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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灰】作别少年时代13(终章)

*题目取自木原音濑同名小说,不过剧情完全与其无关。

*只是一些对藤灰高中时代的妄想。


人生不过是一场场相遇,与一场场离别。


八重垣神社的占卜说不定是很灵验的。

最近藤冈时常这么想。

藤冈一真和清濑灰二正如那天静之池的硬币和纸一样,短暂交汇后便要风流云散。

冲出学生餐厅的那天开始,他和清濑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如果不是必须去田径队训练,他们甚至不会主动见面,私下一起出门更是再没有过。

曾经亲密得会惹来周遭玩笑的两人变得陌路,任谁都能发现他们之间出了问题,但藤冈和清濑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人前梗着脖子不肯低头,人后难受得夜不能寐舌根泛苦。...

*题目取自木原音濑同名小说,不过剧情完全与其无关。

*只是一些对藤灰高中时代的妄想。





人生不过是一场场相遇,与一场场离别。

 

 

八重垣神社的占卜说不定是很灵验的。

最近藤冈时常这么想。

藤冈一真和清濑灰二正如那天静之池的硬币和纸一样,短暂交汇后便要风流云散。

冲出学生餐厅的那天开始,他和清濑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如果不是必须去田径队训练,他们甚至不会主动见面,私下一起出门更是再没有过。

曾经亲密得会惹来周遭玩笑的两人变得陌路,任谁都能发现他们之间出了问题,但藤冈和清濑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人前梗着脖子不肯低头,人后难受得夜不能寐舌根泛苦。

无处可去的藤冈在放学后的操场一圈一圈地跑着。

直到有人叫住他。

“藤冈!”

他向喊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原来是清濑教练。

“教练,您叫我?”

“嗯……”清濑教练仰头打量这个出类拔萃的弟子,说,“陪我走走。”

“是。”

接下来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清濑教练一言不发,藤冈便也只是落后半步地跟着他。

秋风卷起落叶,打着旋儿经过他们的脚边,师徒俩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追随着这堆枯叶,眼睁睁看它们稍作停留就被吹向别处。

“你早就知道了?”

“您指什么?”

“哼,还跟我装傻吗,藤冈?”清濑教练目光如炬,“当然是灰二拒绝六道大入学资格的事。”

“抱歉教练,”藤冈站直,“我认为这件事应该让他亲自跟您说,由我这个外人多嘴……实在不好。”

清濑教练又仔细地看了看藤冈,才问道:“你们俩因为这个事吵架了?”

这话从教练的嘴里问出来实在别扭,以藤冈的立场实在无法坦率地表达“对,您儿子可真是个气人精”之类的感想。

末了,他只能再次说:“抱歉教练。”

“算啦。”教练冲他一挥手,继续迈开脚步。

藤冈赶忙跟上。

这时他听到走在前面的人又说:“其实刚知道的时候我也很愤怒,你说他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他想从零开始,他想证明不靠您和我,也能坚持跑下去。

心里还有疙瘩的藤冈紧闭双唇。

“唉!”

清濑教练重重叹气,徒然塌下双肩。

“随他去吧,随他去吧!臭小子倔得和当年的我有一拼。”

“您……”藤冈惊讶地顿住。想不到,清濑教练竟然这么轻易就妥协了。

是因为什么呢?

他想起去年冬天,自己从无数条望眼欲穿的街道一路跑到浪高风急的日御崎,见到的,是清濑痛哭流涕的脸。

心脏再次传来绞痛,而伴随这阵疼痛而来的,还有追根究底的冲动。

“教练,您还是在意那天医生说的话吗?”

“难道你不在意吗?”教练反问一句,像是不需要他回答的,复又说下去,“这孩子到目前为止的人生都是由我决定的,跑步也好,练习也好,都是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但是听到医生那番话以后,我就会常常扪心自问,我替他选的这条路真的是对的吗?继续坚持这条路值得吗?”

清濑教练望着远在天边的云彩,竹筒倒豆子般地坦言:“我不知道。直到灰二和我大吵一架,我在房间里独坐一夜才终于想通了,他的膝伤的确是我的责任,他会怨恨我也是理所应当……至于坚持跑步与否,已经不是我可以左右的了,他喜欢就让他去跑,不喜欢就算。

“我现在就只盼望他别再受伤——知道你阿姨因为住院这事抱怨过我多少次吗?我都想离家出走啦。”

教练少见的幽默感把他自己逗笑了。

“不过话说回来,万一哪天他真的又跌倒了,我们再把他接住不就行了。”已经看开了的教练走过来揽住藤冈的肩膀,“我看上次你就干得不错,不愧是我的弟子!”

被教练突如其来的感悟砸懵了,藤冈怔怔地看着那爽朗但平添了几道皱纹的面容,无言以对。 



3月,离别时节。

樱花在枝头含苞待放,高三的少年少女们身穿熨烫笔挺的校服,胸前别一朵白花,步入学校礼堂。

毕业典礼将在这里举行。

随着典礼越来越接近尾声,原定以班级为单位的座次逐渐被打乱,学生们开始找各自的熟人攀谈。台上的老师对于他们这样的行为选择了放任自流,毕竟这是最后的相聚日子了,很快,这些年轻的面孔就会各奔东西,开启截然不同的人生新篇章。

清濑身边的人来来去去,而他像是一株在这里生根发芽的植物般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不好意思同学,我能跟你换个位置吗?”

再熟悉不过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清濑惊讶地抬起头,许久未曾仔细打量的人正站在他身边,弯腰对他隔壁坐位的同学提出询问。

是那天初见时,清濑说过的那句话。

三年前的午后依然清晰如昨。

原来他和藤冈都还记得。

也和那天一样的,被问到的同学欣然同意交换的请求,藤冈坐到了清濑身边。

“嘿。”藤冈向他打招呼,面上是一贯的温和表情。

“嘿……”清濑也勉力扯出一个微笑。

“我们……好久没这么单独说过话了。”藤冈的手掌撑在膝盖上,犹犹豫豫地说。

“好像是这样……”

短短两句话,清濑的手心便已经汗湿,他低下头不去看身旁的人。

“听说你成功被宽政大学文学部录取了,我还没有向你道喜……恭喜啊清濑,不愧是你,念书考试也这么拿手。”

“哪里哪里,你知道的,我只是死心眼而已。”

清濑捏紧自己的手指。

“你今天来……就是跟我说这个的?”

他的心里有一丝期待,期待藤冈能继续说些什么,不要留下轻飘飘几句话就走了,但又有一丝鄙夷,鄙夷自己把事情搞到这步田地,却还在期待由藤冈来修补彼此的关系。

“啊,当然不是……”藤冈倒是如他所愿。他总是这样的,不是么,“我本来想说、想说如果以前我有什么话讲得难听了,你千万不要记在心里,我还是希望你往后……往后你一个人要加油,照顾好自己……”

清濑猛地看向身边人。

“藤冈……”

与他的激动不同,藤冈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摘下胸前的花,捏在手里把玩。

“今天过后,我就要走了,在走之前有些话无论如何都想告诉你……”

“你要走了?!”清濑无意识拔高声音。

“是啊……”藤冈挺起上身,目视前方,“六道大那边希望我尽早过去适应场地,在去东京之前我也要先回家一趟,所以买了明天上午的车票。”

“这也太……”这也太突然了,“就不回出云了?”

