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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儿的格格呀

黄子弘凡✖️你 生病

最近流感特别严重,难免不了的就是生病,黄子弘凡已经感冒好长时间了,你说了也没用,他还是只穿那么点。

“黄子弘凡,你能不能多穿点,最近都冷成什么样子了,你还只穿个卫衣乱逛,人家小崔穿羽绒服,你穿卫衣……”

“宝宝,我不怕冷啊,我一点都不冷,真的”

“你自己看你感冒快一个多月了,还没有好,让你吃药你又不吃,让你多穿点你也不穿,你想咋呀你”

……

最后这场吵架还是从黄子弘凡委屈撒娇结束了,你也很委屈啊,关心他身体,但是他不配合就真的很着急。

黄子弘凡工作又忙,每天和空中飞人一样,天天熬夜就不说了,吃饭也不按时,又不好好穿衣服,一个感冒快两个月了,又开始咳嗽,你真的很心疼。

黄子回北京这...

最近流感特别严重,难免不了的就是生病,黄子弘凡已经感冒好长时间了,你说了也没用,他还是只穿那么点。

“黄子弘凡,你能不能多穿点,最近都冷成什么样子了,你还只穿个卫衣乱逛,人家小崔穿羽绒服,你穿卫衣……”

“宝宝,我不怕冷啊,我一点都不冷,真的”

“你自己看你感冒快一个多月了,还没有好,让你吃药你又不吃,让你多穿点你也不穿,你想咋呀你”

……

最后这场吵架还是从黄子弘凡委屈撒娇结束了,你也很委屈啊,关心他身体,但是他不配合就真的很着急。

黄子弘凡工作又忙,每天和空中飞人一样,天天熬夜就不说了,吃饭也不按时,又不好好穿衣服,一个感冒快两个月了,又开始咳嗽,你真的很心疼。

黄子回北京这天,北京下雪了,很冷,你在家等他,就是想看看他穿的厚不厚,感冒有没有好一点,结婚,回来更严重了,还带有一点低烧。

生病的小狗就是比以前看着乖了,黄子弘凡一回家看到你在沙发上看电视,放下行李就扑进你怀里。

“宝宝,我难受,呜呜”

你心疼的抱着黄子,嘴里一点也不饶人:“现在知道难受了,我说的话你是一点也不听,活该”

你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一边说着一边去找药,再去烧热水。

“宝宝,我知道错了,这次真的有好好穿衣服的,不信你去问小崔”

你听我,他哑了的嗓子还带有一点咳嗽,厉声说“你别说话了,给我乖乖换衣服去,一直到吃饭都不许讲话”

小狗委屈但是不能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你,又听话的去卧室换了衣服。

你找了药,又给黄子弘凡煮了一碗汤面,去卧室叫他吃饭。

结果发现,生病的小狗一个人躲在卧室哭哭,你心疼的过去“怎么啦宝贝,怎么哭了呢,是不是不舒服”

“宝宝,我真的会听话的,你不要不理我……真的真的”

黄子弘凡真的是一个特别感性的小朋友。

“乖宝,我没有不理你,我给你煮了面,我们把面吃了然后吃了药就乖乖睡觉好不好”

“嗯”

你拉着黄子弘凡的手,把他拉到餐桌前坐下,自己坐到对面看着他吃饭,吃完以后再盯着吃完药,然后乖乖送回床上去躺着。

“这次知道不听话什么下场了吧,你再不听我的话我就打电话给你妈妈,让她治你”

“宝宝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听话,真的”

“快睡吧,我收拾一下家里就来陪你,乖”

你看着黄子弘凡闭上眼,没多久就睡了,肯定是太累了再加上生病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真的希望他能照顾好自己。

第二天

果然黄子身体素质是好,吃了药好好休息就明显好了很多,又活蹦乱跳的了。

“宝宝,我好多啦,你看我这身体,绝对没问题”

“行了,就你现在瘦的和电线杆一样,等今年忙完赶紧和我回家好好补补”

“好吧,嗯?宝宝,你要带我回家?真的假的?我可以和你一起过年啦!”

你看着黄子这么高兴,也是开心的,看他不注意身体也很心疼,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他总说难受是一时的帅是一辈子的,自己的小狗自己宠吧




好心疼黄子瘦成薄薄一片

kilig

【弘杨】许你许我

1w+

半现实,带棋昱,不妥删。


01

今天我们起床的时候,阿黄突然不认识我了。

我知道他这病来势汹汹又无可阻挡,所以早早查了资料做了准备,但还是没有想到这一天竟来得这么快。

他前一天晚上还和我一起散步去了之前最爱吃的那家小吃店,我给他挑菜式的时候又迷糊起来,一下子就忘记了我喜欢吃什么。

他这样的迷糊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具体我也记不清了,大概快满半年了,我刚开始还仅仅只是记不得盐放在哪里,会不小心忘记一两个乐符,但也只会持续一小会,过后又自己想起来。

而他一向是这样跳脱的性子,上一秒一个想法,下一秒又换成其他,于是那时候我也没有多想。

可谁知他那样聪明机灵的脑子,竟也会得上...

1w+

半现实,带棋昱,不妥删。


01

今天我们起床的时候,阿黄突然不认识我了。

我知道他这病来势汹汹又无可阻挡,所以早早查了资料做了准备,但还是没有想到这一天竟来得这么快。

他前一天晚上还和我一起散步去了之前最爱吃的那家小吃店,我给他挑菜式的时候又迷糊起来,一下子就忘记了我喜欢吃什么。

他这样的迷糊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具体我也记不清了,大概快满半年了,我刚开始还仅仅只是记不得盐放在哪里,会不小心忘记一两个乐符,但也只会持续一小会,过后又自己想起来。

而他一向是这样跳脱的性子,上一秒一个想法,下一秒又换成其他,于是那时候我也没有多想。

可谁知他那样聪明机灵的脑子,竟也会得上这样难缠的病。后来病情愈加严重的时候我让他不要嘲笑我脑子慢,做事情慢了,那时候他笑着让我以后可以嘲笑他了。

我那时候觉得他难得吃一次瘪,我该笑的,可是怎么也没有开心的感觉。

他昨天晚上一下子记不起来的时候自己也懵了,我看见他一下子就抬头看着我也不说话,只是眼眸子里带着之前从不会轻易出现的惶恐和慌张,就像我们养了快十二年最后还是去世了的小土狗一样,它刚来我们家的时候经常出现这样的眼神,我知道他是刚搬新家心里害怕我们又把他遗弃才这样不安,可我总不想看见它那样子,倒像是我们欺负了它似的。


但是这样的眼神竟有一天会出现在阿黄身上。他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开朗样子,就算是更严重的事情也没见他这样害怕,我一下子心就疼起来。


他刚拿过菜单看了一会就不知所措的站起来,然后一言不发的低头看着我,我当时也被这情况弄的傻了一下,一时间竟然两个人就这么愣在了那里。


幸好这家店我们俩经常去,那服务员认识并我们没有多催促,但是两个大男人一做一站的挡在那,终究是不好看的。


我回过神来就把他拉坐下来拿了菜谱随便点了几个他和我都爱的菜。而他整个过程一言不发。


我也没有开口,两个人一同陷进诡异又安静的奇异空间里,周围喧嚣被排除在外。


其实我该说些什么的,但他的性格我还不知道吗,快七十了的年纪也没有阻挡他浑身执拗又敏感的少年气性。周围熟一点的朋友都说我更细腻柔软一些,可只有我知道他被坚硬蚌壳牢牢包裹住的可爱内里,这时候贸然伸手,保不齐会被他夹出血迹,自己也被反作用弄得两败俱伤。

我有时候怪喜欢他这样的青春意气,有时候又实在舍不得他痛。

我怕他多想,没有第一时间紧张得像是他犯了什么大错一样去安抚他,只是安静了一会就用我习惯的缓慢语调问他等会要不要去西湖公园走走,看看夜景。并没有提起刚刚那一出。


只是他像是没有反应过来,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从来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更何况还是这样生在敏感点上的毛病,其实看他不答心里一下子也慌了起来,大半生的经验在他身上向来束手无策,我慌张得只想乱七八糟的哄哄他,不管什么旁的东西。

只是他还是没有给我这个机会。我敢肯定他抬头时候看到了我满脸控制不住的慌张神色,因为他脸上的郑重歉意我也看的清楚。


他其实生得俊俏,那么多年的岁月也没有给他脸上刻出多少残忍痕迹,眼神也是多少年前那样子,一点都不浑浊。

倒是我,这些年眼角的细纹多的可以夹死苍蝇,也不怪他总拿这个笑我。

他神情严肃的把手伸过来拉住我的,然后竟郑重其事的跟我说了声对不起。

我听到的时候只想笑出声来,心头火快窜到面上,舌头几乎是一下子被我咬出血腥味,我想我还是没有控制住脸上表情,他的脸色再一次不安起来。

我心里的嘈语几乎多得要喷在他脸上,之前小心翼翼的试探和琢磨一下子抛到九霄域外。我想我之前腰伤严重到瘫在床上动不了的时候连大小便都得你给我换,我有不好意思,患得患失还跟你道歉吗?不是你跟我说的爱我的一切吗?

难道换到我身上就不行吗?

但是无力感随即又冰凉的浇在火上,我知道,这些不安都是我带给他的。

后来连饭都没来得及吃,我就匆匆拽着他回了家,是我们一起隐退后在一个僻静小区买的。

我一晚上和他抱在一起把臊于吐出嘴巴的话全跟他说了个遍,把他的小心思也扯了出来两个那么大年纪的老头竟然流着眼泪说到了后半夜。

我一遍遍向他重复了我有多么爱他的事实,向他郑重的保证了不会有事,哪怕他忘了我也会提醒他想起一切,我们一会共同渡过难关。

阿黄那么长时间的担惊受怕好似终于被我抚平,又变回了之前小狐狸的样子,拽着我袖子睡着的时候还念叨我的名字。

我看着他的样子又觉得浑身充满了信心与力量。

可是老天呀,总是那么残忍,总是一手掌控这时间所有的悲欢起落,生死离说。我甚至怀疑他怨恨这世界所有称为爱的东西,看不得美好。要不然,为什么会舍得让刚刚诉说完爱意的恋人忘记一切呢?

可人胜不了天,我再怎么痛恨也只能心甘情愿的接受。




02

早上我还是六点多的时候起了床,昨晚只睡了几个小时头有点疼,起床的时候眼睛都睁不开,但是多年养出来的生物钟还是精准的吓人,想多眠一会都不行。

我只得眯着眼睛起来洗漱,阿黄还在睡着,他年轻的时候仗着身体好把生物钟给熬乱了,一天晚睡第二天就起不来,跟我保持了十多年的准时作息,乍一晚睡就不行了。

我不想打扰他,做什么都轻手轻脚的。现在退休了的日子过的舒坦,他多睡一会也无妨。


直到我把小米粥和油条包子都放上桌了,才拿着围裙去叫他。

可一进去就被吓了一跳,他背对着我坐在床边动也不动,旁边衣服裤子散落着没穿上,就跟呆住了似的。

我怕他有事立马快步走过去看他,大冬天的这个点也也多亮,窗帘刚刚怕他刺着眼睛只拉开了一半,我转过去的时候都看不太清他的脸。我这几年老花眼也愈加严重起来,眯着眼睛只看清外面零星洒在他脸上的光纹,而他的表情蒙着阴翳,我看不清。

我以为他是一下子迷糊了,就自顾自的蹲下身来哄他说“阿黄,是不是忘了要干什么了?没事,我告诉你,我们现在是要穿衣服了,穿,衣,服。”

我哄了他快半年,对他什么时候迷糊,怎么应付都已经了然于心,哄他穿衣服吃饭更是驾轻就熟。我侧过身子拿他的衣服过来,想给他换上,嘴里还牙牙学语一样教他这是在穿衣服。

只是我刚碰上他睡衣衣领就突然被他打了一下手背,似乎是不愿意。我愣了一秒才后知后觉感到疼痛,手一下就开始火烧火燎的疼,他用劲太大,我的手也没力的从他身上滑下来。

我不明所以,以为他闹脾气,就抬手把灯打开,还笑眯眯的把脸凑到他面前,开玩笑说“小阿黄还在生气吗?”

我一向都乐于用这样哄孩子的语气哄他,他本来年纪就比我小三岁,有时候又禁不住逗,我这样说话的时候,他从来都会咋咋呼呼的叫出声来,却只有我知道他隐秘的害羞心理。

我眯着眼睛等他大叫,没有仔细去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直到他开口“你是谁?”

我听到他僵硬的三个字的时候大概是没有反应过来,脑袋奇异的保持冷静,甚至还仔细咀嚼了它代表的意义。可心口处却胀痛起来。整个人像是情感理智隔离了开来,脑子一片清醒,心脏却像是放进了火炉又扔进冰雪。


想必是黄子弘凡这个人实在太卑鄙,非要花这么多年在我身体最深处刻上他的名字,逼得我脑子无法反应,心脏却条件反射的先疼了起来。


对这个结果我意料之中,可接受不了。


我抬头去寻找他的脸,在灯光照射下他满头白发白得耀眼,在灯光下刺的我眼睛都有点湿润起来。

我看见和我相恋快五十年的爱人用仿佛从来没认识过的陌生眼神看着我,脸上再没有对我熟悉的笑容和一眼看透的热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警惕。


我的心里刀割一样疼,眼里涩得快要掉泪,却还是深呼吸了口调整心情,用一如既往地笑容面对他开口“我是你的爱人,世界上最亲的人。”

他闻言满脸的不信,又横冲直撞的开口问我“你拿什么证明?”


我不想再说什么,只是去柜子找了精心收着的,多年前在国外办的结婚证明给他,还有一本我们这么些年所有的合照。

他仔细看了好一阵,才像是放下戒心,任由我给他换好了衣服,还顺从的跟着我去吃了早饭。


我也算是缓过了劲,慢慢接受了他忘了我这个事实。



我们吃完饭他就缠着我去房间里讲我们之间的故事,还拿着相册要我给他翻着说,好奇的神态像极了二十多岁时候去维也纳找我,看什么都新奇还非要拉着我给他介绍的时候。


于是这天下午我一直给他讲了好久,一直从四川成都讲到新疆博乐,从波士顿到梅溪湖再到维也纳。又讲了我们三十多个兄弟,讲了1975和油爆虾工作室,一直讲到他沉沉睡去。


那些照片我一直保存的很用心,几十年前的少年稚气还伴着剪刀手留在纸上,我怀念那些时候,心里又被今天阿黄这一遭刺激到了,生起些伤春悲秋的情绪来。几个年纪大的哥哥都过了古稀,如今虽各自身在天高地远,我却总想着能再见一见。于是我边听着阿黄的呼吸声,边跟远在国外的蔡程昱打了个国际电话。


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却不像是要下雨,倒像是某种山雨欲来的前兆。





03

我记得那天我打完电话也靠在摇椅上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阿黄醒来的时候又想起我来,一清醒就拉着我问昨天发生了些什么,我没有全部如实告知,只捡了些不打紧,不伤人的说了。但是就如我了解他似的,他也照样了解我,我这人不怎么会撒谎,他也不知道从哪里看出来我骗他,又跟个倔老头似的听完就坐一遍发起了呆,像是气着了,但我知道他是在气自己。

于是我没有打搅他,让他在卧室自己待着,自己一个人去了书房。


阿黄的病情发展得着实快,虽说我天天陪着他,可是昨天一下子都忘了的情况太过骇人,我心里慌乱得很,想他保不齐走丢了可怎么办,特地寻了多年前的工作用卡,摘下里面的证件,又拿硬卡纸细细写清了我们家地址和我的手机还有家里座机号。最后又怕我意外接不到,又添了希望找到他的人联系不到就帮忙打个110,还情真意切的写了拜托了三个大字。

如今我们双方父母都已经百年,当年又没有执意要孩子,于是现在这世上我们除了彼此,已经没有了可以依靠的亲人,但是只有我们俩也好,清清闲闲过了互相取暖的大半辈子了,也没有什么缺点。

就是关键时刻找人不太容易,我还是怕自己没在的时候,万一他不小心走丢的时候找不到可怎么办。

一想到这个可能的情况我就快要窒息。我不能忍受他孤零零的在外面迷了路,周围一个人都不认识,也没有人愿意帮助他。也许他懵懂的样子还要遭受过路人嫌恶的眼光和不太善意的打量,自己一个人孤独的走在这个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上,最后精疲力尽在冰冷中死去。

那么冷的外面,他怎么可以迷路呢。


我把纸条放进了卡套里,然后拿着他走进房间里找生闷气的人。

他还是保持着我出去前的姿势,我拿着卡套走到他面前的时候罩下一片阴影,他一定感受到了,可还是没有动作。

我知道他一定是等我开口哄他,可知道又能怎么样呢,我本来就毫无办法,对他。我知道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很无奈,可根本来不及整理,我就低头想要开口。


腰却突然被一双长臂箍住。他把头埋在我腰上,闷声闷气的声音低到听不清楚“杨杨,我错了,我不该忘记你的。”

我辨认出他说什么之后就忍不住想笑,实际上也真的没忍住笑出声,整个人震得把他也逗笑了。

两个人笑做一团,笑完了之后却又像从前一样,把之前的都忘了,又开始在大冬天挤在被窝里,开着空调热乎乎的看电影。


我看得很入迷,那是一部名人传记,好多年前的片子总是会卡顿,画质也经常模糊不清,空间里匍匐着温暖又憧憧的气息,直催得人快点进入梦境。


我却奇妙的没有被催眠,竟一直认真的看了下去。


电影结束时候演员名字缓缓在屏幕上流淌,柔情又古典的乐声悠扬的洒出来,高杨刚想抬手活动活动身体,却发现左手已经被某人靠的没有了知觉,他了然的低头一看,果然刚刚电影开头还兴致勃勃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入黑甜梦乡。


我轻飘飘抬手蒙住他的眼睛,手下是他长长的睫毛和眼周细密的纹路。

我心里不自觉的想起了刚刚的剧情,心里忍不住跳出来兰波桀骜漂亮的眉眼,他满脸不可思议,震惊于魏尔伦只喜欢他漂亮的脸。


我试图感同身受的又摸了摸阿黄脸颊不再柔嫩的触感,无声的笑了出来。


不行,我还是喜欢。


我任由他沉沉睡到晚上五点,把他叫起来吃了顿饭,然后拉着他出去看今晚的烟火表演。

出门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我看他没戴手套就迫不及待的往前走去,整个人兴奋的不得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等他走出十步左右的时候又意料之中的停了下来,心里默数三,二,一。

“高杨”

记忆中少年的脸逐渐和眼前人重合,我看清他一如往昔的清澈眉眼,纵使时间如刀,也没有夺走他脸上单纯美好的笑意,纵使白云苍狗,也依旧如初相见。

我眼里热气蒸腾,戴着的老花镜都模糊起来,嘴里的语气好像变了调“来了”



04

到达公园的时候烟火已经绽放了一片,周围人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帽子,隔着口罩,我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但是新的一年就要到来,想必他们一定挂着期盼的笑意。


我扶着阿黄,他的腿老早就不太好了,没到冬天就凉气刺骨,走路也不利索,刚刚出门的时候太兴奋了,本来就不太好的腿又被作得疼起来。

他没有告诉我,但是疼起来的小习惯这么多年了我早就熟得不行,看见他不停咬嘴唇的时候就自然的上前扶住了他,他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转过头来,满脸的心虚,我瞪他一眼,意思是回去算账,然后不顾他求饶的眼神转过头去,打算认真看看烟火。

但是一直隐隐作痛的后腰突然覆上一只温暖的手来轻轻揉捏,我心知肚明,没有回头看他。


满天烟花绽放的时候,远处大钟也开始一声一声的敲响,我们度过了在一起的第四十三个圣诞节。

我悄悄伸出了手牵住他的,然后脑海里浮起了很多很多年前的一个圣诞节。


那段时间是我刚刚开始正式工作的第一年,通告堆积如山,又正值年末,活动多的推也推不掉,整个人被折磨得心力交瘁,每天被不停地手拉扯着过,情绪难免暴躁。

我记得因为这个和阿黄天天吵架,总是有不同的理由向他发脾气,什么晚了信息不回,迟了祝福不送,他往往连道歉都来不及说完就被我挂了电话。我心里知道对不起他,可终究是放不下面子说对不起,而他也被国外繁重课业拖得心浮气躁,加之也总有些少年意气,被我说了总是憋着火的。

所以在又一次大吵一架之后,他第一次挂了我的电话,我们俩很长一段时间各自僵持着没有任何联系。

之后很长时间我被工作压垮了脊背无法顾及,朋友圈也没有碰过,自是不知道你的消息,可是我还是傻傻的梗着,心里烦躁得想说分手算了。

可好不容易闲下来的时候思念又想蚂蚁爬,缠在我心上无法摆脱。

我记得那时候我还约了蔡程昱来酒吧喝酒,可这人竟然一点都不仗义的带上了他男朋友龚子棋,他俩比我们早的时候,在学校就在一起了。我傻乎乎的还问他们有没有吵过架,听到蔡程昱满口认真的说吵过,还打算拉着他一起抱怨,可俩人异口同声的又说了句,吵完立马解释清楚就和好了。

