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4/08,白宇,30岁生日快乐】评论区抽三个66.66红包。
去年4月8日,我发布了 190408,白宇,生日快乐 征集大家对北北的心动时刻,收到了390+位姐妹的回复。过去的这一年里,无论是饰演《绅探》罗非、《银河补习班》马飞、《蓬莱间》白起、以及窥见一角的《沉默的真相》江阳的白宇,还是《我和我的经纪人》、《青春环游记》等综艺节目里的白宇,无论是在各个场合上帅气营业的白宇,还是吃着面唱着歌、和我们直播唠嗑的白宇......又或者就是【白宇】本身,一定也给予了你新的心动。
评论区回复“过去一年,29岁的白宇让你心动的瞬间”、“你印象最深刻的白宇让你心动的瞬间”,每100楼抽一位66.66的姐妹哦(想不起来的话,可以翻翻 居...
去年4月8日,我发布了 190408,白宇,生日快乐 征集大家对北北的心动时刻,收到了390+位姐妹的回复。过去的这一年里,无论是饰演《绅探》罗非、《银河补习班》马飞、《蓬莱间》白起、以及窥见一角的《沉默的真相》江阳的白宇,还是《我和我的经纪人》、《青春环游记》等综艺节目里的白宇,无论是在各个场合上帅气营业的白宇,还是吃着面唱着歌、和我们直播唠嗑的白宇......又或者就是【白宇】本身,一定也给予了你新的心动。
评论区回复“过去一年,29岁的白宇让你心动的瞬间”、“你印象最深刻的白宇让你心动的瞬间”,每100楼抽一位66.66的姐妹哦(想不起来的话,可以翻翻 居北史记哦❤)
去年,我这样写道:
4月8日,这是个我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期待的日子。但真正来临的时候,却又带着些紧张和无措。“白宇是个特别好的人”,这是龙哥对他的评价——也是他们朝夕相处三个月之后得出的结论。而我呢,也是每一天、都似乎都比前一天更喜欢他一些。
今天是他的生日,祝福他的话我在微博说了很多。在这里,就还是回归那句简单的“生日快乐”吧,希望你,未来的每时每刻,都由衷地感到“快乐”。
我想,这份“喜欢”,也和你们每个人都相关——如果没有大家的陪伴,一个人不会拥有这一场尽兴的狂欢。
附上几张去年去北北生日会外场围观的图~
↓↓↓我去年的碎碎念,因为真的写的很好(哈哈哈哈)所以就照搬过来啦↓↓↓
回顾下我自己的心路历程,大概就是看了《镇魂》以后就被澜澜迷住了——至今,澜澜在我心里也是by48里的TOP1。那会儿我还没有补全花絮和采访,对白宇的了解仅限于角色本身。然后我看了那次北北的吃面单人直播(180628那天,戴发带那次),虽然卡得不行不行的,但是我一个此前基本没看过明星直播的人全身心地被白主播“带了进去”——享受又快乐。
从这天开始,补了更多采访的我渐渐发现我已经不仅仅是爱“角色”了,我开始喜欢那个笑得灿烂迷人的“话痨小孩儿”,开始在“白宇/哥哥”和“北北/崽崽”这两种称呼间反复横跳(至今如此),开始循环播放白宇唱的歌(不仅是时间飞行)。是纯粹移情吗?并不是。因为白宇和赵云澜他们俩并没有“那么像”,但却都有着吸引我的魅力,啊~~~无法阻挡。
给我留下最深刻印象,让我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疯狂心动”的那次就是——快本双人采访的直播——“他怎么这么好!”、“他怎么这么有趣!”——他在那场直播里的feel真的是,太棒了,甚至比后来快本本身还令我心动。“我被抓住了”——就是这种感觉。之后我就陷进去,一去不回头了。
其实还有很多,像是“阿k苦力猴呀猴奔”啦、像是1122北北空降说的那些话啦、还有很多他哥们儿、电影导演讲的那些拍摄背后的故事啦,让我对他有了更多的了解,我知道没有人是完美的,正如白宇哥哥自己说的那样——“千万不要盲目地来爱我”——所以,我慢慢走近你、每天都试图多了解一点你,现在的我,是在“认真的爱你”。
我们共同、一起进步。
进步在我们这个么一个更好的人的路上。
你呢?今年又是因为什么为北北心动了呢❤是因为某个角色?某次访谈?他说过的某句话、还是做过的某件事呢?~
评论就不抽礼品了,每满100评抽一个66.66元红包~~即1-100/101-200/201-300,三个区间内各抽一次,也算是23k福利,感谢大家一路相伴。
留评还是要走心啦,虽然钱不多,但是也是份送给大家的小心意哈❤
未来,再继续一起好好爱哥哥们吧❤
→去年的一条条评论翻下来,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有的姐妹是“北北老粉”,从韩沉章远时期就喜欢北北啦(让我来赞你一句“好眼光”),更多姐妹是因为去年夏天遇到了《镇魂》,才认识了这样一位好演员;也有姐妹不是因为剧,而是单纯的因为直播、综艺或访谈......
或许喜欢上他的时间有长有短,但无论是三年前、三个月前、还是三天前喜欢上他的你,此刻,我们都快乐地分享着这份爱意。交流的过程是幸福的“有一个共同的审美就是一切最好的开始”——因为喜欢一个人而相聚,真的很好。
【朱白生贺】朱一龙白宇疑似分手
*热搜48小时生日活动文头炮,好慌好慌好慌……
*抽到的1#热搜主题:#朱一龙白宇疑似分手
*一切都是平行空间的一场梦,请勿上升真人!
*5k+小甜饼,HE,后续关注后面接力的老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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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今天微博一直有条热搜下不去,【#朱一龙白宇疑似分手】,看到这个标题悬浮在微博热搜榜整整一个上午,还直接冲到了第一名,白宇内心暗暗吐槽了一句:“呵呵,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惹!”
其实他们并没有分手,吵架了倒是真的,而且还是吵的惊...
*热搜48小时生日活动文头炮,好慌好慌好慌……
*抽到的1#热搜主题:#朱一龙白宇疑似分手
*一切都是平行空间的一场梦,请勿上升真人!
*5k+小甜饼,HE,后续关注后面接力的老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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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今天微博一直有条热搜下不去,【#朱一龙白宇疑似分手】,看到这个标题悬浮在微博热搜榜整整一个上午,还直接冲到了第一名,白宇内心暗暗吐槽了一句:“呵呵,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惹!”
其实他们并没有分手,吵架了倒是真的,而且还是吵的惊天地泣鬼神的那种,他直接拿着包就从朱一龙家摔门走了。可能因为太气了,走的时候忘记戴帽子和口罩,于是满脸写着不高兴的样子都被日日蹲守在家门口的狗仔队拍个正着,事情才越闹越大。
说到底,其实自从他们两人公开后,一点点鸡毛蒜皮的事情都会上热搜,什么一起吃火锅、半夜充半价微博会员、偷摸发糖、土味情话之类的都霸着热搜榜不下来,让他们直接感叹简直浪费社会公共资源。只不过他们俩的公司可高兴了,谁不知道有些热搜是要花钱买的,朱白实在太为公司省钱,几乎不用什么操作,只要他们俩个同时出现,本身就是个热度。
刚开始官宣的时候,不看好他们的人占了大多数,本来两个人因为拍了一部剧就火速蹿红,又因为爆红就有了许多dw和黑粉,这些人向来唯恐天下不乱,从他们官宣的时候就开始每天都巴望着他们快分手。这不,这条热搜一上,下面这些人就开始逼逼赖赖没完没了,让无聊打开微博吃瓜,却又只吃到自己瓜的白宇气得想直接摔手机。
其实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吵架,可却是第一次摔门出去。一切事出有因,前几天白宇因为拍戏间隙回了次北京参加活动,又得闲了几天假期,而朱一龙却在别的城市拍戏不能见面。现在正值影视寒冬,有个朋友说要给他牵线另外一个工作,所以白宇自然不想错过机会,他们约在了一个酒吧的包厢。 说这是酒吧其实也不尽然,这只不过是个清吧而已,平时找几个人驻唱,偶尔也有Jazz小调,纯音乐演奏等,氛围还是相当风雅的。
白宇和几个朋友在包厢里谈事情,完全没在意半开的窗户是不是会被人窥探到什么,期间他们还在室内吸了烟,这一切的一切又都被楼下的狗崽拍的一清二楚,虽然天很黑,但只要认识白宇的人都能从乌漆嘛黑的视频里认出是他没错。 更奇葩的是,那些人最后还追着他不放,拍了他和几个朋友道别,自己领着代驾去开车,一路上他还偷偷问代驾叔叔借了那辆代步平衡车骑着玩,反正所有的画面都被剪成了一个片子,视频大大地标着:【某白姓艺人深夜私会女性朋友,室内抽烟还强抢代步车玩,究竟为哪般?】
白宇还是半夜回到家被工作室一阵艾特才发现自己被偷拍了,看看这个视频简直颠三倒四,为黑而黑,不知道又是哪个对家看他不爽,到底他又抢了谁的香饽饽,非要把他黑出翔才开心。虽然已是凌晨两点多,白宇还是给工作群里发了自己澄清这件事的说明: 1.没有私会女性朋友,唯一的女生是他朋友的女朋友,与他无关。2.没有抽违法烟,众所周知现在许多酒吧室内设有吸烟区,他是在合理范围内抽的烟。3.没有强抢民车!他只是喝多了腿有点飘,嫌走路太累就问代驾借了代步车骑着玩而已!
工作室的小朋友大半夜也被折磨的没有睡,凌晨三点表示收到boss.bai的指示,白天会针对那些尬黑来发布公开声明。白宇这才把手机一丢,洗了把澡,累得够呛,被子都没有盖,直接倒在床上睡到昏天黑地。
02
结果第二天,白宇的手机被好几个电话,微信的震动攻势下,活活从床头柜一直蹦跶到了地上,昨晚喝了酒加上今天凌晨三点多才睡,白宇实在不想花这个力气去捡手机看到底是谁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找他。他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寻思着有什么天大的事等老子睡饱了再谈,不然恕不接待。
可没想到,又不知几个小时过去,他竟然被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给惊醒了。也许是因为差不多睡饱了,又或许是他突然警惕起来,白宇顿时就清醒了过来,蹭的一下在床上坐直了起来,但他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非常清楚外面是有人。
只是几秒钟而已,他脑中飞快的闪过了好几个可能性。照道理这房子的钥匙只有他和龙哥有,这可是他们的爱巢,他绝对不会把钥匙第二个人,他相信他龙哥也不会。他们也没有请任何阿姨钟点工之类的人物,难道真的是小偷?不会吧!他也太惨了吧!这才回家第一天,不偏不倚就碰到这么狗血的事,还是在大白天下午三点的时候!
白宇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那个掉在地上的手机,他拿起来一看发现16个未接来电都是他龙哥打来的,微信红点也已经变成省略号不显示了。白宇把自己头发撸乱,仿佛这个情况比外面是不是进贼了还要糟糕,果然一件郁闷的事可以盖过另外一件是事,此时的白宇已经忘了刚刚想拿手机的初衷,完全沉浸在“他龙哥为啥要连环夺命call他?”这件事里。
就在这个时候,白宇的房门被打开了,一个人影探头进来,白宇这才想起来外面还有人这件事,吓得把自己闷进被子里,仿佛这样对方就会看不到他了似的。但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他却隔着一层被子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说:“小白,你在吗?还在睡觉?”
白宇这才把被子踢开,坐起来就开始发飙大叫:“朱一龙你吓死我了!吓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是要继承我的表情包吗?!” 想了无数个诡异情节的白宇,怎么也没想到是朱一龙回来了,前几天还还说自己剧组要赶进度没办法回家,甚至今年的生日都不能陪他过,白宇表示理解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大家都是大忙人,连吃饭时间都没有,别说过生日了,怎么这就悄无声息的回来了,差点把自己魂都吓没了。
白宇用半怨气半撒娇的口气说道:“你怎么一声不响的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没想到这边的人更委屈,“小祖宗,我哪有一声不响,那你倒是接电话呀,我打了一上午加一下午电话都没人接,你差点把我吓死,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白宇这个时候才自知理亏的平静下来,确实是自己没有听到电话在先,不能怪他龙哥,于是平息了暴躁的他,又因为能见到朱一龙而高兴起来,一上头就两脚一分跳上了朱一龙的腰间,而他龙哥就好像知道他会来这一招,默契地接住了他,于是转了个圈圈把他压倒在床上,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几个月没见了,你就打算这样完事了?”白宇意犹未尽。
“喂喂喂,这可是大白天。”朱一龙涨红了脸。
朱一龙起身,白宇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以他对他龙哥的了解,总觉得眼前这人来者不善,于是也就开门见山的问:“说说吧,你怎么突然回来了?难道你也是因为吃到了我的瓜?”
