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VN】冷的时候可以一起取暖
注:想写下雪天的故事!是度过了磨合期的父子,在下雪天发生的小故事~父亲节快乐呀!被评了,我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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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历了绷紧神经的捉迷藏之后,回到熟悉又安心的环境、被父亲的魔力笼罩,安心与幸福拽着他的眼皮往下沉,尼禄困倦地眨了眨眼,把脑袋埋进维吉尔的睡衣里。
“我困了。”他模糊不清地说。
比半夜才做完委托更烦人的是突然下了暴雪。尼禄拧着眉快走了几步,他一边拍去肩膀上的雪,一边掏出钥匙打开屋子的大门。
这里是维吉尔买下的一间独栋,虽然没有斯巴达老宅那么大,但价格却很昂贵。如果单靠尼禄自己,他是绝对不会在这样的市中心买这样的一栋房子的。但他不得不承认离人类世界近一点有很多好处,比如他甚...
注:想写下雪天的故事!是度过了磨合期的父子,在下雪天发生的小故事~父亲节快乐呀!被评了,我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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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历了绷紧神经的捉迷藏之后,回到熟悉又安心的环境、被父亲的魔力笼罩,安心与幸福拽着他的眼皮往下沉,尼禄困倦地眨了眨眼,把脑袋埋进维吉尔的睡衣里。
“我困了。”他模糊不清地说。
比半夜才做完委托更烦人的是突然下了暴雪。尼禄拧着眉快走了几步,他一边拍去肩膀上的雪,一边掏出钥匙打开屋子的大门。
这里是维吉尔买下的一间独栋,虽然没有斯巴达老宅那么大,但价格却很昂贵。如果单靠尼禄自己,他是绝对不会在这样的市中心买这样的一栋房子的。但他不得不承认离人类世界近一点有很多好处,比如他甚至可以在半夜给任何一家还没关门的快餐店打电话要求点单,但丁会羡慕死这个的。
“哦……嘿。”尼禄并不那么惊讶地发现维吉尔还没睡,他父亲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在读。他坐在尼禄挑回来的沙发上,脚下踩着的是年轻人从跳蚤市场搬回来的地毯,他甚至穿着和尼禄同款的毛茸茸拖鞋。
跟刚从魔界回来相比,他父亲更像一个人类了。房间里还有令人愉悦的气味,尼禄猜它们是由洗衣凝珠、沐浴露和维吉尔组成的。
“你回来得很晚。”维吉尔开口,他银蓝色的眼睛在暖黄的灯光里显得深邃:“发生什么了?”
“唉,这真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尼禄泄气,他脱掉已经被沾湿的外套,褪去自己的上衣,把靴子乱七八糟地扔在玄关,赤着脚脱掉裤子。他对上父亲微微皱起的眉头,故意作对似地把裤子往一边一抛,咧开嘴:“我洗个澡再聊,怎么样?”
他有点享受维吉尔对他露出的不赞同的眼神,就好像他是顽劣的青少年,而他有一个威严的父亲。尼禄的确不喜欢被管教,但如果那个人是他的父亲兼恋人,事情又有点不同了。尼禄挑衅地看了年长者一眼,换来了一个纵容的叹气。
“我不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尼禄。”维吉尔妥协地说:“但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我会告诉你什么时候可以淘气,男孩。”
他说:“我会管教我顽劣的儿子。”
年长者低沉地称呼尼禄为‘my boy’的时候不多,大多数时间是在C上。原本还游刃有余的年轻人猛地不自在起来,他的耳根发红,匆匆避开了和他父亲的对视。
“……我去洗澡。”尼禄强撑着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冲进了浴室,维吉尔从他的背影上收回视线,微微勾起嘴角。
虽然说着‘洗个澡再聊’,可尼禄洗着洗着还是打开了话匣子。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掩不住他的声音,水汽从没关好的门里弥散出来。
“雪下得真他妈的大!”尼禄抱怨:“那狗娘养的恶魔上蹿下跳,还往雪窝里钻——”
水声停住了,水龙头‘吱呀’一声被拧上,年轻人踏着蒸腾的水汽走出来,结实的肌肉上凝着水珠:“我跟着扎进去,结果那他妈是个垃圾桶!”
他用一整套脏话来形容那只恶魔到底有多不爱干净,它不仅会用天上的雪花遮挡尼禄的视线,还会专门挑恶心的地方钻想摆脱他——足够狡猾,足够不要脸。
“听起来很糟糕。”维吉尔递给他一条毛巾,他合上书,看着尼禄骂骂咧咧地擦头发。他儿子身上有一股不服输的倔劲儿,带着年轻人的一往无前和桀骜不驯,鲜活得像是一轮太阳。
“当然很糟糕!”尼禄说:“哦……操,还好现在是冬天,还好里面没什么东西。”
“哦……狗屎。”他洗了两遍,可还是在自己胳膊上嗅了嗅:“我真该把那家伙碎尸万段……”
他的寸头虽然湿漉漉的,但因为很短所以还是支棱着。维吉尔递给他的毛巾被围在脖子上,尼禄正抱怨的起劲儿,突然被维吉尔捏了捏后颈。
“来。”他父亲说,示意年轻人坐在自己面前的地毯上。
“要看电影吗?”尼禄虽然有点迷惑,但还是顺着维吉尔的力道坐在沙发面前的地毯上。他的胳膊放在父亲的大腿上,手掌压着年长者的膝盖。他随意地拍了拍,探身从面前茶几的杂物里找出遥控器来:“还是说——嘿!”
一只手冷不丁按住了他的脑袋,浅蓝色的魔力覆盖着维吉尔的手掌,暖融融地把水汽蒸腾出去。尼禄吓了一跳,要回头的时候却被按住了头顶。
“别动。”他父亲命令他。
“要是你突然被别人的魔力罩一头,你也会吓一跳。”尼禄嘟囔,但是却乖乖地不动了。他父亲略有粗糙的指尖在他的发丝里绕来绕去,同出一源的魔力烘干了他的发顶。他悄悄地往后挪,直到自己的脑袋靠在维吉尔身上。
父亲假装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他儿子一点一点地挪动,直到把自己更完整地嵌入他的怀抱里才停下来,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他的睡裤,揪着上面的小狗花纹揉来揉去。
“我刚才说到哪了?”尼禄清了清嗓子,脑袋被热腾腾魔力抚摸的感觉让他有点昏昏欲睡,他竭力集中注意力:“喔,我追着他穿过废弃的建筑物……出来的时候雪变得更大了。”
雪花兜头罩了他一脸,让他差点在大雪里迷失方向。在经历了绷紧神经的捉迷藏之后,回到熟悉又安心的环境、被父亲的魔力笼罩,安心与幸福拽着他的眼皮往下沉,尼禄困倦地眨了眨眼,把脑袋埋进维吉尔的睡衣里。
“我困了。”他模糊不清地说。
舒适与安心的气味包裹着他,放在平常他说不定还会因为自己的羞耻心挣扎一会,可热量从相接的皮肤热融融地传来,年轻人任由他父亲把他抱起来,年长者的呼吸就贴在他耳边,尼禄悄悄地转了转脸,好让自己的脸紧贴着维吉尔的侧颈。
他的父亲默许了他的小动作,维吉尔刚把尼禄放到床上,他的儿子就低声笑着,拽着他的领子一同倒在床上。
“尼禄。”维吉尔撑住了床铺,他微微皱起眉:“我以为你想睡觉。”
“呃,差不多吧。”尼禄说:“但我觉得缺了点什么。”
他的手伸出来捧住了父亲的脸,赤裸的皮肤蹭过维吉尔的睡衣:“一个晚安吻?”
“如果你是想要这个。”维吉尔危险地眯起眼睛,他放低了声音,让每个字都显得富有独占欲。他的儿子因为这语调而打了个寒颤,尼禄嘟囔着‘是的’,主动迎了上去。
(这里不让发kiss,请看置顶)
等到他气喘吁吁地停下这个吻时,尼禄的身上已经覆了一层薄汗,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含着水汽,在触碰到父亲视线的时候倏然挪开又强装镇定地挪回来。年长者制止了他进一步的要求,只把他塞进被子里。
在维吉尔起身的时候尼禄懊恼地拍了拍枕头,把自己发烫的脸埋进去。维吉尔一脱掉睡衣,尼禄就卷着被子气势汹汹地滚过去。维吉尔原本是睡衣派,可尼禄不喜欢他父亲穿着睡衣。他喜欢肌肤毫无保留的相贴,温热的皮肤能够传递体温和安全感。
“哈!”他得意洋洋地把维吉尔卷进被子里:“抓住你了。”
他手脚并用地缠在对方身上,啄吻父亲的额头:“这是回礼。”
“感谢你的慷慨,”维吉尔配合他,回应道:“我很喜欢。”
即使是在昏暗的卧室里,他也能感知到尼禄的脸一下子变得滚烫,年轻人又强撑着说了两句含混的臭屁话,就默默地把自己塞进父亲的怀里。
外面的寒风呼啸着撞击他们的窗户,雪花砸在玻璃上发出细小的‘噼啪’声。窗外的温度很低,但它对屋内的半魔们丝毫没有影响。他们分享着体温,肢体相贴。
“晚安。”维吉尔说。
“晚安,父亲。”
END
(被瓶,我重发)
【VN】恶魔的囚徒
注:是非常非常恶魔的恋爱方式(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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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吃了他。’恶魔含糊地低声咕哝:‘把他藏到胃里、把他藏到心脏里、把他藏到身体里。’
“等……等等……”尼禄含糊且小声地拒绝,他的下半截话被他父亲吞进肚子里,维吉尔咬着他的下唇,堵住他的声音。怪力青年的手无处安放,他想要把维吉尔推开,但又因为羞耻稍稍放轻了力道,结果就是完全没起到劝阻作用,反而显得欲迎还拒。
这太超过了。尼禄的脑袋昏昏沉沉,几步之外就是巷口,小巷外人来人往,妮可去买烟随时可能回来,可他就在巷子里被自己的父亲按在墙上接吻。
“不……”他终于用对了力气,把年长者的胸膛顶开了些许。尼禄用手背擦擦自...
注:是非常非常恶魔的恋爱方式(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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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吃了他。’恶魔含糊地低声咕哝:‘把他藏到胃里、把他藏到心脏里、把他藏到身体里。’
“等……等等……”尼禄含糊且小声地拒绝,他的下半截话被他父亲吞进肚子里,维吉尔咬着他的下唇,堵住他的声音。怪力青年的手无处安放,他想要把维吉尔推开,但又因为羞耻稍稍放轻了力道,结果就是完全没起到劝阻作用,反而显得欲迎还拒。
这太超过了。尼禄的脑袋昏昏沉沉,几步之外就是巷口,小巷外人来人往,妮可去买烟随时可能回来,可他就在巷子里被自己的父亲按在墙上接吻。
“不……”他终于用对了力气,把年长者的胸膛顶开了些许。尼禄用手背擦擦自己的嘴角,满脸绯红、眼神失焦:“你、你他妈的犯什么病?!”
如果他的脸没有这么红、表情没有这么羞耻,大概这句话的杀伤力会更大一些。维吉尔皱着眉,他倒是没有对‘犯什么病’进行反驳,只是理所当然地提醒:“注意语言。”
“注意你!@#¥%……”尼禄看起来几乎要当场爆炸,他不管不顾地吐了一长串佛杜那粗口,末了还冲维吉尔竖起中指:“操你自己去吧!”
他扭头就走,年长者轻易地拽住他发烫的脖颈,维吉尔压住他的儿子,再次紧贴住对方红肿未消的下唇。他只是一贴即离,尼禄却炸了毛似的后跳了一步,他落地的时候一脚踩偏、踉踉跄跄地退到墙边。
“人呢?”妮可的声音响起来:“嘿,我们的纯情男孩去哪儿了?”
世俗本就赋予了父亲支配儿子的权利,恶魔的观念只会越发的滥用年长者的支配权。尼禄理所当然是属于维吉尔的,这点毋庸置疑。但他的儿子,他的子嗣,在面对他时露出的神色更多的是反抗。
他能看到尼禄的渴望,他试图把他们的关系变得平等:你属于我、我也属于你。尼禄笨拙地用人类的那套对待他的父亲,并不清楚在恶魔眼里这种行为无异于以下犯上。维吉尔不讨厌这个,他的子嗣强大、叛逆、有天赋,敢于向父亲露出爪牙是他乐于见到的事。
维吉尔眯起眼睛,尼禄和妮可吵吵闹闹地走出去,年轻人气闷地从房车车窗探身进去找出一个打火机丢给她,又把手里的空罐头递给女孩当成烟灰缸。
他显然不知道自己引来了不少视线——尼禄对自己的长相没什么自觉,他银色的头发、浅色的睫毛和异于常人的瞳色吸引了不少人,更何况他的长相是斯巴达一家如出一辙的俊美。年轻人咧开嘴的微笑更像是有些痞帅的青年而非恶魔,挽起的袖口露出他线条流畅的小臂。
维吉尔恶魔的那部分不能容忍。
他可以纵容子嗣的任意妄为,但不能放纵别人窥探他的所有物——他的。
尼禄发觉他父亲最近有点变本加厉地黏他——或者说,是亲……亲……亲吻。
年轻人把自己的脸埋在手心里,竭尽全力地思考着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他甚至还看了几本书试图找到原因,上面说‘因为安全感缺失’、‘对关系毫无进展感到焦虑’以及‘○欲’——抛去最后那个原因不谈,尼禄并不觉得他的父亲缺乏安全感,维吉尔不是会因为‘缺乏安全感’而以这种方式暗示的类型,假如他的父亲感到不满,会直接用各种方式达成自己的目的。
至于‘对关系感到焦虑’那更是无稽之谈。他们的交往像是河流会汇入海洋一样理所当然地发生,他敢肯定这件事不会对维吉尔造成困扰。事实上,他压根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就跟亲生父亲滚到同一张床上去的。
他们既没有经历告白桥段,也没有经历恋爱前的拉扯,就好像维吉尔从魔界回来的某天突然决定要拥有他的子嗣——尼禄皱紧了眉毛——而他也恰好想要他的父亲。
真要说的话,尼禄恐怕并不能讲清楚维吉尔为什么会想要跟他在一起。他清楚自己在追逐什么,他的父亲强大、冷硬,挥动阎魔刀的时候像是在用暴力谱写一曲只有他才能驾驭的乐章。他在尼禄面前收刀、拔刀,眉峰下压而眼神锐利。他是无坚不摧的刀刃、是冰冷的月光,但他同时也是尼禄的、笨拙的父亲。
尼禄的恶魔鼓舞着他、促使着他靠近自己的父亲,他的追逐变了质,变成了混沌不清的、更为暧昧的感情。在他被咬着下唇研磨时,尼禄的灵魂颤栗地喟叹,他的恶魔低吟着、直到他成为父亲的所有物才满足地咕哝。
他的父亲纵容他对自己拔刀、纵容他的脏话——假如但丁敢这么干他立即就会变成墙上的一小块抹布,可尼禄即使对维吉尔竖中指并举到他鼻子底下,大概也只会得到一句皱着眉的警告。
尼禄后颈上的红晕延伸到耳垂,在此之前他从没觉得维吉尔有多纵容他。但他、尼禄好像从不知道维吉尔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本是想分析维吉尔的异常原因,可到了最后变得越发焦虑的却成了尼禄本人。他是说……他父亲到底为什么对接吻上瘾有待研究,但维吉尔为什么会选择尼禄才是他现在急需搞明白的当务之急。
“我们得约法三章。”尼禄说。
他坐在维吉尔对面,两腿自然地分开、小臂搭在膝盖上。尼禄皱着眉,说‘我们’的时候尖锐的犬齿反射着寒光。青年有些焦躁,但语气仍旧强硬:“不能随便亲我。”
……听起来很没有底气,且丢人。大张旗鼓地‘要谈谈’,臭着张脸却说出‘不想要亲亲’听起来真的很没有气势。
他的父亲以一个简短的哼声作为回应,维吉尔坐在他的子嗣对面,他的两条腿交叠、姿态放松,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脸:“原因。”
“这他妈还要什么原因?”尼禄桀骜不驯地回瞪:“你都在哪儿……你就不能挑挑正确的时机?操蛋的但丁差点看见我们!”
