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赫海】爱狗日
题文无关,伪现背,人类赫x狗狗人海,流水账。
1
那是刚出道的、忙碌而迷茫的日子。保姆车上塞满了人,人挤着人肉贴着肉。李赫宰缩在后排,身边缩着同样困得睁不开眼的李东海,车载广播音质不太好,咿咿呀呀地播报今日的早间新闻,说哪里的社会活动家在今年将3月23日确定为国际爱狗日。
李赫宰迷迷糊糊地听不仔细,头靠在靠背上随着车子的晃动摇摇晃晃,梦里都有一个女主播端坐在面前喋喋不休。李东海没睡稳,膝盖磕在身边人的膝盖上,力气不大,但是让李赫宰半梦半醒地睁开了眼睛,嘴里迷茫地喃喃自语:您说什么……爱狗日?
话语轻轻落下,自然没人回应,他哪里会知道他眼中的世界将会随着他......
题文无关,伪现背,人类赫x狗狗人海,流水账。
1
那是刚出道的、忙碌而迷茫的日子。保姆车上塞满了人,人挤着人肉贴着肉。李赫宰缩在后排,身边缩着同样困得睁不开眼的李东海,车载广播音质不太好,咿咿呀呀地播报今日的早间新闻,说哪里的社会活动家在今年将3月23日确定为国际爱狗日。
李赫宰迷迷糊糊地听不仔细,头靠在靠背上随着车子的晃动摇摇晃晃,梦里都有一个女主播端坐在面前喋喋不休。李东海没睡稳,膝盖磕在身边人的膝盖上,力气不大,但是让李赫宰半梦半醒地睁开了眼睛,嘴里迷茫地喃喃自语:您说什么……爱狗日?
话语轻轻落下,自然没人回应,他哪里会知道他眼中的世界将会随着他的这声梦呓发生改变。李赫宰准备换个姿势继续入睡,视线却忽然定格在某处,眼睛慢慢瞪大,又一个激灵迅速闭上眼睛,几秒后缓慢睁开,然后再次瞪大——伴随着他跳起来脑袋嗑到车顶的闷响。
“嗯?”李东海被他的动静惊醒,眼睛里困出一层雾气,迷茫地看着他。其他成员似醒非醒,转眼又睡过去,利特从前座探头往后看,小声问:“银赫,还好吗?”
“哥……”李赫宰说话只剩气声,指着李东海,哆哆嗦嗦地说,“李东海怎么……他……尾巴……”
利特皱着眉扫了李东海两圈,自然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漂亮的弟弟眨巴着困惑的眼睛,用不安的姿势诠释手足无措。
“赫宰,放松一点,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利特叹了口气,“如果节目里不舒服了就偷偷和哥说,知道吧?”
李赫宰盯着李东海头顶支着的白毛耳朵和委委屈屈塞在屁股后面的蓬松尾巴,一时说不出话。
这好像也不是压力不压力的问题了吧!他在心里呐喊道。
2
这天的录制在李赫宰的神思不属中度过了,然而他第二天醒来之后发现自己仍旧能看见李东海脑袋上的耳朵和T恤下摆里伸出来的尾巴。
他站在卧房门口,假装自己很困,靠着门框看着自己的脚尖沉思了一会,才面色如常地走出来,和李东海打了个不咸不淡的招呼。李东海毛茸茸的白尾巴在身后摇来摇去,笑眯眯地:“赫宰也早上好呀。”
人对毛茸茸的东西总是缺乏抵抗力。强忍住抓住那条尾巴大肆蹂躏的冲动,李赫宰点了点头,脚步平稳地走在李东海的身侧下楼。经过昨天一天的脱敏,李赫宰又重回平静的湖泊,甚至有闲心偷偷地研究起了李东海的尾巴和兽耳究竟是什么状况。
今天的行程包括去美容院整理造型。李赫宰的发型又长又张扬,放在那个年代是个性强烈的酷,李东海也一样,不过他长得秀丽,造型师拨弄他的头发的时候权当自己是在给女艺人做造型,下手可是十成十地温柔。
李赫宰从镜子里盯着李东海看,只见造型师的手一往李东海的头上伸,那双兽耳就抖一抖消失了,等造型师做完发型,兽耳就又从头发里钻出来,头发却一点也没乱。李东海双手放在腿上坐着,一副乖巧的姿态,只有李赫宰知道他现在其实是把尾巴甩到身前,两只手抱着尾巴发呆罢了。
很多事情都能解释通了。比如说李东海向来比起紧身的衣服更喜欢穿宽松款、被要求戴猫耳发箍做饭撒的时候会面露难色、在宿舍里闯了祸会瞪着一双湿漉漉的狗狗眼请求原谅,你小子,原来真的是狗来着吗?
李赫宰从小相信世界上有鬼神,因此得知世界上有精怪后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一直以来和精怪贴身相处这种事还是很稀奇,有种类似于吉尼斯世界纪录保持者竟在我身边的惊喜感。
他被造型师抓出了个超级赛亚人的发型,余光瞥见李东海打了个哈欠的同时尾巴尖颤了颤。
好可爱……他不由得心想。
3
李赫宰把能看见李东海的兽耳和尾巴的事情瞒了下来,连李东海本犬都没告诉。李东海看起来也只有一开始那几天对李赫宰的异常起了疑,小狗忘性大,没过多久就抛在脑后了。
李赫宰的生活并没有因为能看见李东海的兽形特征而发生什么大的改变,毕竟那对毛茸茸的耳朵和那条毛茸茸的尾巴并没有对他开放抚摸许可,况且李东海也不是什么喜怒不形于色的面瘫小狗,有什么情绪波动往往都是直接挂在脸上,兽尾兽耳的肢体语言起到的了解喜恶的辅助作用也有限。只不过,无论如何,没有人能够拒绝一只漂亮的、无害的、喜欢撒娇的小狗。自从能看见那对白耳朵之后,李赫宰在李东海腻过来的时候就再也忍不下心去把他推开,这直接导致他身上出现小狗挂件的频率大幅上升。
但是该吵的架还是会吵,该闹的脾气还是要闹。他们这个年纪年轻气盛,都带点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拗脾气,李东海在很多问题上寸步不让,李赫宰在气头上更是没有什么委曲求全的意思。这一人一狗摩擦起了火,下一步就是冷战,小狗一见到他,尾巴就直直地顺着重力往下坠,板着小脸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李赫宰也气得牙痒痒,下颌线绷得像深冬的冰棱,想要和成员们说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堪称狞笑,连上了舞台也偶尔管理不好表情,让满腔的别扭和委屈露了馅。
说和——自然还是得说和,不过比起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更多只是给两个别扭小孩牵个线、递个台阶、表明成员们对两人恢复睦邻友好关系的美好希望与诚挚祝愿的立场——其他的事情他们自己会看着办的。李赫宰在此道上似乎颇有心得,他坚信真正亲密的人不会有和解不了的矛盾,因为争吵横贯的冰川会在恰当的时间里融化,而判断这个冰释前嫌的时机到来与否并不困难:李赫宰看见李东海身后轻轻摇动的尾巴,心知小狗一多半已经消了气。
“哟,和好啦?”神童从电脑屏幕里抬起头,看见他和李东海并肩出了门,揶揄地调侃。
“我们本来就没有吵架呀!”李东海挺骄傲地把头一扬,肩膀蹭着李赫宰,“我和赫宰从来都不会吵架呀,你说是不是呀赫宰?”
李东海特别可爱,和其他成员吵了架就恨不得让所有人都出来给他评理,和李赫宰吵架过后反倒是喜欢假装无事发生。李赫宰瞥见李东海的尾巴几乎晃出残影,抿着嘴笑,说:“唔……当然啦。”
反正对于真正亲密的人来说,争吵与和好的循环只不过是为了变得更亲近罢了。李赫宰不经意地在心里这样想,却不知为何有意无意地没有反问自己一句:我和东海真正当得算亲密吗?
亲密,确实是亲密的。李赫宰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习惯时不时钻进自己被窝里的李东海,也没有发现偶尔和小狗凑在一起嬉闹的时候心跳快得不同寻常。他们手牵手度过了好多个冬季,有时李东海会挠他的手心,他却只会告诉自己这是因为小狗天性调皮,而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4
后来他们吵了一次架,临近入伍情绪敏感,争吵的过程说不上有多惊天动地,充其量就只是拌了几句嘴,接着又是冷战。这场冷战其实没有持续太久,李东海很快就在面对他时恢复了笑脸,但是李赫宰看着小狗冷静垂落着的尾巴,恍惚觉得面前出现了一片无法融化的冰原。
李东海前所未有地没有再去计划和解,或者说他正在刻意地放任这段关系滑向悬崖的边沿,就好比一对两人三足的默契同伴忽然错开了方向,任由绳子勒紧肉里、出血、最后只能把绳子解开,或者是在疼痛中留下断肢以求自由的解脱。
李赫宰看着李东海垂落的尾巴、以及李东海脸上得体得堪称完美的社交笑容,慌乱到心脏都不知道该怎么跳好。
争吵那日不欢而散前李东海说的最后的话第无数次回荡在他的脑海。
“李赫宰,你好好想想,”小狗的眼睛里似乎有泪,却始终落不下来:“想想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想想你有没有把我们的未来放在眼里。”
那天的李赫宰被这个质问砸得心慌意乱,最后再一次选择落荒而逃。
5
这一场漫长的隆冬持续了几个月,一直蔓延到他们入伍的那个秋天。
李赫宰没有预料到自己会突然在浴室里流泪。军队里条件不好,而他作为艺人又有一种另当别论的处境艰难,这是他在这个月里艰难地找到的一个可以独自一人冲澡的时机。
拧开开关,比平时家里的水压高出不少的水流打在身上,即使适应了有一段时间了也仍旧觉得不太舒服。水珠砸在地上,雾气蒸腾而起,他低头看着自己逐渐发红的皮肤、以及在军事训练里留下的好几片过了热水之后更加明显的暗红发紫的淤青,忽然紧着嗓子深吸了一口气,眼泪就接着掉了下来。
他哭的时候总是很可怜,爱他的人看见他的眼泪会痛得把心揉碎,怀有恶意的人则会恨不得掬他的眼泪作饮。他不喜欢这样,但是他还是有很多眼泪要流。这些泪水没能随着年纪的增长而干涸,就比如说此时此刻,他先是流泪,很快就抽抽嗒嗒地哭起来,眼前是模糊不清的一片,只有从喷头里涌出来的水很清晰,淅淅沥沥地汇聚成一处局部降雨。
他断断续续地抽噎,一面是为了辛苦而委屈,一面则是涌上了一股浓烈的想念——人们在吃苦的时候总是会想念,把从前的酸甜苦辣都包装出一层浅浅的糖衣——我好想念,他想,想念家里水压柔和的喷头,想念自己往日微长蓬松的头发,想念那条看得见摸不着的小狗尾巴,想念小狗每次练完舞浑身热腾腾,好乖好乖地靠在他的肩。
可是他固执地回避、恐慌又焦虑,把小狗推开的时候痛得好像有把刀在身体里面搅,却以为自己一定能借此机会修炼好铁石的心肠,从此便舍得离弃、再不畏惧汹涌袭来的感情。但是想念太重,沉沉地坠在他的肩膀上,缀在发硬的枕头边,坠进他混沌的梦里,让他恍惚不知道自己从眼角揉出来的是眼泪还是鲜血。他的眼皮发热,眼皮边缘又因为手指的揉擦发痛,耳朵里爆发出一阵缺氧的耳鸣,他昂起头,艰难地吸进一口空气,浴室的灯昏黄,在泪光中仿佛拥有日晕,让他仿佛生出了妄想,妄想他的小狗会不会此时此刻也在想念,想念的内容里是否还能有个他。
他后知后觉,如果喜欢李东海是一场慢性病,他分明已经病入膏肓,却又讳疾忌医,做出一副糊涂账却还自以为精明。
6
再次见到李东海却是在不久之后。
小狗生病了。他发热而畏寒,昏沉睡着,缩在病床上只有小小的一团。明明入伍才几个月,小狗却变得灰头土脸,原本健康的身形也瘦削了许多,兽耳耳尖的毛都失去了光泽。李赫宰听闻消息、匆匆赶来的路上心焦得不行,恨不得立刻就能瞬移出现在李东海身边,等真见到了反而战战兢兢起来,蹲在床前连碰也不敢碰他一下,生怕让好不容易入睡的人又被刺痛惊醒。
但是生病的人总是睡不安稳。李赫宰悄悄地搬了把椅子,坐在椅子上盯着李东海,心理活动活跃得乱七八糟,忽然觉得自己也许没有资格听了消息就巴巴地跑来,又忽然下了定论说李东海生病他向来都应该在他身边,再又忽然过激地抨击自己真不是个东西,心里纠结,双手手指也纠结地缠在一起。李东海被骨头里烧出的疼痛闹醒,勉强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到的就是李赫宰坐在他的床边垂头丧气的样子。
“赫……?”他一点力气都没有,痛苦地皱着眉,脑子里也没精力思考,只是本能地唤了一声,顿了顿,说,“水……”
李赫宰腾地站起,兵荒马乱地在病房里转了两圈才找着杯子,等他打了半杯水回来,李东海神志似乎又陷入迷离,眼睛眯缝,舌头从嘴唇里吐出来一点。
李赫宰想扶他起来喝水,又担心自己动作失了分寸,便蹲在边上小声地喊李东海,说水拿来了。李东海很难受地哼了一声,头顶上的耳朵动了动,不计前嫌地向李赫宰求助:“起不来……”
李赫宰这才把他抱起来,慢慢地把水喂进他嘴里,他意外于此时的小狗竟然轻成了这样,全然不似一个成年男性,只有骨头是硌人的。李东海喝够了水,软着手把杯子推远,闭着眼睛靠在他怀里躺着,突然悠悠地问:“你怎么来了?”
