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BO】杀手与演员
*旧文补档
*演员宰X杀手中
*大约是一年前写的(……),人生第一篇ABO,今天突然良心发现就补了个档,算是庆祝小野狗定档吧,顺道为黑时双黑打CALL!!!
*BGM:人生多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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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杀手与演员
1
中原中也是个杀手。
这件事在杀手界人人皆知。
毕竟中原中也是谁呢?是最大的杀手组织“港口黑手党”里的最强的杀手,他的腹肌能卧推500斤,他体术绝佳,他执行的任务成功率高达99.9%,江湖上一直流传着他“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传言。
哈,什么,你说身高,小心隔壁1米6俱乐部...
*旧文补档
*演员宰X杀手中
*大约是一年前写的(……),人生第一篇ABO,今天突然良心发现就补了个档,算是庆祝小野狗定档吧,顺道为黑时双黑打CALL!!!
*BGM:人生多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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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杀手与演员
1
中原中也是个杀手。
这件事在杀手界人人皆知。
毕竟中原中也是谁呢?是最大的杀手组织“港口黑手党”里的最强的杀手,他的腹肌能卧推500斤,他体术绝佳,他执行的任务成功率高达99.9%,江湖上一直流传着他“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传言。
哈,什么,你说身高,小心隔壁1米6俱乐部有人砍你后颈肉哟。
而此时我们的最强杀手中原中也先生在干脆利落地完成一个任务后,忽然感到有点头晕目眩,他心知不好,摸了一下衣服,发现口袋是空的,才想起来自己早上把身上唯一的一瓶抑制剂借给了发情期突然提前的后辈芥川龙之介了。中原中也一边思考着从科学的角度看发情期提前是否具有传染性,一边皱着眉头打电话告知森鸥外取消他的下一次任务。他倒不怕森鸥外会拒绝,毕竟这年头杀手作为一个正规行业也受着人权保护协会的监控。他只是惋惜这个月的收入扣除掉巨额的违约金后可能不够买那瓶86年的柏图斯了。他向地下停车场走去,他隐约记得组织派来的司机应该在那等他,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发烫,迷迷糊糊地打开那辆老福特的车门,钻了进去。
“快点开。”他催促道。
他倒了下去,因为体量较小,他可以完全地蜷缩在后座。
“先生,你要去哪里呢?”
中原中也皱了下眉头,这个清冽的带着点儿轻笑意味的声音与他熟悉的那个司机大叔的声音完全不同。组织又给自己换司机了吗。
“总部”他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哈?”
“黑手党总部。”他忽然觉得有点烦躁,他觉得身体愈发燥圌热,不由扯开领带,露出漂亮的锁骨。
司机忽然下了车,走到后座,弯腰探身低头看了下他。
“中也,好久不见了啊。”
而此时浑身无力的中原中也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由于近距离接触,感受到了司机身上弥漫的信息素,紫罗兰的香气钻进他的鼻孔。
“妈蛋,居然是个Alpha。”
这是中原中也陷入昏迷前最后的想法。
哦,对的。
中原中也是个OMEGA。
而除却黑手党内部,这件事在世间几乎无人知晓。
中原中也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而他正躺在自己家的沙发上。他忘记昨晚在那辆车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一个Alpha司机靠近了他,他发现自己体表已经再也没有那种潮圌热感,那种本应持续几天依靠每天服用抑制剂才能抑制住的感觉。他坐了起来,觉得腰有点酸,忽然意识到自己与那个司机大概缠圌绵了一夜。
他看到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来自自己那个熟悉的司机大叔。哦,顺道一提,那位司机大叔是个忠厚老实的BETA。
于是,他意识到至少自己不必担心发生“办公室恋情”“处理不好上下级关系”之类的问题了。
他冷笑一声,恶狠狠地把手机扔在沙发上。他开了瓶红酒,猛灌了几口,在酒精的麻醉下逐渐冷静下来。他打开手机划拉几下,看到通讯录顶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谁强加进去的维权热线,他皱了下眉,认真思考身为杀手应不应当去找O权委员会维权。当然,他即刻否决了这个愚蠢的想法。
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对那个Alpha的印象只停留在他浅褐色的眼睛,拂过自己的脸的黑色的卷发,以及那个清冽又莫名带着倦怠感的声音。
他皱着眉头窝在沙发里划拉着手机,忽然看到自己昨天打给首领的那个电话,想了想,忽然有点雀跃,他意识到至少自己现在可以接那个期限似乎到今晚的任务了,至少这个月的收入可以买下那瓶柏图斯了。
虽然,他忽然有点忘了自己为什么要买了。
2
太宰治是个演员。
这点当今世间人尽皆知。
毕竟作为一个两年前才加入异能演艺公司,说起来还算是个踏足演艺圈还不久的小鲜肉,居然在两年内做了多部知名电视剧的男主演,并且还是一个名叫《文豪野犬》的热门电影的主役,而且这些都取得了不错的反响。并且最近,他居然还发行了名叫《人间失格》的新专辑,这张证明他歌手才能的专辑发行一周后及屠榜。在世人的心中,太宰治不仅仅是一个颜值极高的男明星,更是个无可挑剔的全能实力派。
而当红鲜肉太宰治今天早上忽然觉得有些焦躁,脸上似乎有点发烫,于是他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瓶抑制剂,看了下时效,确定能撑到夜晚,他一边思考着突然的做圌爱是否会让发圌情期提前,一边吞下了药片。
他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打开短信,是经纪人告诉他昨晚弄脏的车已经让人洗好了,经纪人国木田独步是个严肃正经的人,所以他并没有关心车后座的白色的zhuo圌液究竟是怎么留下的。
太宰是个ALPHA。
这点大概也是世人皆知的。
而至于当红鲜肉太宰治昨晚睡了最强杀手中原中也。
这个,大概,就几乎没人知道了。
中原中也收到森鸥外发给他的目标的档案。
职业演员,隶属异能演艺公司,性别男,年龄22岁,身高181厘米,体重67千克。
以及,
中原中也看着照片上的熟悉的黑色卷发和浅褐色的眼睛,笑了笑,跳跃着怒火的冰蓝色瞳孔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姓名,太宰治。
而太宰治成为杀手中原中也的目标这件事。
世间所知之人约取亦是寥寥无几乎。
中原中也戴上毛毡帽,穿上风衣,走在被雪覆盖的街道上。前头走着几个花枝招展的女高中生,拿着那张名叫《人间失格》的专辑,说说笑笑。中原中也从资料里得知那是太宰治的专辑,但他从未听过。他对于这些流行音乐并不上心,毕竟音乐是神的造物,不适合他这种手上沾血的人,只有酒精和香烟那些魔鬼的造物才能麻醉他的神经。
不过,中原中也忽然想起来自己以前似乎有个搭档,钟情于巴赫的十二格律。他仔细回想一下,发现自己其实已经记不清那人的长相了。
中原中也摇了下头,裹紧风衣,加快脚步,继续往目的地走去。当他路过那几个女生时,一段无关紧要的对话不偏不落地落入他的耳中。
“说起来没想到这张专辑的第一首歌居然是翻唱啊。”
“而且是这么一首俗套的歌。”
“不过现在听的话很应景呢。”
“而且太宰君的声音超温柔的呀。”
温柔么,中原中也压下帽檐,冷笑下,他决定要听一下太宰治的歌,当然是在杀了他之后。
太宰治此刻住在公司为他明天的工作临时安排的酒店里。他打开房间里的落地窗,看着热闹的街道,默背着台词本。忽然有个人影朝他走近,太宰治猛地回头,但那人却忽地加快了速度,他冲了过来,掐住太宰治的脖子,把刀抵在他的胸口。隔着衣服,太宰治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刀尖在自己心口处转悠。太宰治低下头,看着他橙色的卷发,笑了下,“本来以为是朱丽叶,原来是小矮人啊。”
太宰治忽然抬起膝,踹向他的腹部,由于突如其来的冲击力,中原中也不得不后退几步。
太宰治向他走去,看着他冰蓝色的瞳孔,嘴角上扬了个更大的弧度,“中也啊,我和你认识这么久了,你的这些招式我都看透了啊。”
中原中也并没有搭理他,而是飞起一脚踹向他,太宰治侧身躲过,中原中也却借着床作为支点,直截地跳到他面前,他一拳用力地打向太宰治的腹部,趁着太宰治弯腰的当口,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倒在地上,一只腿的膝盖弯起抵住他的肋骨,另一只腿的膝盖压住他的大腿,他借势松开一只手,强硬地把太宰的双手手腕掐在他的脖子上,另一只手从袖口抖出一把刀,从肩膀下移至胸口,银色小刀在心口处折射出晃眼的光辉。
短短数秒,中原中也就压制住了太宰治。
“中也,你这几年还算有点长进啊,”太宰治的声音带着点儿戏谑笑意,“只是你怎么还戴着这个没品位的帽子啊。”
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冰蓝色的瞳孔里是凌厉的目光,“你是谁?”