“不回了。”

“那——那学校后面的活动呢?毕业旅行你都不参加了?”

“都不参加了,你们玩得开心点。”

“你怎么能、你可是我们的队长啊……”

“啊,以后就不是了哦。”

“你这样未免也太狡猾了……”

“抱歉。”藤冈两手搓着白花的花茎说,“我想着毕业以后可能就见不到了——又或许哪天会在路边遇见也说不定?毕竟你我都在东京上学……谁知道呢。我不希望我们3年交情到最后形同陌路,所以来找你……清濑,我们,还是朋友吧?”

“当然,我们当然是,朋友……”清濑尽量让自己的话显得更由衷些。

维持表面和谐,靠得如此之近的两颗心都在疯狂叫嚣,我们仅仅是朋友吗?就只能到此为止了吗?

然而,不管心里的渴望有多么呼之欲出,不将其传达出来的话,便都是徒劳的自我折磨。

“那就好。”藤冈松了口气的样子,“那我就先走了,宿舍里还有些行李没整理完。”

“诶?”

清濑眼看着藤冈站起来,他的身高已经长到清濑要竭力仰头才能瞧见表情的程度了。

“你多保重。”

“啊……嗯,你也是。”

就,这么走了?

目送那个挺拔如白杨的身影匆匆离去,清濑依旧坐在那里,周围有些同学说笑玩闹,有些同学抱头痛哭,而他除了一句还是朋友以外什么都没有。

这就是重新开始的代价吧。

明天,还有明天以后的每一天……

 

 

地球自转一圈便是一天,昼与夜交替,接着,不管人抱持着何种心情,新的一天都会来临。

 

 

出云车站还是老样子,和藤冈每次来并没有什么不同,有时晴天,更多时候阴天,稀稀拉拉的旅客,来来往往的车辆。

这次老天很给面子,是个大晴天。藤冈记起自己初来的时候,那也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他踏着樱花而来,如今,尚未开放的粉色花瓣也依旧伫立在路边,为他送行。

送行,铭记在心的那个人又浮现在眼前,他多么期望……

打住,藤冈。

昨天不是已经好好道别过了吗?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是不可以讲给清濑听的部分。

不管理智反复提醒多少次摆正自己的位置,心还是会不可抑制地想起他。

多想还能每天都见到他啊,多想能再多和他说些话啊,从前没发现,日子怎么过得这样快?

那些跑来跑去的时光,曾经有多深恶痛绝,如今便有多怀念留恋。

假如能重来一次,一定要更加关注他,不让他受伤。如此,他们之间是不是有机会更进一步?

时间就在他的胡思乱想中一分一秒流逝,直到车站广播提醒藤冈检票上车,他心心念念的人依旧只在他的记忆里游荡。

也罢。藤冈背起书包。独自求学而来,结业后孑然而去,倒也算有始有终。

 

 

一个专业长跑选手的冲刺速度会有多快?一个受过重伤的专业长跑选手的冲刺速度会有多快?清濑灰二反复问自己这些问题,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

迈出脚步的前一秒,他还在去与不去间摇摆,可一旦踏出脚步,他便一步比一步坚定,一步比一步急切。

他也曾来车站送藤冈回家,但那时的他从未觉得出云车站像今天这般人山人海。站在原地茫然四顾,他要去哪找藤冈一真?

藤冈的那班车是不是早就发车了?

还是我来早了,藤冈压根还没到?

真笨,怎么没先打电话问问藤冈具体车次?

就在清濑把手伸向口袋里的手机的时候,余光中,他忽然就看到了那个背影。

“藤冈……藤冈!”

那个人正在过检票口,队伍有点长,他没听到他的呼唤。

清濑向他跑去。

“藤冈——”

终于,在他被机器拦住去路后,那个人回头了。

越过摩肩擦踵的人群,他看向他。

该说点什么的,可清濑却在这一刻失了声,只觉得透窗而入的阳光有些刺眼,灌进通道的风有些伤人。

蓦地,藤冈笑了起来,带着光圈的轮廓异常柔和。

谢谢你,清濑,我没有遗憾了。

受到他的笑容感染,于是清濑也跟着笑了。是能将太阳都比下去的灿烂笑容。

藤冈倒退走着,他朝清濑挥挥手,在见到清濑也回应地向他招手以后,洒脱转身。

 

 

载着藤冈的车缓缓启动,清濑遥遥眺望,直到它驶出目之所及的尽头……

 

 

结束了,虽然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开始。

去广岛的约定,对六道大的憧憬,参加箱根驿传的梦想,还有携手跑向远方、比远方更远的远方的期许,种种的承诺都没有兑现,他们便已分道扬镳。

说一句再见吧,向彼此,向彼此共度的,那些呼啸而过的三年时光,一一道别。

再见,我的少年。

再见,我的少年时代。





END

囍之郎
【强风吹拂】Enchanted...

【强风吹拂】Enchanted
— 谨用此片纪念你们的相遇 —

https://www.bilibili.com/video/av47717902/

3月30日  一个普通的夜晚
他的梦想如风一般从他身边经过

3月30日  一个平凡的夜晚
他的救赎骑着车从后面追了上来

【如果喜欢这个作品 不妨三连支持一下UP主】
原作:强风吹拂(風が強く吹いている)
BGM:Enchanted
封面:重门老师 (已获授权 授权图见B站动态)
CP:走灰/灰走
工具:PR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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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30日  一个普通的夜晚
他的梦想如风一般从他身边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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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救赎骑着车从后面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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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

【走灰】苦の娑婆や 櫻が咲けば さいたとて (二)

半平行世界,人类阿走 X 神明灰二

前文链接: 

——————————————————————————————

06.

藏原告知清濑自己习惯于晨跑,对方了然,将他昨晚换下的运动服交给他,允许他到非常空旷的后院跑步,还细心地留下擦汗的毛巾。

等他跑完擦着汗来到吃饭的房间,清濑用两指宽的丝带束好长发,一根襻膊固定了两袖,正把两人份的早餐摆好。

藏原点头致谢,安静地开始吃饭。

清濑很少主动问藏原的情况,对他的寡言也无微词,这令藏原既安心又有点对不起清濑。藏原很想说点什么,纠结了很久才在清濑收拾碗筷时,说道:“灰二哥不问问我的情况吗?”

“什么?”

“不,我是说,灰二哥是...

半平行世界,人类阿走 X 神明灰二

前文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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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藏原告知清濑自己习惯于晨跑,对方了然,将他昨晚换下的运动服交给他,允许他到非常空旷的后院跑步,还细心地留下擦汗的毛巾。

等他跑完擦着汗来到吃饭的房间,清濑用两指宽的丝带束好长发,一根襻膊固定了两袖,正把两人份的早餐摆好。

藏原点头致谢,安静地开始吃饭。

清濑很少主动问藏原的情况,对他的寡言也无微词,这令藏原既安心又有点对不起清濑。藏原很想说点什么,纠结了很久才在清濑收拾碗筷时,说道:“灰二哥不问问我的情况吗?”

“什么?”

“不,我是说,灰二哥是神明的话,会倾听人类的愿望与烦恼吗?”

“啊,这个嘛,阿走,你等我一下好吗?”