“那就让他看。”维吉尔不紧不慢地说:“这没什么,你没必要发火,尼禄。”
他的儿子肉眼可见地炸了毛,每块肌肉都绷得紧紧,没等他像是被挑衅的猫咪一样从沙发上跳起来,他父亲就陡然收敛了神色,年长者低垂下眼睛,半长的睫毛遮住他眼眸中晦暗不清的情感。
“我无意让你感到愤怒,”他低声说:“我想确认你是我的。”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父亲的嗓音低哑,带着金属碰撞般的冷意,他几乎要引起尼禄的愧疚了,他是说几乎——好吧,他父亲精准地拿捏了尼禄的弱点,年轻人炸毛的动作冻结在半空,他缓缓地坐回去、捂住了脸。
操,操,操。维吉尔做错了什么呢?他只是一个没脑子的、不适应人类伦理的笨蛋老头,他没有在人类世界生活太久,根本不知道人类的伦理常识,他只是压根搞不清楚要怎么正确地对待他的儿子、他的恋人。
他把‘维吉尔到底为什么会喜欢自己的儿子’这件事抛在脑后,他父亲的独占欲根本不是人类的范畴,纠结‘爱’与‘不爱’根本就是找错了方向——看看维吉尔的眼神吧!他在为自己强烈的占有欲感到愧疚,这还用什么言语来说明他对尼禄的感情吗?他父亲甚至愿意为了尼禄而尝试收敛自己,年轻人的脸颊灼热地烫起来,感到晕头转向。
“你认真的?”尼禄搓了搓脸,他抬起头,凝视着维吉尔的蓝绿色眼睛像是山林一样生机勃勃。他的子嗣是不同的,他像是野性难驯的小兽,鲜活而富有生命力。维吉尔缓缓地点了点头,心脏里翻滚着剧烈的欲望。
‘你得吃了他。’恶魔含糊地低声咕哝:‘把他藏到胃里、把他藏到心脏里、把他藏到身体里。’
撕开他的身体、沐浴他的血液,把他浅蓝的羽翼永远地藏在自己的翅膀底下。年长者换了个姿势,把那些沸腾着的占有欲压在层叠的理智下面。
“好吧,该死的。”尼禄清了清嗓子:“你可以,呃……我是说。”
他父亲仍旧凝视着他,年轻人的后背泛起细小的战栗:那里面压抑着深沉的爱意,或者——属于恶魔的不止有爱意,混杂着食欲、占有欲、杏欲,沉甸甸地纠缠。尼禄的脸不知为何红了,年幼的恶魔在父亲面前缓缓熟透,他不自在地轻咳,下定了决心:“我们可以……换个方式。”
“什么都别说。”尼禄用手捂着上半张脸,拒绝和满脸微妙的妮可对视。他的左手被维吉尔牢牢地扣在掌心里,年长者目光坦然,似乎不觉得这样哪里不对。
女孩沉默了一会,耸了耸肩:“好吧,爸爸的乖宝宝。”
“嘿,别那么叫我!”即使是尼禄自己选了这种方法,他此时也觉得多少有点作茧自缚——但他没办法,既拿维吉尔没办法,也对自己轻飘飘的心脏没办法。
女孩背过身去挥挥手假装自己听到了,她发动了房车,无视了挤在狭小沙发上的父子俩。
“呃,好了。”尼禄尴尬又紧张地松开手握住自己的枪,他正准备假装擦擦枪来缓解自己的羞耻,但立刻,有什么冰冷的、蛇一样的东西缠在了他的腰上。
“或许这样。”他的父亲说,恶魔的尾巴紧紧地圈住了他的所有物,维吉尔眨了眨眼、瞬膜横向覆盖他的竖瞳:“你可以做你的事。”
而尼禄是这些欲望的载体,是恶魔唯一的囚徒。
END
【VN】占有欲
注:黏黏糊糊理所当然把尼禄当成自己所有物的维吉尔,和稍微觉得有点苦恼的尼禄。搞点大猫猫文学(不是)
放在几年之前,他绝对会一拳挥到维吉尔脸上。尼禄坐在沙发上,在他父亲的怀抱里窝着保养湛蓝玫瑰。略高几厘米的身高差让维吉尔可以很好的把尼禄罩在怀里,半魔不需要进食或者排泄,如果不是尼禄抗议,维吉尔能这么抱着他的儿子干坐一天一夜,就像抱着珍宝的恶龙。尼禄一点一点细心的给各个部件上油,拆开、再组装。对于枪械不屑一顾的维吉尔在鼻腔里哼出一两声被枪油呛到的不悦鼻音,紧接着更深的把鼻尖埋进尼禄毛茸茸的后脑。
年轻人要被这种幼稚的行为逗笑了:“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就别在我做事的时候蹭在我身上。......
注:黏黏糊糊理所当然把尼禄当成自己所有物的维吉尔,和稍微觉得有点苦恼的尼禄。搞点大猫猫文学(不是)
放在几年之前,他绝对会一拳挥到维吉尔脸上。尼禄坐在沙发上,在他父亲的怀抱里窝着保养湛蓝玫瑰。略高几厘米的身高差让维吉尔可以很好的把尼禄罩在怀里,半魔不需要进食或者排泄,如果不是尼禄抗议,维吉尔能这么抱着他的儿子干坐一天一夜,就像抱着珍宝的恶龙。尼禄一点一点细心的给各个部件上油,拆开、再组装。对于枪械不屑一顾的维吉尔在鼻腔里哼出一两声被枪油呛到的不悦鼻音,紧接着更深的把鼻尖埋进尼禄毛茸茸的后脑。
年轻人要被这种幼稚的行为逗笑了:“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就别在我做事的时候蹭在我身上。”他说,用更快的速度结束了对枪支的测试。
“你在逼迫一个人放弃他应得的权利……”维吉尔说,他保持这种难以视物的动作准确的从茶几上捏起最近看的法律类书籍:“试图诱骗权利主体交出他应得的那部分。”
“那这本书没教过你子嗣不是亲眷的所有物?”尼禄问。他站起身,维吉尔随他的动作放开了手,银蓝的眼睛带着笑意:“它说了,”年长者轻描淡写:“但我不认可。”
尼禄也笑起来,他咧开嘴露出尖锐的犬齿,像是刚成熟的狼崽子。他冲维吉尔做了个‘操你的’的口型,带着点少年人的桀骜不驯。很显然他对说脏话还是有点心虚,因为紧接着狼崽子就夹着尾巴溜去洗手了。
再说一次,放在几年前尼禄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有这么一天。他和维吉尔搬了出来,为了有更好的个人空间。维吉尔难以安放的占有欲像是个小孩,他似乎从没长大过,仍旧带着固执地往自己的书上写名字的幼稚。每当但丁出现在视线里都会突然化出翅膀或者尾巴把他的儿子缠个结结实实。但丁虽然理解这种恶魔之间的占有欲(他往往只是耸耸肩或者翻翻白眼说一句‘come on’),但是尼禄受不了这种,咳,羞耻play。
维吉尔从浴室门外踱步进来,在尼禄意料之内的径直走向了他。老父亲像个回归充电口的扫地机器人,尾巴从背后试探的伸出来,尾尖攀在尼禄的小臂。
“我在洗手——你也想洗吗?”尼禄无可奈何的扭过头。
“差不多吧。”尾巴的主人毫不羞愧的任他瞪视,模棱两可的说:“我在防止我的犯人逃跑。”
“什么他妈……什么犯人——”尼禄说到一半在维吉尔的眼神里咽下了脏话,随即装作无事发生的笑起来:“好吧,长官,你逮捕到我了。”
‘我的’。维吉尔身体力行的彰显着这句话的存在感。长官用尾巴牵引着他刚捕捉到的犯人从浴室走到客厅,中途还去了一趟厨房。
尼禄擦干净手,把茶点和红茶摆在小几上。他不是会在下午茶时间安安静静呆几个小时的人,但维吉尔是。他不介意在维吉尔享受闲暇时光的时候在旁边小憩一会。
维吉尔把方巾铺上防止碎屑掉落,随即在沙发上重新落座。
“午安,父亲。”尼禄说。他找了个姿势舒舒服服的蜷缩在维吉尔腿边的沙发上。紧贴着他发顶的大腿结实且有弹性,即使只有一点接触他也能睡得更安心一点。
“午安。”维吉尔应。遮天蔽日的蓝翼从他背后舒展、扑散一室阳光,带着阴影把尼禄遮盖起来。尼禄就在他的领地里睡着了,像是毫无被捕猎意识的年幼猎物。这是他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他们血脉相连,像交缠的藤蔓。
维吉尔端起红茶,萦绕着热气的红色液体在骨瓷杯子里轻轻摇晃,阳光下如同琥珀。
等到尼禄睁眼的时候还以为天黑了。他眨了眨眼,差点又在眨眼的时候睡过去。维吉尔缓缓的撤开了翼手,爪尖在消散前依恋的划过尼禄的额头。
“你睡了一个小时。”维吉尔尽职尽责的报时,把书轻轻合上:“你还是很困。为什么不再睡一会?”
“今天下午我得出去一趟,”尼禄说,从沙发上爬起来的同时尽力忽视维吉尔突然眯起来的眼睛:“去汇款。”
维吉尔知道尼禄会每个月给孤儿院汇一笔钱回去,但是每当尼禄说需要‘出去’的时候他还是会有一种所有物即将消失的焦虑感:“我也一起去。”
尼禄转头震惊的看着他爸。维吉尔这几天格外的喜欢呆在他身边,但是没必要连出门也跟着吧?他想象了一下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翼手遮住、或者被尾巴缠在手腕上的场景,不得不严肃了表情警告维吉尔:“如果你一定要跟我出去,那就别把尾巴或者不属于人类的部分露出来。”
维吉尔回以一个懒得搭理的眼神。需要出门这件事令他很不快,但是也不是不能忍受。他好整以暇的端坐着,看尼禄换下居家T恤和拖鞋,把湛蓝玫瑰别在腰间,又没收了维吉尔的阎魔刀(‘去城区不能带这个’他说)。
“走吧。”收拾完毕的年轻人递给维吉尔外套,年长者接过来把它穿在身上。
去人类的聚集地这件事让维吉尔意外的没什么想法。他只是觉得投在身上的视线有点烦人。尼禄倒是紧绷了身体应对随时有可能出现的大规模流血事件,这种小心翼翼又警惕的神色让维吉尔产生了一点愉悦——不论是因为什么,这种全副身心投入在他身边的表情过于可爱了。
他顺着心意把手探下去牵住了尼禄的左手。维吉尔先捏了一下他的手心,又顺着指缝与子嗣十指交握。
冷不丁被抓住了的尼禄露出了惊慌又不解的神色,但很快他意识到附近有人、有很多人。于是他瞬间涨红了后颈,耳根慢慢的覆上一层薄红。但尼禄没甩开那只手,任由维吉尔在握住他之后用食指和拇指揉弄他的指关节。
赶在周围的人更多的看过来之前,尼禄拖着维吉尔冲下了地铁。直到一路冲到地铁站出口,尼禄才舒了一口气。街上行人很多,他和维吉尔也不是最瞩目的那两个。他渐渐放松了身体,没好气的晃了晃手腕。维吉尔的手还紧紧的抓着他,随着他晃动的动作摇摆。
“你就非得这样不可?”尼禄问。
“非得这样不可。”维吉尔答。
汇款如同打仗,一次出门搞得尼禄身心俱疲。他拿到回执单,不再想着像个人类一样回去,而是找了个小巷,阎魔刀在维吉尔手心里显现,他们走了快速通道。
人类的气味对嗅觉敏锐的半魔来说是一种生化武器。一进门维吉尔就把翼手和尾巴化出来缠上尼禄,他本人也拥了上去。不顾尼禄的反抗——维吉尔的背头被揉得散了下来——顽固的用自己的气味把尼禄身上隐约的烟味、香水味覆盖。如果不是尼禄实在强硬的态度,他大概会里里外外的给他染上自己的气味。
“洗澡!放开我——我先洗澡!”尼禄用力推开已经在吮吻他脖颈的父亲。他该死的出了汗,自己都能隐约闻到发间的汗味,现在羞耻的要命——最起码让他做好清洁工作再来……再来……
尼禄落荒而逃。维吉尔站在原地舔了舔唇,踟蹰了一下。尼禄倒是也没说不许他跟过去,那他当然可以认为这是一种邀请。尾尖愉悦的轻摆着,维吉尔在尼禄的脏话里拧开了浴室的门把手。
END
(其实还想再写,但是写不出那种感觉来所以还是不写了,可恶!)
【VN】控制狂
!!严重ooc轻点喷orz
尼禄吃力地睁开双眼,在酒精的作用下眼皮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尼禄抬起手臂堪堪支起半个身子,环视着四周的环境——他现在躺在陌生的床上,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照亮了整个房间。正对着光线的书柜靠墙立着,将书柜上的书籍与诗歌映照得熠熠生辉,彰显房间主人的身份——他正在维吉尔的房间。
他想起来了昨天发生的一切:结束了一天繁忙委托的他随但丁走进酒吧,青年赌气一般与叔叔较量酒量,却只是一昧地将一杯...
