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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派星

王一博月记节选。

1.2018年4月

我认识了一个人,他叫肖战。他们提醒我说之前他上过天天向上,但我没什么印象了。

估计他也不火吧,没名气。

真火了就不会来跟我拍戏了,也就遇不见了。

他人不错,比我爱说话,跟谁都挺客气的。他台词特别多,他记得好快。他入戏也好快,眼泪pa就流下来了,一说卡,pa就又停了。

感觉他忘记一个人也会很快,还是不要跟他很熟了。

他好瘦。比我还瘦,吃的也少。

他不吃茄子。但挺喜欢吃胡萝卜的。

兔子。

长得也有点像,牙好大。但是挺好看的。比我大六岁,看不出来都。

可能因为注意保养,听说他天天晚上回去敷面膜,还吃好多水果,喝那个不知道什么茶。

困了。想...

王一博月记节选。

1.2018年4月

我认识了一个人,他叫肖战。他们提醒我说之前他上过天天向上,但我没什么印象了。

估计他也不火吧,没名气。

真火了就不会来跟我拍戏了,也就遇不见了。

他人不错,比我爱说话,跟谁都挺客气的。他台词特别多,他记得好快。他入戏也好快,眼泪pa就流下来了,一说卡,pa就又停了。

感觉他忘记一个人也会很快,还是不要跟他很熟了。

他好瘦。比我还瘦,吃的也少。

他不吃茄子。但挺喜欢吃胡萝卜的。

兔子。

长得也有点像,牙好大。但是挺好看的。比我大六岁,看不出来都。

可能因为注意保养,听说他天天晚上回去敷面膜,还吃好多水果,喝那个不知道什么茶。

困了。想我的摩托还有乐高了。得拍四个月!好久。

睡觉了。

2.2018年6月

我好生气我好生气我好生气!!!!

肖战又不吃饭!!又不吃饭!!!他怎么就是不爱吃饭!!

哪有人不吃饭的!!!人不吃饭就饿死了!!他怎么整天不吃饭!!!!

今天就是他错了!!!!就是!!!

我去录节目,我在湖南,我说我吃粉了,他说他也要吃,我说带回去就坨了,他说我傻,说回来也有卖的。

我回来就给他买了,一人一碗,我说谁也别抢谁的正好一块儿吃,结果他就不吃!!吃了一口就嫌我醋放的多,说一点儿都不好吃!!!

他懂个屁!!粉就是要放醋才好吃!!不放醋都是油,他又要说腻,又不要吃!他怎么这么难伺候!!

气得我把两碗都吃了!我再也不给他带吃的了!!我吃的时候还有人问我是谁,我说我是蓝忘机替身,他也没反驳!!

我吃完了去化妆,他化好了妆过来招我,他喊我蓝忘机!他喊我!!蓝忘机!!!

他就是什么都不懂!!!

不懂粉要放醋,也不懂不能叫我蓝忘机。

两件事都叫我生气。

他看我不高兴就不闹了,坐旁边玩手机。有人问他还拉不拉肚子,我吓一跳,他都没告诉我他拉肚子!

病了更得吃饭了!我就想算了,先不生气了,等他吃了饭有劲儿了再生气。我就又去问他,他还跟我撒谎!

后来说了好半天,他才拿了块饼干吃。还大六岁呢,小孩儿才只吃零食不吃饭!!!

还是好生气!!肖战什么都不懂,还不吃饭!!真让人生气!!!

对了先记下来,饼干/他要柠檬味的小包装,明天别买错了。

3.2018年7月

我心里乱乱的。

肖战这个人真的很奇怪。

他有时候特别凶,会骂我会打我,下手特别狠,我以为他讨厌跟我挨得近。结果打完他又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凑过来,假模假样问我刚才说什么,还要跟我一块儿看手机,好像跟我特别熟一样。

他这人就是会折腾我。

整天跟我扯东扯西说废话的是他吧,可是但凡我跟别人说点儿摩托滑板什么的他就又变了,语气怪怪地说我们厉害说我们话多。

还有整天跟我互打追着我跑的也是他,但是我一跟别人玩打/手他就不高兴,还装没事儿,白眼都翻到天上了,不知道生哪门子气。

其实我们俩通告基本都在一起,互相都挺熟的,他就非要当着好多人面问王一博老师明天在哪儿拍、王一博老师明天几点化妆,还说他要配合我的时间调整,省得又被我吼耽误我时间。

他就是不会跟我好好说话,非要拧着劲儿来!

他跟别人都不这样,都特别客气特别礼貌。

其实我跟别人也不这样,我就跟他话多,就乐意打他。

今天助理还说我跟他撒娇,无语,我哪有?我明明没有!就是他打疼我了,我还不能说了?

我没跟肖战撒娇,就是没有!

肖战才整天跟我撒娇呢,哄也哄不好,老是别扭着。

拍了一半儿了,有点儿舍不得。

4.2018年8月

我说了。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他走了。

他们说他躲在车里哭,但我没看见。

我回北京了,北京也很热。

我的小风扇托运时摔坏了,我特别难过。

5.2018年9月

他去日本了。

他说要出戏,叫我不要多想。

还骗我呢。

肖战,你最会骗我了。

出戏什么意思我不知道吗?

出戏不就是说你哪怕动了心也不是因为我吗。

还不如不跟你演这个戏。

6.2018年10月

来不及了今天得去给战哥过生日我的天哪导演为什么不放我假我好忙去杭州还堵车早知道骑摩托去了还能带战哥兜风他一定会更爱我的!!

蛋糕别摔坏了要给战哥看的他一定特别喜欢我送的蛋糕!!!

今日目标:亲/到/爽/!

7.2019年1月

今天吵架了。

一点点的破事儿,就因为他跟别人拍那种戏让我知道了,我去问他,他说他还在戏上,叫我不要闹。

我凭什么不能闹??我就是要闹!!我合理合法,我就是要跟他说清楚!我就一直给他打电话,他一直不接,我还打,最后是他助理接的,说他不想理我,在背词。

不想理我,听听,这是人话吗?都不想理我了!

他不理我,我也不理他了。我晚上就一个人找车队去练车了,骑得不好,心里有事儿压弯不专心,还被我师傅说了。

我更生气了,就没回家,骑着车在场地一圈儿一圈儿晃。

晃到一半儿我助理突然跑来抓我,吓我一跳我以为突然有行程,都准备开着车赶紧跑了,结果他说让我赶紧看手机。

我才想起来手机一直放更衣室没带着,拿出来一看特别多未读未接,一大半儿都是他的,剩下那些里还有不少是他托他助理还有其他朋友帮着问我的。

我赶紧给他回过去,他接起来听见是我就开始骂,骂的特别狠,开始是扯着嗓子骂,后来嗓子哑了,再后来边哭边骂,他就把电话挂了。

我再打过去,他不说话了。我就说,跟他道歉,顺便也批评他不应该跟别人拍那种戏还不告诉我。当然批评就批评了两句,道歉道了两百多句。

他还是不理我,我就撒娇,跟他说想他啊委屈啊没吃饭啊饿啊冷啊乱七八糟的,没一会儿就把他哄好了。

然后我就回家了,洗了澡接着跟他视频,比他拍的那种戏那个多了,我就平衡了。

今日吵架结论:拍那种戏要报备,祖宗打来的电话要马上接。

8.2019年5月

今天跟哥们儿吃饭了。他说找到对象了,来跟我请教恋爱技巧。

我说简单啊,你俩先打一架熟悉熟悉。结果我哥们儿说我不地道,让我别瞎说,我说我没瞎说啊,我跟我对象就是打着打着好上的。

他还是不信,又问我吵架了怎么办。我说吵架了得分几种情况,要是你特别不占理,你就使劲儿嚷嚷,特别大声地嚷嚷,惹得你对象生气着急动手打你踹你,然后你往地上一躺,就说你脚伤的地方又疼了,你对象肯定马上心疼得不行就开始哄你了。

要是你特别占理,那就不用吵吵,等你对象说完了你就看着他,然后小点声,一定小点声地说,你怎么凶我,我就是想你了啊!我没有乱用零花钱,我是给你买小面包去了。你对象肯定又愧疚又难受,马上爱你爱得不行,晚上就能那个那个了。

但我哥们儿这人没重点,他听完先问我怎么还领零花钱,还被人揍,我说别人家事你少管。

他又问我怎么变得这么爱撒娇,我说我也不知道,可能因为我对象太疼我了,给我惯的。

我哥们儿说我这样叫不要脸,我觉得他思想觉悟不行,跟对象那个那个多重要,脸有什么所谓。

哥们儿走了我也回家,宝宝拍完广告也回来了!开心开心,那个那个!

9.2019年7月

太忙了,白天跟宝宝一块儿到处录节目采访,晚上要么那个那个,要么那个那个太过分了得哄宝宝。我太忙了。

10.2019年8月

我其实真的都不爱过生日了。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平时也能买,想吃的也就吃了,生不生日的意义也不太大,顶多就是给爸妈发个红包。

但我以后不这么觉得了。去年就是,他什么都顺着我,什么都听我的,生日快乐跟我说了好多好多遍,还送我头盔。我后来问他为什么说这么多遍,他说希望说够21遍,补给我之前没遇见他的那些年。

今年没有那么多人一起,他也没跟我在一起。前几天都在家的时候就提前过了,他给我煮的面,买了小小的一块儿蛋糕。他特别迷信,叫我第一口面条一定要一口吃完不许断,这样才能长命百岁。

我嘴上笑他,其实我可小心了,真的没断,一口都吃了。倒不是活得久有什么好,就是怕他没人陪,会害怕。

他送了我礼物。大礼包,买了一堆衣服啊玩具啊滑板啊什么的,陆陆续续寄到家里的。吃面那天又给我个别的,他自己画的画,十几张,全是我。

刷牙的,吃饭的,看电视的,玩电脑的,喂猫的,拖地的,睡觉的,都是在家的我。他说这些样子只有他能看到,是他的珍藏,现在画下来送给我。

我觉得我找了个神仙。

他对我太好了。

我受伤生病了他比谁都心疼,一句不吉利的话都不许我说,他送我的每样东西都费了好多心思,他的心意都拴在我身上,特别珍贵。

我好喜欢过生日。

我好爱他。

11.2019年10月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阿/弥/陀/佛/观/音/菩/萨/上/帝跟玛利亚,最重要的是感谢肖战的爸爸妈妈,谢谢所有人让肖战出生。

去年过生日时我还挺紧张的,不知道送啥好,感觉送啥都会被嫌弃。今年我不紧张了,送啥我早就有数了。再说我送啥他都不会嫌弃的,就算嫌弃也是装的,他可喜欢我送的东西了。

近视眼看剧本老凑这么近,说多少回也不管用,整天回来说脖子酸。买了理疗仪就要用,以后视频的时候我得每天监督他。

还有一直说想要的那套颜料跟笔,真不好买,都停产了,还是托了韩国的哥哥们费半天劲给我买了一套回来。放家里了,等下次他回家叫他画个我看看,到底有什么好。

戒指他也收了,他也点头说好了。

挺好,这就算有家有着落了。

12.2019年12月

没能一起过跨年。

人太多了,事情也很多,只能在台上偷偷摸摸发微信。

零点的时候都在台上,零点过了十分钟才有机会视频。

彩纸都留着了,回家一起放到盒子里,保佑我们新年有好彩头,顺顺利利的。

新的一年了,好好挣钱,好好相爱,好好过日子。

13.2020年2月

他有数不清的电话要接。

他很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跟平时一样。

我很乖,我没有吵他,也没有黏着他。

开门的店不太多,重复的外卖吃了好几天。

他好像不太在意吃下去的是什么。

那我也忍一忍好啦,过几天再告诉他我想吃面条的事。

14.2020年3月

他睡觉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他白天总是在睡,晚上也催我早睡。

可他后半夜总是失眠。

他都躺着不动,可能怕吵醒我。所以我也陪他躺着不动,怕吓到他,让他不自在。

晚上他好不容易睡一会儿,我等他睡着了才溜进来,坐在旁边看着他。

好多事儿他都没跟我说,我就也不问。他打电话时会躲进卧室或者阳台,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担心。

但其实挺窝囊的。

就像摩托车在终点前熄火,像跳舞跳到一半时灯突然灭了音乐也停了,像滑板掉了个轱辘,越滑越往下栽。

想听他告诉我,又讨厌听他说完一切后什么都不能做的自己。

不好受,憋得慌。

太他/妈/难受了。

我都没注意他醒了。

他摸我脸,问我在哭什么。我就赶紧擦脸,想说没事儿的,但说不出来,嗓子堵着。

他就坐起来抱住我,把我搂在他怀里。我也抱着他,他也哭了。

哭完他跟我说了好多好多话。

我抱着他就没那么难受了,我说没事,反正我陪着你。

他没说话,我低头一看,他握着我的手指又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我胳膊麻了,但他睡得挺香。

会好的,慢慢过呗。

15.2020年6月

生病了,难受。

回家先挨骂,挨完骂他给我做好吃的,等着我洗澡,给我盖好被子,还/亲/我脑门儿。

等他收拾完洗好澡就进/被/窝找我,搂着我摸我耳朵头发,跟我说小狗狗不要生病好不好,永远健健康康的好不好。

我肚子还有点儿疼,但我还是点头说好。

他手心热乎乎的,给我揉肚子,一直盘算明天给我做什么好消化的饭。我说我好了,叫他快睡觉,他不听我的,说要看着我先睡,还给我哼歌哄我。

有他在真好,生病都不可怕了。

我好幸福!

16.2020年7月

演jc好累!!举qiāng姿势练时间太长了,胳膊都酸,不想写了,视频去了。

他在健身!!!!!他要练肌肉了!!!!!我的天哪我不睡了我去找体能老师再练会儿!!!

17.2020年8月

他说生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那我就不说了,反正他都知道,慢慢实现就行了。

他马上要进个时间挺长的组,剪了个短头发,毛茸茸的,他觉得自己特别凶,其实就是个短毛兔子,还是那么可爱。

生日我还是不在家,隔着屏幕跟他一块儿过的。艺术生就是每年都有个新创意,今年送我的还是画,只不过变成了23年每年一张,每张都是那一年的我。

我问他开/裆/裤那张是怎么回事,他说是我妈给他发的。

我问他什么时候加了我妈/的微信,他不告诉我,还说我爸微信他也有。

我的天哪,他们原来都是一伙儿的!

他问我生日快不快乐,我说不快乐。他吓一跳,问我怎么了,我说海绵宝宝离我太远了,没吃着。

他脸红了,一生气把电话挂了。我又打过去,他接起来脸还红着,凶巴巴问我/干什么,我说今天你晚点儿睡,陪我等到12点,我把23岁第一个/亲/亲/送给你。

他健身为什么这么有效果?

23岁了,老天爷求求你了,让我二十三窜一窜吧!!

18.2020年10月

生日快乐,宝宝。

他说又长大了一岁,希望能成为爸爸妈妈/的依靠。

其实不只爸爸妈妈需要他,我也特别特别需要他。

他之前说我们两个像根缠在一起的树,面儿上看着是两棵,其实根在一起,不分你我。

他可能有点儿高估我。

我那棵树应该早就朝着他那棵歪过去了,倚在他身上跟他撒娇耍赖,搂着他抱着他。

我真的很需要他。

好想回家,想抱抱他。



Weird

他来剪月光(17)

*私设/架空/没有为什么

*先婚后爱/替身白月光/火葬场/1v1/狗血集中营

*欢迎翻开维尔德的狗血作文本。


【17】


怒极而笑。


这种非常书面化的表情,肖战竟然有幸在王一博的脸上看见了。


哦,假如,这算得上是一种“幸”的话。


“没关系,甲方乙方也可以,都没关系。”王一博看起来态度极好地在回答肖战的问题。


“没关系就好。”肖战抬脚就要走。


王一博不管不顾地把人拉到一边建筑物的阴影底下。


“你干什么。”肖战甩了半天才把那只大手甩掉,路边经过的路人已经零零散散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私设/架空/没有为什么

*先婚后爱/替身白月光/火葬场/1v1/狗血集中营

*欢迎翻开维尔德的狗血作文本。









【17】










怒极而笑。


这种非常书面化的表情,肖战竟然有幸在王一博的脸上看见了。


哦,假如,这算得上是一种“幸”的话。


“没关系,甲方乙方也可以,都没关系。”王一博看起来态度极好地在回答肖战的问题。


“没关系就好。”肖战抬脚就要走。


王一博不管不顾地把人拉到一边建筑物的阴影底下。


“你干什么。”肖战甩了半天才把那只大手甩掉,路边经过的路人已经零零散散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怕你在太阳底下跟我说就太热了。”王一博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点怯生生的。


肖战有点无语,“你要是真的怕我热,你就让我回去,我是真的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有,怎么没有,你要是真的觉得我们之间没关系,你干嘛不自己来做我的单子啊。”王一博说话的时候因为理直气壮,眼睛睁得圆圆的,肖战看他奶膘时不时地还要鼓一鼓。


如果没有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的话,自己大概会觉得他挺可爱的。


“我是真的不懂你在计较什么,你是因为什么找到我们工作室的啊?”