“好的。”

清濑把东西都收拾好,放下袖子,整理完衣服,正坐在他面前。

“阿走,你先听我说。”

“很久以前,人类靠天生活,力量微弱所以只能祈求神明护佑,天照大神便会做出裁决。可是现在,人类的力量已经足够强大,他们去神社与寺庙祈愿,愿望能够实现其实都是靠人类自己。人类,可以不再需要神明。”

“我愿意听你的诉说,可是你的愿望我无法帮你实现,最终还是靠你自己。”

“知道了这些,你还愿意告诉我吗?”

清濑说话的语调平稳无波。藏原总觉得清濑的声音有抚慰人心的力量,只是这样就能让他冷静下来。

“我愿意。”

 

07.

将近18年,都没能对别人说出的心里话,藏原在那天一点一点地全部说了出来。有不少地方他都没法好好表达自己的真心,清濑依然能懂他,恰到好处地补充几句,再询问自己是不是说对了。

茶杯中的热水续过两次,清濑帮他倒上第三杯水时,笑道:“阿走真的很喜欢跑步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跑步,可能因为我只会跑步吧。现在想想,好像也只有痛苦的记忆,全部是一片黑暗,透不过去……”

“真的吗?”

“哎?”

“真的只剩下痛苦吗?”

“我……”

“只有痛苦的话,怎么会坚持那么久呢?怎么会在那些糟糕的事情之后,你还会坚持晨跑呢?一定有什么是阿走你自身都没注意到的美好的东西存在,哪怕只有记忆深处的一点微光,也足以成为追逐黎明的动力。”

“但我不知道该为什么跑下去……”

“那就这样跑下去吧。太多的人一生都在找一个答案,可到了人生的尽头也没能找到。他们都忘了回头看一看,这一路走来身边的风景,忘了去享受前进的过程,也忘了自己已经得到了很多。”

清濑抬起手,温凉的掌心碰到藏原的侧脸:“千年前,我还是只狐狸。虽然记不太清了,但还残留一点模糊的印象。在辽阔无边的草原上奔跑,耳边是呼啸的风声,眼前是青翠的绿草与蔚蓝的天空,那是毫无拘束的自由与纯粹的快乐。”

“你一定也是知道的吧,阿走。”

 

08.

清濑说完,藏原好一会儿没有接话。清濑没有打扰他,径自离开房间。藏原转过头,看到清濑站在庭院里,两只狐狸在他腿边绕圈玩,把清濑逗笑了。

藏原自己都没察觉,在看到清濑的笑容时,他也会跟着笑。

 

到下午,藏原坐在走廊上盯着花朵开了快一半的巨大樱花树发呆,被两只狐狸跟着的清濑递给他一叠杂志,看日期还很新,清濑应该挑过,那些都是有体育资讯的期刊。

“灰二哥会看人类的杂志吗?”

“清濑大人和我们都会看呢!”

三月冷不丁地开口,声音是七八岁小孩子般的稚嫩清脆。藏原手里的杂志没能拿稳,啪嗒掉到地上。藏原回神后连忙捡起来拍拍尘土。

“狐狸,说话了……”

四月反问:“清濑大人也是狐狸,他说话为什么你不吃惊?”

三月好心提醒弟弟:“清濑大人毕竟人形状态,他说话很正常的。”

“对哦。”

藏原目瞪口呆地围观两只狐狸你来我往地对话,清濑好心解释:“它俩平时就这样,之前是怕吓着你,都快憋坏了。”

“这些杂志都是灰二哥买的吗?”

“不是。是稻荷神让神官去买,再派她的神使送来。很多不能离开自己神社的神明都会拜托稻荷神帮忙的。”

“哦……等等,不能离开是指……”

清濑笑笑:“就是字面意思啊。顺带一提,这个庭院是我的神社幻化过来的。”

“这样啊,那灰二哥有多久没有离开神社了。”

“多久了?这我还真没仔细算过,大概,很久很久了吧。”

无意识的手上用力捏皱了杂志一角,藏原察觉后赶紧松手,他一边抹平一边计算自己还有几天去东京报道。

“灰二哥,这株樱花还有多久会全部开放呢?”

“大概后天吧。”

“我能留到那个时候吗?”

清濑投来疑问的眼神。

“那个……我……我想看看这些樱花全部开放的样子……可以吗?”

藏原还是觉得不太妥:“如果太麻烦的话就……”

“可以哟。”

 

09

藏原第一次知道自己的适应能力这么强。接下来的两天他的日常就是早起跑步,三餐由清濑准备好,晚饭前再去跑一段时间。空闲的时候就看看杂志或者清濑的藏书,三月四月如果恰好跑到身边,就陪两只狐狸玩一会儿。

后天,樱花如期盛放。到晚上,月华流泻盈满庭院。藏原偷偷瞄一眼专心赏樱的清濑,他想,是到了告别的时候了。

 

第二天一早他提出离开时,清濑没有多做挽留,只是送他到门口。藏原垂在身侧的手握拳捏紧,终于问道:“灰二哥,我还能再来吗?”

清濑明显一愣,但藏原看不出他的心思,只是强忍焦灼等他回复。

在他看不到的清濑拢起来的宽大袖子里,清濑的指尖掐在了手心里。

“那是当然,我很欢迎,只是,要在来年的第一朵樱花绽放后你才再次能进入这个院子。”

 

藏原走出院子的那一瞬间,突然一阵晕眩。清醒过来睁开眼,早晨的景象转换成夜晚的模样。他惊愕地转过身,那个庭院消失无踪,樱花树取而代之。

他的手机和手表都不在身上,他能做的只有跑回家中确认。

母亲一直在等他回家。藏原深夜才回家让她担心坏了,可是藏原顾不上解释,拿起了桌上的闹钟。

还是他从家中跑出去的那一天,经过的时间应该全花费在来回的路程上。和灰二哥度过的那几天像是根本不存在的一场梦。

不。不是的,一定不是的。

灰二哥说过,这不是梦。我们还约定了来年再见啊。

 

10.

清濑灰二靠在走廊的木柱上休憩。他的状态很不好,脸色惨白到几乎没有血色,冷汗沿颊边滑落,三月和四月不安地靠在他身边。

藏原走是人类,清濑灰二的庭院属于神界领地。藏原在踏入庭院那一刻起,他的时间就静止了,而外界时间照常流逝。

他本人也许没有察觉,或许察觉了也不会觉得有问题。

不过数天而已。

可是清濑会在乎。

三月用自己的尾巴罩住清濑冰凉的双手,试图帮他暖一暖:“清濑大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您现在的状况实在是不适合再动用力量把藏原送回到那个时间啊。”

清濑闭着眼,无力地扯了扯嘴角。

“因为,我不能夺走阿走的时间啊。”

TBC

YUuKi

【灰走】白雪公主与他的「恶毒」王后

【白情贺文】【魔改沙雕向童话】【非性转】【ooc有,不喜勿喷】

cast
白雪公主    阿走(藏原走)
王后        灰二(清濑灰二)

小矮人一号  尼古(平田彰宏)
小矮人二号  阿雪(岩仓雪彦)
小矮人三号  神童(杉山高志)
小矮人四号  穆萨(穆萨·卡马拉)
小矮人五号  城太(城太郎)
小矮人六号  城次(城次郎)
小矮人七号  尼拉

国王     ...