中原中也从不在执行任务时与目标交谈,但他此刻看着这双浅褐色的带着笑意的双眼,忽然想一探究竟。
“原来你真的忘了我了啊。”太宰治瞳孔里蒙上一层阴影。
他忽然猛地扭过身,面对这种近乎自杀的行为,中原中也却下意识地收起了刀子。太宰治趁机挣扎开,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摸出不断震动的手机,朝中原中也抱歉地笑了下,“国木田很啰嗦的,等我接完这通电话,我们再来叙旧吧。”
他的眼神忽然认真了起来,“老搭档。”
中原中也看着自己的手,忽然不理解自己刚才潜意识的行为。他抬头瞪向太宰治,冲了过去,一手抢过太宰治的手机,一手把他推向墙壁。他的目光扫过手机,却发现锁屏是自己的照片。他愣了下,点开相册,看见一个名叫蛞蝓的文件夹,下意识地点开了。
他在哪里看到了从小到大各种各样的自己。
中原中也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些片段,他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相册里那个上了锁的他从未解开过的名叫青花鱼的相册,下意识地输入一串密码,打开了,他在那里看见了从小到大各种各样的太宰治,他的手指有点颤抖,他看向太宰治,眼眶忽然有点酸涩。
“你究竟是谁?”他的声音有点嘶哑。
“别装了,”太宰治口吻带着点嘲讽和轻蔑,眼神里却满是温柔,“中也,你都想起来了吧。”
3
太宰治是中原中也的搭档。
在四年前,这件事在杀手界人尽皆知。
毕竟当年他们双黑组合从12岁崭露头角起便维持着100%的任务成功率。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是情侣。
黑手党内部知道中原中也是OMEGA的人都产生过这种怀疑。
毕竟一个是ALPHA,一个是OMEGA,又都一起刀山火海闯荡这么多年,不管是依据吊桥效应,还是日久生情,这两个人总该有点关系啊,总该产生点情愫啊。
而当这件事传到中原中也耳中时,他正在偷喝太宰治藏起来的酒,听到那个体型娇小的萝莉提起时,不由一口酒喷出来,“谁会喜欢那只死青鲭啊,啊,爱丽丝,我不是故意把你裙子弄脏的,别哭啊。”
另一当事人面对带着暧昧口吻的提问时,手上正玩弄着中原中也珍藏的帽子,“红叶大姐,你可饶了我吧,谁会想和那只蛞蝓在一起啊。”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之间的关系。
不可谓之爱,不可谓之恋,亦不可简化为恨。
是刀锋上的信任,是情欲后的克制。
这点,估摸着,只有这两人心中亮堂吧。
太宰治在中原中也性别分化的当天,抢过他的手机,在通讯录里输入O权委员会的官方热线,“中也以后就是弱势的OMEGA了,要学会保护自己啊。”
情真意切,满脸嘲讽。
中原中也翻了个白眼,直接踹了过去,正处于发情期的他虽然吃了抑制剂但身体还是有点发软,不过这丝毫不阻碍他把太宰治的左腿踹折,为OMEGA维权事业做出巨大贡献。
太宰治升上黑手党干部的时间比中原中也早,确切点说,如果以年龄来看的话,太宰治算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最年轻干部了。当了黑手党干部换算到企业里就相当于升为CEO、CFO级别了,最直接的表现就在于基本工资的提高,当然,对于这两个这种以任务抽成作为收入最大或者说近乎90%的来源的人,这件事倒也真不算什么。但是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所以那会太宰认真地跟中也说,“中也啊,你现在一切都要听我指挥了啊。”
中原中也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你以前做任务时可不就把我使唤来使唤去,说要用什么战术就什么战术,把人当牧羊犬使的啊。
“来,把你那瓶89年的柏图斯开了给我庆祝下,乖。”
中原中也飞起一脚,直接踹断太宰治的右腿。
后来,中原中也到底也还是开了那瓶酒,到底也是因为太宰治。
双黑组合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除了中原中也,杀手界有点资历的老前辈都说得出那个日期。
太宰治在四年前的平安夜从黑手党逃离。
那天,中原中也接了森鸥外交给他的任务,同今天一样,杀掉太宰治。于是他也同今天一样,寻到了太宰治的行踪,追了过去。他和太宰治在一座教堂里对峙,他看着圣母玛利亚认真祈祷的那个缠着绷带的男孩,觉得有点滑稽。他们都是手里沾着鲜血,身后背着人命的人,都是不被神宠爱的孩子。
他刻意隐藏住自己的杀意,在人群中穿过,靠近太宰治,他把刀抵在太宰治的背后。
“回来吧,”中原中也把刀尖指向他的心脏处,“不然你会死。”
太宰治却依然低头祈祷,不为所动。
“太宰治,”中原中也忽然觉得喉中有点苦涩,“我们这种人还有什么可祈祷的啊。”
“中也,”太宰治忽然转过身,“你知道我许了什么愿吗?”
“什么?”
“世界和平。”太宰治认真地说。
中原中也忽然有点想笑。
于是他就笑了。
他在教堂里哈哈大笑,笑到身体无力,手一软,刀滑了下来。他抬头看着圣母玛利亚的神像,看着雕像上黑不溜秋的眼睛,在心里默默道歉,然后在众人的侧目中走了出去。
他回了家,回了他和太宰治同居的地方,把那瓶86年的柏图斯打开,一杯一杯地,喝光。在他喝得烂醉的时候,给通讯录里的青花鱼打了个电话,“喂,太宰,你还在教堂吗?”
“别装了,我都听见管风琴声了。”
“要不你给我唱首歌吧,就今天街上放的那首英文歌。”
“算了,你还是别唱了。”
我们这种干着魔鬼的勾当的人有什么权利去给上帝庆祝生日。
“Merry Christmas。”
“Merry Christmas”
街上卖花的女孩唱着这首耳熟能详的歌。刚从教堂走出来的太宰治站在她身边,久久伫立着。他从口袋里摸出身上仅存的几个百元硬币,靠着一个完美的微笑,从她手中买了束玫瑰。
玫瑰绽放得十分灿烂,就如同他今后的人生一般。
4
夜色将合,中原中也把刀抵在太宰治的脖子上,他的手却微微颤抖。
“放弃吧,中也,”太宰治忽然把中原中也圈进怀中,中原中也惊慌下把刀扔在地上,太宰治用下巴尖摩擦着他橙色卷发上小小的发旋,“你杀不掉我的。”
“四年前你下不了手,现在也不会的。”
中原中也忽然想到,其实四年前那次自己可以不去接那个自己其实完全没把握的任务的,毕竟只要扯个小谎,说是发情期提前来了什么的,再跟红叶求下情,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拒绝了。所以他为什么会去接这个任务呢,大概是因为他不出马的话,首领就会亲自上吧,而那样的话,太宰治就不一定会活下来了。
中原中也低下头,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忽然意识到,其实自己当年从一开始就想放太宰走了。他想起了红叶在他小时候对他的劝诫,不要和目标有太多纠缠,不然如果一旦动情,任务离失败就不远了。
妈蛋的,他不由咬牙切齿,100%成功率和99.9%成功率的杀手抽取的任务抽成可是不一样的,差了起码1个0啊。
他用手肘狠狠地撞击了太宰治,太宰治靠在墙上,捂着腰,喘着气,样子带着几分狼狈。中原中也一见此情此景,气倒是消了一大半。他坐在床上,随意地玩着白色的枕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太宰治闲谈,“后来,就是你走后的第二天,我车上被人放了炸弹,虽然我逃出来了,但一块车体碎片借着冲击波飞了过来撞到了我的脑袋”
“然后我就失忆了。”
中原中也抬起头,发现太宰治的表情有点奇怪,挑了下眉,“怎么了?”