我简直气得要喷火,把酒杯放下就往外走,心里想你们俩人缠缠绵绵到天涯算了,我就不打扰了。

可谁知蔡程昱又说了句什么追了上来,一个人把我扶着送到出租车上,送我回家的路上说了很多很多。

他说了他和龚子棋在一起的摩擦和解决办法,告诉我黄子找过他好几次了问我怎么样,还一字一句念了黄子发给他的消息。

什么注意杨杨的腰啊,麻烦他有空开导开导他,一定有时间嘱咐他记得吃饭等等。

这人平时做什么都小孩子的样子要我哄,怎么吵架了反倒像长大了似的。

他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了很多很多,我闭着眼睛装睡,心里难受的要流下泪来。

这么长时间的压抑和劳累化作眼泪,我知道蔡程昱一定感受到了他肩上的湿意,只是善解人意的自顾自说了下去。

我不记得我怎么就睡过去了,但临睡前的唯一念头是,一定要去找阿黄和好。


然后第二天好巧不巧是圣诞节,安排了好多活动给我,我临时被叫起来之后就一直没有闲下来,忙得焦头烂额,一时间把和好的事抛在了脑后。

直到夜晚的烟花突然在天空绽放,手机消息也震得要从包里掉出来,我刚被经纪人送回家里就迫不及待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就只朝着一个人去了,可是属于黄子弘凡的那个对话框依旧没有传来任何新的消息,最近一条的时间仍然停在上上个周。

我揉了揉酸痛的眉头,满心失望的刚想把手机锁屏,却见一个白色气泡突兀的浮了上来,时间显示为一秒前,内容是到窗子边。

我仔细看了看确实是阿黄的消息,然后忙不迭爬起来跑到落地窗边,然后隔着不夜城璀璨的烟火,我看见楼下高挑的少年手捧一大束玫瑰花朝着我笑,小区街灯映出他眼里闪烁的星光。

我愣了一秒就向楼下跑去,甚至忘了穿上外套。

直到我气喘吁吁的扑倒他怀里,我感受到他小心翼翼扶着我的手和贴着我耳边温热的呼吸。接着是胸腔震动的声音“杨杨我错了,不该不理解你还挂你电话的,我刚刚下飞机就去取了订的玫瑰花,没有烛光晚餐和烟花派对,但是我带着满心的爱你。”

我等他话音落下就急切的咬住了他的嘴唇,他也激烈的回应我,血腥味蔓延在双唇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眼泪黏糊糊粘在脸上,但我们都无暇顾及。


那一刻,爱即是一切。



耳边传来的巨大礼花响声一下子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回过神来就看见远处天空绽放的烟花。

可还没等我回味完许多年前的感动,就震惊地感受到身旁贴着我的温热身体消失不见。

我一下子整个人凉了下来,下意识急匆匆挤出人群,到处张望,却没有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我急得眼泪都要流下来,在这偌大的广场上毫无头绪的乱找,却始终没有找到阿黄。

我乱找了一会就强迫自己恢复冷静,心里回忆出门前有没有把卡放进他衣服里,可墨菲定律总是要混进来给人重重一击,我悲哀的发现我竟然记不清楚了。自责的情绪加速滋长,我无助的沿着喷泉走,手抖得连手机都拿不出来。

直到蹲在地下穿着鹅黄色羽绒服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眼前。

我顾不得有没有认错,加快步伐就追了上去,怒火攻心没有控制住力道,一下子把他硬生生拉转过了身。

刚准备开口训斥,就看见那人错愕的双眼和一下子警惕起来的表情。

我知道他是又犯病了。

阿黄也像是很生气的样子,他看见是我神色也没有丝毫改变,趁我呆愣一下子就把我的手狠狠拽开,然后大声喊了出来“你要干什么?”

他一直清朗的声音嘶哑的我认不出来。周围的人也被吸引了目光,都朝我们看过来,甚至还有人在窃窃私语。

我心里的无力感穿透胸腔,蔓延全身。

那些犀利的目光像剑一样狠狠扎在我的身上和心里,我一下子反应过来,就拉着他的手想把他带走,却再次被狠狠甩开。

我这次终于压抑不住心头怒火,口气冷漠的问他“你到底要怎么样?”

阿黄的神情却又突然迷茫起来,痛苦的抱着头蹲下来,嘴里念念有词,我听不清他说什么,刚想也蹲下来,就听到一个女声从旁边传过来“他刚刚说他要买花。”

什么?我缓慢转过头,一个装满玫瑰的小摊就铺在阿黄面前。一排排鲜艳欲滴的红色就像是在嘲笑我。

我看见那个卖花的老人像是以为我听不清似的又重复了一遍,我满脑子却像装满了生锈的老零件一样无法理解她的意思。

买花,玫瑰,圣诞节。

三个字眼不停在我脑海中滚动播放,我终于没能忍住涩涩得眼泪,任他们一滴一滴的掉下眼眶。

多好啊,圣诞节的玫瑰花。

我牵着一脸迷茫的他,抱着一大捧玫瑰花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把他哄睡着之后,我一个人在阳台坐了一夜,心里被无力和悲哀狠狠占据。

我无能为力。

阿黄,你能不能慢一点,慢一点离我而去。




05

蔡程昱来的时候阿黄的病情已经发展到完全不记得我了,他每每有一丝短暂清醒,还没等我们多相处一会,就又会被毫不留情抓进梦境。

我把蔡程昱迎进来的时候阿黄正躺在客厅摇椅上睡觉,我向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疑惑表情,我摇摇头示意他进去再说,他也理解的没有多说。

我倒了杯茶进去递给他,然后也面对着他坐下。

“龚子棋呢?怎么没来?”蔡程昱闻言就急着要说话,我示意他咽下一口,他着急忙慌的咽下茶水就抱怨似的开口“他呀,又去找李向哲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我理解的点点头,龚子棋一向和李向哲关系好,经常约着一起聚聚,只是李向哲身在法国,和他们总隔着点距离,一来二去总不方便。

“那其他人呢?还好吗?”

“都挺好的,对了,我第二个小孙女要出生了,还没想好取个什么名字,你要不要给点主意?”

蔡程昱脸上一如往昔的正直神色,我心知他从不撒谎,于是也玩笑似的开口“好啊,到时候可不要怪我取的难听。”

“那怎么可能呢?你尽管发挥。”他当年和龚子棋领养了个孩子,如今也都渐渐长大了,向来应该是过得还不错。

“对了,黄子怎么了,怎么现在那么贪睡啊。”

我滞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他,他得了阿尔茨海默症,可能不会好了。”嘴里苦涩的厉害。

“什么?”蔡程昱脸上不出意外的出现了震惊和担忧,我刚想强迫自己笑笑告诉他没关系,却发现他的眼眶竟然红了。

我吓了一跳刚想安慰,却听见这位金色男高音说一句话竟然破了三个音,他说“高杨,你别哭。”

什么,我什么时候哭了?

下意识伸手一模,果然摸到脸上未干透的泪迹。

送蔡程昱回酒店之前他义正言辞向我保证了自己会暂时在国内定居的誓言,并说他会负责告知兄弟们尽量赶来看看我们。他脸上坚定的表情令我没有来得及说出拒绝的话,我知道他满心的善意。

我回去的时候阿黄竟一反常态没有坐在窗前发呆,而是坐在了钢琴前,他楞楞把手搭在琴键上似乎忘了怎么弹。

我走到他身边坐下也没有吸引他一点注意力。

两人并坐的样子竟意外勾起了我们当年一起二手连弹的回忆,记得当时我们俩出的错都很多,错了还傻乎乎对脸一起笑。

我走到他身后牵着他的手换成一个人的指法带着他弹,虽说节奏连不起来,但终归是没有弹错了。

这一年冬天很快过去。



06

蔡程昱竟真的遵守诺言,拉着龚子棋就在我们隔壁楼买了房子住下了,平时有事没事天天来串门,他还怕我愧疚一遍遍告诉我不只我们原因,更多因为他儿子公事要回来处理。

我心知他的好意,也没有过多阻拦。

兄弟们竟还真的断断续续赶回来大半,回不来的还专门打电话向我保证一定会回来,我哭笑不得,只能同意。

1975那几个是第一批回来看的,他们几个年纪都够组成6075了,朋朋却还是一看见阿黄就哭了起来,我看见方方和超儿也偷偷在擦眼泪,只得过去安慰一通,他们还都过意不去似的跟我道歉。

那天几个人都对着已经没有反应的阿黄说了好长时间的话,却硬是没能得到任何回应。

走的时候还拉着他又合了张照,就放在之前19岁时候的旁边。



这天是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我拉着昏昏欲睡的阿黄坐在阳台上给他讲故事。

他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我从美人鱼念到三国演义,从红楼梦念到傲慢与偏见,直把自己弄得口干舌燥,刚想抬头看看阿黄的反应,却被他恬静的睡颜阻住话语。

我情不自禁伸手覆在他眼睛上,却突兀感受到手下冰凉的温度。


一瞬间万籁寂静。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感受到任何形式主义的悲伤,甚至还来得及起身把窗帘拉上,然后轻手轻脚的去厨房倒了杯水。

出来的时候眼前天旋地转,好像是低血糖犯了,我一下子倒在地上,水杯碎裂的声音好大,震得耳朵都有些疼。

我条件反射看向摇椅的方向,却看见那人沉沉睡着的脸。

阿黄,你怎么还不醒。


我艰难爬他边上,手里去够刚刚我看得那本书,却终究差一分的距离。

直到合上眼睛之前,我还是没有碰到它。

阿黄,你是不是怪我没有给你把故事讲完?




07

葬礼办的朴素又节俭,来的人只有几个兄弟,我们在这世上都没有多少亲人,还仅有的还只是靠微弱血脉联系,还不如不请。

委婉谢绝了他们好心的邀请,我一个人坐在墓碑前和他说话。

照片上是熟悉又陌生的他的年轻时候的脸,我一遍又一遍的抚摸,口里喃喃念叨,我知道他生前话就多,我要是不多陪他一会跟他说说话,他以后一个人在这,得有多痛苦呀。

我带了一小只玫瑰来,知道他执念这个,偷偷藏在了一大把白花之下,希望下一世他能拿着这个,我好找到他。不过不拿也没关系,我总会找到他的。

我跟他说希望他好好投胎转世,下一辈子我会弥补这一世没能给他的。我记得之前那么多年我俩一直没能好好旅个游,被太多有的没的缠绕住,下一辈子就不了,我们可以一起去朝拜布达拉宫,那里我也没有去过,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还有冰岛极光和秘密温泉,再去看看普拉措灿烂的阳光。

下一辈子,我想要我们之间只有清淡的欢喜,如寂静山林的清皎月色,不必拾起,也无从驱散。我想要我们之间只有安静的默契,如沉默的河流,有蒹葭苍苍,水雾茫茫,白鸟轻轻掠过,只留下翅膀在风中扇动的声音。①

如果可以的话,也许我们可以拥有一个孩子,我知道他期待极乐,喜欢热闹。如果他不愿意的话,那就我当女孩,至少过得不会有这一世那么艰难,可以减少许多阻碍。

下一辈子,依旧许给你。




我后来给蔡程昱的小孙女取了个名字叫蔡许卿,他挺满意的样子,还直夸我有文化。我心里唾弃自己的私心,却没有其他缓解孤独的办法。

于是经常帮蔡程昱带小孩的人反而是我,小姑娘声音甜,长得也漂漂亮亮,每天像个跟屁虫似的叫我“爷爷,爷爷。”

我心里其实不太喜欢这个称呼,显得我多老了似的,虽然我的确是过了被叫哥哥的年纪了。

后来这小丫头不知道从哪里翻出阿黄写给我的信,那人一如既往地肉麻,开头就写给甜甜腻腻的“杨杨”,也不怕教坏了小朋友。

然后这小丫头也开始天天叫我杨杨,让她别叫还不愿意,还缠着我要我讲讲我和阿黄的故事,我才不讲呢,找了个理由搪塞她,说这是我的故事,不能轻易告诉别人。

有一天她又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本书来硬要我念给她,我被她缠的不行,只得靠着摇椅眯着眼睛给她念,欧呦,还是普希金的书。

我的名字对你有什么意义? 


它会死去, 

像大海拍击海堤, 

发出的忧郁的汩汩涛声, 

像密林中幽幽的夜声。 


它会在纪念册的黄页上 

留下暗淡的印痕, 

就像用无人能懂的语言 

在墓碑上刻下的花纹。 


它有什么意义? 

它早已被忘记 

在新的激烈的风浪里, 

它不会给你的心灵 ,

带来纯洁、温柔的回忆。 


但是在你孤独、悲伤的日子, 

请你悄悄地念一念我的名字, 

并且说:有人在思念我, 


在世间我活在一个人的心里。②


小姑娘亲眼看着爷爷的书落在地上,声音也慢慢低了下去。

① 非原创,引用②普希金《我的名字》

人间妄想

【黄佳马德里】过度反应

*现背声入人心,私设如山,人物ooc。全文8k,无脑小甜饼,矫揉造作,废话连篇

*大量对话,川子搅和预警,棋昱一句话提及

*初次写文,菜鸡文笔,请多包涵

*他们是真的,我是假的。爽就完事了


躁,难以抑制的躁。


黄子弘凡在房间门外停了一会儿,又提脚转身走了。


兴致勃勃地来喊马佳录完采访一起去吃饭,没想到还未到佳哥面跟前,就听得屋内蔡程昱啦啦啦好几阵金色男高音欢乐亮嗓,马佳作势来打他,靠在他身上假模假式地施压,惹得蔡蔡嗷嗷求饶。佳哥的手根本就没使劲好吗,你瞎叫唤啥?


你说马佳这人,被人闹腾了嘿他还挺高兴。想到马佳一脸无奈眼角却弯弯的神情,黄子弘凡本就黑的肤色更...

*现背声入人心,私设如山,人物ooc。全文8k,无脑小甜饼,矫揉造作,废话连篇

*大量对话,川子搅和预警,棋昱一句话提及

*初次写文,菜鸡文笔,请多包涵

*他们是真的,我是假的。爽就完事了




躁,难以抑制的躁。


黄子弘凡在房间门外停了一会儿,又提脚转身走了。


兴致勃勃地来喊马佳录完采访一起去吃饭,没想到还未到佳哥面跟前,就听得屋内蔡程昱啦啦啦好几阵金色男高音欢乐亮嗓,马佳作势来打他,靠在他身上假模假式地施压,惹得蔡蔡嗷嗷求饶。佳哥的手根本就没使劲好吗,你瞎叫唤啥?


你说马佳这人,被人闹腾了嘿他还挺高兴。想到马佳一脸无奈眼角却弯弯的神情,黄子弘凡本就黑的肤色更显三分,又加急了回程的脚步。


得嘞,败兴而归。






鞠红川洗完澡擦着头从浴室里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床上鼓起的一大包。他昨晚上作曲熬了一宿,到了凌晨五六点堪堪入睡,中午到了饭点被黄子唤醒,小声问他要不要跟他和佳哥一起去吃饭,他还懵着呢,想再眯一会,便回绝了,黄子就说那回来给他带一份。感动的他啊,要不因为困,差点在门口为黄子十八相送,满口谢谢我的好弟弟。果然,孩子没白养,值!


不过咋地了这是,他刚洗了个澡的功夫,小孩又折回来了。


一掌拍上床上的不明生物,“你吃饭吃到被窝里了?怎么啦,我们小阿黄。”


被窝里的人小小挪动了一阵,瓮声瓮气的好不容易憋出一句“马佳讨厌!”


嗐,我当是啥呢,“马佳又怎么你了,他揍你了?”不过这小子连佳哥都不喊了,看来问题不简单。


这一句话倒是点了爆竹筒了,小孩嚯的一下掀开被子准备上天,“你看,连你都这样说,马佳就是老揍我,下手还狠,每次都要把我胳膊都揪断了!”


鞠红川好笑的看着被点炸的黄子,“还不是因为你皮,你说你没事老招他干嘛?”


“我哪里就招他了!”黄子不自然地咬着嘴皮子,“那别人惹他,他还笑嘻嘻的呢,怎么到我他就真上手啊,他双标!”


哦,这该死的别人,鞠红川总算是咂摸出不对味来,凭他多吃了几年爱情长跑的盐,大手一挥,揽住了黄子的脖子,“小屁孩你不懂,打是亲,骂是爱。别管马佳了,走,陪你川子哥吃饭去。”






结果还是在吃饭的地碰着了马佳。


餐厅人不多,毕竟已经过了合适的饭点。

马佳刚结束采访不久,妆发齐全,平时的蓬松随性一规整起来就带了军人的不怒自威。马佳悄声走到黄子背后,坐在黄子对面本想出声提醒他的鞠红川,被马佳眯着的眸子盯到全身发毛,选择了间断性失明。扒拉完盘子里最后一块肉,火速起身。


“曲子有点地方还需要修改,我先走了哈”,对不起了,黄子,这谁顶得住啊。出了问题就是要解决的嘛,要不然大家怎么相亲相爱,提升梅溪湖生活质量水平呢。


“哎,川子哥,你怎么吃这么快啊,我还没吃完呢,你怎么不等等我就,,,”话还没说完,鞠红川已经没影了。


“等什么等”,马佳一巴掌薅在小孩后脑勺上,“我看你也没等我。”一把拉开黄子旁边的椅子,双手抱胸,大有严刑拷打的架势。


“等你干嘛!”当兵的人不知手重,黄子还未从刚才的嗡嗡里回过神来,就又反射性贱兮兮的回嘴。说完又委屈上了,得,今天又挨了马佳的一记打。


“嘿,我说你这小兔崽子,约好了一起吃午饭你放我鸽子你还有理了?不是说来备采间找我的吗,打你电话也不接,你到底想干嘛,回来一看,好嘛,已经和川子吃上了。”还害我担心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是不是彻底把今天这事给忘了?”


马佳只顾吐着怨气,没注意到平时惯会叽里咕噜的小孩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你说你年纪轻轻的忘性还大了是吧,黄子弘凡,黄了吧唧,你怎么就那么皮呢,耍我好玩是吗?就不能学你超哥稳重一点吗,或者学蔡蔡乖一点也行啊”越说越上劲了还。


他乖个屁!今天还给你捣乱来着,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乖了呢?黄子鼻尖冒酸,眼眶不由自主泛了一圈红。


等马佳把气都撒完了,终于发现小孩的不对劲,“你怎么不说话,咋,被我说怂了?平时不是挺能嘚吧的嘛”


又是一阵沉默。得不到小孩反映又看不到小孩的脸让马佳很不爽,抓着黄子的下巴死命往上抬,看到了又被那点潮热烫的一下子就丢了手。

“哎,,,你咋回事儿,,说了你几句怎么就哭上了,,,你别哭了啊”,慌得手忙脚乱的马佳四处找纸,没得法儿只能拿自己的袖子往上囫囵擦着。


黄子不领情,倔强的把头偏着不让马佳碰,马佳真急了,双手上去桎梏着他的头不让动。


“是不是我刚才上手打疼了,,哎呦,我刚在气头上,手头重了一点,,,真不是故意的”,说着又一边扒着黄子的后脑勺看,“不会真被我打肿了吧。”照着头顶又吹了几下。


黄子弘凡的脑袋被马佳包裹在怀里,这下小孩的金豆豆是真掉下来了。






 马佳今天的心情简直是坐上了过山车,担忧烦躁愤怒内疚混杂,特别是看到小孩好端端的坐在餐厅嘻嘻哈哈地和川子边吃边笑,一瞬间心口百味陈杂,最后只能感受到头顶冒烟。为一时冲动买单的后果就是,被小孩的眼泪吓得心脏都要突突出来。


谁想到小孩最后只是挣扎脱离他的怀抱,低声说着“佳哥对不起,今天是我太过分了”便脚底抹油,独留他愣在当场。虽说是认了错,却一点不是他想要的样子。马佳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只觉得胸口一阵闷。


马佳回到房间内才发现川子在离开餐厅后没多久就给自己发了微信。


“你悠着点,别把黄子弄哭了。”


惊的马佳老手一滑,手机对着在地上做俯卧撑的龚子棋就是当头一棒。


“哇靠,你搞谋杀啊马佳!”龚子棋被击倒在地,揉着自己已经肿起来的包。


“哎呀,抱歉抱歉,纯属手滑,你没事吧。”说着却急不可耐地拾起了自己的手机。


啧,男人。龚子棋无语凝噎。


马佳端着手机,老老实实的开始打字“你咋知道的,我都吓死了”


“我语气冲了点,下手也重了点,你赶紧帮我看看,黄子脑袋有没有事,问他啥也不说,真是急死我了”


“你说这事整的,明明被放鸽子的是我,他哭个什么劲啊”


龚子棋听着马佳在那嘟嚷着什么黄子,脑袋的,他不知道黄子脑袋有事没事,反正他脑袋是真疼。


惹,狗男人。龚子棋白眼望苍天。


没想到鞠红川居然秒回“他头没事,你不用担心”

“倒是你,孺子不可教也”


马佳疑惑,好几个问号发过去对方却没再回复。

泄力在床上成了摊饼,马佳突然出声:“龚子棋,你们小孩情绪都这么变幻无常的吗?”


“什么小孩,我可不小,”酷盖话锋一转,“你今天是不是欺负蔡蔡了?”