【白情贺文】【魔改沙雕向童话】【非性转】【ooc有,不喜勿喷】

cast
白雪公主    阿走(藏原走)
王后        灰二(清濑灰二)

小矮人一号  尼古(平田彰宏)
小矮人二号  阿雪(岩仓雪彦)
小矮人三号  神童(杉山高志)
小矮人四号  穆萨(穆萨·卡马拉)
小矮人五号  城太(城太郎)
小矮人六号  城次(城次郎)
小矮人七号  尼拉

国王               King(坂口洋平)
路过的王子  王子(柏崎茜)
猎人               榊浩介
路人王子       路人甲

——————————————————

在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叫竹青国的王国。在这个国度里,有一个学识渊博、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的国王,国王有一个美丽又可爱的「女儿」,因为他有白雪般的肤色(×)、白雪般的容貌(?)、喜欢在雪天里在雪地里奔跑,人称「白雪公主」。

在白雪公主初长成时,国王在群臣的压力下决定「迎娶」一位新的王后,好填补空缺多年的王后的位置。

新来的王后是一位清秀的美人,眼尾微微上扬的圆眼,自然的微笑,随风飘扬的棕色头发散发着好闻的香波味。

「你就是白雪公主?」新来的王后看着白雪公主的眼睛闪闪发光。

「是……」

「名字呢?」王后尽量表现出亲切的样子,「我叫清濑灰二。」

白雪公主深呼吸,长叹一口气:「藏原走。」

「藏原走……」清濑上下打量他。

「干……干嘛啦?」阿走往后退了一步。

「呀……真是个好名字。」清濑脸上的微笑让人看不懂他的心思。

「怪人。」

.
【谁是最美的人?】

王后有一块魔镜,它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它可以看见世间所有的事物。

「魔镜魔镜,谁是世界上最美的人?」

「是你。」

以前的魔镜总是会这么回答他,但是来到了竹青国以后,答案不同了。

「魔镜魔镜,谁是世界上最美的人?」

魔镜没有说话,它向清濑展示了一个画面——白雪公主在雪地里奔跑的样子,那步伐是那么轻松自在,那身姿是那么挺拔矫健。阿走开心地倒在雪地上,狗子跑过来舔了舔他的脸,他放声大笑,少年爽朗的声音通过魔镜传了过来。

「藏原(kurahara)……走(kakeru)……」

.
白雪公主正值豆蔻年华,样子也逐渐长开。从肉乎乎的小可爱逐渐变成大可爱,有点呆萌有点耿直的性格很是惹人喜欢。

阿走十五岁的时候,国王邀请了同盟国和自己国内的贵族们参加一场盛大的晚宴。白雪公主的出现让众人都惊叹不已,年轻人们纷纷围绕在他身边。

向来不善言语的阿走十分不知所措,被一众男性或女性的追求者们团团围住,仿佛被困在深山的山洞里听着不断靠近的狼嚎声那般使人害怕。

清濑看出了阿走的异样,在紧急关头把阿走拉出了包围圈。

「要出去散散步吗?」清濑提议到。他见阿走的脸色非常不好,想必是受到了惊吓,况且大厅里人多闷热,年少的阿走并不适应,小脸被闷得通红。

清濑带着阿走来到花园,这里虽然离宴会厅不远,但是沉浸于欢乐中的人们并不会注意到他们。

「感觉如何?有好点吗?」清濑带着阿走来到花园的凉亭,他坐在月光与花间阴影之中,身上的礼服被照的如有星光点点。

阿走看着清濑有一些发愣,但很快就回过神来:「是的,多谢您带我出来,现在感觉好多了。」

「刚刚在你左边暗红色礼服的那个小少爷,前前后后和好几位Lady订婚又取消婚约。他旁边一道的藏蓝色礼服的年轻老爷虽然金钱地位都有,但是脾性古怪,他府上总有一些逸闻流出。刚刚在你右手侧拿着羽毛扇的夫人,她打算把她的五个女儿都推荐给你,但是我不喜欢她家。那位夫人旁边的一位女爵,比你大了有二三十岁,身边有很多少年男宠……」清濑仔细地分析着那些围绕在阿走身边的人,没有一个能获得好评价。

阿走听了很久,认真地看着清濑的表情变化。微微颤抖的睫毛,忽明忽暗的眼睛,夜风吹过他柔软的头发,淡淡的香气让阿走有些心神不宁。

清濑站了起来,月光让他的表情更加柔和。阿走听得见心脏在砰砰地跳,非常猛烈。

「我们再到别处去走走吧。」他向阿走伸出手。

阿走小心翼翼地跟在清濑身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明明可以大方地看着他,却不知为何要偷看。阿走的身体稍微有些摇晃,不时碰到清濑的指尖。他担心自己的体温会传过去,暴露心中的小秘密。

他们在银色的夜里漫步着,在夜风里欢谈着,在花与叶之间共舞。

.
阿走不知道从哪里听来关于清濑的一个小秘密——据说在城堡里的某个属于王后的房间里,有一块魔镜。那块魔镜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它能够看见世界上的所有东西。

阿走心生好奇,支开了侍从以后偷偷地进行城堡探险。

城堡很大很大,房间很多很多。阿走不小心迷路了,天也逐渐黑了下来,他开始有点慌张。一个一个房间的门都推一下,试图找到回去的出口。就在这时,他找到了有魔镜的房间。

「少年,你为何到这里来?」魔镜问他。

「我……我想知道王后平时都会问你什么问题。」

「你想知道什么?」

「世界上最美的人……是谁?」阿走随口问了一个问题。

魔镜里出现了一个人——果然答案只会是清濑灰二。

.
【他想要白雪公主的「心脏」】

清濑把所有向白雪公主求婚的人都拒绝了,并且把白雪公主送到了一座位于偏远乡下的城堡里,将他与世俗隔开来。

爱戴白雪公主的世人都认为王后是因为嫉妒公主的美貌而把他流放了,他还把公主软禁起来,一定是害怕公主逐渐壮大的权力会把他从王座上拉下来。

「就算是小白兔也会宁愿在大自然里奔跑,而不是在牢笼里被人圈养。」清濑在和国王解释到。不想被束缚在王宫里,这是阿走从小到大的心愿,十几年来都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想法,清濑是第一个,或许也是唯一一个。第一天见到阿走的时候,清濑就看出来了。阿走虽然看起来老实规矩,但其实是个容易暴躁的孩子,不善言辞不懂与人交往,多数时候会选择采取行动而不是言语。

所以当阿走来到这乡间的城堡,除了守卫和仆人,城堡里几乎没有几个侍从,也不再需要遵守严格的规矩。

他在这里度过了好一段快乐的时光,期间他们会时不时互相给对方写信,当事情没那么多的时候清濑也会跑来看他。

在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清濑的表情看起来很严肃。他一脸沉重地跟阿走说:「快走,有人要来杀你了!」

阿走还不理解什么情况,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着王后的马车到了深山老林中。

「回头!回头!」阿走拼命地敲着车夫身后的玻璃窗,车夫似乎没有听见在拼命赶路。

——那个人还在城堡里啊!

突然马车一阵颠簸,像磕绊到了什么石子,阿走被甩到玻璃窗上——车夫在自己面前倒下,身上满是血污,脑袋上还插着一支箭。

阿走说不出话来,不是因为害怕要死在谁的手上,也不是因为被吓得手足无措,他只是很惊讶为什么连毫无关系的车夫都会被牵连。明明是他自己的事情,为什么会牵扯到别人?

受到惊吓的马根本停不下来,疯狂地奔跑着。

——那前面可是悬崖啊!