“我……我听说你生病。”
空气沉默了一会,李赫宰说完后心脏砰砰地越跳越快,嘴唇好像也发干——只是听说对方生病,便要在军队里艰难地请了假驱车三个多小时来探访,这究竟不该是普通朋友该做的事。李东海虽然发着烧,小狗脑子这时转起来却是飞快,听懂了李赫宰的言下之意,发出一声轻轻的哼笑,用一种戏弄的诙谐语气在心里想:哈哈,我还当是什么呢,原来是喜欢我呀。
现在裁决的人是他了。李东海本来头晕眼花,太阳穴突突地跳,但是不知为何觉得身体松快了不少。他要佯装深思熟虑,好让李赫宰多担惊受怕一会,给几个月前的仇一个报复的先河,然而尾巴先忍不住了,从尾椎骨里钻出来,在被窝里自顾自地东甩西甩——小狗的尾巴总会有点不争气。他暗自庆幸李赫宰感知不到他的尾巴,忽然打了一个激灵。
李赫宰把他的尾巴一把抓住了,反应过来是什么之后又惊慌地撒开手。
“呀,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抓你的尾巴……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可以碰到它了!”李赫宰慌张地解释。
李东海咻地把尾巴收回体内,宕机了一会,幽幽地说:“天啊,我好像出现幻觉了,睡一觉就好了,晚安哦。”
7
一觉醒来,李东海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兽型早就暴露在李赫宰眼中的事实,并且这个秘密竟然已经暴露了十年之久。
根据李赫宰的供述,他之前只能看到李东海的耳朵和尾巴,碰却是绝对碰不到的,伸手过去只能摸个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可以摸到了。李赫宰表现得很诚恳,先是为自己从前的欺瞒道歉,又是为自己不久前未能正视二人之间的感情道歉,甚至连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吃小狗的晚餐的事情都挖出来道了歉,说着说着就成了哭诉,眼睛泪汪汪,小心地扫了李东海一眼,然后迅速垂下脑袋听候发落,只给李东海留下一个刺刺的寸头。
李东海听着,又觉得可气,又觉得好笑,更可恶的是竟然没忍住觉得李赫宰可爱。他拍了拍额头,警告自己不管有多喜欢李赫宰也得给他点颜色看看,下一秒说出口的话却是:“那你想摸一摸我的耳朵吗?”
李赫宰惊喜又诧异地抬起头,眼泪要掉,但是脸上的粉红忽然涌上来,像一层薄薄的晚霞。
8
休假的时间有限,李赫宰还没来得及和小狗再多说点什么,就被催着回了部队。
归队的日子同往常一般,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他还是时不时能从队长那里收到信,警察厅那边也还是没有什么消息递过来。队长说话絮絮叨叨,在信的末尾悄悄地缀上一句:东海和我说他几月几号开始休假,让我通知你,说让你自己看着办。
李赫宰几乎以为自己也变成小狗了,因为他仿佛感到自己身后也有一条尾巴快乐地摇成螺旋桨。关系好的同期也过来取信,拿了信一转头就看见他捏着信纸笑得开了花,隔了大老远都忍不住好奇:“哥怎么这么高兴?有什么喜事?”
李赫宰把信折好,眉飞色舞地说:“我要去和萨摩耶见面了。”
同期有些惊讶:“赫宰哥原来喜欢萨摩耶啊,我还以为哥只喜欢小型犬。”
“喜欢啊,不过我只喜欢那一只。”李赫宰承认他的话语间有点炫耀的成分,“耳朵尖尖的、尾巴蓬蓬的,笨笨的,长得特别好看,还特别粘我,从小就黏,多少钱都买不到。”
“喔,那真是……”同期不明所以,但还是很给面子地给异常喜形于色的冷都男鼓了鼓掌,客套道,“听着就是很可爱的孩子呢。”
“是特别特别珍贵的孩子。”李赫宰说着,忽然感觉这句话隐约坠在他的胸口处,暗示他刚刚悄悄地下定了什么决心,内容是希望可以永远地守护住他珍贵的——人类或者是一条小狗。怔愣片刻,他笑着起身,说:“今晚要不我请客?训练挺辛苦的,加个餐怎么样。”
同期算来比李赫宰小了好几岁,还是心眼子没饭量多的年纪,闻言也不记得先前说的什么狗了,脑子里忙着筛选美食,乐呵呵地说着太好了谢谢赫宰哥谢谢小狗!小狗伟大!
是啦,小狗伟大。李赫宰也这么想。
9
“所以呢?”崔始源看着休假回来就散发着浓重粉红气泡的李东海,身后的尾巴都直了,惊诧道:“不是,你们两个难道不是还在闹别扭吗?还让特哥帮忙递消息传信来着?怎么突然就在一起了?”
“是他和我表白的嘛。”李东海黏糊糊地说,“我看他眼神好诚恳,而且我也有一点点……亿点点喜欢他啦,就答应了呀。”
崔始源警惕:“你是想要分享你们的爱情故事吗?我不要听。”
李东海无辜地眨眨眼睛:“可是我分享得还少吗?始源啊我可是连失恋的烦恼都和你分享了,现在苦尽甘来也应该和你说说嘛。”
崔始源和李东海对视了一会,头顶上温驯趴着的金色长耳噗地消散,瘪着嘴半天憋出来一句:“呀我那时难道不是担心你太伤心嘛……我们、actually、金毛和萨摩耶,focus的不一样……”
李东海被他的这副样子逗笑,一拳头撞在崔始源的肩膀上,闷着头笑了半天,抬起头时眼圈却泛红,把崔始源又吓一跳,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惹得对方多想,没想到下一秒就被李东海大张着手臂结结实实抱住。
“说真的,谢谢你,一直以来都。”李东海轻声说。
“这有什么,”崔始源温和地笑,“我们当然要互相照顾,不管是作为狗狗人还是人类——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也当然是要互相照顾才行的,更何况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李东海忍了好久才把泪意憋回去,又突然起了促狭的心思,于是突然把语调拔高并声情并茂:“是的,朋友!你现在就是我最好的朋友!因为我不久前失去了我原本的best friend……我和他接了吻,你知道的,那个叫李赫宰的男人……”
“呀一西!”崔始源骂出声。李东海大笑着甩着尾巴逃跑,一边跑还一边喊:“我说的实话!你确实是我最好的朋友,诶诶诶马总崔总你轻点揍别掐我脸啊呀呀呀呀……”
“……不过你真的就和李赫宰亲嘴啦?”
“那肯定啊,我都期待了这么多年了。”小狗得意洋洋,“当然要当天就拿下。”
10
其实那算不上一个严格意义上的亲吻。
李赫宰见到他就面红耳赤,堂堂知名综艺人竟然临到头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手止不住地捏着吸管痛殴可乐里的冰块。人总是会在别人比自己更紧张的时候变得轻松,于是李东海从容极了,还有心情调笑他:“哟,紧张啦?”
“嗯……”李赫宰脸烧得更红,像吊着一口气似的,把腰杆子猛地扳直了,声音飘着发抖,“喜欢。”
李东海感觉自己的尾巴和耳朵都变得乱七八糟,人却还挺镇定,除却也慢慢变红的脸色:“喜欢什么呀,喜欢紧张?”