“中也啊,那炸弹是我放的。”
其实太宰摸着良心说,他是真没想把中原中也炸死,他知晓自己这个老搭档的实力,不是一个炸弹就能轻易摆平的。要说的话,他不过是想用一场绚丽的烟火来了断他和他的那些过去罢了。
后来,他某次演出时碰见了森鸥外,森鸥外摆出那副皮笑肉不笑的嘴脸,向他提起中原中也失忆的事。
他脸上依然挂着完美的微笑,跟森鸥外点点头,“哦,这样啊。”
他从来擅长伪装,跟那个只学会板正面孔,投出死神般凛冽的眼神的小矮子不同,他早在那一次次任务中,学会摆出不同的面孔,说出不同的花言巧语,应付不同的人。当他凭借精湛的演技在演艺圈如鱼得水时也会怀疑这是不是他在那个黑暗的过去中习得的技能。
不过这次,太宰治在一瞬间的慌乱后倒是真的松了口气,先不提森鸥外的话可不可靠,就算中原中也忘记自己了,那大概也是件好事把,毕竟这样,他们那些纠葛就真的被一场火烧掉了,从今往后,他有他的生活,而自己只要记忆中有他就够了。
这样对两个人都好。
那会的太宰是这么想的。
中原中也把手中的枕头用力扔了过去,太宰治随手接住了。
但现在的太宰不这么想。
太宰治忽然觉得有点焦躁,把枕头揉成一团,扔在地上。他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他的脸上因为燥热泛起了潮红。
中原中也坐在床上,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太宰治的信息素,紫罗兰的香味刺激着他作为OMEGA的某种本能。他急忙站了起来,看向太宰治,“你把抑制剂放在那里了?”
“中也,你在说什么啊,”太宰治歪了下头,刘海抖出几滴汗,沾湿了地毯,“你不就是我的抑制剂吗?”
在这个以按劳分配为主的社会里,作为杀手,那会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只能选择以多接任务来挣钱。
偏偏中也钟爱的帽子太昂贵,偏偏太宰爱玩的游戏太氪金,偏偏他们喜欢的酒和烟都被归到高档品这一类。偏偏长时效的抑制剂昂贵且实际效果不稳定,而违约金又是一笔开支。
所以,那会,他们通常选择自己解决。
在狭窄的车间,在破旧的沙发,在潮湿的空气里,紫罗兰的香气中混杂着青桔的甘甜,他们交换着彼此的体圌液,感受着另一身体的温度,在激情中冷却焦躁。
就像现在。
他们的身体在缠绵着。
就像他们纠缠不清的现在,过去和未来。
中原中也醒过来时,旁边果不其然空无一人,只留下一块保留着体温的凹陷,阳光斜射进来,投下几方光影。他站起来,走去浴室,把昨晚身体上留下的痕迹冲刷干净。他捡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的帽子,抬眼瞄见床头柜上放着一个CD盒,他认出那是太宰治的新专辑。他的目光落在封面上的那行小字,“花发多风雨,人生足别离*。”
他忽然有点焦躁。
他用极暴力的方式把CD盒拆开,拿出光盘,看着光盘背面反射出的自己的脸,看着自己湿润的眼眶,愣了一下。
他把CD塞在CD机里。
太宰治的歌声回荡在房间里。
“Merry Christmas.”
“Merry Christmas”
是很温柔啊,中原中也想着。
他忽然感受到自己的后背覆盖上了另一人的体温,太宰治不知何时绕到他的身后,一手揽住他的腰,另一手掏出一只玫瑰。
玫瑰晃到中原中也的眼前,娇艳欲滴。
“Merry Christmas.”太宰治的声音带着点狭促的笑意。
中原中也摘下手套,伸出手,小心地去触碰玫瑰上的刺,他看着指尖上的那滴血,歪了下头,笑了下,
“For Christ?”
“No,”太宰治摇晃着玫瑰,弯下腰,下巴抵在中原中也的肩窝上,中原中也的脸颊感受到了他呼气时的温热。
他在他耳边呢喃,
“For lov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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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唐诗《劝酒》,全文“劝君金屈卮,满酌不须辞。花发多风雨,人生足别离。”太宰治未完成的遗作《Goodbye》里有提及。
【太中】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中也的生贺
*是关于中也16岁和22岁时的生日事件
中也先生是港口黑手党公认最受爱戴的干部,同时也是大家公认最懂得维持生活质量的人。
因为要跟各种犯罪分子或亡命之徒打交道,黑手党的工作总是有着很多不确定性,难免有些时候即便自己这一方已经做得万无一失,却因为做交易的一方出了各种奇怪的问题而导致之前的工作全都打了水漂,甚至可能还会出现严重的损失。
碰上这种事情的时候,就算是泥人也难免气得寝食难安。唯独他们的中也先生,每次都是当场马上暴躁地骂人,骂完一会儿之后就像是硬盘格式化了一样很快恢复到正常状态,该干什么干什么,还有余裕安慰一下同样气急败坏的部下,甚至不影响...
*中也的生贺
*是关于中也16岁和22岁时的生日事件
中也先生是港口黑手党公认最受爱戴的干部,同时也是大家公认最懂得维持生活质量的人。
因为要跟各种犯罪分子或亡命之徒打交道,黑手党的工作总是有着很多不确定性,难免有些时候即便自己这一方已经做得万无一失,却因为做交易的一方出了各种奇怪的问题而导致之前的工作全都打了水漂,甚至可能还会出现严重的损失。
碰上这种事情的时候,就算是泥人也难免气得寝食难安。唯独他们的中也先生,每次都是当场马上暴躁地骂人,骂完一会儿之后就像是硬盘格式化了一样很快恢复到正常状态,该干什么干什么,还有余裕安慰一下同样气急败坏的部下,甚至不影响晚上约好的喝酒唱K。
倒也不是没见过情绪稳定的,比如他们的首领就一向不管出什么事都很淡定,但那种老谋深算之人特有的冷静跟中也先生又好像不是一种类型。
比起本来就没什么情绪的类型,有情绪但却格盘得非常快的果然还是更神奇一点。
今天也是一样,他们一直合作的军火商突然被一窝端了,导致这批武器一下子就没了着落,不但之前打过去的定金全部打水漂,需要的武器无法按期到货,还要焦头烂额地选择新的合作方,导致消息确定之后整栋大楼里都传出了此起彼伏的骂声,包括中原中也在听到汇报之后也当场拍烂了一张办公桌。
这条军火线一直是中原中也这边在负责,现在出了事也是他的烂摊子,这下又有得忙了,尤其还是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部下们都替他觉得头疼。
然而他们敬爱的干部大人到了下班的时间后,却拎起自己的西装外套,十分淡定地通知其他人今天就先弄到这里,剩下的明天再想办法,该出发去定好的别墅派对了,事已至此就先去吃饭吧。
能正常下班去照常进行预定的活动当然很好,但这次的突发事件毕竟有点严重,部下们难免有点心神不宁。
“没关系吗,中也先生?”由于中原中也向来是个没什么架子的干部,所以也就有人敢直接开口询问,“其实您可以先回去休息,我们其他人继续留下来处理也没关系的,这是我们身为部下应该承担的工作。”
今天是中也先生的生日,大家提前一周就准备好了今天的派对,但是临时出了这种事情,他们有点担心如果就这么搁置下来一起出去开派对的话,万一后续又出现更多问题,会因此令他们的上司被加倍问责。
中也先生是个几乎无可挑剔的上司,所以为了对方能安心过个生日,他们做下属的完全愿意多加点班。
然而中原中也连穿外套的动作都没有停下一秒,利落地整理好自己的衣领,满不在乎地说道:“要加班也不差这几个小时,放心吧,黑手党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就倒闭了,至少这次就算天塌下来也砸不到我们头上。”
“别磨蹭了赶紧出发,我九点之后还有别的安排。”
他们的上司好像有种不可思议的能力,三言两语就让原本焦头烂额的众人莫名地也跟着平静了许多,莫名好像还真的有了点出去狂欢的心情。
结果就是,一群人真的就这样浩浩荡荡地出发前往派对地点,然后在到场之后发现他们的尾崎干部和首领也在现场,还有那个神秘的金发外国人干部也坐在角落。
虽然首领只是象征性露了个面就离开了,但这份默许的态度显然能让人玩得放心许多,虽然说他们的干部大人看上去从头到尾都没半点焦虑的意思。
酒过三巡后,有胆子大的成员笑着问中原中也:“中也先生真的是永远都不会被压力击垮啊,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可不可以也传授我们一点诀窍?”