阿走没有丝毫犹豫,在马车坠落之前跳了出去。

手因为落地的时候摔折了,即使稍微支撑了一下身体,头还是不小心磕到了石头。温热的液体挡住了视线,脑袋晕乎乎的。手臂明显看得见骨头错位以及发肿,疼痛感让阿走直冒冷汗。一边要忍受手臂和头部的疼痛,一边要避开不知道在树林何处的暗杀者。

——好想回去……好饿,好冷……

在倒地失去意识之前,他好像看见一栋林中小屋。

「救……救命……」他用尽力气喊着,也许会引来暗杀者,也许谁也听不到。

.
「是谁派你来的?」清濑高高在上地看着暗杀者,看行头应该是林中的猎人。一头明亮的红发让人看着就很不爽。

「我不知道。」红发猎人什么都不愿意说。

「你是想来取白雪公主的心脏吧?」

「我只是要完成工作而已。」

「算了,反正和执行者扯再多也没有什么用。」清濑挥挥手,命令手下把猎人押走。他打开猎人本来要呈给谁的匣子,里面放着一颗心脏。血腥味让清濑感到不适,他迅速合上盖子,放到一旁。

等等,这个匣子上的纹路……

他仔细研究起来,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大概是……某一次宴会上的某位贵宾的纹样!

这家伙不是猎人!阿走他有危险!

.
【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

「喂,那边是不是有人在喊救命?」

「哪里哪里?」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矮人正巧刚伐木回来,准备回去他们的小木屋时,听见了有人在呻吟。

「好漂亮的人。」「他是谁?」

双胞胎小矮人循声而去,发现了躺在地上的白雪公主。

「哥哥,你看他的手。」其中一人拿起阿走受伤的手,他的手无力地断成了两节,骨头在皮肤底下错位。

「糟糕!他受伤了!城次,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去叫大家过来!」双胞胎中的哥哥飞奔回去,过不了几分钟领着好几个小矮人赶来。

「城太,城次,发生什么了?」

「阿雪前辈,这个人晕倒了!」城次还注意到,阿走不仅摔断了手,头也摔破了。这究竟要怎样摔才会摔成这样啊?还是说他太娇气了?

戴着眼镜的小矮人放下药箱,和另外一个下垂眼小矮人一起简单地处理了一下受伤的部位,然后大家合力把阿走抬回了小木屋。

.
阿走是被食物的香气叫醒的。

肚子咕噜咕噜地叫,头很沉很痛,天旋地转,手臂完全不敢动弹。

「啊,你醒了。」下垂眼的小矮人微笑着过来和阿走说话,「稍微等等,不要乱动哦,你现在受伤了。我们帮你处理了伤口,还好没有太严重,发现也算及时。啊,肚子很饿了吧?稍等一下,很快就有吃的了。」

他们给阿走解释清楚情况,扶他起身到餐厅里用餐。小矮人们的餐食非常简单,和王宫里的根本不能相比。阿走皱了皱眉头,但还是为了不饿肚子吃下了。

「抱歉呐,我们只有这种东西了。」

朴素得近乎无味的南瓜粥,有一点硬过头的全麦面包,连果酱和黄油都没有。

这是阿走十几年的人生里吃过的最糟糕的一顿,可是如果没有他们,自己现在也许已经死在森林里了。

「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喊了救命吧?」城太看起来一脸天真无邪。

「可是,我听说,侏儒不都是残忍、冷漠、狡猾的吗?」

「那是偏见!」皮肤黝黑的小矮人抗议着,「那是人们对我们的误会。」

「啊,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阿走连忙道歉,他可不想惹毛这群人,他现在是无法自由走动的伤员,如果他们生气起来,七个人对一个人,现在的阿走绝对是打不过的。

「没关系,我们能理解。」下垂眼的小矮人微笑着说,「我们好像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杉山高志,他们都叫我神童。」

「啊,我……我……」阿走刚想说话,神童身后的那对双胞胎就探出头来,各自向他伸出手。

「我是城太。」「我是城次。」「呐呐,你有印象吗?就是我们发现你的。」「在草丛里,手都断掉了,软趴趴的。」

阿走摇摇头。

「是吗……」「也没有办法呢。」

「这位是岩仓雪彦,大家都叫他阿雪,精通草药,我们的病痛都是靠他找来的药治好的。啊,你的伤也是他处理的。」

「谢谢。」阿走乖巧礼貌地说。

「呐,穆萨,你不觉得他的样子有点精致得像个公主王子吗?」长发的小矮人说。

「实际上他就是啊。」一旁皮肤黝黑的小矮人回应他。

「诶?!」

「白雪公主藏原走,这个国家的唯一的公主啊。」

——他们都知道我!

「但是为什么公主大人会跑到我们这种深山老林里来呢?」

「我也不知道……只是王后他突然跑来我的庄园,然后突然派人把我送走。我还不清楚什么情况,车夫和随从都被人杀了。我看前方就是悬崖,不得已就跳车了。」

「那边确实是有个悬崖呢。」神童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没关系,你在这里住的这段时间里我们会好好保护你的。」

「我明明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人也好动物也好,我们都一样对待啊。对吧,尼拉?」神童弯下腰揉了揉突然跑进来的小黄狗,小黄狗使劲摇尾巴回应他。

一,二,三,四,五,六……七号尼拉。

阿走不禁被尼拉吸引住,想要伸过手去摸摸它,但是又害怕它突然咬他。

不过尼拉是很乖的狗子,对陌生人一点都不抗拒,它大大方方地让阿走摸摸头,对着阿走摇尾巴,亲切地对他叫。

「看来它很喜欢你呢。」

阿走终于露出了笑容。

.
【毒苹果】

清濑找到了想要杀害白雪公主的黑幕。

得不到就想要毁掉,呵,男人。他看着对方,邻国的高傲王子,在白雪公主的生日宴会上出现过,是向阿走求婚的其中一人。

「你这样不也很自私吗?」那位王子对清濑说,「说到底你不也是想要独占他,那种做法和我的做法不也是一样的恶劣吗?」

自己想要独占阿走吗?是吗,原来自己想要独占阿走啊。清濑不禁觉得有点高兴,又觉得自己的想法被人看破了稍微有点生气。

「那我们来竞赛吧,是你先把他占有,还是我先把他夺走。」

被人下了挑战书,他怎么可以不接受、怎么可以输!