朱一龙像是被看穿了心事,瞬间有些不好意思,确实他是因为看到了他助理发的视频才回来的,其实也不是为了质问什么,一是有点不放心,二还是因为想他的小白了,最重要的是他想了半天,还是觉得不陪他过生日有些不妥,于是和剧组请了两天假就回来了。
本来确实是想给白宇一个惊喜,可他们两个都是直来直去的白羊座,实在不太喜欢惊喜,因为往往都会演变成惊吓,结果他从买了飞机票开始给白宇打电话,直到他踏入北京的土地后也没有打通,让他整颗心都提了起来,于是还真的变成了没有预期的惊吓了。
“那昨天的视频,你有什么要解释一下的吗?”其实朱一龙的口气并没有带着什么不满,更不是质问,但不知道是因为没睡醒,还是因为白宇实在因为那些无中生有的事情有些心烦,他没想到朱一龙都开始不相信他,火气又噌地一下上来了,简直如火山爆发,收也收不住。
“怎么?要不要我给写个申明贴在自己脸上啊?这个也要我解释,那个也要我澄清?我已经解释过好几遍了,求放过好吗?”
朱一龙看出白宇现在情绪不佳,但是大家都有脾气,他也不可能永远让着他,这一句话都没说就被怼成这样,再加上长途跋涉,兴冲冲地回来却被一顿损,是人都会受不了。于是他收起了笑脸,一脸严肃的样子让白宇看着有些害怕,他的声音也变得冷冷地说道:“我只是想问问情况,你好好说话这么难吗?”
“我觉得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普通的朋友聚会,你如果也像那些狗仔一样瞎想,我也没办法。”白宇其实有点怕朱一龙冷起来的样子,再加上委屈,整个人都没有了精神,坐在床上摆出了一个“沉思者”的姿势不再作声。
“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朱一龙转身往外走,他只是觉得现在说这些好像气氛不太对,并没有别的意思,自己刚到家,包也丢在玄关,连手都没洗就直接进来找他家小白,他现在只是想出去整理一下,顺便让气氛冷静下来再谈。
没想到白宇以为他龙哥在生气了,还准备走,于是委屈心酸加意气用事,抓起自己的几件衣服和手机,一股脑地塞进自己包里,背上后像个准备离家出走的七岁儿童,走之前还不忘对着“大人”表决心一般大叫:“这是你家!你不欢迎我,要走也是我走!哼!”
等门“砰”的一声关上后,朱一龙还一脸蒙蔽的看看空荡荡的床和空无一人的房间,露出一脸,“我是谁?我在哪里?这是什么地方?”的懵逼表情。
害,这是闹哪出呀?!
03
在回自己家路上,白宇其实已经冷静下来,确实是因为最近事情太多太烦,心情实在不美丽,结果他龙哥突然出现撞枪口上,自己又太冲动才会导致现在这个不可收拾的局面。才出来半个小时他已经开始有些后悔了,自己在北京的家离他和朱一龙爱巢有好几十公里远,一路上白宇都在想这事该怎么收拾才能使得自己即不丢面子,还不丢爱人,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两全的主意。
本来吵闹的手机现在竟然也格外的安静,那个因为担心他就会连着打他十六个未接来电的人,再也没有来电找他。 他一定也讨厌这个情绪不稳定的自己了吧,白宇郁闷的想着,又觉得现在这样太矫情,心神不宁开着车的他,差点都不认得自己回家的路该怎么开了。
到了家楼下,他把车锁好刚想拿包回家,又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怀抱搂紧,要不是他对这个怀抱过于熟悉,反应过来的时间也快,他怕自己已经为了保命,而踢到对方的蛋蛋,让他下辈子不性福了,可转头一看,这可是他的幸福啊,还好没踢!
他的“台阶”终于来了!为了找台阶下的白宇,只好假装生气道:“朱一龙!你有病啊!今天已经二次吓我了!我招你惹你了……”
白宇实在觉得委屈,说着说着口气里竟然带着哭腔。这24小时发生太多事,让他情绪彻底决堤,终于还是在那个back hug主人怀里放下最后的逞强,展现出自己最软弱的一面。
“你以后别一声不响走了,我会担心的,我始终在担心你,你不知道吗?”怀抱的主人总是有他独特的温柔,这种温柔也只会给独一无二的那个人。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需要一直担心我,你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
“我没有不相信你,我什么话都没有说,你就和我赌气。”
“那我和你解释,你听好了,1.我没有在公共场所吸烟,那里不是禁烟区。”
“我只担心你为什么又抽烟了,你有气胸的毛病,让你戒烟你也不听,少抽点总没错。”
“2.我没有喝醉酒,我没有发酒疯,我也没有抢别人的车瞎胡闹。”
“我只是担心你,喝酒有没有胃疼,有没有空腹喝酒,吃饭了吗......”
"3.没有私会女生,那是我朋友的女朋友。”
“傻瓜,你的爱人可是我,我相信你不会朝着别人看的,这点我对你,对我自己都有足够的信心。”
“朱一龙,你也太自信了吧!好吧!我承认,自从有了你,别人在我眼里都是......路人。”
“白宇,你要记住,我永远担心的只是你这个人,和这件事对你有什么影响,别的我都相信你,我相信你是个成熟的成年人,有自己的社会责任和个人担当,这不是我要操心的事情,但是你呀你呀,总是不会照顾自己,这才是我要担心的事呀。”
“哥哥......”白宇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是贼tm有魅力,他可以反复一万次爱上他。
“虽然有些好笑,但是,我们回家吧,以此来缩短你第一次离家出走的时间。”
“好吧,恭喜白宇第一次离家出走48分钟顺利。”
“不对不对,要这么说,恭喜白宇第一次离家出走,路上就花了48分钟,结果一分钟后被朱一龙感动哭,顺利劝回家,朱一龙win......”
“臭哥哥!”
“走啦,我们回家,不要浪费在一起的一分一秒,现在已经到晚上了,我们可以做一些想做的事了!”
朱一龙再次发挥了自己举铁的实力,把65KG的这位顺利公主抱起丢进车里,高高兴兴夫夫双双把家还。
本来躲在暗处的狗仔队,还想着今天吃瓜看看他们两打算再吵几个回合,结果却被一顿狗粮塞到饱,口吐“青烟”,连写八卦新闻的力气也没有了。
那天吃完“白宇”的朱一龙,还吃到了一个生日蛋糕,马上都要各回各剧组的两人,买了一个蛋糕准备一起把生日过了,蛋糕上写着:“祝朱一龙白宇平均三十一岁生日快乐。”
未来会一直来,我会一直在,我们与未来一样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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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这个开头没有让大家失望,把接力棒递给下一位老师。
*衷心的祝福朱一龙白宇平均三十一岁生日快乐,这已经是第二年生贺了,未来的日子,我们一直都在一起欢乐的嗑吧~!
[心沉]Travel
故事大概要从一个韩沉跟了两年的大案说起。
案件本身仍然毫无进展,却有了意外发现——一批被锁在郊外废弃工厂的被拐卖儿童。在确定与案件并无关联后,警方很快设法将这批受害儿童救出。
其他孩子很快都陆续找到父母并送回,唯独当时韩沉亲自救出的一个小男孩儿例外。从他嘴里问出的地址根本不曾住过什么夫妇,父母的电话号也全是空号。
小男孩儿长得很漂亮,大眼睛,西瓜头,但几乎不说话,或者说,只和他极度依赖的韩沉说话。按规定警方应当把他送去当地的社会福利机构,但小男孩儿抱着韩沉不放,哭得说不出话,几乎要脱水。
小男孩儿或许有自闭症或者其他心理疾病,不管怎么样,韩沉想,现在的情况下,骤然把...
故事大概要从一个韩沉跟了两年的大案说起。
案件本身仍然毫无进展,却有了意外发现——一批被锁在郊外废弃工厂的被拐卖儿童。在确定与案件并无关联后,警方很快设法将这批受害儿童救出。
其他孩子很快都陆续找到父母并送回,唯独当时韩沉亲自救出的一个小男孩儿例外。从他嘴里问出的地址根本不曾住过什么夫妇,父母的电话号也全是空号。
小男孩儿长得很漂亮,大眼睛,西瓜头,但几乎不说话,或者说,只和他极度依赖的韩沉说话。按规定警方应当把他送去当地的社会福利机构,但小男孩儿抱着韩沉不放,哭得说不出话,几乎要脱水。
小男孩儿或许有自闭症或者其他心理疾病,不管怎么样,韩沉想,现在的情况下,骤然把他送去新环境必定会加重病情。最后,韩沉决定照顾他一段时间,同时让心理医生与小男孩接触,在小孩儿状态稳定后再送去福利机构。
小孩儿是真的非常非常依赖韩沉,以至于韩沉在家的时候常常需要单手抱着他做事,手酸得不行的时候再换另一只手。
韩沉也很无奈,有时半开玩笑地问小孩儿,你怎么这么重呀?小孩儿就会害羞似的把脸埋进他颈窝里去,老半天不肯出来。
害羞了,嗯?
小孩儿在他颈窝里小声哼哼唧唧,像个奶乎乎的小狗崽子。
韩沉问不出他的名字,于是只管小孩儿叫宝贝。有时小男孩儿坐在爬行垫上摆弄积木,韩沉只要叫一声宝贝他便立刻从爬行垫上哼哧哼哧爬起来,蹬着肉墩墩的小短腿儿跑到他身边,仰着脸朝着他张开手。
韩沉有意鼓励他说话,便故意问他:要干嘛呀?
小孩儿奶乎乎地蹦出一个音节:抱!
要谁抱?
韩沉一直不肯抱他,小孩儿也急了,在原地蹦哒两下,也蹦不高:哥哥抱!
抱谁?
这次再鼓励不出来了,小孩儿要哭了。
韩沉自认对小孩儿并无多少耐心,但对人类幼崽的疼惜大概是写进了人类本能里,尤其还是个这么漂亮又不太会说话的人类幼崽,乖乖的,总是很听话,唯一的过分也不过是黏糊一些。
于是还是心软,赶紧把泪汪汪的人类幼崽抱进怀里哄。
韩队并没有什么哄小孩的技能点,好在小孩儿好哄得很,很快就又高兴了,嘀嘀咕咕地搂着他说话,说自己开心。
我也开心。韩沉道,在小孩儿肉肉的脸蛋上亲一口。小孩儿两个爪子捧住他的脸,也在他脸上认真亲一口。
韩沉都快融化了。
小孩儿捧着他的脸,吧嗒吧嗒地亲,脸颊,眼睛,鼻子,都亲了,还要亲嘴,被韩沉堵了。
这个不行哦。韩沉道,嘴是不可以随便亲的,爱人和爱人之间才可以亲,明白吗?
小孩儿乖乖地应了一声嗯,又把脑袋靠在他颈窝里,由着韩沉顺顺他后脑勺,抱他看动画片去了。
这个家在一点一点被小朋友的气息填满,茶几上的小号吸管杯,蛋壳椅里落下的乐高,小朋友的毛巾、睡衣、毛绒拖鞋……小孩儿有时候像个狗,有时候又像个猫,清早起来要偷偷钻进韩沉被窝里搂着他睡,被韩沉提着领子拎开就呜呜。
有时候韩沉下班迟,就提前把小孩儿接到单位。办公室里讨论案情,小孩儿在一旁似懂非懂地听。韩沉在白板上写了一半笔不出水,办公室里一群人转来转去替他找,还是小孩儿第一个找到,举着笔捧到他身边,惹得整个办公室都笑。
可分别的时刻终归还是要到来的。
小孩儿不可能无止境地在他家里住下去,而韩沉照顾起他来也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眼看着小孩儿状态一天比一天好,无论是理智、情感还是规定,韩沉都该把他送走了。
小孩儿要走的那天韩沉替他收拾行李,把吸管杯乐高毛巾睡衣全都整整齐齐地放进小背包里。小孩儿趴在床边用大眼睛看他,奶声奶气地问我们要去哪儿呀,要去看星星吗?
小孩儿喜欢看天文纪录片,韩沉答应过他休假的时候陪他去山里住帐篷看星星,或许他一直巴巴地盼望着等着,可惜这一天或许不会有了。
韩沉心里难受,但还是勉强笑一下说,下一次,下一次带你去。
那我们要去哪儿啊?
要……换个地方住。
他的小孩儿趴在床沿,像个大眼睛小狗。韩沉抬起手,摸摸小狗脑袋,轻轻问他:
会不会怕?
不会呀。小孩儿说,只要有哥哥在我就不怕,哥哥会保护我的。
韩沉偏过脸去,眼望着天花板上的吸顶灯,觉得鼻腔突然有点酸涩。
小孩儿去福利院那天,韩沉没去,当天恰巧有个盯梢的活儿,他腾不出时间。当然,说是腾不出时间,更多地也是没法面对小孩儿——他实在是太单纯地全心全意信赖他,韩沉没办法面对那样的眼神。
同事回来的时候韩沉神情仍然沉静,语气却还是流露出一点紧张:他有没有哭,有没有闹,东西全都带上了吗?