这都哪跟哪,他对蔡蔡那哪是欺负,蔡蔡跟他笑得牙不见眼的。


眼前突然浮现出另一个人湿着小脸却一板一眼跟他说对不起的样子。


靠,他今天是真把一个名为黄子弘凡的小孩给欺负了。






马佳一直觉得,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出了问题,就当面解决清楚,犯了错就认,一直闹着个大红脸算什么英雄好汉。况且作为一名人民解放军,更是要做好男人的榜样。


可接下来几天,黄子真存心要和他作对一样,时时上演着猫捉老鼠的戏码,就差上台偷唱歌小孩了,怎么捞都捞不住他。


好不容易在化妆间截住了他,刚要开口,就被黄子连珠炮弹似地打回来“佳哥您好,佳哥您中午好,佳哥您吃了么,佳哥不管您吃没吃,反正我还没吃,张超他们在等我,饭等不及了嘿,佳哥我走了,拜拜了您嘞!”说的客气的跟个没事人似的,跑得比杰瑞都快。


马佳叹气,他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抓小孩,这件事怎么说他都不占情分,被那些个不着四六的大喇叭听了去,再传着个欺负小孩的罪名,他这张老脸就别在梅溪湖里混了。


马佳烦,黄子弘凡这边也正闹心,他还在为在马佳面前哭这事感到丢脸呢。自己在湖里年龄虽小,可又不是被抢了糖就要哭的小朋友,况且在马佳那又没真受老鼻子罪,本就是自己心理作怪有错在先,哭这一通怎么看怎么不要脸。这下好了,马佳真像个汤姆猫了,他一看到本能反应就想跑。


跟笨蛋一样撒了个蹩脚谎话,他本来是等川哥排练结束后一起回去的,结果半路杀出了一个马佳,打得他措手不及。就这拙劣演技,怪不得接不到戏。黄子跑远后转了一个方向回房。一路上捂着热意未尽的脸,以为这样别人就看不出什么料来,殊不知耳朵尖尖都红的熟透了。






鞠红川看着似曾相识的一幕感到好笑,这看来是化妆室遇上马佳了。


摸了摸床上的大团子,“马佳又讨厌了?”满是戏谑。


没反应。


“又被他揍了?”


还是没反应。


“黄子弘凡,你是不是又躲被窝里哭呢!”


“我不是,我没有,你瞎说!”老鼠尾巴一踩一个准。


一开被子就看到一脸笑眯眯的鞠红川,黄子立即感到大事不妙,准备缩回被子继续当鸵鸟。


鞠红川一把揪住黄子的盾牌,不让他得逞。


“跟哥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马佳。”


声音不大。疑问句。陈述语气。


静默了好一会儿。


“你怎么知道的?”是小孩的声音。


马佳耳边“呯”的一声雷炸响。






马佳在黄子走后越想越不得劲,这小孩平时黏他黏的怪紧,这几天下来尽是一通躲,反倒让他生出不习惯来。要不说人就是犯贱呢。


不行,坐以待毙不是他马佳性子,他就不信还治不服帖一小孩。逮不住黄子,他还见不着川子吗!川子是谁,川子是黄子朝夕相处快三个月的兄弟,肯定对黄子脾性了解,找他准没错。况且他到现在也没明白川子上次说的话是啥意思,一会得问问。


说曹操曹操到,川子刚听完排练效果回化妆室,就被人拽进了屋里反上了锁一气呵成。


“佳哥你可以啊,这动作利落的。”


“怎么着,这是要拷问我?”说是这样,鞠红川却顺手接了两杯水,好整以暇地坐上了沙发,一副早料到马佳会找他的样子。


马佳也不啰嗦,落了座就直奔主题。“川子你是知道上次那个事的,我就是想弄明白,黄子这小孩到底咋回事。”


“你怎么不亲自去问他?”


“说到这个我就糟心,小孩这两天躲我跟个啥似的,好不容易堵到了,又说不上两句正经话。”马佳顿了一下,又想到了什么,“你说这小孩,私底下逮着谁都一口一个哥叫得好不乖巧,怎么到了我面前就可劲作妖呢?”


鞠红川眼皮一抬,瞧了眼马佳,没回答。只是反问道:“你觉得黄子弘凡是什么样的?”


什么什么样的,这是个什么问题。“就挺会唱歌一小孩,长得帅,有才华,有前途,虽然黑了点,皮了点,挺好的。”


小孩身子板正,就是太瘦了,他举过抱过也搂过腰,嫩的就像地里抽条的一棵挺拔翠生的小白杨。下巴尖尖,眼珠总是亮晶晶,骨碌一转就秃噜出一句鬼灵精怪的话,别提多神采飞扬。音量大,声音也高,在舞台上唱起歌来更是在闪闪发光。虽然话多还讨打,总归是向上着的,热乎着的,让人看着就高兴。就算道歉认错也是灵动着的,讨好着的调皮样子,而不是像前几天那样,一想到那马佳的心就往下沉。


“不对,你说的是大家都知道的,我问的是你眼里的黄子。”


我眼里的黄子,大家不知道的。哭着的黄子算吗?马佳自嘲地想。平时大剌剌地呼风唤雨,流起泪来却是隐忍,眼眶红得跟兔子一样还要咬着唇一声不吭,嘴唇肿的眼看就要破了淌出血来。皮肤的触感很好,毕竟那日他摸过,是一手的滑腻。眼泪在眼眶打转了几圈终是脱离,滑过削尖的下巴又顺着修长脖颈没进衣领里,黄子那样瘦,马佳想,宽松的衣服总是填不够,那滴泪会一路划过少年稚嫩的胸膛,滚落柔软的腰腹,也许会进肚脐眼里,也许往下被腰间收紧的衣料吸收,又或许会溜进缝隙里到达...马佳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口,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想到这个,马佳又记起今天看见1975四小只皮成一团,张超搂着他的腰就算了,还打了一下小孩的屁股,这个臭小子,他还没摸过呢!小孩的腰细,一只手就可以揽住。以前小孩总缠着他听曲,听着也不老实,爱往他身上蹦哒,他总是习惯于先圈住小孩的腰,在圈住他的腿一起发力,就喜欢听他被举起来惊呼嬉笑的声音,明明是他抱住了黄子,那一瞬间更像是被黄子包围,舒坦的被流水般的风抚摸,是只有两个人的世界。摩挲的手指变慢了,带了些未知的缱绻。


但是不行,小孩好像很喜欢同别人亲近。往他身上招呼就罢了,在别人那也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下次得和他好好说说,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得改。


鞠红川看着马佳一会放松一会皱眉的神色挑了挑眉,适时打断了马佳的沉溺。


“看来你也不会说什么了,我和你说说我眼中的黄子吧。”


“你知道的,我为了编曲总熬夜,黄子为了不打扰我,晚上总会找对门挤床睡,也从不抱怨什么。一开始还好,后来我身体跟不上力了,就经常生些小病,是黄子给我买药带饭,提醒我要按时吃饭,按点休息。说实话,作为一个虚长他几岁的哥哥,都自愧不如他的心细和体贴人的能力。”


鞠红川看见马佳的眼神有些发直,押了口水,又顾自说下去。


“黄子是皮,但也是分人分事的。别看他年纪小,是个机灵懂事的孩子。他在同龄的一群中皮,是因为那是他的舒适地带,怎么闹都不过分。你看他何时在长辈面前跳过,跟我们皮,也是因为亲近。在你面前最为放肆,你还想不明白其中原因吗?”


“而且马佳,你不觉得你对黄子关注过度了吗,说到底大家认识不过才将将三个月,你拿什么身份去管着他,对他动手动脚的。”


“我,,,”马佳扭着张脸,似乎想努力找到合理地说辞。


“别和我说是兄弟,我们都是他兄弟,没有像你这样的。”


马佳讪讪地闭了嘴。可不是兄弟,又能是什么呢?


“黄子那天跟你闹脾气,总归是有原因的。”


“什么?”马佳愣愣地抬头。


“说你是个孺子真是抬举你了,”鞠红川恨恨的,“你就是个驴子。”


“算啦,我帮帮你吧。”






“你怎么知道的?”黄子的声音不自觉带着细微颤抖。


“你不要有负担,我没有有任何不好的意思。”鞠红川顺着黄子的手臂。 


“你看你这几天魂不守舍的,还处处躲着马佳,以前高兴是因为他,现在不高兴也是因为他。我又不是没头脑,你还能让我怎么想?” 


黄子沉默。 


原来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川哥你真是太厉害了,我也是最近才意识到的。”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上次佳哥录采访我去找他吃饭,然后看到他和蔡蔡了,结果心情就很不爽。”黄子摸了摸鼻子,“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录采访,蔡蔡?那不就是约好一起吃饭那天吗,原来他来找过自己。


“我自己反思的时候,发觉每次佳哥和蔡蔡在一起的时候,我都会不开心。”这样一看我喜欢佳哥好长时间了啊。


那次哭也是因为这个吗?马佳的心一顿。


“阿黄,这种事情呢就是要当面说清楚,拖着不是办法,你总不能躲他一辈子吧。”


黄子霎时间睁大了眼睛。他看见鞠红川拿起放在旁边的手机,说:“马佳,你都听到了吗?”






马佳现在的心情,别问,问就是复杂。废话,谁家的白菜被猪拱了不心疼,关键是这个猪还是个赶猪的,也就是种菜人自己。操蛋的是种菜人在羞耻中还有一丝丝兴奋。


这简直要了老命了,他居然对一个当弟弟疼的小孩起心思了,这不是祸害国家秧苗子吗。


以至于他现在站在黄子的房间里,看到小孩的一根头发丝儿都觉得心虚。


虽然他现在只能看到小孩的头发丝儿。川子给他留了门,他挂了电话后就直接进来了。


黄子现在的状况,别问,问就是后悔。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唾弃过自己一遇到事儿就喜欢钻被子的行为。要不是因为刚刚就在床上,他也不至于在川子哥前脚刚说完,马佳后脚就进来的情况下,条件反射就躲进了被窝。


房间里太安静了,扑通扑通,他在等待宣判。


马佳从来不是个退缩的人,给自己时间缓了缓,便开了口。


“黄子,我知道你现在不愿见我,那就慢慢听我说好了。”


“实话讲,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我马佳,顶天立地的一汉子,活了二十七年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却在你这折了腰。”


“黄子,你才十九岁,还很年轻,未来努把力肯定有大好的前途。”断不该在他这迷失了风景。


“在我心目中,你就是特优秀的一小孩,我一直把你当弟弟。你明白吗?”不明白的是我,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的是另一回事。


每说一句,他便往前走一步。马佳知道,他现在所说的每一个字,对小孩都是莫大的凌迟。


可他不得不说,必需要说,他怕小孩只是一时糊涂,踏错一步,将来后悔又该怎么办。


话是这样说,可他看到小孩抓着被子因攥紧而发白的指尖,一瞬间就后悔了。


“你别总把我当小孩,我才不想做你的弟弟!”黄子似忍不了,终于脱去了保护壳,“我不小了,可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言辞激烈,脸色却发白。


马佳一下哽住,说到底他还是舍不得。


脑中忽然回荡起川子在化妆室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你别总把他当小孩,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成年人,成年人。嗯?!对啊,感情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旁人都比他看得清楚,他就是个笨蛋,才会当局者迷。


黄子太长时间得不到回应,眼睛是瞪着他凶,执拗的,不甘的,眼角早已激红。


马佳的心揪了起来,他觉得自己不仅是个笨蛋,还是个混蛋。他的初心是找小孩道歉,没想到又再一次把小孩欺负到要哭。


深吸了口气,箭步向前。等黄子反应过来,他已经被迷恋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包围。马佳在上方,拥住了他。


“你个笨小孩,我有什么好值得你坚持的。”


你这么勇敢,我却如此懦弱。


“说你笨,其实我更笨,”马佳在小孩的肩窝蹭了蹭,“你说喜欢我,我明明高兴得要死了。”


是我太迟钝,还倚老卖老,死不承认。 


黄子愣怔,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错,可喷洒在颈边的呼吸温度太过真实,滚烫的几乎要让他落下泪来。他开始挣扎,想要看一看眼前之人究竟是不是马佳。


“别动,”马佳出声,“让我好好抱一抱你。”


黄子抬起的手臂终是停在了马佳的腰间。






“你可以和我说说,我和蔡蔡在一起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开心吗,我对蔡蔡又没做什么。”马佳撑起上半身,盯着小孩的眼睛。讲真,这真的是他很疑惑的点。


“还不是因为你老对我下死手,对蔡蔡他们就不会。不都是弟弟吗,你就是偏心!”黄子皱起了眉头。马佳不提还好,一提他就净想到一些伤心事。“你还经常带他一起练声,我也是男高音啊,你怎么不带我。还有上次斗鸡大会,他赢了我,你还专门跑过来笑我。”搞得我总以为你喜欢他,黄子在心里小小声。


天哪,这都可以吗?小孩的嘴撅的能挂个油瓶,马佳忍不住吃吃地笑。


“你没发现我就对你这样吗?”


“啊,为啥?”


“因为你是最特别的,我可没对谁那么‘亲密’过,”马佳顿了顿,接着靠近了黄子的耳边,“而且你现在不仅是我弟弟,你还是我的,小,男,朋,友。”


嘶,黄子倒吸了一口气,马佳你就是故意的!某人满意的看到小孩的脸颊飞上了两朵红云。


“不过,”马佳正了正色,“我还是要和你说对不起,以前的没轻没重,上次还让你那么伤心。”


“欸那个啊,没事没事,”黄子快速地打着哈哈,“我也有错,一半一半啦。但你那次真的超级生气,我都吓着了。”


“我能不生气么,本来就是和我约好的,你不来找我害我担心了那么久,一回来就看到你和另一个人在一起,而且大老远我就听到你笑声了,是个人都会不开,,,”马佳说不下去了,因为黄子的神色此时过于惊讶。


“所以,,,你这是吃川哥的醋吗?”突然福至心灵般,黄子连嗓音都提高了不少。


小孩圆睁的眼睛太过明亮,马佳总觉得自己会被灼伤。


“到底是不是嘛佳哥,你快说话,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我跟你说马佳,是男人就得勇于直面自己的情感,你是不是男,,,”


马佳大手忽地盖住小孩的眼睛,黄子的唇上感受到属于另一个男人的炽热。


胡说,明明被烧灼的不止马佳一个。


“吻都堵不上你的嘴,黄子好烦。”


马佳难得的老脸一红,索性破罐破摔,“不仅他,还有张超、高杨什么的,包括那个大龙!你没事老往他们身边窜啥呢你?”


黄子听得乐不可支,他头一次觉着自己捡了个大便宜,怎么越往下挖,宝藏就越大,惊喜就越多呢。


“天哪佳哥,你怎么连我家长都不放过啊。”小孩咯咯咯笑个没完,以至于要完美完成笑出十八个鹅叫音阶。恼的马佳对着个小孩就给了一个脑瓜崩。


等黄子终于回复血值,就对上了马佳似曾相识的一脸无奈眼角却弯弯的神情。只不过这一次,黄子在墨棕色的瞳仁里,看见了完完全全的自己。


只有自己。


黄子突然觉得自己心跳的好快,虽然他对马佳一直心动。


他真正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孩,不好意思地绽出了笑。


“对不起佳哥,总是招惹你,我就是控制不住。”


马佳呼噜了一把小孩的头毛,又低头凑近亲了亲刚被弹的额头。


“没关系,我格外欢喜。”


我打你,骂你,知晓你不会怪罪,但还是请你原谅我的粗糙和笨拙。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将来,只抱你一个,只追你一个。


追逐打闹,乐此不疲。



————END



* 蔡程昱来找龚子棋时,正好看到了戳在走廊上的鞠红川。


“川哥你站门外干啥,怎么不进里屋?”


“屋里床上正打架呢。”


“啊?谁啊,情况严不严重,不进去劝架吗?”


鞠红川看着一脸单纯的蔡蔡,两手一抹眼。


“不用了,你我都是鞠外人。”




* 某天鞠红川早早结束了录制,回了房间不用作曲,洗了个澡爽的飞起。


趴在床上捧着手机赛似活神仙,正准备给亲亲小虎发送想念热线。


黄子弘凡刚好从马佳那溜回来。


“呦,还舍得回家呐。”鞠红川忙着看手机,随口调侃。


再抬眼看时,黄子幽幽地已经站在他面前,吓了他好大一跳。


“佳哥才不是驴子,他是我马子!”


鞠红川:???。。。马佳,你牛!



————这才是真END *^*

成为山谷.

【羊凡】太阳下班了

-荤的

-时间设定于破镜重圆后

-之前的内容会不会写看缘分


就像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一样,就像太阳会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一样,就像冬天的时候想吃烤红薯夏天的时候想吃冰西瓜一样。高杨喜欢黄子弘凡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喜欢一个人不需要为什么。


想看评论找我玩找我玩找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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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荤的

-时间设定于破镜重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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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一样,就像太阳会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一样,就像冬天的时候想吃烤红薯夏天的时候想吃冰西瓜一样。高杨喜欢黄子弘凡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喜欢一个人不需要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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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溪溪溪溪

【弘杨联文】捕羊攻略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

欢迎您搭乘HY国际航空公司航班。

由里约热内卢 @薰衣草奶茶 飞往巴黎的航班HY0025,飞行距离9600km,预计空中飞行时间13h30min。

本次航班的乘务长木溪溪溪溪将协同机上49名乘务员竭诚为您提供及时周到的服务。

乘务长广播:

*特别鸣谢本次航班机长 @May_ ,路途若遇气流颠簸,请勿惊慌

*字数14k预警,Time Loop主题,灵感来源于《土拨鼠之日》以及《忌日快乐》

*逻辑勿深究

*希望每位乘客,在历经生活的洗礼和磨难后,还能拥有一颗永远热诚的赤子之心,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祝福大家520...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

欢迎您搭乘HY国际航空公司航班。

由里约热内卢 @薰衣草奶茶 飞往巴黎的航班HY0025,飞行距离9600km,预计空中飞行时间13h30min。

本次航班的乘务长木溪溪溪溪将协同机上49名乘务员竭诚为您提供及时周到的服务。

乘务长广播:

*特别鸣谢本次航班机长 @May_ ,路途若遇气流颠簸,请勿惊慌

*字数14k预警,Time Loop主题,灵感来源于《土拨鼠之日》以及《忌日快乐》

*逻辑勿深究

*希望每位乘客,在历经生活的洗礼和磨难后,还能拥有一颗永远热诚的赤子之心,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祝福大家520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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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黄子弘凡结束彩排的时候是深夜十一点四十分,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甚至来不及和郑云龙他们说一声,拎着外套就冲出了演播厅。

高杨靠在演播大厅门口的柱子上低头打游戏,半张脸埋在那条宽大的灰色羊绒围巾里,黄子弘凡走到他身边想去拉他,高杨嘴里喊着黄儿你等等,侧着身体躲开了黄子弘凡的手。

黄子弘凡抿了抿嘴,径自往高杨边上一蹲,高杨结束游戏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小朋友黑着脸,不知道又在生什么气。

生气啦,他问。

没有,小朋友抿着嘴。

于是高杨跟着蹲了下来,他今天没有录制任务,刘海乖顺地搭在额前,鼻梁上架着眼镜,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那是黄子弘凡最喜欢的笑法,高杨只有在笑起来的时候才会透着几分烟火气,黄子弘凡从前最爱他这幅模样,可他同时恼怒于高杨也会对着别人这样笑。

他以为自己作为高杨的男朋友,在待遇上多少都应该是有一点特殊的。

“怎么了这是?”

周继琛抱着羽绒服从门外走进来,他的新剧刚结束,这次休假特地来长沙看看方书剑,两个人因为工作已经很久没见了,方书剑很懂事地让他早点回上海工作,可他见对方一张小脸瘦的都快凹进去了,半是心疼半是愧疚,就决定住上几天,这一来二去也跟1975几个人混熟了。

“没事儿,小朋友和我生气呢,琛哥来接方方?”

周继琛嗯了一声,说方书剑中午给他打了电话,彩排结束要领着他去吃油爆虾,他看着大半夜的天气凉,就带了件衣服出来。

方书剑裹紧演出服双手抱在一起哆哆嗦嗦跟在郑云龙后面出来,刚走到大厅就看见周继琛脚边蹲着一黑一白两株蘑菇,他歪着脑袋冲着学长投去了一个疑问的眼神,被对方回以无奈的耸肩。

黄子弘凡这又是抽的什么风?

不怪他们总把这两个人之间矛盾的根源归咎于黄子弘凡,实在是高杨的性子太温和,心里有了七分嘴上也只说三分,无论旁人说什么他都只微微笑地说好,不是个挑事儿的性子,反倒是黄子弘凡因为年纪不大,还有些小孩子心性,闹脾气要更多些。

几个人出了剧院,方书剑顺口提了一句,周继琛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没接话,郑云龙从阿云嘎的外套口袋里摸出烟盒抖了根烟出来,阿云嘎不让他抽,他摆摆手,衔在嘴里没点火,双手往兜里一插。

“小孩儿过得太顺,这事儿别人谁劝也没用,让黄子自己吃点苦头他就明白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哪儿能像他那么处。”

他困的打了个哈欠,整个人半靠在阿云嘎身上:“长久不是说出来的,是一步一步真真切切处走出来的,这方面我看小周你和方儿就是明白人,借着高杨这么个人挫挫黄子的锐气未尝不是好事。”

“他将来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2.