!!严重ooc轻点喷orz
尼禄吃力地睁开双眼,在酒精的作用下眼皮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尼禄抬起手臂堪堪支起半个身子,环视着四周的环境——他现在躺在陌生的床上,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照亮了整个房间。正对着光线的书柜靠墙立着,将书柜上的书籍与诗歌映照得熠熠生辉,彰显房间主人的身份——他正在维吉尔的房间。
他想起来了昨天发生的一切:结束了一天繁忙委托的他随但丁走进酒吧,青年赌气一般与叔叔较量酒量,却只是一昧地将一杯又一杯啤酒灌下肚。显然尼禄高估了自己的酒量,不出多少杯就断了片——醒来时就已经是眼下的情况了。他不知道维吉尔是怎么找到那个隐蔽的酒吧,更不知道为什么维吉尔要把喝了个烂醉的儿子捞回自己家——说实话,他并不想知道,这太尴尬了。
还没等他回过神,房门被推开,维吉尔就这样与在床头正坐得板正的尼禄径直地对上视线。
“好些了?”维吉尔死死盯着眼前不知所措的人:“我要是不跟来你是不是打算跟那蠢货喝死在那里?”
“我要是把你昨天说的话现在复述一遍,你会怎么想?”维吉尔微抬着头,以蔑视的眼神凝视着自己的孩子,语气冷漠得像在以此审判面前的青年。他逐步逼近,锃亮的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尼禄这才注意到维吉尔穿着深黑色居家服,可即便如此,眼前的男人依旧不失一丝严肃的姿态,板着脸走向自己。
“当我告诉你昨晚把你架回来的路上你满嘴说着对自己父亲的下流言论、捞着我的脸评价自己父亲的相貌,”
“对着父亲出言不逊,”
“看样子你跟那个混蛋学了不少坏东西。”
最后一个陈述句,维吉尔停下脚步站定,戛然而止的声音为尼禄敲定罪名。青年依旧不敢注视自己的父亲,红晕逐渐爬上面颊,耳根早已被烧了个通红。
在酒精的作用下,难免大言不惭,更有不少人酒后吐真言。尼禄不知道自己对父亲究竟是什么感受,是恨、是敬佩、是畸形的家庭关系?他敬佩着父亲,他欣赏维吉尔每一次挥舞阎魔刀时的动作,也欣赏维吉尔战斗时的身姿。常年把自己裹在严实的衣服之下,每次做出挥砍动作时无意间从袖口、脖颈处露出的紧绷的肌肉线条总能让尼禄在战斗时目光死死地定格在长辈身上。但他不知道他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崇拜维吉尔,是单纯对其战斗的敬佩,还是那种不应该有的感情——带有色情意味的憧憬。
是出于醉酒后的一时的胡言乱语,还是说自己确确实实对父亲抱有那种期待?是渴望得到父亲的关爱,还是渴望从父亲那里得到期盼已久的肉体接触。
尼禄默默地瞥过脸,藏匿着紧张与不安,却被维吉尔尽数收进眼底。
维吉尔坐到尼禄面前,伸手掰正尼禄的脸,迫使儿子无措地看着自己,逃避的眼神无处可躲。“你自以为藏得很好,以为每次背地里的小动作与眼神都能躲过我的注意吗?”维吉尔不紧不慢地说着,一边拉近了与尼禄之间的距离,“自以为是。”
看着逐渐逼近的维吉尔,炽热的吐息混合着冷漠的文字拍打在脸颊上,尼禄自暴自弃般地闭上双眼,脸烧得通红。他能感觉到此时维吉尔放松了手上的力度,终于忐忑地准备睁开眼——
下一秒,来自维吉尔的巴掌不偏不倚地打在尼禄的脸上。他瞪大眼睛,在重击下歪到一旁的脑袋耷拉着紧盯已经被揉作一团的床单——他的思绪早已和素色床单一样混乱。“不是的……”,尼禄艰难地移回视线,因害怕而颤抖的嘴唇堪堪挤出破碎的词句狡辩着,试图让这层已然走向扭曲的关系有所改善。
“不,我……不是……”尼禄忙狡辩着,可话还未说出口,维吉尔的两根手指不由分说地搅入尼禄的嘴中,拉扯他的舌头,强迫他咽下即将说出口辩词。父亲的动作堪称粗暴,食指摩挲着舌面,随后重重碾过尖牙,最后大发慈悲地收回了作恶的手指,放过了孩子的口腔,把晶亮透明的津液捻在尼禄惊慌的面颊上。
“你不是什么?”维吉尔轻笑,用手掌环住尼禄的脖子,拇指在动脉处缓慢摩挲着,冰蓝的眼眸审视着面前的青年。拇指上的力度逐渐加重,晕眩与缺氧逐渐攀上大脑。下一秒,维吉尔带着明显侵略意味的吻毫不客气地贴上尼禄的嘴唇,残忍地掠夺了二人之间的空气。
粗长的龙尾拨开覆盖的棉被,缠裹着尼禄一路沿腰直抵后颈,将二人锢在原处。
当新鲜空气再次涌入肺叶,尼禄挣扎般地喘息。维吉尔扣住他后脑,对着尼禄耳垂轻轻说,像是安抚,言语却像似威胁:
“我想先把那家伙处理掉,”
“但我想,不如当下先把你管好呢。”惊慌失措的孩子被压进床垫。瞳孔骤缩,天蓝色的眼眸中倒映着父亲的身影,烙印出父亲严肃的神情。
“让我教会你如何管住自己的脑子和嘴。”
直到父亲宽大的身躯遮挡住刺眼的阳光,逆光模糊了年长者的神态,四散好似圣光而笼罩着纠缠的二人。清风吹拂起薄薄的一层窗帘,丝丝冷风冲刷过尼禄的头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此刻的处境。最终,子嗣卸下防备绝望地闭上双眼,伸出双臂自觉搅入父亲的怀抱,他得偿所愿,放肆任由自己结实的手攥紧又松开,描摹父亲轮廓分明的背阔肌。破碎的语句伴着泪水争先恐后地涌出,尼禄在身下颤抖、求饶般承诺。
上位的父亲轻抚孩子,俯下身交换粘腻潮湿的吻。维吉尔擦去尼禄眼角的泪水,用冰冷而带有侵略性的眼睛盯着身下折射一汪湖水的蓝色的虹膜,他终究是不舍自己的孩子,伸出手将他拽起,拍了拍尼禄的后背——
“没有我的许可,你哪里也不能去。”
“嗯……”尼禄闭上双眼,任由自己赖在对方怀抱里躺了好一会儿。纠缠过后肢体酸麻与昨夜过量的酒精暂时清醒了尼禄的大脑,他决定一会儿起身去洗澡;但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哪也去不了——他深知维吉尔语气,那是陈述,是命令。
诚然,维吉尔对能够如此掌握尼禄而上瘾。他知道他的孩子想什么,精心布置陷阱,引诱对方落入圈套,最终用魔力凝成项圈,将尼禄拴在身边。无论他如何挣扎,或是叫嚣着冲出牢笼、摆脱掌控,维吉尔也不会如他愿的,他是如此享受控制尼禄的滋味,不计代价,不计后果。
可如今木已成舟,值得庆幸,他发现尼禄也对此沉沦。
[VN+新VN]萨尔茨堡的树枝
V消失之后,Nero确实感受到了那么一丝不自在。V还在的时候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或许因为他跟那个黑发诗人呆在一起太久,V不在后,Nero对他的那股依赖感裸露无疑,却又没个对象能依赖。
V对他的感情,在那一个月的时间里慢慢渗进了他的骨头,深入他的神经,扎根在他的思维里。现在他睁眼闭眼都在想那个看起来有点病恹恹的诗人,Nero觉得自己疯了。
直到几个周前,Dante和Vergil的出现,让Nero更尴尬了。
尤其是Vergil在他身边——他是V,但又不是V,有好几次Nero看着他都想叫V,但那个单音节字母在开口时还是被生生拐成了Vergil这个名字。
Nero试图说服自己接...
V消失之后,Nero确实感受到了那么一丝不自在。V还在的时候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或许因为他跟那个黑发诗人呆在一起太久,V不在后,Nero对他的那股依赖感裸露无疑,却又没个对象能依赖。
V对他的感情,在那一个月的时间里慢慢渗进了他的骨头,深入他的神经,扎根在他的思维里。现在他睁眼闭眼都在想那个看起来有点病恹恹的诗人,Nero觉得自己疯了。
直到几个周前,Dante和Vergil的出现,让Nero更尴尬了。
尤其是Vergil在他身边——他是V,但又不是V,有好几次Nero看着他都想叫V,但那个单音节字母在开口时还是被生生拐成了Vergil这个名字。
Nero试图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V已经死了。而Vergil跟V不一样。
操。他在心里骂道。只不过跟那个家伙在一起一个月,为什么就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
他喝醉了,酒精充斥着他的大脑,视线变得模糊,连动作都开始放慢,二十岁之前他根本不沾这种东西,不过小伙子对自己的酒量很有信心——两杯就倒下去了。Nero在灯光下仿佛看见自己的床在向自己招手,倦意如潮水袭来包裹着他。他有点困了。
Dante还在一旁说个不停,他有点撑不住身体,索性靠在了旁边人的身上。那人身上很凉快,凉意透过皮肤传来,Nero闭着眼,忍不住又往那个方向靠了靠。
Vergil一开始有点惊讶,看着在自己肩头乱动的毛绒脑袋,松开握住Yamato的手,Vergil换了个角度试图让Nero靠着更舒服一些。他伸出手臂微微环住Nero,对方也没有拍开他的手或者龇牙咧嘴地嚎叫,只是脸有点红,Vergil不知道那是因为酒精,还是太热,或者是其他一些什么。
Dante还在说,Vergil丢给他一个刀眼让他闭嘴。Dante挑着眉看了眼靠在Vergil身上的白毛,仰头将酒杯中剩下的液体喝了下去。
“这小子酒量太差了点吧。”
如果Nero还清醒的话估计就要嘴炮反驳了,正常男人多少都能喝酒。但现在,旁边靠着一个像空调一样的人,Nero舒服的不想说话,只是低着头咕哝两句。
“什么?”Dante没有听清,Vergil的呼吸似乎停滞了。
于是中年大叔只好凑近了,近到连那家伙的睫毛都能看清的地步,听见了那个模糊的,不易察觉的音节:
“V......”
***
这并不是Nero第一次喝酒。碰见V不久后Nero就尝过这种东西,结果不出对方预料的倒在V怀里睡死过去。现在回忆起来,对于那个晚上Nero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在睡过去之前他好像跟诗人说了什么,至于对话内容——当然也记不起来了。
第二天,诗人拄着拐杖踏上面包车,递给他一个白色的信封,露出一个魅力十足,标志性的笑容后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让他来一趟就为了送这么个东西?”Nico拿起信封端详,“情书?你小子够有魅力的。”
Nero把信封抢了回去。“没事你就别乱说。”
“你昨天晚上喝酒了?”Nico说,“哟,Easy,boy. 我大概能猜到剧情了。”
Nero不想理她,他现在所有的脑细胞都用在回忆昨天晚上的具体情境。Lady在一旁靠着,她盯着自己又一言不发的样子让Nero没缘由的有点尴尬。
“好吧,我们可以不提这件事。”Nico耸了耸肩,“不过你不想拆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吗,一个浑身是谜的家伙留给你的字条?”
说实话,他是很想拆。这个信封里流动着稀薄的魔力,魔力的来源无疑是V。
拆东西他一向在行。不过里面的东西到让他吃了一惊。就是一张卡片,仅此而已。
他把卡片从信封中拉上来了一点,发现上面只有一句话——
“你是我的那根萨尔茨堡的树枝。”*【1】
......
“什么?”如果Nero能看到自己表情的话,那绝对是一脸黑人问号。
“哇哦,大诗人说你是树枝。”Nico装作严肃地回答。
Lady插了一句,“不,这是一位小说家的爱情论。”
“爱情论?!”Nero听见自己破音了。
那些最小的枝桠,镶嵌着无数闪烁不定和灿烂夺目的小晶体,人们无法辨认出原来的树枝。在阳光明媚和空气干燥地时候,矿工们会把这些钻石树枝送给准备下矿参观的旅游者——
“所以,他还是在说你是根树枝。”Nico说,她总是这样。
Nero好像看见Lady翻了个白眼。
“不管怎么样,本质都是树枝。”Nico又重复了一遍。
Lady微笑着转而看向脸红的年轻猎人,“他的意思是,你在他的心里,等同于钻石,你可能本质是普通人,但在他心里璀璨耀眼,光芒万丈——”
“说人话。”
“情人眼里出西施。就这个意思。”
“所以他转弯抹角地,就是想表达这个?”
Nero已经被这巨大的信息量塞到卡壳,就一句诗能解读出来这么多意思吗?他有点儿害怕地把卡片装了回去:“真的假的。”
“真的,Nero,”Nico赶在Lady发言前掐断了对方的话,引来了后者不满的瞪视,Nico有点小得意,“毕竟人家可是个诗人,想说什么,你只能猜。”
***
和V预料的差不多,Nero看他的时候变得更加犹豫,踌躇不前,看起来像说什么但是三思之后又给憋了回去。唯一超出他意料的是,他以为以Sparda的性格,Nero能坦诚地面对他,可现在他这个处男一样的反应实在不像是要主动来到他身边的样子。等他离开后,Griffin飞回他的肩头,“你确定那小子看了你的信?”
“谁知道呢,”V的视线始终落在Nero离开的背影上,那家伙回过头来发现黑发诗人在盯着他以后,头也不回地就跑开了。太可爱了,V被逗笑了。
“我相信正常人只要是智商可以就能读懂那封信。”Griffin说,“那小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谁知道呢,”V转过身,向与Nero相反的方向慢慢走去,语气听起来轻松地像在谈论早饭。
“好吧,也许你应该等等。”Griffin从V的肩上离开,拍拍翅膀飞到了半空中。
“可我已经没那么多时间了。”拐杖击地发出清脆的声响,黑发诗人这样说着,他微微摇头,漆黑的眼眸一望无尽。
***
“Nero。”
黑暗中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可他不想动弹。
“Nero。”
那声音第二次响起,惹得他烦躁地转个身,蒙着头继续睡。
Vergil看着翻个身还在呼呼大睡的儿子,面无表情地摘下手套,将手顺着对方的睡衣下摆伸了进去。
”操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凉!!!”