都带上了。同事说,很乖,没哭也没闹,和平时一样。
韩沉这才放下心来。
同事看着长舒了一口气的韩沉,到底还是没忍心说。
小孩儿真的没哭也没闹,有的时候还和他挥手说拜拜,在等着他的韩沉哥哥接他回去,“因为哥哥说过要帮我找到家”。
韩沉原本盘算着手头的案子收尾后就去福利院看小孩儿,再看看能不能动用一些私人的关系打探些小孩儿家里的线索。可还没等到那一天,小孩儿就在福利院失踪了。
监控只拍到小孩儿钻进个灌木树丛,兴许是从围栏的空隙钻出去,偷偷跑了。然而奇怪的是四周路口的监控全调出来一帧一帧细看了,却没有任何小孩儿出来后的影像,他像是人间蒸发一般,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组里的同事都很担心韩沉的情绪,但韩沉看上去反倒还算冷静,遍寻无果一个月后,他抽了空又去了趟福利院,把小孩儿留在那儿的小背包带回了家。
他把小背包放在副驾驶,余光好像还能看到小孩儿背着它坐在副驾驶晃荡两条小短腿。
他什么都没说,抿了抿嘴,抬起手背擦了把眼睛。
自那以后又过了几年,韩沉也交往过几个女朋友,谈婚论嫁的不是没有,但最后都还是吹了。导火索大多是到他家后看见满屋的儿童用品,怀疑他有个藏着的私生子。矛盾很快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最后以分手告终。
小孩儿仍然毫无线索。韩沉把他的小睡衣放在床头,午夜梦回睡不着的时候,就摸摸那件小睡衣,放在枕边。
一次案件里韩沉结识了个挺有意思的心理医生,名也有意思,叫何开心。对方对他一见钟情,很快对他展开攻势。
韩沉确实也对男人有兴趣,在此之前总归还是中规中矩和女孩儿交往,没想过要走这条路。但不知是他空窗太久还是何开心确实对他胃口,对方终于结结巴巴告白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会,还是答应了。
某次约会的时候韩沉带何开心回了自己家,也是想看看他会不会像自己从前的对象一样介意他“有私生子”的事儿。何开心也果然如他预料的那样反应很大,眼睛落在那些小物件上移不开,几乎是心神不宁的样子。
韩沉坐在沙发上,正往杯里倒水,听见何开心对他说话。
“韩沉……”
何开心说,
“有件事我想问你很久了。”
韩沉叹口气。
“你问。”
“就是……”
何开心红着耳朵,大眼睛可怜巴巴眨巴两下,
“就是……嗯……”
“我现在,”
何开心小心翼翼道,
“应该可以亲你了吧?”
韩沉:……?
韩沉没明白他意思,但还是说你亲。于是何开心坐到他身边,认真地,小心翼翼地,端端正正地亲了他嘴唇一下,又飞也似的分开了。
韩沉:……?
何开心脸通红,看上去像熟透了,自暴自弃似的把脸埋进他肩窝里去。
韩沉心头有些怪怪的,像是心有灵犀似的,抬起手顺了顺他后脑勺。
“……宝贝?”
“……嗯。”何开心闷声闷气地埋着脸应,“哥哥。”
虽然说起来很玄幻,但那个突然出现又突然失踪的小孩儿,确实就是二十年前的何小朋友。
怎么会这样?
何开心也不知道,六岁那年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到了另一个时代,还以为自己只是到了个陌生的城市,信息量过载,小朋友的cpu不能承受,以致于没有意识到更多的奇怪。
他稀里糊涂地丢了,又稀里糊涂地回了家。父母搂着他又哭又笑,小朋友自己一脸懵。
父母循着他支离破碎的记忆回去寻过那个姓韩的警察,结果自然一无所获,于是以为只是小朋友受得刺激太大,记忆出现错误,又或者只是一个比较真实的梦——小朋友常常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差别。
时间长了,连小朋友自己都开始有些怀疑那段记忆的真实性。可韩沉的眼眉,甚至嘴边的一颗小痣,都在他记忆里分外清晰。
他有好几次都想亲亲那颗痣,都被韩沉拿手掌挡了。
这个不行哦。他说,嘴是不可以随便亲的,爱人和爱人之间才可以亲,明白吗?
何开心乖乖地应了,又有点遗憾。
要是……要是能立刻长大就好了。
他没有立刻长大,而是循规蹈矩地过了二十年,脑海里支离破碎的记忆偶尔闪着亮,而他也终于,在漫长的二十年时光以后,重新见到了他的哥哥。
而韩警官本人,在体验了青年带崽的单身父亲生活以后,很快又体验到了带一个XXL号小朋友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韩沉:从我身上下去。
何•考拉本拉•开心:不要。
韩沉:你知不知道你很重,何开心,你现在二十六了,不是六岁。
何开心:嘿嘿。
韩沉:还嘿嘿,我看你像个傻子。
韩沉一边说他像傻子,一边还是托着傻子屁股往沙发走,把人搁在沙发上亲了一会。
“这次我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韩沉轻声道。
何开心搂着他脖子,仍然像当初的小朋友一样,蹭了蹭他脸颊。
“我也……”小朋友道,“我也一样。”
【2019巍澜之升糖/21h】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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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拖大家大腿…全文1w1,随便看看就好
*我是爱大家的呜呜呜一周年了!!各种疯狂感谢!!女团的大家都是一群人美心善的天使!!!爱女团的大家!爱巍澜!也爱陪伴了我一年多的读者老爷们!!谢谢你们的各种包容!!!群mua一口!!!
*要看纯he的话请在END处停下来((后面还有一个短短的一小段,对于有一些人来说可能不是那么纯甜,所以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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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赵云澜迟到了。
他站在阶梯上,仰头看着台阶的终点,那处站着个人,逆着光。对方正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赵云澜。都不用仔细思考,就这叉腰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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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拖大家大腿…全文1w1,随便看看就好
*我是爱大家的呜呜呜一周年了!!各种疯狂感谢!!女团的大家都是一群人美心善的天使!!!爱女团的大家!爱巍澜!也爱陪伴了我一年多的读者老爷们!!谢谢你们的各种包容!!!群mua一口!!!
*要看纯he的话请在END处停下来((后面还有一个短短的一小段,对于有一些人来说可能不是那么纯甜,所以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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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赵云澜迟到了。
他站在阶梯上,仰头看着台阶的终点,那处站着个人,逆着光。对方正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赵云澜。都不用仔细思考,就这叉腰的气势,赵云澜以为整个道观里或许只有大庆一个人。
大庆原本就是个急性子,在这道观里生长了二十多年也不见得被磨练出多少耐心。
赵云澜不知道对方在这等了多久,心里头有些不大好意思,几步小跑来到了大庆面前,果不其然看到了大庆快要拧成麻花的眉头。
赵云澜听到大庆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下一秒就要传来洪钟般的怒吼,但赵云澜没给对方这个机会,先一步开了话头:“我路上遇到了个人。”
大庆一顿,没有机会敲响洪钟,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了肚里,气鼓鼓地瞪了赵云澜一眼,抿着嘴巴憋了半天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人让你那么流连忘返?”
“一个和尚。”赵云澜说。
大庆一听,只觉得更气了:“好你个赵云澜!浓眉大眼的!竟然是个叛徒!”
说着,大庆手一指,点的是他们头顶牌匾上落的三个大字“万神宫”。
赵云澜眉头一挑,笑了笑,摇头晃脑道:“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你看,既然这天、地、人、万物都是平等的,普天之下的教别、道理,不也相当于是殊途同归?哪有什么高低、里外之分?”
大庆不过是生于道观,长于道观,跟在道长背后摇头晃脑了那么些时日,并不真懂那些道理,听完赵云澜的话隐隐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但一时间又反驳不出来,于是愤愤地绕开了这个话题:“所以你跟那和尚都干什么了?”
“他给我算了一卦。”不等大庆嘲笑,赵云澜自己先把话说圆了,“你再瞧,我说的,殊途同归嘛,说不定是个‘双修’的道友,就跟念大学的,念两个专业就能拿双学位一样。”
“什么双学位!赵云澜,你这是遇到骗子啦!”大庆捂着嘴乐不可支地笑了会儿,完全忘了刚才久等的不快,“他说你有灾吧?说说,你花了多少钱消的灾啊?倒不如都给我,我给你拜托老道长,绝对‘药到病除’!”
“灾是有的,倒是没要我钱,因为他说他解不了。”赵云澜说着眯着眼,学着那和尚的模样——一只手掌竖于胸前,冲着大庆微微鞠了一躬,悠然道,“那是前世留的因果,我注定要被那东西缠上的。”
02.
赵云澜并不信教,这天地之间他最信的就是他自己。
不过他敬畏一切,小到飞鸟鱼虫的生命,大到这道观背后高耸入云的昆仑山里被书于传说中的山圣。倒不是因为他真信万物有灵那一套说法,只是越来越觉得自己之于这世间,实在显得渺小。就算他这辈子天天废寝忘食地读书,就算聪慧过人所有东西都能过目不忘、所有道理能一点就通,可毕竟生命有限,他能探知到的范围太狭窄了。或许有人会用汇入汪洋的水滴去形容自己的渺小或无力,不过在赵云澜心里,他总觉得江河湖海都还不够意思,毕竟它们也只占这颗星球的十分之七,而地球之外还有尚不知边界在何处的无垠宇宙。
至于他为什么站在这里,踏入这道观之中,倒并非是为了求得什么答案,寻找什么真理。
昆仑道观依昆仑山而建,百年来香火一直旺盛。赵云澜的妈妈算是半个信徒,没事喜欢来拜一拜,为一家人求个平安顺遂。赵云澜自小就常被他母亲带到观里,几乎就是被这里的烟火熏着长大的,跟观里的道士们很是熟识,特别是眼前的大庆,两人年纪相仿,情同手足。
赵云澜虽然没有正式入门,也不修道法,但他喜欢四面的绿水青山,喜欢这里的烟火味,也喜欢这里的人,便时常会在忙碌时过来帮忙,也顺便看望大家。昨天赵母已经来观里拜过了,今天去找了隔壁阿姨打麻,于是赵云澜一个人上了山,路上偶遇了个秃头和尚。
赵云澜只是路过,寻常礼貌的程度在两人交错之时向对方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谁知和尚忽地转头一声“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拦住了他。
赵云澜其实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个骗子,但正如对方所说,他们只是萍水相逢,他也图不到自己什么,佛家虽然不该,也不能看相,但是有些东西他看得到,就觉得自己就该提点上一两句。
“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那和尚说完又紧跟了句,“阿弥陀佛。”
赵云澜觉得那句话好生耳熟,后来在上山的路上,中途回忆起来了。那不是英雄电影里的名言名句吗?看来这修行的和尚日子也过得挺世俗的。就不知道他去电影院会不会点爆米花,如果要了爆米花是不是会跟服务员强调一声“不加黄油”。
和尚说赵云澜身上有根特殊的线,看不出是祸是福,但落到他身上皆是因果。
不过赵云澜想不明白什么因果,也不想弄明白。他总觉得自己光过好自己眼前的一辈子就已经够费精力了,往前想过于遥远的前世,往后想更加遥远的来生,都不如把此刻生活明白来得重要。
比如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更为要紧的是眼前的几百步台阶——他得在午饭之前把堆积在上面的落叶扫净。费力扫了一多半的时候,赵云澜低头向下望去,发现还有长长的一半要扫,顿时重重地叹了口气。
“干什么?”一起挥舞扫帚的大庆听到了赵云澜的叹息不由得撇了撇嘴,“要不是你迟到,可能都已经扫完了,现在我已经见到香喷喷的米饭了!”
“你这就不像个修道的人,一天到晚净想着吃。”赵云澜说罢还故意做了一个嫌弃的表情。
“我本来就……”大庆高声说到一半,忽然音调急转而下变成了呢喃,“又不是愿意才在这儿的。”
在这万籁俱寂的树林中,大庆极轻的声音也清楚地落到了赵云澜耳朵里。他扫着地的动作一顿,旋即默默地加快了些速度。
大庆这句话一直在赵云澜的记忆海面上浮着,没有沉下去收纳入库,却也没有流到外头去。下午他抱了一堆香烛揣着个打火机独自一人顺着另一条不太有人走的小道一路向下,直到一个山洞面前才停下脚步,钻了进去。
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洞窟,因最中间的石块轮廓酷似观音菩萨,以此得名观音洞。这里其实地处昆仑道观之外,而且离得有些距离,本不应该归昆仑观管,但观里一直有派人来上香、打扫,久而久之就成了道观的“编外”地。不过因为离得远,大多数时间都处于无人看管的状态,于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就陆陆续续有人将家里原本请去、如今却不想再继续的供奉的神仙们丢到这里来。
现在小小的洞穴里便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神像。
赵云澜进到洞中,原地站了片刻,等眼睛适应了洞中的明暗,看清了面前这些层层叠叠的神像时,赵云澜不知怎么地,忽然想到了大庆那句话。他想,这些神仙大概也不是愿意才呆在这的。他们都是被遗弃的,除此之外无处可去。
他有条不紊地打扫着台面,忽然发现有些日子没来,竟又多出了几尊神像。
那几尊绝大部分看着很新,用着花花绿绿的颜色很是随意地画出了神明的五官。估计做神像的人没多认真,供的人也没多虔诚。但其中竟有一尊不大多见的石像,体积倒是不大,高约二十来公分,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风霜,看上去很是斑驳。
赵云澜抬手轻轻将这尊小小的石像拿起,仔细打量了会儿,没看出是哪路神仙,倒是不由得佩服起这雕石像的人,觉得对方手艺实在是好,雕刻得细致极了,石像还没核桃大的脸不仅细致地雕刻出了五官,还刻得相当俊美,而且是传统意义上的古典美人,放到现代审美顶峰的娱乐圈也能夸上一声帅。
他手指轻抚之间摸到底部似乎有一个凸起,便举高了些看。他看到石像底部刻着一个“巍”字,不知道是这神仙的名字还是给他刻像的手艺人的名字。
他不过是被这工艺吸引了目光,这尊神像跟他面前的一尊尊神像相比并无不同。于是他很快就将石像放回了架子上,只不过这次他给石像换了个位置,放到了一个比较高的地方。石像面前就是香炉,赵云澜觉得“帅哥”更值得离香炉近些,多吸两口香。
03.