高杨他们出大门的时候,正赶上起了夜风,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黄子弘凡身上红红火火但格外单薄的舞台装和堂而皇之露出的一截脚脖子,想了想将围巾解下系到了小朋友的脖子上。

黄子弘凡恨极了高杨这幅永远温柔的模样,他恨高杨时时刻刻的迁就和照顾,他更恨高杨把他当作小孩子,本来明明应该是他去给高杨一个宽厚的肩膀依靠的,可偏偏似乎所有人都默认了是高杨在向他妥协。

小朋友和男朋友明明只是一字之差,确是天壤之别。

高杨状若不经意地瞥了黄子弘凡好几眼,察觉到对方没由来的失落,但他也没有追问。即使现在是交往的前提下,在高杨心里总还是觉得应该给彼此留下适当的空间,再加上他习惯于把自己对他人的好保留在一个可控的阈值内,从不过分亲近也不过分疏远,也就黄子弘凡算是个例外。

自从第一期录制结束的那晚,对方堂而皇之地借着串门的借口在他的房间赖到半夜,却又红着脸顾左右而言他,最后还是代玮看不下去捅了窗户纸,他半顺从半自愿给了这人自己的微信号后,他在黄子弘凡面前似乎就已经可以称得上没有底线。

高杨走在前面,黄子弘凡跟在他身后踩他的影子,高杨迈开一步,黄子弘凡就跟上一步,两个人隔着一臂的距离,就这么慢悠悠地往酒店走。黄子弘凡盯着高杨的背影,忽然就委屈了起来,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高杨我觉得你不够喜欢我。

高杨的脚步倏然一停,黄子弘凡也跟着停了下来,他今年十九岁,正是仗着年轻做什么都会被原谅的年纪,他哪有多少感情经历,也就想不明白自己和高杨之间到底存在什么问题,一切只能顺着直觉来。但他实在过于恐慌,这世间可爱的小朋友有千千万,他黄子弘凡有什么能耐去做对高杨而言特殊的那个。他害怕节目一结束,高杨就会像掸掉衣服上粘的灰尘一样把他留在背后,然后大步向前,不再回头。

“我已经十九岁了,你不能永远觉得我长不大,这对我不公平。”

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高杨回头望向站在光源中央的黄子弘凡,身型还带着少年独有的瘦削,就像一颗茁壮生长的小白杨,他几乎要说些什么,可最后也只是笑了笑,叹了口气:“会说这种话啊,阿黄,你还是个小家伙呢。”

黄子弘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酒店的,他的脑子被小家伙这三个字占的满满当当。

身为1975的老幺,他一向是同一众哥哥们没大没小的,甚至连阿云嘎和郑云龙也会因为他年纪小对他百般包容,被烦的不行了才会状若警告地喊一声黄子弘凡便罢了。作为幺儿他尝尽了甜头占尽了偏爱,可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年纪小居然也会变成一种枷锁,将他禁锢在其中却又无力辩驳。

明明高杨自己也才二十出头,黄子弘凡仰躺在床上有些不服气,凭什么这么说他呢。

翻身拉上被子,他看着手机上高杨发来的小朋友晚安,撇撇嘴回了晚安,调好了闹钟,苦恼地闭上了眼睛,鬼使神差地在心里默念了一句,今天睡前的愿望是从明天开始能在高杨心里当一个大人。

To be an adult.

3.

这天黄子弘凡仍然不是被闹铃吵醒的,张超敲门的声音实在是规律而又富有节奏,掺着他的男中音组合成一道催命符折磨着黄子弘凡的耳膜,在每一个排练的早晨重复循环。

可大声明明通知今天放假,黄子弘凡把头埋进被子里,努力不去理会门外的噪音。门外的动静渐渐小了下去,他刚刚松一口气,翻了个身准备继续和周公下棋,就听见梅溪湖黄金男高音蔡程昱同学气壮山河地隔着门板吼了一声:“黄子弘凡,快起床,大龙哥说九点半琴房开会。”

开会?又开什么会?不是昨天才开过吗?

黄子弘凡用意力撑着自己往床边挪,郑云龙的性格他知道,是个极简生活派,多余的事情从来不做,没有重要的事是不会轻易把他们聚在一起的。

他抄起枕边的手机去洗漱,顺手按亮屏幕想看看留给他的时间还够不够去楼下餐厅吃一顿仓促的早饭,锁屏上明晃晃的时间直接让他愣在了原地。

北京时间早上八点五十六分,他回到了昨天。

冰凉的水从龙头里哗啦啦地倾泻出来,激的皮肤表面传来针扎般细细密密的刺痛,黄子弘凡捧了一把水浇在脸上,将垂在额前的刘海向脑后拢去,双手撑着洗漱台,开始思考着这到底是不是一场精心策划好的恶作剧。

左右自己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本着存在即合理的想法,黄子弘凡从善如流地打开了百度,寄希望于找出一些支持时光回溯的理论依据。首页就是摘自《相对论》的学术解释,对于黄子弘凡这样自小沉浸在艺术氛围中的孩子来说,欧几里得空间、光锥和闭合类时曲线实在太过于晦涩,以至于他瞪着眼看了好几遍也没搞明白它到底在讲什么。

人生无难事,只要肯放弃,看不懂就不看,黄子弘凡把手机往兜里一揣,说不定明天一睁眼就一切正常了呢。

耽误了点时间,饭是来不及吃了,他揣着满腹心事去开会,郑云龙说的每一句话都和记忆里大体一致,大约就是和声该怎么搭配的问题,黄子弘凡还在想时间回溯的事情也就没有注意听。

中午1975四个人一起吃了午餐,张超向梁朋杰抱怨堆满清煮西兰花的减肥餐有多寡淡无味,蔡程昱端了盘油爆虾冒着幸福的泡泡路过他们,方书剑瞥了路过的小学长一眼,走到角落去给周继琛打电话约晚上彩排后的夜宵,每一个细节都不差分毫。

下午王晰来了他们的休息室一趟,端着中老年专用保温杯,看见黄子弘凡还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问了问高杨的近况,老丈人角色代入及其自然,临走前照例嘱咐了一句让他少皮一点,给高杨省点心,别再惹他生气了。再后来就是整组的彩排,忙忙碌碌一直到大半夜,出了演播厅他仍然和周继琛打了个照面,黄子弘凡总觉得对方想要说些什么,可方书剑出现的过于及时,分散了学长的注意力,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他依旧在昏黄的路灯下向高杨诉苦说觉得他不够喜欢自己,而高杨也还是回答了你还是个小家伙呢,一切都和之前发生过的别无二致,直到一夜安睡过后,黄子弘凡蒙着被子再次被那阵规律敲门声惊醒。

夭寿哦,这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黄子弘凡盘腿坐在床上试图消化这个事实,他,黄子弘凡,是真的陷入了一个诡异的时间轮回怪圈,他被困在了这一天,就像是游戏副本的存档,并且暂时还不知道任务点是什么,所以也没办法通关。

真的是太有意思了,真的,他一点都不想骂人。

蔡程昱的大嗓门穿透门板准时准点地响起,黄子弘凡翻身套上外套去给他们开门,上一次的经验告诉他,什么都不做就改善不了现在的情况,可是要做什么他自己心里也是一点谱都没有。

“你们先下去吧,我待会儿去喊高杨吃早饭。”

隔壁的门打开了,代玮套着件白色的长款羽绒服走了出来,反手轻手轻脚地将门合上,看见黄子弘凡门前站的一群人,愣了愣,问了句你们干嘛呢?

黄子弘凡抓了把头发,问代玮高杨起了没。

“没呢,我还没问你,你俩怎么了,他昨晚回去以后喝了点,问他他也不说,我看他今天没录制,就没喊他。”

这话一说完,张超和蔡程昱的眼神就像是探照灯一样唰地集中到了黄子弘凡脸上,目光里带着谴责,无声质问着他们幺儿又做了什么惹高杨生气,黄子弘凡被看得无名火起,但也无处辩解。

又来了又来了,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高杨脾气一旦有什么不对,就都是他的错,他哪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啊。

把张超和蔡程昱打发走后,黄子弘凡喊住了正打算去敲仝卓房门的代玮:“代老师,回头咱俩聊聊。”

代玮扶着眼镜回头笑了笑,说了声好。

如果说除了自己还有谁最了解高杨的话,那一定非代玮莫属,这几个月室友当下来,不说到知根知底的程度,好歹彼此也会说些不广为人知的心事。

如果暂时找不到破解时间循环的方法的话,那不如安下心来先先解决当下的问题,或许就连四方神灵见不得他们在兜兜转转中最后错过彼此,所以才大发慈悲给了他重来的机会。当时间静止,当他有了无数次的试错机会,小少年不信千万条道路都走过一遍后他还找不到去往美好未来的通天塔,

他得学会感恩。

4.

郑云龙的发言黄子弘凡已经听了两遍,这是第三遍,而且他有预感接下来可能还会听更多遍,蔡程昱组是早上彩排,他在内心盘算着什么时候找代玮比较合适。

声乐研讨会照旧在午饭前结束,黄子弘凡婉拒了其他三个人一起吃饭的邀约,只说去找个人,张超想到了早上的事,以为他要去找高杨,也没拦,招呼着方书剑他们就往餐厅走。

黄子弘凡转头去了演播厅,代玮没找到,倒是在走廊里碰到了仝卓。

“代代人呢?”

仝卓警惕地问道:“你要干嘛?”

黄子弘凡在心里把白眼翻上了天,他多想告诉仝卓,能不能麻烦你别一副‘你这个倒霉孩子你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事惹到高杨了来求我家乖代帮你说好话’的表情。

代玮大概有某种总能出现在合适时机的超能力,他抱着衣服从屋里出来,看见黄子弘凡丝毫不意外,把外套往仝卓手里一塞就问道:“咱俩找个地儿,正好我给他带点吃的。”

又转身去问仝卓想吃外头哪家店,仝卓回答上次他俩看完电影回来吃的那家,代玮点点头,说了句好好排练,扭头就走,多余的话再没有了。

两个人在餐厅找了个角落坐下,代玮心里隐约猜到黄子弘凡要问些什么,扶了扶眼镜温和地开口:“那咱们从哪儿聊起?”

他们不算太熟,很少有这样单独相处的时候,看着代玮在对面一脸严肃正襟危坐,黄子弘凡满腹打好的腹稿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总不能让他直接问代玮你觉得高杨到底喜不喜欢我吧。

代玮心里想笑,自己的室友是个少年老成的人,行事作风慢吞吞的,往往心里想好什么,到嘴上说的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况且又很少会分享自己心事,生生能把天聊死,让人半点摸不着他的心思。

说起来也是辛苦这小孩儿了。

黄子弘凡想了想决定用一种委婉的方式求证,他想着代玮和高杨年纪相仿,又都是稳重内向喜欢藏着掖着的性子,看人的角度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代老师,你觉得我像小孩子吗?”

代玮先是皱了皱眉,不懂这个提问的含义在哪里,但顺着这句话往下想还真的让他想到了一件事。

不知道是哪一天晚上,高杨竟然破天荒地主动和他提起了黄子弘凡,他只记得那晚月色很好,高杨搬了个靠椅坐在窗边,手里捧着的保温杯里装着滚烫的绿茶。

“代老师,想听我和阿黄的故事吗?”

代玮当时应该是这么回答的:“如果你愿意说的话。”

高杨上扬的嘴角彰显了他的好心情,他像是在说给代玮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就那么慢慢悠悠地从黄子弘凡赖在这里不走的第一个晚上说起,每一件小事都恨不得掰开了揉碎了说。

代玮记得高杨说过自己的记性不好,平常反应慢半拍总爱丢三落四,可这么看来,只是平常的琐碎生活里没什么值得他惦记在心上的事罢了。毕竟他绝不相信一个连第一次和阿黄去茶颜悦色点的那杯声声乌龙是十五块,第一次去看电影的座位是五排八座都能记得一清二楚的人能健忘到哪里去。

高杨盯着窗外自顾自地说,代玮坐在他身后抱着腿安静地听,这个故事长到冒着滚滚热气的绿茶彻底凉了下来,月亮悄悄爬到了夜空的最顶端,高杨才回过头来抱歉地冲代玮笑笑。

“就到这里吧,辛苦你听我说这么多,早点睡。”

他起身去门廊那里关灯,代玮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问道:“所以为什么不和他说呢,你的这些浪漫心事。”

高杨没有回头,僵直了背,啪地一声把灯给关了。

“代老师,”他的声音带着笑,“阿黄还只是个孩子呢。”

5.

“他真的这么说过?”黄子弘凡捧着玻璃杯问代玮。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会觉得他对你不够真心,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知道的清清楚楚,每次和你出去前一天晚上他都会认认真真查一整晚的资料,然后挑好第二天要穿的衣服,他觉得你年纪小,他是哥哥,该让你些,从来也没对你黑过脸,遇到好玩的事第一个就和你分享,记住了你们一起做过的每一件事,走过的每一个地方,结果这么些琐碎又用心的事儿只换来你的一句不够喜欢。”

    想到这里代玮几乎是生出了点怒气,“如果这叫不够喜欢,那你的喜欢未免太过于苛刻了。”

黄子弘凡垂着头,锁着肩膀小小声地辩驳:“可他从来也没告诉过我呀。”

代玮翘起腿,恨不得把筷子插进黄子弘凡的脑壳里让那里装的水和和淀粉混成的浆糊混合地更均匀一些。

“所以你觉得这些是需要说出来你才能明白的是吗,你为什么没有感受到他对你的用心呢。”

“他陪你去迪斯尼,陪你去看漫威,陪你去草地音乐节,陪你瞎折腾做你喜欢的事情,你陪他干什么了?你的那些小浪漫都是给外人看的,不是单纯给他高杨的。他不喜欢把私人的东西放到大庭广众之下让人观赏,可又不得不迁就你的性子,你想想他是多浪漫的一个人,这些独属于你们之间的小秘密一旦变得人尽皆知,那它就失去了价值。”

“你说他不够喜欢你,”代玮叹了口气,“其实是你不够在乎他吧,又或者他说得对,你年纪还小,还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不知道爱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不适合大张旗鼓昭告天下,我总不能因为年龄的事责备你。”

“你现在不是应该思考为什么他不把你当成一个大人,你应该好好想想要怎么当一个大人,其实你才十九岁,你完全可以心安理得地当个小孩子,小孩子遇见喜欢的东西会和别人分享,恨不得向全世界炫耀自己的宝贝,这没有错,高杨也不会介意。”

“可成年人不一样,我们只会把好东西藏起来,因为怕被人惦记,怕别人来抢。”

黄子弘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见着两个人吃的也差不多了,代玮喊来了服务生帮他打包一份新的盖饭,和黄子弘凡顺嘴提了一下这家的饭高杨很喜欢,也不知道他吃了没,让黄子弘凡带一份回去。

回到酒店才知道高杨被蔡程昱喊了去,于是他把餐盒交给回来帮男朋友拿乐谱的龚子棋,嘱托他一定要让高杨把午饭吃了,龚子棋将文件夹在胳膊里,腾出手去接。

黄子弘凡灵光一现问他知不知道该怎么出其不意的制造浪漫,龚子棋被这一记猝不及防的直球打懵了,皱着眉想了想,最后给了一个折中的答案,如果说他真漂亮是你的真心话,那今晚的月色真美就是更浪漫的表达,总之要拐着弯地去说才行。

所以高杨是嫌弃他不够细心体贴吗?还是缺少浪漫和惊喜?

这个问题直到排练的时候黄子弘凡也依旧没有思考出答案,郑云龙看他的状态不好,休息时把他拉到演播室外问道:“和高杨吵架了?”

黄子弘凡靠在墙上,不大提得起精神:“没有,他那性子龙哥你也知道,谁能和他吵起来也是本事。”

郑云龙颇为认同地点点头,他熟悉的这几个小的,黄子弘凡和高杨算是最高调的一对,所以他一直不太看好他们。

跟蔡程昱和方书剑比起来,黄子弘凡的年龄小一些,又一路顺风顺水,没有真正经历过什么挫折,高杨这么些年一直在象牙塔里求学,不比龚子棋和周继琛有了在社会上打拼的经历,要说能多体谅对方的心思也都够呛;再者两个人认识的时间尚不足半年比不上另外两对多年相处下来的感情深厚,他俩凑在一块处处透着一股仓促感,也难怪一路都走的磕磕碰碰的。

可孩子喜欢你又不能不让他们在一起,可给郑云龙愁死了。

“慢慢来吧,都是要靠时间磨的,这段时间任务赶得紧也没空和你说,回头哥找个时间专门和你聊聊,先好好练歌。”

黄子弘凡应了下来。

想也想不明白,可时间的流逝不会等他,这个晚上在路灯下,黄子弘凡最后还是像之前每一次一样喊住了高杨的脚步,一咬牙一跺脚憋出来一句:“高杨我觉得我还不够喜欢你。”

单听这一句实在是像极了要分手婉拒的意思,高杨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听到了什么后下意识地就要走,却被少年人莽莽撞撞地一把拽住了袖口。

“我以为我已经很喜欢你了,可是平时总是你迁就我要多,我没主动问过你喜欢吃什么,不知道你喜欢看什么样的电影,我总是把我喜欢的东西强加在你身上,你乐意陪我,我却理所当然地觉得你应该也是喜欢的,所以你才会觉得我是个长不大的小家伙对不对。”

说着说着他自己倒是先委屈上了,憋的眼眶红了一圈:“高杨,代玮他们说得对,我对你还不够好,我还不够喜欢你,我不会像琛哥一样替方方事事考虑周全,更不会像子棋一样三天两头就能给蔡蔡惊喜,说实话我原本是想给你买一束花的,可是这个点卖花的店都关了,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花,喜欢什么花,我连一束花都买不到,我真的是很差劲的男朋友吧。”

“阿黄,你是小孩子吗还要哭鼻子?你几岁啊?”

高杨转过身牵住了黄子弘凡的手,仰着头望向墨沉沉的天色,昏黄的灯光从头顶照下来,落在他的肩头宛如明月的光辉。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今晚的月色很美了。”

“月色没有你好看。”

那一刻高杨的眼睛亮的就像头顶悬着的星星,落在黄子弘凡的心上,炸开噼里啪啦的火焰,他向黄子弘凡那边凑了凑,借着羽绒服宽大的袖子和对方十指紧扣。

“你是很好的男朋友。”

高杨摸了摸他的头发,眼神带着其他一些黄子弘凡看不懂的东西,然后眼底的光亮又慢慢被寂静一点点蚕食。

“但你还是个小家伙呢。”

6.

第三次,这是高杨第三次对黄子弘凡说出小家伙这句话,也是黄子弘凡第三次被熟悉的敲门频率吵醒,他没有犹豫,披上外套窜下床就给张超和蔡程昱开了门,省的金色男高音再费嗓子喊一遍叫早,怪浪费国家资源的。

紧接着又赶在张超开口前表示他知道郑云龙九点半要在琴房开会,蔡程昱被他这一通操作惊到了,一口气憋在胸口梗了半天只能说那你快点收拾,我们先下去,然后和张超面面相觑,一头雾水地继续去敲其他人的房门。

走了这么两遭,黄子弘凡再迟钝也察觉出来些许不同来,他洗漱完就下楼去吃早饭,他最擅长总结经验教训,其实上一遍也不算一点收获都没有,最起码除了小孩子以外,他还得到了很好的男朋友的评价,虽然可能高杨大概率只是在哄他,不然他也不会重新站在这里。

梅溪湖的清晨,除了雷打不动要养生的老年组和彩排时间被放在早晨的人外,大多数都是不愿意下楼吃早饭的,因此黄子弘凡下到餐厅时并没有看到多少人,王晰坐在餐厅拐角,从那里向前望去就是梅溪湖,湖边零零星星地堆着没有消融的积雪,在清晨的阳光下折射出一片冷清的光辉。

王晰冲着黄子弘凡招招手,依旧捧着他那个用旧了的黑色保温杯,笑眯眯地开口:“小黄子来吃饭啊,和哥唠唠?”

黄子弘凡觉得自己这几天过得快成专业陪聊的了,代玮聊完龙哥聊,龙哥聊完晰哥聊,偏偏这种经历和谁也说不得,他有些气闷的端着盘子坐到了王晰对面。

“和小高杨吵架啦?昨晚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我这不是寻思着找你看看是咋回事儿吗,能不能给调停调停。”

黄子弘凡啃了一口烤的两面金黄的面包,注意力却被王晰的保温杯吸引了去,他记得高杨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常常带在身边,身为梅溪湖网瘾少年,她真漂亮这首歌是怎么样白月光的存在他心知肚明,那段时间高杨整天王晰老师长王晰老师短的,如果在高杨心里对于成熟的标准是眼前的这位大哥的话......

黄子弘凡眼前一黑。

“晰哥我问你个事成不?杨儿那杯子是你送的吗?”

王晰理所当然地嗯了一声,喝了一口茶,突然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吓得他当即瞪圆了眼睛:“我看你这智商是随了嘎子,你别告诉我你俩因为这个事儿吵啊,哥是有老婆的人,话不要乱说更别乱吃醋,听到没有。”

“就我那杯子也不止送了他一个啊,深深,蔡尧,小山楂,圣权,我不人手一个的都给了吗,你要是因为这个生气哥就要好好叨咕叨咕你了。”

眼瞅着王晰筷子一放就要长篇大论,黄子弘凡赶紧在他开始前及时截住了他的话茬,把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复述了一遍,重点主要放在了他为什么会觉得高杨不够喜欢他,以及他是如何意识到自身的不足并希望能改正的。

他这边滔滔不绝的说,王晰那边眉头紧锁的听,越听眉毛拧的越紧,听到最后实在没忍住打断了小孩子天真无邪的发言。

“哎呀你这愁死我了你都,”王晰往四周瞟了几眼,正好看到阿云嘎带着口罩走进餐厅,“嘎子快来,你们黄子可快愁死我了,你说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完蛋,我和你说,你和大龙的教育方针得改啊。”

阿云嘎站到黄子弘凡身后,拍了拍被王晰假模假样唬的整个人都极度紧张的幺儿:“你怎么招着你晰哥了?”