王一博清了清嗓子,“我先声明,不是我找的,是我手底下的人找的,他们觉得你们业务能力好,价格也比较合适。”


肖战把手叠在胸前,“你说了,是因为价格和业务能力的原因,你才会最后同意他们选择我们,那既然一开始就不是因为我这个人才选我们的,最后我没有主要负责这个case,很奇怪吗?不过你觉得价格合适,干嘛还丢三倍的定金过来。”


王一博仿佛计谋得逞般臭皮一笑,“到底还是小财迷。”


肖战眼神飘向别处,轻轻念了句。


“有钱不赚王 8 蛋。”


王一博听见了以后有些不爽地皱了皱眉,随后又接着说。


“你那个朋友,到底行不行啊。”


“你才不行。”肖战抬头瞥了王一博一眼,“搞室内装潢这一块还是他比我厉害,怎么,你以为我们也上头,对客户瞎搞啊?”


王一博撇撇嘴,“好了好了知道了。”


“我可不像你,这种跟钱有关的事情我可从来都不会自作多情又含糊不清的。”


“哎,别急着走啊。”王一博这次去拉肖战的手劲轻了点,他看到肖战手腕上红红一圈,估计是刚才自己去拉的时候手劲太大了。


“很热,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


看王一博支支吾吾的肖战又有点不耐烦了,他确实非常怕热,非常。


“爱说不说,我去买点喝的。”


王一博屁颠颠地跟在肖战身后,谁知道肖战在星巴克点了杯冰摇红莓黑加仑以后就直接结账了,好说也给自己点一杯啊!


怎么会这样。


王一博怕一会儿尴尬,站在外面说了这么久也确实有点热了渴了,点了杯星冰乐跟过去。


肖战拿着饮料挑了一个空调风口坐下,王一博拿着星冰乐过去,在肖战对面坐下以后先大口喝了几口,凉到胃里。


人都冷静了不少。


“其实不只是工作。”


“那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肖战表情浮夸地看着王一博。


“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有关我们俩之间的事情。”


“难道还有什么没交代清楚的吗?”


“……你能不能不要这个语气跟我说话。”王一博好端端地听着肖战这一通说,还有点委屈起来了。


“那你说吧我听着,说点我爱听的。”肖战靠在椅背上,看着王一博,等着他说下一句。


“我就是觉得之前可能是因为我不太理智,或者其他原因,总之我现在想明白了,我觉得我还是喜欢你的。”


肖战饮料都呛到了,“你这次又是真心话大冒险?”


“不是。”


“哦,故意说给我听?”


“没有,我是真的……”


“还是你觉得我俩现在这样分开了,我就自动忘记其实你心里早就有别人了这回事情?”


“有关这个,其实是我自己没想明白,都这么多年了,我觉得不是喜欢,只是习惯了,是听荒唐的,我承认,还有我以前确实脑袋不清醒,没有想明白,但是现在我……”


“王一博,你根本没有想明白吧?我看你只是比较留恋家里有人给你做饭洗衣服,帮你打点好一切,你坐享其成的感觉吧?”


“你把我想到哪里去了……”猪猪摆弄着面前的餐巾纸,说不过肖战,气极了。


“你对我的喜欢,爱,我什么都没感觉到,你是再通关升级吗?我爸我妈还有叔叔阿姨那边应该都没什么问题吧?自由不好吗?分开没瓜葛不好吗?你这样我是真的搞不会了。”


“我知道我这样说你可能不相信我,但是我是真的,真的想明白了,之前那样对你是我不好,我不对,我做错了,我跟你道歉。”


“道歉没必要,我自愿的,喜欢也没必要,我不信。你就不觉得你来找我这一出,有点……算了,还有话说吗?我要回去上班了。”


“我想让你知道我是认真的。”王一博抬头看着站起来的肖战。


“知道了。”


丢下错愕不已对于“知道了”三个字没领会是什么意思的王一博,肖战扬长而去。

 









隔两天上班的时候肖战收到传单,还有铺天盖地的地广,原来是附近新开的火锅店,还在打折,想着自己离得近,下班过去人应该不会很多,打算交上陈少天去吃。


结果消息发过去,对方回得支支吾吾的,说有事,不行,肖战倒也没放在心上,转头叫了欧阳出来。


“你说好笑不好笑,大中午的来这么一出,我都无语了。”肖战一边涮肉一边摇头。


“有什么好笑的,挺正常的呀,人家小男孩儿想通了,明白自己喜欢的不是那个虚无的回忆了,明白自己喜欢的是你了,回头来找你,这怎么了?不过话说回来,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当年啊。”不知道是火锅飘起来的雾气,还是肖战本身的情绪,欧阳看他眼里迷迷糊糊的,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了。


“你还记得吗?其实我挺好奇他到底记什么记了那么久的。”


“当年就是,我去他舞社找他,他要比赛了,那时候,可能我就已经喜欢他了吧,不过他应该不喜欢我,我记得好像他还和他们专业的小姑娘传过一段时间绯闻,估计那时候对我,也不是对我吧,就是对男的,所有人,都还没有那方面心思。那天去找他的时候我看他躺在地板上,一摸是发烧了,我就赶紧把人带去医院了,同去的还有跟他一起在练习但是那时候去打水的一个女生吧,人还挺好的。”


“原来还有一个人啊。”


“是啊。后来人家女生也没义务要一直陪着他吧,据说那天晚上的训练是那个姑娘负责的她才跟过来看看情况的,王一博就没醒吧,我应该是拿他手机半夜的时候把他室友喊过来了,但是当时我第二天还有答辩,没有第二次机会的那种,这折腾得我还没准备呢,又接到我室友微信说要回去确认什么东西要签字的,不得不走了啊。那护士说她会看着的,钱也付清了,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既然室友来了,我就和那个姑娘先回去了。”


“啥东西要你签字啊。”


“那个什么承诺不作弊还是什么的?我也忘了,我们班长那个人你知道的,难弄得很。”


“那后来呢?”


“再后来我问他身体怎么样了也不回我,比赛的事情也不告诉我,看病的钱也不知道怎么知道的具体金额,就还给我了,从那以后好像变了个人,对我就挺冷淡的。怎么说呢,以前小时候的性格只是比较冷,不至于那样吧,那之后对我就……没话说。我回忆里的故事就是这样的,后来他室友跟我说有人在陪他的,我就放心了呀。我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一时间听了这么多,欧阳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所以你现在?”


“没感觉了,这么些年,就当是我错付了吧,哈哈哈哈哈哈挺有意思的。正常的,他只是喜欢别人罢了,没什么的。”


真的没什么吗?


肖战自己也没个答案。

 









随后几天,肖战发现王一博这人以前微信就仿佛没有账号一样的,回复消息全凭心情。


现在倒好,上班时间一直给肖战发,新闻截图,微博趣事,还有谁谁谁的朋友圈截图八卦,有的没的问候,发的肖战都有点烦了。


“上班时间,能别打扰我吗?”肖战回复以后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这人要是再发,兔子就要生气了!


对面“正在输入中……”了很久,不过肖战没有收到回复。


结果这刚到五点,肖战的手机连续响了好几下。


“下班啦!!!!”

“晚上你吃什么?我想吃火锅?”

“你应该不愿意跟我一起吃。”

“那你也要记得好好吃饭呀!”















感谢:余希林_slin、Satyu 的打赏。


TBC.


——————————————


小赞:你是不是发错人了?还是你被王啵啵夺舍了啊?

说这么多话,这张嘴怕不是借来的吧!



Hi-Im-L

Sex on the Beach 135

135. 有人说谈判的大忌是上来就亮底牌,但那是建立在势均力敌基础上的。

肖老师在祖国另一端经历暴风骤雨洗礼的这段时间里,王一博小朋友和他那位在旁人看来杀人越货毫不手软的大伯也没闲着。

吃完了饭两位“道行极深的狐狸精”并肩回到客厅,大伯叮叮当当的鼓捣茶几上那一大堆瓶瓶罐罐,切茶饼,洗茶,冲茶具,泡茶等等一整套流程走的丝毫不差,王一博规规矩矩的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俩眼珠子一直盯着大伯手边那个紫红色的小本,琢磨着怎么能悄无声息的把东西偷走,或者干脆蹦起来抢了就不撒手。

“这是你护照,”大伯抄着玻璃电水壶往紫砂壶里加热水,抬眼瞟了王一博一圈,把他的心思猜透,“想拿就拿,别鬼鬼祟祟的...

135. 有人说谈判的大忌是上来就亮底牌,但那是建立在势均力敌基础上的。

肖老师在祖国另一端经历暴风骤雨洗礼的这段时间里,王一博小朋友和他那位在旁人看来杀人越货毫不手软的大伯也没闲着。

吃完了饭两位“道行极深的狐狸精”并肩回到客厅,大伯叮叮当当的鼓捣茶几上那一大堆瓶瓶罐罐,切茶饼,洗茶,冲茶具,泡茶等等一整套流程走的丝毫不差,王一博规规矩矩的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俩眼珠子一直盯着大伯手边那个紫红色的小本,琢磨着怎么能悄无声息的把东西偷走,或者干脆蹦起来抢了就不撒手。

“这是你护照,”大伯抄着玻璃电水壶往紫砂壶里加热水,抬眼瞟了王一博一圈,把他的心思猜透,“想拿就拿,别鬼鬼祟祟的。”

“哈哈...”王一博尴尬的一笑,想法被人看穿这件事儿让他很是有点伤自尊,搁一般人为了面子肯定要摇头否认,但能把肖老师压下去的王一博先生必须不是一般人,在大伯的灼灼目光中极其麻利的伸手过去把护照摸了揣进牛仔裤的屁股口袋里,心里稳了。

“......”大伯没见识过自家独苗如此厚脸皮的操作,当下就要翻白眼,但心中竟然莫名有一丝欣慰,行,目标明确,绝不吃亏,这么多年的悉心培育真特么没白费。

 

第二泡茶泡好了,大伯给他家独苗倒了一小杯,递过去,自己也喝了一口咂了咂味道,才缓缓开口,“说说吧。”

王一博接过茶杯,象征性的抿了一下就放回桌上,瞪着眼睛先装一波傻,“说...啥?”

“......”大伯面不改色,对于他家独苗这种强装大尾巴狼的伎俩很是适应,并且决定主动出招。

“说你出国的事儿,还有...”说到这儿,大伯有意顿了一下喝了口茶,给人施加心理压力。

“???”王一博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一股不祥的预感冒出来,心里发虚。

“还有你跟那个肖老师,啥时候的事儿?”大伯放下茶杯,神色异常淡定的问。

 

“!!!”王一博的眼睛骤然睁大,一口气险些憋过去,还好之前把茶杯放下了,否则现在那杯茶一定已经招呼到大伯脸上去了。(?)

“小博,你不会认为我不知道你俩的事儿吧?”大伯的嘴角抬了一下,满脸都写着老谋深算。

“你...你啥时候知道的?”王一博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脑子也不转了,一张嘴还直结巴。

“前几天吧,你说你要出国,我就找人查了查他。”大伯的语气相当理所应当,随手摆弄着茶具,给紫砂壶里加热水,第三泡,茶味应该出来了。

 

“......”王一博目瞪口呆,憋着嘴半天喘不过气,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大伯这是什么思维发散能力,老子要出国,他特么查肖战?

“你这些年什么样,我心里还是有数的,”大伯把茶倒进盖碗里,放下紫砂壶,俩眼睛x光一样在王一博身上扫来扫去,“高中毕业的时候安排你出国你都不去,现在突然对念书这么来劲,还要读PHD...事出反常必有妖。”

“......”王一博心里乱糟糟的,想不到怎么力挽狂澜却只想骂娘,果然学渣突然成了学霸这么破人设的事儿逃不过大伯的法眼,但是大伯说谁妖呢?

“看不出来,这肖老师瞅着一本正经的还有这心思,几句话就把我们家好好个孩子忽悠走了。”大伯拿着盖碗往小茶杯里倒茶,不咸不淡的来了这么一句。

“不是!”王一博一秒醒神,这特么怎么就成肖战忽悠的了?他忽悠啥了?而且他也不妖!谁都不能往肖战这祖宗身上甩锅,大伯也不能!

“......”大伯被这一嗓子惊得手一哆嗦,险些把那只某拍卖会上高价求得的盖碗砸了。

“肖战不妖,他也没忽悠我,我追的他,追了俩月他才答应的。”王一博急急忙忙的解释,声线不自觉的拔高,跟要吃人似的,“也不是他让我出国的,出国这事儿他还不知道。”

大伯眨巴了两下眼睛,放下手里的东西避免精神打击的同时还要承受财产损失,琢磨了一下他家独苗这番话,心下不禁诧异。

“他不知道你要出国?”

“我还没告诉他,”王一博重重的摇了摇头,一脸严肃的说完,又心虚的补了一句,“他知道了说不定得跟我翻脸。”

“???”大伯彻底懵逼,这跟他之前推演的不太一样,怎么特么还能有人敢跟老子家独苗翻脸呢?(呵呵)

“你没对他做什么吧?”王一博急急火火的问,身体前倾,大手按住膝盖才没跳起来。

“没有,啥也没做!”大伯被他家独苗这急三火四的劲儿惊到了,下意识的答,狐狸尾巴都没来得及收好。

“那...那就好。”王一博如释重负,伸长了手直接越过自己面前的小茶杯,抓起玻璃电水壶旁边的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可算是顺了口气。

“???”大伯看着他家独苗这样气儿不打一处来,那就好?好个屁?这崽子是真不知道他眼下面临什么情况是吗?

 

“小博,你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吧?”大伯轻咳一声以正视听,决心把谈话拉回之前的轨道,“我说过你可以不结婚,但是必须有个孩子,这是你作为继承人的应尽的责任和义务,你没忘了吧?”

“嗯。”王一博瘫在沙发里点了点头,心里稳的一匹,只要护照在手,大伯也没对肖战做什么,其他都好说。

“那你这是...”大伯深吸一口气准备跟他家独苗好好掰扯一下。

“我和肖战生不出孩子。”王一博不假思索的打断了大伯的话。

“......”大伯一口气差点抽过去,白眼翻了一个又一个,这特么还用你说?就特么没见男的生孩子的!

 

“大伯,你还年轻,你可以找人生一个,”王一博坐直身子,安排起大伯来振振有词,“你没时间带就把孩子送来美国,我给你带。”

“咱先不说我找谁生孩子,如果我有了孩子,老王家的东西基本就跟你没关系了,”大伯眉头紧皱,严肃的看着他家独苗,“我生了孩子,你怎么办?”

“继承权我本来也没什么兴趣,家里的钱我也不要,就是...”王一博抬眼迎上大伯的目光,背脊挺得笔直,不愧是老王家悉心培育的未来栋梁,一身气魄完全不输在商场横行二十余载的大伯,“你别不认我就行。”说完他的嘴角勉强的抬起来,弯出一个讨好的笑,眼眶却红了。

 

讲道理,王一博这番话明显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很有点巧思,秉承着持弱凌强的理念上来就亮底牌让人措手不及,最后再扔一张感情牌,四两拨千斤且很有点套路。但是直到说出口他才真切的感觉到深深的难过,不是为了会失去的继承权和钱难过,而是如果大伯真的不认他了,他不敢想会多苦。

怪不得之前说要跟大伯提他跟肖战的关系的时候肖战的反应是那样的,这种痛苦和恐惧,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

 

“......”大伯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其实按照他老人家的盘算,如果能让独苗回头最好,不能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大家有话好好说,老王家就这么俩半人,真没必要动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谁成想,人算不如“天”算,独苗非得把话往绝了说,专往人心窝子里扎。

 

“算了,就算你不认我也没事儿,我认你,到时候你老了我照样孝顺你。”王一博狠狠抹了把脸,脸上还端着那个杀伤力惊人的笑。

“!!?”大伯的神色一成不变,心里却翻江倒海,想他横行江湖这么多年一颗心刀枪不入,心防厚的跟装甲车似的何曾遭受过这样的感情冲击,当下就要心软。

“你不用担心我,我手上有钱,之前投出去了你不是知道么,那个项目目前来看还不错,”王一博比比划划的跟大伯勾画自己的未来蓝图,一张脸透亮透亮的,“而且PHD也有工资,肯定饿不死。”

“......”大伯咬着牙没说话,心疼的要命却并不甘心,还想试图寻找一下没有什么策略能挽救自己的颓势以及他家独苗的性取向,毕竟这肖战是个男的,能拉倒还是拉倒比较好。

王一博打量着大伯的脸色,迅速收起了笑容立志不给大伯说话的机会,“大伯,你别不认我,行吗?”

小声说着,王一博的头低下去,手朝着大伯的方向伸了伸,很想拉一下大伯的衣角,却强行控制住了,演技强大又走心,真特么不愧是影帝接班人!