赵云澜每次进到洞穴中都能第一眼看到那尊小石像。
直到第六次,赵云澜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石像,而是一个人。
那人一袭黑衣,端坐在地上,吓了赵云澜一大跳。
或许是听到了动静,那人原本阖着的双眼缓缓睁开。他抬起头来望向了赵云澜。
赵云澜有些许尴尬地咧嘴笑了笑,轻抚了一下自己的鼻尖:“打扰了,你……在这修炼呢?”
出于礼貌习惯,赵云澜说话的时候总会认真地注视对方,也因此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在自己开口的瞬间微张的嘴和霎时变亮的眸子。但很快,那双圆润的大眼睛就重新垂了回去,烛光洒在对方长长的睫毛上,落下的阴影遮盖住了亮色。不过这也仅仅持续了半秒,男人又重新抬眼看向赵云澜,语气没太多起伏地问了赵云澜一个反倒是叫赵云澜惊愕的问题:“你看得见我?”
04.
赵云澜不信教,也说不上信不信鬼神。因为在他之前活过的二十八年的岁月里,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而他以为眼不见的不为实,但也并非就是虚,那些或许只是处在一个“未知”当中,自己无权做出定义。
不过赵云澜乍一听到对方这句话,第一反应却是:这小伙子年纪轻轻长得挺美的,没想到是个疯子。
“我怎么会看不到你?”赵云澜挑眉反问道。
那人眨巴了一下眼,忽地笑了:“也是,你当然看得见我。”
“所以你是人是鬼?”赵云澜问。
对方闻言起身,抬手指了指那尊被赵云澜移了位置的石像:“我是这个。”
赵云澜忍俊不禁,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那尊石像,打趣道:“神仙显灵了?”
对方听了不喜不怒,嘴角仍旧挂着笑容,语气轻柔:“多谢你日日给我上香,才叫我恢复了些神力。”
赵云澜闻言先是环视了一圈这不大不小的洞穴:“我经常给这里的诸位神仙上香,怎么就你显灵了?”
“因为你供的这尊是我唯一的神像,也是我的真身。而你……”那人说着睫毛一上一下地缓缓扇动了两下,看着赵云澜嘴巴几次开开合合却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的嘴角仍是扬着的,可垂下去的眼睑立刻让那个笑容显得十分落寞。
这个笑容却一下子撞进了赵云澜心里,一时之间,他虽然还是很好奇眼前这位究竟是人是鬼——又或者是他自己所谓的神——也好奇对方那句“而你”之后到底想说什么,这些问题搅成一团堵在他胸口,但最终,关于这些问题他一概没问,而是换了另一个初识时更常见的问题。
“你贵姓?我姓赵,赵云澜。”
“赵云澜……”男人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随后轻笑着认真夸赞道,“好名字。”
说完,对方顿了顿,犹豫了半晌才略微抱拳道:“免贵姓沈,沈巍。”
“哪个巍?”
“山委鬼,巍巍高山的巍。”
沈巍这古朴的礼仪姿势以及名字里与那神像下一模一样的巍字几乎要将赵云澜说服了。他不由得再次仔细打量了一遍沈巍,觉得对方俊逸的面容确实与那尊神像的貌美容颜有着八九分相似。
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怀疑这件事,却没有细究,那天如往常般将台面上清扫了一遍,点上香烛就离开了。走的时候他礼貌性地同沈巍说再见。
沈巍仔细地注视了赵云澜片刻,轻声问他:“你还会再来吗?”
赵云澜怔了怔,点了点头:“这洞归我负责,我会再来的。”
沈巍闻言,笑了:“好,我等你。”
赵云澜又被沈巍的笑容弄晃了神,晃晃悠悠地出了山洞。
山洞外,明媚的阳光穿过树叶间隙落到赵云澜身上,他回头看身后的洞穴,只看得到深处微微闪烁的烛光,其他的都淹没在了黑暗当中,看不真切。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赵云澜似乎仍能感觉到一股炙热的视线紧紧地黏着在他身上。他浑身不自然地颤了颤。
虽然对方是个美人,赵云澜向来也是男女不拒,但对方好歹自称是个“神明”,被“神”惦记上的滋味赵云澜还是第一次尝到。
之后,赵云澜竟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连大庆都没说。他觉得自己没有搞清楚前因后果,说不定对方就是个头脑有些奇怪的人,偶然闯进了山里,在那山洞里过了一宿,正好被自己撞见,等自己下次再去时他可能就不见了。
可等到又该去打扫上香的日子,赵云澜开始不受控制地紧张起来,他不由得回想自己上一次那么忐忑是什么时候。仔细地回忆了一遍,赵云澜发现自己初恋的时候都没有如此焦躁过。
最终,他选择用两包鱼片干引诱大庆陪他一起去面对。
他并没有告诉大庆实情,只是说洞里好长一段时间没好好打扫了,最近又接收了好些神像,显得有些乱七八糟,想好好打扫一番,一个人有些吃力,拜托大庆一起帮忙。
这毕竟是大庆自家道观的事,他没有两包鱼干其实也会帮忙,不过既然赵云澜肯给,他也收得开心,连带着拿着工具走去干活的路上都是心情愉悦的。
相比之下,赵云澜的脚步显得沉重得多。就连他自己也闹不明白自己的内心在纠结什么。
伴随着大庆哼的小曲,赵云澜走进了洞穴里,一进去他就看到了亦如那天一般端坐在角落里的沈巍。而且与上次一样,对方在听到动静后便抬眼看了过来,第一眼的视线落在赵云澜身上,随后掠过赵云澜,看向了他身旁的大庆。
沈巍一言未发,甚至没再看赵云澜就重新合上了眼,继续闭目养神。
赵云澜也没有说话,看了看沈巍,又看了看身旁的大庆。
“挺干净的啊?”大庆的视线在洞穴里环绕了一周,仿佛根本没有看到沈巍一样,很是自然地评价起了洞穴里的环境,“我看你给两包鱼干亏了,但是……不准反悔啊!”
“……”赵云澜看大庆不仅没有看到沈巍,甚至没有感知到自己内心的纠结,有些无语地想自己给那两包鱼干可能确实是亏了。
“从哪儿开始?”好在大庆至少是个收人钱财就会认真干事的人,捋起袖子就准备开始干活了。
“……从这里吧。”赵云澜随意指了一处,跟着大庆一起正儿八经地打扫起来。
赵云澜时不时地会瞄向沈巍,可后者仿佛没有感知到他们的存在一般,一直闭着眼端坐在远处,眼都没抬,就连大庆为了打扫沈巍背后的架子,一步一步走向他时,沈巍也没有丝毫动作。于是赵云澜看到了在这个物理科学世界中堪称极其诡异的一幕——大庆直直地从沈巍的身上穿了过去。沈巍就像是一个漂浮在空中的灵魂,大庆看不到也触不到他。
直到那个时候赵云澜才真正地相信不管沈巍是不是神,至少他肯定不是一个人。
第二天,并没有到赵云澜约定上道观帮忙的日子,但他自己偷偷上了山,来到了洞穴里。
沈巍依旧坐在那儿,像尊雕像,只是更大一些。
“早啊。”赵云澜主动出声跟沈巍打招呼。
沈巍闻言,悠悠睁开了眼看赵云澜,脸上挂上了淡淡的笑容:“早,你今天来得很早。”
赵云澜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随后从斜挎的包里摸出了三柱长香:“我来陪罪的,这香听说很好。”
沈巍听罢有些意外:“为了什么?”
“为了我曾怀疑你不是神。”赵云澜很坦荡。
沈巍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坐在那儿静静地注视着赵云澜,像是在认真思考。半晌后,他薄唇微抿,而后扬起了一个弧度:“三炷香,不够。”
这是叫赵云澜没想到的回答,他愣了愣,犹豫道:“那你要什么?”
沈巍的目光依旧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赵云澜。他的声音不大却极其清晰地在这小小洞穴之中回响。
他跟赵云澜说:“我要你把我请回去。”
05.
直到赵云澜把沈巍的石像放在客厅的架子上,并回头看了眼改端坐在自家沙发上的沈巍时,他这才忽然想起了一个多月前在山下遇到的那个和尚,想起了和尚说的话。
“有东西会缠上你,是祸是福贫僧道行太浅看不真切。但你记住,那是你前世留的因果,你注定要被那东西缠上的,若是你想解,到时候只需找到那因,还了,自然就能解开。”
赵云澜仿佛此刻才意识到,如果那和尚没有骗他,沈巍或许就是自己命中那注定了的因果。
他突然又想到了那天在洞穴里第一次见到沈巍的时,沈巍眼中的诧异,以及那句未说完的“而你”。赵云澜直觉那之后一定是一句很重要的话。
“你上次……”赵云澜说着转身想问沈巍,却发现沈巍在沙发上睡着了,于是只得默默将这句话咽回了肚皮。
沈巍就这样在赵云澜家里呆了下来。
虽然沈巍说他是神,他也是叫赵云澜将他“请”回家,但当赵云澜问沈巍能够保佑他什么的时候,沈巍却只是说:“我的神力尚未恢复。”
“你的意思是我天天给你供香,其实并没有什么用?”赵云澜单眉微挑,撑着脑袋看着沈巍。
“……”沈巍也看着赵云澜。他长长的眼睫毛又忽闪了几下,认真道:“我能……叫你起床。”
沈巍虽然是那么说,但赵云澜发现沈巍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一天睡的时间比自己小时候养的那只猫睡的还要多。而且沈巍的睡眠时间似乎并不受他自己控制,常常两人聊天聊着聊着沈巍就打起了哈欠,过不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赵云澜上班的时候沈巍也在睡,所以沈巍思考了半天想出来的这“唯一”功能似乎也并没有实现。
赵云澜问过沈巍,是不是神都是他这个样子。
沈巍沉默了很久,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只是我能力太弱了而已。”
赵云澜对此半信半疑。
沈巍就是他赵云澜家里的一个游魂,除了睡觉时间都在跟着他。
沈巍似乎对这个世界很是好奇。赵云澜做饭的时候,沈巍要站在一边看,他会指着点上火的灶台问赵云澜:“这是用的什么法术吗?”
“作为社会主义的接班人,我们必须秉持科学价值观。这不是法术,是科学,这个东西叫煤气。”赵云澜解释道。
“什么是社会主义?”沈巍又问。
赵云澜:“……”
赵云澜看电视的时候,沈巍也要坐在他身边发问:“这东西为什么会发亮?这是什么法……科学?”
这个问题把赵云澜问愣了。他在脑海里飞快地检索着十多年前课堂上讲过的这个原理,最终以失败告终。但他不好意思胡乱诌个说法蒙骗身旁的神仙,只能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道:“科学是个很复杂、严谨的东西。术业有专攻,我不是专门搞电视研究的,我就不能随便跟你乱讲。”
沈巍别有深意地看了赵云澜一眼,缓缓点头,末了毫不留情地揭穿道:“你不懂。”
赵云澜:“……”
等到赵云澜去洗澡的时候,明明锁了门,沈巍却还是穿过门飘了进来。赵云澜那时候衣服刚脱到一半,没看见,等到他套头衫完全脱下来的那刻,被突然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的沈巍吓得直接蹦了三尺高。
“你干什么!”赵云澜下意识地拿起衣服挡在了身前。
沈巍似乎也没想到自己跟着进来会看到这么个局面。他的眼神盯着赵云澜裸露出来的脖颈看了一会儿,霎时他自己的也跟着红成了一片。
“我……失礼了。”沈巍虽然看上去臊得慌,说也是这么说,却半点没有要告辞的样子。
沈巍的反应让赵云澜觉得有趣极了,甚至都忘记了尴尬。他是没想到神仙也会害羞,既然会不好意思那就代表着对方同样拥有着七情六欲,这个发现叫他觉得很是新奇,只是此时此刻自己没穿衣服的样子实在不适合跟对方讨论这种引人误会的问题,于是赵云澜先客客气气地把沈巍请了出去,并在请出去之前告诉沈巍,这个房间叫厕所,就是以前的茅厕,里面那个玻璃门后面是浴室,用来沐浴的地方,如果以后自己进了这个房间,不是要脱裤子就是要脱衣服,所以麻烦沈巍不要跟着进来。
沈巍保持着身上的绯红,木木地点了点头,接着在赵云澜地提醒下飞快地穿墙逃走了。
温热的水从花洒里洒出,浇在赵云澜脸上,在蒸腾起的白雾之中,赵云澜舒缓了身心,思绪也开始随着这股舒适逐渐绵延开来。
他的大脑自顾自地开始将他这些天来和沈巍从初见到之后的相处之间所有的杂乱片段全部理了一遍,一些细枝末节在赵云澜的脑海里被逐渐放大,中间还时不时地掺杂着那秃头和尚的话。那和尚说他们是前世的因果,既然沈巍是神仙,那他就没有所谓前世今生。和尚口中的前世自然就是他赵云澜的前世。
沈巍很大可能是认出了自己是谁,并且仍旧记得自己的前世。那些被自己喝了汤忘记的“上辈子”,都是沈巍记忆里的遥远却能回忆起的“曾经”。
06.