“对啊对啊,明明是个工作狂,可是自从加入港口黑手党之后我就没见中也先生因为工作的事影响过正常生活。”
“如果是我的话别说过生日,大概就连水都喝不下去了。”
“简直厉害得不像日本人……”
一个个起哄得越说越离谱,中原中也无语地骂道:“适可而止吧你们这帮家伙,别说得那么夸张!”
他觉得这群人是没见过真正没心没肺到半点都不会因为工作影响心情的混蛋,才会这么大惊小怪地把他当成超人。
明明他也有过因为工作出问题而焦头烂额到睡不着觉的时候,却被这帮人说得好像他是什么没心没肺的外星人一样。
虽然说那也的确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不过他也的确有过那样的时期。
喝着杯子里的红酒,中原中也听着周围的部下兴致勃勃的讲话声,向着黑蜥蜴的人坐的地方瞥了一眼,果然看到广津柳浪正笑而不语地端着自己的酒杯,显然也在默默地听着其他人愈发夸张的议论,不经意与他对上视线时还优雅地隔着距离举杯致敬了一下。
在如今的黑手党,广津先生是为数不多知道那段经过的人,不过好在对方向来绅士有礼,并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出他那些丢人的往事。
喝到现在,虽然他喝得不算很多,但脑袋也还是有点微醺的感觉,不至于让人发晕,反而让头脑比平时更加兴奋一些,也更容易在气氛的渲染下回想起一些陈旧的记忆。
其实刚加入黑手党的那一年,他也没比其他人好到哪去,不如说甚至比一般的成员还要更容易被黑手党的工作影响,说是废寝忘食都有些太委婉了。
现在再回过头看的话的确只觉得那时候很幼稚很白痴,但当时因为各种方面的因素,根本顾不上什么平衡工作与生活之类的屁话。
如果要给从当时到现在的改变找一个节点的话,虽然不想承认,但大概就是他十六岁那年的生日,也就是加入港口黑手党之后的第一个生日。
那天的情况跟今天也很像,同样是一批由他负责的走私货物出了问题,虽然损失说不上很大,但当时的黑手党经济方面也还没有现在这么宽松,偏偏他又迫切地想要做出最好的成绩,想要堵住所有用异样的眼神看待他的人的嘴,想要证明自己能够融入新的组织,所以出了事之后简直暴躁到谁靠近他都有可能被他打断骨头。
当时旗会的家伙们脑袋一个叠一个地扒在他办公室门口,叽叽喳喳地试图劝他别这么紧绷。
“也不是那么严重的事情吧,阿呆鸟他刚加入的时候还不小心弄丢过七十多个交通工具的启动钥匙来着,他都还厚颜无耻地活着,你这点事情根本不值一提。”
“别这幅表情啦中也,干脆跟我去飙车怎么样,我刚改装的那辆车绝对很带劲!”
“总皱着眉头会老得很快哦,要不要我邀请几个漂亮的明星来一起玩?”
“我可以你配点能让心情放松的药剂。”
“别在意。”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讲了半天,但看中原中也还是阴沉着脸盯着电脑屏幕,一副完全不为所动的样子。
钢琴师忍不住叹了口气:“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这点事情等到明天我们一起帮你解决不就行了,今天就先好好放松一下吧。”
他们说的没错,问题并没有严重到会让他因此被严肃问责的程度,但是让他心情烦躁的也并不是会不会被问责,而且他也根本不觉得自己的生日是什么值得特意庆祝的事情。
实在是被门外那几个人的眼神的声音骚扰得烦不胜烦,中原中也即使压着火气,讲话声也还是听起来很暴躁:“行了别来烦我了,你们几个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更为年长的几个人互相看了看,无奈地各自摇摇头,表示自己暂时没什么其他办法了,于是就只能姑且败退。
钢琴师讪讪地笑了一下:“好吧……那我们过几个小时再来……”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室内的灯光就毫无预兆地暗了下来,弄得他们几个都停顿了一下,然后在走廊里左右张望了一下:“好像停电了?”
停电也不影响笔记本电脑继续使用,所以中原中也并没有把精力分给这点无关紧要的意外状况,而是继续处理电脑上的邮件。
然而当他按下发送键之后等了几秒钟,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
港口黑手党的网络是特别设置过的,正常来说不会出现发个邮件都卡顿延迟之类的情况,然而他的这封邮件却在发送中的标志闪了十几秒后,弹出了发送失败的提醒。
这种情况明显不正常,于是他又随便点开几个网页,果然无一例外全都加载失败,显然是网断了。
——莫名其妙怎么会突然网络中断了?
本来就暴躁的心情一下子就被火上浇油,中原中也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直接打到了负责管理这类内务的后勤处,电话隔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他更是烦得想要杀人:“喂,怎么回事,我这的电和网怎么断了?!”
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似乎也处在手忙脚乱的状态,回答也回答得磕磕绊绊:“非、非常抱歉!刚才地下突然传出爆炸声,我们这边已经派安保队和技术人员去排查了,具体情况应该很快就能有结论……”
“有结果之后马上打电话通知我什么时候能修好。”
“好的好的……”
还逗留着门口没有离去的几个人听到这里,又互相对视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天降的机会。
一般这种交易往来都是用的黑手党内部的加密通道进行联系,现在网络和电力出故障,相应渠道的邮件和电话之类也都没法连通,换句话说中原中也手上的工作相当于瘫痪了一大半。
——正愁找不到理由把年纪最小的小朋友拉出去庆祝生日,这简直是瞌睡了送枕头啊!
“咳,”钢琴师做作地咳嗽了一声,“事已至此,要不我们先出去吃顿饭,工作的事等他们修好了再说?”
——才怪呢,等把人拉出去之后他们就偷偷发消息给技术部,让他们骗中也说明天之前都修不好了。不,趁现在还没排查完原因马上就发才对!
“啧……”万分不爽地咋舌一声,中原中也盯着桌上的内线电话,臭着脸回答,“说了我不去,你们自己去爱干嘛干嘛。”
钢琴师偷偷向公关官使了个眼色,接收到暗示的大明星立刻会意地掏出手机,开始编辑要发给技术部那边的短信。
然而还没等他的短信写完,中原中也手边的内线电话就已经响了起来,并且被等得不耐烦的重力使立刻随手按下了公放键。
“中也先生,我来汇报关于故障的事情。”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听起来很慌乱,似乎发生了什么让人焦头烂额的事情,“黑手党大楼的总电力线路和服务器被爆炸波及损坏了,损毁有些严重,预计至少要到明天才能抢修完毕……”
扒在门口的几个人一听都愣住了,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心想事成的特异功能。
“爆炸?”中原中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看上去像是随时都能暴起杀人,连讲话声都带着杀气,“是有敌人入侵吗?现在在哪?”