“!!!”大伯一颗心碎了八瓣,正如他刚刚所说,这个侄子这些年是个什么德行他心里特别有数,脾气倔,决定了的事儿十匹马也拉不回来。但之前也就是死倔,大不了破罐子破摔爱咋咋地,可是现在,这么周密的细心盘算,小心筹谋,直让人一句“不”都说不出口,也是本事见长。

老王家的独苗啊,是真的长大了。

 

“小博,你...你这么折腾,以后他不跟你了,你咋办?”虽然被王一博一顿连番轰炸折腾的毫无还手之力,骨子里的商人基因还是让大伯决定再做一波争取,“到时候你就啥都没有了。你想出国读书大伯不拦着你,但是跟他这个事儿你再考虑一下,这天底下啥样人没有啊,非得认准这一个么?”

 

听了大伯这话,王一博的心里一颗大石瞬间落地,险些高兴的跳起来,就大伯这种人在跟弱者谈判的时候一旦让步,那就是被打动了!

高兴归高兴,秉承着做事情有始有终,行百里者半九十的理念,王一博的演技火速上线控场,耷拉着脑袋半天没出声。

大伯当然不觉得自家独苗是被自己问住了,历史的经验告诉他这个年纪的崽子遇上这种问题一定会摆出一副有情饮水饱的架势,然后歌颂爱情的伟大以及战无不胜。

“呵呵,天真。”大伯心中一笑,做好准备把独苗怼个体无完肤。

 

半晌之后王一博抬起头来,表情还是一样的真挚,端这一张白嫩的小脸骗大伯的同情心,“我不是还有你呢么?肖战如果不要我了,以后就咱俩光棍过,我给你带孩子,到时候就我一人孝顺你,你别嫌弃。”

 

“操!”大伯被这一波操作秀的险些吐血,之前准备的说辞全部作废,被自家独苗这角度清奇的卖惨骗了个倾家荡产,过了老半天才在王一博殷殷期盼的眼神沐浴下艰难的吐出了俩字儿,“行吧......”

......

 

接下去的聊天内容就很轻松了,得了大伯的松口,王一博小朋友彻底来了精神,绘声绘色的跟大伯详细讲解了一下他出国想要报考的那个学校有多牛逼,美国导师在性心理学研究领域多强,大伯表示喜悦的同时随口问了一句他的复习情况,王一博被戳了伤心事,脸上露出一丝愁苦。

“七月之前考了一次试,成绩不咋好,十一月一号提前录取截止,九月下旬和十月中旬还有两次机会,”王一博轻轻叹气,伸手拿过那一小杯已经冷掉的茶喝了个干净,“提前录取分数会低一点,应该问题不大。”

“你报的这个学校咱家跟他们也没啥交集,不太好操作,”大伯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下,也有点犯愁,“等我联系下北京那边的朋友,看看能不能搭个桥。”

“不用。”王一博放下茶杯摆了摆手,白嫩的小脸微红,露出一个有点狡猾的笑,“实在不行到时候让肖战给我求个情,他之前在那边呆了五年,总有点人脉,就算美国导师不要我他总有留校的师兄师姐啥的能收学生,没问题。”

“!!!”大伯俩眼珠子转了转,忍不住大笑出声,看看,这特么就是我们老王家出产的顶级作物,从不打没准备的仗,妥妥的食物链顶端不解释!

 

之后的话题自然围绕肖战展开,提到自己心尖儿上的人,王一博竟然有点羞赧,毕竟是对着长辈秀恩爱,即使只是夸赞一下肖战的优点,说的也吞吞吐吐的,主要说了肖战在科研方面的优秀能力和为人多么正直善良,做饭也挺好吃,别的没多说。

这是王一博小朋友的小套路,作为人精堆里长大的顶级人精,他深谙一个道理,在当事人之间还没密切了解之前夸人只夸五分算是提前给刷点好感,这个度一定要把控,这样等到时候直接会面才会有更多惊喜。

 

大伯看着自家独苗那小心拿捏分寸又满脸容光焕发的样子心里百味杂陈,好像也就一年前,看上去还对什么都不太关心的孩子竟然就这样把一个人揣心里了,万事计划的相当周密不说,行动力还很惊人,单就那对儿挂在眼睛下面的眼袋就足以见得独苗这阵子学习有多辛苦。

“唉...儿大不中留啊!”大伯在心中无限感慨,手脚麻利的换了一拨茶叶开始忆往昔,把王一博从小到大一些针头线脑的小事儿都翻出来说,其实也并不想说的这么针头线脑,主要是相处的时间确实很有限,不说这些也没啥特别多的可以说。

 

忆往昔的结果就是到最后老王家两位大神恨不得坐在沙发上抱头痛哭。

关于哭什么这个问题,大伯哭的点有很多,首先他哭自家独苗这些年长大不容易,现在遇到个打心眼儿里疼他也让他愿意用尽心思去疼的人就更加不易。其次他哭这位他求了无数次可以让他家独苗幸福快乐的人竟然是个男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他哭的是按照他家独苗的脾气,甭管男的女的他认准了哪怕磕个血流三千尺也不会回头,所以作为一个男的喜欢了个男的,这个原本应该是王一博需要面对的巨大问题此时却成了大伯自己必须克服的心理障碍,这一点非常值得好好哭一哭。

王一博哭的就单纯多了,虽然一波三折但是事态终于向着自己计划的方向发展了,他喜极而泣。

 

聊天一直持续了好几个小时,老王家这两位精英没再提起孩子这个敏感话题,也没说王一博毕业之后回不回来的事儿,这些都得慢慢计划,不急于一时。

并且从始至终都没人提到王一博那位神爹,就跟他并不存在一样。

这人甚至不在慢慢计划的范畴之内,等啥时候有时间跟他说一声就得了,就算他会闹腾一阵子,谁爱在乎谁在乎,反正王一博是不在乎。

 

晚上将近十点,大伯的助理打来电话提醒他十一点有个在私人会所的应酬必须到场,司机等下会准时来接,顺便汇报这一下午累积的工作。

王一博看了眼手机,狐朋A也给他发了信息。

一张xclub vip包厢的全景图,除了两个巨大茶几上满满的酒瓶子之外没啥别的布置,还行,没像之前某次狐朋C女朋友生日似的布置了满屋子气球彩带之类的那么闹眼睛。

还有一张是瓶红酒,97年的拉菲。

【祖宗,女儿红给您准备好了,小的们也已经就位,您打扮好看点就赶紧着吧~】

王一博看了下时间,确实差不多该出门了,这大喜的日子,好好喝一杯很不错!

趁着大伯接电话,王一博火速奔进洗手间洗了把脸,又回了那间很久没住过的卧室梳妆打扮,人家狐朋ABCD虽然闲,但也不是完全没屁事儿干,人家都这么费心折腾了必须得给面子捯饬一下。

身上这件衬衫是祖宗送的有特殊意义肯定不能换,但是不妨碍小王同学翻箱倒柜的找了条亮闪闪的领扣戴上,再换条裤子,喷点香水,戴个大金表,完美!

 

大伯挂掉电话一回头就看到他家独苗英姿飒爽的身影从楼梯上窜下来。

“这么晚了还出门啊?”大伯困惑的问。

“约了狐朋ABCD一起去club过生日。”王一博边往楼下跑边说。

“哦对,你明天生日...”大伯明显把独苗生日的事儿忘到了脑后,不无尴尬的笑,“那个肖...他等着你呢吧?”

“他出差了,开学才能回来。”王一博抿着嘴说。

“哟,他不回来给你过生日啊?”大伯老奸巨猾的笑着打趣他家独苗。

“他忙,回不来,”王一博心里翻白眼,转头反将大伯一军,“你不是也没陪我过过生日么?”

“啊哈哈,”从沙发上站起来转回身讪讪的笑,“你生日礼物...算了我明天让助理给你打点钱,你自己喜欢啥买啥!”

“嗯。”王一博点了点头,插着口袋往门口走。

“明年你生日估计就不在我身边了,唉...”大伯跟着王一博往外走,突然有点莫名的伤感。

“诶哟老王,”王一博连忙摆了摆手制止大伯继续煽情,铁汉柔情真特么要人命,“你这天南海北的飞,有机会就过来看我呗,你放心到时候我肯定腾出时间来好好带你玩。”

“行了,你少哄我了!”大伯摆摆手,人生中第一次送自家独苗出门,到了门口狠狠咬了咬牙,“有时间叫上肖战,一起吃个饭吧。”

“!!!”大伯的邀请让王一博始料不及,甚至很想喜极而泣,但是装逼本色不减,“等我考完试吧,我现在这成绩哪儿吃得下饭啊!”

 

“行!”大伯心中感动,一爪子拍上王一博的肩膀,险些给人拍进地里去,“你好好考试,我家小博就是有正事儿!”

===================

小王他大伯和他爹的人设参考了我爹和我叔叔...怎么说呢?他俩的优点成了大伯,缺点成了那位神爹,写的时候还挺有感触的。

我爹这人工作能力强,聪明,杀伐决断从不手软,年轻时候很帅,优点是真的很多,最大的缺点可能就是不爱我妈。

我妈这人性格要强,念旧,刀子嘴豆腐心,年轻时候是整个机关都有名的大美女,优点也很多,最大的缺点可能就是深爱那个不爱她的男人,并为此执着一生。

不过好在他们俩都很爱我,用他们自认为很对的方式爱我。

 

我跟我爹沟通的时候就和小王跟他大伯沟通差不多,我说1和3,我爹能猜到2456,并且把789直到100都布置好了......

跟这种人打交道其实挺可怕的,但是这么多年我掌握了一个跟我爹沟通的技巧,那就是说实话,而且要打感情牌。没办法,我老子永远是我老子,除了我是他亲姑娘这个武器之外,其他的都没用。我靠的是他的心软和包容,而不是比他能算计。

老娘这139的IQ在他面前,一文不值。真是可惜。


忍荒

【博君一肖】他住在我心中的无人区★第一章★现实背景 含延伸

● 清水 双向  现实向

●故事是我乱编的,博君一肖szd。

谨以此篇,感谢两个清澈如水的少年,和我爱上他们的夏天。

【引】

我把自己困在迷宫里不肯走。

我并非看不见出口处的光亮,

我只是在等那个站在入口处的男孩。

他住在我心中的无人区。

第一章   你啊,是天生的演技派。

--------

*2022年 冬

人群密密麻麻的扑上来,举着挂有各家logo的话筒,男声,女声,七七八八掺杂一起,实在很吵。

王一博微微皱眉。

多少年了,记者怎么还学不会聪明些。

“王一博,您这次凭借个人第一部...


● 清水 双向  现实向

●故事是我乱编的,博君一肖szd。

谨以此篇,感谢两个清澈如水的少年,和我爱上他们的夏天。






【引】

我把自己困在迷宫里不肯走。

我并非看不见出口处的光亮,

我只是在等那个站在入口处的男孩。

他住在我心中的无人区。







第一章   你啊,是天生的演技派。



--------

*2022年 冬


人群密密麻麻的扑上来,举着挂有各家logo的话筒,男声,女声,七七八八掺杂一起,实在很吵。

王一博微微皱眉。

多少年了,记者怎么还学不会聪明些。





“王一博,您这次凭借个人第一部荧幕男主,荣获华表奖优秀新人男演员的奖项,有什么感想吗?”

“近几年,您参演了很多荧幕作品,也与很多著名导演有合作,请问您最满意的作品是哪部呢?”

“请问,您想对一直支持你喜欢你的粉丝说些什么呢?”

“王一博,想问您对今后的发展有什么规划吗?”

“......”



你看,几百年,还是同一堆问题,同一种套路。



“能获得这个奖项的确是出乎意料,毕竟优秀的演员同事有很多。感谢一直支持我的家人和粉丝们,这个奖项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以后也会继续努力的,不会辜负喜欢我的人的期待,谢谢。”


倒也好,这题不难,容易答。

背的熟了,也懒得再考虑其他应对法。



王一博承认自己是个有点挑剔的人。

少有人入的了他的眼,更别谈欣赏和夸赞。

瞅瞅眼前这帮人,长得大同小异,远看都分不清谁是谁,实在是毫无观赏性可言。

礼貌却淡漠的点点头,就偏开了眼睛。

视线无意的瞟到侧面一个身影,而那人的目光似乎也是迎过来的。

的确是有区别啊。

还是他好看,特别好看。





“王一博,众所周知,此奖项一起提名的还有您的圈内好友肖战。对于这次对决您有什么话想跟他说吗?”

问题也在'考试大纲'之内,本来没什么好犹豫的。

“相互学习,希望有机会合作”这样的官方回复就很合适。

王一博有些玩味的笑了下,小脑袋开始乱转。

角落里的经纪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断的冲他使眼色,手舞足蹈的肢体警示:

我的小祖宗,您可别乱说话啊!!!。


王一博哪是听话的性子,自顾自的篡改了考试大纲,还格外的理直气壮。

“ 嗯...那就跟他说...

‘不好意思啊,承让了。’     ”




肖战无奈的摇摇头,笑怪小朋友总是爱胡闹。

“哎...王一博,不愧是你。”







肖战和王一博是朋友,这不是什么秘密。

距《陈情令》完美收官已经过去3年了,两人还保持着联系,博君一肖仍然在运营,虽不似起初火热,倒也还是能在一众“牛鬼蛇神”的CP中稳住一席之地。

粉丝不紧不慢的磕着糖,偶尔是两人的合照,有时是线上的互动,大部分时间纯是个人YY出的天马行空。

算是体面又好看的结果了。

路人说起,也感叹一句,“有一种友情叫王一博肖战。”





“恭喜啊,未来的影帝!”

肖战用肩头顶了一下王一博的肩,又把眼睛眯成一条缝。


“别笑了,肖老师,眼角都出褶了。”

王一博一脸冷漠的抿了一口红酒,略露嫌弃。

“啧,什么破酒啊,真难喝。”

转头就看到了肖战那两颗没什么威慑力的兔牙,佯装恶狠狠地冲自己发火。

“哈哈,我错了。肖老师年轻着呢,刚过30嘛。”


“王一博!”








---------

*2018年 夏


肖战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自己是如何与王一博打成一片的。


从前听旁人口中,那个小孩高冷炫酷拽,不太愿意与人亲近的。

就因着这传闻,围读剧本那天,他憋着一个屁憋了两小时,导演喊‘收工’后才急急忙忙跑出800米,去偷偷放了。


若说两人第一次拉近关系,大概是.....


在805次鼓足勇气,1005次深呼吸后,肖战终于主动出击,跑到王一博面前。

“王老师,带我一个呗。”

王一博抬头,就看见这个大6岁的哥哥蠢兮兮的冲自己笑,眼睛眯成一条缝。

这也是他第一次理解了那些冲着肖战尖叫的女性粉丝们。

这男的,长得,真tmd好看啊!!!

很干净的好看,像个未染世故的小天使。

天使也应该算是神灵吧,亵渎大概是会有恶报的。

这,不好拒绝。

“行啊,一起。”



肖战笑呵呵的坐在旁边,又探过来脑袋,怯生生的说了一句:

“那个,我是坑啊。输了可不能骂我哦。”

王一博轻笑一下,点点头,算是应了。



直到半个小时后,



一位蓝衣上仙追着一只黑衣灵兔满剧组跑,


兔哀嚎:

“我都说了我是坑啊!!!”


仙怒斥:

“这是坑吗?这tmd是悬崖啊!!!”








*


“王老师,你等一下!”

“王一博!”

“博哥!”

“博弟!”

“狗崽崽,你给我停下!!!!”


肖战追着王一博,满棚乱跑,把各种称呼都叫了个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追债。


“我说了,我不喜欢那个味道。”

“我闻着难受。”

王一博往犄角旮旯躲,可惜已经躲到了死路,没处可逃了。


“不行,你手肘都肿了,不上药就要严重了。”

“这药特好使,真的,纯中药配方,还能驱蚊呢!”


在肖战万分执着的努力下,王一博终于不情不愿的递出了胳膊。

刚拍完的那场戏,小朋友英姿飒爽,打的太过投入,一不小心手臂撞到了石头,蹭破一大片。


“行了行了!差不多了吧!”

王一博嘴巴撅的老高,一脸委屈的看着肖战给自己涂药。

“战哥,你怎么这么双标啊。上次你拍乱葬岗那场,比我伤的还惨呢。不是你说的嘛,这点小伤,风吹几下,第二天就好了。”


“我和你能一样吗?”

肖战佯怒,拍了几下小朋友的屁股。

“我跳舞吗?我骑摩托吗?我像你这个多动症儿童一样满地乱窜吗?你还和我比!”


“哦。我都忘了,您年纪大了。”


“王一博!还是人吗你!有没有点良心啊!!!!”




许是这一次被“伺候”的舒服了,

后来,每每哪里受了伤,哪怕是个用显微镜才能看清的小口子,王一博也要举到肖战面前,熊人家帮自己上药。

看着肖战被自己烦得跳脚,转身又拿着药一脸无可奈何的帮他抹,王一博就开心的不得了。

说不出为什么,他就是喜欢看那人水灵灵的兔子眼,喜欢那人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


若偏要找个形容词来描述,

大概....就是....