等赵云澜洗好澡出去的时候沈巍又在沙发上睡着了。
赵云澜静静地坐在沈巍身边,目光在对方的眉眼之间停留了很久。他努力地想从中找到一丝熟悉,可是他除了觉得沈巍长得实在是绝色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感觉出来。
赵云澜试着猜测了一下如果他的前世跟沈巍真的有点什么,那应该是个什么样的故事。想了半天,在他有限的知识范围之内,他只能构建出跟聊斋志异里的那些大同小异的故事。
说起来,所谓神鬼本是一炁,后来不过是随着人心所愿,被人擅自划分成了两边。沈巍虽然自称是神,可事到如今除了刚才穿墙的招数以外,赵云澜也没看到他有什么厉害的地方,跟普通鬼怪也没太大区别。沈巍的解释是说自己神力尚未恢复,赵云澜是信的,因为对方每日的沉睡看上去确实是神力不佳。
赵云澜好奇沈巍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好奇对方这样是不是跟自己有关,或许那个原因就是和尚所谓的“因”。沈巍的神像之所以会出现在那个洞窟里,自己之所以会“鬼迷心窍”地主动把沈巍请到家里,全都是因为那个因,只有把因找到了,解开了,才算能将这个“果”画得圆满。
但赵云澜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问,他觉得沈巍如果想说,早就说出来了,对方不说,要么是希望自己能够想起来——虽然这未免有些强人所难——要么,就是那个过去过于尴尬,沈巍开不了口。
赵云澜左思右想,最后一头扎进了图书馆,可能是他查阅资料能力有限,愣是没找出一本记录着跟“巍”、“沈巍”有关的讲鬼神的书。
后来他回到家里不甘心地又上网查了一会儿,依旧没找到与沈巍有关的鬼神,但是阴差阳错地,他查到了一个地方传说,里面提到了一个名叫“嵬”的邪神的故事。
07.
赵云澜在沈巍的神像前点上了三炷香。
烟雾升腾而上,线香的味道很快在房间里四散开来。
沈巍嗅了嗅,发现今天的香与往日都不太一样。
“是白兰的味道。”沈巍说。
“好闻吗?”赵云澜笑了笑,“说是融水那儿的取的白兰。”
沈巍缓缓闭上了眼,像是在仔细地品味着这股香气。
“我诞生于那附近,顺应着人们的期盼而生。我最初对于这个世间的认知就是白兰花的味道。”沈巍的声音像是那飘浮于空中的烟,极轻极缓,却重重地拨动了赵云澜的心弦。
赵云澜沉默了片刻,选择了主动与沈巍坦白:“我其实有试图查你的故事,想……多了解你一下,我没有搜到与‘巍’有关的神明,倒是找到了一个名叫‘嵬’——跟你的‘巍’差了个‘委’字的邪神。”
赵云澜边说边观察着沈巍,他总觉得自己这样背后调查别人,现在又这样单刀直入地询问显得有些冒犯。他的手指不安地在翻开的书页上摩挲。
可是沈巍并没有任何不悦。他睁开了眼,目光落向了赵云澜:“你其实可以直接问我的,我对你从来没有什么隐瞒。”
沈巍说着,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可惜似地叹了口气:“如果我能力能再恢复点,我其实可以直接让你看到我的过去,不过现在……如果你不介意听我讲那冗长的故事的话……”
沈巍的话没说完就被赵云澜打断了:“必须非常不介意,我洗耳恭听。”
08.
起初,沈巍讲的关于‘嵬’诞生的故事与赵云澜在网上看到的那个帖子出入不大,只是在‘本尊’的叙述之下多出了些细节。
“那处现在或许已经没有这种传统了,但曾经,当地的人们为了祈求一年的风调雨顺,便先创造了一个代表着一切天灾与不幸的邪神。他们叫他‘嵬’,写作山鬼,意味在这群山之间作祟的邪恶之源。我便是那个‘嵬’。”
“他们在年与年的交替之际聚集在一起,选择一人装扮成我,然后将他驱赶出去,意为将灾祸全都驱赶除了村子,以为这样便能一年都平安顺遂。”
“其实在远古时期,世间就有随着天地一同诞生的、极少的真神,那些神明大多都被人类记载了下来,他们是真正拥有寰宇间巨大灵力的神。像开辟天地的盘古,补天的女娲,地皇神农,以及……大荒山圣昆仑君。而之后的神祗都是自人们的念想而生,比如我。人们希望我代表邪恶,我的根基就是人类心中一切的罪恶,那些东西滋养着我的同时却也束缚着我。”
“我仿佛天生就是罪恶,人们敬我也畏我。其他神明有着庙宇和不绝的香火,偶尔施点法术帮人一把似乎便能得到无数敬仰和感谢,可我……我替他们挡灾,让他们丰收,到最后,我还是……一无所有。成为神,不是我所选,被囚禁在那片山坳也非我所选。我一直无法逃离自己的命运,直到我遇到了山圣昆仑。他……下到凡间来四处游历,偶然路过。让我得以偶然地遇见他。”
沈巍叙述的过程中,几次突然抬眼,随后便是一段时间的沉默。他的视线落在赵云澜身上,却又没有在看他,而是陷入了回忆中。半晌后,等他逐渐回过神来,他的睫毛会不自觉地抖动几下,随即重新垂下眸子,继续往下说。
后半段的故事沈巍所说却跟那篇帖子不尽相同,有些沈巍完全没讲,有些被他轻描淡写地将很多东西略了过去,而最后是赵云澜完全不知道的。
“昆仑君怜我受制于污浊之中,便用他的神力将我的神魄与人们的咒念分离,那时候我才知道,我不是应人们的念力而生,我原本就是存在于世间的生灵,是人们用巫咒将我变成了神,把我困在那里,保佑他们世代平安。是昆仑君给了我这个神位,赐了我新的名字,给了我新生。”
“我知道我之于他,或许只是他随手救下的万千生灵之中的一个,他爱世人,爱万物,甚至不惜以身殉大封,为凡间抵挡灾祸。但我又相信……现在的我对于他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因为我之所以能自由,是因为他给予了我他身上最为宝贵的神筋,我就是他。他的魂魄堕入轮回,我便是他永远留于世间的记忆。”
沈巍说着,再度看向赵云澜,那双比寻常人类还灵动一些的眼里闪动着水光。他的目光落在赵云澜身上,但赵云澜却觉得沈巍不仅仅是在看自己,沈巍的目光透过了自己。他看向了遥远的过去。
赵云澜不是傻子。沈巍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仔细,每一个字连带着里头包裹的情感他全都清楚地接收到了。他也在刹那间读明白了初见沈巍时对方看他的目光。
恍然大悟几乎是被写在了赵云澜的脸上,沈巍也立刻就读懂了,他忽然抬手,轻轻抚上了赵云澜的脸颊。
赵云澜诧异地发现,沈巍触到他了,而且沈巍的手是温热的,仿佛一个寻常的人类。
沈巍笑了,他的指尖小心翼翼地在赵云澜的脸上划过,最后停在了赵云澜的唇角边。他压着声音近乎低语般道:“是你让我能够自由,让我不再被迫守着苍生,但我愿意留在这里为你守着你珍重的一切,昆仑。”
09.
那天过后,沈巍像是未曾虚弱过一样,不再每天像只猫一样睡上一多半的时间,也不再像个虚无的幽魂。赵云澜很快就想明白了,沈巍的柔弱都是装的,他根本没有失了神力,他可能就是让自己放松警惕,好混入自己家里来。
不过现在的沈巍倒也不像一个神,更像一个普通人,甚至还会用炉灶给赵云澜烧饭,平心而论,赵云澜觉得沈巍的手艺比他的好多了。
赵云澜一下子像是多了一个同居室友,但他们的亲密程度又好像不止于此。
沈巍早没了最开始那做作的不好意思,现在,就算赵云澜锁了厕所门,他也能溜进去,站在一旁正大光明地看赵云澜,直到被赵云澜发现且亲自赶出去。
以前沈巍没有肉身,呆那儿都一样,现在晚上一个人可怜巴巴地躺沙发上,赵云澜反倒感觉不大好意思,于是让沈巍上床来睡。对方没有任何扭捏和不自然,轻轻“嗯”了一声便爬上床来,钻进了赵云澜的被窝里。半夜里手脚还全都搭到赵云澜身上来,一夜好眠到天明。
几天过后,赵云澜忍不住了,问沈巍:“你找到过我几世?”
沈巍一怔,似乎不懂赵云澜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不过还是乖乖答道:“三次。”
“那我们……我们一直都是什么关系?”
沈巍有些诧异地看了赵云澜一眼,顿时又双耳通红,踌躇会儿嗫嚅道:“情深友于。”
友个屁的友,赵云澜心里腹诽了一句,摸了摸鼻尖,直截了当地帮沈巍捅破了那张纸:“我们做过吗?”
原本他还怕沈巍这个古董神仙听不懂,但沈巍闻言后慌乱的反应事实上就已经替他做出了回答。
赵云澜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沈巍赶紧解释道:“情到深处……”
“我知道。”赵云澜打断了沈巍,猛地凑上前去吻了对方。赵云澜的吻落得很快,离开得也很快,可虽然他想蜻蜓点水,“水”却不愿意,一把拦住他赵云澜的去路,加重了这个吻。
赵云澜被沈巍吻得迷迷糊糊,好半天才重新喘上气来,断断续续地补完了自己未说完的话:“自然……想爱。”
10.
赵云澜不信教,现在知道了鬼神真实存在,却也并不信鬼神,毕竟他家这个神连闹钟功能都不好用。赵云澜觉得自己还是更崇尚自然科学。
他也不信命,甚至在此之前不相信有什么前世今生。
而且事实上,就算现在沈巍来到他面前告诉他那些所谓的他赵云澜的前世,赵云澜完完全全就像在听别人的故事。他无法想象自己曾经也是一位神明,更无法想象自己曾无数次进入到轮回之中,喝过无数碗能叫人忘记前尘甚至忘记那碗本身味道的孟婆汤。
他甚至说不上多相信沈巍说的那些过去,就像他一样没有完全信服网上那篇帖子。
帖子上说,邪神嵬因为常年累月堆积了太多人类的邪念和罪恶,所以曾有过一次失控,他忽然降世,在人间大闹了一场,那一年整片融水寸草不生,饥荒和疾病几乎要了所有人的命。
直到村里出现了一个人,他自称是个方士,做了法,降服了嵬,治好了人们的疾病,还留了些种子和粮食给人们,让这个满目疮痍的山坳中的残存的人们能喘上一口气。
方士没带多久便离开了,人们说他没有杀掉嵬,而是带走了它。
因为有人看到方士收拾包裹时裹上了一尊石像。
又有人说,那尊石像长得同那日现世的邪神一模一样。
11.
真相对于赵云澜来说并不重要。
天地之间他从来最信的就是他自己。
他相信自己的感觉,相信自己第一次进到洞窟里见到沈巍时其实就已经动了情。
不然,他怎么会因为沈巍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将请沈巍请回家呢?他明明不信神。
赵云澜想,管他妈的前世今生,自己现在既然是个凡人,他就想好好地同沈巍再处上那么平平凡凡的一世。他绝不会像那些随随便便请神的人,随心所欲地请别人来,再随心所欲地将神丢弃。
他会好好待沈巍一辈子。至于下辈子,要是他真的还有下辈子,那他坚信沈巍一定能再找到他。
到时候,他就再请沈巍在他身边,一辈子。
-END-
12.
“我将你放在这儿就好了?”
“好。咳,对了,我说,缘分这种东西……切莫贪心,就算他抽了跟筋骨给你,你仍旧成不了昆仑。他也从来都不属于你。不然你怎么会需要费尽三百多年修为才能寻到他一次呢?”