“……喜欢你。”李赫宰深吸一口气,终于把声音安排在合适的频率与分贝,“我喜欢东海,希望小狗警官可以考虑考虑。”
假咳两声,李东海把自己发飘的声线死死摁住:“看你表现。”
约会的开始手忙脚乱,筷子都不知道砸向桌面多少次。然而到底十多年的默契作祟,一餐饭将将吃完,走出店门时就已经掌心贴掌心。城市拥挤着宏大,黄昏往世界的边缘逃逸。夜幕为天空压上帽檐,他们在街角分食了一支雪糕,然后重新戴上口罩。李东海很喜欢被李赫宰揉耳朵,城市的角落里无人造访,让他能很惬意地歪进李赫宰的怀里,依照着小狗的本能,带着点热情的谄媚把脑袋拱在人类的手掌底下。
李赫宰就是在这时亲吻的他。
严格意义上那算不上一个亲吻,李赫宰只是侧过头,隔了两层口罩轻轻地贴住他的嘴唇,又忐忑地一触即离,李东海心跳如擂鼓,慌乱地后退两步,手却被李赫宰紧紧拽住。李赫宰的耳朵足够红,红得好像足以融化进街角路灯的光晕。爱意胆怯又冒失,气氛似乎也粘腻,以月夜的星空打底。
李东海说不好为什么自己的眼眶在发热。李赫宰又伸手过来揉弄他的兽耳,手法娴熟地按摩他的后颈,接着吻又落在他的耳朵上。呼气声和细碎的话语散落在空气里,过了一会他们肩并着肩走回大街,街边商铺的展示窗上映出他们的倒影,个子差不了多少,影子在身后拖了好长。
【赫海】止疼药(一发完)
赫海,AU背景,HE,都是我瞎编的,是个小甜饼啦,OOC出没注意。
全文1W+字,祝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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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海一睁眼就是白花花的墙面,脑袋晕晕的,晃了晃才看见吊在旁边的药瓶,顺着往下看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在打点滴,用另一只没打针的手摸了一下额头上隐隐作痛的位置,不意外被包扎了起来。
对了,他想起来了,自己出车祸了。
晚上从公司离开准备回家的路上发生了追尾事故,自己是夹在当中间的第三辆车,后头又撞上了两辆。被119的救援人员送上车的时候他并不太清醒了,只依稀还听到说,似乎是因为第一辆车为了躲避闯红灯的行人而急刹车才造成了这样的悲剧。
记忆好像又浮现了一些,自己因为车辆撞击变形......
赫海,AU背景,HE,都是我瞎编的,是个小甜饼啦,OOC出没注意。
全文1W+字,祝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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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海一睁眼就是白花花的墙面,脑袋晕晕的,晃了晃才看见吊在旁边的药瓶,顺着往下看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在打点滴,用另一只没打针的手摸了一下额头上隐隐作痛的位置,不意外被包扎了起来。
对了,他想起来了,自己出车祸了。
晚上从公司离开准备回家的路上发生了追尾事故,自己是夹在当中间的第三辆车,后头又撞上了两辆。被119的救援人员送上车的时候他并不太清醒了,只依稀还听到说,似乎是因为第一辆车为了躲避闯红灯的行人而急刹车才造成了这样的悲剧。
记忆好像又浮现了一些,自己因为车辆撞击变形而卡住了右腿,救援的时候费了很大的工夫才把自己救出去,那时候腿疼的像断了似的。
断了?
意识到这点李东海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感觉不到右腿了,赶紧伸手去摸,倒是摸得到,但是自己的腿却还是毫无知觉的。
至少没截肢,不幸中的大幸,他松了口气。
定了定神,他又打量了一下环境,估计是医院的急诊病房,旁边还有不少病床上都是有病人的,医护人员来往忙碌,还有119的救援人员,言辞之间能够听出那场追尾事故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受伤的人都被送到了这间医院。
想着要找个人问问自己的情况,但李东海一条腿没感觉动弹不得,只能等有人路过时叫住,好不容易找到了个护士。
“你不严重,头上的伤口包扎过了,也照过脑部CT了,没什么问题。就是右腿比较麻烦,在大腿上,伤口很深也很宽,不过已经给你缝过针了,你没感觉是打了麻药,等麻药退了你就有感觉了。”
听了这话李东海忍不住皱眉,描述起来就很疼的样子,那有感觉还不如没感觉呢,看样子今晚肯定要在医院待了,自己这样也不知道怎么办呢,上个厕所都够呛。
护士从他的表情读出了担心,宽慰他:“没事,119送你过来的时候说了,路上已经联系了你的家属,那边说很快就能赶过来照顾你的。”
这下李东海眉头皱得更紧了。
说到自己的家属他立即想到了母亲和哥哥,但他们那可都在全罗南道呢,很快赶过来?就算哥哥紧赶慢赶开车过来那也得到半夜了,哪里快得了。
更何况这种事他根本没想让他们知道,自己这又不是非要他们知道不可的事,这下又要惹了一连串人跟着担心了,母亲受不了赶路肯定会留在家让大儿子来,那她恐怕这几天都会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的。
念及至此,不禁有些发愁。
急诊病房事情不少,护士说完就去忙了。
救援人员是怎么联系到自己家人的?
李东海又多回忆起了一些事情,在急救车上的时候救援人员有拿了自己的手机叫解锁,问他联络簿里的哪个是家人,他们要打电话联络——因为他在联络簿里存的都是每个人的姓名而不是称呼,就怕手机丢失或被偷会被有心人利用联络簿来诈骗什么的。
一想到哥哥来了会和自己说些什么又是怎样的反应,他就觉得头更疼了,摸到了口袋里的手机后他犹豫要不要给哥哥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情况不严重让他不用来了,顺便再好好安慰受惊不小的母亲。
想着,突然隔壁床有人和他搭话引开了他的思绪,扭头一看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看起来手臂骨折了正打着石膏躺在旁边,问了他车牌号后说:“我是你后面那辆车。”
“追尾的事……”
还以为那姑娘是要追究责任,李东海想要解释,就见对方一摇头:“哎呀我知道,我们都是倒霉鬼,不说这个了,你有人来照顾吗?”
“嗯,我哥估计晚些会到。”
知道对方不是纠结追尾的事,李东海也松了口气,看了看猜测她大概是一只手打石膏一只手打点滴没办法玩手机什么的,才和自己聊天打发时间的,于是又多问了一声:“你呢?”
“我只能一个人坚持一下了,我爸妈年纪大了又在老家就没叫通知他们,我倒是有个弟弟,不过他才上高中,指望不上。我闺蜜孩子还小夜里走不开,也只能明天早上来接我出院,今晚只有我一个人了。”
对方说着叹了口气,李东海也只能应了一声,毕竟和她也不熟,没办法怎么表达安慰或者同情。
那姑娘倒是很开朗的性格,十分健谈,没几秒就恢复了神情:“我是广告公司做策划的,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我看你长相很出众啊,不会是艺人吧?”
也不怪她这么猜。
他们国家地方小人口少,但偏偏娱乐行业做得非常好,尤其是在首都城市更加是艺人聚集地。但凡你看到长相不错的男女,40%的可能是某家公司的练习生,40%的可能是曾为某家公司的练习生,20%的可能性是已经出道但糊了的前练习生。
李东海这下有些了然怎么这姑娘要拉着自己聊天了,闹半天以为自己是艺人,他只能腼腆地一笑摇摇头:“我不是艺人,不过我的工作和艺人有些关系,我是词曲作家。”
毕竟对方都自报家门了,他也不好不说。
对方露出可惜的表情:“啊?你长得这么好看居然不当艺人而是当幕后?那也太可惜了吧!”
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李东海只是笑而不语,毕竟这也没法解释,每个人的梦想和追求都是不一样的。
“那你是不是认识很多厉害的歌手?是不是和他们关系都很好?会不会知道很多行业内的八卦?对了对了,你写过什么歌?说说看我可能听过!”
平时也会追星一下作为娱乐,那位白领心里的好奇分毫不退,反而连珠炮似的问问题。
这些问题就不是李东海方便回答的了,但他又不知道怎么拒绝,对方还一脸渴切地望着自己,令他心里压力陡增,就在这时候听见旁边护士说了一声“李东海,你家属来了”。
那一秒他根本无法多想按理说哥哥不可能这么快赶到,只是松了一口气能停止和那姑娘的聊天:“应该是我哥来了。”
对方有些失落,但也没有再追问。
而当李东海转头望向门口的方向时,发现风风火火冲进来的不是自己的哥哥,而是李赫宰。
李赫宰大步流星地走到病床前查看自己他的状态,脸上的神色很复杂,但能让人最先能一眼看见的居然是愠怒:“你怎么回事?公司往家的路开了那么多遍你都能出车祸?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自己!”
“我也不想啊!这能怪我吗!我刹都刹不住后面顶着我往前撞!我都这么惨了你还说我!”
本来没觉得委屈也没觉得难过,但这一刻这些心情都涌在了李东海心头,嘴一瘪眼一红,就在要哭不哭的边缘了,语气却不愿示弱:“你来干嘛?就是为了来凶我的?”
他的声音火气上涨,对方的语气自然也不好:“你当我想来?119打电话让我来的!”
“119干嘛叫你来!”
“我怎么知道他们干嘛叫我来!”
两人这一来一去就跟吵架没区别了,医护人员连忙出来制止:“家属干什么呢?这里是急诊病房,陪同需要保持安静。病人也是,不能动怒需要好好休养。”
被一训,两人只能报以歉意的表情低头弯腰,本来烧到头顶的火气也因此降了一些下来。
一路开车过来李赫宰差点也成了要躺在急诊病床上的一员,紧绷的神经也在这几句吵嚷后得到发泄而松弛了下来,某种第一层作为遮掩的恼怒也渐渐消退,被第二层的疼惜取代。可正在气头上的李东海并不愿看他,只是负气别过头。
深呼吸平缓了一些情绪,李赫宰问他:“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声音虽然还是有些发硬,但比刚刚带着愠色的好多了。
李东海扭头看了他一眼,扁扁嘴没说话,心里委屈得不行,一副期期艾艾的样子。
李赫宰叹了口气,伸手想要碰对方额头上包扎的地方,但是却被躲过了,他的手在空中一滞,却也不尴尬:“算了,你就算愿意说还说不清呢,我直接去问医生。”
说完转头去找人了。
看着那人走远,李东海心里还是一大堆的负面情绪,但却不得不承认的确没有那么浓重了。
“这是你哥?”
在隔壁床眼睁睁看着他们差点儿大吵一架的白领十分讶异:“看起来,长得不太像啊。”
像不像的倒还在其次,但她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两人和一般的手足兄弟之间的气氛完全不同,微妙且暧昧。
“不是。”
嘟囔了一声作为回答。
那姑娘立即露出一个八卦的笑容,声音也刻意放低了一些:“哦!我懂了!你男朋友!哎呀,现代社会很开放啦。”
男朋友倒是不假,不过是前男友,他们于一周前已经正式分手了。
但李东海不知道怎么解释,也无法开口解释,只能低头不语,还是有些生气和埋怨那人上来就凶自己,同时又止不住地好奇,难不成所谓119救援人员帮他联系的家属不是他哥而是他前男友?
不会吧!