Vergil满意地看到Nero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身起床,一头乱毛毫无形象地翘着,睡意朦胧却不得不醒来的样子,衣衫滑落露出洁白的肩,还有被吵醒时神似打架的气势。
“下次不要再喝酒了。”
Vergil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Nero像个受气的孩子一样撇撇嘴。他没有注意到从Vergil嘴角溜走的那一丝微笑。Vergil的视线转向他的床头柜,那上面放的东西,他再清楚不过了。
Nero看着他走向床头柜,拿起了那本烫金诗集。
“你有看过这个吗?”Vergil问他。
“当然。”他还没睡醒,应付一般咕哝一句。
Vergil翻开第一页,里面有什么东西滑了出来。下一秒Nero像触电一般清醒过来,“喂你不要——”
晚了,男人已经将信封拾了起来,他挑眉看了眼床上的人,将信封里夹着的东西抽了出来。Nero像只炸毛的猫一样扑向他,Vergil只是稍稍欠身,反手,单手就将儿子的双手钳制在一起,任Nero再怎么挣扎也脱不开身,Vergil没管他,扫视一眼,自顾自念了出来。
“你是我的那根萨尔茨堡的树枝。”
就是这一句,让思绪如羽毛般飘回从前,Nero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了起来。Vergil微微皱眉,看着肩部颤抖的Nero,松开了钳制住对方的手。
“他写的?”Vergil将卡片夹在两指间,挑起半边眉毛问道。
松开束缚的Nero跌回床上,调整身姿的同时还不忘把滑下去的衣服拉了回来。他知道Vergil拥有V的记忆,这就是为什么面对自己的父亲他总有点尴尬,“知道还问。”最后只是没好气地憋了一句。
Vergil笑了,年幼的Sparda愣了一瞬。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Vergil靠上了墙壁。
他当然——不知道。但是面对自己父亲,怎么可能示弱。“知道。”
“那这是什么意思?”
......Nero哽住了。
他说不出来那一句话。
Vergil的笑意更明显了,“你没有回应他,怎么可能知道是什么意思。”
“什么?”Nero被他说蒙了,“你瞎吗Vergil?这上面只有这一行字。”
面对儿子的挑衅,成熟的父亲并未大发雷霆,他起身离开墙壁,来到Nero的面前:“那好,我会替他解释这一切。”
Vergil面无表情地同他对视,在那双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时,Nero在这片窒息中知晓了父亲的意思。
看着难得沉默的儿子,Vergil将手指抵在男孩的颈侧,感受到了那一瞬间那具身体轻微地颤抖,血液的温度隔着皮肤温暖着他冰冷的指尖,他将指尖下移,缓缓滑过男孩年轻却有力的身体,轻声说道:
“萨尔茨堡有一根秃树枝掉进了废弃的盐矿里,过几个月之后,树枝被拉上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钻石一样的东西,看不出这是一根树枝了。”
“对人类来说,动心的那瞬间就像是萨尔茨堡的那根断枝结上美丽水晶的那一刻,细小,但细小到无法忽视地动人。”
Nero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感觉在体内腾升。
Vergil将卡片随手一抛,卡片在空中燃起一团蓝色的火焰,最终在Nero的注视下化作灰烬。
他继续说了下去:“爱情就是能让人陷入虚假的想象,从任何事物中都能发现所爱之人的优点。”
Vergil屈膝,膝盖抵在男孩两腿之间,把Nero推倒在了身后洁白的床上。Sparda家的年长半魔残忍地将冰凉的唇贴在幼子的颈侧,留下了一个淡淡的吻。
“我的男孩。”
***
“操你的,Vergil......”
听见身下传来闷闷的一声,Vergil歪头,还没等他直视自己孩子的眼睛,对方就红着脸给了他一个炽热的吻。
END.
【1】:结晶理论,来源于司汤达论爱情(Stendhal Love)。法国作家司汤达于1822年提出,它描述了这种过程或心理变态,其中新恋的无魅力特征转化为闪烁的美感性钻石。根据司汤达的话:“我所说的“结晶”是从所有呈现自身的事物中发现的心智运作,即所爱的物体具有一些新的完美。”(摘自维基百科)
*
20230429更新 做了一些小修改 没想到北极坑的这篇到现在还有喜欢...承蒙厚爱
*
20240130再修订 写的过程中发现和这篇有些出入 为了圆回来又做了修改 但是后续其实是另一篇独立故事 大概与这篇无关xd
【VN】双重需要
01
好累。
尼禄倒在沙发——又或者原先是沙发的废墟上,对着天花板上的不知名污渍呼出一口气。身下这堆破木条和坐垫是客厅里为数不多能落脚的地方,其他家具更是惨不忍睹,明天事务所账上又得多出一大笔修缮费。然而眼下还有更紧迫的事,对面那只蓝色魔人已经从重击中恢复过来,金属质的尾巴高高扬起,落下时拍碎几块瓦片,自顾自地擂响了战前的鼓点。
“来吧维吉尔,我们再打一场。”他捡起手边的绯红女皇,当做盾牌挡住一击后撑着它站起来,对着暂...
01
好累。
尼禄倒在沙发——又或者原先是沙发的废墟上,对着天花板上的不知名污渍呼出一口气。身下这堆破木条和坐垫是客厅里为数不多能落脚的地方,其他家具更是惨不忍睹,明天事务所账上又得多出一大笔修缮费。然而眼下还有更紧迫的事,对面那只蓝色魔人已经从重击中恢复过来,金属质的尾巴高高扬起,落下时拍碎几块瓦片,自顾自地擂响了战前的鼓点。
“来吧维吉尔,我们再打一场。”他捡起手边的绯红女皇,当做盾牌挡住一击后撑着它站起来,对着暂时失去理智的维吉尔挑了挑眉。天知道他爸在外面到底沾了什么诅咒,但可以确定的是,目前只有物理手段能让对方安静下来了。
02
被一个横扫拍在墙上的时候尼禄感觉自己的肩胛骨要裂开了,身后的墙壁像苏打饼干一样簌簌往下掉屑,他握着绯红女皇的手也被这一击震得发麻。不知名的诅咒把维吉尔的理性和疲劳感一同剥离了,现在的维吉尔比尼禄见过的任何恶魔都更具有攻击性,更何况他并不能像对付其他恶魔那样对他父亲下死手。
长时间的战斗让斯巴达的子嗣筋疲力尽,就算有恶魔血脉的支撑,尼禄此刻也有些力不从心了。事务所的主人,他的叔叔,此刻不知道骑着他的摩托去哪里了,如果是去路边披萨店吃下午茶的话尼禄迫切希望他能马上回来。
尼禄皱眉,在格挡的间隙思考着解决对策。再这样下去绝对会被维吉尔的魔人耗尽体力,目前唯一可行的手段就是自己也同样化为魔人。体内的魔力还能让他维持一段时间的魔人形态,但在那之后他几乎就失去战斗能力了。如果到那时维吉尔还没恢复理智,那条竖着尖锐鳞片的长尾大概率会直接扎穿他的腹部。
只能试一下了。尼禄叹气,驱使着仅剩的魔力游遍全身。蓝色鳞甲逐渐覆盖他的四肢时维吉尔的动作停了一瞬,魔人远超人类的视力让尼禄清晰地看见对方眼里的蓝色火焰跳动了一下,随后一个瞬移就到了他面前。尼禄暗叫不好,翼手一撑试图躲开这次攻击,但还是太迟了。
蓝色魔人的臂甲擦过他的后背带起一阵轻微的痒意,他父亲的手停在他肩膀上,用力将他向下一摁。尼禄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的脸现在贴着的坚硬皮肤是维吉尔的大腿。那条长着银色刺鳞的尾巴挥动时带起的气流落在他后颈上,随即向下摆去。
03
Nero.ver
预想中皮开肉绽的场景并没有到来,尼禄先是将这归功于魔人坚韧的皮肤,但很快就觉察出一丝异常:他父亲的攻击欲凭空消失了。那条坚韧的银色长尾在空中旋了半圈,不轻不重地落在他脊背上。这个动作重复几次后尼禄发觉他似乎会错了意,压紧他躯干的手臂与其说是固定敌人,更像是一个用力过猛的安抚;那条拍打他的尾巴或许只是执着地想让他休息。这个猜想在他父亲发出那两个音节后得到了印证。
“尼禄。”
蓝色魔人叫出他的名字后就不再言语,但这至少能说明维吉尔恢复了部分理智。虽说魔人维吉尔突然开始进行亲子互动这件事确实略显怪异,但诅咒力量的减弱不失为一件好事。意识到“维吉尔快恢复了”的那一刻疲倦顷刻席卷了全身,父亲的尾巴顺着他脊骨敲下一个个催眠曲的音符,引得他眼皮越来越沉。
睡一觉也没关系吧。他迷迷糊糊地想,放任意识坠入黑色的梦乡。
Vergil.ver
——睡着了。
维吉尔的目光顺着尼禄魔人披散的白色长发落到他紧闭着的眼上。他脑海里并没有主动跟尼禄亲近的记忆,大概是完全魔化时的本能反应造成了这种情境,但他并不为此感到反感。
午后的阳光渐渐从浅金渲染成浓烈的橘色,菜肴香气混杂着尘土的气味从碎裂的窗玻璃之间传来,还有此时伏在他膝上的子嗣,这些元素带给他少许久远又熟悉的安全感。上一次有相似的感觉已经是孩提时的事了,那时他抱着自己最喜欢的书回到餐桌上,和吵吵闹闹的同胞兄弟争夺母亲做的最后一块甜点。这些记忆碎片已有数十年,已经有些模糊,但尼禄清浅的呼吸声将它们又重新擦亮了。
尼禄身上腾起一蓬淡蓝的光雾,他的魔力不足以让他再维持恶魔的形态。但这无所谓,现在没有什么能威胁他的安全。
白色短发的青年在睡梦中皱着眉,右边的脸颊沾着一小片尘土。他的父亲部分解除了魔人化,盯着那块灰色污渍看了几秒钟,伸手将它擦去。那条收敛了尖锐鳞片的长尾依旧保持着先前拍打的频率,前任魔王和他的子嗣在一地落日余晖里稍作休憩。
04
尼禄醒来的时候脸侧的坚硬鳞甲已经被印着青色花纹的黑色衣摆取代,那只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用了点力压在他后颈上,他们离得太近了——他的鼻尖紧贴着他父亲的腿,他甚至能感受到维吉尔呼吸时身体的轻微起伏。
睁开眼后睡意仍如云雾般盘踞不去,尼禄只觉得太阳穴钝钝地痛。他这是睡了多久?他下意识地去看墙上的挂钟,头发与衣料摩擦出细微的响动。维吉尔几乎立刻就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尼禄脖颈上力道一轻,随即侧脸就跟冰冷坚硬的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他父亲站起来之后拿着爱刀向外走去,在他用一声不满的“嘿!”表示抗议时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毫无停顿地踏出了事务所的木门。
清醒之后果然还是这种脾气。尼禄判断不出自己现在到底是失落还是无奈居多,他叹了口气,低下头尝试在一堆废墟里翻出事务所的座机。它最好能正常工作,因为他有点事情想问但丁,更重要的是,得把但丁喊回来和自己一起清理,因为家里另外那个八成是指望不上了。
05
“所以说维…”年轻的斯巴达后裔停顿一下,确认他父亲没有突然从墙上的传送门里走出来后陡然拔高声调,“用尾巴拍我是因为…呃,我们俩都需要?”
“可以这么说,”他叔叔靠在墙边把玩着手上的披萨传单,回给他一个肯定的鼻音,“保护后代是恶魔代代相承的本能,因此恶魔在识别出幼崽身份后,会尽可能收起攻击性,并用安抚性的动作减轻它们的不安。幼崽表现出的放松状态也能一定程度上加速恶魔的体力恢复。”
但丁露出一个揶揄的笑,“所以他才会像哄小孩睡觉一样拿尾巴拍你。”
“…我以为你刚才不在的。”尼禄只觉得自己的耳朵要烧起来了。当时他还因为醒来时没看见但丁而庆幸,没想到是他叔叔在撞见父子相处的场景后贴心地为他们俩留出了私人空间。
“后来我又出门了,”传奇恶魔猎人不嫌事大地打算给他侄子通红的耳根再添点热度:“听我说kid,这种行为大部分出现在长辈和小辈之间,但…”
突然响起的座机铃声将他的恶魔生理学科普从中截断,但丁往后一退,让靠得近的尼禄去拿听筒:“你好,Devil May Cry事务所…妮可?…现在吗?我立刻出门。”
尼禄猛地站起来,为这段谈话划上一个句号。他快步走向墙边的绯红女皇,把解释扔在身后:“妮可说有很要紧的事,…应该是她的发明出了点问题,我去看一下。”
“祝你好运。”目送着青年急匆匆地消失在门后,但丁颇为遗憾地收回视线,将“伴侣之间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咽了下去。略显亲密的举动引向两条分岔路:亲情与爱情二选一,但他哥哥和他侄子之间的可能性将这两个选项糅合成了一整个。亲情与爱情像藤蔓紧紧缠绕,一体共生。这亲密又隐晦的连结似乎连当事人都未察觉。
——但目前至少有一件事是很明显的。但丁扫了一眼传单上用黄色加粗字体印着的“培根披萨7折”,大步流星地踏出门去解决他的晚餐。
Fin.
*比较想看拿尾巴拍小孩的剧情所以写了
*请跟我互动(鞠躬)
【DMC】Hurts。(VN)
算是【嘘。】的后续?
当然单独看也没问题啦。
角色属于卡普空 OOC属于我。
---
尼禄在悄悄地观察维吉尔。
自上次他偶然间撞见无法入睡的维吉尔之后,男孩便开始不自觉地把视线频繁地放在父亲身上。
他发现同样身为半魔人的维吉尔,与他和但丁,真的很不一样。
——其中最为突出的一点,就是维吉尔似乎感受不到疼痛。
*
恶魔不会受伤,可是恶魔会痛。
同样身为半魔人的尼禄也受过无数次伤,或大或小,或轻或重,如今他依然可以清晰地在脑海里描绘出每一道伤口带来的皮肉撕裂、肌肉断开的刺痛感。
所以半魔人并不是感觉不到疼痛。
但维吉尔不一样。...
算是【嘘。】的后续?