“行吧,那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阿弥陀佛。”
和尚站在石像前自言自语完便走出了山洞,缓步下了山。
当他走到山脚时,远远地望见了一个人。
那人走过他身边,向他友好地点头示意。和尚微怔,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叫住了对方。
“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
【朱白】我才不信那劳什子灵魂印记30
依照惯例碎碎念:这章比较短,越看哥哥们的视频越没有动力,发现自己其实根本就写不出他们的万分之一,看后面的文笔就知道我已经开始自暴自弃了。
其实我呢,以前学理科的,文笔不好我自己知道,剧情也设计不出来,就沾了个长篇现实向的光,大家赏脸看看,特别是我看的采访直播越多,我越没有信心……
就是有很多小伙伴一直陪着我,我想让哥哥们能够安安心心在一起,记了上万字的梗还没有写,才一直坚持着。谢谢。
等到朱一龙和白宇回到酒店的时候,月亮已经快要升至正中,半月的形状像极了轻笑的眼眸,却不同于闪着流光的温柔,反而因为太过冷清的夜空,悲戚的自嘲。
两人一路无话,脚步却保持着一致的默契上了楼,...
依照惯例碎碎念:这章比较短,越看哥哥们的视频越没有动力,发现自己其实根本就写不出他们的万分之一,看后面的文笔就知道我已经开始自暴自弃了。
其实我呢,以前学理科的,文笔不好我自己知道,剧情也设计不出来,就沾了个长篇现实向的光,大家赏脸看看,特别是我看的采访直播越多,我越没有信心……
就是有很多小伙伴一直陪着我,我想让哥哥们能够安安心心在一起,记了上万字的梗还没有写,才一直坚持着。谢谢。
等到朱一龙和白宇回到酒店的时候,月亮已经快要升至正中,半月的形状像极了轻笑的眼眸,却不同于闪着流光的温柔,反而因为太过冷清的夜空,悲戚的自嘲。
两人一路无话,脚步却保持着一致的默契上了楼,他们依旧住在对方隔壁,只一墙之隔。
他们互道了晚安,除此之外什么都没说。
朱一龙没有心思逛什么微博,洗完澡躺倒床上的时候脑袋里想的还是那场“吵架”的戏,他没有关阳台的门,夜间的风拂过半开的玻璃门撩动那半边的窗帘,吹乱了室内未散的暑气。
黑暗中的黑影辗转反侧的翻来翻去,最终掀起薄被在床头的抽屉里翻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九月的夜间风已经透着凉意,朱一龙还穿着夏季的装束,却也不觉得冷,他靠着冰凉的铁栏杆,白皙的皮肤上被压出一个红红的印子。
他和白宇住的都高,一眼望去,半个横店都映入眼底。
他抖了抖烟灰,嘴里吐出的烟雾缭绕,迷蒙他发呆的眼,灰蒙蒙的太空随着卷成奇形怪状慢慢散去的烟气变得更加沉默和压抑。
朱一龙垂下眼,他还在想今天的戏份,如果说最开始和白宇吵架的是朱慕宇,那后来挽留白宇就是朱一龙,是他自己。
他不是没见过他的背影,甚至说他留给白宇的背影并不比他的少,他们都曾看着对方一点点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可今天却是不一样的,这不是那种生活中离别却也重逢的分开,而是像一颗随风而去的种子,他会继续游历大江南北,或许再次遇到一个与你一样的人,最后在某处你不知道的地方落了根,退出你的生活,与你再无瓜葛。
这种想法让朱一龙心里慌乱,他可以肆无忌惮的与白宇几个月不见面,不联系,让他们彼此在这个忙碌的世界奔波,是因为相信不论他们走到这世间的任何角落,等回到原地,他们还是他们,亦如初见。
他夹着烟的手凑到了嘴边,眼光瞥向一旁的阳台,阳台的门关着,室内一片漆黑,昭示着主人已经沉沉睡去。
朱一龙轻轻挑起嘴角,吸进的烟雾缓缓从他嘴里吐出,又慢慢散去,然后又不断重复,等到指腹有些刺痛,朱一龙才发现手中的烟已经烧到头了。
他撵灭烟头的星星火点,抬眸望向因为通宵拍夜戏而灯火通明的檐衙古街,仿佛能透过这些光照到他的心里。
他现在依旧相信白宇,从他入驻他的世界开始,他就将信任无条件的奉上。
他从来没有想过白宇会有一天退离他的生活,今天的事不过让他知道了这个可能,才难免有些患得患失。
他突然想起了杨蓉的话,皱起了眉头,手中的烟被他无意识加大的力气扭曲到变形,啃秃了的指甲又被他磨着,直到指腹感觉到牙齿的压力,朱一龙才放下手来。
他真的对白宇太好了吗?
朱一龙摇了摇头,有些好笑。
他对白宇,不及白宇对他的万分之一。
朱一龙认为已经睡着的某位正枕着手臂盯着房顶繁琐的花纹出神,阳台被他拉了个严实,脑子里也在回放今天“吵架”的事。
真不知该说缘分还是默契。
白宇是个喜欢“即兴创作”的演员,在镇魂里他心里痒痒忍不住逗他龙哥,才创造了被津津乐道的名场面,而他龙哥也总是在他把戏递过去的那刻便能默契的接上。
可今天呢?他龙哥红着眼眶向他道歉,那副样子比起镇魂来甚至都不够悲伤,却狠狠的敲击在白宇的心里,他情不自禁的做出了下意识的反应,他妥协了。
他知道今天他把朱慕宇当成了朱一龙,他接的戏里有他对龙哥的心疼,喉头压抑的酸涩,是他白宇。
白宇翻了个身,他从来就不是个把角色和自己混在一起的人,他有时候甚至清醒的可怕,可这次却完全不一样,他才意识到,这部剧对他和龙哥来说到底有多恐怖。
朱慕宇和白一某种程度上就是他们自己,有些动作,有些场景总让他茫然无措,就像是一场大型的回忆长廊,将他们的过往毫无保留的剖露出来,他才总是不自觉的把自己当做参照物,他告诉自己:如果是我……
这太危险了。
白宇猛地坐起身来,想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纠缠在一起的线团理清,到头来连最初的线头都找不出来,他抓了抓已经乱成一团的头发,最终放弃的又躺了回去,被子一蒙。
睡觉睡觉!
桌子上的茶水已经凉了,袅袅升起的热气因为主人的忽视而不甘的散去,碧绿的茶水静静的随着飘浮的叶沫流淌,透过烧制光滑透亮的瓷壁反射出的双手有些不安的搅动在一起。
“叶老的意思是……让央视插手?”张清皱着眉头,眼光瞥向一旁突然安安静静坐的端正而优雅的叶鸿,语气里有着淡淡的不满。
让央视插手,接替他的位置,他的剧组吗?
叶含岭笑了一下,让赵淼替张清重新添了新茶,似是完全明白他心中所想,摇了摇头:“我并没有打算接替这部剧的意思,事实上,我反而会给你们提供帮助。”
“央视的资源可以供你们所用,何乐而不为呢?”
张清抿紧了唇,半声不吭。
这个诱惑实在是大,央视作为国家主台,手中有着最顶尖的团队,最广阔的资源,最专业的指导,国家队一抓一大把,完全不是他们所能比拟的。
可张清从来都不相信天上会无缘无故掉馅饼,世界上也没有免费的午餐,没有任何利益的帮助和付出反而更让他不安和防备。
可这件事他并不理解:“叶老,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让央视插手,您应该知道问道拍摄的目的,广电那边……”
叶含岭抬手打断张清的话:“这是和总局那边商定后的结果,他们拨出央视为你们开后门,但也只是在文化专业性上为你们提供帮助,并不会过多的干涉你的拍摄。”
张清道:“那文化部的目的是什么?”
这样直白的问话实在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一旁的叶鸿听罢轻轻抬眸看了叶含岭一眼,见叶含岭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安抚的笑了一下。
“传播文化而已。”
张清瞬间明白了:“叶老是要利用迪士尼?”
叶含岭品了一口茶,茶香瞬间充斥口腔,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他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利用说不上,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是,我明白了。”张清闪动的眼睛瞬间熄灭了下去,十指双交的手收紧了几分,却再也没说什么。
叶含岭似乎是叹了口气,又似乎不过是张清的错觉,后者离开时细心的将办公室的门带上,靠着窗等着被叶含岭留下的叶鸿。
里面的人不过谈了十几分钟,叶鸿就出来了,脸色淡淡,没什么表情。
等到诺大的办公室只剩下叶含岭和赵淼时,赵淼才出声问:“叶老,鸿少爷刚刚说的要求……”
“答应了便是,那小子不过是怕连累了那人而已。”
“可当初就是……”
赵淼的话还没说完,叶含岭立刻用眼神示意他住嘴,赵淼哆嗦了一下,闭紧了嘴巴。
叶含岭疲惫的深深陷入身后柔软的沙发里,柔软的椅背凹出一个深深的弧度将他包裹起来,老人家才觉得自己这把老骨头好受了一些。
他呼出一口气,只觉得和本家的这小子聊天真的耗费心神,都出去做了个编剧,还对什么事都心里通透的可怕。
他按了按太阳穴缓解了几分刺痛感,将叶鸿交给他的文件翻开,一整个剧组的名单上朱一龙和白宇的名字被用红笔狠狠的圈在里面,像一个献祭的诡秘阵法,红的滴血。
他又想起叶鸿刚刚的话,突然叹了口气,在赵淼疑惑的眼神中又重新摆出慈和的笑意。
中心的棋子,或者说祭品。作为一位前辈老人来说,他无意让两个孩子站在炮火的前方,可作为一个外人来说,他并没有什么立场去阻止这场实验,他能做的也就只是做好自己事罢了。
那小子,果然什么都打算的完美。
“有些事,必须要变了。”等人都走光了,叶含岭才囔囔低语,闭目小憩。
叶鸿出来的时候,张清正盯着广场正中央的鲜红色国旗发呆,随风飘荡的金黄色的星仿佛牵扯着他的视线,宛如在他的眼眸中点了一盏微弱的烛火。
那人重新带上的帽子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被一阵风带走。
他走过去,将那个帽子摆正,平日里总是一副与世无争随意的笑容突然就被他摘掉,露出了骨子里带着的冷漠。
“叶子,你说我当初是不是不该接这部剧。”
叶鸿没有说话,就听他讲,他想递给他一支烟,可他的口袋里什么都没有。
“问道,问道,它早就不是一部剧了。”
“广电,迪士尼,文化部,甚至往后还有更多的人,带着各种各样的目的等着我把他铺成一个棋盘。”
“可他们又把自己摘的干净,就无形的操纵着,将我的人、我的观众、和我都摆成一个个棋子。”
“我只是个导演。”他的声音里含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悲戚,“他们也只是个演员而已。”
叶鸿厌恶的皱了皱眉,他从来都不喜欢这个二货摆出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以前不喜,现在也一样。
他推了推眼睛无所谓的开口:“可棋子是活的,棋盘是你的。”
“他们只是想一个结果罢了,那便给他们想要的。”
张清终于抬头看他,眼神沉沉的仿佛将人不顾一切的拉进它的黑暗里,叶鸿表情淡淡的回视,最终移开目光,率先走向出口,低低的声音一点点敲击着他的耳膜:“你是个导演,做你想做的就好。”
“呵。”他自顾自的发笑,这家伙,拿他教训他的话反过来训他。
他撇了撇嘴,跟上了叶鸿,心里挣扎的潮水突。然猛地褪去,就像叶鸿说的――他只是个导演,他所能做的,就是让他的剧有灵魂,让他的“棋盘”活过来。
央视的入驻确实并没有影响张清的拍摄,不过他们是带着命令来的,在文化方面加大了比重,演员们便有了更大的压力。
比如有场长谈的戏,重点在谈话,张清便只准备了茶,两人饮茶便可,现在一改,整个泡茶的流程都要展现出来,要露脸,谁敢找替身?怎么办?学!