看到重力使现在的神情,任何人都会确信但凡造成爆炸的敌人被他抓到,绝对会死得很惨。
“这个……”没想到在他问起这个之后,电话对面的工作人员更加汗流浃背了,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最终一咬牙一闭眼硬着头皮如实交代,“是太宰先生在电力室旁边架火研发新料理,结果不小心爆炸了……”
此话一出,整个办公室包括走廊里的几个人都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旗会的几个人都惊呆了,虽然在黑手党里会捅娄子的人总是层出不穷,但也没见过这么能捅娄子的,尤其还是因为这种仿佛在搞笑一般的原因。
中原中也没有挂电话,因为他直接一拳头把电话给砸碎了,看得出来是真的快要气死了。
“呃……至少这样一来你也不用太担心那批货物的事了。”阿呆鸟挠了挠头,试图换个角度让气得脸色发黑的小朋友开心点,“太宰他搞出的岔子比你严重多了……”直接导致整个黑手党的对外加密联络都可以停摆一天了,这种壮举就算是敌人闯进来了都办不到,要不是那个人头脑实在好用得吓人,估计都可以直接拉去沉海了。
中也很在乎跟太宰之间的竞争,他们也是知道的,就算从竞争对手的角度出发,这也完全算得上是一件喜讯,值得开瓶香槟的那种。
退一万步说,就算不考虑任何其他因素,光是在自己工作失误的时候有其他人捅出了更巨大的娄子,就已经足以让顶头上司顾不上自己的这点小问题了,怎么想都是喜事一件。
“那个混蛋家伙……”
中原中也完全没觉得开心,反而因为罪魁祸首是太宰治而更加火大了,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就想去找那个混蛋算账,然而才刚一站直,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连从他的办公室门外探出头,就挤在阿呆鸟的上方,十分不见外地融入了挤在门边的几颗脑袋之中,冲着他笑了一下。
那颗该死的脑袋张嘴就哪壶不开提哪壶:“哟,中也,听说你搞砸了一笔走私交易,是不是很快就要被扫地出门了呀?”
“混蛋太宰!你这混蛋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为什么不敢?”太宰治歪了歪头,理直气壮到根本不像是一个刚刚闯了大祸的人,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羡慕这份厚脸……这份松弛感,“不过刚才的自杀方法又失败了,我确实还要忙着去测试新的自杀法呢,所以没时间跟中也这样的笨蛋闲聊啦,拜拜~”
眼看这个人讲完之后就真的转身要走,中原中也立刻出声把人喊住:“喂!你不先去首领那边给个交代吗?!”
“为什么要交代?”太宰治甚至还好意思反问,“反正把我开除损失的钱更多,而且就算炸了配电室和服务器,我也一样能压中也一头。真是的,又浪费了我十秒钟时间……事已至此,我要先去吃点东西了,中也就好好地像小狗一样蹲在办公室里吧,别来烦我啦。”
说完,太宰治笑嘻嘻地挥挥手,再一次转身就走。
本来今天火气就大,这三言两语更是气得中原中也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他忍不住重重一拍桌子,拔腿就快步走出门外,对着那个该死的背影吼道:“站住!给我滚去向首领解释情况!”
太宰治回过头做了个鬼脸,同时加快了脚步向着走廊另一头跑去:“才不要呢~”
“你他妈的!!!”
气得要命的少年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迈步追了上去,而前面被追着的人也立刻就全速奔跑了起来,两个人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走廊里,只留下还站在原地的五个青年人,茫然又无助地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
钢琴师伸出的一只手还悬在半空中,包括他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提醒,也只能说给空无一人的走廊听:“晚上……在酒吧还有生日派对……”
——那两个人应该不至于一直打到晚上吧?!应该赶得上派对吧?!
*
一般来说,中原中也想要抓的人就没有抓不到的,但遗憾的是那只是一般来说,而太宰治是一个逃跑技术相当不一般的人,用中原中也的话说就是像条青花鱼一样滑不留手。
听说在压力大和心情烦躁的时候运动可以放松心情,现在想来应该是真的,毕竟只要彻底气死了那自然就不会再感到压力和烦躁了。
最终他们两个在一家冰淇淋店门口停止了这场追逐战,一方面是因为跑得有点远了,另一方面是因为冰淇淋看起来确实挺好吃的,尤其是那个画在招牌上的新品。
“累死了,都是中也的错,害我多了这么多无意义的运动量。”太宰治像是没骨头一样靠在长椅上,一边吃冰淇淋一边抱怨。
“闭嘴,还不是你这混蛋害得我没法做完工作!没杀了你就已经算便宜你了。”
“是这样吗?那看来我以后要经常去配电室附近研发新料理才行,毕竟只要是能给蛞蝓找茬的事情,在我这里一律大欢迎。”
中原中也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冰淇淋,心说就让这混蛋去炸个够好了,早晚因为捅娄子太多而被拉去枪毙!到时候就彻底清净了!
他们两个人几乎在各个方面都合不来,就连在工作出问题之后的反应都截然相反,事实上就在刚才他们两个追着跑的时候,太宰治的手机就响过很多次,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打来干什么的电话,而太宰治一个都没有接起来过。
也许是在拨打了十几次未果之后已经意识到了太宰治根本不打算接电话,到了后来手机就没有再响过了,而即使是现在暂时休战了,太宰治也宁可坐在长椅上悠闲地吃个冰淇淋,都不打算回个电话。
中原中也看着他这副模样都觉得上火,只不过今天的烦躁指数已经超标了,所以事到如今反而懒得多费口舌跟这混蛋争论。
因为混蛋青花鱼的原因,今天工作是暂时推进不下去了,但他也没什么心情回去赴旗会那些人的邀约,于是就想着要不然待会儿干脆去随便找个地方独自躲一天算了,正好他出来得急没带手机,大不了明天被那帮人多发几句牢骚就是了。
反正本来就没想庆祝自己的生日。
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自己的冰淇淋,太宰治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坐在长椅另一边、眉头始终没松开过的少年。
虽然说世界上因为一些可笑的原因给自己徒增压力的人要多少有多少,不过这种特质跟头脑简单的蛞蝓果然还是很不搭调。
但话又说回来,就是因为脑子不聪明所以才会钻这么简单的牛角尖吧,还有那些多到连他都有点难以理解的责任心。
想要得到认可倒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然而蛞蝓的认可度本来就已经没什么可挑剔的了,这里可是黑手党,如果大家全都相亲相爱地互相认同才是诡异的事。
要比喻的话,太宰治觉得中也在港口黑手党里的好评率已经接近钞票的水平了,这个讨人厌的帽子架好像有什么奇怪的攻略体质,凡是有些接触的人全都很快就倒戈成中也派,像病毒传染一样,就连森先生吩咐过进行监视任务的那几个人都在阳奉阴违,这么想来反而是身为首领的森先生更可悲一点吧。
大概只有中也自己觉得自己在黑手党里完全不受欢迎,狗果然是很笨的动物。
客观地说,中原中也与其因为自己那点不值一提的差错而焦虑地不断思考如何弥补,还不如现在坐得离太宰治远一点更有效,毕竟跟太宰治走得太近是真的会影响在黑手党内部的风评,因为大家都会刻板印象地觉得能跟这个恐怖的幽灵走得近的肯定不是什么正常人。
由太宰治负责管辖的成员里就有相当一部分人非常希望有朝一日能转到中原中也麾下,而在太宰治的善意帮扶之下,目前暂时还没有出现任何一个跳槽成功的记录。
太宰治倒也并不打算跟钻牛角尖的人分析什么道理或者进行一番好言安慰,他可不是这么好心的人。
恰恰相反,他当场就笑出了声,并且引来了中原中也看神经病的眼神。
“你笑什么!”
“没什么。”太宰治咬了一口甜筒的脆边,很诚恳地回答,“只是一想到中也正在因为工作这么无聊的事情而焦躁得坐立不安,就觉得开心得能多吃下两个蟹肉罐头。”
中原中也就知道这人憋不出什么好话来。
“刚闯了大祸的人没资格嘲笑我,你的问题比我严重多了。”
“是吗,可惜就算问题再严重十倍,我也不会觉得坐立不安的。”太宰治不知道在得意些什么,仿佛没素质是件很光荣的事情一样,“所以还是我赢了。”
说到这里,太宰治身上的手机又响了,这次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直接挂断,行云流水地直接把手机关机塞回口袋里了。
有这样工作态度端正的员工,身为首领的森鸥外少活十年大概不成问题。
高情商的优秀员工转而又提起另一个没开的壶:“说起来既然今天港口黑手党要暂时停摆了,那中也现在的身份就只剩下全职做我的狗了,是时候该履行一下为主人服务的职责了。”
“谁是你的狗啊?!都说了你这混蛋作弊的结果不能算数!”