很可爱。




听人说,男人天生对同性的外貌不敏感。

所以,男人,很难认同另一个男人的美貌。

作为一个20年没学过花言巧语的酷盖,他都惊叹于一个人的颜值逆天,那说明那人是真帅。

作为一个20年立志不近美色的当代唐僧,他若觉得一个人超级可爱,那......

那.......

那可真是...在劫难逃了。









*

“战哥,你看过原著吗?”

王一博悄悄地凑过来,与肖战咬耳朵。

“书里,我们两个有床戏的。”


“噗....”

嘴里含着的水喷了两米多远,呛到鼻腔里,憋得肖战满脸通红。


“我就知道你没看过。”

王一博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兴致勃勃的打算开始自己的安利大讲堂。

“这书里写啊,我们两个天天...”


“王一博!”


肖战的‘土拨鼠尖叫’引来了大片群众的关注。

【??????百脸疑惑,在线求解】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额....我们...我们...

  我们天天向上散发着光,天天向上乘风破浪......”


“这歌挺好听的啊,是吧。”

王一博贱兮兮的凑过来,一脸欠揍的嘚瑟样子。

“要不要我把舞蹈再教你一遍?”

还真适合演反派角色啊,明明心里比谁都清楚,却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单纯脸。



“哼哼,嘿嘿,哈哈。

  好听,好听......”







*

“好了啊,今天的正剧部分就拍到这里啊!其他人收工,王一博和肖战来录一下花絮!”

“来,没别的,就,显得关系好点就行了。”

“最好亲密点啊,模糊不清的那种。”

“明白吗?”


导演轻描淡写的略作解释,就准备开拍。

肖战有点尴尬的在旁边抓头发。

天气本来就热得厉害,厚重的假发棉被似的盖着,后颈全是汗。

想来肯定是要起痱子的。

他偷瞄了一眼王一博,看那人一副正义凛然,不卑不亢的模样,更丧气了。

-这人,会不会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和我拍什么啊。

-毕竟还是个孩子,不会真以为忘羡是兄弟情吧。



导演可不管那么多,喇叭一举,大手一挥。

“3.2.1,Action!”



“战哥,我敬佩的战哥,我学习的好榜样!”

“盛世美颜,我的天哪!”

“最可爱肖战,最迷人肖战,最可爱又迷人还是肖战!”


肖战错愕的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

仿佛见了鬼一般的。

-???我是出现幻觉了吗???

  刚刚,是王一博主动配合的???

  这个冰山美男子居然在主动cue我???

  哎呀妈呀,不得了了!!!!!!!!!!!!!!

  等下,

  他脖子后面没有刀吧???



王一博一脸坏笑的耸耸肩,皮了吧唧的对着肖战挤眉弄眼,好像连毛孔都在深情表达着一句台词:

“嘿嘿,不愧是我。”


“肖战,干什么呢?接话啊!”


导演的河东狮吼终于换回了肖战的理智。

小鸡啄米式的连鞠三躬,

“哦哦,导演对不起,再来一次。”






“王一博,可以啊你,没看出来啊!你小子居然是个演技派!”

“你欺我眼盲,骗得我好苦!”

镜头刚收,肖战就用他的“炭烤兔爪”使劲拍了一下王一博的后背,再加上一脸贱萌的搞怪表情,惹得那人转过来回打他。


虽然王上仙气势汹汹,武功高强,且有理在身,但无奈肖灵兔身姿矫健,动作轻盈。

抡了好几拳,全都落了空。

“哪比得上肖老师,眼睛里有开关,说哭就哭,说笑就笑。”

  说不过又打不着,上仙表示很委屈。


“还是王老师更厉害,演技炉火纯青,毫无违和。主要是王老师的头真的好小,皮肤吹弹可破,打戏动作干净利索,有如武侠转世,小的实在佩服,往后还要跟王老师多多学习才是。”


这一通彩虹屁拍下来,饶是再大的火气都给捋顺了。

王一博收了手,甩了一下额角碎发。

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吃这一套。




“承让承让,不愧是我。”

“哈哈,不愧是你。”




从那天起,“花絮”就成了王一博的“大型表演现场”。一次次‘语出惊人’,吓得肖战不知道要怎么接。越是这样,王一博越是能品出乐趣来。


长此以往,这“花絮”倒是拍的比“正剧”还精彩了。


“你们两个就像平常一样,越自然越好。”

“多点肢体接触,说话稍微暧昧点”

“眼神,眼神,对,对,就这样,再靠近一点!”

“好,好, 很好,特别好!”

“得嘞,收工!”

导演满意的欣赏着拍摄成果,还指给两个当事人看。

“你们两看这块儿啊,你看看,简直太完美了。”

“不是我说,你们两个的默契度真的厉害。”

“尤其是一博啊,这个,太自然了!”

“好,好,真是好啊!”


王一博用肩膀轻撞了一下肖战,冲人得意的摇头晃脑,顶着一张“看我多厉害,还不夸夸我”的找打脸,还摆出加强加大版的“邪魅一笑”。

若不是周围人口径一致,说王一博是个‘不太懂得如何营业的钢铁直男’,肖战真要怀疑这孩子的高冷人设是被粉丝和媒体联合诬陷的。


“要不要这么拼啊,王老师。

  辛苦 ,辛苦!”

肖战握着陈情,双手合十作抱拳状。


“肖老师太优秀了,我不努力怕拖累您,影响您的发挥。”

王一博拿起避尘就是一击。


“前辈,不敢当不敢当,是我应该向您学习。”

“说起演戏还得是肖老师,那么专业,那么上镜,那么有少年感....”

“......”



大众吃瓜看戏。

os:又开始了,是吧?





其实有时候,王一博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那么听话的配合了这波“营业”,又为什么配合的自然而然,顺理成章。

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我是自愿的,不眨眼睛!”







--------

*2023年 夏


“欢迎王一博做客我们这期的访谈节目,你好,我是主持人。”

“嗯,您好。”

“ 去年年末,王老师刚刚拿到了华表奖优秀新人奖。我是不是应该先恭喜一下。真的,这么年轻,就用实力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太不容易了。”

“谢谢。”

“网友评论说,从您涉足影视方面以来,接过很多不同类型的角色,感觉您从前与现在演绎的方式挺不一样的。就比如陈情令吧,这应该算是您的成名之作。当时和现在,您对于角色的把握,有什么不同吗?”



王一博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当真是仔细想了想的。



“那时候,哪懂什么演戏啊。”






tbc.























阿驴Avery

《太阳的后爹》04我可真他妈没用

[图片]


  
    
  狮城公安局里有个露天小篮球场,供警察们休闲,王一博算是来得最勤那一波。今天天气凉快,日头被厚重的云遮着,一副要下雨又不下的样子。于是午休时间,王一博头一个拉着他那帮老球友出来打球。结果一刻不停连打半个小时,龚队招架不住地坐球架底下,气喘吁吁冲王一博挥手告饶:“不打了不打了,我没力气了!”
  
  王一博一言不发地冲他伸手,龚队无可奈何地把球给他丢过去:“你这人不会累的吗?”
  “啪!”篮球触地,反弹到王一博手里,他顺势拍了拍勾手投了个三分,“唰”,篮球擦过球网,进了。
  
  旁边的同事叫一声“好球!”,然后也擦着汗跑到龚队边上坐着,看王一博一反常态的平静,不禁...





  
    
  狮城公安局里有个露天小篮球场,供警察们休闲,王一博算是来得最勤那一波。今天天气凉快,日头被厚重的云遮着,一副要下雨又不下的样子。于是午休时间,王一博头一个拉着他那帮老球友出来打球。结果一刻不停连打半个小时,龚队招架不住地坐球架底下,气喘吁吁冲王一博挥手告饶:“不打了不打了,我没力气了!”
  
  王一博一言不发地冲他伸手,龚队无可奈何地把球给他丢过去:“你这人不会累的吗?”
  “啪!”篮球触地,反弹到王一博手里,他顺势拍了拍勾手投了个三分,“唰”,篮球擦过球网,进了。
  
  旁边的同事叫一声“好球!”,然后也擦着汗跑到龚队边上坐着,看王一博一反常态的平静,不禁调侃道,“小王今天怎么了,平时进这么个球得让我们给你录视频了。”
  龚队和王一博关系铁,知道多半是因为那个肖医生,拍拍同事的肩膀挤眼,示意不要再提。他勾起对方肩膀大声嚷:“一博我们先回去了啊!”
  
  王一博点点头朝他们挥手,半抬起头看篮筐,伸手又扔了一个,篮球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
  他今天手感出奇地好,这一记又进了。只不过这一次,伴着篮球入筐摩擦篮网“唰唰”声的,是龚队惊喜的喊声:“一博,有人找你!”
  
  王一博下意识转身往回看,只见站在龚队他们身后的,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啪!”掉到地上的篮球在地板上重重回弹,慢吞吞地滚到王一博的脚边来,他没有去捡。王一博只是站在原地,看到肖战背着手,穿着一件白衬衣,朝自己走过来。偶有微风,把那人洁白的衬衣领子吹起一个角,搭在修长的脖颈边。今天是个阴天,没有太阳,肖战的眼睛却很亮,他这次没有戴眼镜,看起来精致又透明,分明像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肖战递给他一个小文件夹:“你东西落在我家了,身份证。”
  王一博估计是昨天不小心从口袋掉出来的,于是下意识把因打球满是尘土的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才伸手结果那文件袋。经过昨晚那件事,王一博还没有调整好对待肖战的心态,肖战也只是看着他不说话。两人四目相交间,气氛竟一时有些尴尬。
  
  肖战若无其事地打量王一博,他把制服衬衫脱了,上身绷着件汗湿的深色背心,精干结实的手臂肌肉因为运动而充血,流畅的线条盘旋至肩颈,覆一层晶莹薄汗。王一博白,晒不黑的那种白,一出汗就浑身泛红,整个人看起来热气腾腾的。他抬手擦了把流到下巴的汗,跟肖战点点头:“谢谢。”
  
  “没事。”肖战把眼神从被王一博擦掉的那滴汗挪开,“下次小心点,别把证件搞丢了。”
  王一博抬头看他,没话找话:“其实你给我叫个闪送就行,不用那么麻烦。”
  不过王一博说完就后悔了,正暗自叫苦间,就听见肖战淡淡说:“没事,我顺道。”
  王一博这回是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就这么看着肖战走远。
  
  就在他垂头丧气时,不远处把同事支走、独自看好戏的龚队立马拱上来,一掌拍下王一博后背调侃他:“哟身份证都能落下,不简单啊小伙!你们昨晚开房去了?”
  王一博不理他,弯腰捡起篮球顾自往回走,龚队大跨步跟上他:“我说你小子今天怎么不开心,被人家嫌弃技术不好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没做!”王一博懊恼回答,这语气把本来只是开玩笑的龚队听得一愣,“干嘛,你不喜欢人家了?”
  见王一博不说话,龚队语气严肃起来了:“你们青年警察见异思迁这个风气不提倡啊,人家肖医生都主动来找你了,明显对你还是有意思的嘛!”
  
  王一博闻言半信半疑:“真的吗?可是他说是顺道来送东西……”
  还没等王一博说完,龚队便恨铁不成钢“啪”地又一掌,这会直接打在小片警圆脑壳上,“他说顺道你就信啊?顺道能从医院顺到警察局来啊?怪不得你长这样还谈不上恋爱!”
  
  两人说话间,龚队已经陪着王一博走进办公室,一打开门小单正在里头精神抖擞地追剧吃零食。看到他们进来,小单举着薯片递到王一博和龚队面前:“吃不吃?”
  
  王一博摆摆手示意不吃,然后一脸参禅似地坐在办公桌前沉思,龚队一把将小单薯片薅过来“咔哧咔哧”嚼,边吃边跟看着王一博一脸迷惑的小单意味深长解释:“少年一博的烦恼。”
  “跟我装什么文化人呢龚队。”小单拆了一包新的薯片开吃,八卦道,“哎,这又是因为那漂亮医生?”
  
  龚队点点头,跟小单大致讲了讲王一博昨晚遭遇,小单听了拍拍王一博肩膀安慰:“哎这有啥,人家三十多岁了还能没谈过男朋友?再者人家是弯的,还单身三四年了,这么一听你不是更有机会了!”
  
  王一博还是憋屈:“可是他就这样对我脱衣服,他是不是就只想和我睡觉?他怎么这样啊!”
  “你怎么跟个处男似的,俩单身成年人睡个觉怎么了?”小单一听一脸嫌弃,“王一博你差不多得了啊,一个警察别他妈娘们唧唧的,你看人肖医生多干脆。”
  
  王一博一听气大了:“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随便啊,我就是想先跟肖战搞对象再睡觉!就是处男怎么了,处男警察不配搞对象吗?”
  小单一听惊呆了:“不是你他妈还真是处男啊?”
  
  “……”王一博一顿,恼羞成怒瞪她一眼,转过头生气去了。
  龚队耸耸肩,把吃完的薯片包装袋一扔开始劝架:“对对对,处男怎么不好了,童子尿还大补呢!哎王一博,你别难过了,那个什么……”龚队声音突然低下来,“借我点钱。”
  
  王一博无语瞥他一眼:“没钱。”
  小单哈哈大笑:“怎么的龚队,老婆又没收你藏私房钱了?”
  “怎么可能!”龚队连忙昂首挺胸,噼里啪啦开始为自己正名,“我狮城交警大队彭于晏,大大小小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么可能怕老婆!上次车祸,私家车直接挤大货车下面去,撞得稀碎一人,其他人脸都吓白了!我上去拼吧拼吧给人凑全乎就给抬上救护车了……”
  
  这番话小单耳朵听得都起茧了,她敷衍地点点头应声,然后瞄了一眼正喋喋不休的那人手机,好心提醒,“龚队,你老婆电话。”
  “!”龚队虎躯一震,赶紧秒接,方才还慷慨陈词的人变脸一般换上谄媚笑脸,“哦老婆,嗯嗯我跟同事午休聊天呢。对对对我刚给你打电话了,没事没事!嗯嗯那个就是……给我来点钱,不不不!我我我我们收党费真的真的真的!不信你问伟子他们我哪敢骗你啊!”
  
  
  龚队挂了电话,一脸尴尬冲望着自己的王一博和小单解释:“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脑袋决定屁股,要钱的时候,也是可以适当给她一点好处的嘛!”
  小单顿住:“……”
  王一博则转过头去,自顾自持续忧郁。
  
  龚队顿觉威风扫地,连忙冲着小单转移话题:“哎,这么难过的话不如转移注意力,天涯何处无芳草嘛!小单你给一博介绍几个姑娘,这么帅一个大小伙子,整个派出所的女警都惦记他呢!”
  接着龚队沉吟一会,一本正经继续补充道,“不对,你还是给他介绍几个老师认识认识吧。对,善良又会照顾人,比较适合我们一博这个个性和工作……”
  
  正当龚队又转而开始给王一博筹划找女朋友的时候,小单忽然看了看手机,拍拍王一博问道:“王一博,上头说今天押犯人进看守所前体检,定点医院是狮城一院,你去不去?”
  
  只见刚才还在忧郁的王一博此时瞬间从办公桌前转过身来,动作大得桌上鼠标都被“啪”一声撞掉了,王一博大声应道:“去!”  
  龚队觉得自己感情受到深深地欺骗,冲王一博不满道:“那你刚才难过个球啊?”
  
  小单一脸“我就知道”的淡定表情,拍拍龚队肩膀:“你别听王一博胡说八道。”然后站起身向王一博比出发手势,“走吧,一会车就来了。”
  “等等!”王一博突然猛地站起身来,“给我十分钟。”
  
  于是在小单和龚队一脸懵逼的十分钟里,王一博换了一件崭新的制服衬衫,擦亮了自己的皮鞋,还去所里洗手池旁边洗了个头。
  看着拿毛巾搓干他那颗短茬寸头圆脑瓜的王一博,小单终于忍无可忍:“寸头洗个屁啊?”
  王一博怒:“看不起寸头啊,寸头不是头啊?”
  