白宇朱一龙那是在妙徼台学了一身技能的人,就幸灾乐祸的看着楚茵,杨蓉苦哈哈的再感受一次考试前一周的心酸。
还有剧组的书法,像白宇这种有书法功底的还好,其他人从身姿到握笔统统纠正,不能糊弄,不要求写,会有人替你写一手好字,草书,正楷,活像是要开书法鉴赏课。
武指的主导也换成了央视的人,但人家是大师,张清高兴还来不及呢。
音乐那边还是李言作为总编,央视大手笔的借给他一个乐团,李言软磨硬泡撒泼耍赖从国家队里挖了几个国学大师,可把央视气吐血。
张清算是里子面子都不要了,反正是为了传播文化,是个好事,那就来个彻底呗。
比如今天换个舞指,明天要个舞团,佟丽娅有着深厚的舞蹈功底,古典舞更是驾驭的轻车熟路,但是没有舞蹈底子的演员,即使有舞替,却也要完成近一半的动作,可悲可叹,丫丫表示只能祝她们好运。
仪态仪表礼仪身段就更不要说了,在有限的时间里,要表达更多的东西,张清表示痛并快乐着。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可悲可悲,不知道谁更惨一点。
妖界副本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问道牵扯的人物实在是多,演员走的走,来的来,朱一龙有白宇带着,和新演员混熟的也快,不至于有些手忙脚乱。
张清带着他们全国来来回回乱跑,虽然比平日在其他剧组忙碌劳累,演员们却依旧开心并享受这样的日子,送别时会难过,难过后又迎来一个个新的演员。
拍戏的日子总是过的快,天安门广场的国旗升了又降,不知不觉时间就飞逝到了十月中旬,十一的游客像是撒开欢的二哈,到哪里都是比肩接踵,一眼望不到头的人山人海,哭唧唧的看着景点擦肩而过。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你在人海的那头,我在人海的这头。
就连横店都惨遭毒手,世风日下啊。
好在十一一过,立马人走茶凉,门可罗雀,呵,游客都是大居蹄子。
就好像是在时间撂着骰子跟玩似的,秋风一个无情的巴掌呼过来,天空就委屈的开始嘤嘤嘤下起了雨。
到不只说今年,每年的天气都像是要跟变脸抢饭吃一样,昨个还是个小雨,今个就哗啦啦难得一见的暴雨,落了你一身又梨花带雨的求原谅,反正就搁那了不让你见太阳。
学生狗愁啊,工作狗也愁啊,张清愁的都快哭了。
那咋办呢?剧组不能搁那是不。
商量商量,拍!好在已经拍到了白一魔族身份暴露的雨戏,干脆把雨戏都拍了,还省了水费的钱。要是再不停,就团吧团吧跑路吧。
反正有钱任性,咱也不说啥了。
赶紧的趁着毛毛小细雨把帐篷搭起来,设备架起来,后勤动起来。天公作美,剧组刚刚准备好,嘿,下大了。
那张清高兴,朱白和其他演员可就苦了,感情要淋雨的不是你们啊,防水的妆一画,一脚给踹了出去。
还能怎么办?演呗。
po:这个“棋盘”是活鸭。╮(╯_╰)╭
【齐衡伯力】大宋朋克:朱颜倾城-章三
终于被我给赶上了!@朱火机 生日快乐!
这章过完终于可以愉快地推剧情了,恨不得赶紧写到最后让你们跟我一起爽爽。
——
伯力一夜没睡,和手下拉克申倒腾自己的家底,翻箱倒柜地找工具。
忙了大半夜,天已经蒙蒙亮,伯力草草处理了背上的划伤,工作太入迷,居然不觉得疼。拉克申早就睡着了,鼾声如雷。可伯力难得非常清醒。或许受伤后睡了太多,他提前预支了睡眠,又或许跟过去一样,只要摆弄这些小玩意儿,他就永远不知疲倦。
伯力是第一次到草原外,难得见中原人的风俗。齐国公府秀水明山、珠台玉阁、花草秀丽,活像人们口中的仙境。光是这一间客房,便放满了他不认识的东西。他睡惯了帐篷,突然被雕花...
终于被我给赶上了!@朱火机 生日快乐!
这章过完终于可以愉快地推剧情了,恨不得赶紧写到最后让你们跟我一起爽爽。
——
伯力一夜没睡,和手下拉克申倒腾自己的家底,翻箱倒柜地找工具。
忙了大半夜,天已经蒙蒙亮,伯力草草处理了背上的划伤,工作太入迷,居然不觉得疼。拉克申早就睡着了,鼾声如雷。可伯力难得非常清醒。或许受伤后睡了太多,他提前预支了睡眠,又或许跟过去一样,只要摆弄这些小玩意儿,他就永远不知疲倦。
伯力是第一次到草原外,难得见中原人的风俗。齐国公府秀水明山、珠台玉阁、花草秀丽,活像人们口中的仙境。光是这一间客房,便放满了他不认识的东西。他睡惯了帐篷,突然被雕花大床捧着,浑身都不自在。房内放着一盏小灯,无需有人添油,也无需挑花。灯罩上描着婀娜的少女扑蝶,灯里嗤嗤地燃烧着一种黑色的燃料——石漆。这能燃烧的黑水在匈奴也有,但并不多。匈奴人更习惯于用柴草。石漆的开采十分神秘,锻造技术被宋人把持,匈奴人只懂有些皮毛,根本无法大规模使用。即便有使用的技术条件,也没有那么多金银去购买。
石漆,和白银等价,只有王庭里的人才能烧得起。而他贵为王子,跟石漆有关的,就只有父王给的一个随身打火器。
齐衡家这么奢侈,竟用石漆点灯。
伯力边想着,手上的作品便完成了大半。
伯力决定明日找个人帮他参详参详,能不能在老公爷面前蒙混过关。
他没见过齐国公。据善为说,齐国公在他昏迷时来看过。他想也是,供了一个烫手山芋匈奴王子在家里,齐国公用高规格接待,宋人的皇帝不至于挑出什么问题。伯力住的是最僻静的西苑,郡主特地吩咐不要让人打扰,于是他拢共也没见着几个人。见得最多的,除了自己那个傻乎乎的手下拉克申,就是园内的花农。
因为安静,阳光充足,这片儿的花草树木都长得特别好。齐国公把他的花花草草大多养在伯力的院外。伯力哪怕受伤,只要意识清醒,便雷打不动地每日练功。他好几次都在园内碰到了一位戴斗笠的花农。老农衣衫破旧,手上脚上都沾着泥巴,看起来与村野农人没什区别。伯力常与他交谈,发现花农谈起养花来头头是道。伯力将草原上一些奇珍异草和老农聊,一老一少聊得津津有味,老农对塞外草原充满了兴趣,总叫伯力再多说些。
伯力常叫拉克申留下一些点心果子,和老农一起吃。老农教他辨别花草。伯力废了好大劲儿才打听到,齐国公府有里外三道围墙,想要爬出去只有西角,那里是墙与墙交汇之处,不易被人发现,翻过去便是东华门大街。伯力暗暗记下,才有了晚上的那一出。
哪曾想到,西墙因阴凉柔和,成了珍贵兰花的宝地,伯力爬墙不成,反把花伤了。
伯力想,既然齐国公把最珍爱的兰花都交予老农,那此人能知道齐国公的喜好。
老农一早便趴在院内浇水。伯力顶个大黑眼圈,忍痛割爱,把自己压箱底的草籽拿了一部分出来,送给了老农。
老农皱着一张脸,迷惑地看着这小子,颇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之感。
“这是草原上的金莲花,盛开时一片金光,如同草原的太阳永不落。”伯力说,“这花是珍贵的药材,头疼脑热流脓出血的,吃了就能好。”
老农佯怒,“好好的花怎么能吃呢!”边说边收下了伯力的装种子的小皮囊,小心地放好,简直爱不释手。
“小子,你想做什么?”
伯力拉着老农,奔到院角,“我昨天将齐国公的花弄伤了,您能帮我养好吗?为了赔罪,我做了这个,齐国公会不会原谅我?”
齐衡今日休沐,早早给母亲请安,给父亲请罪了。他说昨晚夜深灯黑,自己不小心走错了路,踩着了父亲的花。
齐国公一吹胡子,哼,自小长大的地儿,闭着眼睛也能跑,居然说迷路。这宝贝儿子,都学会给人背锅了。
可惜夫人一记白眼,齐国公连忙忍了,只好说让下人多挂几盏石漆灯。
齐衡搞定了父母,正好到院里找伯力。不知怎么的昨夜玩心大起,想用自己父亲吓一吓伯力这孩子,然后再带他出去玩儿。他没有过孩子,是第一次做别人的长辈。听火戟院的同僚们聊管教自家孩子,大抵都是一个大棒再给一颗甜枣的。他想对伯力应该管用。
可他一看见伯力几乎挂在嘴上的黑眼圈,立刻就心软后悔了。人家背井离乡,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唯一能靠的只有我,我干什么要吓他?
但伯力不以为意,兴奋地展示着他一夜的成果。
铁架和石块巧妙地布置在西苑里,以墙角为根基,形成一个蛇形的布防阵仗。伯力往手柄内灌了一些石漆(这还是他从灯里倒出来的,心疼得很),然后按下开关。再往院里扔一块石头,防御机关立刻对准院外的墙,同时撑起幕布护住了兰花。
伯力说:“这机关阵布起来,就算是我自己也爬不出去。外面除非是正规军队来攻,不然一时半会攻不进来。这开关有三种模式,您看,这是最强大的防御墙,对石漆损耗极大,平日可以不用。其次是护花和防御兼有的模式,防御力不高,较为节约;最后一种是单一的护花模式,太阳毒辣时可以替兰花遮阴,还能自动浇水,下雨时可以为兰花挡雨,赏花时还能自动收起……”
伯力说得头头是道,齐衡真有些吃惊,想不到短短一个晚上,伯力居然能做出这么一套东西。
花农蹲下身子,拍拍手,“妙啊!走,小子,我试试这开关!”
齐衡拱手一拜,“爹!”
他这每天清晨一身布衣打理花草的爹,看来很满意这个结果,觉得用一朵兰花换这套东西挺值。
伯力瞪大眼睛:“什、什么?您是齐国公?”
“小子,住我家连我都不认得。还把我的花弄伤了。要不看在你主动赔礼道歉的份上,早把你打得屁股开花。去玩吧,明天起陪我种金莲花。”
伯力想,自从遇到了齐衡,自己的运气似乎变好了。
***
伯力洗漱完毕,换上了一身便装,作匈奴人的打扮。满头长发梳成长编,外披鹿皮的大衣,皮质腰带将内里的黑色劲装掐出漂亮的腰身,再配上牛革的小皮靴,显得神采奕奕。伯力只是可惜自己的胡子被刮了个干净,不然看上去更是一个草原猛男。齐衡往常出门要乘车马,今日却有意带着伯力沿街步行。温声细语地给伯力讲些汴京风物。
伯力把属下赶了,鸟儿散了,让他们也各自松快松快。
路过酥饼摊子,伯力就走不动路。齐衡要了十个,全递给了伯力。“这便是我给你带过的玫瑰酥饼,你喜欢吃,是吗?”临近过年,四处一派热闹景致。有雪飘了起来,繁花如梦的汴京城添了一份温存的浪漫。伯力捧着暖和的酥饼,觉得他不到二十年的人生,几乎没有过这么安静温和的时刻,如同被浸软的羊奶糖,只在梦到母亲时才会出现。
齐衡问,“怎么了?走不动吗?背还疼吗?”
伯力往嘴了塞了两个饼,身为王子总有些颜面上的倔强。草原的男儿就算流血也不流泪。他答,饼太烫了,烫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齐衡说:“又没人给你抢。”
伯力给他塞了一个,“那以后你跟我抢吧,小公爷。”
齐衡其实不爱吃这些东西,汴京、甚至这个世界给了他许多不太美好的回忆。于是他对大多数事物都带着偏激的厌倦,只不过多存于心中,不怎么表现出来。外面罩着一层落落君子的壳,谁也不知道他怎么难受过。他接过伯力的饼,尝了一口,真觉得十年时间一晃而过,一转眼他都这把年纪了。与风月有关的事情,像是上辈子的。
舌尖尝到了一点甜、一点花香、一点烫的疼。他恍若大梦方醒,十年的游魂回过了神。他吃到了人间的滋味。没一会儿伯力就吃光了,见他手里还有一个,毫不客气地抢了。
“像你这样的,在我们草原恐怕是要活活饿死的。”
齐衡笑起来,“再买就是了。从小到大,家里都没人跟我抢过东西。”
伯力年纪虽然不大,但身量却和齐衡差不多。他拍拍干净手,搂过齐衡的肩膀,“那我以后什么都跟你抢。”
齐衡不惯于和人肢体接触,僵硬了一会儿,才把肩膀松懈下来。他颇不自在地被伯力架着随行人向前,淹没在汴京绵软洁白的雪和热闹的人流中。
齐衡今日出来是跟伯力说,要为顾家新得的姐儿备满月礼。但孩子的礼物没见他买,却给伯力买了这个又买了那个。善为嘟囔着明明府上都有,偏还要往家里搬。齐衡说,“家里的和我买的,肯定都不一样。”
他第一次疼孩子,不知道除了买东西和给吃的,还有什么别的法子。
第二日的宴席其实并不简单的,可齐衡仍想带上伯力。免得这孩子在家里又因为想出门而爬墙。
齐衡知道伯力肯去,免不了带了别的目的,但他不在乎。他虚长伯力几岁,总不至于让伯力在眼皮子底下耍什么花招。
顾家的宴席对外虽称家宴,是和亲戚密友为孩子满月抓周吃个便饭。然而官家趁此机会赏了不少好东西,托词是感于顾侯征战沙场,于国有功。长长的礼单从院内拉到门口,就差把盛大娘子襁褓里的小婴儿封为异性郡主了。满朝官员闻风,连忙赶紧来踏他们家的门槛。伯力看着来的人大包小包地拎着,言语攀谈间互相暗暗攀比。他两手空空,不禁慌了。
“小公爷,我们就带着两袖清风来贺喜吗?你昨天光给我买东西了,没有给小姑娘买呢。”
齐衡摇头,“成语不是那么用的。”心里暗想过两天请个先生,专门教伯力读书写字,免得出门闹了笑话。
他让下人提着礼盒鱼贯而入,“伯力,我们大宋跟草原大不一样。礼制、顺序都有讲究。又岂是一天能备齐的?我们家里有数人专门打理这些人情来往,不用担心。给小妹的礼我半月前已备好,还是我和母亲一起挑的。随着主礼还搭配了九样伴礼,均是各地珍奇可爱的小玩意儿。一会儿让你也看看……”
伯力一听这门道就头疼,“难怪我那堂兄把我撵来宋,还跟了几十头牛羊,恐怕我就是那一份主礼。”
齐衡温柔道,“不要那么说。”
伯力紧紧跟着齐衡,并不想给齐衡惹麻烦。心里却下意识地将顾家侯府记了个一清二楚,自小养成的打猎习惯,改不掉。
他发现不少人见到齐衡都会尊称一声小公爷,但过来攀谈的却很少。他虽自小生在王庭,可草原人生性豁达,勾心斗角的事儿比起大宋来说简直是小儿科,因此他就缺了一副察言观色的本事,以为是齐衡天性自持,不多与他人交流罢了。
齐衡带他落座。不觉在心里苦笑,一两年前自己还是个朝中红人,趋炎附势者不胜枚举,自他发配火戟院,人少了一半,他捡了个匈奴质子,人更少了。
人们从官家的态度中读出了圣心。齐衡不傻,他早就感觉到了——齐家正处于一个十分危险的节点至上,稍有不慎,将会成为山崩的第一道裂痕。
于是他比少年时背负了更多,现在他把齐氏家族上千口人都背身上了。当年他为了父母而妥协,如今呢?还会将自己的命运拱手相让吗?