“事到如今还在坚持这种赖皮的言论吗?反正中也在游戏方面也不如我本来就是事实吧,不服输的话要现在就去游戏厅验证一下吗?”
“去就去啊谁怕你!”
太宰治吃掉最后一口甜筒,反手把包装纸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就站起身:“那就走吧,如果中也输到哭鼻子的话,正好下期周刊的素材也有了。”
于是两个人就又莫名其妙地一路吵着架去了游戏厅一决胜负,一直到在游戏机前坐下,中原中也才恍然间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跑来打游戏了,然而事到如今再提出异议显然也来不及了。
两个人在游戏厅待了三个多小时,一般来说他们的胜率都是差不多一比一的,然而今天由于中原中也心情实在有点糟糕,始终有点心神不宁的感觉,导致最终变成了输多赢少的场面。
游戏屏幕上又一次弹出lose的提示,中原中也气得差点把摇杆捏碎,恰好坐在对面机子前的太宰治得意洋洋地站起身,向他宣布:“怎么样,我就说了中也本来就是我的手下败将!输了这么多次,以后就不要再赖账了,老老实实做我忠实的狗吧。”
“你这混蛋,才不是!明明是因为今天——”气急的辩解刚说到嘴边,中原中也就回过了神,将还没说出口的下半句话咽了回去,只留下气闷又缺乏说服力的一句,“今天手感比较差而已 ,下次绝对把你这混蛋杀得片甲不留。”
太宰治走到他的游戏机旁边,懒洋洋地半趴在游戏机上,表情似笑非笑,好像已经听见了他戛然而止的那半句话:“是吗?”
游戏厅里总是吵吵闹闹,说话都要抬高音量才能听得见,并没有人注意他们两个之间的争吵。
中原中也知道自己就算再怎么掩饰,在太宰治面前多半也都是掩耳盗铃而已,不过至少置身在这个熟悉的嘈杂环境中,会发现自己异常的人只有太宰治一个,多少还是让他松了口气。
披着黑色外套的少年胳膊撑在游戏机顶端,偏过脑袋看了一眼外面差不多暗下来的天色,不知怎的突然露出一个看上去带着几分恶意的笑容,又看向坐在凳子上的中原中也:“说起来,中也知道之前打过来的电话是因为什么事吗?”
“真亏你有脸问啊。”中原中也只觉得无语,“当然是为了喊你滚回去写检讨和加班弥补损失!”
“不对哦,其实是因为中也这个笨蛋帽子架没带手机,所以想联系你才只能打我的电话呢。”好整以暇地把下巴枕在左臂上,太宰治从口袋里掏出关机了一下午的手机,当着他的面不紧不慢地开机,“关机之前我看了一眼发过来的短信哦,中也想知道是什么事吗?”
警惕狐疑地看了一眼装腔作势的太宰治,中原中也谨慎地没有应声,等着看这人葫芦里又要卖什么药。
那副警惕的样子看得太宰治忍不住笑了几声,然后就大方地继续说了下去:“其实呢,刚才我们离开之后,总部就遭到了敌人的入侵袭击,很快就被控制住了,伤亡程度也在可接受范围内,只不过……”
性格恶劣的少年拖长了语调,摆明了是故意在转折处吊人胃口,看得中原中也真想一拳把人打飞出去。
“只不过稍微有些不幸的是,那位叫钢琴师的青年才俊在袭击中重伤身亡了,当场抢救无效,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他把生日礼物藏在了常坐的吧台后面。”
这一长串的话语太宰治讲得很快,为了避免说到一半就被打断,语速跟前面慢悠悠的样子截然相反。
“你说什么?!”
果然,还没等他的话音落下,就已经被猛然站起身的重力使一把抓住了衣领毫不留情地扯到面前,他微微低着头看了一眼,就看到那双蓝色的眼睛此刻就如同暴风雨中的大海一般,尽是顷刻间就能让人死无葬身之地的巨浪。
尽管脖子被衣领拉扯得有点疼,太宰治也还是面不改色,面对中原中也肉眼可见的暴怒也毫无害怕的意思,一派淡定地继续说:“就是这样哦。我记得那个人是青年会的领头人对吧?估计还牵头为中也准备了生日派对之类的活动吧,自己费力气准备的活动不但派不上用场,自己还死掉了,看来他运气不怎么好呢。”
中原中也的脸色几乎变得惨白,攥着太宰治衣领的手尽管力气很大,却也在不住地发着抖,任谁看了都能知道他内心正无比剧烈地动摇着。
“咔嚓。”
手机拍照的快门声冷不丁响起,中原中也错愕地抬起头,就看见太宰治正把右手悄无声息举起的手机收回面前,十分满意地欣赏起了自己刚拍下的照片:“不错呢,把中也六神无主的丑态完全拍到了,就用这张照片做下期周刊的封面好了 。”
“中也还真是好骗得要命呢,用头发丝想也知道肯定是假的吧,谁会把那么具体的临终信息写到紧急联络的短信里。”说着,太宰治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然后翻转过来把屏幕朝向完全愣住的中原中也,“你看。”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连串的未接来电,有十几条来自黑手党的成员,一条来自森鸥外,还有来自旗会那几个人的十几条未接来电。
在中原中也刚刚看完了未接来电的列表后,太宰治又在手机上按了几下,转到了短信页面,并贴心地打开了十分钟前发来的最新一条。
*
钢琴师:
怎么还在关机你们还没吵完架吗?天都要黑了啊!求你了太宰君如果看到的话就帮我们劝劝中也过来参加生日派对吧,凭你的聪明才智一定能说服中也的对吧,实在不行找个借口骗过来也可以,之后我们一定会努力报答你的所以你就帮我们想想办法吧!
*
显而易见,一个十分钟前还在发短信的人是不太可能死于敌袭的,而且也不太可能有其他人用一个死于敌袭的人的手机,发消息痛哭流涕地求人把小伙伴骗来参加生日派对,即使是黑手党也不会松弛到这种程度。
而距离中原中也的心情骤然跌落谷底到发现自己被骗了只过了大概三分钟,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开始追悔莫及。
说得直白一点,大脑都还没从一片空白之中反应过来。
相对而站的两个少年之间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太宰治还在死猪不怕开水烫地面带微笑,而中原中也则是大脑还需要一点时间来处理这一系列不可理喻的展开,一时间只有游戏厅里的嘈杂声还在继续。
可惜太宰治并不打算给他太多整理思绪的时间,很快就用幸灾乐祸的语气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刚才中也肯定在想着像是‘不应该离开总部的’、‘之前讲话态度不该那么差的’、‘要是没辜负那几个家伙的好意就好了’之类的事情吧?完全都写在脸上了,真好笑呢。”
抬手轻轻扯下了中原中也抓着自己衣领的手,太宰治稍微后退了几步,在他站稳的同时,拿在手里的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然后也又一次被他毫不犹豫地挂断,并且再次把手机关机。
这个时候本来应该怒不可遏地把这个胆敢戏耍自己的混蛋狠狠打一顿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中原中也现在根本没有那样的心力,大脑都没那个力气去仔细感受什么情绪了。
别说是把太宰治打一顿了,他现在只想在身后的凳子上坐下,然后简简单单地进行几次深呼吸。
而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这么低级的骗术,如果是平时的话明明不会这么容易就上当的。
就像是能听到他心里在想什么似的,太宰治笑盈盈地说:“人在丧家犬一般的状态下,就连粗制滥造的谎话都会很容易信以为真呢,我最喜欢诱导这样的可怜虫露出致命错误,然后从中攫取利益了。”
“你这混蛋少得意了。”中原中也深吸了一口气,但因为刚才的情绪波动,讲话时声音还有点发哑,“之后我绝对会报复回来。”
太宰治又笑了一声,但当下中原中也没那个精力去分辨这是代表嘲笑还是其他的什么意味。
“虽然那几个人诚心诚意地恳求我了,能让几个还算有用的人才欠我人情也挺不错的,但很遗憾,我可不打算让中也度过一个轻松愉快的生日哦?只要是为了给中也找茬的话,不管开出什么条件我都不换。”他晃了晃手里重新关机的手机,小人得志地插着腰,“所以我是不会告诉中也他们准备的派对在哪里的。而且我还预先叫人把中也的手机藏起来了,就算中也现在马不停蹄地跑回黑手党找其他人借手机给那几个人打电话,也只能狼狈地在迟到很久之后冲进派对现场呢。”
“嘁。”中原中也暂时懒得跟这人对骂,心说自己想去的话根本用不着你这混蛋来通知地址。
“就是这样,中也已经无法得到派对地址了,所以我现在要公布一个对丧家犬般的中也更是重大打击的消息。”
他抬起头,用一个鄙夷的眼神示意对方有屁就放,同时也根本不指望能从这人嘴里听见什么不会导致血压上升的话,大不了一并记在账上回头一起打回来。
“实际上在港口黑手党有一条规则,在成员的生日当天,就算是不小心犯了天大的错误也要视作无事发生。”太宰治一边说着,一边抛了抛自己的手机,“也就是说,中也今天一整天的丧家犬姿态其实都毫无意义哦,完全是在因为不存在的事情而焦虑不已,简直比被鬼故事吓得不敢睡觉的小孩子还要好笑呢。”
“……哈?”中原中也听得一愣,随即马上反应过来,“你少胡扯了,我根本就没听说过有这种胡来的规矩!而且我才没有焦虑!”