王晰这下来了劲,整了整发型师刚打理好的刘海,敲着二郎腿就开始噼里啪啦地数落起黄子弘凡来。

“你知道这混蛋玩意和小高杨昨晚说了什么吗,‘我觉得你不够喜欢我’,你说说这句话气人不,这得亏是杨儿脾气好,吃了亏自己往心里头憋,除了给我打了个电话一点儿没把这事儿往外露,这要是碰上大龙的脾气,黄子你就问问你嘎子哥,他要是敢这么说,大龙不把他天灵盖给拧下来他跟嘎子姓阿。”

阿云嘎刚想打圆场说不至于,可王晰没给他机会,话里话外意思就是今天就非得给晰望村最漂亮的崽从老云家这里讨一份公道不可了。

“我们再说说你那个花的事,我们小高杨缺的是你那一束花吗,你被说小孩子你是不是该,你不去想想你俩以后要面对多少挫折坎坷,这些坎儿这些阻挠要怎么克服,时差,异国,将来的工作发展,从事的方向,两边家里的问题,你不去想这些,你满脑子高杨是喜欢玫瑰还是百合这种小事,你可不一小孩儿嘛。”

“可是......”

可是代玮不是那么说的啊,高杨明明骨子里是个浪漫至极的人,黄子弘凡撇了撇嘴,他想告诉王晰高杨记得他们一起喝的茶颜悦色里的声声乌龙价格是十五块,记得第一次看的电影是五排八座,他记得那么多细细碎碎的两个人一起度过的小事,所以选玫瑰还是选百合真的很重要。

那是他要讨心上人欢心的礼物,从来就不是小事。

7.

阿云嘎听了半天总算是明白了这俩人在说些什么,说到高杨这会儿倒真的让他想起来了什么。

其实隔的时间不远,也就大约两三周前,高杨来找过他和郑云龙一次,询问了一些音乐剧的事情,言下之意就是有跨界的打算,说是咨询其实也是问问他俩的意见,评估一个可行性出来。

郑云龙拉着他们去了剧院边上的一家烧烤店,两个少数民族加上一个青岛人,搬上来就是一整箱啤酒。这是一家当地年份很久的老店,藏在一条弯弯绕绕的小巷子里,还是上次郑云龙走错路无意间发现的。

墙上的白漆脱落的斑斑驳驳,露出青灰色的水泥底板,但环境很干净,是那种市井里独有的烟火气,和穿着棉拖鞋摇粒绒的郑云龙简直绝配,可塞进去一个白毛衣马丁靴的高杨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郑云龙撬开瓶盖递给高杨,动作倒是体贴得像个大哥哥,但一张口直接就给他下了死刑。

“你的气质不像是适合站在音乐剧舞台上的人,你更应该穿着西装站在歌剧的殿堂里发光发热,你可以去一所更好的学校念书,我听说你的导师很欣赏你这个来自东方的少年,你将来会拥有更多的机会,为什么突然想着要转行来唱音乐剧,你欧洲的学业呢?”

高杨不习惯像郑云龙一样对着瓶子喝酒,他找店家要了一个玻璃杯小心地给自己斟了一满杯。

“我其实一直也有读完研回国的打算,毕竟国外的音乐市场环境和一些生活习惯都和国内有很大的差别,但是这只是一部分原因吧,我和阿黄的事嘎子哥龙哥你们也都知道,异地是难免的,其实我一直也挺担心这种情况出现,就是可能未来四到五年我和他一直会有七到三个小时的时差,我不想这样。”

“音乐剧对我来说本身不是什么新鲜的东西,阿黄也一直说过将来回国会考虑去给音乐剧写曲子,我觉得既然在一起彼此总该有些交集,他现在年纪小,等我在国内稳住脚跟后,其实可能对于他的这个设想是能提供到帮助的。”

一直坐在一旁没说话的阿云嘎撑着脑袋开口问道:“你知道黄子的爸爸是谁吗?黄子的音乐道路将来一定会一帆风顺的这显而易见,其实并不需要你去提供什么帮助。”

高杨晃了晃杯中的酒,笑了。

“黄子是个很有主见的小家伙,他有自己想要做的东西,也会遇到很多不公平、偏见和挫折,当然我知道他不会拒绝他父亲为他提供的便利,这是他父亲对他的爱,和我并没有冲突,我同样爱他,我也愿意在我的未来里加上他的名字,我也可以为了他改变我人生计划的一部分。”

郑云龙盯着高杨看了一会,从隔壁的空桌上又拿了两个酒杯,端起酒瓶加上高杨自己跟前那个一并挨个倒满:“我算是弄明白了,你这问音乐剧是假,表诚心是真,”他把盛着满满当当酒的杯子往高杨面前一推,“那就喝吧,青岛人性子直不和你说虚的,你能找到我和你嘎子哥面前,是个实诚的好孩子,和黄子好好处吧,将来的路还难走着呢。”

听阿云嘎说完这一段,黄子弘凡也想起来了有一次他去喊高杨吃午饭,结果代玮说高杨昨晚和朋友出去玩了,喝的有点多还没起,当时就把伯克利的醋坛子打翻了,跟高杨悄悄生了好几天的气,高杨听说以后什么也没解释,没想到是和阿云嘎和郑云龙出去了。

王晰听了还有这种后续愁的饭都吃不下去了,他自己也是从籍籍无名这么一路过来的,第一次见到高杨就很有好感,是个很内里柔软的小男生,虽然表面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漂亮,但内里有主见有想法,他也是真的拿高杨当亲弟弟疼。结果现在遇上这么一个不懂事儿的小皮孩,也不知道造的哪门子孽哟。

“你是觉得高杨认为你不够浪漫所以才说你是小家伙的对吗?哥告诉你小孩子和成年人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小孩子在一起只要有爱就够了,因为他们不用考虑将来会遇到的所有困难,他们当下活的快乐就可以了,但是成年人不行。你为什么说你感觉抓不住高杨,感觉他要抛下你,因为你当下只往前看了一天,高杨往前看了十年,他走的比你快,看的比你远。”

“可即使是这样他依旧爱你,小孩子没有资格用爱这个字,这个字要担的责任太重了,所以你只能说你喜欢他,但他能理直气壮地说爱你。”

阿云嘎也拍拍黄子弘凡的肩膀,替他出谋划策:“高杨这些年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求学,平时独来独往的也习惯了,遇到什么事都是自己扛,你得努力做他的支撑而不是牵绊,你得告诉他,呆在你身边是安全的,是不会有所顾虑的,是可以大步向前不用怕的,这样他才能慢慢卸下肩上的重担去依靠你。”

“他缺的不是小孩子之间花里胡哨的浪漫,而是黄子弘凡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许下的关于将来的承诺,一个现在的高杨一眼就看得见的未来。”

“这才是成年人的浪漫。”

8.

龚子棋说月色算浪漫,王晰说承诺才是,黄子弘凡想也想不明白,问又不知道该问谁,索性自己一寻思,那在月色下许诺好了,两边都占到了份,谁也不偏谁的,高杨这下总该满意了吧。

吸取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他中午就订好了花,然后第四次站在了同一盏路灯下,喊住了高杨。

“这是阿黄送给他心上人的礼物,高杨哥哥收不收呀。”

黄子弘凡从绿化带里掏出一早就藏在那里的花束,轻轻扫去玫瑰花上沾的草屑,然后塞进了高杨的怀里。高杨捧着那束花瓣上还喷着金丝的玫瑰,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小孩子是从哪里学会的这些有的没的的浪漫桥段。

“如果黄子小朋友愿意把自己当作赠品的话,那我会考虑收下。”

这次是黄子弘凡主动去牵高杨的手的,他凑过去吻高杨,却忽然想起来王晰说过的话,给高杨一个看得见的明天。

“咱们会长长久久的。”

然后他从梦中惊醒。

敲门声又一次准时准点地响起,黄子弘凡整个人平躺在床上放空,明明昨天的一切都是那么顺利,他把自己对未来的规划清清楚楚地告诉了高杨,向他许下了一生一世,长长久久的承诺。

高杨安静地听,呼出的气在冬夜里化作白雾模糊了他的容颜,黄子弘凡只听到了对面传来一阵低低的叹息,下一秒高杨的手落在了他的头顶。

“阿黄,你不用去想这些,安心做个小家伙就好了。”

8.

黄子弘凡顶着睡的的乱七八糟的头发去给张超开门,连头都没抬就甩给张超一长串:我知道大龙哥九点要开会但我现在心情不好身体又不舒服,所以麻烦跟大龙说一声我不去了,他要说什么我都知道,我晚上也能唱得好,如果他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打个电话唱给他听,但是现在我要自己好好想一想,所以慢走不送。

然后啪地一声把门摔上,转头又倒在了床上,没管张超在门外目瞪口呆成了一只鹅。

高杨,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呢?

“黄子弘凡,开门。”

郑云龙被蔡程昱一个电话喊来,和张超规律的敲门声不一样,他拍门拍的活像要把门卸下来,黄子弘凡不敢和郑云龙甩脸子,又踩着拖鞋重新拉开了们放他进来。

“聊聊?”

“不想聊。”

郑云龙拧开了瓶矿泉水喝了一口,往沙发上一坐:“那算了。”

这下轮到黄子弘凡憋不住了,他抱着靠枕挪到郑云龙边上,刚想开口说话就被郑云龙给堵了回来:“不是不想聊吗?”

“聊聊聊,大龙哥你都亲自来我这送温暖了,我能不聊吗。”

同样的话说了四五遍,黄子弘凡也有些烦了,省掉那些不必要的细节,他快速地结合了所有人的说法汇总成一个完整的事情经过,即使他已经尽力缩减故事的篇幅,可无奈涉及人员实在过多,方方面面不同的说法也委实给郑云龙绕的晕头转向。

临到故事末了,黄子弘凡瞪着一双狗狗眼满怀期待地看着郑云龙,看的郑云龙后背一紧。

“大龙哥,事儿呢就是这么个事儿,他们说的方法我也都试过了,可是高杨他软硬不吃啊,我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郑云龙叉着腰在房间里转了几圈,看看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倒霉孩子,真是不知道随了谁,又摊上个闷葫芦的对象,两个人谁也不愿意好好聊聊心里的想法,结果闹成这种不尴不尬的境地。

“代代说的没错,爱是两个人的事,不用展示给别人看,小年轻之间玩点浪漫无可厚非,但你不能就这么把你和高杨拿去类比蔡程昱方书剑他们那两对,你知不知道他们之间经历了多少坎坷。”他呼噜了一把自己顺着的头毛,“来,我们一对一对说。”

“蔡蔡在礼堂破音那次对他的将来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正赶上子棋休学去参加综艺没有人陪着他,他俩那一年是怎么互相支撑着挺过来的没有人知道,你只看到了子棋现在在微博舞的风生水起,就觉得那是他爱蔡蔡的方式了,可他们彼此的默契是那一年每一个相伴无言的夜晚,是靠彻夜灯火通明的琴房堆积起来的,不是仅仅靠只字片语和大张旗鼓的宣示主权。”

“继琛刚出学校的时候,错失了一个他准备了很久的戏,干我们这一行的你也知道,接不到剧就是没饭吃,他性子硬,不愿意再靠家里养,方方心疼他,把自己的生活费抽出一部分交给继琛的老师托老师转交给他,就说算是老师借给他的,等有钱了再还,那段时间他俩天天挤在食堂过得苦苦巴巴,但方书剑就是相信周继琛他最终会是新一代最优秀的音乐剧演员,如今他们算是看见了点天光,可这些过往他从来没对你们提过是吗?”

“可你回想,你和高杨一起经历了什么,不是说一定要共患难才有相爱的资格,而是你们共同经历过一些挫折和磨难后,你们彼此会更知道怎么合适地爱一个人,你们以后也会面临这些,如果这个世界不愿意爱你们,如果你们的前路注定不会是一路坦途,你们又要怎么做?”

9.

如果世界不愿意去爱他们,那要怎么办呢。

黄子弘凡向郑云龙请了假,靠在床上躺了一天,他看着太阳从东方升起又慢慢西斜,忽然冒出了一个近乎荒唐的想法,如果他能一直留在这个轮回里,那么他和高杨就可以走过一生的时光了。

没有分离,没有衰亡,真真正正地永远在一起。

直到日落西山,天边被晚霞浸地通红,黄子弘凡终于飞快地套上外套,一头扎出门外。

站在高杨门外的时候,黄子弘凡平复了一下因为快速奔跑而不稳定的呼吸,伴随着胸腔里一颗猛烈跳动的心脏敲响了高杨的房门。

“谁呀?”高杨温温和和的声音传来。

黄子弘凡深吸了一口气,垂着脑袋盯着自己的鞋,一只手还扶着门:“是我高杨,我有点话想和你说,你不用开门,听着就行了。”

门里的脚步声停了下来,过了很久才轻轻地传来一声咳嗽。

“阿黄,你说吧。”

明明外头的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依稀可以听见街上此起彼伏的车鸣喧哗声,可黄子弘凡此刻却只能听得见自己破碎的呼吸,在寂静的走廊格外清晰,他想了一天,攒了一肚子的话,有很多是十九岁的黄子弘凡想对二十二岁的高杨说的,还有更多是未来的黄子弘凡想对未来的高杨说的。

“高杨,我俩是是怎么在一起的啊?”

门里没有回答,黄子弘凡将额头抵在门上,他的心上人就和他隔着这一扇门,可如果高杨不愿意把门打开,那么他就永远也进不去。

“和我这样闹腾的人交往起来会很辛苦吧,我们一起走过很多地方,这三个月对我来说就像是一场不愿意醒来的美梦,高杨你去过波士顿吗,那里很繁华,车水马龙,灯火辉煌,有数不完的酒吧,参加不完的派对,我曾经是那么喜欢那座城市,因为那里有我的梦想,可是那里没有你,所以我不乐意回去了。”

“那你呢,在回维也纳的时候,会不会因为没有我有那么一点失落呢,我们隔了好远呐,但你知不知道,我怕的不是波士顿没有你,你不出现在波士顿我可以去维也纳看你,或者我们可以在成都,在博乐见面,我怕的是我的未来都没有你,我怕这个世界那么大,我们说了再见就真的再也遇不到了。”

“高杨,我不想长大了,我只想当个在你面前闹脾气的小朋友,这样我可以理直气壮地在机场扑到你怀里哭不让你走,而不是轻轻抱抱你嘱咐你照顾好自己,我干嘛要那么懂事呢,我只做你的小家伙就好了。”

“可是我如果一直当小朋友的话,别人欺负你我都保护不了你,这个世上的人万一不够善良不愿意喜欢你,如果他们要伤害你我又该怎么办呢,我也好想快快长大,长大了我就可以挡在你面前,替你挡住那些风刀霜剑言如雪,可是再快一年也只能长大一岁啊,你多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更努力的。”

“你以后想去哪里都可以,毕业旅行的时候去法国吧,我很喜欢巴黎国立,那里很适合你,你穿着白衬衣站在喷泉前,成群的白鸽从你身后飞过,我抱着吉他唱歌给你听,唱她真漂亮。”

“先和你定一个十年小目标吧,十年后我们应该已经是我们心目中完美的大人了,我们拥有一条属于我们的狗,然后我们会有一次纪念旅行,我会在教堂门前向你求婚,向全世界宣布我最爱你,先和你透露这么多,剩下一辈子的计划到那一天再告诉你。”

门被从里面拉开。

“那要快点长大啊,我的小朋友。”

黄子弘凡觉得他这次大概能等到第二天的太阳了,放假且晴,适合和心上人一起睡懒觉。

10.

十年后黄子弘凡完成了他的诺言,他们在巴黎的教堂前宣誓完婚。

11.

即使世界对我们不够善良,即使未来的路可能布满坎坷荆棘,我最后还是会递给你一支玫瑰,告诉你无论如何我依旧爱你。

就像我十九岁第一次见到你时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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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已经降落在巴黎戴乐高国际机场,地面温度17℃,需要在本站转乘前往香港 @张符离 的旅客请于一个小时后到候机室中转柜办理,感谢您选择HY国际航空公司班机,下次路途再会!

一尾啾

【小凡高】一别经年



【小凡高】一别经年


*平行世界平行世界平行世界


*一个本来50字结果写出来就变成6k字的脑洞


*一个故事罢辽


那么就来看一个故事吧


↓↓↓


00


黄子弘凡很久没见过高杨了。不是一两个月的很久,是从那年巡演开始到今年他大学毕业都没有再见过的很久。


喜欢戴耳钉穿潮牌的黑泡男孩恣意随性,人生信条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可这些年的阴差阳错在每一个孤独又繁华的夜晚就像一百层棉絮下的那颗豌豆一样,硌的他辗转难眠。命运开着一个又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原本还会暗骂一声老天的黄子弘凡到最后只能认命的想,能做的都做了,我和高杨大概真的是差点缘分吧。


多无奈啊,偏偏缺了...



【小凡高】一别经年


*平行世界平行世界平行世界


*一个本来50字结果写出来就变成6k字的脑洞


*一个故事罢辽


那么就来看一个故事吧


↓↓↓


00


黄子弘凡很久没见过高杨了。不是一两个月的很久,是从那年巡演开始到今年他大学毕业都没有再见过的很久。


喜欢戴耳钉穿潮牌的黑泡男孩恣意随性,人生信条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可这些年的阴差阳错在每一个孤独又繁华的夜晚就像一百层棉絮下的那颗豌豆一样,硌的他辗转难眠。命运开着一个又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原本还会暗骂一声老天的黄子弘凡到最后只能认命的想,能做的都做了,我和高杨大概真的是差点缘分吧。


多无奈啊,偏偏缺了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


01


波士顿飞上海的航程不算短,被毕业季掏空了半个身体的人在飞机上睡过了漫长却毫无质量可言的二十个小时。落地后踩上坚实的大地,黄子弘凡总感觉自己还在空中飘。


“嘿!!黄子,这边!”刚出闸机口,一阵highC带闪电就直击耳膜,震得昏昏沉沉的黄子弘凡一个踉跄差点给他跪下。


蔡程昱音是真的高,傻也是真的傻。一把揽住精神不济的黄子弘凡,奉命前来接机的人笑嘻嘻的说:“哎呀,也就半个月没见,就算再怎么想我你也不用给爸爸跪下呀。”


“滚蛋。”黄子弘凡有气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半年不见我都不会想你。”


“啧,白眼狼,亏我在美国还老请你吃火锅。”


目标清晰的蔡同学按自己的人生规划顺利考入Juilliard,黄子弘凡毕业的这年正是他去美国读研的第一年。纽约距波士顿并不很远,因此周末有空的时候异父异母的两位亲兄弟就喜欢开着个小破车互相约饭,吃个热闹。


听到这,黄子弘凡的白眼几乎要翻出天际:“是啊,你请客我买单。”


“那不是你吃火锅吃的多嘛,我买单多亏!”蔡程昱理直气壮的接话:“今天晚上聚会吃油爆虾,绝对我付钱!”


“......谢谢了您嘞。”比做生意还是没人比得过蔡老板。


“诶我说黄子你别翻白眼了,这样更显黑你不知道吗?”放好箱子,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的蔡老板对着瘫在副驾上的人给出了致命一击。


困得黑眼圈都快赶上滚滚的人噌的弹起来,瞪了蔡程昱几秒后又泄气的倒了回去,算了,这梗还是从高杨那儿来的,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当初不知死活的撩天撩地。


似乎不管过去多久,高杨都能把黄子弘凡克制的乖巧的宛如另一个人,不论他在或不在。


也就这点出息了,黄子弘凡在心里唾弃自己。


蔡程昱余光瞥了一眼陷在隔壁座椅里装死的人,状若无意的开口道:“今天晚上高杨也来噢。”


“哦。”接话的人眼皮都没掀一下。


“哦??你就哦一声吗?”


“那不然呢?”看着一脸惊讶的蔡程昱,黄子弘凡笑了笑继续道:“他来不了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墨菲定律你知道吧?”


红灯亮起,蔡程昱踩下刹车严肃的看向身边满脸自嘲的人,开口:“黄子,你跟高杨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没有啊,哎呀你个初恋都还没交代出去的人就专心开车吧,乖~”


绿灯亮了,因solo了二十多年而无权发言的小菜同学继续开车,黄子弘凡窝成一团又闭上了眼睛,他想,天意弄人,我和高杨连关系都快没了,哪里来的基础出问题。


02


晚上的聚会是为了庆祝黄子弘凡顺利毕业。


作为最后一个毕业的云家老幺,黄子弘凡的毕业局在几个不靠谱的哥哥一拍脑袋的合计下决定给大办一场。对此,备受宠爱的幺儿摊手表示,哥哥们开心就好,反正你们只是想找个理由搅和一场罢了。


一推开酒店包间的门,三个硕大的人影就朝黄子弘凡扑了过来,同时伴随着声部齐全的一句“黄子我们想死你啦!”


黄子弘凡被扑的眼前一黑:“我看你们是想我死!!”


站在一边笑眯了眼的代玮将挂在身上的仝大爷扒拉开,掏出手机给抱成一团的几个人来了个三连拍。


精心拾掇过的发型被揉的跟炮仗炸过似的,应届毕业生黄某坐下来后啜着一杯果汁思考人生:社会的毒打未免来的过于迅猛了。


三杯果汁见底,黄子弘凡摸了摸肚子开口:“我的好哥哥们,菜都齐了,咱啥时候能动筷子吃上啊?”


“急森莫!”排位到关键时刻的梁朋杰操着一口二甲普通话头也不抬的回他:“菜齐了人还没齐呢,诶诶诶,张超你个鬼才往哪儿窜,过来保护我啊啊啊!”