当然单独看也没问题啦。
角色属于卡普空 OOC属于我。
---
尼禄在悄悄地观察维吉尔。
自上次他偶然间撞见无法入睡的维吉尔之后,男孩便开始不自觉地把视线频繁地放在父亲身上。
他发现同样身为半魔人的维吉尔,与他和但丁,真的很不一样。
——其中最为突出的一点,就是维吉尔似乎感受不到疼痛。
*
恶魔不会受伤,可是恶魔会痛。
同样身为半魔人的尼禄也受过无数次伤,或大或小,或轻或重,如今他依然可以清晰地在脑海里描绘出每一道伤口带来的皮肉撕裂、肌肉断开的刺痛感。
所以半魔人并不是感觉不到疼痛。
但维吉尔不一样。
回归人界之后他也会和但丁尼禄一起、或是有时独自一人,去清理魔树留在人间各种大大小小的恶魔,途中不免会受些伤。
维吉尔的作战方式和尼禄但丁不同,纯粹的力量压制让他完成委托的效率比尼禄和但丁都高,但破坏力和杀伤力也相应的成倍增长,每当男人带着一身腥气与伤口回到事务所,尼禄都不禁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他盯着父亲身上那些因伤的太深还没来得及完全愈合的、绽开的皮肉,下意识地就去储物柜下层翻找医药箱,边找还边嘟囔,
“靠…弄成这样,你都不会痛的吗。”
尼禄的声音很小,不过维吉尔过人的听力依然捕捉到了儿子略带不满的抱怨。
他半眯着眼睛,无声地摇头。
半魔人并不需要物理意义上的包扎,但维吉尔一如既往地默许了尼禄带给他的属于人类的小习惯。
尼禄已然分不清父亲出门的时候穿的是什么衣服,反正它们现在都是一团血块,他只能徒手撕掉了维吉尔身上被结块的鲜血黏成一片的碎布,再用打湿的温毛巾将他身上污秽不堪的血迹抹净,正当他想用酒精清洗维吉尔的伤口的时候,抬起的手臂却滞留在了半空中。
“……”
尼禄无言地看着维吉尔过于迅速地愈合在一起的皮肉将一块他来不及清理的衣物碎片一起埋入了皮层之下,只剩半片边缘突兀地露在几乎痊愈的表皮外。
“你等等…我去拿个止血钳给你弄出……”
“!!!”
而维吉尔,都没等尼禄把话说完,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抬起另一只手生生扯出了埋在皮肉之下的布片。
尼禄按在维吉尔手背上的手僵在了原地,他怔怔地看着父亲手心里一缕带血的布条,那布条甩出来的血珠甚至都落在了他的脸上,他像个哑巴一样嘴巴开开合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最后他颓然地说,
“别这样了,很吓人,真的。”
尼禄知道“会感染会化脓会发炎”这些话对维吉尔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可看着维吉尔再度扯开的骇人的创口,他不禁在自己手臂相同的部位感到了一阵撕裂般的痛。
*
几天后他们偶然回了一趟斯巴达家的废墟。
维吉尔依旧我行我素,尼禄也没有什么办法,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保证维吉尔不把自己折腾得一团糟。
可他仍然在好奇维吉尔到底能不能感到人类意义上所谓的痛。
“你把自己分成两半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尼禄脚尖蹭着斯巴达家画像前一片已经变得暗黑的血迹,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上面可能是维吉尔的血,也可能混着些但丁的血。如果世界上真的有一种痛苦人类是不能忍受的,那一定是被斯巴达两把遗留下来的武器捅穿身体的时候。
“…没什么感觉。”维吉尔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尼禄在向他提问,直到男孩不屈不挠地重复了三遍,他才努力回想起身体濒临崩溃的那一夜。
他撕裂了自己的灵魂,却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感觉。
掩盖痛楚似乎已经成了维吉尔的一种本能。
尼禄也被阎魔刀捅穿过身体,虽只有一瞬间,他也不会像维吉尔这样不痛不痒地形容那种被千万把炽热的刀子捅进肚腹的绞痛感。
或许是因为自己只有1/4的恶魔血脉比较耐不住疼痛,但总有人也体会过那种滋味,这么想着的尼禄当晚截住了正要溜出门的但丁。
“怎么了,Kid?”
“你把叛逆捅进肚子里的时候,会痛吗?”他直接了当地问。
“靠,当然痛啊。”一回想起灵魂都要被燎干的痛,但丁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要不是为了救你和你老爸,我犯得着捅自己吗!”
所以,这和恶魔血统一点关系都没有。
维吉尔不是感受不到痛,而是他的身体不以为然罢了。
*
后来尼禄发现维吉尔不畏惧痛楚,或许是事出有因的。
寄居人界的恶魔大多杀伤力都不高,这让他们平时很少需要用到魔人化来解决委托。
直到有一天尼禄和维吉尔因为一份稀缺素材的委托,来到了魔界。
再也不受条条框框束缚的维吉尔当场就炸开一道气旋,化身成了幽蓝的真魔人形态。
站在一旁的尼禄眼睁睁地捕捉到了维吉尔蛰伏在身体里已久的力量冲破人类拘束的那瞬间的画面,带血的翼骨从脊背抽出,尾部尖利的的鳞片割裂了男人薄薄的皮肤,肆意滋生的鳞片仿佛瘟疫般爬满了整片胸膛,魔人仿佛是一只寄生在他躯体内已久的猛兽,撕裂了男人的身体,破茧而出。
也许是经历了蒙杜斯二十年的改造,维吉尔对于这种暴力的魔人化方式似乎早已习以为常,甚至嗤之以鼻。
尼禄与但丁魔人化的进程中都没有这种惊悚的阶段,尼禄不知道被自身的魔力撕开的半魔人会不会感到痛,可光是看着维吉尔,他就体会到了身体被活生生炸开的钝痛。
数以万计的疼痛经历了漫长时光饶是凝聚成了一种最可怕的习惯。
——麻木。
*
尼禄满脑子都是维吉尔魔人化时的样子,他不禁开始在脑海里幻想,维吉尔到底经历过多大的创伤,才会变得现在这般冷漠木然。
战斗中心不在焉的后果就是被敌人乘虚而入,意识到眼前的魔物已经近到对方猩红的口腔里的恶臭味都一清二楚的时候,尼禄暗自在心里骂了一声脏话。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护住自己的胸口,但也免不了被狠狠咬上一口的下场。
预料内的刺痛感没有出现,尼禄倒是看见了比起自己被咬断的胳膊、他更加不想看见的一幕。
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维吉尔魔人化的全过程,那简直就像有个怪物把他的父亲活生生从内部撕开了一样。
维吉尔没来得及在魔物攻击尼禄之前阻止它,他果断地先用身体挡下巨兽的利齿,紧接着闪着杀气的真魔人按着恶魔丑陋的头颅与腰骨,硬生生将其扯成两段。
“你分心了,男孩。”
从魔兽和维吉尔身上喷溅出来的血液淋了尼禄一身,维吉尔一如既往地没在乎自己身上的咬伤,倒是先从滑腻的地上提起半跪着的尼禄,前后审视一番。
见尼禄毫发无伤地站在原地,他才淡淡地收回拽着男孩的手。
尼禄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心更加不堪重负,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拽住眼前即将离开的男人。
“先别走,我给你处理一下。”
不知何时开始,只要和维吉尔共同行动,尼禄的工装裤口袋里总是少不了绷带和必要的急救品,他将父亲按在了废墟附近一块岩石上,双臂穿过他的臂弯,脑袋越过他的肩膀,半跪在他身前、以一个看似非常像拥抱的姿势清理着维吉尔左肩骨上被魔物利齿刺穿的血窟窿。
尼禄的动作小心得就像在对待一块易碎的稀世珍宝,而维吉尔却知道估计还没等他处理完,那些伤口也许就已经自然愈合了。
不过他没有出声,雕像一般地坐在原地。
尼禄的手掌滑过维吉尔裸露在外的皮肤,那里刚刚抽出过刀刃似的倒刺,当男孩的指腹触碰到了父亲的脊椎时,他心里翻涌的思绪再也无法被压制,过载的情绪洪水般冲垮了他的感情堤坝。
葱白的指尖摩挲着魔人尾骨曾延伸出来的地方,尼禄的声音终是带上了压抑已久的关切,他哽咽着吐出三个字,
“……你疼吗。”
被击穿身体的时候。扯开自己的皮肉的时候。用阎魔刀割裂灵魂的时候。过去二十年里的每一分每一秒。
你疼吗。
后面的话,尼禄没有继续问出口,他如鲠在喉,仅仅三个字就耗尽了他所有的语言能力。
除了年幼时模糊不堪记忆里的母亲Eva,没有人再问过维吉尔疼不疼。
这就像一种思维定式,仿佛强大的人天生就不该拥有疼痛,不该畏惧伤痛,维吉尔曾经也自认为再不会感到疼痛,他为自己筑起高墙、关上心门,抵御了一切来自外界的痛楚。
但这座坚不可摧的城墙,就这么被尼禄颤抖的、微弱的三个字击出一道裂缝。
这一刻他终于回忆起母亲被迫离开时失去挚爱的痛,回忆起了推开但丁时撕裂双生的痛,回忆起了蒙杜斯改造他时摧心剖肝的痛。
痛感像张密不透风的网,封住了维吉尔整个世界。
维吉尔沉默了。
尼禄以为他的父亲还是和以前那样,会沉默以对,会不在乎地说不会,或者更甚,只是淡漠地摇头。
谁知男人突然抬起了垂在两侧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背,把尼禄别扭地环着他肩头的姿势变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拥抱。
尼禄的脸颊被动地贴在了父亲的胸口,男人强劲的心跳隔着皮肤传进了他的脑海,沉重而有力。
“疼。”
再次念出这个陌生的词语之时,维吉尔强劲的心脏几乎都漏跳了一拍。
尼禄听到这个词后明显地颤抖了一下,慌乱之中手里沾血的绷带落了一地。
父亲的坦诚让他无所适从。
原来维吉尔会疼,在他知道的、不知道的时候,男人都会感觉到疼痛。
尼禄茫然地伏在父亲的肩头,显然维吉尔并不习惯拥抱他人,他箍在男孩背后的手臂上用出的力道几乎可以勒断一个普通人类的骨头。
可尼禄不是普通人,男孩现在满心满意的都是父亲简单的一个“疼”,他悬在空中的手上上下下挪动几个来回,最终落在了维吉尔苍白的背上。
尼禄仿佛失去了发声的能力,他曾经以为维吉尔感受不到的痛仿佛借着这个词全都作用在了他的身上,他也不知道维吉尔这么多年是怎么孤身一人承受了如此大的痛苦,不知所措的男孩将脸埋进了维吉尔挂着半边外套的肩头,隔着带着血腥气的布料大口呼吸着,企图让早已拧成一团的心脏放松些许。
他笨拙而小心地收紧松松地搭在维吉尔背上的双臂,尼禄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他也明白维吉尔不需要他言语上的安慰,男孩几乎把自己整个上半身都贴在了父亲的胸口,相连的血脉令他们不需要过多的表示就能很好地倾听到对方心里的伤痛。
所以尼禄只是静静地、有力地回拥着他的父亲。
维吉尔依然以一个强硬的姿势紧紧地抱着尼禄,这些伴随他终身已成习惯的痛随着记忆暴风雪般冰封他的感情囚禁他的灵魂,他麻木、冷漠、为了更强不惜封印了人性,而现在,它们终像初春融化的冰雪,随着尼禄与他紧密相贴的胸膛上传来暖意,一点点渐渐消散在虚空之中。
他将下颚贴在尼禄的颈侧,低哑的声音随着温热的呼吸落在男孩的耳畔,
“不过,已经不会再疼了。”
* Because of you,it never hurts me again. *
Fin.
一点点废话。
就,摸鱼随便写写,大佬们随便看看。
只是因为偶然看到一句话,说,真的在乎你的人,他不会关心你成功时有多强大多耀眼,而只关心你来的路上摔得疼不疼。
虽然一直在当反派,可是哥一路上,其实也受了不少伤吧(望天)
【VN 管教
【VN 管教
无敌ooc请注意⚠️
我想写不会表达老父亲之爱的V哥
好像失败了
请别骂我
Vergil一直觉得Nero应该乖乖呆在家里,而不是去接各种乱七八糟的委托。
有时Nero会在半夜突然爬起来去某个叫不上名字的地方斩杀恶魔,然后满身是血地悄悄回到事务所溜到楼上的浴室洗澡,或者因为实在是太累了而带着浑身的血污直接趴在床上睡过去。
有时Nero也会接到奇奇怪怪的杂务委托,比如帮忙接送孩子上下学,或者帮忙修理汽车。
总之Nero总是被各种该死的委托弄得脏兮兮又狼狈...
【VN 管教
无敌ooc请注意⚠️
我想写不会表达老父亲之爱的V哥
好像失败了
请别骂我
Vergil一直觉得Nero应该乖乖呆在家里,而不是去接各种乱七八糟的委托。
有时Nero会在半夜突然爬起来去某个叫不上名字的地方斩杀恶魔,然后满身是血地悄悄回到事务所溜到楼上的浴室洗澡,或者因为实在是太累了而带着浑身的血污直接趴在床上睡过去。
有时Nero也会接到奇奇怪怪的杂务委托,比如帮忙接送孩子上下学,或者帮忙修理汽车。
总之Nero总是被各种该死的委托弄得脏兮兮又狼狈不堪,Vergil最近几乎没有看到过Nero安安稳稳地休息哪怕半天——Dante因为委托去了魔界,所有的杂事和人界的委托都落在了Nero身上,即使有Vergil帮忙也完全不够。
Vergil决心不去干涉过多Nero的生活,而是尽力帮助他,因为他知道让Nero放弃帮助别人是不太可能的。
直到前不久的一次委托,Vergil和Nero大吵了一架,Vergil觉得有必要跟Nero说清楚一些事情。
“我并不反对你做委托去帮助别人,但你应该为自己多着想一些,男孩。”
Vergil尽量心平气和地蹲着帮Nero缠绷带,然而他的手在抖,因为他强压着自己已经卡在喉咙的的火气。
Nero沉默着,他默默地按住自己还在渗血的肩膀,触碰到那些新生的肌肉时他痛得呻吟了一声。
“你并不需要为那些委托卖命,也许更多的是你需要关注自己是否快要丢了自己的小命。”
Vergil继续缠着绷带,绷带裹住伤口一直缠到了Nero的腹部——恶魔当然不需要缠绷带,但Nero在不停地流血,小小的动作就会让他痛得呲牙咧嘴,他需要一些绷带固定住那些仍在愈合的伤口,Vergil说。
“你听到我的话了吗,男孩?”