“我毕竟比中也在黑手党多待了一年呢,只有加入不久的蛞蝓才会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人就是要为自己的无知买单才行呢。”太宰治一边说,一边脚步轻快地走向了游戏厅的大门,“随便你怎么嘴硬吧,反正既然中也没办法及时赶到生日派对,今天就又是我的胜利了,就这样,拜~”
输给太宰治对于中原中也就像是某种自动激活的关键词,身体在大脑之前就先一步做出了反应,他猛地起身几步上前一把抓住正要走出门的少年,咬牙切齿地说:“少自以为是了!怎么可能让你这混蛋称心如意啊!”
“已经输了还死不承认的样子真难看啊。”被他拦下之后,太宰治就在原地站定,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施施然转过头看着他,“事实就是这样哦,中也是赶不上小伙伴们准备的生日派对的,我可是有好好算过时间的。”
“既然这样的话,只要能赶上就算是你这混蛋输了对吧?!”
“还在垂死挣扎吗?真是嘴硬啊,还是……喂!”
还没等太宰治的冷嘲热讽讲完,就又一次被抓住了衣领,但这次不是被拎起来,而是被中原中也当做牵引绳那样扯着人就往外走,完全无视了太宰治的抗议声,一路拖着人跑到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又毫不留情地把人塞进后座,自己也跟着坐进去关上车门。
“去旧世界酒吧。”
太宰治像是被塞进猫包的猫一样坐在一旁整理自己乱七八糟的衣领,听到中原中也毫不犹豫地报出目的地,就凉凉地说:“找错地方的话迟到的时间又要变得更多了呢。”
“找对了的话今天在游戏厅输给你的那几局就全部抵消!”
“现在是中也的幻想时间。”
出租车很快就载着他们两人行驶在了马路上,中原中也靠着背后柔软的座椅,目光落在车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上,思维放空了一会儿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种说不清楚的烦躁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散了。
大概是被太宰治造谣别人死了狠狠耍了一通之后吧,因为脑袋反应不过来这么迅速的大起大落,搞得连同之前堆积的心情也一并被清空了,甚至开始觉得既然没出人命,而且还赶得上去参加那几个家伙的派对就已经值得庆幸了。
……混蛋太宰把整个黑手党搞得对外联络半瘫痪都还好意思关机失联,那他稍微去参加个派对也没什么的吧?反正现在也没法跟交易方继续联络,退一万步说就算问题因此又扩大了,那也是混蛋太宰的错。
而且不是说生日时不管什么事情都要先一笔勾销吗,管他真的假的,就算假的也是太宰的错!
就算是连自己都并不期待的生日,既然有人已经擅作主张地准备了,至少也该稍微去看一眼。
在整理好自己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衣服之后,太宰治就一直百无聊赖地靠着车门坐在那里,不着痕迹地用眼角余光悄悄注意着坐在另一边的少年。
之前还乌云罩顶一般明显的郁色已经褪去了很多,看上去稍微有点平时暴躁又元气的样子了。
小狗就应该是这样吧,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不然一天到晚都无精打采的也太奇怪了。
出租车停在那间老式酒吧前之后,中原中也直接从太宰治的口袋里掏出钱包付钱,又一次无视了对方的抗议,理由是“都怪你太让人火大了才害得我出来时钱包都没带”。
用太宰治的钱结过车费之后,中原中也就扯着太宰治的衣领下了车,导致刚整理好不久的衣服又被扯得乱七八糟,并且很坦然承认自己就是故意的,混蛋青花鱼活该。
从外面看酒吧里没有开灯,门上也挂着休息中的牌子,于是太宰治就开始嘲笑他一看就是找错地方了,还是乖乖调头回去黑手党借其他人的手机吧。
中原中也对那些垃圾话充耳不闻,径直走上前推开了酒吧的门,然后走进了黑漆漆一片的室内,太宰治也跟在他身后。
当他们走进室内的时候,酒吧里的灯骤然亮起,照亮了里面到处挂着的装饰绸带和气球,以及墙上最显眼的写着“本大爷王子生日快乐”的条幅。
随着接连响起的“砰砰”声,一大堆的彩带被喷到了中原中也身上,站在后面一点的太宰治也受到了一些波及,不过这次他倒是罕见地并没有开口抱怨或者说点挖苦的话,而只是保持着安静。
阿呆鸟一把扔掉手里用完的烟花筒,高兴地一把揽住中原中也的肩膀,顺便把一顶生日蛋糕配套的纸王冠扣在了他的脑袋上:“到的时间刚刚好,我刚把其他人送来的礼物全部签收完毕!”
“居然把老板的储物间都快要堆满了,就连我都要忍不住觉得嫉妒了。”公关官点了点头,笑着调侃道,“中也真的很有做明星的潜力哦,考虑一下跟我一起去拍电影吧?”
看到主人公到场,冷血依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从吧台后推出了准备好的多层蛋糕,而外科医生则淡定地收好了自己手里正摆弄的一管药剂,有些遗憾地自言自语道:“看来是不需要用上让人暂时失忆的药了。”
“早就说了不要随便让人失忆啊。”并不知道自己在某个人口中已经死了的钢琴师无奈地吐槽了一句,然后抬手用力地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肩膀,那模样看起来甚至有点骄傲,中原中也都不知道他在骄傲什么,“中也才不是那种遇到一点小事就振作不起来的人!我就说了他肯定会过来的,别小瞧我们年纪最小的成员!”
在钢琴师发表这番言论之后,阿呆鸟偷偷凑近了中原中也的耳边小声拆台:“他十分钟前还在满地转圈不停地打太宰君的电话呢,外科医生差点要给他扎一针镇定剂。”
公关官也跟着多拆了一句:“本来还想喊其他人过来的,但是他说万一大家全来了结果中也没到场,之后你知道了会很尴尬很自责,所以紧急改成只有我们几个了。”
冷血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都是真的。
“喂!你们够了!难道你们就比我强到哪里去吗?”