“那你也别太难过,他凶你不是故意的,只是他太在乎你了,知道你出车祸他无法接受你可能出事的任何后果,太害怕才会转化成一种愤怒的情绪。你看,他多紧张你,鞋都没穿好,衣服扣子都扣错了,看起来头发都是乱的,肯定是一听到你出事就立刻赶来了。”
低头兀自想心事的李东海就听到耳边那姑娘絮絮叨叨的说话,还真听进去了。
脚步声近了的时候再抬头看李赫宰,这才发现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那人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刚从床上起来,外套的纽扣只扣了两颗还扣错排了,脚上的帆布鞋根本就是当拖鞋穿的,一直踩着鞋跟。
“你观察的很仔细。”
李东海只是没有别的话能回了,就说了一句这个,在隔壁床的白领听来还以为是在阴阳怪气。
大概那是做贼心虚导致的错觉,毕竟最开始她只是因为来的这个“哥哥”长得帅就盯着多看了会儿,才发现了这些细节的。怕对方以为她是觊觎他男朋友,她一缩脖子扭过头去,不太好意思再对着了。
再回来的李赫宰整个人都显得平静了很多,如果不是外在造型的潦草,大概没人知道他之前着急成什么样:“你等一下,我去给你办手续。”
“什么手续?”
愣了一下李东海问他,也因为把隔壁床病友的话给听进去了而态度也缓和了许多。
“急诊病房环境不好,换个病房你好休息,等我一下。”
说完想象从前每一次那样摸一摸恋人的头,李赫宰刚抬手就想起他们已经分手的事,又有刚刚被躲过的前车之鉴,于是转而只是在李东海肩上拍了一下,趿拉着那双香芋色的匡威又走了。
想叫住他拒绝,但李东海又不知道怎么样和他拉扯,他了解前任,知道那人决定的事就很难被说服,而且确实这里挺嘲哳的,他恐怕很难安稳睡觉。于是这个念头在脑子里划过一圈,最终也只能作罢了。
李赫宰是圈里这几年新兴的舞台导演,很受年轻艺人的信赖,执导过多场宾主尽欢的演唱会,今年开始甚至得到了为一线艺人执导演唱会的机会。
而李东海是个小有名气的词曲作家,资历不算很深但口碑一直很好,作品风格多变,近两年陆续写了几首小爆的歌曲与歌手相辅相成取得一定成绩后,也算在业内有了一席之地。
虽说都在一个大圈子里,但两人之前是不认识的。
追本溯源还是在KRY这个组合身上。
当年他们几个都是刚入行的新人,新人词曲作家李东海给新人组合KRY写了一首歌,助力了刚出道本就势头不错的组合更上一层楼,也间接奠定了次年首次演唱会的敲定,这次合作后他也和KRY三人成了好友。
而给KRY连开三天的首次演唱会当舞台导演的,就是同为新人的李赫宰。
演唱会的时候李东海刚好不在国内,他出国旅行去找创作灵感了,但是回国后赶上了演唱会的庆功宴,出于和KRY的友谊,平时不喜欢社交场合的他还是硬着头皮去了,就在那里认识了同样受邀出席的李赫宰。
从最开始聊得来的朋友,到后来形影不离的知己,再到最终成为了心心相印的恋人,他们这一路走得不能说是顺风顺水,但也确实没怎么经历大风大浪,直到一周前分手时,他们已经同居两年了。
而其实分手的原因其实根本不值一提,或者更准确的说,没有能够称之为原因的原因。
工作上那些挫折压力抛开不说,生活上许多鸡毛蒜皮的小事其实也在滚雪球,尤其他们的年纪进入了三十后半,不知情的家人理所当然地催促他们,希望他们能抓紧完成终身大事,就成了埋在心里的导火索。
而吵架的开端是李东海看出恋人最近有心事,想要为他分担为他开解,但那不过是李赫宰自己工作中处理人际关系不当而带来的麻烦,平时他是愿意和恋人分享的,哪怕对方也并不能帮得上忙。
但那天偏偏因为心情原因就是不想多说,至少是不想立即就说。本来恋人是应该很了解他的,知道他只是现在不想说,过一阵子哪怕他不问,对方都会主动告诉他。可近来的一些小细节总让李东海感到不安,他突然也犯了倔劲儿,一定要知道。可李赫宰越是不说李东海越是要追问,被问的烦了以一句怒吼作为开端,两人吵了起来。
怒火上头的人没有理智,口不择言,带出了许多从前提都不会提的难听话,甚至他们都不记得到底是谁先喊了“分手”,而又是谁接了一句“好啊,那就分手”,自此事态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当天晚上,李赫宰便收拾了东西搬回了同小区自己的房子——那是他们还没确定关系时买的房子,好友想要靠在一起就买在了同一小区,就是户型不同也不在一栋。
至此,两人正式宣告分手。
那之后他们没再见面也没再联系,今天是分手后初次重遇。
曾经刚刚确定恋爱关系的他们约定好,哪怕冷战也不要吵架,因为吵架就太容易说分手了,冷处理的话他们都不是乖张个色的脾气,等到怒火下头了总会想办法和好的,毕竟再好的感情也禁不住一来二去的“分手”。
却没想到他们唯一一次吵架,唯一一次说分手,就真的分了手。
后悔吗?
李东海其实根本就没空想这个问题,因为这一周他都在努力把对方从自己生活里赶走,努力习惯一个人的生活状态。大概是还在逞强的阶段,也就根本不会想到要示弱,也就更不会去想后悔。
车祸实在是突如其来,李赫宰出现在医院也能算是突如其来,这些状况都打得李东海措手不及,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
后知后觉想起什么,他拿出手机看了一下通话记录,还真是,最近一条的拨号记录就是打给李赫宰。他们倒没有像二十岁的小年轻那样分个手就各种拉黑所有联系方式,他们只是单纯不联系了而已。
这条记录又促使他的记忆拼图彻底完整了起来,啊,还真是自己的原因
——在急救车上的时候他因为头疼加腿疼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救援人员在他耳边问他家属叫什么名字,他鬼使神差地就迷迷糊糊地开始叫李赫宰的名字,对方理所当然地以为李赫宰就是他家属,于是拨通了电话通知了情况。
用手捂住脸李东海低下了头,追本溯源还真是自己,这也太丢脸了吧!这种时候叫妈妈就算了,叫前男友算怎么回事!
最终李东海还是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反正李赫宰看起来也没想要追究到底为什么救援人员会打电话给他这件事。
这时候李赫宰回来了,还借了医院的轮椅推了过来:“走吧。”
因为心情太过复杂了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李东海干脆没给任何反应,在对方帮忙举起还剩一点底的吊瓶后他一手撑着床面想要下来,但是一动才想起来受伤的腿现在没感觉这件事,他好像根本控制不了。
李东海抬头看向床边的人眨了眨眼。
李赫宰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吊瓶塞进他没扎针的那只手说了一声“举着”,便一手抄在他后背另一手抄在他膝盖窝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这本身没什么,恋爱的时候对方没少这么抱他,玩闹的时候他也这么抱过对方,尤其现在还是特殊情况下。但偏偏已分手这个先决条件横亘在前面,就让一切显得有些尴尬了。
隔壁床的白领实在忍不住了偷看了两眼,冲李东海直挑眉,一副八卦的模样,这次换他避开目光不愿看了。
明明只是从床上抱到轮椅上,短短几秒,他差点以为有一辈子那么长。
将人稳稳地放在轮椅上坐好,李赫宰接过吊瓶挂在了轮椅自带的架子上,又看了一下没有落下的东西,这才拿上他的鞋推着轮椅离开了急诊病房。
一路坐电梯上行,李赫宰好像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本来李东海想问的,但后知后觉想起来,好像去年的时候前任的母亲在这里住院了一阵子,这话也就问不出口了。
被推着路过走廊上的某个指示牌时,他才发现对方把他带到了哪里:“VIP病房?我就住一晚上,没必要吧?”
虽然现在他们确实手头宽裕,但因为他们从小都是过苦日子长大的,哪怕现在条件好了也习惯性节俭。
“这里环境好,反正也就一晚,花不了多少钱。”
李赫宰说着将他推进了左手边一间开着门的病房。
VIP病房环境好,单人单间,卫浴间干净整洁,病床也比普通病房的宽敞柔软,靠墙的组合沙发可以在晚上变成床让陪同照顾的家属也能好好休息。
这里没有别人看着,再被抱到床上的时候李东海心里倒是坦然了很多,靠在床头的时候嘴唇翕动想要道一声谢,但终究没能说出口:太矫情了。
他从没对那人说过这样的话。
可现在的情况他是应该要道谢的,情侣之间不用客气,但他们现在不是情侣了,勉强算什么?普通朋友吗?那确实是越界了,又怎么能让普通朋友平白无故为自己做那么多呢。
李东海发呆的时候李赫宰就在病房里转来转去的准备东西,将空调温度调到适宜,拿了杯子接了水,又从旁边柜子里拿了备用的枕头给他靠腰。
其实李赫宰不算是个很有生活技能的人,能做的好的就那么几件事,更多情况下会让他手忙脚乱,把事情搞砸也不算少见。可奇怪的是越是紧急的时候他反而就越是稳重,平时还会经常出岔子,这种时候就绝对能一丝不苟。
吊瓶里的药水也在这时候见底了,他按铃唤来了护士帮忙拔针。
护士顺便送来了止疼药,等麻药过去后疼得厉害时可以吃。
等病房又恢复安静后,李东海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了,受伤的右腿开始有些知觉了,隐隐传来痛感,相比之下额头的伤倒是几乎没有感觉了。扭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送来的止疼药,只有孤零零的一片躺在那儿,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再忍一忍。
李赫宰搬了椅子在病床旁边坐下:“这几天你先好好休养身体,车辆报废还有赔偿那边的事我都会去谈的,到时候你把证件给我就行了。”
其实心里是有许多话可以回,毕竟这样麻烦一位前男友实在是过分,但李东海依旧保持了缄默,因为这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了。
那辆车是去年刚买的,上保险的事还是李赫宰和他一起办的,很多细节他都清楚,他的腿短期内肯定不方便走动,总不能为了这事就把哥哥从老家叫过来。要请哥哥帮忙就势必会让他知道自己出车祸的事,他知道了母亲就肯定也会知道……后果实在是不敢想。
又说了几句,李赫宰见他一直没有反应,像是发呆又像是思考,以为是腿伤的原因:“伤口很疼吗?”