没想到有人比自己还能咋呼,饿的有气无力的黄子弘凡叹了口气问:“还差谁?”


张超闻言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高杨啊,你不知道他来?”


倏地握紧手里的杯子,黄子弘凡脸上的表情猝然顿住,慌慌张张的给自己倒了第四杯果汁灌了下去。


由于没有一个靠谱的战术指挥,几个人输的迅速且彻底。


放下手机,梁朋杰仰天长叹:“果然没有高杨还是不行啊!”


一直没说话的代玮扶了扶眼镜对黄子弘凡道:“黄子,你给高杨发个消息吧,问问他还要多久能到。”


给高杨发消息?黄子弘凡垂眸回想了一下微信里那个置顶的对话框,上一次的聊天时间还是半年前,那段时间毕业作品压得人喘不过气,一个人熬夜写歌写到崩溃的他通红着眼睛给高杨拨了一个视频,在迷蒙着脑袋听得好几声“阿黄”后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的摁了挂断。


黄子弘凡至今记得那天晚上自己比耳机里的鼓点还要急促响亮的心跳,血液加速奔流的声音如他热烈而无处安放的感情,在夜深人静的黑暗里将自己冲撞的生疼。聊天记录止于他发过去的一串文字“对不起啊手滑打错了”,以及高杨回拨但被拒绝的视频请求和一句语音——“阿黄别熬夜,早点睡”。黄子弘凡将这句语音反复点开,直到干涩的眼眶变得湿润,直到点点晨光穿透窗棂。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他和高杨仍旧像两条曾无数次差点相遇的曲线一样——在无数次无限趋近后仍是无法违抗的渐行渐远。


“我...就不问了。”双手无意识的搓着杯子,黄子弘凡对代玮说到:“你和高杨关系好,你问吧。”


此话一出,不仅代玮一怔,正疯狂抢夺蔡程昱的手机点油爆虾外卖的几个人也齐齐停止了动作。


代玮和高杨关系好不可否认,可这话被黄子弘凡说出来就太不对劲了,毕竟在梅溪湖的时候他黏高杨黏得就像牛奶的巧克力伴侣似的,去趟文和友能拍八百张照片发朋友圈来显摆。


“黄子你...?”


顶着众人探究的目光,黄子弘凡笑了笑道:“以我的经验高杨今天应该是来不了,要问的话你们自己问,我不问。”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一直隐隐感觉黄子弘凡和高杨之间出了点问题的蔡程昱张嘴想问为什么,然后被张超捂住嘴憋了回去。


“嗨,问什么问呐,魔都的晚高峰谁不知道,迟到的人一会儿乖乖的自罚三杯以示惩戒啊!”仝大爷说着笑眯眯的开了一瓶酒推到黄子弘凡面前,道:“小黄子毕业了哦~今天可以敞开了喝!”


这句“敞开了喝”本意是缓解气氛,但仝卓没想到黄子弘凡真就实心眼的敞开了喝——


那气势喝的蔡程昱都不敢跑到他面前去叫嚣让他见识一下自己的酒量。


“有谁灌他了吗?”酒尚未过一巡,方书剑瞅着滑到桌子底下抱着桌子腿不撒手的黄子弘凡满脸茫然。


“没有哇!”回答他的是如出一辙的五脸茫然。


仝卓转脸看代玮:“他咋回事啊?”


“我咋知道。”


“不是,我问高杨,他咋回事啊,说好的能来呢?”


代玮划开手机给仝卓看一条条石沉大海的消息:“也不知道,没回消息。”


醉后的黄子弘凡极具反差萌,一句话不多说,冲着人就是傻笑,看着手足无措的几位哥哥仰起头笑的露出一口锃亮的小白牙。


看见代玮拿起手机打电话,他口齿不清的说:“都说了来不了,这事儿我有经验!你们还不相信...浪费钱,打电话。”


合力把沉的像块秤砣的黄子弘凡搬到沙发上,累的气喘吁吁的几个人在心里异口同声:大羊蹄子你看看自己造的这是什么孽啊!


03


高杨飞奔到酒店时,隔江的明珠塔已经代替了晚霞渲染天幕多时。


代玮在楼下大厅里坐着,见到因跑的太急而脸色煞白的高杨他也没问为什么,只是说:“快上去吧,黄子看起来不太好。”


谢谢。实在喘不匀气说话,高杨几乎是用气声说出了这两个字。


黄子弘凡不太好,身边照看他的几个人也不太好——这孩子喝大发了一句话不说抱着人就嗷嗷哭是怎么回事呢??


门被哐的一声推开,门口站了一个发型凌乱的高杨。


“嚯!好家伙!”


从不出错AI羊这幅衣冠不整的模样得到了仝大爷一声脆亮的喝彩。


张超费了老大劲从黄子弘凡的锁喉手下挣脱出来,鱼贯而出路过高杨身边时,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可把人孩子难受惨了,赎罪吧你!”


门被贴心的带上。


高杨凝眸一瞬不瞬的盯着窝在沙发上眼泪一滴接一滴往外冒的黄子弘凡。快两年不见,他的小朋友似乎还是最初的模样,哭起来不管不顾的,皱眉咧嘴丝毫不在意形象,像个小孩子,眼里直白的伤心委屈透过水光折射出来刺的人心尖发疼。


“阿黄啊...”走到黄子弘凡身边缓缓蹲下,高杨伸出手轻轻抚过他泛红的眼角,将他的名字唤成一声叹息。


黄子弘凡喝的并不算很多,只是心里难受了,好不容易身边聚齐一群最亲近的人,他忽然就很想借着酒劲耍个性子哭一场。在国外的时候他也哭过,夜色深处,一个人的房间里只有回声响应。


高杨一进来他就看见了,瘦高的一个人影印进眼底让他的酒一下子醒了大半。黄子弘凡笃定高杨这次又会因为种种原因无法赴约,但心底却又始终存了一丝侥幸——万一就来了呢?


可当人真的来了,他反而束手无策了。高杨来了,他该做些什么呢?


他们两年没见了,熟悉又陌生的人让黄子弘凡欢喜非常但又忐忑不安。


两年前的黄子弘凡喝醉后可以对着来寻他的高杨撒娇耍怪,可两年后的黄子弘凡应该怎么做?


他不知道。


愣愣的任由高杨轻缓细致的给他擦干净眼泪,可对方一开口,就让前面的温柔安抚都成了无用功:


他听到高杨说“阿黄,你怎么长不大呢?”


黄子弘凡总觉得高杨把自己当小孩儿,无底线的包容宠溺。他曾在拥抱的时候对自己说黄儿你慢点长大呀,也在生日的时候说阿黄要快点长大,现在他问,阿黄你为什么长不大呢?


无可奈何的语气一如当年。


酒精煽动出源源不断的眼泪,黄子弘凡捂住眼睛才开口:“我以为你又来不了了…”


“不会啊,”桃花眼弯起,高杨笑着却也跟着红了眼眶:“阿黄的毕业局我怎么可以不来?”


高杨想,是他缺席了太多次,才让他放在心尖上的小朋友将遗憾当做了常事,连重逢都不再期待。


“你怎么不可以不来呀?”听到高杨的话,黄子弘凡将手拿开,一双星星似的眼睛露出来直直的朝面前的人看过去,他嘴角翘起,眼里却不是真实的笑意:“高杨,你应该不来的,这才正常,不是吗?”


明明清楚那一场又一场的空欢喜并不是高杨所能掌控的,可带着刺的话依旧说出了口,刺向另一个煎熬的受害者。


是你说我像小孩子的,那小孩子不开心了就是要发脾气的。感受着手臂上倏然握紧的力度,黄子弘凡吸了吸鼻子想。


“不是的。”


黄子弘凡听见高杨发颤的声音,也看见他蓄着水光的眼眸。他从前总嘲笑高杨没有感情的像个人工智能,可热情外放的少年大概不明白,一个沉默内敛的人心中能够蕴藏何等静默磅礴的感情。


“阿黄,对不起。”一把将小孩儿揽进怀里,高杨终于附在对方的耳边说出了这句抱歉。这句对不起在他心里盘旋了很久,可文字过于单薄,视频又远隔着重洋,这些总显得敷衍而不真诚。于是高杨就一直期待着一个重逢能让他亲口对他的小朋友道一声抱歉。


可高杨没想到一等就是两年。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只能从别人口中知晓一点彼此的近况了呢?手机里从未变过的置顶对话框仿佛一个执念,被时间消磨的没有了你来也没有我往。


上天赠予的礼物像是有期限,乌托邦一样的三个月过去后就被一点点收回。


端倪显现在节目结束不久后的一场巡演。在那场巡演之前,黄子弘凡和高杨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各自奔忙的两人只有在双方都有空闲的时候才能聊聊天,或者打一个信号不佳的越洋视频寻找慰藉。因此,当杭州场的巡演名单敲定的时候,黄子弘凡欢天喜地的给高杨打了电话过去,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他说“羊啊,这巧合的也太浪漫了吧!”那头的高杨也是一贯的温温柔柔,弯着眼睛笑,说“5.20见哦”。


老天的第一个玩笑自此始,高杨必须要回维也纳考试, 满心欢喜着期待的5.20之约最终未能成行 。心情从云端跌落谷底的小孩儿留下一个“哦”字,关掉手机蒙头睡了整整一天。醒来后,黄子弘凡看着满屏来自高杨的消息呆了一瞬,然后别别扭扭的选择了原谅,他想,反正还有下一次嘛。


之后便是明日复明日,怎么也等不到的下次: 约好的圣诞假期旅行,人都已经到了机场的高杨被通知极端天气飞机停飞;请好了假要去看黄子弘凡音乐会,一张重量级晚会的邀请函让高杨被迫滞留。此外,高杨习惯性留下的剧场第一排中间的位置也从来没有出现过他期待看到的那个人……


期待和雀跃就这么一点点的被消磨。


最后,在黄子弘凡又一个生日的当天,接通视频后看到满脸歉疚的高杨,黄子弘凡竟有些想笑——并不针对高杨,只是类似于“我就猜到会是这样”的无能为力。


因高杨告假而代替他上台的B角突发重感冒失声,高杨被喊回去救场,所以没办法来陪他的小寿星过生日。


安安静静的听屏幕那端的人解释完,黄子弘凡叮嘱了一句“那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也感冒了”之后郑重的叫了一声高杨的名字,然后他说——


“到此为止吧高杨,我好累啊”。


小朋友说他累了,可隔着千山万水,高杨连一个拥抱都没办法给他。


视频的最后黄子弘凡垂着眼睫笑,说:“你不用再来找我啦,我一个人也挺好的。”


04


喝了酒的小孩儿非说屋子里热,要去外面吹风看江景。高杨向来惯着他,把外套脱下给醉醺醺的人裹上就牵着他下了楼。


夜幕星河下的外滩绚丽繁华,游轮的呜鸣将这片热闹点缀的别具风情,仿佛在悠远的汽笛声里孤独都带着韵味。


“高杨,你相信命运吗?”趴在栏杆上盯着波光粼粼的江面,黄子弘凡问。


没等高杨回答,他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反正我是信的,尤其这两年。”说到这他偏头看了眼身边的人才继续:“比如我们,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


“一次两次我还可以接受,生活不如意事常八九嘛,可是到了后来我就完全不敢期待了,因为真的,很绝望。我有时候会想,我们是不是只能有那三个月,再往后就该回复以前的轨迹了。不甘心又能怎么办?我不是没有争取过,只是没有用啊……”颓然的话语飘散在夜风中,更添了几分寒意。


遗憾最能拖垮一段感情,它带来的无望会像藤蔓一样攀缘生长,在消耗养分的同时也扼死宿主。


黄子弘凡说完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神色。高杨抿唇沉默了很久,伸手将小孩儿披着的外套往上提了提拢好,他终于开口:


“阿黄,我不相信命运,我只相信选择。”


“是选择导向命运,而不该是命运影响选择。就像高杨选择了黄子弘凡,那么从此以后他的的命运就只会是和黄子弘凡在一起,别的都不行。”


笃定的话语掷地有声,黄子弘凡抬起头呆呆的看向身边的人,对方温柔坚定的眼眸里倒映的全都是自己。


江风浸凉,眼眶通红的黄子弘凡被拥入一个跨越千山万水而来的怀抱,熟悉的温暖隔开习习寒风,他听到高杨说:


“我的阿黄一个人辛苦了,我抱抱你吧。”


05


高杨差一点点就又错过了他的小朋友。


舞台故障导致谢幕推迟了半个小时,迟了半小时出发的高杨被堵在高架桥上进退两难。眼看着天色转黑路灯亮起,心急如焚的人干脆一咬牙跳下了车徒步奔向约定的地点。


代玮给高杨发了两张照片——第一张里的黄子弘凡还和人笑成一团,隔了两个小时再发过来的第二张就是小朋友喝懵了皱眉趴在桌子上,代玮说他在喊“高杨”。


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大团的空气灌进肺里干涩的生疼,可高杨依旧在跑,因为路的尽头是他的阿黄。


所爱隔着山海,那便是翻越千山、泅渡万水都要去找到并拥抱的。


—END—


在结尾小小声的说: 看到红心蓝手&评论真的是一件巨开心的事!(超小声


KleinA

【弘杨圣诞mart/10:00】Before love

传说在圣诞节,被宠爱的孩子会在平安夜的零点收到一对意想不到的神秘包裹,打开包裹,将会收到一些意料之外的惊喜。
“叮咚!”
“您的包裹正在派送中……”
“您的包裹已被签收,签收人: 小黄和小羊;派送人: @无尽藏  ”
请点燃炉火,点亮圣诞树,关好门窗,打开音乐。请拆开小黄和小羊的包裹,迎接你的Christmas surprise
>>>请由此线开封<<<


点我 


另一个神秘包裹由此启开: @你只是失去了一条腿而我失去的可是爱情啊 


传说在圣诞节,被宠爱的孩子会在平安夜的零点收到一对意想不到的神秘包裹,打开包裹,将会收到一些意料之外的惊喜。
“叮咚!”
“您的包裹正在派送中……”
“您的包裹已被签收,签收人: 小黄和小羊;派送人: @无尽藏  ”
请点燃炉火,点亮圣诞树,关好门窗,打开音乐。请拆开小黄和小羊的包裹,迎接你的Christmas surpr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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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弘】感冒 (社畜马佳x合租大学生小黄)

*清水粮食向 4k

*因为性取向被室友扫地出门的小黄住进马佳家里。马佳感冒了,小孩照顾他。

*真的清水,有点箭头,也滚到了一张床上,但是是真的盖着棉被纯聊天

*写完之后 我也觉得自己睡不着 胸口闷 脑阔有点昏(x


马佳生病了。

病的不轻,头昏脑胀,浑身发冷,摸着却烫手。是发烧了。多活泛一人,一生病也立马蔫吧了。也不蹦跶了、也不扯皮了,一个人大蚕蛹似的蜷在被窝里,起得比黄子弘凡还晚。


“马佳,马佳,”小孩戳了戳被窝里的人,“你醒醒哎!都几点了,你还要上班呢!”

“嗯……”社畜马佳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黄子弘凡看他脸埋被...

*清水粮食向 4k

*因为性取向被室友扫地出门的小黄住进马佳家里。马佳感冒了,小孩照顾他。

*真的清水,有点箭头,也滚到了一张床上,但是是真的盖着棉被纯聊天

*写完之后 我也觉得自己睡不着 胸口闷 脑阔有点昏(x



马佳生病了。

病的不轻,头昏脑胀,浑身发冷,摸着却烫手。是发烧了。多活泛一人,一生病也立马蔫吧了。也不蹦跶了、也不扯皮了,一个人大蚕蛹似的蜷在被窝里,起得比黄子弘凡还晚。

 

“马佳,马佳,”小孩戳了戳被窝里的人,“你醒醒哎!都几点了,你还要上班呢!”

“嗯……”社畜马佳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黄子弘凡看他脸埋被子里、烂泥一样软塌塌的,心里暗叫不好,凑过去用双手摸了摸脸——哎呦呵,都可以煎鸡蛋了!

“佳哥,你发烧了,”黄子弘凡推推他,“你醒醒,咱上医院。”

 

“今儿星期几啊?”马佳蹭蹭手背,朦朦胧胧地看着他,嗓子哑得不像话。黄子说:“周三。”马佳呆了一下,蹭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靠,今天星期三?我他妈有个会!”

 

“你都这样了,请个假吧!”

“不行不行不行,”马佳掀开被子,手忙脚乱地拽掉老头衫套上衬衫,“都给人家约好了咋能说不去就不去了呢。”说着蹬上西裤、套上皮鞋,饭也不顾的吃,抓起钥匙和包就要走。

“你等等,把面包带走吧!路上吃!”黄子弘凡转身把自己热好的面包装进袋子里。

“嗨,我不吃你那洋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马佳提了提裤子,“走了啊!你好好上课。”

 

到办公楼刚刚好踩着点,十五分钟之后开会。他是真难受,上个楼都满身虚汗,肚子还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扶着桌子都有点发抖。正想着让秘书帮自己点个外卖等开完会吃的时候,手机响了。

“您好,马先生吗,有您的外卖,请您楼下取一下吧。”

“我没……”脑海中浮现出黄子那张写满担心的脸,他住了声,转头叫了一声自己的秘书,“小刘,帮我提一下外卖!”

在会议室里没坐一会儿,对方就来人了。他提足了十二分的精神,拿出看家本领“坑蒙拐骗”,力图保证会议气氛热闹又融洽。忽悠完,指针指向十一点半。马佳客套一下,问对方要不要一起吃饭。对方还有别的安排,马佳表示理解,实际上心里高兴得来了三个后滚翻——终于他妈的可以吃饭了!

青菜粥、春卷、包子和蒸饺。马佳冲进办公室,不出所料,东西基本都凉了,只有粥还有点热乎气。他泄气地拆开塑料袋子,一瞅,看见了粥盒上面贴着的一张纸片:“你要的‘土东西’”。马佳看了勾起嘴角,觉得滚烫的脑门有一刻不那么疼了,打开盒子呼噜呼噜地喝了起来。

 

下午还有点文件。他吊着一口气,只觉着晕。空调也关了,吹在身上起鸡皮疙瘩,一身西装西裤的不知不觉就捂出一身汗。小刘看他脸色不好,提醒说,“马经理,您看着不太舒服,要不提前走一会儿去趟医院?”

马佳摆了摆手,“不要紧,我下班再去就行。”

就这样拖到下午五点。不出门还不觉得,一站起来,再一下楼,那个晕乎劲儿就又上来了。加上又出了一身汗,他整个人凉飕飕的,扶着栏杆都发虚。小刘要扶他去医院,他又给人辞了,胡诌说有人接。小姑娘一脸担心,看着他逞强的样子又实在没办法,只好走了。

目送人家消失在道路尽头,马佳突然感到一阵萧瑟,哆哆嗦嗦摸出手机准备叫个车。

这时候突然响了一声喇叭,正对着他,从远到近。一辆花里胡哨的小电驴朝他驶来,上面坐着一个人,戴着一个特别傻逼的头盔。

 

马佳笑了,“黄了吧唧,你咋到这来了!”

“送你上医院呀!”男孩高高地喊了一声,“上车吧!”

说着给马佳塞了一个同样傻逼的头盔。马佳捧在手里看了看,没弄明白这上面粉嘟嘟的小红花是个什么意思。正研究呢,黄子弘凡不耐烦地摁了摁喇叭,“你戴好没有?一会儿人家医院该交班了!”

“哎哎哎,好了好了。”马佳赶快戴上头盔搂住小孩儿的腰。男孩穿了件牛仔外套,里面套着一件黑T,薄薄的腰用胳膊圈着都不敢使劲,怕给搂断了。小孩一踩油门轰一下窜出去,吓得马佳赶紧锁紧手臂,“你他妈开慢点!”

 

“刚刚看见一女的站楼下跟你说话,同事啊?”

“啊?哦,你说小刘啊!那是我秘书!”

“她是要送你去医院吧,你怎么把人家打发走了啊?”

“嗨,我一大老爷们让人家小姑娘照顾,算什么事儿啊!而且我是她老板,下班之后还使唤人家,那不是压榨员工嘛!”

“……”黄子弘凡沉默了一会儿。大风吹过,只听见叽叽咕咕的小声嘟囔。

马佳喊:“你说啥,我没听清!”

“没事!说你傻呢!活该单身一辈子!”

还没来得及掐他拧他,小电驴主人就蹿下车给他挂号去了。马佳心里怨他,个熊孩子车也不锁,人倒是老老实实地靠在车上休息了一会儿。

等人挂好号拉他上楼看病,马佳倒是下不去手了。小孩儿瘦巴巴的,头发被头盔压得东倒西歪,一只手拽着他胳膊,生怕他跑了似的。扬起的手掌最后轻轻落下,搓了搓他的头发。

“小皮孩子,”马佳欣慰地笑了笑,“知道疼爸爸了!”