Vergil终于忍不住皱起眉头,他绑好绷带站起来,俯视着低头凝视着地板的Nero,血仍然不断地渗出来染红绷带。
Nero仍然没有说话,但他抬起了头看着Vergil。
Vergil无法形容自己今天赶到Nero战斗的地方时看到Nero的心情。
Nero被一只大得惊人的恶魔用尾巴钉在墙上,尾巴尾端的巨刺穿透他的肩膀深深地钉进身后的墙壁,然而Nero紧紧咬着牙,一声不吭地努力用手够自己枪套,他把湛蓝玫瑰放在了腰侧的枪套里,绯红女王已经不知道被拍到哪里了。
那只恶魔便顺便把他的手也狠狠地钉在了墙上,Nero终于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但他仍然没有放弃挣扎,双腿踹到了恶魔的尾巴,然而没什么作用。
恶魔尖利的爪子直直地戳进了Nero的腹部,Nero瞪大了眼睛,嘴唇不断地抖动着喘息,然后它残忍向下划开他的左腹,血像泉水一样喷溅,Nero终于发出了一声悲鸣。
Vergil才刚刚赶到,然而他看到了这幅惨象。他自己都没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用阎魔刀把恶魔砍成了碎片,也许有几千片碎片四处飞溅,Nero从墙上掉落下来,像朵枯萎的红玫瑰一般倒在地上颤抖。
“Nero!”
“如果我不杀了那些恶魔它们会杀掉无数无辜的人,Vergil。”
过了半天Nero才开口,他勉强站了起来,盯着对面的Vergil。
Vergil看着摇摇晃晃的Nero,怒火在眼中明亮地燃烧,他看着他身上的一圈圈绷带和之前留下的无数疤痕(很奇怪,明明是恶魔却会留下疤痕)却无处发泄。
“但你需要确保自己活着才能保护他们,Nero。你今天几乎要被那个恶魔开膛破肚了。”
Nero摇了摇头,似乎因为被Vergil救下而感到窘迫,“但我可以自愈,不是吗?”
Vergil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看着Nero蓝色的眼睛里的倔强丝毫没有动摇,他深呼吸了一次,决定再压住脾气说最后一句话。
“不管怎样,男孩,你需要在这里,向我保证,最近几个月你都不会再接任何委托了。”
Nero难以置信地问:“几个月??!”
“Dante就快要回来了。”
Vergil有些烦躁,右手的拇指不断地把阎魔刀从刀鞘推出来又压回去。
“这太久了!我不能休息这么久!实际上我现在已经——”
Vergil没等Nero说完,他直接拔出了阎魔刀指向Nero的喉咙,幻影剑穿透了Nero的手腕把他钉在墙上。
“操——!啊…你什么毛病Vergil?!!”
Nero被砸在墙上,身上的伤口被扯裂又一次开始流血,他试着挣脱钉在手上的东西却只能疼得呲牙咧嘴。
“我手上的伤刚刚愈合!你个疯子!!”
Nero大叫,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突然做出这么出格的举动。
“…Nero,向我保证。”
Vergil的阎魔刀抵在Nero的下巴,冰凉的刀刃让Nero忍不住偏了偏头。
“…不。”
Nero依旧在坚持,血不断地掉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声。
“你必须保证!”
Vergil几乎喊了出来,Nero抓狂地大喊大叫。
“我还从来都没见过这样和别人谈判的!放我下来!”
“一个父亲也不应该这样对自己的孩子!!”
Nero终于硬着头皮喊了出来,他快疼死了,幻影剑随着Vergil的怒火在不断颤动,扯着他的伤口让他难以忍受。
Vergil沉默了很久,阎魔刀突然被收了回去,他定定地站在原地,之后抬头看着不断挣扎的Nero。
“你知道我很在乎你,男孩。为什么你总要忤逆我?”
Nero愣住了,Vergil很认真,他从来没在Vergil脸上看到过类似这样的神色——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但他似乎有些伤心,悲伤和疑惑纠结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陌生的表情。
“我知道我并不能成为一个好父亲,Nero,但我只是希望你安全,舒适。也许还有其他的一些做法可以劝服你,但我却用了自己过激的一套法则。我很抱歉,Nero。”
手上的剑突然消失,在Nero滑下来的一瞬间Vergil接住了他。
Nero仍然有些发愣,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伤口在逐渐愈合,Vergil忽然吻了它们。
“我爱你,Nero。”
Vergil并不是合格的父亲,他缺席了很久很久,爱和温暖在这期间逐渐褪色成为回忆,成为他布满黑暗和冰冷的心脏里四处堆积的灰尘。他久闭心扉,只有征服和复仇能让他安心,但Nero不合时宜地出现,他心底被彻底搅乱了,灰尘肆意飘散,让他想打喷嚏。
Nero也更像一线久违的阳光,那些灰尘也在闪闪发亮。Vergil的心里终于有了一些其他的色彩。
Nero莽撞,单纯,直白又勇敢,他们血脉相连,血管里流淌的亲情与相似逐渐缠绕,一种陌生的感情逐渐成型。
Vergil不懂爱,也不懂如何去爱,他单纯地想把自己想要永远留存的事物据为己有,最好写上姓名,这样就永远不会丢失,烈火和恶魔也难以侵蚀。
他绝不会再一次失去所爱。他已经足够强,可以把一切在乎的都永远圈留。
他也要留住Nero,让他永远也不会离开自己。
“…我也爱你…f…fa…father…”
Nero的声音几乎消失在Vergil的领口,他满脸通红地挡住嘴巴,仿佛Vergil看不到他的口型就不是他说的。这个如此陌生的词让他浑身都不舒服。
Vergil思索着,拿开Nero嘴上的手,然后低头吻了上去。
唇瓣相贴,Nero嘴唇的温度逐渐传递过来,他才感到安心。像某种印记,Nero从现在起在某种程度上是他的东西了,而他通常能够保管好自己的东西。
Nero浑身僵硬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Vergil,Vergil叹了口气仍旧抓着他的手。
“但我仍旧坚持,你应该向我保证。”
【VN】strength
*介于亲情向和cp向之间
*微量一人论
*实际上没有什么情节,包含一定的ooc
在砍杀恶魔的间隙,尼禄通常会回到房车里进行修整,有时是简单吃点速食食品补充体力,有时是补充一点战斗中消耗的机械手,不小心受伤了的时候则是进行一些可有可无的包扎——自从恶魔血脉觉醒之后,他发现自己的伤口愈合速度肉眼可见地加快了不少。虽然他身上最大的那个伤口,也就是被暴力拔去的右手并没有重新长出来的迹象,原因未知。不过看在他还能用魔力模拟出来的份上,再加上新生的翼手和机械臂的辅助,他打算暂时不去追究这回事。
眼下他刚结束一个委托回到房车坐下喘气,虽然任务对象并不是棘手的高等恶魔,但是尼禄最讨厌的那种......
*介于亲情向和cp向之间
*微量一人论
*实际上没有什么情节,包含一定的ooc
在砍杀恶魔的间隙,尼禄通常会回到房车里进行修整,有时是简单吃点速食食品补充体力,有时是补充一点战斗中消耗的机械手,不小心受伤了的时候则是进行一些可有可无的包扎——自从恶魔血脉觉醒之后,他发现自己的伤口愈合速度肉眼可见地加快了不少。虽然他身上最大的那个伤口,也就是被暴力拔去的右手并没有重新长出来的迹象,原因未知。不过看在他还能用魔力模拟出来的份上,再加上新生的翼手和机械臂的辅助,他打算暂时不去追究这回事。
眼下他刚结束一个委托回到房车坐下喘气,虽然任务对象并不是棘手的高等恶魔,但是尼禄最讨厌的那种源源不断出现的、仿佛正在无限增殖的低等恶魔群。哪怕他尽可能地扩大攻击范围来提升效率,也终究避不开以消耗大量的体力作为结局。
尼禄累到什么程度呢,累到旁边坐着一个维吉尔都懒得搭理。
是啊,这次出任务的有两个人,但就他俩交流的频率来看和一个人没什么区别。两人已经沉默地坐在同一张桌子旁有十几分钟了,他想,父子俩最有默契的时刻也不过如此,一个沉默地闭目养神,一个沉默着保养着崭新出厂的机械手。尼禄自认为自己的性格不算好静沉稳的类型,虽然仔细算来一个人待着的的时间挺长,但那是因为比起被他人非议与排斥带来的聒噪,他还是宁愿独自一人面对那些只会攻击的低等恶魔输出嘲讽。
而维吉尔,他的父亲,虽然尼禄对他本人了解甚少,但在他还是V的时期还算共行的搭档,那时V总是捧着一本诗集,即使在战场上也不紧不慢地一边避开恶魔的攻击,一边低沉地念着诗句...哦,说起来,他这会儿怎么不看书了?
尼禄翻转机械手的动作停了下来,该死,那本书还收在家里的箱子来着。他原本想等维吉尔一从魔界回来,就潇洒地把书抛到维吉尔面前,就像当初在树顶时他做的那样。然而现实没给他这个机会。
他又担心带着诗集出任务的话,以他的战斗风格搞不好会对书籍造成损伤...说起来,V又是怎么带着完好无损的诗集穿过那些血管电梯的?维吉尔在跟他对打的时候又把诗集放在哪里了?
“...尼禄。”
“呃?”他在胡思乱想的间隙意识到坐在一旁的维吉尔终于出声,下意识猛地把头转过去,随即又欲盖弥彰地偏回去一点,好让自己看上去满不在乎似的,但眼睛仍忍不住往维吉尔的方向瞟。
然后他瞟到放在一旁的阎魔刀在微弱地闪烁着蓝光。
他想干嘛?要打架吗?尼禄放下机械手,嗖地站起来去拿绯红女皇。虽然这会儿自己不在最佳状态,但起码有信心不会输得太惨。
尼禄扛着绯红女皇和维吉尔对视了几秒,见对方没有任何起身的意思,忍不住啧了一声,“你不会想在车里打吧?把车弄坏的话得你来修。”
“你想打?”
“哈?不是你想打的吗,连阎魔刀都用上了——”
“这也许只是因为是你的魔力与阎魔刀共鸣了。”维吉尔举起发光增大一度的阎魔刀示意,“毕竟现在它还能变回你的手。”
尼禄惊恐地看着那把长刀在闪烁一下之后变成了鬼手的模样。他又想象了一下阎魔刀形状的机械手,再思考了一下如果妮可真的能做出来的话需要什么恶魔碎片——搞不好是他自己的——随后停止了思考。
维吉尔看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尼禄,默默地将阎魔刀的形态变了回去。
尼禄这会儿实在不想讨论关于这只手或者阎魔刀的任何话题,于是仍然扛起绯红女皇。
“麻烦死了,还是来打一架吧。”
这次维吉尔也拿着阎魔刀站了起来。
战况很容易预测,尼禄单膝跪地,气喘吁吁,眼前是直指喉咙的阎魔刀。维吉尔似乎完全不被战斗影响,连头发丝都没乱地站在他面前。
“你该学会如何节省体力。”
“啊,是啊,你说得对。”尼禄干脆躺倒在地上,别过头去就是不看维吉尔。他想起上一次被人这样击倒在地拿剑指着还是在上一次,好巧不巧还是跟阎魔刀有关,哈,他的人生就是跟这把刀和这把刀的主人过不去是吧。
维吉尔将阎魔刀入鞘,没有收回身侧,却是递往尼禄的方向。
“?”
“我知道你曾经使用过阎魔刀,现在,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确实,曾经在几年前尼禄使用过阎魔刀作为武器去斩杀恶魔,但那并不是一个可以让他好好钻研这把刀的能力的时机,大多数时候他只能依靠自己的本能去临时发掘出一点能为自己所用的力量。而“依靠本能”,意思是他只是单纯地把阎魔刀当作没有引擎的绯红女皇来大开大合地砍杀,使出的最有技巧的招数也只是在血脉的牵引下配合着阎魔刀,用绯红皇后放出十字剑气的冲击波。何况他早已认定自己并不能掌握阎魔刀、更非阎魔刀真正的归属者,即使但丁后来交给他保管,他也鲜少将阎魔刀从鬼手中取出钻研。
直到物归原主,他亲眼见到维吉尔使用阎魔刀的样子时,才意识到这把刀真正的上限,包括能分离空间的奇妙能力——尽管他第一次见识到这能力的场合不太美妙。
再后来在树顶一战中,他用魔力凝结成的右手又一次地握住这把刀。彼时对方抓住二人对剑的破绽,毫不留情用阎魔刀刺穿了尼禄,而自己蛮横地握住刺进身体的刀把,利用向侧划开腹部的力量暂时夺过了阎魔刀,然后果断回敬他的父亲穿胸一击。尽管这一回合的结局是两人都不得不暂时停下来缓解伤势,但尼禄仍为自己扳回一局而感到无比畅快。虽然使用的方法算不上优雅,但只要能造成杀伤力不就好了吗?
尼禄拍了拍衣服上沾的尘土,站起来接过阎魔刀。刀柄上还残留着一点温度,他谨慎地将手掌覆盖上去,抽出了刀身,左右挥舞一下适应比绯红女皇轻了不少的重量。
“你可以试一试,划开空间本身并没有那么困难,但重点在于空间开口的方向。”
尼禄感受着熟悉的魔力流动,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引导着他去切开空间,他只需要确定起点与终点.....
他谨慎地划开一道传送门,试图辨认出混沌的另一侧究竟是什么景象。
坐在桌旁的白发少年紧绷着表情,嘴唇抿得死死的,一双明亮的蓝眼睛垂下视线,一言不发地盯着被扣上手铐的双手,而左手努力拉下右手的袖子,一副试图遮掩住什么的样子。
而他面前的年长者显然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尼禄,不必隐藏,那是你的‘力量’觉醒的证明。”
“我才不想要这种力量——”
即将爆发的争吵被突兀裂开的空间打断。年长者转头看向传送门的方位,微微皱起眉头,同时身后浮现出蓝色的魔人虚影。
“what form of stand power is this?”
尼禄果断拉开阎魔刀又关上了空间裂缝。他希望这边的维吉尔没看见对面的这一出——这怎么可能啊。
“阎魔刀会随着内心的愿望而选择目的地,你可以试着...坚定想法。”维吉尔提醒他。
尼禄翻了个白眼,深吸一口气,再次划开空间。
“你是人类,还是恶魔?”背着双刀的白发少年从阶梯缓缓走下,“无所谓了,把你的血液,全部交出来——”
他从背后抽出金属大剑,伴随着剑气生成了雨一般的幻影剑,一同袭向阶梯下的白发男人,“不会让你破坏父亲大人的树的!”