听出了语气里的关切,李东海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是疼却也没有那语气里的那么疼,但他还是模棱两可地点下了头,对方又问:“那要不把止疼药吃了吧。”
“就一片,再坚持一下吧。”
护士送药来的时候李赫宰就问过了,只有一片怕不够用。但是止疼药这种东西是含上瘾成分的,需要严格控制用量,今晚上只会给这么一片。虽然说了药效有十二小时,但实际上吃过止疼药的人都知道,那玩意体感有效的时间大概只有四五个小时,所以更得把药吃在刀刃上了。
这时候李东海再看他,不可避免地又注意到了他扣错的扣子和凌乱的头发,肢体动在大脑前头,还没想明白他就看到自己伸出了手,把李赫宰外套扣错的扣子解开来了。
李赫宰身体一颤,但没有动,反应过来他是要给自己重新扣扣子时目光沉得越发如月光一般静而柔。
扣完扣子,李东海又举起胳膊帮他捋了一下头顶翘着的头发。
两人什么都没说,就这样一个人看着另一个人做完了这些动作。
“明天下午你是要去录音棚做demo的吧?那我帮你跟公司那边联系,重新帮你约个时间,这首歌不着急要,应该可以宽松几天。你状态不好硬撑着去了也没用,工作效率也差。”
李东海有些讶异,对方居然知道自己的工作行程,自己这一周可是什么有关于他的消息都没打听。
他们身边关系好的朋友和同事都是知道他们恋爱的事的,不过分手倒是刚发生没多久,他们也没有发个什么SNS官宣,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他要是代自己去请假或调动工作安排什么的,那些人一定都不会多问的。
这么一想也就明白了,他和自己的工作伙伴都熟,要知道不难。
可他为什么要知道自己的工作行程?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免要联系到那人对自己余情未了。
扪心自问,他自己都不能否认这个词。毕竟分手的起始是吵架而不是不爱了,更不是谁出轨谁劈腿,要在短短七天之内把对这人几年的感情洗得一干二净,他不可能做得到。
因为李东海低头出神,李赫宰还以为这个间歇性工作狂又开始犯犟了,耐着性子劝:“实在不行,你在家里休息,让他们做,和你开线上会议商量细节,要去录音棚的话路上也就算了,但那么窄的楼梯得弯弯绕绕下两层到地下,叫人扶着你都难走。”
这话听得李东海心里又酸又甜,明明是从前听腻了的话,可现在却是弥足珍贵的:“我得在场,线上会议说不清,还是过几天等我好些了再做吧。”
李赫宰满意这个回答,应了一声“你这么想就好”。
慢了一拍但李东海还是意识到了一件事,对方毫不避讳自己知道他在关注自己的情况这件事,是不是间接说明了什么?
一直没怎么说话似乎为他积攒了一些勇气,他刚想要问的时候,李赫宰的手机响了。
但他看出了李东海有话想说,并没有按下接听键,任默认铃声响动,只是看向病床上的人,以眼神询问他,大概是想先听他说话。
可骤然作响的手机却打破了李东海积攒的勇气,他一下子如泄了气的球,最终只是摇摇头:“没事,你先接电话吧。”
身为前任,李赫宰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刚刚那绝对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但这人又不肯说了真是十分稀奇,而手机铃声持续作响,他也只能先接听电话,想着等会再问。
李东海听得出是工作上的电话,最近KRY的第三次亚洲巡演已经定下来了,他们和自己那位前任是老朋友了,自然还是请他做舞台导演,估计谈的就是这件事。
病房里信号不太好,李赫宰讲了两分钟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令他只能拿着手机去外面的走廊上细说,出去前还不忘朝病床上的人打个手势示意,对方了然地点点头。
可恶的分手后默契却还在这件事,李东海自己也觉得哭笑不得。
这个电话李赫宰接了很久,再回来是二十几分钟之后的事了,靠在床头的人差点睡着,而差点的原因是因为腿上的伤太疼了。
老实说,分手之后的这一周李东海都没能好好睡一觉,原本两个人住的时候还不觉得,只剩他一个人时才觉得房子大得过分,空空荡荡的没有人气,更显寂寥。睡觉也不踏实,很难入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却也经常惊醒,醒了就再难入睡了。
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的原因,李东海意外地觉得困,可在困的同时,腿上伤口的疼痛感也不断袭来,火辣辣的让他难以忍受,麻药的效果几乎完全消退了,这让他想强撑着拿水吃止疼药都不行,只能一边困一边等李赫宰回来。
“吃药。”
听到门响后他努力憋着劲喊了一声,觉得自己已经尽量用了很大力气了,但实际上喊出的声音像幼兽呜咽一般,好在李赫宰还是听到了。
他大步跑到床边,扶着滑下去的人往上坐了些,拿了止疼药塞进李东海的齿缝间,又端着杯子给他喂水。
直到把药吞下去,靠在床头的人才心理上松了一口气。
放下水杯,李赫宰扶着他躺下后不忘帮他盖起被子,之前还一直多少有克制些自己的情绪,这时候便是完全不加掩饰了,满眼疼惜:“东海,疼得厉害吗?”
这是今天见面后他第一次叫对方的名字。
不该示弱的,尤其是在前男友面前,但李东海在听到这一声后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险些要落泪下来,嘟囔着开口:“疼,好疼。”
没有办法帮得上任何忙,止疼药也吃了,李赫宰束手无策,只能揪着心陪着一起疼,轻轻地摸着他的脑袋,希望他能轻松些,那人也再没余力更没心思要躲,反而贴着他的手,汲取慰藉。
止疼药不是仙丹灵药,吃下去还需要一会儿才能起效,李东海就皱着脸拽着被子躺在那儿,又嫌被子无法给他更多安心的力量,转而去拽李赫宰另一只手,对方只由他使劲握着,一边轻轻摸他的头。
好不容易等到药效起了,他的五官才渐渐放松,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大概是时隔一周后李东海一口气睡得最久的一次,睡得很沉,再醒是疼醒的,止疼药效过去了,腿上缝针的地方又开始疼了,疼得往骨头里钻,又疼得往皮肤上浮。
一开始只是半梦半醒,再接着是彻底清醒了。
他睡着歪过了头,睁眼就看见了拉起来的窗帘,遮光性不算好,因而能感受到外面还是黑夜,天没亮,大概是拂晓之前。
眼神往下,就看见了床边坐着的李赫宰。
他也睡着了,一直保持着一手任由自己握着一手搭在自己头上的姿势,仰着头靠着墙壁,是个很不舒服的姿势。
李东海一下子想起前任颈椎不好,想要开口叫醒他,让他去沙发上躺下睡,可张了张嘴哑着的嗓子只发出了一点轻微的气音。
似乎是因为感觉到手下搭着的脑袋动了,李赫宰并没有醒,近乎是在睡梦中下意识地又拍了拍他的头安抚他。
大概是因为李东海睡着了也不安稳,时不时地动来动去,那人担心他疼得难受,只要他动了就拍拍他,哪怕睡着了也没忘。
视线变得模糊的一瞬间,李东海突然想起来了,那天吵架的时候,是他先喊的那一声“分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最伤害恋人的这句话会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说出口的当下他就后悔了,但那样的气氛之下他又无法主动收回,他只能寄希望于李赫宰,希望对方不接这句,毕竟对方是那样一个好脾气的理性男。
却没想到听见了一声:“好啊,那就分手。”
有些诧异,有些心灰意冷,也有些碍于面子,或许更多的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李东海从没做过哄人服软的那一方,就那么眼睁睁看着李赫宰收拾东西离开。
回忆更加清晰,视线就更加模糊,他突然打了个冷颤,却并不是伤口疼的关系。
他立即捏紧了一直握着的那只手,流着泪往坐在床边的人怀里钻,将打瞌睡的人完全惊醒。
李赫宰搂着他在他的腰侧一下一下抚摸顺气,因为刚醒有些沙沙的声音呢喃着哄他:“乖,东海乖,再忍一忍,天快亮了……”
李东海哭得更厉害,倏地转过头对着俯视自己的眼睛,哽咽着轻轻发出声音:“赫宰,我们不分手了好不好……”
这也是他自这次重遇后第一次叫对方的名字。
因为太爱了,只要认清这一点其实哄人服软也没那么难。
那人凝视着他,薄薄地笑了一下,手上的动作没停:“睡吧,东海,天亮了再说吧。”
没说话,李东海只是埋头在对方怀里,伤口疼得他想耍脾气想发泄,可轻抚着自己的手宽大温厚,指节分明,一下一下地像是把那些烦躁那些郁结都带走了,好似另一种止疼药一样,也同样会让他上瘾。
恍恍惚惚的,李东海又睡着了,朦胧间似乎一直听到那人唤自己的名字。
再醒的时候依旧是疼醒的,不过这一次天已经完全亮了,而床头边的前任也不在了,摸了手机看了一下,早上七点多了。
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的时候,李赫宰从外面进来了,赶紧过来帮忙扶他,替他在背后放好枕头后才指着床头柜:“早上医生来过了,我说你夜里一直疼得厉害,止疼药没有太大效果,又给你拿了一片,等会我给你倒了水就能吃了。”
“嗯。”
李东海应了一声,鼻音浓浓的。
拿了杯子来喂他吃药的时候,李赫宰一边还在说话:“我知道你肯定不可能和家里说的,但你需要人照顾,我这几天把工作先安排了一下,我去你那边照顾你吧。”
“嗯。”
喝了水吞下药片的人又应了一声。
将杯子放下,李赫宰在床边坐定,看着他:“那现在再说说,你夜里说的话到底是因为疼而说胡话,还是真心的?”
这次李东海没做声,只是抬头看他,然后张开双臂一头扎进对方怀里,理直气壮:“我不分手了,我爱赫宰,特别特别爱,没有赫宰就要疼死了。”
李赫宰笑起来抱住他:“那我是止疼药吗?”
“是呀。”
用脸颊的软肉蹭了蹭对方的下颌,李东海抬起头来还想说什么,却突然打了个顿一皱眉,李赫宰不免紧张地问他:“东海,怎么了?”
“疼。”
扁着嘴,李东海满脸委屈。
止疼药都吃了还喊疼,李赫宰也有些手足无措,用手捧着他的脸,眸中的怜爱近乎溢出来:“那怎么办呢?”
下一秒,却见那人狡黠地一笑:“你亲亲我就不疼了。”
愣了一下,李赫宰才反应过来这是在撒娇,笑意在脸上蔓延开来,低头吻上了刚刚失而复得的恋人的唇。
END
原本这篇叫分手一周后,写着写着改成了止疼药,希望会有姐妹喜欢,能给我小红心或者评论就再好不过啦!