  龚队也看不下去了,看着焕然一新、春风满面的王一博隐晦道:“王一博你去结婚啊?”
  王一博煞有其事:“我这是保持良好警风警貌。”随后整了整衬衫衣领,大步流星走出办公室,“快点小单,车要来了。”
  
  看着王一博同方才判若两人的背影,龚队和小单面面相觑。
  龚队皱眉:“这孩子……你说他是真傻假傻啊?”
  小单叹口气起身往外走,怜悯地下了判决:“好像是真傻。”
  
  不过这次狮城一院之行并没有王一博想象地那么顺利,在小单陪着女嫌犯体检的空闲时间,王一博穿着他的锃亮皮鞋新衣服在医院到处晃。结果不仅没碰见肖战,反倒顺手制止了一起医闹事件。热心民警王一博就这么跟人在医院挂号大厅滚了一圈,结果浑身脏兮兮的,更不敢见肖战了。
  
  命运弄人,体面漂亮的时候遇不见人,就在小王片警垂头丧气顺着楼梯往体检中心走的时候,反而就这么跟人家狭路相逢。
  王一博就这么穿着被人扯得衣衫不整的警服、蹭脏的皮鞋长裤,灰溜溜地站在走廊上,和一席洁白大褂、鼻架银丝眼镜的肖医生,兜头撞见了。
  
  肖战正边走边和昔日恩师姜主任探讨一个疑难病例,一过转角就看见一双瞪圆的黑眼睛。那小片警远远地看着自己,好像看见什么奇怪生物似的,下意识扭头就跑,皮鞋跟打在医院走廊上“啪嗒啪嗒”地响。
  站在肖战身边的姜主任见状有些疑惑,问自己最看重的学生:“这个警察你认识?”
  “嗯。”肖战颔首,眼神追随着王一博离开的背影,淡淡回应道,“是认识的一个小朋友。”
  
  王一博惊魂未定地俯在卫生间洗手台前,对着镜子里一脸丧气的自己不满地撇了撇嘴。他拿手沾了点水,把脸上蹭到的灰尘擦掉,叹了口气往外走。
  谁知他似乎把一整天的坏运气都用在这几十分钟里了,就在他从卫生间往外走的这一刻,竟然又再一次遇见了也在此时往外走的肖战。
  
  王一博大惊,下意识问:“你怎么在这?”
  “……”肖战看他一眼,提醒道,“这是医院厕所,你说为什么在?”
  王一博觉得自己倒霉透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沉声哦了一句,经过肖战要抢先往外溜。
  
  结果肖战突然叫住他:“你衣服怎么这样了?”
  王一博顺着肖战打量自己的视线,低头看到胸前口袋上因跟人打斗勾出的线头,回答道:“刚有一起小医闹,要打医生,我把人逮了。”他不自在地看了肖战一眼,最后还是不放心地叮嘱说,“你平时也小心点。”
  肖战垂眉应了一声:“嗯。”然后冲王一博勾勾手,“你转过来。”
  
  王一博下意识朝肖战的方向转身,两人面对面站着,他看到肖战那双拿手术刀的手朝自己伸过来,最后帮他把那个线头灵巧地扯掉了。王一博还没反应过来,只见肖战又从自己白大褂兜里掏出一颗水果糖,放进王一博制服衬衫左边胸前的口袋里。
  
  王一博愣住了,怔怔看着同自己近在咫尺的肖战:“你怎么还随身带糖啊?”
  “因为可能遇到低血糖的病人。”肖战淡淡地回答他,嘴角突然扬起个很浅的弧度,他镜片后的那双漂亮眼睛带着笑意看着王一博,语气放轻,“或者看病遇到小朋友不听话,也给一颗。”
  
  王一博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朝自己挥挥手离开的肖战。隔着盛了颗水果糖的制服衬衫口袋,王一博觉得自己的左心口很烫。
  
  “哎您好。”一个病人忐忑不安地跟穿着警服站男厕门口的王一博搭话,指着厕所里面问,“警察同志,我能进去吗?这里面是出事了吗?”
  “哦哦哦没事没事!”王一博如梦初醒地反应过来,偏过身子让那病人进去,“请进请进。”
  
  王一博把那颗糖剥开,放在嘴里含着,甜滋滋的,看自己的脏鞋脏裤子也不觉得不顺眼了。他哼着歌往体检中心方向走,远远地却看见小单坐在医院的长椅上,耸着肩膀埋着脸。王一博疑惑地走上前去问道:“你怎么了?”
  小单仰起脸来看王一博,他瞬间愣住了。只见小单整个眼眶竟都是红的,说话声音颤抖不安:“龚队出事了,现在在来医院的路上。”
  
  王一博吃糖的动作瞬间顿住,只觉世界寂静一片,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出什么事了?”
  小单再度把自己的脸埋在掌心里,勉强自己平静下来回答:“小车祸,肇事车主是个吸/ 毒的,被龚队看出来有鬼要查他。结果拒捕的时候报复社会,喊着‘我有艾滋病’,拿刀把自己砍了,然后把几个交警全给咬得鲜血淋漓……”
  
  
  素白的诊疗室一片肃静,门内外、走廊上站满了警察,一律阴沉着脸。偶有几个护士神色匆忙地进出,小声交谈些什么。此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今日轮到肖战出急诊。他默默站在那被靠着手铐昏睡在床上的嫌犯旁,微侧头问站在自己身边的护士小赵:“打了多少剂量镇定?”
  小赵望着旁边几个负伤警官,恨恨回答:“够睡一个小时。”
  
  肖战简单应一声,坐下开始给犯人缝合砍伤。
  王一博和小单都守在一旁,分别坐在龚队左右陪伴。龚队手臂的伤口已被处理,神色疲惫地靠墙坐着。他生理的创口易愈,也都注射过阻断剂,说的是“接近百分百阻断”。

      然而那个“万一”的死亡,造成的心理恐惧却无解。在检验结果正式出来之前,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将永久阴暗地凝视着他,一不留神就要将其一口吞噬。


  
  诊疗室很安静,没有人说话,只有墙上挂着的时钟“滴答滴答”走着,王一博的手指随着秒钟烦躁地在膝盖骨上敲击着。他愤怒地盯着昏睡着接受伤口处理的犯人,似乎是终于憋闷得忍无可忍了,一句响亮的脏话脱口而出,打破正式的寂静:“我操他妈的崽种。”
  
  所有的护士和警察都低下头去不语,肖战手顿了顿,随即继续创口缝合工作。小单侧过脸去无声地哭。倒是龚队第一个开口。他用没受伤的手拍上王一博的肩膀,还跟往常一样“啪”地一声,笑着骂王一博:“这会怎么不在乎警风警貌了?我就被咬了一口你他妈骂个屁啊。”
  
  龚队话音刚落,就听到护士们震惊的尖叫声,只见那犯人竟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王一博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青筋贲张猛地将他按住,那犯人挣扎不开,胡乱吼着,“啐”地一口唾沫吐在正坐他面前的肖战脸上!
  
  “你他妈想死!”王一博吼一声揪着那人领子,“哗啦”一声把对方连衣服带人拽着摔下诊疗床。他两眼布满红血丝,拿膝盖顶着对方后腰将人压制在地上,然后抓着那人后脑勺头发猛地就要往地板上撞。
  一旁的同事上前一个拖住王一博,一个制住那犯人,所幸及时,没让王一博用了全力的那一把撞下去。然而被人拖住的王一博尚不罢休,在人压制下仍踢踹着大吼,目眦欲裂地怒瞪着那犯人:“让我给他死!”
  
  就在所有护士警察众目睽睽之下,被吐了一口唾沫的肖战站起身,冷静地拿消毒湿巾擦干净脸,上前挥手,一巴掌狠狠抽在王一博脸上。
  这一片混乱中,“啪!”一下响亮的皮肉相触声,让一切瞬间寂静。
  
  肖战紧咬着腮帮子,脸色却无波澜,他高声对被自己打愣的王一博斥责:“王一博你是不是有病?你喜欢被人看到警察打人是不是?他身上有血你想染艾滋跟他一起死是不是?”
  王一博白皙的侧脸浮起五道红痕迹,他避开肖战的眼神,不再和他对视。
  
  肖战身形晃了晃,身侧的双手捏成拳头,顿了顿跟旁边吓出眼泪的小赵说:“这人长期服用镇定剂,有药物耐受性所以提早醒了,不怪你。”
  然后对带队警察礼貌点点头:“这人的伤缝完了,艾滋病毒的检验结果会有人通知你们。辛苦了。”
  
  队长跟他互相道别,带着警察们离开。方才人声喧闹的诊疗室突然只剩下几名护士,她们看到房间冷白的灯光倾泻下来,打在肖医生清瘦的脊背上,这么高的一个人,看起来只有薄薄的一片。
  就在小赵忍不住要上前安慰他,谁知她刚走了一步,就见肖医生突然抬起右手,用刚才打了那小警察的手,“啪”地一下,重重地毫不留情地给了自己一耳光。
  
  小赵和护士们一起走在回去的路上,讨论着今晚的事。
  突然有个女孩感叹道:“我总觉得肖医生完美得像个假的人,或者说根本‘不像个人’。”
  另一个人接道:“哎,医生这个行业干久了,生离死别的事见多了,遇事不大惊小怪很正常。”
  那女孩点点头,有点心酸说:“人就变得‘没有人性’了。”
  
  “我原来也觉得肖医生有点‘不像个人’。”小赵一直听着她们交谈,突然欣慰又伤感地插话说,“但他今晚打那小警察和打自己的那两耳光,是我见过肖医生做过最像个真人干的事。”
  
  
  天色渐晚,华灯初上,几辆警车在马路上平缓开着,车顶亮着频闪的车灯,逐渐驶入浓稠的夜色中。
  
  龚队坐在警车前座,后座的王一博和小单陪同另一位负伤的交警坐着。龚队神色自若,甚至还同开车的同事轻松地偶尔搭话,说话的间隙接了个电话。

      看样子打来的是龚队家那虎头虎脑小鬼,因为龚队只对自己宝贝儿子用这种语气说话:“喂?什么事?”
  
  龚队笑吟吟接电话的样子映在车前后视镜上,那双已有鱼尾纹的眼睛里慢慢涌上泪水,接电话的声音努力维持平静:“爸爸今天很晚回家,你先听妈妈的话睡觉,爸爸明天带你去吃肯德基,拿皮卡丘玩具。嗯……爸爸这次不说谎。”
  
  龚队挂了电话,呆呆地静坐了三秒。然后这个被艾滋病人咬掉一块肉都一声不吭的大男人,在接了儿子一个电话以后,以手掩面,突然爆发出嚎啕大哭:“我操你妈的为什么是我啊!”
  后座那个同样被咬的同事也一道开始哭了,警车仍然开着,在马路上开着,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泪水而停下行驶的运转。
  
  小单满面泪水,哽咽着拍了拍王一博的肩膀,却发现这人只是面容憔悴,板着脸看向窗外,并未哭泣。小单轻轻和他说:“你别难过,唾沫不会传染艾滋病。”
  王一博点点头,把头转回来,哑着嗓子说:“我知道。”
  


  王一博顿了很久很久,然后在同事的哭泣声中,捏紧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断断续续地说:“我就是觉得……我可真他妈没用。”
  


  

 

阿草

问灵番外 逐日 10-end (完)

  10

  

  落星灵医门的字号是这两年才渐渐叫起来的。

  

  岐山温氏的招牌太过招忌,思追便改称落星——渭水之南,岐山脚下,五丈原边,有地名落星。至于温这个姓氏,索性也不提了,有人问才说,不问就是灵医门了。

  

  即便如此,这字号立得也并不容易,上门寻仇的有之,恩将仇报的有之,直到思追在几个成名修士身上施展了几次妙手回春之后,才渐渐不被排斥,毕竟,真有本事的大夫,没人想得罪。

  

  思追从医是半路出家,也并不走寻常医家的路子,而是自成一法,继承了蓝忘机灵道的法门,又合上了医理,新发展出一派截脉的手法来。以往各家医修,不过是修仙世家里从医之人,真论修为,多半比较...

  10

  

  落星灵医门的字号是这两年才渐渐叫起来的。

  

  岐山温氏的招牌太过招忌,思追便改称落星——渭水之南,岐山脚下,五丈原边,有地名落星。至于温这个姓氏,索性也不提了,有人问才说,不问就是灵医门了。

  

  即便如此,这字号立得也并不容易,上门寻仇的有之,恩将仇报的有之,直到思追在几个成名修士身上施展了几次妙手回春之后,才渐渐不被排斥,毕竟,真有本事的大夫,没人想得罪。

  

  思追从医是半路出家,也并不走寻常医家的路子,而是自成一法,继承了蓝忘机灵道的法门,又合上了医理,新发展出一派截脉的手法来。以往各家医修,不过是修仙世家里从医之人,真论修为,多半比较一般,能结丹就不错了,思追以修行入医道,倒真个称得上是“医修”了。

  

  不过只可惜此法只有思追一人修得,其他族人却是学不了的。自从把遗族从漠北接回来,思追花了好几年的工夫,竟将那些已成半凶尸的族人一一治好了,其余人也皆有照拂。温情这一支本就是从医的多,思追也就将温氏的医术继续传下去,时不时还请蓝弘来场外指导上个课什么的。

  

  蓝弘也被思追勾起了建设热情,把所有在云深不知处没能完成的宏愿都拿到落星乡去施展了。思追后来还是从不夜天撤了出来,在旁边的落星乡重新建设。不夜天的审美,他不喜欢。在落星乡,思追除了按照云深不知处的配置建了药房,炼丹炉,圈出药圃,还弄出地方来养灵兽,甚至另辟了一块地方建了一排屋舍用作将来收治病人用。云深不知处从前不许养宠物,亦不许杀生,虽然后来被魏无羡送的兔子破了戒,但养灵兽什么的显然还是不现实的。故而蓝弘来看过思追的规划之后,顿时有种一展宏图一尝夙愿的热血上头,出钱出力出人,帮着建设医修的完美乐园,还常带着蓝烨林那一帮小弟子去,景仪也时常跟着去帮个忙。

  

  温宁瞧着落星乡从一穷二白起家到如今的井井有条,看着漠北回来的一群衣衫褴褛半人半鬼,到如今老有所养幼有所教,已经从魏公子的忠实崇拜者转变为了思追的忠实狂热粉,如果不是没法哭,他一定会泪流满面地告祭温情和思追的父母先人,这真是天赐温氏中兴的小思追啊,亏他还以为要一夜回到乱葬岗的生活呢,真是不敢想。

  

  思追却不以为然,说这也不是什么天赐的能力,都是师父们教得好,比如,要会赚钱,要有武力自保,要好好学习有一技之长,再比如,合作与靠山的重要性。

  

  蓝弘最近时常跟蓝忘机感慨,说思追在医道上是真有天赋啊,比自己在蓝家的所有弟子都强多了,学琴剑真是耽误了,应该早点让他学医的,假以时日定是仙门第一神医云云。

  

  被抢了徒弟还要被埋怨没有从小因材施教的含光君脸色就很不好看,并且看着蓝弘和思追越发频繁的通信十分眼热,终于有一天忍不住用信蝶送了一句给思追,说你琴剑若是不练了,不如还来,莫当摆设。

  

  思追回信:不敢偏废,他日回课,请含光君指正。

  

  蓝忘机这才作罢。

  

  

  11

  

  轮到姑苏蓝氏主持清谈会的时候,景仪徇了个私,给没有几个修士的“落星灵医门”下了个帖子,然后终于如愿以偿地在云深不知处迎来了温苑温宗主。

  

  思追还不是一个人来的,带了一大一小——温宁,以及族里头跟他血缘最近的的一个小表侄。

  

  牵着小孩儿来到静室院外,就正碰到魏无羡带着江仪从外面回来,不知去哪里胡天胡地了一番,袖口都卷了起来,还沾了不少泥。

  

  江仪听到魏无羡招呼思追,便知他是谁,一本正经地问好,说温宗主好,却被魏无羡一巴掌呼在后脑上,说,叫师兄。

  

  ——哦,师兄好。

  

  原来这就是小师弟,思追有点惊奇,看看江仪,再看看自己的表侄,顿时升起了一个念头。

  

  蓝忘机从院内走出来,默默看了江仪一眼。江仪立时打了个激灵,放衣袖穿外衣正衣冠行礼一气呵成,瞬时完成了从泥猴野孩子到雅正蓝氏弟子的变身。

  

  思追惊讶地看着,不由笑弯了腰,说含光君你不要这么凶啊,吓着小师弟了。

  

  蓝忘机一言不发,转身进屋,思追牵着小侄儿和魏无羡自动跟上。思追跟魏无羡笑,说小师弟的日子看来不大好过呀,魏无羡说可不是么,我跟你师父最近在教育问题上有很大的分歧啊,他总说我娇惯弟子来着,正好你来评评理,到底是谁比较娇惯弟子啊?被“娇惯”的思追连连点头,说是我是我,惹得蓝忘机投来不满的一瞥。

  

  思追无所畏惧,还得寸进尺,把小侄儿拉到蓝忘机面前,说这是我表侄,家里那群孩子里最有天赋的一个了,也从小师弟的例,让他拜景仪为师,好不好?