尼禄在那些弹幕飞出传送门之前,用生平最快的速度使用阎魔刀拉上了空间裂缝。那个一口一个父亲大人的“尼禄”显然比自己年轻不少,不然怎么会同意和维吉尔一起去种什么树——他不太想知道那棵树到底是什么,至少从打架的架势来看不像是其乐融融的出行踏青植树节。
“专心,尼禄。”面对儿子接二连三的失误——或许尼禄划开了额外的空间的结果并不能称为完全的失败,只能证明他在控制力量的精准度上仍然有待提升——维吉尔终于出声提醒,同时伸出一只手覆上尼禄握着刀把的手,皮革传来的微凉触感让尼禄忍不住泛起一阵战栗。
“你的魔力控制开始混乱了,到此为止。”
“谢谢关心。”尼禄咬牙切齿,“我倒是感觉...似乎找到了技巧!”阎魔刀再次出鞘,划开了又一道空间裂缝。
这次还没等尼禄看到对面的景象,一个人影伴随着一声咒骂率先从传送门里跌了出来。
“哈?这次又是什么——”
不知名人影抬起头来,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面面相觑。
尼禄回想起几年前他在佛杜那的时候,赶路途中时不时就会被脚下突然冒出来的魔界生物随机传送到不知名的地方,然后被迫面对一群威胁不大但是极其烦人的小喽啰。好巧不巧的是,面前的“自己”正是那个时期的打扮,一身改造的教廷制服,长过眼睛的刘海,还有最明显的、正在发着强烈光芒的鬼手——尼禄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上的阎魔刀发着的光强也不相上下。
年轻的尼禄紧握手中的绯红女皇,果断先拧了个三红,他观察着面前的两个人形恶魔,或许这次的敌人有些棘手,能够幻化成自己和...但丁的模样?他仍在寻找进攻的时机,但那个幻化成自己的恶魔似乎没有和他战斗的意思,只是挠了挠短短的白发,叹着气用手里的长刀在一旁劈开了一个传送门,然后快速地靠近了自己。
“操,你要干什么?”
“赶紧回去就是了,我知道你赶时间。我保证这次能开到正确的位置...”
尼禄念叨着把挣扎着的过去的自己推回了传送门。
“令人印象深刻。”旁观的维吉尔最终评价道。“你还想继续?”
“最后一次。”尼禄强撑着压下右手脱力的颤抖,再次挥动阎魔刀。不够熟练的魔力掌控加上先前战斗的消耗,这会儿他是真的要体力见底了——就这一次,他在心里不情不愿地承认维吉尔的“节省体力”战略还是有一点准确的。或许是因为他体会过如何分配有限的魔力,好让自己能活下去吧。
这一次传送门的对面不再是奇形怪状的异世界,而是自己熟悉的室内布置,他在佛杜那的家。
“终于……”尼禄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一边将阎魔刀归鞘,一边走进传送门另一边自己的房间,维吉尔跟在他身后,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
他最终在用于放置衣物的大皮箱前停下脚步,准备打开时,对如何放置手中的阎魔刀产生了一丝犹豫,最后他还是选择直接把刀还给站在一边的维吉尔。维吉尔沉默着接过刀,双手抱臂,看着尼禄从层层叠叠衣物的最底层翻出了熟悉封面的诗集。
“呃……之前、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候。”尼禄飘忽着眼神,僵硬地移到维吉尔面前递出诗集。但这也不算是个合适的时候,他想。
“你费了那么大功夫,就是为了这个。”
维吉尔接过诗集。他倒是没有想到,初次掌握分离空间的尼禄会选择这个目的作为终点。
他正准备带着尼禄再练习一会儿,却发现年轻人这会儿已经昏昏欲睡,俨然一副体力见底的样子。
尼禄感觉自己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不知不觉间连维持右手的魔力也散去了,昏昏沉沉地依靠在箱子旁,头仍然倔强地朝着维吉尔的方向。
这个场景让维吉尔回想起树顶一战后,他也是像现在这样手里拿着诗集,俯视着跌坐在地上的尼禄,他刚刚相认不久的孩子愣愣地抬起头看向维吉尔的方向。维吉尔原先认为那眼神中会带着怨恨,怨恨自己这个不称职的父亲,怨恨自己的欺骗、残忍,冷酷。
但那双眼睛里只有被抛弃的茫然。
维吉尔感到自己的外套被扯了一下。
“...别走。”尼禄低着头,声音微弱,左手仍然扯着维吉尔的外衣下摆。
维吉尔心想,他会说些什么?让自己留下来,又或是...
“你想要什么?”维吉尔不自觉地放轻了语调。
“......”尼禄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强撑着精神睁开眼睛凝视着维吉尔,缓缓开口。
“...妮可的房车还停在郊外。”他补充道,“我得把车开回去。”
维吉尔划开传送门,拽着踉踉跄跄的尼禄跨过传送门踏入房车。
尼禄最终没能坚持着够到方向盘,基本上是一出传送门就倒在维吉尔身上睡着了,维吉尔只能把两人挪到沙发上坐下。
他们还有时间。维吉尔想,任凭儿子靠在自己的肩上睡得人事不省,手边的阎魔刀也随着他呼吸的节奏一息一息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往后他该好好教教这个孩子控制体力了。
【VN】于是维吉尔试图做一位父亲
*想看初获人性v叔和战损Nero崽的产物。
*亲情向,有少量非亲情暗示。
*只玩过DMC5,补了其余作品的实况,会有情节捏造。
以上~
————————————————————————————
从地狱回到事务所的头两个月里,柔软但笨拙,维吉尔试图学会做一位父亲。
维吉尔并没有理由这样做。或许是一时兴起,或许是v的记忆给他增添了人性,或许是他终于对无止境的力量追求感到了疲倦,又或者是那个男孩的眼神——尼禄大多时候都很暴躁,生气时能将半个事务所掀翻。但当男孩安静下来,维吉尔在那双淡蓝色的瞳孔后面看见了自己昔日的影子:孤独,悲伤,尽管转瞬即逝。
维吉尔并不知道如何去爱。幼年时他曾体会过...
*想看初获人性v叔和战损Nero崽的产物。
*亲情向,有少量非亲情暗示。
*只玩过DMC5,补了其余作品的实况,会有情节捏造。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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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狱回到事务所的头两个月里,柔软但笨拙,维吉尔试图学会做一位父亲。
维吉尔并没有理由这样做。或许是一时兴起,或许是v的记忆给他增添了人性,或许是他终于对无止境的力量追求感到了疲倦,又或者是那个男孩的眼神——尼禄大多时候都很暴躁,生气时能将半个事务所掀翻。但当男孩安静下来,维吉尔在那双淡蓝色的瞳孔后面看见了自己昔日的影子:孤独,悲伤,尽管转瞬即逝。
维吉尔并不知道如何去爱。幼年时他曾体会过家庭的温暖,如今早已在记忆中褪色。他在最需要汲取爱的年纪坠入了地狱,那里父亲杀死弱小的幼魔,等到强大的成年后和它们结为伴侣,诞下后代。或许某一天维吉尔会把这些告诉尼禄,但不是现在。
维吉尔阅读人类书籍。书里说,父亲会教孩子制作木工,让他在班级的展示课上成为焦点。可尼禄不上学。书里说,父亲会在礼拜天带孩子去游乐园,一起坐木马,给他买喜欢的玩具。但每个礼拜天尼禄都在擦拭他的武器,“为了工作日的任务”。书里说,父亲会在晴朗的午后带孩子去公园,在树荫下野餐。可他刚在最近的公园完成一项委托,恶魔的残骸还未来得及清理。
维吉尔一页一页地翻看,直到最后。书上说,男孩成年后不再需要父亲的庇护,离开家独自谋生,并在某一天成为父亲,生命的循环便是如此。因此维吉尔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尼禄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多么讽刺,维吉尔错过了尼禄的整个童年,二十年来,他在男孩生活中所做过唯一有意义、会对他人生产生影响的事,就是那个下午出现在车库,撕下了男孩的手臂。
维吉尔想要和男孩交流,但交谈很少真正开始。他不是会挑起话端的人,尼禄也似乎在刻意回避他:或许男孩仍然为曾经的伤害而生气。这两个月,维吉尔所得知的只是一些支离破碎的信息:他知道男孩在孤儿院长大,知道男孩失眠,知道男孩每周会和自己在佛度那的姐姐打电话,知道男孩会认真地保养他的武器。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但丁在场的时候,男孩和他弟弟总是会为了一些琐碎的小事争吵:账单,任务,到处堆放的披萨盒,太吵了,维吉尔用魔力隔离出一层屏障。等到但丁出任务,家里只留下他和尼禄两个人时,尼禄总是独自呆在楼上的房间。偶尔下楼时,他们的对话也限定在最简单的问题,往往以尼禄“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为开头。然后男孩出门,半小时后拎着一袋食材回来,不久后厨房里传来食物的香气。直到但丁回来,将他的剑砸在桌子上,一声咒骂,一声嘲笑,凝滞的空气终于开始流动,死气沉沉的事务所重新恢复了生机。
但丁。维吉尔很多次看着面前的景象,让弟弟的名字在舌头上滚动一圈。尽管不愿承认,但心中的嫉妒之火在翻腾。
是的,维吉尔嫉妒但丁。当男孩背着他心爱的武器和但丁一起出任务,当男孩生气时用并不重的力度锤向对方的肩膀,当男孩咒骂着却还是将那些空掉的披萨盒收集起来扔进垃圾袋。每一个时刻他都低下头,将自己的视线埋进书里,这样的场景的确刺痛了他。母亲,尼禄,他们都向着但丁,或许他的弟弟生来就具备某种更易被亲近的气质。
一个月后,维吉尔决定放弃。他尝试过了,但他的不善言辞和男孩的刻意回避,让他无法跨越两人之间的那道鸿沟。
直到一周过后,他的机会终于来临。
没人知道尼禄是怎样在重伤的状态下杀死那只恶魔的。当维吉尔赶到的时候,森林里只剩下蝎子形恶魔的半截尸体,以及倚靠在一棵被折断的树干下,浑身是血,失去了意识的尼禄。
男孩在半天前接到了消灭恶魔的任务。但丁不在,他接了另一个城市的委托,崔西和蕾蒂也一同去了,至少两周后才能回来。男孩放下电话后,维吉尔从书中抬起视线,提出陪同,一如既往得到了男孩的拒绝。“不需要你的帮助,我一个人能解决。”尼禄拿起保养良好的绯红女皇出了门,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维吉尔从不怀疑男孩的能力。当他们在树顶上对峙时,维吉尔就已经惊异于男孩所展现出来的力量。这只年轻的长发半魔漂亮而又强大。于是维吉尔任由男孩去了,直到事务所的电话响起,从另一端传来妮可焦急的声音。
二十分钟后维吉尔赶到了这片树林,面前是男孩伤痕累累的身体。男孩紧闭着眼睛,额前的白发也被鲜血浸染。他的胸口横亘着一道可怖的贯穿伤,旁边是一根断掉的毒刺。男孩的面色苍白,这让他整个人都像一具泡在血里的标本。当维吉尔将他抱在怀中时,尼禄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他的伤口在恢复,但很缓慢。
回家的路上,维吉尔将男孩平放在后座,额头枕在自己的腿上。男孩浑身的温度都很高,彷佛在燃烧。
“他很烫。”维吉尔轻声说。
“这小子可能在发烧,伤口感染,”妮可猛踩油门,闯过又一个红灯,“事务所里有医用酒精和绷带吗?”
“那些是什么?”维吉尔微微皱眉。
“消毒药品,”妮可说,“我的后备箱有,就放在红色的箱子里。”
傍晚时分他们终于回到了事务所。妮可接了个电话,抱歉地说自己有急事要离开,如果之后需要帮忙可以叫她。于是昏暗的事务所就只剩下维吉尔和尼禄两人了。
维吉尔将男孩抱回他的房间,扶在床上躺下。望着男孩浸血的上衣,他意识到自己没有处理伤口的经验。在地狱的那些日子,维吉尔也曾不止一次受伤,但大多时候他只是找一个隐蔽的洞穴躺下,等待它们慢慢痊愈。
但丁不在,他本该享受难得安静的读书时刻。恶魔的恢复能力很强,或许将尼禄放在床上,过几天男孩就又会和往常一样神采奕奕地出现在他面前了。以前的维吉尔应该会这样做,但属于人类的那部分立刻否定了这一点。他已经决心要做一位父亲。
维吉尔将男孩沾血的衣服脱下,小心翼翼不碰到他的伤口。他按照妮可所说的,将药物喷在尼禄的伤口上,然后缠绕上绷带。换做平常,男孩应该在一边抱怨一边反抗了,但此时此刻他只是在昏迷中呻吟。维吉尔平静地做完这一切,然后扶着男孩躺下,将被子拉至他的胸口。
此刻维吉尔坐在床边,伸出右手轻履男孩额前的头发。尼禄的额头滚烫,和他冰凉的体温形成鲜明对比,于是无意识的,男孩侧过脸来,开始蹭他的手,温热的吐息打在他的手指上。这是维吉尔第一次认真观察男孩的睡颜。他很漂亮,但此时此刻蹙紧了眉头,白色的睫毛轻轻颤动,在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他又在做噩梦了,维吉尔想。
被揪住头发的时候,尼禄大叫了一声。愤怒在胸口燃烧,男孩试图还击,但双手被抓住,然后一只拳头重重地砸在他的腹部。于是他再也站立不稳,仰面摔倒在地上,眼睛因为疼痛而眯起,看见了那些叫他白发恶魔、施暴男孩们扭曲的脸,和他们身后一轮血色的太阳。男孩终于闭上眼睛,彷佛这样就能从向他挥舞的密集拳头下逃开。
尼禄知道自己在做噩梦,这已经不是头一次了。这么多年过去,他以为自己早就将童年孤儿院的经历丢在身后,因为他已经足够强大,再也不会向任何人妥协。但自从他离开佛度那,来到这座新的城市后,这些童年回忆总在夜里缠绕上他。
这只是梦,尼禄安慰自己,他很快就能醒来,但他很累,眼皮沉沉地垂下。这时尼禄听见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声音由远及近,直到一股冰冷的力量将他拽出了黑暗。尼禄终于睁开眼,对上了一双淡蓝色的眼眸。
“你在做噩梦,尼禄。”声音的主人说。
维吉尔。尼禄几乎脱口而出,但他的嗓子干得要命,浑身上下都在疼。
“你伤得很重,”维吉尔说,“我把你带了回来,你现在是在事务所。”
然后尼禄想起来了。他过于轻视那只恶魔,被一根不知从何处射过来的毒刺扎中了胸口。毒素蔓延得很快。他强撑着杀死了那只恶魔,然后失去了意识。回想起这一点后他窘迫地闭上了眼,这实在太丢脸了,他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尤其当这个人是维吉尔时。
“要喝水吗?”