【切刚】诗岛刚睡前都在干什么
ooc极短打
只是想出了一个弱智段子
——————————
诗岛刚睡前总有刷手机的习惯,没有挑明关系的时候,屏幕的荧光照亮人类的脸,安卓机就在另一头启用联网功能,力求有必要时在时政方面可以搭上话。
网上冲浪总会遇到一些脱离程序自带字典的用词,人类刷着视频,偶尔还要为安卓机匮乏的网络语言进行解答。
“刚,‘贴贴’是什么意思?”某天夜里的时候,chase的低沉嗓音突然响起。
人类习以为常,手指自然地划开下一条视频:“就是两个人黏在一起的行为,人类用它们表达亲近。”
当天夜里,钻进被窝的诗岛刚突然感觉到了另一条被子里的异样。chase无端靠近,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
ooc极短打
只是想出了一个弱智段子
——————————
诗岛刚睡前总有刷手机的习惯,没有挑明关系的时候,屏幕的荧光照亮人类的脸,安卓机就在另一头启用联网功能,力求有必要时在时政方面可以搭上话。
网上冲浪总会遇到一些脱离程序自带字典的用词,人类刷着视频,偶尔还要为安卓机匮乏的网络语言进行解答。
“刚,‘贴贴’是什么意思?”某天夜里的时候,chase的低沉嗓音突然响起。
人类习以为常,手指自然地划开下一条视频:“就是两个人黏在一起的行为,人类用它们表达亲近。”
当天夜里,钻进被窝的诗岛刚突然感觉到了另一条被子里的异样。chase无端靠近,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人类的后背甚至传来一股灼热感。
机器人的温度…都是这么高吗?房间的主人僵在那里。
人类总会把床视为私人领地,诗岛刚觉得他们此刻应该是在对峙——像野兽一样,谁先动摇就被对方撕碎的对峙。这个行为来得毫无意义,人类想着,忘记自己曾经对roidmude的态度亦是如此。
他强迫着自己合眼,不去理会机器人的幼稚举动,可是僵持的气氛令感官无限放大,诗岛刚感觉自己甚至要灼烧起来。
“你到底在搞什么?”人类终于忍不住问他。
那头传来一阵窸窣声又停下,诗岛刚判断应该是某非人类翻了个身,证据是自己从后背转移到后脑勺的热度。
人类不甘示弱地转回去对视,果然看到了一张板着的脸。
chase在这方面真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诗岛刚不免恍神,每回看到对方自己都要花些时间来平复心跳。
非人类在黑暗中张嘴:
“和刚贴贴。”
“什么?!”诗岛刚扯了扯嘴角,良久才缓过神来,用上了更加拔高的语气:“贴你个头,这词不是这么用的!!”
“可是刚说……”
人类狠狠打断:“没有可是!”
【切刚】真情侣不睡两条被子
1、ooc归我人物归彼此
2、本文2k6,另外攒了一波短打可以看合集
3、赶另一篇的时候摸鱼写的,只想写甜甜日常,水平一般请见谅(我忏悔
—————————
“哈?睡一张床上的就一定是情侣吗?”机器人在厨房里洗碗,人类的叫声透过陶瓷碰撞的丁零当啷传来,下一秒,诗岛刚拿起手机扒在了门框上:
“chase,你平时都拿浏览器看些什么啊?”
事情要从机器人复活后说起。
虽然很早就收集完了梦境数据,不过想要依靠当时的技术来修复chase还是花费了很多时间。drive pit长期高负荷运转的供电设施在roidmude苏醒后光荣宕机,人类起身检验成果,不想在黑暗里...
1、ooc归我人物归彼此
2、本文2k6,另外攒了一波短打可以看合集
3、赶另一篇的时候摸鱼写的,只想写甜甜日常,水平一般请见谅(我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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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睡一张床上的就一定是情侣吗?”机器人在厨房里洗碗,人类的叫声透过陶瓷碰撞的丁零当啷传来,下一秒,诗岛刚拿起手机扒在了门框上:
“chase,你平时都拿浏览器看些什么啊?”
事情要从机器人复活后说起。
虽然很早就收集完了梦境数据,不过想要依靠当时的技术来修复chase还是花费了很多时间。drive pit长期高负荷运转的供电设施在roidmude苏醒后光荣宕机,人类起身检验成果,不想在黑暗里被乱扔的零件狠狠绊了一跤。
诗岛刚最后是由机器人公主抱着出来的——仔细算来也不能说是公主抱,人类拒绝妥协,两人机就僵持成了一个奇怪的姿势。
也不知是不是怜奈博士和大家说了什么,众人只围着旧日的伙伴作出慰问,对他们俩奇怪的行为倒是无动于衷。
人类戳戳安卓机:“喂,你好歹放我下来啊,抱着不累吗?”
roidmude抽空看他一眼:“刚的脚扭到了。”语气里是不容讨价还价的定论。
诗岛刚感觉自己就像超市里的附赠品,被忽视掉不说,最后还被亲姐姐一锤定音,割让掉一半的公寓去和机器人相处。
“基地修好以后我就回去睡沙发。”罪魁祸首看上去并无愧疚之意,诗岛刚冷哼一声,在开门时公报私仇地把机器人锁在了门外。
“刚?”chase摸摸被撞到的鼻子,听见人类的声音远去。
“不许进来,我先把东西收拾一下。”
——————
诗岛刚带着chase参观未来一段时间里的住所。
人类的公寓为三室一厅的布局,本来就是极简风格的装修,加之摄影师近年又在基地留宿,房子里没啥烟火气,相比之下更像一个高级旅馆。
机器人伸指从墙壁上经过,擦出薄薄一层积灰。
chase最后被人类引到了主卧。
把来客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的行李放下,诗岛刚支吾了半天,最后不好意思地告诉对方自己只有一张床。
向来对roidmude就没有好脸色看的人类难得露出抱歉神色,落在机器人眼里就是一种无奈的妥协。
“我可以…”
“不过……”
chase和人类同时出声。
主人抬手,礼貌地示意客人先说。
“我可以睡沙发。”chase善解人意道。机器人的共情程序运转,反正他们连朋友也算不上,睡一张床上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不是,我是说我有两床被子,”诗岛刚叹了口气,“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挤一挤。”
——————
入夜,房间里静得只余钟表的滴答声,诗岛刚盯着指针的幽幽荧光,依稀辨认出时间已经过了两点——失眠这个年轻人的通病对于向来忙碌到倒头就睡的业余程序员来说实属首次。
同属首次还有诗岛刚成年后与别人的第一次共枕。
“chase,你睡得着吗?”诗岛刚抓着被角,侧头去问身边的人。另一旁的安卓机仰面向上地躺着,直挺挺得不像一个正常人类。
“如果刚少翻几次身的话应该可以。”紫色机械如实回答。
摄影师看向枕边人,chase的皮肤白得出奇,细小的绒毛在月色下反光,让人遗忘掉起伏的仿生皮肤下蔓延着怎样一副有力的金属骨骼;机器人的眼睛又黑得能吞噬掉所有色彩,诗岛刚恍惚生出一种与吸血鬼共眠的错觉。
“我们这算是同居吗?”“吸血鬼”开口,人类摇摇欲坠的睡意瞬间被驱逐。
“怎么可能?!”诗岛刚发出嚎叫,“同居是恋人之间发生的事,我们、我们只是、”
他努力搜刮着合适的词语,然后猛然醒悟过来,“挚友,对,我们只是挚友而已啊!”
“挚友…?”紫色roidmude看上去有些迷茫。诗岛刚撞上了那双深邃的眼睛,处于睡觉待机态的人类一时间没有搞清楚对方目光里的含义。
“所以,我们已经成为挚友了吗?”chase将刚才的疑问又复述了一遍。机器人浑厚的嗓音里,人类用年复一年追寻伪装好的心节节碎裂。
他这才后知后觉发生了什么。
不管是收集数据还是普通地入眠,诗岛刚梦见chase的次数确实太多,多到他已经把梦境的完满与现实相混淆。人类自然而然地将现实里的重逢以所谓挚友的方式相处,忘记了自己带给对方的恶言于重获生命的机器人来说仿佛还留在昨日。
“嗯,是的。”诗岛刚听到自己在说,“你早就已经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了。”
——————
两人间沉默了一会儿,外头树木的剪影透过窗子倒映在墙上,在皎洁月色里来回摇晃,chase靠着床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的胸口有点发紧。你睡得着吗,刚。”
人类第十次企图坠入梦境的尝试被打断。
“我已经睡着了。”诗岛刚没好气地说。
————
roidmude对环境适应的能力极强,chase只花费了一个晚上就和人类进入了友好相处的状态。
以至于第二天看电视的时候机器人自然而然地含过了人类手上夹着的爆米花,诗岛刚抽手回来看了看,愣是说不出来有哪里不对,只剩下chase嘴唇柔软的质感还残留在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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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ive pit的供电设备修好后,众人在基地里为机器人补办了欢迎仪式。
诗岛刚在聚会中总是扮演喝高了的角色,这一次也没有例外。喝醉了的人类也不干别的,就盯着chase灌酒,诗岛刚一口一个“挚友”地劝,看这架势仿佛要将这些年的亏欠一口气说完。
最后由喝到脸红的roidmude扛着说胡话的人类回家,机器人端茶倒水折腾到凌晨,说要返回基地休息的时候还被诗岛刚踹了两下。
“不准走,你可是我的…”人类踹完起身扯住他,“我的室友啊!”
chase自己也喝得有些晕晕乎乎,听到诗岛刚的话皱了皱眉:“我们不是挚友吗?”
回答他的是人类熟睡的呼噜声。
需要说明的是,酒醒了的人类对昨晚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而留存了音像记录的chase也识趣地没再提起搬走的事情。他们的同居生活糊里糊涂地开始,在两人刻意的遗忘下迈向了第三个月以及更为遥远的以后。
时间回到现在,紫色机械放下了手中的百洁布,转过身面对挚友。
“刚,你说我们算是情侣吗。”机器人避过人类的问题。
“你怎么会这么想啊?”人类表情僵了一下,说不上是因为机器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还是对方身上那条粉嫩的格子围裙。
“因为他们说只有情侣之间才会睡一张床上。”chase回答得理所当然。
“那是因为……”
机器人继续掰手指:“还会喂对方吃零食,抱着睡觉,一起外出吃夜宵。”
“那只是我睡相不好,谁让你分走了我一半的床!”诗岛刚觉得再不辩解一下就会发生一些很恐怖的事情。
“总之,你快先去洗碗!”
紫色机械看着人类一溜烟地跑掉,伴随人类脚步声升高的是外头欲盖弥彰的电视音响。
chase把围裙紧了紧,转头回去继续洗碗。
过了没多久,大概是拎起铁锅把手的时候,机器人的搜索引擎响起了提示音。chase意念一动,点进去就发现浏览器记录有所更新——这显然是出自诗岛刚的手笔:
“一张床睡两条被子的会是情侣吗?”
外头传来综艺节目的嬉闹笑声,chase关上水龙头,决定有关关系定义这个难题还是留给人类来操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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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篇同背景短打:诗岛刚睡前都在干什么
食用愉快,不出意外的话除夕还有一篇
【帕梦】Lucid Dream
*姑且算是TV后续(?)激情短打
“漏洞体也会做梦吗?”
决战之后难得的休憩里帕拉德这么问。时间是沉沉的黑夜,宝生永梦噩梦做到一半,被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叫醒。不需要睡眠的漏洞体趴在床边看他,抓着他渗出汗水的手贴在自己胸口。
“刚刚永梦的心情波动得很厉害。”
“已经没事了,”宝生永梦长舒一口气,闭起眼睛笑了笑,“谢谢你,帕拉德。”
只是做了个梦,他说。雨天,游戏病,刺眼的无影灯,他总是在精神倦怠的时候反反复复回到那些场景中去。
“梦是什么?”帕拉德歪着头问他,“是像恶性漏洞体一样会给人带来痛苦的东西吗?”
对哦,帕拉德没有这方面的概念呢。永梦摇摇头,解释...
*姑且算是TV后续(?)激情短打
“漏洞体也会做梦吗?”