  

  蓝忘机看了看那孩子,说,只要兄长和景仪同意。

  

  思追笑弯了眉眼,说一定没问题的。

  

  江仪看着思追也很惊奇,居然有人敢在含光君面前如此放肆随意的,含光君还挺高兴的样子,大概也只有这个师兄了吧。

  

  那天下午,江仪听思追弹了很好听的琴,还得到了含光君的表扬,不免有些嫉妒。魏无羡不是没教过他音律,但教了一个月就放弃了,说他天生五音不全,大概没这个天赋,蓝忘机说这是遗传。

  

  江仪还看了很好看的剑法对试,从来没见含光君这么认真过,把师父也勾得手痒了,结果师父也加入了,和师兄一起围攻含光君,二对一,终于逼得含光君动了琴,让他见识了一回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琴剑合一的御剑术。

  

  师兄还演示了一套温氏剑法,被含光君批评了,说他练得不对,这也不对,那也不对,还说他贪多不精。

  

  师兄就很无奈地笑,说我以后总不能教孩子们姑苏蓝氏的剑法。

  

  含光君听了默然良久,看起来有点不大高兴。

  

  师兄笑着说含光君不会真的要没收我的琴剑吧。

  

  含光君只对思追师兄说了一句:小医医身,大医医心,医修亦有大道,不与剑心相斥,是为万法皆通。

  

  虽然不太懂是什么意思,但是思追师兄很动容的样子。

  

  临走时,思追师兄摸着我的头说,能在蓝家长大,是福气,要听你师父和含光君的话,过得开心点。

  

  ——嗐,谁不想开开心心玩嘛,可是含光君真的很可怕啊!当然了,对着师父的时候除外。

  

  魏无羡跟蓝忘机感慨,说小思追是愈发不得了了,这不仅是要开宗立派,还要做神医普渡四方流芳百世了,当年谁能想到那小萝卜会有今天。

  

  蓝忘机说,你功德无量。

  

  

  12

  

  江仪十七岁那年,中原爆发了一次很可怕的走尸潮。

  

  一开始以为是疫病,思追却发现和当年在漠北带回的温氏族人几乎一模一样,便通过瞭望台向仙门各大世家示警。

  

  再后来,一个名为渡生教的教派从漠北传到中原,教徒奉上灵魂便可交换无上神力,教徒便一个接一个地变为走尸,听教主驱遣。各家前去围剿的修士竟也有不少中了招,变成了走尸大军中的一员,不少仙门中年长一些的人都想起了当年的薛洋。然而这一次的走尸潮规模却比当年薛洋以尸毒粉控制的凶尸规模大得多了。

  

  多方查证后,渡生教的教主却叫人唏嘘,竟是当年从薛洋的炼尸场逃出来的一名中原世家的修士,全家死绝,一人逃脱,远遁而去,在漠北学了不知什么法门,如今卷土重来要报当年之仇,驱赶走尸大军往金麟台去了。所到之处,不分修士平民,一片哀鸿遍野,终于仙门聚而讨之,称渡生之役。

  

  最终渡生教的教主伏诛于蓝景仪剑下,余下的走尸大潮,思追力主不应赶尽杀绝,而是镇压后救治。兰陵金氏为赎当年之罪,在金凌的一力坚持下大开金麟台门户,将成千上万的走尸放入金麟台中,由蓝忘机持阵枢,各家仙首合阵,起了史无前例的壮观灵心镇魂大阵,笼罩整个金麟台。

  

  法阵运转七日,终将金麟台中的走尸全部镇压,后经思追带领门人救治,各家前期折损进去的修士十之七八得已尽复旧观,数千平民亦得回返故乡,落星灵医门从此声名大噪。

  

  此役过后,景仪诛恶首有功,得授尊号,至于金凌,从此也再没有人唤他一声金小宗主。

  

  灵医一脉普渡万方立下不世奇功,思追也终于不再隐晦温氏的名号,正式亮名立宗,是为落星温氏。

  

  温氏立宗,召开清谈会请百家观礼,蓝金江聂四大世家到得齐全,声势浩大,以为见证。

  

  年轻的宗主温苑登台,祭拜了先人和当年射日之征中的逝者,昭告四方,落星温氏行医济世,永不称霸,

  

  温苑虽为落星温氏宗主,但始终对姑苏蓝氏含光君执弟子礼,亦是一桩仙门佳话。

  

  有此例在前,后来的江仪,甚至更小一辈的温缙,皆承教于姑苏蓝氏,仙门世家间的门户之隔也渐渐松动,也未再起什么大的摩擦,过了十几年的太平时光。

  

  景仪最终也兑现了让思追做蓝家客卿的承诺,只不过温宗主做了好多家的客卿,不止姑苏蓝氏一家,想请温客卿来云深不知处小住一阵还得和云梦那位和金麟台那位抢人,让景仪很是郁闷。

  

  蓝曦臣在渡生之役后不久便将宗主之位传予了景仪,只保留了族长一职,过起了退隐的悠哉日子。

  

  至于含光君蓝忘机,纵横仙门几十载,直到退隐之前也无有后来者能望其项背,终成一代宗师传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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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结束啦,孩子们都长大啦,让我们来一个童话HE吧!问灵就酱紫结束啦,不会再开新的长篇了,也许会有间歇性的段子掉落hhh


收到好多情书,还有条漫耶!第一次感受热圈的温暖,果然挖坑靠冲动,平坑靠读者,真理嘿嘿嘿~谢谢各种长评和情书还有条漫在每一个快要坑掉的瞬间拯救我,墨者告诉我全文35w字,emmmm应该算是搞得最长的一篇文了


丢一个长评合辑:戳我


鞠躬下台~~~


祝大家身体健康~~~~

  

  

  

  

  


阿草

问灵 番外 河流 01

感觉到了热圈的温暖,昨儿一天收到了十几篇长评,感动得涕泪横流,人间值得!我都右键存好啦~鞠躬~谢谢大家爱的投喂,还请继续投喂我 ^_^


那啥,几件事:

1. txt别问我了,不可能给文包的,自己存的我不管,但也请别流传吧。 

2. 问出本的那就更不可能了,啥环境啊这是,同上,自印的我不管,但也请别流传吧,嗯。

3. 自我说明一下属性:我行我素,基本不听意见建议,不服务点梗,拒绝说教,放飞自我,就是来玩的,嗯!

4. 番外预警:不全是甜饼!可能有各种设定放飞,其他cp乱入,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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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了热圈的温暖,昨儿一天收到了十几篇长评,感动得涕泪横流,人间值得!我都右键存好啦~鞠躬~谢谢大家爱的投喂,还请继续投喂我 ^_^


那啥,几件事:

1. txt别问我了,不可能给文包的,自己存的我不管,但也请别流传吧。 

2. 问出本的那就更不可能了,啥环境啊这是,同上,自印的我不管,但也请别流传吧,嗯。

3. 自我说明一下属性:我行我素,基本不听意见建议,不服务点梗,拒绝说教,放飞自我,就是来玩的,嗯!

4. 番外预警:不全是甜饼!可能有各种设定放飞,其他cp乱入,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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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灵番外 - 河流 01

  

  景仪觉得他们家含光君一定是被人夺舍了。

  

  “我的天,思追,听说昨天我们从莫家带回来的那个疯疯傻傻的人在含光君的静室过夜了?是真的吗?”景仪在晨课开始前代表所有师兄弟问出了他们的心声。

  

  思追一脸的一言难尽:“嗯……”——不但过夜了,昨日还让我下山去彩衣镇置备了几套新衣,款式大小颜色配饰用料皆有明确要求……

  

  “咴——”一声驴叫,晨课的弟子们都转过头去欣赏那头披红挂绿的小黑驴从校场旁边悠闲地走过,看得呆若木鸡。

  

  云深不知处有驴,嗯……

  

  景仪喃喃道:“含光君……莫不是给人夺舍了吧。”

  

  今日的晨课监教蓝济晏来到校场中,正巧听到这一句,脸都黑了,斥道:“谁在胡说八道?想倒立抄家规吗?”

  

  “咴——咴咴——”

  

  蓝济晏:“……”

  

  众弟子都低头不敢再言,取了剑整队。

  

  思追悄声对景仪道:“那个……既然是含光君带回来的人,还是尊一声前辈的好。”

  

  景仪背后一凉:“……也……也是啊。”

  

  思追在心中默念,为了不让你日后被含光君罚死,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其实思追已经猜到这装疯卖傻的面具人是谁了,但他可不敢就这么跟景仪说。

  

  自从那晚的问灵意外开始,含光君整个人都不好了。第二天紧接着瞭望台报上来莫家庄的事,含光君当即表示要随他们下山,要知道含光君可已经有大半年没出过山门一步了,这等小事哪里会来劳动含光君出手。然后就是这一路上含光君都极度失常,旁人或许看不出,思追可是看得明明白白,这简直就是魂不守舍了,大梵山上一剑毁了四百张缚仙网,思追跟着收拾摊子简直有捂脸的冲动——含光君,您冷静,冷静啊!

  

  随便是谁的佩剑,温宁听何人召唤,有还有何人能含光君失态至此,还用猜吗?思追默默想,我可是读过《夷陵老祖秘闻录》的人啊。

  

  不过,让含光君牵念了十几年的心上人,让仙门百家喊打喊杀忌惮了这么多年的夷陵老祖,居然是这样儿的么,好像有些太……嗯……活泼了吧?

  

  ——还得再观察观察,思追按耐住快要爆棚的好奇心,专心练起剑来。

  

  嗯,不管怎么样,含光君高兴就好。

  

  

  冷泉。

  

  蓝忘机自清早起已经在这儿泡了一个多时辰,就发呆。血管里仿佛有岩浆在流淌,一丝都没感觉到冷泉的寒意。

  

  泉边有人靠近,却不知是谁有这么大胆子。冷泉有人使用时外面会系起一铃,后来的人见了便不会进。

  

  抬头一看,却是蓝曦臣。

  

  “大清早的你在冷泉做什么?到处找你,”蓝曦臣在泉边驻足,皱眉道,“又受伤了?”

  

  “没有的事。”蓝忘机否认。

  

  “那是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蓝忘机继续否认。

    

  “那你这是……?”

  

  蓝忘机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双手掬起一捧冰凉的泉水泼在脸上,艰难地道:“冷静一下。”

  

  冷静一下?蓝曦臣微微眯起眼。

  

  蓝忘机抹了把脸,问道:“兄长寻我有事?”

  

  蓝曦臣单刀直入:“昨天你带回来的人是怎么回事?”

  

  “我……”蓝忘机艰难启口,又不知该怎么说,他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蓝曦臣,“我”了三次都没接得下去。

  

  “那人是金光善的私生子之一,在金麟台还骚扰过三弟,这才被赶回家去,听说脑子不太好,你带他回来做什么?”蓝曦臣问道。

  

  “什么?”蓝忘机一脸愕然。

  

  蓝曦臣挑眉:“你不知道?”

  

  “兄长怎么知道?”

  

  “前年的事,你那时病得稀里糊涂的,没听说也是正常。你既然不知道他是谁,带他回来做什么?”

  

  兄弟俩面面相觑了片刻,蓝忘机的种种反常终于让蓝曦臣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惊人的猜想:“他不会是……”

  

  蓝忘机艰难地点了一下头。

  

  “什么?!”蓝曦臣比他还要震惊,“这……难道是……夺舍吗?你做的?”

  

  “不是夺舍,也不是我,我也不知。”蓝忘机没想到蓝曦臣这么快就猜到了,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自己都还没消化震惊,整个人都是懵的,更别提去想怎么和家里说了。

  

  “你真的确定吗?”蓝曦臣着实难以置信,可问完了又觉得多此一问,都带回静室过夜了,哪还有不确定的。这下他可算明白蓝忘机大清早的在这里是冷静个什么了,确实,没发疯已经算是很镇定了。

  

  “我的天……”蓝曦臣在泉边来回踱了几步,当家人的本能还是让他迅速接受了事实并进入了操作环节,“那你打算怎么办?”

  

  蓝忘机怔怔道:“我……我会护着他。”

  

  “嗯,”蓝曦臣随意应了一声,继续问道,“然后呢?”


  “我……我不知道。”

  

  “什么叫你不知道?你就这么带个人回来往静室一塞,左右都没个交待,你就这般做事的么?你可知道昨天你这一出都已经在家里传成什么样儿了?”

  

  蓝忘机往水下一沉,整个人都埋进了冷泉的水里,只有几缕长发随着水流飘荡。

  

  蓝曦臣好气好笑,站在泉边斥道:“昨日往屋里带人时候不是挺有气势的么,这会儿还不好意思什么?出来。”

  

  蓝忘机不应他,只一串气泡从水下冒出来。

  

  蓝曦臣抱臂欣赏了一会儿作鸵鸟状的弟弟,打趣道:“前几日讲学,连叔父都赞你已有一代宗师的气象,谁知竟是这副模样么?真该让叔父来瞧瞧。”

  

  蓝忘机“哗啦”一声出水,抹了面上的水,耳根的滚烫却是连冷泉的冰寒都压不住,赧然道:“兄长,先别告诉叔父。”

  

  “你昨天闹那么一出,夜猎和山门的那么多弟子都瞧着,这么多年了,你何时往家里带过人,还共处一室过夜?你觉得我不说,叔父就猜不到了吗?”

  

  蓝忘机:“……”

  

  又掬了一捧水扑在面上,蓝忘机深吸一口气,软声求道:“兄长饶了我吧,这太突然了,我……我还没想好,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吧。”

  

  “行吧,你慢慢冷静,想好了再与我说。”蓝曦臣也不再逗他,转身欲离开,走了两步又踱回来,收了玩笑,温言道,“忘机,你也不必怕什么,想怎样就怎样好了,该开心才是。”

  

  蓝忘机轻轻“嗯”了一声:“我……我很开心。”

  

  “哦,那倒是,看出来了。”蓝曦臣又忍不住失笑,“好久没见你这么开心了,都乐得找不着北了。”

  

  蓝忘机一抿唇,又低头埋入了冷泉里去。


阿草

蓝忘机中心 问灵 01

汪叽的十六年,正剧向偏暗黑,大概是跟剧版走,有二设,大概是个wifi长期掉线的忘羡……和部分曦瑶仪追出没……如果能写到那里还没有坑的话

当然是HE……如果不坑的话……

  

  问灵 01

  

  蓝忘机受罚的那天大概是蓝氏宗祠这么多年来最血腥的一天。

  

  大抵是因为犯的事比蓝忘机还重的,要么直接干脆地被清理门户了,要么根本挨不到这么多下就被清理门户了。

  

  蓝忘机是姑苏蓝氏第一个挨到三十三戒鞭还活下来的。

  

  当时目睹了这一场刑罚的蓝家小辈们都留下了很多年的心理阴影,以致于后来的那十几年里真是没人敢行差踏错半步,好管束了许多,直到蓝景仪这一...

汪叽的十六年,正剧向偏暗黑,大概是跟剧版走,有二设,大概是个wifi长期掉线的忘羡……和部分曦瑶仪追出没……如果能写到那里还没有坑的话

当然是HE……如果不坑的话……

  

  问灵 01

  

  蓝忘机受罚的那天大概是蓝氏宗祠这么多年来最血腥的一天。

  

  大抵是因为犯的事比蓝忘机还重的,要么直接干脆地被清理门户了,要么根本挨不到这么多下就被清理门户了。

  

  蓝忘机是姑苏蓝氏第一个挨到三十三戒鞭还活下来的。

  

  当时目睹了这一场刑罚的蓝家小辈们都留下了很多年的心理阴影,以致于后来的那十几年里真是没人敢行差踏错半步,好管束了许多,直到蓝景仪这一辈。师兄们师姐们常说蓝景仪他们长成这等活泼随性的,大抵是因为没见过当年含光君的光景。

  

  皎皎如明月不染尘的含光君,所有弟子的楷模和偶像,那一日被蓝启仁几乎打成了血人。血浸没了一身白衣,一地青砖,祠堂青砖缝里的血直到很久以后才被完全清理干净。

  

  蓝启仁执鞭,下手毫不留情,鞭鞭要命。

  

  初时观刑的族人里有些被蓝湛所伤的还有些愤恨解气,到了十五鞭以后已经有些不忍侧目。虽说是一鞭还一人,但三十三戒鞭早已超出了惩戒的范畴,再这么打下去,不死即残。

  

  也许在很多人心里,这不是与蓝忘机相配的下场。哪怕是一剑了结了清理门户,也不该是被戒鞭活活打死或者落个终身残疾跌落尘埃的下场。

  

  可他犯的事,没有人能求情。

  

  蓝曦臣也不能。

  

  他也并没有求情。

  

  他是兄长,也是家主,立场注定了他一个字都不能说。没有让他执刑已经是最大的仁慈,所以他一直坐在蓝启仁身后,坐在宗祠里属于家主的那张冰冷雕花红木凳上,神色冷肃地看着。

  

  打到第二十五鞭上,蓝忘机终于昏死过去。

  

  蓝启仁手一顿,蓝曦臣终于站起来,拉住蓝忘机的脉门探了一下他的情况,神色微变,站起来道:“金丹已有裂痕。”

  

  众人皆哗然。

  

  蓝启仁执鞭的手微微颤抖:“三十三鞭,一鞭都不能少,挨不过,就是他的命。”

  

  正要再举鞭,却被蓝曦臣拦住了。

  

  蓝启仁看他:“曦臣,你身为家主……”

  

  “我不是要袒护他。”蓝曦臣截住了蓝启仁的话头,从他手上接过了戒鞭,捧在身前,对堂上一众长辈道:“忘机忤逆长辈,伤害族人,罪无可恕,不让他偿清了这笔债,曦臣不管作为家主还是兄长,都于心难安。叔父也累了,这剩下的戒鞭,就由被忘机冒犯的长辈们轮流执刑吧。”说着便将戒鞭捧到了在一旁观刑的乱葬岗上受伤的长辈之一蓝丰的面前。

  

  蓝丰有点惴惴地从蓝曦臣手里接过戒鞭,有些惊疑不定。

  

  蓝曦臣微一作揖:“望族叔给足忘机教训,宽恕于他。”

  

  蓝丰看着蓝曦臣作揖的手上还沾满了戒鞭上蓝忘机的血,正顺着虎口往下淌,“叭”得一下砸在祠堂的青砖上,再去看面无表情的蓝曦臣,不由心头跳了一跳,对于一向温和的蓝曦臣来说,没有表情已经是个很可怕的表情了。

  

  蓝丰悄悄咽了下口水,环视了一眼堂上,已经有点明白了蓝曦臣的意思。

  

  蓝氏的嫡系一脉俱在堂上,一人执刑,一人受刑,一人监刑。

  

  如今蓝忘机金丹已裂生死一线,若是蓝启仁打死了蓝忘机,谁也不能说什么,可如今蓝曦臣突然说让苦主执鞭,便是把蓝忘机的生死交到了他们手上,若他们真要蓝忘机死,三五下不留水分的狠手下去,蓝忘机必死无疑。若他们当真在祠堂里打死了蓝忘机,明面上虽然没人能说什么,但这就真正是把家主嫡系一脉得罪到死了。蓝曦臣这一动议暗含的意思隐晦又清晰:你们是不是真的要打死我弟弟?