维吉尔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杯水,或许很早就放在旁边,但尼禄没有注意到。维吉尔将手托到尼禄肩膀下方,将他扶起来。尼禄想推开他,对他说自己还不至于无法起身,才发现胸口疼得要命,或许是断了几根肋骨。
清凉带着微甜的液体顺着喉咙灌入,尼禄才发现他实在是太渴了。维吉尔沉默地看着,直到他饮尽为止。
“我在里面加了几滴我的血。”等他喝完后,维吉尔说。
“什么?”尼禄不确定自己是否听清。现在他终于能够说话了,尽管声音嘶哑。
“我的血,”维吉尔重复道,“这样你会恢复得快一些。”
你什么毛病,尼禄刚想抱怨,但失血后的晕眩感很快侵袭过来,他有些支撑不住。一只手伸过来稳住了他,将他重新放进了温暖的被窝。
“你需要休息,”维吉尔的语气和刚才同样淡漠,“你失去了很多血,伤口也恢复得很慢。”
“我知道。”尼禄不耐烦地闭上了眼睛,不愿再和男人交谈。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在视野的一片黑暗中,尼禄能感受到向他投来的冰冷视线。不久后他终于忍无可忍。
“你可以不用待在这里,我再躺一会儿就好了。”
“恐怕不会这么快,尼禄。重伤你的恶魔毒性很强,即使是我也需要几天才能恢复。你的恶魔血统更少,会花费更久。”
“你想要表达什么?”
片刻的停顿后,维吉尔回答:“换句话说,这段时间我会照顾你。”
“你什么时候学会关心我了?”尼禄开始不耐烦了。或许是梦中残余的愤怒仍未消退,他难得的对男人喊叫起来,“我读不懂你。你夺去了我的手臂,在树顶上和我厮杀,无论何时都态度冷淡。你既然从头到尾都不在意我,为什么要带我回来?”
良久的沉默。维吉尔凝视着尼禄,男孩也不甘示弱地盯着他。他期待维吉尔会发火,然后把自己丢在房间里不管,就像二十多年前做的那样。他是半魔,伤口总会好的。
但期望中的怒火并没有到来。片刻过后维吉尔移开视线,站起身来,浅蓝色的瞳孔望向别处。
“你还需要补充体力,我去找些食物。”
然后维吉尔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对维吉尔说出那句话后,尼禄有些后悔。无论过去的仇恨如何,维吉尔将他带回了事务所,处理了伤口,他至少应当说一句感谢。但尼禄很难想象一个会关心自己的维吉尔,这和他记忆中一向冷酷的男人大相径庭。
但这样说并不准确,因为从始至终,尼禄都不曾了解过自己的父亲。
在尼禄遥远的童年时期,每到周末,他都贴在孤儿院的铁门前,羡慕地望着对面的那条商业街。和他年纪相仿的孩童由父母领着走进商店,出来时手上抱着他从没见过的新奇玩具。尼禄开始幻想自己某一天也会被领走。但那些男孩嘲笑他:“没有人会愿意收养一只白发恶魔。”尼禄试图反驳他们,但男孩们用拳头让他相信,像他这样的怪胎不配拥有一个家庭。
几年后尼禄终于如愿以偿。收养他的人是教团一户善良的家庭,克雷多待他严厉如兄长,姬莉叶待他温柔如姐姐。这是尼禄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他加入了教团,坚信自己将来会成为骑士,平静地度过剩下的时光。直到美梦被现实击碎,佛度那陷落,克雷多在他的眼前死去。
克雷多的死改变了尼禄。他变得比以前更加暴躁,也更善于隐藏自己的忧伤情绪。在但丁的帮助下,尼禄成为了一名恶魔猎人,通过猎杀恶魔来治愈佛度那事件的创伤。
偶尔尼禄会接下从恶魔手中拯救人类的任务,大多时候他成功了,而失败的那几次,他只能无能为力地望着人类向他投来的绝望目光。这让尼禄彻夜难眠。他憎恨自己的无能,但除了在姬莉叶面前,他很少再向外人展露自己脆弱的一面。
曾有一段时间,尼禄几乎以为但丁是自己的父亲。但他已经过了渴望被爱的年龄。答案是或者否,男孩已经不在意了,他已经成年,不再是过去那个站在孤儿院铁门前,羡慕地张望远处的孩童。
尼禄的痛苦终于被时间抚平。直到几个月前,站在那座宅邸的废墟上,他兴致冲冲地想要讨伐那个消失在空间裂缝中的男人,却被但丁告知,那个在车库里夺走了自己的手臂,差点毁灭这座城市的恶魔是他的父亲。
“我的……父亲?”
尼禄感到惊讶,困惑,然后是愤怒。父亲。他任这个词在舌尖滚动一圈,然后对自己宣告,不,他不愿承认自己有这样的父亲。
在树顶上,尼禄竭尽全力击败了维吉尔,但对方只是轻描淡写地将那本诗集扔给了他,就和但丁一起去了地狱。尼禄独自一人回了事务所,以为这就是他与维吉尔的最后一面了。两个月后但丁回来了。恶魔猎人推开门的一瞬间尼禄就知道是他,只有但丁会这样风风火火地走进事务所。他冲上去准备朝男人的胸口来一拳,下一秒却被紧随但丁走进房间的身影震在原地。
维吉尔。
从那一天开始,尼禄就随时做好了和维吉尔厮杀的准备。很多次,当但丁出去做任务,尼禄会幻想他们忽然开始战斗,那些荧蓝色的幻影剑会刺入他的胸口,然后维吉尔会将他的身体撕裂,再一次的。但战斗从未开始。曾经有几次,尼禄试图激怒维吉尔,但对方总是能绕开话题,或者干脆陷入沉默。男人似乎在回避争斗。甚至.......有的时候尼禄能在维吉尔移开的视线中看到一丝低落。
不对,不该是这样,尼禄想。这不是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应该是最冷酷无情的人,他们应该战斗,以一方杀死另一方而结束,最好死掉的那个人是他自己。在他断气前,会在维吉尔冷漠的瞳孔中看到一丝动摇吗?或许不会,毕竟他的父亲是如此冷酷,对一切都无动于衷。
但那样就好,那样就好。
维吉尔几乎是狼狈地从尼禄的房间逃到了走廊。下楼的途中,维吉尔一直在深吸气,试图平复男孩话语给他内心带来的挫败感。这是自从v回归后,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情绪。
从地狱回来的头几周里,来自v记忆的影响并不显著。但渐渐地,维吉尔发现自己待在事务所里会感到轻松,看到男孩会忍不住在嘴角浮现一抹微笑。内心深处,那些坚冰在一点点融化。
但维吉尔也不得不承认,人类的情感在某些时刻让他感到脆弱,比如当但丁从任务中归来,男孩从沙发上站起来迎接他;比如男孩刚洗完澡,露出一段洁白柔软的脖颈;又比如此时此刻。
在地狱游荡的数年里,维吉尔曾毫不留情地在年幼恶魔的面前杀死它们的父母,不感到一丝负罪感。他以为自己的心已经不会淌血,直到尼禄望向他,他恍惚间看见了几十年前的自己,手握着染血的阎魔刀站在燃烧的建筑物前,眼泪被热量蒸干,内心被仇恨填满。几十年来少有的,维吉尔感到挫败与不知所措。
人类的情感,甜蜜而苦涩。但时间还长,他会去慢慢学会它们的。
维吉尔慢慢踱进厨房。他没有做饭的经验,尼禄是家里唯一会做简单餐食的人,但他在长时间观察尼禄行为的过程中,记住了如何使用微波炉加热速冻食物。
从维吉尔拿着加热好的食物推开门的那一刻,倚在床上的男孩就开始用那种警惕的眼神望着他。维吉尔认得这种眼神。他在地狱时,偶尔会以自己的血为诱饵,捕捉一种可以获取魔力的恶魔。当它们被幻影剑扎在地上,向他投来的,就是这样一种眼神。
但尼禄不是猎物,维吉尔提醒自己。他俯下身,将餐盒放在尼禄面前,用叉子卷起一根通心粉,递到男孩嘴边。
“我想断掉的是我的肋骨而不是我的手。”男孩的声音在颤抖。
“我来喂你进食会快一点。”维吉尔的声音不容反抗。
男孩看起来有些为难,但最后还是放弃了抗争,将通心粉吞了下去。或许是血,又或许是食物在起作用,维吉尔能感受到他苍白的面容恢复了一丝血色,这让他略微安心了下来。
维吉尔将空荡荡的餐盒放进了厨房就重新回到了房间。男孩依旧保持那个姿势坐在那里。维吉尔拿来一把椅子坐下,一边翻开手中的书籍一边说:“你需要睡眠。”
“呃,我想我刚刚醒过来。”
“对于恶魔来说,睡眠是疗伤最快的方式。”维吉尔皱眉。
“我不是纯恶魔。”
“对于人类也是。”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命令?”
“或许你想在床上多待几天,又或者,”维吉尔伸出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脖子,“喝我的血也可以加速你的恢复。”
男孩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动摇。然后他嘟囔着躺了下去,闭上了眼。
房间里再一次安静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只有维吉尔的手指摩挲书页的声音。直到不久后,尼禄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我睡不着,我能……”
“不能,”维吉尔从书上抬起视线,正对上男孩浅蓝色的瞳孔,“你需要休息。”
“你简直是个控制狂。”尼禄发出一声不满的咕哝。
“我可以给你读诗。”
尼禄在他的面前睁大了眼:“你什么时候会开玩笑了?”
维吉尔将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并感到有些困惑。他是认真地提出了这个建议。他之前读的那本人类书籍里说,父亲应当在孩子被梦魇纠缠的暴风雨夜坐在床边,读书驱散恐惧。在他久远的记忆里,他的母亲也曾这样做。
“……随你。”尼禄说,将脸埋进了被子。
维吉尔于是翻回第一页。这是他最喜欢的一本诗集。他的声音低沉,缓慢,具有某种能安定人心的力量。
不久之后维吉尔就听到了男孩均匀的呼吸声。维吉尔回忆起那本人类书籍,于是阖上书页,俯下身,亲吻了男孩的面颊。
在受伤不得不静养的一周里,尼禄大多时候都躺在床上,静静观察自己的父亲。
开始的一段时间里,尼禄仍然无法完全信任维吉尔。有一个会关心自己的父亲实在太奇怪了,尤其当这个人是维吉尔时。但更奇怪的是,尼禄发现自己开始慢慢习惯维吉尔对他的照顾。即使尼禄不愿意承认,他们的关系也在以一种微妙的方式缓和。
每天清晨睁开眼,尼禄都能看见坐在床边静静阅读的维吉尔。男人保持着和他昨晚入梦前的同一个姿势,右手拿着书籍,左手平放在腿上,这让尼禄怀疑男人根本不需要睡眠。
将泡好的一碗燕麦粥放在床头柜后,维吉尔会带着阎魔刀出门,完成那些本该由他处理的委托。尼禄不愿意让维吉尔承担他的工作,但拗不过男人的坚持。剩下的整个白天,尼禄会在昏昏沉沉的睡眠中度过,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傍晚。
每天六点钟,维吉尔都会准时回到事务所,带着从街角一家餐厅买的食物。(他是怎么发现他最钟爱的一款三明治的?尼禄想。)晚餐过后,男人会为尼禄拆下绷带,反复检查伤势,并为他涂抹药物。尼禄很快发现,男人暂停了夜晚出去狩猎恶魔的行动。取而代之的,男人可以一整晚都坐在床边,只是静静地看书,偶尔用他冰凉的手指贴上他由于感染而滚烫的脸颊。
自第一晚过去后,听维吉尔读书似乎成为了一种习惯。尼禄发现维吉尔低沉的声线中蕴含着让他安定的力量,这让他感到难得的安全和惬意,像一只飘摇不停的小船,在长久的流浪后终于被平静的大海包裹。尼禄很快意识到,自第一晚后,他就再也没有做过噩梦了。
尼禄仍然做梦,但梦境的内容变了,他在意识的深处发现自己身在一间温暖的小屋,壁炉里的火焰在安静地燃烧。他听见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建筑物倒塌以及人们的喊叫声,但一个男人坐在床边,将这座小屋与那些让他感到痛苦的事物挡在身后。
几年以来,尼禄头一次感到平静,温暖,甚至幸福。但同时,他也开始责怪自己竟然如此轻易地对男人妥协。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他们理应在狂风骤雨的夜里厮杀,在被血浸染的泥土里翻滚,将刀架在彼此的脖颈上,而不是在这间事务所里平静地做着亲子游戏。然而当两周后,又一个安静的夜晚来临,维吉尔像往常一样坐在床边静默地读书。而尼禄望向男人的侧脸,一阵突如其来的情绪如浪潮涌上,攫住了他的胸口。
"怎么了,尼禄?"
此时维吉尔正准备开始阅读下一个章节。察觉到男孩向他投来的视线,维吉尔从书上收回目光。男孩立刻偏过头去,闭上了眼睛,这让维吉尔以为他又做噩梦了。
“胸口还是有一些疼。”男孩轻声说。
“坐起来吧,今晚我还没有给你检查伤势。"
尼禄听话地坐起身来,不小心拉扯到肌肉,发出一声不易被察觉的呻吟。维吉尔将绷带一圈圈拆下,借着明亮的月光查看男孩的胸口。结的痂已经完全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光滑的皮肤。维吉尔伸出手小心触摸,感受到手指下那块新生皮肤的柔软与平整。
“或许有一块肋骨还没有完全好,”维吉尔得出结论,"但应该很快了。"
男孩重新躺了回去。很长一段时间,房间又一次陷入了沉默,直到维吉尔听见男孩低声说:“你去休息吧,我觉得自己明天就能下床活动了。”
“我不需要睡眠,”维吉尔回答,“这是最后一个晚上了,明天但丁就会回来。但如果你想拥有一些私人时间的话,我……”
“留在这里,”尼禄说,“父亲。”
维吉尔有些惊讶地望着男孩。这是自他从地狱回事务所后,男孩第一次称他为父亲。但男孩没有看他,只是紧闭着眼睛,表情陷落在窗外树叶打下的阴影里。
维吉尔的心忽然开始融化,变得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柔软,这让他伸出手,贴在男孩的脸颊。男孩没有躲开,而是轻轻地蹭着它。忽然,维吉尔感到有一滴滚烫的液体滴落在自己的手指。
“尼禄……”他想要说些什么,但男孩打断了他。
“不要说话,求你。”男孩说。然后维吉尔感到更多滚烫的液体滑落,直到男孩抽噎的声音终于清晰可闻。维吉尔听从男孩的命令,没有言语,只是温柔地为男孩擦去眼泪。
“我恨你。”男孩说,声音在黑暗的房间里回荡。
“我知道,”维吉尔叹息,“但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