决战之后难得的休憩里帕拉德这么问。时间是沉沉的黑夜,宝生永梦噩梦做到一半,被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叫醒。不需要睡眠的漏洞体趴在床边看他,抓着他渗出汗水的手贴在自己胸口。
“刚刚永梦的心情波动得很厉害。”
“已经没事了,”宝生永梦长舒一口气,闭起眼睛笑了笑,“谢谢你,帕拉德。”
只是做了个梦,他说。雨天,游戏病,刺眼的无影灯,他总是在精神倦怠的时候反反复复回到那些场景中去。
“梦是什么?”帕拉德歪着头问他,“是像恶性漏洞体一样会给人带来痛苦的东西吗?”
对哦,帕拉德没有这方面的概念呢。永梦摇摇头,解释说,梦是现实的延伸,记忆片段打碎重排,像水一样流淌。美梦像没过脚踝的溪流,噩梦像淹过头顶的急潮。帕拉德似懂非懂地点头,回味着之前感受到的心的震动:“永梦做了噩梦吗?”
“嗯。但是没关系的,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意识从噩梦被拉回现实之前,他看见水面上照下来的歪歪扭扭的光,帕拉德叫他名字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这次轮到帕拉德来抓住我了啊。他努力地往上游,抓住那只伸向他的手。他翻过身正要继续睡,床垫往下一沉,帕拉德爬上床,躺在他旁边,鼻尖贴着鼻尖,心跳近在咫尺,有种奇妙的自己的心脏在别人身体里跳动的感觉。
靠得太近啦,帕拉德。漏洞体的手臂抱上来的时候永梦往后缩了缩。呼吸吐出的热气都融在一起,再靠近一点嘴唇就要碰上了。漏洞体的体温比他要低一点,永梦的心跳平静下来,在暧昧的距离里下意识闭上眼睛等一个吻。轻轻柔柔的触感在嘴唇上停留了一下,帕拉德又握着他的手,加深了这个吻。
从他身体里分离出来的漏洞体,好像要长成不得了的家伙了,永梦迷迷糊糊地想。
“漏洞体也会做梦吗?”
永梦被问住了。小狗会做梦,像小狗一样鼻头凉凉的漏洞体也会吗?
“明天问问贵利矢桑吧,他的话一定有答案的。”困意席卷而来,永梦打了个哈欠,在睡着之前又补充了一句,“问的时候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噢。”
“那永梦,晚安。”
“晚安,帕拉德。”名字还没念完,抱着他的漏洞体就化成红蓝两色的数据流,钻进他身体里去了。
永梦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好像有人推着他转了一圈。帕拉德?他咕哝着,又被抓住肩膀,整个身体平着转了一圈,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宝生医生?”
他这下摔清醒了,发现自己在圣都大学附属医院的诊室里,面前蹲着一脸担忧的护士,旁边的转椅靠背贴着桌面,大概就是让他睡着觉还被转了两圈摔倒的罪魁祸首。
“我没事的。”他立马从地上爬起来,龇牙咧嘴地揉揉摔疼的膝盖,“不小心打了个盹……”
“真是的,医生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能太拼命啊,”护士把掉在地上的文件夹捡起来递给他,“宝生医生昨晚没休息好吗?”
昨天晚上……啊。他明白怎么回事了。
“没有没有!我现在很精神的!”他推着护士出去,陪着笑关上了门,迅速检查了一遍仪容仪表,怕发现自己穿着睡裤就来了医院,或者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拽出一只袜子。没有东西漏带,出门的衣服也换好了,肚子里也没有空空如也的感觉,他松了口气,把自己丢到转椅上。搞不好还得谢谢帕拉德那家伙呢。中午再去天台找他吧。
帕拉德走上CR的旋转楼梯的时候,九条贵利矢已经坐在桌子旁边敲着笔记本键盘了。
“哟帕拉德,来得这么早啊,名人也开始早起了吗?”
“我有话想问你,Lazer。永梦说你一定有答案。”
“那还真稀奇啊。”贵利矢合上笔记本,“所以是什么?”
“漏洞体会做梦吗?”
披着白大褂的法医爽朗地大笑着拍他的肩膀,看着他表情不像作假,就停下了笑声:“你是认真的?”
帕拉德点头,手放在胸口上:“我想知道做梦是什么感觉。永梦做噩梦的时候我的心也会颤抖。”
“我说啊,”贵利矢从椅子上站起来,坐上了桌子,“在被分离出来之前,你在名人身体里待了十年吧?他经历过的事情,你也在一边看着。痛苦的回忆,孤独的回忆,遗憾的回忆,噩梦的构成大概就是这些啦。
“不过,真怀念啊,做梦的感觉。作为漏洞体重生之后就没有那种机会了,”贵利矢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把桌上的笔精准地投进笔筒,“所以名人才让你来问我啊。很遗憾,至少我成了漏洞体之后就没法做梦了。”
帕拉德垂着头听着,没说话,身边沮丧的低气压好像要凝结成实体的黑雾了。贵利矢投出空气飞镖打碎黑雾,也抛出一句,“嘛,你也不用太灰心,不能做梦也有好处的。一身冷汗大叫着醒过来可不算什么好的经历啊。那种时候我只会想狠狠揍那个神一顿,但是丢了冷静,很多该做的事就做不成了。所以比起这个,你还是想想能用这颗相连的心做什么吧。”
“我能为永梦做什么……吗。”帕拉德思考了一会儿,猛然抬起头,“谢谢你,Lazer。”
“帕拉德也和Poppy一样变得越来越像人类了啊,”贵利矢感叹着,“名人不愧是深受家长信赖的儿科医生啊。”
“什么意思?”
“是夸奖啦,夸奖。”贵利矢转了一圈又回到椅子上,“你想清楚了的话,我就继续工作了。”
帕拉德刚消失,CR里就响起了Poppy的声音:“真是的,帕拉德你又要跑哪里去啊?”
“反正又是去找名人吧。”
“不是说过不要在永梦看诊的时候去打扰他了吗!”金色的光芒闪过,明日那刚要跑下楼梯,就被贵利矢叫住了。
“Poppy,你会做梦吗?”
“哈?”
“那家伙只是去找个地方思考这个问题啦。”
如果来自宿主的记忆片段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梦的碎片的话,他也算是和永梦分享过梦境了吧。帕拉德躺在医院天台上吹风,用手背遮住耀眼的阳光,视野里只剩单调的暗色。永梦花了好几天才让他理解,人类是需要睡觉的。没有宿主陪伴的夜晚,他有时候缩在客厅里打游戏,有时候坐在卧室的窗台上,看着睡着的永梦。
在知道夜晚感受到的心的波动来自宿主的梦之前,他一直在疑惑那些东西是什么。白天感受不到的情绪在夜晚翻滚,像没有规律的潮水。有像他透过永梦的眼睛看到的那十年里一样的凝重沉滞,也有温暖安心,但更多的是不起一丝波澜的平静,空空荡荡,像被丢在一片白的大房间里。
人类的睡眠是这样的东西吗?帕拉德坐在永梦床边,忽然间对宿主抛下他独自一人前往的那个世界有了兴趣。他钻进永梦身体里,想知道永梦究竟看到了什么。让永梦痛苦的东西,统统打飞就好了。他这么想着,可是无论做什么,他都只能看见一片黑暗,只有时不时沿着相连的心传来的心绪的波动。
他只好又钻出来,挨着永梦躺下。无意中发现身体接触能抚平不安的心的时候,他正侧着身,把睡觉时总喜欢蜷成一团的永梦搂在怀里。这么做的话,永梦就不会被那些他看不见的东西牵着走了吧。
不过,不能去找永梦玩的时候果然还是很无聊啊。他摊开手,刚准备翻身,就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的永梦的声音:“帕拉德?”
“永梦!”他欣喜地跳起来,差点撞到正要蹲下的宿主。
“你果然在这里啊,”永梦伸手拉了他一把,“再不回去的话Poppy要生气了哦。”
“又没有什么事做,紧急救援的时候我会去的啦。”帕拉德刚要瞬移回CR,就被抓住了手臂。
“在外面突然消失又出现的话会吓到别人的,就这样回去吧。”在永梦松开手之前,帕拉德抬起手牵住,永梦顿了一下,没有松手,就那样牵着漏洞体的手一路走回CR。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永梦习惯在CR吃午饭了。起初只有Poppy和不定时出没的院长,后来镜飞彩也来了。坐在镜飞彩对面他其实有点压力,三两下吞掉饭团,诚惶诚恐地低着头,害怕天才外科医生切着牛排突然飞来一句,昨天的术前准备不合格,实习医生。
再后来,CR就热闹起来了。四个漏洞体凑在一起,安静的气氛就一去不复返了。帕拉德回来之后他准备的午饭变成了两人份,一模一样,装在两个颜色的饭盒里。他总是忘记漏洞体其实并不需要吃东西。
永梦吃着鸡蛋卷的时候帕拉德说,“ Lazer早上说我越来越像人类了。”
“是吗?”下次好像应该少放点糖。永梦随口附和着,伸手拿掉帕拉德嘴角粘的饭粒,夹起第二块鸡蛋卷,刚咬了一口,帕拉德凑过来,抓着他的手叼走了剩下的部分。
“啊,真狡猾!我也要吃名人做的鸡蛋卷!”贵利矢一拍桌子站起来,刚安静下来没多久的CR又吵成一团。帕拉德眼疾手快地盖上饭盒盖子举过了头顶,镜飞彩皱了皱眉头,又继续吃饭。永梦的心思被两个漏洞体小孩子一样的争吵牵着鼻子走,过了五分钟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之前的举动分明就是间接接吻。
那家伙……永梦悄悄捂住发红的耳朵。之前的亲密举动果然也很可疑啊。
“永梦?”漏洞体察觉到他的心情变化,往这边看过来了。真是的,这种时候就该给我留点隐私啊,永梦头疼地想。还没等他细想,急救通知就响了起来,又有新的游戏病患者出现了。他收好饭盒往外跑,顺手拽走自己的漏洞体,我们走,帕拉德。
他冲向倒在路边痛苦地捂着胸口的少年,黄褐色的雾气凝成巨大的漏洞体扑向他。他下意识举起手臂格挡,帕拉德猫身拉了他一把,两个人翻滚着躲过攻击。差点因为惯性滚出去撞上墙壁的时候,帕拉德伸手护住了他。
“帕拉德!”他喊道,“我没事的,去看看患者。”
帕拉德点头,站起身跑走,扶起倒地的少年,交给刚刚赶到的Poppy和贵利矢。永梦趁着空档变了身,一拳挥向漏洞体脆弱的身体中段。漏洞体发出巨大的哀鸣声,断成了两截,还没等他松口气,又从断裂的地方开始复原,分裂成了一模一样的两体。这样下去没完没了,永梦暂时后退,就地一滚躲过触手的攻击,帕拉德按着他的肩膀起跳,一斧子砍掉卷土重来的触手。
“是双人游戏,”帕拉德落地,站在他身旁,“同时击破两只的话应该就能通关了。一起玩吗,永梦?”