.
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把白雪公主出事的消息传的满城风雨。有说是王后派人去暗杀白雪公主的,有说是王后嫉妒公主的美貌而把他囚禁了,有说王后把所有想来拯救白雪公主的人都赶走了,有说王后早就把公主弄死了……

清濑没有打算去处理那些谣言,他跑到那个秘密房间去,同那个万能的魔镜说:「魔镜,白雪公主现在在哪里?」

魔镜向他展示了白雪公主现在的生活——他与七个小矮人在一个有点破烂的小木屋里生活,没有富丽堂皇的宫殿,没有山珍海味美食珍馐,没有成队的护卫随从,连每天的食物都要自己去捕猎。虽然看起来很辛苦,可是阿走看起来却很开心。

也许那样的生活才适合他。清濑意识到这一点。

但是有时候阿走也会露出寂寞的表情,像是在思念某处的人。

清濑陷入了两难的矛盾。他想让阿走过随心所欲的生活,但是又不想与阿走分开。在无法相见的这些日子里,他的内心十分煎熬,只能拿出之前互通的信件聊以慰藉。他也不是没想过和阿走私奔去,但是他们都有摆脱不了的身份,总有一天阿走会离自己而去。

也许那个人的做法也是一种方案,只要阿走死了,就不会再有人与他争夺,但是这样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了。清濑可没有那么自私。

.
阿走在森林里住得很开心。

和小兔子们竞速,和小鹿们玩耍,和鸟儿一起唱歌,到山涧中去感受清凉的泉水。帮忙捕猎,帮忙砍柴,帮忙做家务,帮忙修整他们破烂的小木屋,帮忙添补新的家具。阿走在这里过得很充实,每一天都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可以做,而不是发呆和无尽茶会。

可是他也很想念清濑,每天梦里都会梦见他。他们一起度过的时间,一幕一幕的像走马灯一样回放。他看着梦里的清濑越走越远,自己却怎么都追不上他离去的速度,一想到这里胸口就很闷很闷,透不过气来。

阿走挣扎着醒来,发现还只是黎明。他披着外套下床,安静地走到厨房去喝水,小矮人们还没有起床,尼拉也还在睡觉,他不能打扰他们。

白天到了,今天刚好轮到阿走看家。小木屋里留下阿走和尼拉,其他小矮人在森林里忙活。

大概晌午的时候,突然天降倾盆大雨。阿走担忧着其他人,不安地蹲在地上和尼拉说话。他好像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好奇地走过去开门——

「喔!好小伙,让我这个可怜的老太婆躲躲雨吧。」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黑袍子的老妇人,她看起来可怜极了。

天真单纯的阿走让她进了屋。

雨停的时候,老妇人为了感谢他,掏出了一只苹果。那是阿走从来没见过的如此好看的苹果,它有着深红色的果皮,非常光滑,散发着淡淡的好看的光芒。

「快尝尝,很好吃的。」

看起来确实很好吃的样子。

阿走没有多想,大口地咬下去——身体开始有着麻痹,四肢无力,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想说话也说不出。阿走倒在了地上,看着老妇人逐渐露出奸诈狡猾的笑容,耳旁还有尼拉惊慌的叫声。

——灰二哥,我可能………………对不起……

.
尼拉把小矮人们都聚集回来,他们围在阿走身边,束手无策。

现在的阿走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小矮人们无奈地把他抬出去,找个地方好好安葬。

就在他们把白雪公主抬出去的时候,路过了一位王子。他骑着白马,容貌俊秀,说话的声音也很温柔。

「请问你们在做什么?」他看见了白雪公主,看见了沉睡的白雪公主,这次白雪公主的皮肤是真的变得苍白了。

小矮人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们只能不停地抹泪。

王子下马来,变魔术一样拿出一支玫瑰花放到阿走胸前:「可怜的人啊。」

王子听说过白雪公主的传说,今天总算是见到本人,却不是活着的模样。这让他觉得很可惜。

.
清濑看见魔镜向他展示的景象,他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清濑快马加鞭,连随从都不带,一路策马狂奔赶往魔镜指示的地方。当他赶到的时候,刚好看到王子在和阿走道别。

阿走躺在冰冷的石板上,一动不动,毫无生气,面无血色。

「你们在做什么?」清濑觉得世界正在震荡。

他跳下马,冲过去,推开了王子,跪在阿走身边。

尼拉对着他大叫,有些慌张地走来走去,很快又恢复平静——不如说是因为伤心而耷拉下脑袋。

「阿走,阿走!」清濑将阿走从石板上抱起,可是阿走再也醒不过来了。

清濑很生气,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向那个毒害了阿走的人复仇。

……

……

……

(灰二哥,这里应该是kiss啦,kiss啦!)

(真,真的要吗?)

(剧本是这么写的啦!)

(灰二哥,不照着剧本做的话我们都回不去啦!)

(灰二哥,难道你想要我来吗?)

清濑有一点不好意思地、深情地俯下身去吻了阿走。

白雪公主的脸上逐渐恢复了血色。他睁开了眼睛,嘴唇上有微凉的柔软触感,清濑非常靠近自己,闭着眼,彼此碰到了鼻尖。

阿走的心跳逐渐加速,他也不知道现在该不该把清濑推开好。阿走现在感觉紧张又害羞,但是又稍微有点不想清濑这么快起身。

两人脚下渐渐散发出魔法阵的光芒,光圈逐渐扩大,将小矮人们和王子都包括进去。然后突然之间,他们脚下一空,一起掉入了兔子洞。

「灰二哥——!!!」阿走努力地向清濑伸出手,生怕对方在兔子洞下落时迷路了。清濑也回应他,最终够到了阿走,他紧紧地抓住阿走的手臂,让他再靠近自己一些。

小矮人们牵成了一个圈,尼拉的两只前爪分别握住穆萨和城太的手,王子也加入进来。大家一起在兔子洞里缓慢下落,缓慢地缓慢地……渐渐能够看到尽头——

.
【梦?还是现实?】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撞上了撞上了!!!」「哥哥!!!」「城次!!!」「啊啊啊啊啊啊!!!」「你们两个闭嘴啊——!!!」「汪!汪汪汪汪!汪!」

咚窿窿一阵乱响,竹青庄再次恢复平静。

阿走在落地的时候紧闭着双眼,心想绝对要摔死了。然而并没有,耳边传来靠谱的心跳,他闻见清濑熟悉的体味。

——诶?!!!!阿走内心惊叫着坐起身来。

清濑在落地之前和阿走交换了位置,自己做阿走的人肉垫子。

「灰二哥!没事吧!」一定是自己太重,把灰二哥压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像在做梦啊。」清濑突然大笑起来,他用手背擦擦眼角笑出的生理泪水。

——做梦吗?阿走下意识地摸了摸嘴唇,可是刚刚那个吻的触感也未免太真实了吧?

——等等,这里是……灰二哥的房间?阿走慌张地环顾四周,正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在清濑的房间里。

「或许是真的吧?我们真的到了异世界也说不定。」清濑也坐起来,「不过白雪公主还挺适合你的。」

「请不要拿我开玩笑。」阿走微鼓着腮帮子。

「没有没有,刚刚那句是真心的。」

阿走的耳根有些泛红。

「话,话说起来,那个魔镜的房间我偷偷进去过一次。」

「你进去过吗?!」清濑像被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

两人红着脸对视,不知道该从何谈起。

「我……我问过魔镜,啊,当然是好奇才问。」阿走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谁是世上最美的人?」清濑追问着。

阿走点点头:「然后魔镜告诉我,那个人是……」阿走呆呆地看着清濑,怎么都说不出来下半句。

清濑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错开了阿走的眼神说:「那个镜子,它映出来的是你心里的那个人……」

「那我在镜子里看见了灰二哥……」阿走把话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清濑愣了愣,突然笑出声来,他揉了揉阿走的头发然后起身。

「那个,灰二哥,不是,我……」

「阿走,」清濑站在房门处回过头来,「我是不会和你交往的。」

——交交交交往?!不是不是不是,我也不是要……诶?!为什么不啊?!

——所以说为什么啊?!