“……马佳同志,您别以为生病了我就不敢跟你打架。”

 

拿完药、回到家,马佳算是彻底安静了。黄子弘凡也不闹他,任马佳把自己拱进被子里,迷迷糊糊地发呆。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好像是在做饭。很快他就什么也听不到了——被窝暖烘烘的,也很柔软。他可以卸下所有防备,赤身裸体、一丝不挂地昏迷在这里,在这唯一的安全地带。

 

梦里,他又迷迷糊糊地梦见了黄子弘凡。

 

和黄子是打球认识的。小孩儿和龚子棋一个学校,偶尔有时间了就跟着龚子棋来篮球场玩。一来二去也就熟了,黄子弘凡特喜欢惹他,赢了球就在他脸前嘚瑟,被追着打就跑,把马佳的百米冲刺都练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呢?刚开始见他的时候,人还是很乖的。十几岁的半大孩子,见了生人有点不好意思地笑,很殷勤地叫哥。第一局跟马佳组队,没防住,蹭蹭让人盖了好几个帽。叉腰,尴尬地龇牙,体力有点跟不上了,有点想退的意思。马佳过去拍拍他,跟他讲战术。小孩认真地听了,末了感激地双手合十:“谢谢哥!”

那天输了赢了没记住,就记着黄子弘凡的牙挺白的。

 

和黄子弘凡住在一起是怎么回事呢?好像是龚子棋找他说的,问他房子还招不招租。说黄子弘凡跟舍友闹矛盾了,不想在宿舍里住,想搬出来,正好他想起马佳缺个室友,就来问问他。多个摊房费的谁不乐意啊,马佳想起来他和小黄子的六十四套,爽爽快快地就答应了。答应之后才觉得有点后悔,黄子弘凡别是个睡觉打呼噜的被室友赶出来的吧?孩子又小,不知道能不能照顾自己,他工作忙有地方也照顾不到。但既然说了,也就不好意思再拒绝。他自己琢磨了琢磨,最后心一横,大不了就当捡了个弟弟呗,马乐他也不是没带过。

 

结果黄子弘凡一来,倒还真是让他惊艳了一把。别看小毛孩子看着毛毛躁躁上蹿下跳的,照顾自己倒是很熟稔,洗衣服做早饭收拾屋子一个不落。来那天他提溜着一个半人高的大行李箱,背上还扛着一个,进门找着自己的床就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瘦巴巴的,穿着宽大的哈伦裤,脖子上吊着狗牌,拿着抹布爬高上低,像只忙忙碌碌的小猴子。整理好了之后还喜滋滋地冲自己笑,“怎么样哥,我收拾得可以吧?”

 

马佳呼噜他脑袋,“看不出来你家务活还行啊?”

“那是,”黄子弘凡用大拇指指指自己,“高中一个人在外国上的!加拿大那饭没法吃,我都是自己做。没事儿啊哥,以后想吃什么跟我说,不会也学会了给您做!”

“嘿,能的你。”

 

嘴上手上都不客气,可打归打,马佳有时候也会觉得心疼。天天不穿拖鞋穿个袜子到处跑,到底是十九岁的孩子。他十九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呢?打篮球,泡妞,被老妈拧着耳朵承认错误……总之是活在爱里的。黄子弘凡也是十九岁,可他已经独自生活四年了。如果不是搬到马佳这里,可能还要继续一个人生活下去。

黄子弘凡总是闹闹哄哄,仿佛憋了十天没见到人,终于遇见一个活的,死活要把肚子里憋得东西倒完,有时候贱到不上手抽都对不起那张嘻嘻哈哈的脸。闹腾久了,马佳也知道,他顽皮到穷形尽相的程度,无非是想确认:马佳不会讨厌自己。

 

玩闹于是成为某种心照不宣。比如马佳从来不问黄子弘凡为什么从宿舍里搬出来,只是一味吐槽并不存在的呼噜;比如失眠的夜晚,听见床上来回翻滚的声音,马佳会一个枕头扔过去并痛快地骂几声,然后心安理得地钻进对方的被窝。黄子弘凡赶他,他总是理直气壮地说:“我枕头在这呢,懒得回了!你快闭嘴给老子睡觉!”

 

再比如……

“我睡不着!我胸口闷!我脑阔有点昏!”

正在梦里追忆往昔的马佳被民歌唱腔击中灵魂。肌肉记忆条件反射,眼皮没抬起来一个枕头就飞了过去——

“黄子弘凡,你他妈干什么呢?”

睁开眼,坐在床边的小孩抬手挡住飞来一击,笑得谄媚又卑微,“我这不是叫你起床么!哥,该吃药了!”

马佳愣了一会儿,看到黄子弘凡真端了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要给他喂药,才意识到黄子弘凡不是在没头没脑地骂他。小孩装模作样地吹了吹,勺子挖了一口药汁凑到他跟前,“啊——”

“行行行你喂孩子呢,”马佳斜他一眼,劈手把药夺过来咕咚咕咚喝了。黄子弘凡委屈地撇撇嘴,“还不是摇你摇不醒!再睡晚饭都吃不了了,没办法才这样。哎,我辛辛苦苦操心是为了谁,还要被人用枕头打,我好惨,这过的是什么日子……”

马佳听得皱眉,心里刚产生的一点感动和愧疚顿时烟消云散,只觉得手痒。一扭脸,性转版祥林嫂耷拉着眼睛垂着眉,又欠打又可爱。客厅里传来饭香,他的心终于是软了下来,手抬起来搓了搓男孩的脑袋瓜。

“行了你,说得我好像天天虐待你似的。”

“哎,你自己数数,有哪天没揪过我耳朵追着我跑的?打不到我就死亡威胁,我告诉你这仇我都记着呢啊,上个星期跟我跟我妈打电话的时候你还说……”

“黄子弘凡,”马佳边笑边咬牙,“我知道你长了张嘴。咱现在到底能不能开始吃饭?”

小皮猴给嘴巴上拉链,站起来给他哥鞠了个躬,“对不起哥,咱不说了——您这边请!”

 

吃了点药,马佳感觉好了些。刚睡那一会儿也捂了一身汗,醒来以后精神了一点。他洗完盘子之后冲了个澡,“还有热水,你洗洗去吧。今天在外面跟我跑没少出汗。”

正擦着头发,才意识到坐在对面的男孩一动不动。一抬头,小孩眼神躲闪,低下了头。

“咋还不去洗,发什么呆啊?”

“你……衣服拉好,”小孩飞快地说,“感冒了就不要光屁股乱跑了好吗?”

“说谁光屁股呐?我这不穿着呢吗!”说着马佳一个湿毛巾丢过去。黄子弘凡扒下来扔回去,背对他收拾衣服钻进浴室了。马佳坐在原地擦了擦头发,擦着擦着,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黄子弘凡刚才是……脸红了?

 

都是老爷们有什么呀……马佳想了想,努力回忆那张黑脸上是不是有点红,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不过男孩似乎对裸奔挺介意的……每次看他衣衫不整都要说道几句,要么就是发呆,一副看傻了的样子。

留洋回来的讲究多呗,马佳撇撇嘴。然而并不想穿衣服。买房子干什么,买房子就是用来在家裸奔的,不然买这玩意儿有什么用?黄子弘凡看不惯就让他看不惯吧,拧也得给他拧服了。

 

等黄子弘凡洗了出来,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床上看了会儿书。他们卧室就一间,很大,床分别在房间两头。马佳躺在床上的时候,侧过脸就能看到黄子的头扎在被子里,一撮头发焦躁不安地露在外面转来转去。

 

今天晚上也是一样。马佳看着那撮躁动不安的头发,知道黄子弘凡又睡不着了。他想了想,有点犹豫,毕竟感冒了,凑过去可能会传染给他。谁知道这时候黄子弘凡突然坐了起来,“哥,我真睡不着了。”

 

让你天天看傻逼抖音视频。You are what you say,天天吼脑阔疼,这会儿真睡不着了吧?话到嘴边才发现自己累得说不出话。马佳嘴唇蠕动了一下,“你过来。”

 

“?”黄子弘凡坐在床上,闻言愣了一下。

“你快点,再过会儿我不管你了。明儿还早起呢。”

小孩就抱着枕头啪嗒啪嗒跑过来,钻进马佳的被窝。马佳两只手抱住他,阖上眼睛,“睡吧。我在呢。”

 

黄子弘凡看着他的脸。疲惫了一天的马佳松弛地倒在床上,靠着枕头的一侧脸被挤起来,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他觉得环着他的腰的一圈那么烫手,此刻是这样,骑机车载他的时候也是这样。他想说,马佳你能不能以后穿好衣服?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被室友赶出来?你怎么这么傻,对我这么好,从来也不问我?

我喜欢你。黄子弘凡难过地想,鼻子酸涩起来。你知道以后,还会这么对我好吗?那时候就算我让你锤爆我的脑袋,你也不会原谅我的吧。

黄子弘凡想着想着心里很乱,几乎想扭过脸去在马佳的怀抱里挣开他。但这时马佳呼了口气——潮乎乎的,滚烫的,夹着下饭的蒜味。吓得黄子弘凡不敢动了。

马佳很累了,可他还是紧了紧手臂,张开了嘴。“我在呢,”男人呢喃着,“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啦……你偷我鞋垫我都不会赶你走的……”

 

月亮照在他们身上。男人一呼一吸,搭在少年腰上的手臂在被子上撑起一条细细的山丘。男孩紧绷的身体终于松弛下来。他想,我一睡就打呼,天天外放Hip-pop,差点用巧克力毒杀果冻,废话还多。但马佳还是会在睡不着的夜里搂着我睡觉。

 

黄子弘凡决定不管那么多了。他还没来得及贫嘴,就跌进了一个月以来第一个无梦的黑甜乡。




海天一色不是酱油

【声入人心黑道AU】莫比乌斯之城(三)

和基友打赌输了于是开坑,捂脸……

预警在前:

1、黑道AU架空,全员黑化。

2、一切故事和真人无关,有ooc请殴打作者,不要打扰真人;

3、涉及云次方和隔壁老王大三角、佳昱佳弘小三角、超级羊羊朋化食品少量哲凡超弘出没,其他西皮可能会有,我是个嗑冷西皮的能手;

4、有路人X主要角色高能预警,到了该情节会再次提前预警,怕踩雷的可以先点叉;

5、可能治愈也可能致郁。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一无所获。”余笛坐在办公桌前,手指敲着桌面,一脸的早就料到。

洪之光拍拍捧着泡面碗沮丧的石凯:“本来我们今晚查希拉酒吧就是一个幌子,闹到他们自顾不暇就算成功了,不用垂头丧气...

和基友打赌输了于是开坑,捂脸……

预警在前:

1、黑道AU架空,全员黑化。

2、一切故事和真人无关,有ooc请殴打作者,不要打扰真人;

3、涉及云次方和隔壁老王大三角、佳昱佳弘小三角、超级羊羊朋化食品少量哲凡超弘出没,其他西皮可能会有,我是个嗑冷西皮的能手;

4、有路人X主要角色高能预警,到了该情节会再次提前预警,怕踩雷的可以先点叉;

5、可能治愈也可能致郁。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一无所获。”余笛坐在办公桌前,手指敲着桌面,一脸的早就料到。

洪之光拍拍捧着泡面碗沮丧的石凯:“本来我们今晚查希拉酒吧就是一个幌子,闹到他们自顾不暇就算成功了,不用垂头丧气的。”

石凯皱着眉:“可是,我第一次自己出任务,什么都没有搞到,我不是很丢脸哦。”

靠着桌子看文件的南枫站直了,捶捶自己胸口:“失败是成功之母,我们一起加油好吗!”

“加个头哦~”石凯一脸懊恼,“哪里有我这么衰的国际刑警~”

“见习。”南枫伸头补充,被洪之光一文件拍回去了。

“今晚也不算一无所获。”余笛手拨拉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起码,我们知道了云家在遇到突发状况的时候会怎么应对。”

“阿云嘎还真行,带出来这么几个厉害人物。”洪之光说,“就今晚那个方书剑,当机立断,行动果决,是个狠角色。”

“强将手下无弱兵,当年他干掉老家主上位,特意挑出来这几个孩子加以培养,自然是都有过人之处。”余笛抖出一个文件夹,拿出一张照片:“方书剑,云家老三,云家所有的地下生意运输网络都是他负责,还负责所有的暗部,云家最锋利的一把刀。”

“还有那个张超。”南枫插嘴,“一眼看不透。”

余笛抽出两张照片:“云家二少张超,和云家大少蔡程昱,年纪最大,也是云家摆在明面上的两个,云家能见光的生意,他们两个都有份参与经营,是云家的两只白手套,能被阿云嘎如此重用,怎么会是等闲之辈。”

“那剩下的两个呢?”石凯算了算,“不是云家五少吗?”

余笛一指楼下:“云家的老幺今晚被你南枫哥带回来了。”

“什么?”南枫瞪圆了眼睛,“就那个小混混?”

“怎么啦?反应这么大。”洪之光问。

“那小子,话又多又密,听的人头疼,还特别不把自己当外人,阿sir阿叔的把那些刑警喊了个遍,还凑过来跟我勾肩搭背的。”南枫简直想想都头大。

“黄子弘凡,云家老幺。”余笛手指敲在他照片上,“他具体负责什么不得而知,也许是他年纪小,还没有职责分配给他吧。不过,”余笛抬眼看了看南枫,“进警局这么多次,案底摞起来一人高,可是却让你抓不到任何触及根本的把柄,你觉得这是个普通的小混混?”

南枫点点头,若有所思。

“那云家老四呢?”石凯伸头。

南枫一笑:“别急,我去拿。”

说着走到余笛桌前,翻了一下,看到照片时一怔,随后拿起照片举到石凯面前:“你看!”

石凯手里的泡面碗啪叽就掉地上了。

南枫一下子就蹦起来了:“哎哎哎我新买的裤子!全是油!”

石凯却顾不上南枫的跳脚,上前一步从南枫手里抢下照片。

照片上的人留着有点滑稽的锅盖头,白白的皮肤,咧着嘴露出有点不太整齐的牙齿,笑得灿烂。

仿佛隔着照片都能听到他不标准的带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话。

“他他他……”石凯结巴着,手指哆嗦着。

“怎么了?”洪之光问。

“我我我我见过他!”石凯都结巴了。

“你见过?”余笛微微皱眉。

“我也见到了,希拉酒吧的酒保。”南枫一边拿纸巾擦裤子一边插嘴,“别说石凯惊讶,我也有点意外,他看起来就像个普通学生。”

“你见过手握云家整个情报网的学生吗?”余笛慢条斯理,“梁朋杰,负责云家的情报网,阿云嘎创立这个情报网之后就一直由他经营,是云家的千里眼顺风耳。”

“看着真不像。”南枫摇着头,回头看石凯还在两眼发直,“哎,别愣着了,我告诉你,这些混黑社会的,都很会伪装的,多看看你就明白了……”

石凯脑子里一片混乱。

“原来……”他自言自语,“原来……都是骗我的,都是演戏……”

“什么?”南枫没听清。

这时,一个警员敲门:“南sir,有人来保那个黄子弘凡,自称叫蔡程昱。”

“云家老大?”南枫拔腿就要走。

“我去吧。”洪之光指了指他的裤子,抢先走了出去。

 

 

警局门外,黄子弘凡把酒保制服的黑马甲脱掉了拿在手上,靠着车听蔡程昱跟洪之光你来我往。

好不容易那边唇枪舌剑完了,蔡程昱和洪之光亲切握手,互相告别,还以为俩人一见如故。

上了车,蔡程昱脸上客套的笑容马上收了个一干二净。

“回大宅。”蔡程昱吩咐司机,边说边把一套衣服丢给黄子弘凡,“先换上。”

黄子弘凡抿抿嘴,一声不吭的接过衣服。

汽车一路疾驰,直开上环城高速。

 


洪之光回到办公室,呵呵一笑:“这个蔡程昱,小小年纪,说话滴水不漏的,你明知道他嘴里没一句真心话,可那张脸、那双眼睛,倒好像你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似的,真行。”

“能做云家五少中的大少,自然手段不一般。”余笛的手指在五张照片上慢慢滑过,“不过,我还听到过一个消息,这消息知道的人很少,也没办法查证。”

“什么消息?”洪之光问。

余笛慢慢说道:“我听说,云家本来,是有六个养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正式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时候,只有五个。”

“这也不奇怪,混//黑//道的,今天你杀我,明日我杀你,能混出头的,本来就没几个,大部分都是倒在半路上了,这消失的第六个,也许就是运气不好。”洪之光不以为意。

余笛轻轻摇摇头,目光始终没离开那几张照片。

 

汽车一路开往市郊,下了高速就转上环山路。

M城地少人多,有钱人多不愿住在市里,因此城市周边的山间湖畔,差不多都已经被别墅占满。

而最出名、地价最高的,是梅溪山别墅区。

依山傍湖,风景秀美,近一个世纪以来,就是权贵富豪们置业首选,大大小小风格迥异的别墅依山而建,有些还是殖民时期留下的,外墙爬满了爬山虎,全是历史的痕迹。

而地势最高的地方,有一块自然生成的小平台,居高临下,地势开阔,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租界领事看中了这块地方,建了一栋中西合璧的大别墅,主楼之外还有两座伴楼,前有花园后有泳池,是整座山上最豪华的别墅。殖民时代过后,这座别墅几易人手,如今,它的主人是云家家主阿云嘎,对外叫云家别墅,而在云家内部,则统称这里叫“大宅”。

汽车一直开上平台,停在门外,蔡程昱和黄子弘凡下了车,一路走进去。

云家的规矩,到了大宅,每一个层级的人都只能停在自己相应的距离,而能走进别墅大厅的,除了阿云嘎和他的副手郑云龙,也只有这几个养子。

蔡程昱和黄子弘凡走进大厅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阿云嘎坐在正面的沙发上,右手边的单人沙发里斜靠着郑云龙,梁朋杰抱着笔记本电脑和方书剑坐在同一边的双人沙发上,另一边坐着张超。

蔡程昱走进去,径直坐在阿云嘎左边的单人沙发上,黄子弘凡坐在张超身边。

“人都到齐了。”阿云嘎端起茶杯,吹了吹,“书剑,你先说。”

方书剑坐直身体:“今天我按照约定在码头转货,巴西人的货船快靠岸的时候,警察的汽艇就突然出现,码头上也冒出来很多警察,声称是例行检查。”

“是海警吗?”郑云龙插了一句。

“穿着海警的衣服,但是行动风格不像是海警的人,我看情况不对,就打暗号让巴西人赶紧把船开到公海,再把备用货仓打开,转运一批普通货物,他们搜了一圈,又问了几句话,没发现什么,就回去了。”

“今晚有人在酒吧闹事,警察也是马上就到,朋朋还在后面撞上了一个潜进来的警察,酒吧周围也发现有便衣的行踪。”张超接着说。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太多的巧合。”郑云龙慢慢说。

“今天我的律所外也不太清净。”蔡程昱思考着,“警察以前的行事作风不是这样的,今天这样全面出击,只针对我们云家,实在是以前没有过。”

“而且那些警察,大部分都是生面孔。”张超补充。

阿云嘎一直听着他们的谈话,他有着一双极黑的眼瞳,深沉如同草原上的乌云。

“黄子弘凡,你今晚在警局看到了什么?”阿云嘎这时方开口。

黄子弘凡想了想:“警局里确实来了一批眼生的警察,而且那些本局的警察对他们都很客气,我假装套近乎,近了那个南枫的身,从他腰上摸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肯定是徽章之类的,但不是普通警察警徽的形状。还有,我刚进去的时候,觉得有人在背后看我,我转身看到楼上有个警察,大概四十岁不到,瘦高个儿,看起来很斯文,戴着眼镜,那眼神,像是盯着猎物的蛇,让人不舒服。”

“国际刑警。”郑云龙抬起眼,“我之前还不确定,你说那个中年人之后大概就不错了,那个人,应该就是余笛。”

“狐王余笛?”阿云嘎沉吟了一下,“他居然肯亲自来。”

“知道今晚行动的人有多少?”郑云龙想了想。

梁朋杰回答:“按照规矩,我们的信息一直都是分层级传达,越往下的层级,知道的信息越少。这次行动,能知道时间地点的,大概有二十个,能知道确切交易内容的,大概有十个。”

“全部查一遍。”阿云嘎淡淡的说。

“是。”梁朋杰答应道。

“那巴西人的货怎么办?”方书剑问。

“先暂停全部交易,这一次不同以往,小心为上。”阿云嘎喝了一口茶,“方书剑,码头上事出突然,你应对很好。”

方书剑眼里闪过一道光,挺直腰:“这是我应做的。”

阿云嘎状似无意的接着说:“方书剑跟我去一趟书房,其他人先散了吧。”

郑云龙扫视了一圈,放缓语气:“已经凌晨,你们也都累了,先回去休息。”

“天都快亮了,你也不用再跑一趟,先回房间等我,我马上就来。”阿云嘎看向郑云龙,嘴角挂着一丝温柔的笑意。

但是那笑意传递不到眼底。

郑云龙低头温顺的说:“好,我回房间等你。”

说完就转身走上楼梯,阿云嘎起身走向书房,方书剑跟在身后。

 


蔡程昱几个站起来送走阿云嘎,彼此看了一眼。

“我回去睡。”张超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朋杰,黄子,你们两个呢?”