  

  蓝启仁显然也听明白了,皱了皱本就皱紧的眉头,没有表示反对。

  

  蓝丰执鞭上前,举鞭又犯了难,蓝忘机已是个血人,背上无一处完好,想放水都不知道哪里安全,生怕一个掌握不好误杀了他,那才叫冤。

  

  犹豫半晌,蓝丰才朝他腿上落了一鞭,将戒鞭递给下一人,恨恨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蓝曦臣朝他一揖:“曦臣代忘机谢长辈教训。”

  

  有了开头的这个,后面哪还有不明白的。小辈们瑟瑟发抖,长辈们混了这么多年的老江湖可都心如明镜着,不管是真的觉得蓝忘机罪不至死的,还是不想把蓝曦臣得罪到死的,都依葫芦画瓢,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罚完了剩下的七鞭。

  

  随着最后一鞭落下,这一场血腥的刑罚结束,蓝忘机躺在血泊里生死不明。有的胆子小一点的孩子见这等惨烈的场面都已经吓哭了,不知道他们仰慕的含光君是不是已经死了,人群中传来轻轻的啜泣声,长辈也多侧目不看,跌足叹息。

  

  蓝曦臣并没有第一时间着人救治,而是环视厅堂一圈,对所有观刑的族人道:“今日罚过,恩怨两清,也望我姑苏蓝氏弟子,引以为戒,恪守正道,不可行差踏错,否则家规不容情。”

  

  众弟子都喏喏应是,这才纷纷散去。

  

  蓝曦臣把蓝忘机抱回了静室,蓝启仁也跟了过来。

  

  今日蓝曦臣横插这一手大出他意料之外,恐怕也出乎一众族老的意料。蓝曦臣向来是循规蹈矩的雅正君子,这个家主做的也温和的很,家族内务,凡是蓝启仁决定的事,他从不反对,甚至很多时候没什么家主的存在感,后来不管是誓师不夜天城,还是围剿乱葬岗,他都没有表示过明确的反对,直到今日这不动声色的胁迫,着实让很多人暗暗吃惊。

  

  蓝家的医师对蓝忘机的伤几乎不知从何下手,蓝曦臣和蓝启仁轮流给他输了一整夜的灵力,才吊着蓝忘机一息尚存让医师处理伤口。

  

  天色微明时,医师终于把蓝忘机裹成了粽子,好歹伤口不再流血,也是没多少血可流了。

  

  精疲力尽的蓝启仁和蓝曦臣终于停下手,默默守在榻边。

  

  半晌,蓝启仁忽然问道:“曦臣,你昨天是怎么想的,能跟叔父说说么?”

  

  蓝曦臣道:“曦臣也想问叔父,昨日我若不那么做,叔父当真要打死忘机吗?”

  

  蓝启仁面露痛苦纠结之色,胸膛起伏半晌才道:“我又何尝忍心,何尝忍心!可是曦臣,你是家主,他若不是你弟弟,做下这等事来,不如此,有没有可能被轻易放过?你如此袒护,会落人口实的。”

  

  “叔父,”蓝曦臣淡淡道,“即便忘机不是我胞弟,我也会那么做。”

  

  蓝启仁显然一脸不信。

  

  “您要理由,我便给您一个家主的理由。”蓝曦臣站起来,目光落在床头剑架上的避尘,不由小心抚上,轻声道,“叔父,虽然您教导有方,我和忘机在外面博得个蓝氏双璧的响亮名号,但恐怕您也清楚,我们这一辈的蓝氏子弟,大多资质平平,并无多少出挑的,经过火烧云深,射日之征和不夜天城乱葬岗这一番乱斗,更是折损不少,忘机一直是蓝氏最大的倚仗之一,从前是,现在也是,以后,至少未来这十来年里,我还没有看到哪个蓝氏弟子有取代他的可能。眼下大战方歇,正是重建秩序,各家洗牌的时候,若您在这个当口折了忘机,蓝氏何以在仙门立足?单凭我一人么?曦臣自问没那么大能耐。这便是曦臣作为家主给您的理由。”

  

  蓝启仁半晌说不出话来。

  

  “更何况,魏婴已死,忘机便是有千般的错也犯到头了,您罚他又有何用呢?如今正是他万念俱灰的时候,往日或许他还能挨得这三十三戒鞭,今时今日却是真会要了他的命,还是由得他疯一阵罢了。”

  

  蓝启仁疲倦地叹了口气。他一手拉扯大的两个弟子仿佛都在一夜之间长大成人,而他却不知道这是何时发生的,而且长大的方向似乎都不是他期望的样子,不由有些挫败。

 

  但今日站在他面前与他说话的,确实已经不是自己的侄儿了,而是蓝家的家主,他也要开始适应这种转变了。

  

  “曦臣,你既然如此说了,我也实话交代与你,”蓝启仁一手支额,沉沉开口,“他与夷陵老祖之间的事,我且不与他辩个忠奸对错,但他手上沾了族人的血,不挨这三十三鞭,无法对族人交代,你无法交代,他也无法在蓝家立足,灵力再高强也没有用,甚至会有反效果,忘机是你胞弟,是蓝氏嫡脉,若族人与他离心离德,你这个家主的位子都有可能坐不稳,你可明白?”

  

  “曦臣明白的。”蓝曦臣并无异色,平静点头,“但忘机不能死。”

 

        “罢了,你既然什么都清楚,我也不说什么了,现在想来也没别人能出这个头,你昨日的做法已经是折中之法了,罢了罢了。”

  

        榻上昏迷的蓝忘机唇边溢出几声呓语,蓝启仁凑近了去听他说什么,听清了只一脸铁青,一拂袖,起身离开了静室。


冷纯

【博君一肖】今夜,没有极光

  你来人间一趟


  


  你要看看极光


  


  和心爱的人


  


  吻在雪山之上


  


  


  


  杨夏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肖战的时候。


  他穿着破洞牛仔衣,个子高高瘦瘦,肤色很白,一看就是还没经历过横店的酷夏。


  最吸引我注意力的是他腰间系着的一个腰带,腰带上垂下来一根布条,上面绣着四个白色的小字,猫系少年。


  这是我对他的初印象,一个猫儿一样的少年,温暖,灵巧,迷人。


  他见到我的时候还很拘谨,谦卑地弯腰鞠躬喊我杨总,即使我和他差不多的年纪,但...

  你来人间一趟


  

 

  你要看看极光


  


  和心爱的人


  


  吻在雪山之上


  


  


  


  杨夏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肖战的时候。


  他穿着破洞牛仔衣,个子高高瘦瘦,肤色很白,一看就是还没经历过横店的酷夏。


  最吸引我注意力的是他腰间系着的一个腰带,腰带上垂下来一根布条,上面绣着四个白色的小字,猫系少年。


  这是我对他的初印象,一个猫儿一样的少年,温暖,灵巧,迷人。


  他见到我的时候还很拘谨,谦卑地弯腰鞠躬喊我杨总,即使我和他差不多的年纪,但是并不像其他一些人刻意到令人作呕的讨好,他会认真地注视着我的眼睛听我说话,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酒窝浅浅。


  我对陈导说,你这个选角很棒,他就是我心目中的那个魏无羡了。


  陈导大笑,将烟头灭在玻璃烟灰缸里,拍拍我的肩朗声道,而且不红,有一定的粉丝基础,性价比高,另一个叫王一博的也是,咱们制作成本省了不少。


  商人重利,我亦是商人,对此不可置否。


  两年后,陈情令大火,肖战和王一博一夜成名,身价暴涨。


  一夜成名是个极微妙的词汇,像不讨巧的夸赞,像含着刀片的贬低,所有的卑微努力和伟大牺牲就被这四个字轻描淡写地抹去,人们诧异于沉静已久的夜空忽然绽放的几束炫目烟花,驻足观赏,又匆匆离去。


  杀青后再一次见到肖战是在一次小型的交际晚宴上,那个曾经拘谨地朝我鞠躬的男孩一手插着西装裤兜一手端着高脚杯和周围人从容攀谈,在虚情假意和求欢奉承中仍挂着近乎完美的笑意,只是视线不再注视着说话的人,时而看向虚空中的一点,时而落在高脚杯中摇晃的红色液体上。


  仿佛是注意到了我毫不掩饰的视线,他脱开人群走向我,与我碰杯道,好久不见,杨总。


  他仍旧注视着我的眼睛。


  晚宴结束后,我和他一起走在上海静安区的一条窄小的铺满鹅卵石的酒吧街上,夜已经深了,震耳欲聋的打击乐混杂着街头艺术家弹着吉他的民谣哼唱,衣着暴露的小姐妖娆地倚靠在掉漆的木门上抽着劣质洋烟,店铺门口随意摆放的五彩射灯肆意地伸向夜空,一对男女在幽深的巷子里拥抱着接吻。


  肖战已经在房车里换上便服,鸭舌帽的帽檐压得很低,亦步亦趋地走在我身后。


  我们进了街末的一家二十四小时咖啡馆,惊醒了柜台后面摸着英短猫打瞌睡的女服务员,点了单后,她满脸困色地端上一杯美式和一杯卡布奇诺,热腾腾的白雾隔开了我们,我看不清楚肖战隐藏在帽檐下的神情,美式特有的张狂苦涩在空气中压倒了卡布奇诺的奶甜,我不喜欢苦味,于是挖了满满一勺白糖撒进卡布奇诺里,期冀将弥漫的呛人苦味压下去。


  我的印象里,肖战很嗜甜,在剧组里为了控制身材克制了不少,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向剧组工作的小姑娘撒娇讨一小包巧克力棒。


  喜欢喝美式的是王一博,而且丧心病狂,从不加糖块。


  肖战没有动白瓷碟子上的糖块,就着呛人的苦味喝下一口美式,对我说,夏姐,我家里人在逼婚了。


  开口便是惊雷,我下意识看向柜台,发现女服务员抱着猫撑住下巴打盹儿,显然没有发现这时候还会来喝咖啡的古怪客人是如今炙手可热的一线明星。


  没有等我有所反应,他忽然笑了,捏着勺子一下下捣着杯底,说了一句和上句话毫不相干的。


  他说,老王的女朋友你见过吗,听说是素人,漂亮,笑起来很甜。


  我的确见过王一博的女朋友,事实上杀青后我见王一博的次数远多于见肖战,那个素人女朋友是个飒爽的姑娘,眉目英挺,笑起来却糖化了似的甜。


  而且他们要结婚了。


  但此情此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对眼前这个男人说哪个答案都不太恰当。


  曾经的夏天早就过去了,下一个夏天遥遥无期。


  这是我们都明白的浅显道理。


  深夜的咖啡馆里漂浮着弗雷德里克的降b调小调鸣曲,咖啡在手中渐渐冷却,没有了白雾的遮挡,肖战也不知何时摘下了帽子。


  我终于看清楚了他的眉眼。


  有疲色,有倦色,唯独没有悲色。


  他问我,夏姐,你说在北京会看到极光吗?


  


  


  


  


  


  


  肖战


  


  


  我是肖战。


  我依然是肖战。


  有个前辈曾对我说,小子,你要明白,戏是戏,现实是现实,娱乐圈就是个名利场,深情最廉价,最不值得。


  他是老前辈,我不敢顶嘴,唯唯诺诺地称是,一副受教的样子。


  结束了一天的繁忙拍摄出了剧组,和同事们打完招呼后独自从拍戏大宅子的角门出去,果然一眼就看见了等在角门门口的王一博。


  他懒散地斜靠在摩托车旁,单脚撑地,另一只脚脚尖碾着地面不知在碾什么东西。


  我大声喊他,老王。


  他闻声抬头,唇角有隐约笑意,转身拎起后座上的头盔利落地扔给我,意简言赅道,上车,去吃小龙坎。


  我接过头盔跨上摩托,手环住他的腰,道,开吧开吧,到那儿肯定还要排队。


  不用排队,他忽然显得很得意的样子,我早就让我助理去拿号排了,估摸着现在已经快到我们了。


  我从后面捶他,狗崽崽,瞧把你厉害的。


  王一博的笑声闷在头盔里,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是专业的赛车手,但是我坐在他后座时他开得并不快,我甚至敢在中途松开他的腰,张开双臂感受高速公路上呼啸的风。


  蓝天白云,晴空万里。


  风驰电掣中,好像天地之间只剩下我们两个,他有力的心跳顺着头盔传入我的耳中,扑通扑通,和狂风拍打头盔的沉闷声音交织成了我此生难忘的奏鸣曲。


  也是我后来的余生再也听不见的鲜活声音。


  时间过得太快了,二十岁出头的男孩已经长成比我高的男人,我们见面的机会也愈发稀少。


  我们都是靠着同一部戏爆红,我依旧走演员这条路子,勤勤恳恳地演戏,不断地尝试颠覆形象的角色。


  不断地入戏,出戏。


  被吹捧过,被诋毁过,也曾在万千灯海中迷失,也曾被铺天盖地的绯闻缠身,人设与光环在岁月中不断加诸于身,我是名利场上当之无愧的佼佼者。


  但在捧起女演员精致的小巧脸庞吻下去时,我不合时宜地恍惚想起另一部剧。


  剧里的魏无羡欠蓝忘机一个吻。


  他们眼里都只有彼此,却连光明正大的牵手都做不到。


  当小说里的爱情跨入世俗,就免不了经受世俗眼光的检验,将爱情心安理得地说成友谊,是杨夏向所有人开的巨大玩笑。


  开播后的庆功宴上,杨夏微醺地指着我笑道,肖战,你变了。


  我揶揄地问,我哪里变了,变帅了?


  杨夏摇头,又意识到不对疯狂点头,是是是,你变帅了。


  王一博给杨夏斟上果汁,夏姐,你醉了,喝点果汁吧。


  转头凶巴巴地对我讲,战哥你也别喝酒了,别喝醉了睡着被抱着出酒店。


  我说,我没醉,今天开心嘛。


  杨夏摇头晃脑地歪头看了看王一博,又看了看我,嘿嘿的笑,我真的明显感觉到了,你们俩都变了。


  我笑呵呵道,都变帅了呗。


  然后站起来给杨夏夹菜,用食物堵住她那张醉后不把关的嘴。


  我不敢去深想。


  我怕想得稍微深一点,就会义无反顾地陷进去,赔上万众仰慕和锦绣前程,对上父母霜染的头发和痛心疾首的责问。


  说到底,我不过是俗世里的一个普通人。


  庆功宴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再也没有见过王一博。


  


  


  


  


  


  


  王一博


  


  


  


  我的择偶标准中有一条是永恒不变的。


  她笑起来一定要好看。


  最好有两个浅浅的不大看得出来的酒窝,弯起的嘴角要恰到好处,不能咧到后脑勺,也不能像樱桃小嘴笑不开,眼睛平时又大又水灵,笑起来的时候会像漫画里眯成月牙似的小缝,晶莹发亮。


  车队里的兄弟曾看了陈情令的片段后勾着我的肩摸下巴道,我寻思着,这个叫肖战的明星除了性别都挺符合你的择偶标准。


  我冷漠地拍开他勾肩搭背的手道,你不懂,无语。


  也有人用开玩笑的语气问我,王一博,你眼神不对啊,有些事儿双标得也太明显了,你不会真的入了戏看上演魏无羡的那个了吧?