伯力倒满了酒,大喇喇地和他碰杯。见他兴致不高,又和邻桌聊了起来。三两下的,齐衡瞧着伯力快把邻桌哄着拜把子了。伯力生性像小太阳一样,真是跟他性子完全相反的孩子。
伯力刚要动筷。齐衡握住了他的手。
“这是看的,不是吃的。”
齐衡缓缓道:“这第一轮枣子塔、油饼、果蔬雕花,宴席上是光看不吃的。你且等等,会随九盏酒上宴食。到时便可随意吃喝。”
伯力拿着筷子,满头写着疑惑,你们宋人真有毛病,这么好的东西拿来摆着不吃!
接着果如齐衡所言,端上了伯力闻所未闻的珍馐。伯力期待中的烤羊腿大肉没有出现,只有一小碟或白或红或翠或粉的菜品,像摆着看的,他都不敢下筷了。只好瞧齐衡吃什么他吃什么。
齐衡见惯了宴席,平时并不爱在外吃喝。于是没动几筷子。伯力随他吃了会儿,肚子饿得咕咕叫。
齐衡一碟一碟说给他听,什么江南产的蟹,只取蟹鳌里的肉做羹,其余弃之不用;什么烙润鸠子,鸠子都是乳鸠,最嫩香不过;滴酥水晶片,是南方镇好的新鲜鱼豚,片切而成,薄如蝉翼,鲜美无比;就连最不起眼的拌杂蔬,也用了十八种来自各路的应季蔬菜,加上鲜酱汁调制而成……
伯力边吃边惊叹,吃饭竟然还能如此奢侈精巧。再看拉克申,再精致的菜到汉子那碗大的嘴里都成了大锅烩。吃完还跟善为抱怨:“一点都不填肚子,那里比得上我们草原的手抓羊腿!”伯力想下次再也不带这货出来了,丢人。
顾侯过来敬酒,盛大娘子抱着孩子跟着。
伯力问道:“顾兄弟的娘子生孩子,怎么倒是顾兄弟胖了许多。”
盛大娘子笑:“哎呀,我坐月子,婆子们总做些羹羹汤汤,一天要吃七八顿。吃不完的总得他解决。一来二去,我没长肉,他倒是胖了!”
顾廷烨皱着眉,假装惊讶着:“元若,你怎么也胖了这么多?你家也有人坐月子啊?”
善为替主子抢答:“那是匈奴王子受了伤,许多进补的食材做了两份,王子昏睡也吃不消,我家爷回来吃掉了。”
盛家娘子抱着娃笑:“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子是你的新媳妇。”
伯力一时脸热,连忙转移话题,说孩子可爱。回头一看齐衡,脸更是烧得通红。
孩子才满月,小小一团,包在白色软绒中,露出一张眉清目秀的小脸,人一逗就咯咯笑。看得齐衡有些出神。
伯力刚想开口,齐衡看了看他,在他耳边说:“伯力,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喜欢过一个人,今天却觉得那些炽热的感情如同上辈子一般。再看时心底无一点波澜,只觉得静谧。岁月终不饶人。”
伯力望着他,毫无戒备地说:“等我像你这么大,一定会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齐衡将主礼取出。乳白色锦匣中,放着一枚莹润剔透的玉。玉体晶莹,玉中有一块天然纹路,淡淡的,细看竟是一只扬蹄的小鹿。这枚玉璧贵重、可爱又富祥瑞,送给孩子再合适不过。孩子的娘替孩子说谢谢哥哥。伯力也从身上拿出一个异域风情的小口袋。袋内是一把镶了五色珠宝的小匕首。伯力说:“顾兄弟一路上对我多有照顾。依草原的礼节,对孩子最大的祝福就是希望她能学会本领,安全长大。有狼来,杀狼,有熊来,杀熊。草原之子祝福她,可爱的孩子。”
盛大娘子笑了:“说的极是。但做父母的总希望小女不用打打杀杀。”
顾廷烨插进一句:“打打杀杀交给我们就好,对吧元若。”
齐衡不置可否。
正说着,只见满场喧哗,一位高大的紫衣男子满脸歉笑着进来了。他身后还牵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那孩子明眸皓齿,看着十分文静,一言不发跟在紫衣男子身后。
男子高鼻深目,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冷感。本在招呼客人的顾廷烨夫妇起身去迎。伯力耳力极好,听到顾侯称什么梁王爷,蓬荜生辉云云。
善为替齐衡介绍道:“那位贵人便是梁王,官家唯一在世的弟弟。”
梁王送了贺礼,说道:“今日闲务缠身,来晚了些,顾侯莫怪。”
顾廷烨又说了些哪里哪里之类的废话。两人均满脸堆笑。看不出来前两天还在朝堂上互喷到拖堂。
梁王迈着大步,牵着孩子,朝着伯力一桌走来。
齐衡点头:“梁王爷。”
“元若这孩子总跟我生分,你母亲是我的妹妹,你叫我舅舅便是。”
“岂敢。”
伯力想,这人也没比齐衡大几岁,倒高了一个辈分来。
梁王将身后的孩子往前轻轻一推:“念儿,这是你的元若哥哥。”
齐衡的神色终有一丝波动,连顾廷烨都停下了酒杯。说外面风大,让自家娘子赶紧把小肉团抱回家睡觉。
原来,那个消息并非空穴来风。现在的官家原本偏安一隅,是先皇无嗣才不得不将旁支召来当了皇帝。传闻先皇并非无嗣,而有一名皇子流落民间,官家多年苦寻无踪迹,人们便以为皇子多半是殇了。
近期市井内有新的流言,民间皇子被梁王赵黎寻回,养在府里。
齐衡消化这其中的纠葛,暗觉一张大网已铺开。
伯力还不知其中猫腻,只觉得眼前两人果然贵气逼人,宋朝的贵人层出不穷,连一起吃沙子,在草里打滚的顾廷烨在汴京的生活也如此奢靡。大宋的气数怕是要尽了。
正出神着,梁王却突然同他搭话:“伯力王子,久仰。听闻伯力王子受了伤,还未敢上门叨扰,今日一见,王子看来无大碍了,那本王宽心了。”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喝满月酒或许只是个借口,梁王真正的目的是齐衡和伯力。
伯力答:“谢王爷关心,本该是伯力上门拜访。”
“那倒不必。你要谢我的还很多。”梁王抬起头,从袖中掏出一物件,差点把伯力吓出冷汗。
梁王手心里蜷缩着的,正是他随身的小鸟羽儿!
伯力故作镇静地接过:“但愿这不懂事的小畜生没有唐突了您,谢谢您带它给我。”
梁王笑:“举手之劳。”然后便带着孩子走了。
拉克申拉了伯力的衣角:“羽儿不是出去送信吗怎么会在他的手里?难道信被他截获了?王子,我们怎么办?”
梁王轻易便道出了他的近况,连随身小鸟都一清二楚,甚至特意捉来还给他,其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伯力摆摆手,示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宴席渐渐散去,人声鼎沸归于寂静。顾廷烨将齐衡和伯力送到门口,黑漆漆的天压得人透不过气。顾廷烨似醉似醒,对伯力说:“要变天了,小心。”
齐衡将伯力的围脖拉紧:“虽要变天了,也不必怕。”
TBC.
生日宴生日宴!
希望我没有写得很无聊,过渡章,多担待。
我要你,我要我们在一起。
大概是一个歌手和宇航员的故事。
宇航员在外太空执行任务的时候发生了技术故障,他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进行舱外修复,如果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处理可能会无法返航。
这一天是他爱人的演唱会,他说想听爱人唱的歌。
于是指挥中心联络了歌手,歌手就在演唱会现场对着天空唱了这两首歌。
歌声随着电波到达空间站。宇航员听着歌,拼尽全力成功修复了技术问题,成功返航。
happy ending(此处应有掌声)。
戏精表演到此结束,鞠躬。
纸张果然如我所料的,严重脱胶受潮。基本上我一边上色它一边出现霉点orz……太惨烈了。
所以我就破罐破摔试了一下粗犷的画风。
最后还是用电脑稍微修复了一下,可能有...
我要你,我要我们在一起。
大概是一个歌手和宇航员的故事。
宇航员在外太空执行任务的时候发生了技术故障,他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进行舱外修复,如果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处理可能会无法返航。
这一天是他爱人的演唱会,他说想听爱人唱的歌。
于是指挥中心联络了歌手,歌手就在演唱会现场对着天空唱了这两首歌。
歌声随着电波到达空间站。宇航员听着歌,拼尽全力成功修复了技术问题,成功返航。
happy ending(此处应有掌声)。
戏精表演到此结束,鞠躬。
纸张果然如我所料的,严重脱胶受潮。基本上我一边上色它一边出现霉点orz……太惨烈了。
所以我就破罐破摔试了一下粗犷的画风。
最后还是用电脑稍微修复了一下,可能有点做作,但我尽力辽。
你这一生,有没有为谁奋不顾身?
盛夏总让人联想到生命的热烈和奔放,像一首烈火之歌,熊熊不尽。
盛夏还有枝繁叶茂,繁花似锦,烈火烹油,总之都是轰轰烈烈的意头,带着奋不顾身的勇气。
是的,奋不顾身。
你听到过,当那首歌再奏起,当那故人再走来,还是那初遇时一眼万年的深情不变———“一看到沈教授,就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吗?
你听到过,曾经并肩交换的勇气,再次撼动内心时,依旧还是那一句“值得”吗?
你听到过,那为了他拼尽全力,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也不能放手的呼唤吗?
“沈巍......”
“赵云澜......”
你听到过,几千人于朗朗乾坤之下,山河表里之间,振聋发聩的呐喊吗?
“曲终人未散,镇魂与你...
你这一生,有没有为谁奋不顾身?
盛夏总让人联想到生命的热烈和奔放,像一首烈火之歌,熊熊不尽。
盛夏还有枝繁叶茂,繁花似锦,烈火烹油,总之都是轰轰烈烈的意头,带着奋不顾身的勇气。
是的,奋不顾身。
你听到过,当那首歌再奏起,当那故人再走来,还是那初遇时一眼万年的深情不变———“一看到沈教授,就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吗?
你听到过,曾经并肩交换的勇气,再次撼动内心时,依旧还是那一句“值得”吗?
你听到过,那为了他拼尽全力,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也不能放手的呼唤吗?
“沈巍......”
“赵云澜......”
你听到过,几千人于朗朗乾坤之下,山河表里之间,振聋发聩的呐喊吗?
“曲终人未散,镇魂与你誓相见!”
去年盛夏的荡气回肠,刻骨铭心,让我们一路穿风冒雪,砥砺前行。
终于又是夏天。新的夏天。
真的是新的吗?好似还是去年夏天。
还是我们,如同沿着地平线,走了一个完完整整的圆,历经365个朝夕,终于回归。
带着奋不顾身的勇气和坚守初心的挚诚,从遥远南国,从白山黑水,从西北高原,从西南腹地,从长江,从黄河,从山川间,我们如同水脉支流,终于汇集到一切的原点。
一生中,总要有一次奋不顾身,总要有一次千里相逢。你一生中,总要有一个,永远不会凋敝的夏天。
方才值得。
——————————有感2019.7.20镇魂一周年庆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