阿云嘎自然是住在大宅的,郑云龙名义上在隔壁有自己的别墅,但是由于大家心照不宣的原因,他一般也住在大宅里,那栋别墅更像是一个摆设。蔡程昱他们在云家大宅里长大,自然每人也有自己的房间。而作为云家明面上独当一面的两个养子,蔡程昱和张超在成年后就搬出了大宅,在梅溪山上也各自拥有一栋独栋别墅,离大宅不远,规模不大但是设施齐全,方便他们各自处理事务,两人平时也多居住在那里,只是保留着大宅的房间,偶尔住一下。方书剑梁朋杰黄子弘凡三个还没有出去自立门户,但随着他们开始分配职权、接任务,陆陆续续也有了自己的安全屋,因此他们三个人居住反而是最不固定的,有时在大宅,有时在安全屋,有时还去张超的别墅蹭一晚。

张超如今这么问,自然是问他们打不打算去蹭睡。

梁朋杰搬着电脑,先说没空,然后就奔回自己房间挑灯夜战,黄子弘凡伸个懒腰:“不用问了,嘎子哥留下方书剑,他今晚肯定也没的睡,我要回安全屋。”

张超皱眉:“就在我这里睡吧,跑那么远干什么,等你到了天都亮了。”

“天亮就天亮咯,正好睡一天。”黄子弘凡打个大大的呵欠,“别扣我工钱啊老板。”

“超儿说得对,闹了一夜都累了,我那里……也有房间。”蔡程昱赶上一步,眼里是不自觉的期待。

“不必了。”黄子弘凡低头说。

他转头看向张超,“我车停在你别墅那里了,我和你一起过去,开了车回去。”

张超瞪他,“大晚上跑什么,很危险的。”

“好啦就你啰嗦,走走走。”黄子弘凡推着他一路出去。

 

只留下蔡程昱一个人在大厅。

慢慢的,他露出一丝苦笑,刚才梁朋杰方书剑,对他的态度也不过如此,这三个弟弟对他的冷淡和疏离,比起外面的风刀霜剑,更让人难熬。

自从那年那件事之后,他们三个就开始对他疏远,只有张超对他一如既往。

“我知道,你才是最痛苦的那个。”张超说。

原来,最痛苦的不是做出抉择的那一刻,而是为了这个抉择,在往后漫漫岁月里,不得不承受的各种代价。

 

书房里,阿云嘎坐在转椅上,看着方书剑:“暗中调查所有人的行踪。”

“是。”方书剑不假思索。

“包括今天大厅里的人。”

“嘎子哥?”方书剑瞪大了眼睛。

“梁朋杰的名单里,并没有包括今天大厅里的人。”阿云嘎连语速都没有变,“他太容易相信人,而我希望,你们谁都不要相信。”他抬眼看着方书剑,“这样,你们才能活得更久。”

“……是。”方书剑抿紧嘴角。

 

张超和黄子弘凡沿着小路慢慢走着。

“你们几个,闹够了没有。”张超皱着眉,语气低沉。

黄子弘凡别过头:“听不明白。”

“别装糊涂,”张超语气不快,“你们几个还打算跟蔡蔡别扭到什么时候。”

黄子弘凡依旧扭着头,不肯说话。

“当年的事,不能怪蔡蔡。”张超慢慢说,“我知道,你们三个都是凡哥一手带大的,感情不一般,可你们以为蔡蔡那么做,他心里就好受吗?他和凡哥的感情,不比你们少。”

黄子弘凡吸吸鼻子。

张超几不可闻的叹口气:“当年就算他不动手,嘎子哥也会派别人去,不是我,就是方书剑,他已经尽力了。”

黄子弘凡抿了抿嘴:“我知道,我也不是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如果让你或者方书剑去,或者结果还不如现在。”

“那你还在别扭什么?”张超看着他。

黄子弘凡低下头:“因为……他和你一样,都是我至亲的人。”

正因为是至亲的人,有些事情,才无法装作无事发生。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张超的别墅门前。

张超停住脚:“你真要走?”

黄子弘凡点点头。

张超还是不放心:“闹了一夜,你还能开车?何必非要走。”

黄子弘凡眼珠一转,回头冲他一笑:“我不想当电灯泡。”

张超眯了眯眼。

“安啦,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黄子弘凡拍拍张超肩膀,小脸难得的严肃认真,“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不要再让当年的事情重演。”

“如果有那么一天……”张超慢慢说。

“呸呸呸!”黄子弘凡拍他背,“童言无忌啊别瞎说!”

“臭小子,没大没小。”张超气乐了。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黄子弘凡突然收起戏谑,“我不知道方书剑和梁朋杰会怎么样,但是,我会保护他,就像保护你,因为我知道,你不能没有他。”

我不会让贾凡的悲剧,在你身上重演。

 

 

大宅的主卧是一明两暗的套间,卧室里,宽大的雕花床旁,郑云龙坐在沙发上,静静翻着一本书。

阿云嘎走进来,看也没看他:“还不睡?”

“你让方书剑去查什么了?”郑云龙也只看着书。

“你知道。”阿云嘎走过去,拿下他的书。

“我只想知道,你让方书剑查的人,包不包括我,还有楼下那些孩子。”郑云龙一笑,“不过我看也不需要答案。”

“你不用总把自己和他们几个绑在一起。”阿云嘎弯腰看着他,“不然我还真以为他们是你生的。”

郑云龙一笑:“云家家主也会开玩笑吗?”

“你知道,我最恨背叛。”阿云嘎逼近郑云龙,黑黑的瞳孔里没有一丝光亮,“这么多年,我学到最深刻的教训,真心信任别人,只会遍体鳞伤。”

“高处不胜寒。”郑云龙也直视着他的眼睛,“上位者,最后也只会剩下孤家寡人的悲哀。”

“你今晚话这么多。”阿云嘎眼神滑下去,从郑云龙的鼻梁,到他的下巴,再到脖颈,再到下面被睡衣掩盖的阴影。

“配合您的兴致。”郑云龙嘴角凝出一丝冷笑,“我的出身我从不敢忘,我是您的密刃。”

“没忘就好。”阿云嘎在他说到“密刃”的时候,眼神一寒,随后恢复正常,他直起腰,“那就做你该做的事。”

郑云龙站起来,灯光里,不知道谁的影子,先叠上了另一个。

 

 

和高高在上的梅溪山别墅不同,城市另一头的江口区是另一个世界。

这里有油条豆浆、有卖鱼胜猪肉荣、有淘气的孩子勤劳的女人,有着人间最平凡而热切的烟火气息。

黄子弘凡的安全屋就在这里,从梅溪山赶到这边路并不近,正如张超所说,等他到了某栋居民楼的单元门口,天色都已经蒙蒙亮。

早点摊已经出摊,黄子弘凡来的路上拐到摊前,买了两份豆浆油条,还加了茶叶蛋,哼着歌儿一路走进单元里。

拍拍赶着上早课的相熟的孩子的头,拿着篮球逗一逗小男孩,跟房东阿婆道一声早安,他走到自己的屋门前,拿钥匙开了门。

蹑手蹑脚把早点放在桌上,轻手轻脚的来到卧室门边,轻轻推开门。

清晨的阳光,怎么也比不上他看到睡在床上的人时,瞬间灿烂的心情。

合衣扑到床上,打了半个滚,手臂从背后隔着被子揽住熟睡的人。

“佳哥!”

少年般清亮的嗓音,带着满满的欢喜。

马佳翻个身,闭着眼指挥:“去把鞋换了,衣服脱了。”

“我跑了一夜,腰酸背疼的,我没劲儿。”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身体抽条开了依然有点单薄,趴在床上扭着不肯起,“回来一次就唠叨一次,真是年纪大了话就多啊阿伯。”

“臭小子皮痒了是吧?”马佳索性坐起来,直接捞过人就抹掉脚上的鞋子,又扒了上衣,接着扒裤子。

“哎哎哎!阿伯!我知道你老房子着火这个清晨火气大,可是也不能这么急呀哎哟噢噢噢噢……”

黄子弘凡一边挣扎一边满嘴跑火车,马佳又好气又好笑,警告性质的给他加了点劲儿,小皮孩马上就开始讨饶,他手上赶紧松了松,怕真的弄伤了他。

小孩停了挣扎,和他面对面躺着,眼睛亮晶晶的。

“佳哥,我困……”少年带着鼻音的撒娇,让人心里软软的。

“那还有力气闹。”马佳呼噜呼噜他头发,拿被子把人裹了,“睡吧。”

“嗯……我给你买了豆浆油条,就在外面,你记得吃,别凉了……”说到一半眼皮就开始打架,最后两句慢慢模糊在唇齿间,只剩带着银镯的手还在完全无意识的指指戳戳。

马佳一笑,把小孩的手拉住,揉了揉,放进被子里,把被子又好好裹了裹,然后一手支撑侧躺着,另一只手一下一下的,摸着小孩的头发。

半年没见,小孩又瘦了些,黑了些,但是更壮实了,成年人的轮廓慢慢显露出来,走出去,也能迷倒几个小姑娘了。

马佳的眼里,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和情意。

 

城市的另一边,蔡程昱站在别墅书房的窗前,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那一串他牢牢记住的数字,但是手指悬空在绿色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

他看向窗外,良久,还是按灭了手机屏。

 

三年前,还是三年后,他始终都没有勇气。 





找谜底

【小凡高】高秘书为何这样(九)

《金秘书为何这样》辞职设定梗~同性婚姻合法设定

天才歌手状况百出不开窍黄 vs 温柔秘书十项全能暗恋羊


榴莲台《音悦剧场》后台。


“黄老师,这是今晚的访谈大纲,您审阅看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工作人员递过文件夹。


黄子弘凡别着满头小号定型夹翘着脚等化妆师调粉底,嘴里不甘寂寞的咬冰美式的吸管,“给他给他,我们家高总说了算”。


高杨从回复工作邮件的笔记本里抬头瞥他一眼,喜感的造型让他噗嗤一声笑出来,无奈的接过文件夹,对着镜子里做鬼脸的幼稚鬼呲呲牙。


工作人员掩面偷笑让向来对外端庄职业的精英人才高秘书脸颊发烫。


糟糕,变得和某人一样幼稚了。


不得不说《音悦剧...

《金秘书为何这样》辞职设定梗~同性婚姻合法设定

天才歌手状况百出不开窍黄 vs 温柔秘书十项全能暗恋羊


榴莲台《音悦剧场》后台。


“黄老师,这是今晚的访谈大纲,您审阅看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工作人员递过文件夹。


黄子弘凡别着满头小号定型夹翘着脚等化妆师调粉底,嘴里不甘寂寞的咬冰美式的吸管,“给他给他,我们家高总说了算”。


高杨从回复工作邮件的笔记本里抬头瞥他一眼,喜感的造型让他噗嗤一声笑出来,无奈的接过文件夹,对着镜子里做鬼脸的幼稚鬼呲呲牙。


工作人员掩面偷笑让向来对外端庄职业的精英人才高秘书脸颊发烫。


糟糕,变得和某人一样幼稚了。


不得不说《音悦剧场》节目组专业程度确实不错,面对顶级流量恋情曝光档口的首次公开露面这种难能可贵的机会,访谈提纲出乎意料的将重心维持在音乐本身,只在几个活跃气氛的节点涉及到黄子弘凡的感情生活,问题也算温和有分寸,高杨挺满意的递给老板预习。


“我们知道黄子最近刚发了新单曲,可以跟大家谈谈创造这首歌的契机和心得吗?”女主持带着俏皮的笑意发问。


“谈到这个我可就收不住了啊,先给大家打个预防针”,黄子弘凡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比划,“就最近娱乐新闻大家可能也看到了,诶对没错,谈恋爱了嘛~大半夜的被热搜叫起来,一激动,吧唧写了首歌~”


女主持和现场观众捧场笑得热闹。


“哈哈哈开玩笑,其实这首歌就是写给一直陪伴我的经纪人高杨,我们两个认识六年了,因为工作性质特殊几乎每天形影不离,我依赖他到什么程度呢,到他就和我的空气一样,我甚至意识不到自己有多喜欢他,这不,一旦意识到了,就,就排山倒海了嘛~”


黄子弘凡被自己的形容词带出几分羞涩。


“黄子可以跟观众朋友分享一下职业生涯里最庆幸的事吗?”


“最庆幸啊,应该是’人和’吧”。


“怎么说呢?”女主持适时的露出几分不解的神色。


“俗话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嘛。说起来现在华语乐坛其实并不算景气,所以天时地利都谈不上”,黄子弘凡耸耸肩。


“人和就是说我的家庭,歌迷和团队,爸爸妈妈给了我非常丰沛的爱让我好好的长大,受到良好的专业教育培训;喜欢我支持我的歌迷朋友给了我全面的鼓励和包容;我身边一直陪伴我的高杨和其他团队成员始终帮我保驾护航。其实缺少任何一方的支持,都不会有今天大家面前的黄子弘凡”。


“那黄子在节目结束前想对粉丝送上什么祝福呢?”


“真的非常感谢一直支持我喜爱我的朋友们,这样说可能听起来非常官方,但除了真诚的感谢你们,尽我全部努力用音乐作品回馈大家,我也不知道能为大家做什么来表达我的感激!我现在特别特别的幸福,就祝福大家都能收获自己的幸福吧!”


节目选在黄金时段播出,收视向来不错的平台在顶流歌手的加持下不出意外的交出喜人的成绩单,网上实时观看同步热议不断。


【啧啧啧我儿真的恋爱脑】


【高杨高杨高杨,嘴里叭叭就会叫高杨】


【知道你幸福了,妈妈同意还不行吗】


【呜呜呜呜高杨好好待我们辣崽,看看孩子多喜欢你呢】


【小黄喜欢就好,你说包容就包容你说鼓励就鼓励,都听你的】


【姓高的我男票就交给你了呜呜呜呜】


【小黄债见,是时候去寻找我的第二春了】


“哈哈哈第二春,我粉丝咋这么逗”,黄子弘凡摊在沙发上翻评论,遇到有意思的就抑扬顿挫的念出来。高杨一手拿遥控器调台打算贡献重播收视率,另一只手毫不耽误地往男朋友嘴里塞樱桃。


“唔唔,核儿”。


高杨一手伸到某人嘴边接果核,另一手不怎么客气快速的抽掉黄大爷脑袋底下的靠枕怼到脸上,“小日子过挺美啊你”。


被怼脸的人挣扎着从抱枕里爬出来,乖巧的把高杨手里的果核火速丢进脚边的垃圾桶,嬉皮笑脸的凑上来,“日子再美也没你美,你最美!”


“滚蛋!”绷不住笑意推开凑的过近的小脑袋。


“你怎么生气也这么好看啊羊!”被推开的人不屈不挠的抱住男朋友白白嫩嫩的脸蛋亲一口,美滋滋的夸。


“肉不肉麻啊你!”


“不会啊,身心舒畅神清气爽~”


“懒得理你”。


哦呦,请问您是在翻白眼还是抛媚眼。

……………………


高杨再一次被手机铃吵醒的时候几乎有点PTSD。


凌晨三点半。


啧啧啧,比上次还早了一个小时。


接通电话的宣传助理期期艾艾的开口,“高,高秘书,您被拍上热搜了……”


“我?”高杨莫名其妙,“拍我干什么?昨天晚上下楼倒垃圾那会儿吗?我好像穿的不是很邋遢啊~”


“不是,哎呦我怎么说呀,您直接上微博看看吧!”助理为难的声音透过电波传过来。


“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的高杨捏捏眉心,打开床头灯登录微博。


#黄子弘凡恋情告急#明晃晃的挂在热搜首位。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被告急”的恋情主人公疑惑的点开词条。


昏暗的夜色下高杨白皙的脸被路灯照的清晰,画面阴影部分影影绰绰的女士分明是黄妈妈。


九宫格里的gif缓慢加载,高杨看见黄妈妈拥抱自己的动作亲密又温情。


是单独叫他回去吃饭的那天。


慈爱的长辈真诚的对他说,真希望我们小黄喜欢的那个孩子是你,他是个实心眼的好孩子,请你好好考虑他。


高杨憋着气往下看,照片的文案配的五花八门。


【顶流黄子弘凡男友夜会神秘女子】


【黄子弘凡疑似被三】


【高杨年上恋人曝光,黄子弘凡炒作遭遇滑铁卢】


【黄子弘凡男友深夜孤身惊现别墅区】

……………………


评论区没眼看。


床头的玻璃杯清脆的碎裂,彰显着主人的愤怒。


“羊你怎么啦”,黄子弘凡跌跌撞撞的光着脚从隔壁卧房跑进来。


“当心脚下”,高杨翻身下床抄起自己的拖鞋飞奔到门口给人套上。


“嘶~中招了”,高杨从碎玻璃上抬起左脚。


“你还说我!”拦腰抱起脚伤的男朋友,黄子弘凡埋怨又心疼,“走走走去医院!”


“去什么医院,家里有医药箱”,伸手指向衣柜,“第一个门左下角”。


“玻璃碴子挑不干净是开玩笑的嘛”,黄子弘凡捧着他的脚,眉头锁得死紧。


“得了吧,这会咱去医院被拍着你猜热搜会写什么?#黄子弘凡家暴出轨男友#没跑儿”,高杨无奈的把手机递过去。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会儿拿手机添什么乱呀你”,没听懂的男孩子下意识的接过高杨递过来的手机随手搁在床头柜,腾出手来把灯光聚在高杨脚上。


“嚯,扎挺深的有一片,不行咱必须去医院,我弄不来这个。诶不是高杨你刚光脚冲过来干嘛呀,你吼一声我不就不过来了嘛!”。


“你还凶我!”


“没有没有我哪敢啊祖宗”,黄子弘凡举起白旗,“是不是超级疼啊?”轻轻的对着伤口吹气。


“也没有啦”,高杨迎上不信任的目光,“好吧,我承认是有那么一点点疼,就一点儿”。


“脸都疼白了还骗我”。


“我本来就白!”


“别想转移话题,非去医院不可”,黄子弘凡弯下腰半跪着蹲在高杨身前示意他趴在自已背上,“抓好了啊”。


“嗯”,高杨轻轻俯身趴在并不宽阔但是看起来出奇可靠的肩膀上,看着男孩子用力背着他站直身子,小心的避开地上的碎玻璃,周全的带好身份证医保卡手机钱包钥匙。


热搜,随他去好了,反正都是假的,而我身边的他,是真的。


所幸夜间急诊人不算多,高杨的清创包扎没怎么耽搁,处理完毕将将早上六点,黄子弘凡松口气,终于把悬起来的心重新搁回肚子里。


分出心思来纳闷兮兮的问高杨,“奇怪了,一般小姑娘们见到我不都是超兴奋的压抑自己的尖叫吗,怎么今天都暗搓搓对我指指点点的?”


“不是对你,是对我们”,高杨轻描淡写的纠正,递过手机眯着眼开玩笑,“打个赌吧,看看#黄子弘凡家暴#和#高杨出轨#上热搜了没?”


“不是你怎么不盼点好呢嘴上也没个把门的”,黄子弘凡轻手轻脚的弹男朋友一个暴栗,接过高杨的手机解锁。


“哦呦未卜先知啊高杨”,黄子弘凡伸出一个浮夸的拇指,“你刚也没看手机啊,咋能掐会算呢!”


“玻璃不是白踩的,大概,打通了任督二脉吧”。


“啧啧啧这照片拍得完全体现不出我妈的美貌,我们家何教授要闹了”,黄子弘凡嫌弃的撇撇嘴角。


“何教授闹不闹我不知道,网友反正闹翻天了,你说我能活着出医院嘛”,高杨挑眉。


“你不疼了是吧”。


“疼疼疼”。


“疼还不乖乖在我背上趴好!掉下来再摔着你祖宗!”


“哦,阿黄你真的好凶”,仗着负重的人不能回头,高杨行云流水的撒娇。


【黄子弘凡-Lars:我们家何教授说照片挂在学术版这么多年,一朝登上娱乐版头条体验还挺特别~p.s 求老黄总为我主持公道,何教授要我把咱全家福C位腾出来留给高杨~#黄子弘凡亲情告急##妈妈再爱我一次#】


配图是加了猫咪特效的全家福,优雅体面的中年夫妇并肩坐着,地板上是盘腿比耶的黄子弘凡,一家人洋溢着幸福的笑。


【高杨-Gyon:p.p.s 没有照片能还原何教授的美貌!p.p.p.s 何教授让我转达你,咱家的公道,看脸~ / 黄子弘凡-Lars:我们家何教授说照片挂在学术版这么多年,一朝登上娱乐版头条体验还挺特别~p.s 求老黄总为我主持公道,何教授要我把咱全家福C位腾出来留给高杨~#黄子弘凡亲情告急##妈妈再爱我一次#】


————【黄子弘凡-Lars 回复 高杨-Gyon:何教授美貌打折,高铁粉气到摔杯子踩渣是吗】


————【高杨-Gyon 回复 黄子弘凡-Lars:英雄救美你有意见?被救的你没有资格说不~本铁粉气到就差没胸口碎大石了】


————【黄子弘凡-Lars 回复 高杨-Gyon:我不敢有「弱小 ,可怜又无助表情包」.jpg】



评论风向逆转


【我跟高杨道歉,是我太冲动了】


【我就知道我们崽崽喜欢的人绝对不可能那样子的】


【黄子妈妈真的好好看啊】


【小黄的意思是爸爸妈妈都很喜欢高杨?】


【经纪人在他身边六年了肯定家人都很熟了,喜欢他也挺正常的吧】


【黄妈妈都抱高杨了,肯定对这个儿婿超级满意的】


【可不嘛,未来婆婆这么喜欢自己还被造谣,我要是高杨怕是要炸】


【小黄的意思是爸爸妈妈都很喜欢自己男朋友吧,我跳个预言家,不久就会官宣结婚】


今日份的更新虽迟但到~

公众人物被迫让渡出来的隐私向来微妙~舆论这把双刃剑谁也规避不了~羊羊乘风破浪的路上总会有很多不得不“小心翼翼生气”的时候,私心让他在文里放肆的摔个杯子撒撒气!


ballball有些人,虚拟世界发表言论也请保持起码的理性善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恶意会不会是压垮别人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误会了别人请不要吝啬表达歉意,这并不跌份。

回忆羊羊遭遇心疼的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