END

————————————————————

※童话脑洞系列的其中之一吧,如果有时间的话还会再写。大概不仅限于灰走
※突然看到有太太发贺文才反应过来今天是白情啊,原来今天是白情啊……虽然本来就是想今天发出来的,但是也没想到为什么想今天发。原来是3-14所以才想发吗?
※灰二不想交往的理由(之一)请看我去年的圣诞贺文,里面有解释。我个人觉得即使相爱也不一定要在一起,了解彼此的心意却不被恋爱关系束缚着,其实是很浪漫的一件事,即使是相爱的两个人之间也不一定只有爱情。
※掉入异世界的大家无论是年龄还是体型都有变化,比如阿走年轻了几岁,灰二还是原来的年纪,小矮人的青竹众人都变成了侏儒,尼拉还是尼拉,王子没有变化(各种意义上)
※所以并不算纯甜饼的小糖块,希望你们还能喜欢♡
※感谢你的阅读♡

Iri

【強風吹拂/走灰走/極. 道PARO】

*私設+崩壞注意

竹青堂的老大x被撿回家的貼身保鑣走^q^

太想看唐裝灰二了結果只好... 具現化(。

也好想看其他青竹的人喔,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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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蚕
给韩国的only画的图…医生A...

给韩国的only画的图…医生AU,终于想起来发一下………

一晃眼两年了

久违的t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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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普利冈

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QG三连跪,但我觉得为什么问题,毕竟刚开始2周,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但寒夜教练表示,媳妇儿输了我得安慰安慰,于是有了下面的小对话
http://t.cn/Rnd7zx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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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贝午言
嘿嘿嘿!先剧情后办公室Play...

嘿嘿嘿!先剧情后办公室Play! (≡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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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花的潘
啊啊,长青居然叼得很认真呢!千...

啊啊,长青居然叼得很认真呢!千万里我叼出了你。。。(心)

姣妗:

表白 亲爱的 @开花de潘 太太

从花丛里翻出 诚 。伴灵。仓鼠 的 楼。伴灵。长青

长青叼仓鼠】

啊啊,长青居然叼得很认真呢!千万里我叼出了你。。。(心)

姣妗:

表白 亲爱的 @开花de潘 太太

从花丛里翻出 诚 。伴灵。仓鼠 的 楼。伴灵。长青
 

长青叼仓鼠】

双飞彩翼

【楼诚】醒来觉得甚是爱你。5。平行宇宙。ABO。

前情提要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5.

 阿诚7岁。

临近年三十,桂姨的身体越发的不爽利,是之前摔得一下太狠,感觉全身的骨骼都因为这一次的病痛衰老了。一直以来,她自恃的青春貌美、手脚麻利终于随着一年一年的时光流走了,她曾经对生活的向往、对爱情的渴求、对幸福的憧憬,只留下了一个清苦的生活、一个衰老疼痛的身体和一个不知是哪里捡来的野种。

仿佛她的生命再没有任何希望和意义,只剩下卑微、苦难和愤怒。

她没有任何可以纾解的渠道,除了年幼的阿诚,仿佛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曾经阿诚一度以为是否这一切真的是自己造成的,自己或许真的是扫把...

前情提要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5.

 阿诚7岁。

临近年三十,桂姨的身体越发的不爽利,是之前摔得一下太狠,感觉全身的骨骼都因为这一次的病痛衰老了。一直以来,她自恃的青春貌美、手脚麻利终于随着一年一年的时光流走了,她曾经对生活的向往、对爱情的渴求、对幸福的憧憬,只留下了一个清苦的生活、一个衰老疼痛的身体和一个不知是哪里捡来的野种。

仿佛她的生命再没有任何希望和意义,只剩下卑微、苦难和愤怒。

她没有任何可以纾解的渠道,除了年幼的阿诚,仿佛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曾经阿诚一度以为是否这一切真的是自己造成的,自己或许真的是扫把星、倒霉鬼?不然为什么从出生以来他就从未见过父母,偶然趁着老天爷打盹的时候他得到了一丝温暖,而当众神归位之后,他们发现就连这仅存的一丝温暖也不属于阿诚,他本就应该生活在地狱里。

 

而比深陷地狱更痛苦的,是仍然怀有希望。

这道理那时的阿诚还不晓得。

 

明楼自从去过了桂姨家之后,一直记挂着小阿诚,他对那孩子一见如故,乖巧听话又懂礼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让他喜爱至极,就像是一个所有人都想要的好弟弟一样,不像明台那么淘气,他只想尽力地对他好些,再好些。

可是一个人的好意有时并不会真的成为另一个人的救赎,反而是愈加的苦难。

这道理那时的明楼也还不晓得。

 

明楼吩咐桂姨三十那天带着阿诚一起到公馆来过年,桂姨下意识就开始推脱,可是明家大少爷说一不二,什么时候也从不改变自己的意思,他在饭桌上告诉了明镜之后,明镜也很高兴地让桂姨带着儿子过来,也好多个人和明台玩耍。桂姨眼见推脱不掉,只得勉强答应了。

三十那天,桂姨给阿诚换上了新买回来干净厚实的棉袄棉鞋,握着阿诚瘦弱的肩膀,凶狠地瞪着他的眼睛,“小赤佬,你晓得你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吗?”

阿诚瞪着眼睛,点了下头。

“敢再让我知道你在明楼面前编排我,我一定打断你的腿,把你送回慈善堂,看谁还会要你!”

阿诚流着眼泪摇了摇头。

“不许哭!”

 

阿诚战战兢兢地到了明公馆的时候天还没亮,桂姨把他放在客厅指着他说不要乱跑乱碰乖乖呆着,就急急忙忙地去准备早饭了。

阿诚就呆立在门口,站了很久。

直到他觉得天开始亮了,他转身看向玻璃门的外面。

墨蓝的天空一点一点的变淡,花圃里的玫瑰慢慢地显出了艳色,在一片寒冷肃杀的风景里,夺去了阿诚唯一的注意。

他推门走了出去,慢慢走向那株玫瑰。

 

阿诚刚和灌木丛一般高,仰头看着那一株玫瑰,像是看着一颗可望不可求的星辰。

忽然他被人举了起来,举得高高的,然后落入了一个怀抱里。

明楼的笑容驱走了最后一点天空的阴暗,如同初生的太阳,光芒耀眼。

阿诚被明楼抱在怀里,几乎全身都在发抖。

明楼笑着说,“吓到了吗?哎哟,没关系,是我是我。”明楼摸着阿诚的头发,摇晃着他,就像是对待心疼的小弟弟一样安抚他。

阿诚看着明楼摇了摇头,微笑看着明楼。

“阿诚喜欢这花吗?”明楼指了指玫瑰。阿诚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明楼戳了下阿诚的脸蛋,“真乖。”

明楼伸手掐断了花茎,将一株玫瑰递给阿诚。阿诚不敢拿,只是瞪着眼睛看着明楼。

明楼微笑着将花放进阿诚的小手里。

“你是谁呢?那样的沉默着。”*

明楼看着阿诚如同小鹿一样楚楚可怜的眼睛,轻声说。

 

“哥哥!”

明台如同开栅放出的小兽一样欢快地跑出大门,冲着明楼跑过来。明楼转过身,笑得更开心些,喊了声,“小心摔倒!”

明台跑到了明楼身边,抱着明楼的小腿,仰头看着阿诚,又看看明楼,“我也要!”伸着小胳膊要抱抱。

明楼笑了下,“好。”蹲下身子,用另一只手抱着明台,一起抱了起来。

“明台,这是阿诚。阿诚这是我的小弟,明台。”

明台一会拽着明楼的头发,一会拉拉明楼的耳朵,搂着明楼的脖子说,“哥哥,要吃糖!”