“那就一起攻略它吧,帕拉德。”
两只漏洞体同时在空中爆炸,化成烟尘消散,却没响起游戏通关的音效。
“好奇怪啊,回CR去问问患者吧,”永梦注意到地上掉落的卡带,上前两步捡了起来,“全能动作X……双人版?还有这种东西啊,是幻梦新发售的吗?”
帕拉德从他身后探头,抢他手里卡带的同时手臂也搭上他的腰。碍于身高的缘故,永梦的卡带很快被手长腿长的漏洞体抢走,刚要抢回来,一转头又差点撞上帕拉德。
“靠太近啦!”永梦抢回卡带,从帕拉德怀里挣脱出来,刚想弹漏洞体的额头,看见他脸上东一块西一块的灰尘,大概是之前打斗的时候粘上的,忍不住笑了笑,帮他擦擦干净。
刚要走进CR的病房,就有什么东西被丢出来了。永梦一躲,那玩意就擦着他的肩膀划过空气当啷一声落到了地上。
“没事吧永梦?”Poppy从病房里跑出来,捡起掉在地上的铁盘,回头又对着病房喊,“真是的,不要乱扔东西啊!”
“看来压力还没有消失啊。”
“那孩子最好的朋友在《假面骑士编年史》的时候游戏失败被抹掉了,他们当时约好一起玩,但他那时摔伤了脚踝,”Poppy递给他游戏机,“我想他大概只是想有人陪他玩游戏。”
永梦拿着游戏机走到病床边上,问侧着身把脸藏起来的少年:“已经没关系了。让医生来陪你玩游戏好不好?”
“你根本不懂!”少年的情绪激动起来,声量也陡然拔高,“不是那个人的话就没有意义了!要是我能劝他等我可以走路了再一起玩的话……裕太他……裕太他就不会消失了!”
“不是的,”永梦耐心地解释,“裕太没有消失,他的数据,和其他人的数据,都被保存在原型卡带里。我们会找到办法带他们回来,让他们作为漏洞体重生的。”
“可是……”
“漏洞体也有生命,也有心跳和温度,”永梦把卡带和游戏机塞进少年手里,“只要裕太还保留着和你一起的回忆,他就还是你最好的朋友。”
少年低下头,沉默了良久,嗯了一声。
“游戏通关!”红黄相间的特效字伴随着音效在病房的半空中炸开。终于解决了啊。永梦这么想着,走出门,被抱着胳膊靠在墙边的帕拉德叫住。
“我是永梦最好的朋友吗?”
“嗯……诶?”永梦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咳嗽了两声才顾上考虑帕拉德的话。他好像没想过这个问题。回应他幼时的愿望而来,在他身体里成长了十年的漏洞体,对他来说的初次相遇却只是不久之前。作为实际意义上的养育者,他有面对和引导的责任。
但是……朋友?永梦向后退了一步,没等到回应的帕拉德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肩膀。又靠得这么近……他想继续后退,帕拉德用力,把他抵在了墙上。
“先说好,帕拉德,”他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来了,“朋友是不会接吻的。”
“那,我对永梦来说,是比朋友更特殊的东西吗?”他被困在漏洞体的双臂和墙面中间,顶着小狗一样的卷毛的漏洞体低下头,把脑袋埋在他肩膀上,抱紧他的腰。
帕,拉,德。永梦暗自咬牙。他的心被搅得一团糟,参杂着从漏洞体那里传来的好奇,心脏像要跳出嗓子眼了。不快点想出办法的话,帕拉德又要说出更奇怪的话了吧。
“帕拉德。”永梦捧着漏洞体的脸,踮起脚和他平视,看着黑黑亮亮的眼睛,像在看映照自己内心的镜子,然后闭上眼睛,亲了上去。
不是朋友。永梦在心里说。帕拉德是我最重要的人。
“永梦睡觉的时候偶尔也会有这样的心情,”帕拉德说,“是因为梦到我了吗?”
不不不,你完全就只是搅乱别人内心的捣蛋鬼吧?永梦腹诽着,抓住漏洞体的衣领往下拽。为什么明明是一体的,这家伙就那么高啊?
泽塔小朋友的防走丢手环‖泽赛
*见面会的时候泽塔很羡慕人类幼崽的防走丢手环,于是摸了。助力每一个梦想。
*正文泽赛,小剧场含希梦
*正文*
人类为幼崽发明的各种小东西,真是乌路拖拉可爱。
泽塔星星眼瞧着小朋友手腕上的那根防走丢绳,蓝色可伸缩软绳的另一端系在一位人类女性手腕上。那女人正给儿子买冰淇淋,调皮的小孩子以妈妈为中心、防走丢绳为半径,蹦蹦跳跳地转圈。
“超级可爱啊西秀——”
“嗯,嗯。”赛罗在一旁抱着手臂,状似冷酷地点了点头,实则内心已经在规划如何哄骗令人给小茧也买一个了。
“不知道能不能和西秀连在一起……”泽塔已经在比划他和赛罗的手腕了。
赛罗:“喂,喂,你这个三...
*见面会的时候泽塔很羡慕人类幼崽的防走丢手环,于是摸了。助力每一个梦想。
*正文泽赛,小剧场含希梦
*正文*
人类为幼崽发明的各种小东西,真是乌路拖拉可爱。
泽塔星星眼瞧着小朋友手腕上的那根防走丢绳,蓝色可伸缩软绳的另一端系在一位人类女性手腕上。那女人正给儿子买冰淇淋,调皮的小孩子以妈妈为中心、防走丢绳为半径,蹦蹦跳跳地转圈。
“超级可爱啊西秀——”
“嗯,嗯。”赛罗在一旁抱着手臂,状似冷酷地点了点头,实则内心已经在规划如何哄骗令人给小茧也买一个了。
“不知道能不能和西秀连在一起……”泽塔已经在比划他和赛罗的手腕了。
赛罗:“喂,喂,你这个三分之一吊子,少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在泽塔企图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之前,赛罗已经向天空飞去了。
徒留泽塔一个奥在地面上仰望。
三天后,当希卡利拿着新的发明要求赛罗和泽塔测试时,赛罗的脸黑得像用了两万年的锅底。
“这算是什么新发明……与其说是羁绊手环,不如说是新形式的修行甲……”赛罗皱着眉拎起那蓝色的如同防走丢手绳一样的东西。
之所以称之为新形式的修行甲,希卡利告诉赛罗,这是为新的战士们准备的训练道具,用来锻炼搭档之间的默契程度。
虽然希卡利解释过了,可赛罗还是忍不住想说:“希卡利怎么会研究这么不靠谱的东西?”
科技局里的希卡利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与赛罗相反,泽塔则完全陷入了心想事成的快乐。
“西秀!你看,可以拉这么长,不愧是希卡利前辈的发明,延展性超级强!”泽塔兴奋的声音从遥远的宇宙另一边传来。
赛罗蹲在小行星表面的岩块上,单手托着脸,百无聊赖地回答他:“嗯,确实很强。”
“那么来测试一下弹力吧!”泽塔又说。
“好啊……”赛罗下意识答应了,仔细琢磨,仿佛有哪里不对劲。
果然,遥远的宇宙另一边,黑暗深处一对钻石一样闪耀的眼灯正以超光速向他飞来。
所谓弹力,不正是将弹簧拉伸至最大值后完全松手吗?这样说来,泽塔测试弹力的方式就是……
“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
赛罗想逃,但根本来不及,半秒钟后,泽塔像一个黏糊糊的橡皮小人,啪地一声撞上了赛罗,四肢紧紧抱住他。
还好希卡利的装置设置了缓冲保护功能,否则这一下撞击可能会让他们两奥都被砸成一滩光粒子。
“我说你啊做事能不能不要那么冲动!”赛罗被泽塔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抱着,一边挣扎一边凶巴巴,“放开我,很热……”
可泽塔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依旧抱着赛罗,脸颊埋在赛罗颈间,狗狗一样蹭啊蹭:“赛罗西秀最好了,是宇宙最好的——”
赛罗:“……”
赛罗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他挣出一只手,强行将泽塔的脑袋掰正,就看到眼前的奥果然神情迷离,眼灯忽明忽暗。
他连忙将泽塔送进银十字。
检查出来的结果是,泽塔在测试时不小心被致幻的宇宙植物花粉影响了。
不是复杂的伤情,只用了几分钟就处理妥当了,治疗过程中顺便摘除了两人的手环。
但不知为何,清醒过来的泽塔反而没有那么高兴了,垂头丧气走出银十字。
赛罗站在他身边,某奥身上的低气压迎面而来,赛罗感觉自己几乎要幻视出泽塔蔫蔫的小狗耳朵和尾巴了。
“不要那么没有精神啊……”赛罗试图安慰。
“西秀,遥辉说地球上有用线将两个人连起来,双方就会永远在一起的传说。”
即使看上去心情超级不妙,泽塔注视着赛罗时,那双眼灯依旧亮得像钻石。他举起之前被手环扣住的手腕,那里空荡荡的。
“噢,你是说姻缘线之类的么……”
赛罗同样盯着自己空空的手腕,回想起令人似乎也讲过类似的故事。他思考了一下,对泽塔说:“希卡利应该没有做那种功能。”
泽塔亮晶晶的眼灯黯了黯:“真是太可惜了。”
……你都在可惜什么奇怪的点啊。赛罗欲言又止。
“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一直想要那个小孩子的玩具?”赛罗问。
泽塔挠了挠脑壳,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传说,只是人类美好的愿望。”赛罗突然这样说道,“对于我们来说,‘永远’是比人类传说还要漫长的事情。所以说,泽塔……”
他想说,许诺这种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的事情,风险太大了。
可再说下去,泽塔看起来要哭了。赛罗心里也不舒服起来。因为那句即将说出口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否定他和泽塔的未来,这层潜在的含义让他心里十分不爽。
在没开始之前就放弃,这可不是他的风格。
“所以说,泽塔……”赛罗抬手摸了摸泽塔的头,“愿望是要自己努力实现的,对吧?”
“嗯……”泽塔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他几乎哽咽着点了点头,却突然顿住,不可思议地看向赛罗,“诶,赛罗西秀,你是说……”
赛罗加快了脚步:“我明明什么都没有说。”
“我会努力的,西秀!”泽塔一路小跑着跟上去。
“遥辉说地球上有可以祈福的地方噢,西秀我们改天去看一看吧!”
“……你真的很啰嗦。不要靠那么近,很热啊!”
…………
……
END.
小剧场
“那天看泽塔很沮丧,所以才想请希卡利帮忙。今天他果然就恢复精神了,不愧是希卡利。”
科技局里,银族的小战士站在光屏前,一边处理工作,一边向希卡利道谢。
蓝族科学家则在一旁安静地低头做实验。
“可是,希卡利……”梦比优斯举起手腕,上面赫然戴着一个蓝色的手环,与泽塔的那只一般无二。
他不解地看向希卡利:“为什么我们也要参加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