  对此,我一般不接茬,也懒得回应。


  懂的人自然会懂,不懂的人永远不懂,何必和愚蠢的凡人们多费口舌。


  我是天天向上的常驻主持人,很多资源已经定型了,生活像普通上班族一样按部就班地进行,偶尔会接些戏,红了以后接到的都是男主剧本,霸道总裁也演过,但对女主角始终来不起电,于是又是被一阵王一博演技下滑的黑通稿铺天盖地地黑。


  我从不屑于澄清这些,生活中唯一的爱好就是大摩托,钱几乎都花在上面,其他的开支寥寥无几,更没有女朋友需要去养。


  坦白说,我现在看见娱乐圈里那些娇滴滴的女人,一点感觉都没有,也有过不少人愿意投怀送抱,都被我毫不客气地怼走。


  汪老师劝过我,一博啊,在圈子里脾气太直,容易得罪人,不是什么好事。


  我说,我就这种性格,但我有分寸,您放心。


  这话不假,可遇上了一个人,我就容易失了分寸。


  失到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我想肖战了。


  就在生活中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时刻,我坐在店铺的吧台旁挖了一勺DQ送进嘴里,舌尖绽放出甜丝丝的冰凉,我透过掀起蓝色布帘的窗台看见阳光在门口的木纹台阶上镀上一层暖黄的光,窗台上的一盆多肉被晒得发亮。


  无可抑制的思念在这个平凡的时刻涌上心头,我心跳的厉害,把这一刻拍下在微信上发给肖战。


  没有发出去的文字是我想你。


  这三个字打出来又在方框里删掉,我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痛恨自己怎么像个小女生似的矫情。


  这两年正是肖战事业的关键上升期,我知道他忙,只能把所有无法宣之于口的思念化作各种节日快乐发出去。


  我特意包装成群发的样子。


  肖战也不会知道,我一个字一个字打出来发给他的,比群发的永远多一个小黑点。


  在句子的末尾,我调成英文模式加了一个小黑点,正好在句子的右下角,不易察觉。


  和肖战嘴唇右下角的痣一模一样。


  这是我能做到的最深情也最懦弱的告白。


  还是那句话,我只会为肖战失了方寸。


  所以在发完那张图片后,我没等他回消息就点开通讯录中的特别关注,拨了那个在我手机里沉寂已久的号码。


  电话通了。


  我听到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刚从梦中惊醒。


  他说,王一博,你丫的怎么到现在才给我打电话。


  


  


  


  


  


  肖战


  


  


  王一博那个深夜骚扰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正躺在温哥华酒店的大床上睡得正香。


  大洋彼岸的他在电话里问我,战哥,两年了,你想我没?


  也许是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太随便,也许是困昏了头,我在沉默了几秒后神使鬼差道,想。


  怎么会不想。


  我在加拿大拍了无数张异国他乡的美景,每一帧的喜悦都想同他分享。


  我在广场上喂那些肥肥胖胖的灰鸽子时,想到如果他在身边,一定会和我探讨鸽子的多种料理方法。


  我看见情侣在街上旁若无人地拥吻,会无端地想起我们之间幼稚的对打。


  加拿大的时光流淌得缓慢,缓慢到那些被快节奏的工作与生活压倒的思念莫名其妙地钻出来,叫嚣着,让我想跟他再轰轰烈烈地干一架。


  所以第二天他胡子拉碴出现拎着行李箱出现在酒店门口时,我第一反应就是上去揍他。


  揍的理由冠冕堂皇——确认一下是不是幻觉。


  不是幻觉。


  他破天荒地没有还手,任我无关痛痒地按头揍了一顿,大笑着拥抱住了我。


  他抱得太用力,像是抱住了什么失而复得的珍贵东西,脸上未刮的短胡须扎得我刺痛刺痛的,眼泪被痛的一下子流了出来。


  我边哭边说,王一博你怎么连胡子都不刮,刺得我疼死了。


  今天的太阳也晃眼,要不然怎么泪越流越多,抹也抹不干。


  我一个大男人,在温哥华的街头哭得不能自持,真是丢脸丢到国外了。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大哭弄得惊慌失措,粗糙的指腹抹红了我的脸颊,急切道,你,你怎么哭了,被打的不是我吗,要哭也是我哭,别抢我哭戏啊。


  他继续道,别哭了,我在飞机上查过,加拿大的黄刀镇有极光,战哥,我们去看极光吧。


  他那样认真地凝视着我的眼睛,我在他黝黑清澈的瞳孔中看到了我自己。


  我说好。


  几乎不需要收拾什么行李,站在北极圈的皑皑白雪上时,我还没有从温哥华的高楼大厦中回过神来。


  王一博在酒店前台报好极光旅行团,回头牵住我的手。


  他的手大得出奇,把我唯一裸露在寒风中手裹在他温热的掌心里,说话的时候像蒸气壶往外喷着热气。


  战哥,听他们说今夜有极光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五。


  我说,我刚刚接到一个跨洋电话,明天就必须回北京了。


  他愣了愣,随即很快笑开了,那你太幸运了,今天夜里有极光的概率据他们说是全年里最高的一次,你看我们多幸运,一来就能看见极光。


  可他握着我的手更紧了,把我的手勒出一圈淡淡红印。


  我看见他眼中迸发的满怀期待的光芒,比万里晴空上挂着的一枚苍白太阳还耀眼。


  我们在当地导游的引领下驱车去了极光观测点,在那边租了一个帐篷慢慢等待黑夜的降临。


  帐篷里温暖如春,被褥用具一应俱全,尖尖的顶上吊着一只形状奇特的蓝色小灯,帐篷外印第安土著居民举办篝火晚宴载歌载舞的热闹声音隐隐传来,夜色愈来愈近,上帝从俯视的角度可以看见苍茫的雪原上亮起的一盏盏幽蓝或幽黄的灯,在没有光污染的北极圈上,纯净的黑色海洋仿佛要从上方倾泻而下,以最决绝的姿态冲垮这些微如烛火的灯。


  帐篷里光线昏暗,我咬着他的肩眼泪汪汪地骂他,王一博,你混-蛋。


  他一言不发地耕-耘着,我-在-他-背上-抓-出-深深的印记,耳畔边有彼此绵长的气-息,也听到了帐篷外宏大空灵的印第安古老的民歌。


  据说印第安人用烧空的树干制鼓,用各异的果壳做马拉卡斯。


  这儿住的是最土著的印第安居民,他们的音乐还没有在流血中受拉丁美洲混合乐的侵蚀,单一的节奏一下下被敲响,在他们的宗教中,至简即宏大。


  当地时间七点,角落的最后一抹灰色也被黑色海洋吞噬,北极圈的夜晚如期而至。


  我们已经出了帐篷,脸上涂满了油腻的防冻膏,因为没有提前准备,羽绒服穿的帐篷租借店提供的,不怎么合身,裹得整个人像个臃肿的球。


  没有相机,没有特制的防冻手机,在其他人忙着找合适的支点放三脚架和调试单反时,两手空空的我们显得极不协调。


  他捏着我的手心道,没关系,我们带了眼睛过来。


  我们并肩席地而坐,仰望着雪原上一望无际的繁星,极远极远的大片松林成为锯齿状的剪影,林间隐约可见橘黄的小木屋,那儿也是来追光的旅客。


  总会有那么一个时刻,人们带着不同的故事从四海异国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一处,在星河浩渺下期待着同一个事物。


  极光,百分之九十五会出现的极光。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安静地坐着等待,直到他突然出声喊了我的全名。


  肖战,他说,你还记得两年前有次采访,我说的真情实感那四个字吗?


  当然记得。


  我甚至还记得当时的仓惶无措,用大笑和拔高的音量来掩饰内心的惶惧不安。


  但此时的我什么话都没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夜空,不敢稍微偏离一下视线。


  他像是毫不在意我的缄默,用故作轻松的语气坦荡笑着说,不记得算了,毕竟那么长时间了,忘了也正常。


  极光迟迟不肯出现,等待的人们开始躁动,各种语言的窃窃私语打破了雪原的寂静。


  我曾想过,要是那个夜晚星空中出现了万丈绿色的极光,我会不会被那样的景象感动,鼓起全部的勇气去主动吻他。


  而不是望着眼前沉闷压抑的黑色海洋说,对不起。


       他听到这话,猛地攥紧了我的手,摇摇头,你别说这三个字,求你了。


       这是我记忆中这个骄傲自矜的男孩第一次说求这个字,这种认知让我的心脏抽痛,爱应当是令人幸福的,而不是让人变得患得患失,变得不像自己。


       我低头,把他骨节泛白的温热手指一根一根地缓缓掰开,像掰开我们之间最后一点所剩无几的温暖与牵绊。


       他没有阻止我,只是用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我,身子却颤抖得像被丢在雪地上濒死的鱼。


       我说,对不起,我只是逢场作戏。


       我的声音平静到可怕。


  那是我一生中演技最好的一次,只有一句台词的表演,就几乎耗尽了余生的气力。


  等待的人们越发焦灼,雪地上的广播喇叭发出的刺耳通知贯穿了整个雪原。


  今夜,没有极光。


  百分之九十五的天选终于还是被百分之五的残酷现实打败。


  而我错过了加拿大的极光,也错过了那个人——


  一个只因为一句想念,带着满腔孤勇,用十八个小时的舟车劳顿跨越整个太平洋来拥抱我的人。


  


  


  


  


  


  王一博


  


  


  我是在一次摩托车大赛后见到那个女孩的。


  她穿着露脐的橙色背心,长长的马尾扎得很高,身材堪称火辣,眉目英挺得像个少年。


  她是我车队一个朋友的妹妹,在我结束比赛后兔子似的蹦蹦跳跳跑过来,递过来一瓶农夫山泉,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眼睛里好像有星星在闪烁。


  像极了一个人。


  我的心脏猛地被攥紧了,生疼生疼,以至于瓶盖扭错了方向都没有察觉。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夺过我手上的矿泉水瓶把瓶盖按正确方向轻松地扭开,重新递给我。


  我觉得不好意思,接过来的时候说了谢谢,手指擦过她柔软的指尖。


  她触电似的缩回手,脸颊飞红,一句话也没说就跑回观众席找她哥了,她哥一边朝她低头不知说些什么,一边朝我眼角抽搐了一样眨眼。


  意思很明白,兄弟啊,这是我妹,我妹喜欢你。


  我无奈地摇摇头,仰头咕嘟咕嘟喝下半瓶矿泉水。


  我的心被一个人偷走砸碎了。


  我再也不需要在摩托车后座放一个备用头盔。


  我仍然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尤其不怕得罪人的王一博,我年年去蹦极,骑雪地摩托把车速飙到最快,一个人去潜水,带着降落伞从飞机上一跃而下。


  从加拿大回国后,我疯了一样去尝试各种极限运动。


  我什么都敢,唯独不敢再去爱。


  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按照我以前的择偶标准,我想我一定会爱上她。


  我们发展神速,几乎当天晚上就确认了关系,她主动且热情,对我的好恶了如指掌,当然,很多肯定是她哥胳膊肘往内拐透露的。


  她会适度地撒娇来满足我的大男子主义,偶然的冷战她会主动来找我,虽然厨艺不精,但我本来在家吃的机会也寥寥无几,并不是很在意这个。


  日子平淡地一天天过去,曾经波澜壮阔的爱意在柴米油盐中渐渐被忘却,那个人的名字落在心上烫成了一块永远好不了的伤疤。


  我没再提过他,也无法忘了他。


  我向那个姑娘求婚了,有一天她在床上搂着我的腰告诉我,她怀孕了,找认识的医生查过,是个男孩。


  她受宠若惊迫不及待地将手指伸进我举起的钻戒里,卑微得一如我往昔。


  结婚是件大事,我把精美的电子请柬群发给了所有我想邀请的亲朋好友,她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和她的闺蜜满心欢喜地探讨选册子上的哪件婚纱。


  我点开了躺在我微信列表里始终没有删除过的对话框,对话框里显示的最新一条消息是六年前我发过去的一张图片,这么多年里,我们在活动里避嫌,在媒体眼中是关系破裂,在微信里连节日快乐都没有说过。


  时隔六年,我发了一条消息给他。


  我说,我结婚了,你要来当伴郎吗?


  这句话像是孩童裹挟着恶意的报复。


  几乎在发出去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撤回又实在显得欲盖弥彰,正后悔间,他回了消息过来。


  快得我猝不及防,险些没抓稳手机。


  他说,那可对我太残忍了。


  看到这句话,我突然很想笑。


  我想,你那逢场作戏四个字,难道对我不残忍吗?


  他说,我就不去了,拍戏忙走不开,到时候发个红包给你,权当是赔礼。


  我抓着手机回了房间关上门,把她们探讨婚纱的琐碎声音阻隔在外面,拨了个语音通话过去。


  接通了,手机那端却只是沉默。


  我说,肖战,你爱过我吗,我不是问的现在,从我们认识开始,你有没有那么一个瞬间爱过我?只要你说是,我现在就抛下我拥有的一切去找你,只要你说一个是。


  说完这么长的一段,我倚靠着墙壁蹲下,胡乱抹掉脸上的泪。


  他好半天才慢慢道,不可能的。


  我死命咬住大拇指,小丑似的竭力控制住自己荒唐的哽咽。


  他说,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就像你站在北京最高的地方,你也看不到极光,这是自然规律,我们都没有办法跟这个世界对抗。


  我问,要是北京出现了极光呢?


  他愣了会儿,笑了,那换我去找你。


  我说,一言为定。


  嗯,他轻轻道,一言为定。


  


  


  


  


  


  


  杨夏


  


  


  


  王一博儿子的满月宴定在北京最高的一家酒楼里。


  那个直马尾的姑娘在嫁为人-妻后烫了成熟的卷发,此刻将卷发盘起,在王一博的搀扶下向各个来宾微笑致意。


  王一博看见了我,连忙招呼自己的妈妈去照顾一下妻子,自己则特地挤开人群过来,甜甜地喊了声夏姐好。


  我把红包递过去,笑道,害,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你孩子都满月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他没推辞,也知道不需要跟我客气这些,大大方方接过红包,笑得还是跟个孩子似的,说实话,我真没准备好当爸爸,这个太突然了,当时在医院里抱着那个皱巴巴的小子的时候,我感觉跟做梦一样。


  我假意皱起眉指他,你呀你,赶紧去报个奶爸补习班,别什么都让你媳妇干。


  这哪能儿啊,他边引领我坐下边道,我现在什么事都顺着她,生怕累着她了,今天原本想让她歇歇的,是她非要出来,拦不住。


  我坐定后发现这一桌都是当年陈情令剧组的,和其他人挨个打完招呼,随口问道,肖战呢?


  他突然不说话了。


  眼看着冷场了,我有些想打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嘴,生硬地转移话题道,一博,你快去帮帮你媳妇吧,我们这儿自己吃,你肯定还有其他好多宾客要招待呢,快去吧。


  他又恢复了笑容,好像刚刚那一刹那的失神只是错觉。


  看着他走了,我叹了口气,一旁的陈导直摇头,道,孽缘,真是孽缘啊,圈子里哪有什么真情,都是利益至上,这一点肖战看得比他通彻多了,你看人家肖战都还没结婚,连公开承认的女朋友都没有,明显是还想往上爬,哪像他啊,黄金年龄,连孩子都有了……


  我虽是点点头,但从不觉得肖战看得比王一博通彻。


  我想起了不久前度假时和肖战在海滩上偶遇,他正在那儿拍旅游宣传片,拍完以后和我走在潮湿的沙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海水已经退潮,碎贝壳与形状各异的礁石撒在金黄的沙滩上,远处的夕阳被海平面吞没了一半,溅起的余晖将天边染得赤红绚丽。


  我说,你看,多美啊,过了这个村还会有下一个店,总会有适合你的。


  肖战没立即接茬,抬目眯起眼睛望向远处的晚霞。


  没有了。


  肖战忽然轻轻道。


  我啊了一声,没听得清楚,凑近想再听一遍,却发现他眸子里含着泪。


  海边带着猩咸味的微风扶起他额前的碎发,肖战又低低说了一遍。


  不会有了。


  这两个人时常让我疑惑,我也搞不清楚他们到底爱不爱彼此,或者谁爱的更多一点,熟悉他们的人大多觉得肖战无情,执着于前程和利益,但他此刻在沙滩上望着远方的落日余晖,我比任何人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过去常有的一束光,在此刻彻底湮灭。


  他从未说过爱他,可他对他的爱,一分也没有减少。


  浓烈的情意藏于胸腔之中,无法宣之于口,不能宣之于口。


  最终只好和着孤独和血泪咽下去,假装做第一个硬起心肠的人,我不爱你,你不必犹豫。


  满月宴结束后,王一博悄悄发短消息留下了我,神秘兮兮地说要让我看一样东西。


  待他送走了所有宾客,我站在酒店巨大的落地窗前笑着问他,你要给我看什么?


  他插兜站在我身边指向空中的一角,说,极光。


  我惊讶地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


  那一瞬间我几乎失声尖叫起来。


  金碧辉煌的北京城上,一道曼妙多姿的瑰丽绿色划破寂寂长空,转瞬即逝。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