“吃糖坏牙齿!”

“吃糖吃糖!”

 

阿诚的手紧紧握着花枝,他不知道自己心里翻涌的情绪叫什么,他只是觉得心里梗得快要疼死了,比桂姨每一次打他都还要疼。

 

“哎呀,你怎么抱这么多个,抱得动吗?”明镜从大门里走出来笑着说,“不要把孩子摔了啊!”

“快点把明台拿走!他沉死了!”明楼冲着大姐喊,“你到底几斤啊,阿诚比你大还没你重呢!”

明镜接过来明台抱着,“明台在长身体,吃的重怎么了?”说着看了眼阿诚,“这是桂姨的孩子啊?”伸手摸了摸阿诚的脸,“哎呀真是漂亮的好孩子,多乖巧啊!”

“是啊,让咱们家小霸王跟阿诚学学,什么样才是好弟弟的样子!”明楼捏了捏明台的鼻子,明台张嘴咬住明楼的手指,“哎!怎么还会咬人了!”

“哈哈!谁要你说他,他不干了!”明镜幸灾乐祸完全没有要拦住的意思。

明楼好容易才把手指拔出来,刮了下明台的鼻子,抱着阿诚离得远了些。

“阿诚喜欢放烟花吗?”明楼问。

阿诚缓缓伸出胳膊环着明楼的脖子,点了点头。

 

尽管寒冬料峭,可阿诚从未如此温暖。

 

明楼都带着阿诚在明公馆到处看,然后把他放在腿上教他识字,教他唱歌。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放烟花时,明台兴奋地跑来跑去,让明镜追得满院子跑。

阿诚就站在明楼的身边,看着烟花慢慢地升高,火树银花不夜天。

盛汤圆时,明楼洒出了些汤水在阿诚的手上,他连忙放下饭勺,握着阿诚的手擦干净看有没有烫伤,却偶然拨开了袖子看见了阿诚胳膊上一些还没消退的红痕。

“这是……”明楼皱着眉头,看着阿诚。

阿诚捂着袖子,拼命摇着头,“哥哥,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明楼咽了咽,摸着阿诚的头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怎么也不可能无故就把人家的孩子抢走,只能多说桂姨两句,让她警醒着。

 

桂姨最后带着阿诚离开时,明楼眼神阴沉地瞪着她,让她好好照顾阿诚,他可随时都会去找他。

当阿诚一步一步离开明公馆时,觉得这一整天就像是一场梦。

 

可是梦终究会醒。

明楼过了年就要去南京上学,他并不能像他自己说的一样时常去看望阿诚,他临走前特别去了趟桂姨家,再一次警告了桂姨,桂姨温顺谦卑的答应了,明楼背着桂姨将一个纸条交给阿诚,“这是我在南京的电话,有事可以去找大人,让他打给我,我会马上回来找你,记住了吗?”

阿诚攥着纸条,如同救命稻草一般。

敏感如他深切地明白,自明楼上车那刻起,他不会再有什么好日子,甚至活着都难。

 

桂姨终于踩烂了那株玫瑰花。

比拳打脚踢更伤人的是恶毒的言语,没有人会明白她为什么会将贱蹄子、倒贴货这样肮脏污秽甚至阿诚根本听不懂的词语全都加诸在他的身上。

而以往在最痛苦的时候会出现的那个名叫明楼的叔叔,已经很久不曾见过了。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阿诚8岁。

 

天气过了霜降就一天比一天更冷了。

然而明楼仍然从未出现。

阿诚已经明白,所有的期望都是奢望。

能够让自己不疼的方法,只有不再幻想有人会真的带他走。

 

桂姨的身体一直不好,精神状态也越发的不稳定,经常半夜就犯病拽着阿诚一顿好打。阿诚整日里担惊受怕,从不敢有一刻放松,更不敢睡熟一刻。

明公馆里的气氛也陡然紧张起来,原因是明楼从南京写来的信。桂姨也是无意间说明楼坏话时说了句,明楼的老师汪家正是他们的死对头,明镜让明楼赶快转学或者干脆退了学回来,可明楼就是不听。桂姨轻蔑地说,也是个数祖忘典的败家子。

明镜彼时正是一个人扛起明氏企业大旗的时候,焦躁易怒,脾气见长,时不常地也会对下人发一通脾气。

桂姨那扭曲的心境里,自然是不会考虑明镜的状况,她憋了一肚子对明家人的恨回到家,全都一股脑的发泄在阿诚身上。

 

当桂姨拿起茶壶砸到阿诚头上时,阿诚被彻底砸倒在地,再也起不来,头上的伤口向外流着血。

阿诚想着,就这么睡过去吧,睡过去我就再也不用疼,也再也不用怕了。

 

可是也许命运这时才发现自己错了。

桂姨拿着笤帚走到阿诚幼小的身体边时,明楼却突然出现在客厅中,一把夺过了笤帚扔在一边,怒火暴起,扭断了桂姨的脖子。

几乎瞬间,房间里充斥着山雨欲来时的潮湿闷热的信息素的味道,压得阿诚快要喘不上气。

明楼并没理会桂姨,扔下她的尸体,连忙来到阿诚身边,托起他小小的身体,“阿诚,阿诚!”

阿诚并不想再睁眼。

“阿诚,你睁开眼看看大哥,大哥在这呢!”明楼抱着阿诚。

阿诚勉强睁开了眼,不是,他是明楼,可不是他的明楼。

“阿诚,你忍忍,我现在就去叫明楼过来接你!桂姨已经死了,她再也不会伤害你了!阿诚!”

阿诚用力吐出了个词,“……南京……”

明楼想了下就明白阿诚的意思,阿诚从怀里掏出个揉得又脏又烂的纸条,“……号码……”

明楼拿过纸条,心疼地眉头都揪在一起,“阿诚……”

 

在南京的明楼接到的电话语焉不详,只说了句,“快去救阿诚。”

明楼顿时觉得不妙,连忙打电话给明镜,明镜刚要教训他,他就打断了明镜的话,“大姐,快去桂姨家!我这就回家!大姐,千万把阿诚救下来!千万!”

明镜从没见过明楼如此惊慌,当即应承了下来,驱车前往桂姨家。撞开门才发现,一大一小都躺在地上,大的已经没气了,小的奄奄一息,还有一丝气在。明镜赶忙抱起阿诚去了医院,又命人报了警。

明楼回到上海便守在阿诚床边等他脱离危险,看着阿诚病历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断裂、折断,简直恨不得亲手将这些全都原数奉还给桂姨。

明楼去看过桂姨的验尸报告,虽然有后脑撞击的伤,但是脖子被拗断才是真正的死因,他敏感地看出了疑点,当即买通了法医,重新做了报告,死因就成了后脑撞击台阶导致内出血死亡,其余并无伤口。

明楼看着桂姨的尸体,“让你这么死,真是便宜你了。”他皱紧眉头,出了警察局。

 

当阿诚被明楼抱下车,走进明家大门时,他回头看了眼花圃已经长出了新的玫瑰,而太阳仍然光辉灿烂。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注:大哥的那句话出自《飞鸟集》

“我们萧萧的树叶都有声响回答那风和雨。你是谁呢,那样的沉默着?” 
“我不过是一朵花。” 

“We, the rustling leaves, have a voice that answers the storms, 
but who are you so silent?“ 
“I am a mere flow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