有点无语地看着这几个人自己先吵了起来,中原中也抬手扶了一下脑袋顶上那个蠢兮兮的王冠,别过头在大家看不到的角度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们几个人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快就能炒热气氛,眼下也是一样,在中原中也出现之后用不了几分钟就热闹了起来,就仿佛几个小时之前的紧绷气氛从未出现过一样。
在中原中也被几个人起哄推着走进里面时,钢琴师稍微落后了几步,来到太宰治的旁边悄悄开口道:“这次多谢了,太宰君,算我们欠你人情。”虽然这个脾气古怪的少年估计也不稀罕他们的人情。
“还是算了。”太宰治没什么兴趣地打了个哈欠,“是中也自己找过来的,我才不会好心地劝他来过生日呢,我是希望中也的生日会泡汤然后独自躲起来哭鼻子的那一派。”
“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真是复杂……”
——复杂吗?应该也还好吧。
没有再多聊天的打算,太宰治自己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又一次打开了自己关机一下午的手机,清掉了那一堆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然后就切出拍照功能,对着被推到蛋糕前起哄要求切蛋糕的小矮子拍了一张照。
明明就不是什么复杂的关系,只是很简单的互相讨厌互相敌对而已嘛。
一连拍了很多张照片用作备选,等到中原中也切完了蛋糕,太宰治又低下头切回别的页面快速浏览了一圈信息,然后打开短信界面开始编辑信息。
「佐藤海斗、伊藤大和、山本健太,去把这几个人处理一下,一小时,做得干净点。」
要竖立对过生日的人宽容以待的规矩非常简单,只要把在别人生日的时候说难听话冷嘲热讽的人处理掉就行了。
这之后他就继续在自己这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安静地充当一个人形装饰物,偶尔拍几张照片挑选一下,完全不打算参与那边热闹欢乐的气氛——他对这种有点过敏。
不过等到那几个人一遍起哄一边热闹地切完了蛋糕,跑去一边展开台球大赛的时候,太宰治不经意地抬眼,注意到放着蛋糕的桌子上还放着一块切好放在盘子里、没有被吃过的蛋糕,切的是草莓比较少的部分,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摆在桌上,旁边还放着一个新叉子,像是被谁不小心忘在这里的。
跟很多人的偏好不同,太宰治不怎么喜欢蛋糕上的草莓,因为吃进嘴里总是会被奶油对比得很酸,而他是甜党。
黑发的少年忍不住悄悄笑了一下,然后去桌边拿走了那碟切好的蛋糕,回到自己的角落里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看来没良心的小狗偶尔也会有良心发现的时候。
……
在成员的生日当天,就算是不小心犯了天大的错误也要视作无事发生——到底是有多白痴才会编出这种说法啊,这里是黑手党,又不是慈善企业。
不过这似乎又不止是纯粹编造的谎言而已,因为那次在第二天睡醒起床去工作的时候,他就发现坏掉的网络和电路修好了,前一天没处理完的货物问题也莫名其妙地解决了,好像一觉睡醒之前的所有问题就都自己消失了。
从那段幼稚又好笑的记忆中回过神来,中原中也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然后听到旁边的部下出声询问:“中也先生,蛋糕你不吃吗?”
中原中也瞥了一眼自己手边扣在外带纸盒里的蛋糕,随意地解释了一下:“我吃过了,这块我待会儿带走。”
“原来中也先生喜欢吃蛋糕吗?怎么不多带一点回去?”
“没有,给别人带的,那混蛋家伙施舍他一块都算抬举了。”再说这蛋糕都能赶上侦探社半个月工资了。
说是九点有事,实际上还没到八点半的时候中原中也就感觉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隔一会儿震动一下,还挺有规律,就算不看都知道是谁发的消息。
按照经验,如果无视的话之后会更麻烦,反正也喝得差不多了,提前一会儿离开倒也没什么。
于是他拎着自己的外套站起身,提上早就打包好的那块蛋糕,跟周围的人打了声招呼就向着外面走去。
“我先走了,你们继续玩吧。”说完,他又想起了今天白天的事情,于是又多补了一句,“那批军火的事不用急,今天就好好玩就行了。”
尽管黑手党不是慈善企业,但他还是假装不知道地每年都遵守着那条假冒伪劣的规矩,神奇的是首领好像也对这条假冒伪劣的规矩保持了默认态度,从不会在他生日这天临时发下来什么紧急任务。
身后有人大声调侃道:“知道了,天大地大,中也先生的生日最大!”
中原中也回过头笑着骂回去:“滚,再调侃我就回去通宵加班!”
“哈哈哈,不敢了不敢了,中也先生约会愉快!”
中原中也在那些人的起哄声中从灯火通明的别墅里走出来,拂面而来的冷风让喝过酒的大脑清醒了一点,不快不慢地走向自己的车。
他已经不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了,如今再去想的话,已经能够很清楚地明白,自己倒也并不是变得重视起自己的生日了,而是不想浪费那些会为自己的生日而费心的家伙的心意。
既然工作上的事已经没法尽善尽美了,至少在还有机会聚在一起庆祝的时候,还是尽可能地把握比较好。
如果十六岁那次的生日派对没有去参加的话,大概之后每一次想起都会觉得懊悔遗憾,毕竟已经不可能再有补回的机会了。
但要他为此感谢太宰是不可能的,最多也就是每年生日的时候给那家伙留块蛋糕这样子。
走到停车的地方之后,中原中也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自己车前盖上的家伙,也不觉得惊讶,都懒得多问一句“你怎么在这”,径直走上前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上来开车。”
“小矮子真会使唤人。”嘴上这么抱怨着,但太宰治还是坐上了驾驶席,并且熟练地开始发动车子,问都没问一句去哪,而中原中也也没开口说,把蛋糕盒子放在腿上,靠着椅背就开始闭目养神。
一路安静而平稳地把车开到了干部大人家的车库里,太宰治转头看了一眼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的人,很是不满意地伸手去捏住对方的鼻子。
然而小狗睡得很香,就算鼻子被捏住了,也只是张开嘴换了个途径呼吸,警惕心差得可怕。
他干脆解开安全带,直接探头过去,用嘴唇把另一个呼吸的渠道也给堵住了,并且嚣张地将舌尖探了进去,像是生怕堵不严实。
这次的成效显著,没过多久中原中也就睁开了眼睛,伸手把眼前这颗脑袋推开了一点,打着哈欠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到了就下车。”
“真是把人用过就丢啊。”
“那你一会儿别吃蛋糕。”
两人先后下了车,然后一边吵着嘴,一边一起走进了屋子里,就像四年前的很多次一样。
唯独在这种时候,中原中也会产生一种就好像时间还停留在最初,从未有过变化一样的错觉。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吧,就算一直这样下去。
【太中】摘一朵开在心脏上的花送给你(中x7)
*狂野私设花吐pa
08
中原中也总是有很多兄弟。每年过生日的时候都活像在开年会,浩浩荡荡一大群人、以及洋洋洒洒的堆成山的礼物盒子,太宰治一直很嫌弃这种热闹如同菜市场一样的场面,所以送礼物总是会提前一天甩给中原中也,再配上一个假笑,和一句“请中也今年也期待生日那天的‘惊喜’了”的另类祝福。
毕竟虽然嫌弃那种热闹的生日会,但如果说要捉弄中也的话当然还是要趁人多的时候才好,这样中也出糗的时候就会更加愤怒,逗起来才更好玩——低级一点的比如告诉中也生日会错误的地址把他引向一个布满陷阱的旧仓库、高级一点的就比如要切蛋糕时蛋糕忽然从内部爆开喷中也一脸……等等等等,诸如此类,不一而足。所以太宰治即...
*狂野私设花吐pa
08
中原中也总是有很多兄弟。每年过生日的时候都活像在开年会,浩浩荡荡一大群人、以及洋洋洒洒的堆成山的礼物盒子,太宰治一直很嫌弃这种热闹如同菜市场一样的场面,所以送礼物总是会提前一天甩给中原中也,再配上一个假笑,和一句“请中也今年也期待生日那天的‘惊喜’了”的另类祝福。
毕竟虽然嫌弃那种热闹的生日会,但如果说要捉弄中也的话当然还是要趁人多的时候才好,这样中也出糗的时候就会更加愤怒,逗起来才更好玩——低级一点的比如告诉中也生日会错误的地址把他引向一个布满陷阱的旧仓库、高级一点的就比如要切蛋糕时蛋糕忽然从内部爆开喷中也一脸……等等等等,诸如此类,不一而足。所以太宰治即使向来懒得参与那种人多的场合,但中也的生日会还是会每年都去,刚认识那年甚至是他亲自设计的流程,当然给中原中也留下的印象也就格外惊心动魄,为什么后来设计生日会的人就在中原中也咬牙切齿的要求下换了人选,由此可见一斑。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太宰治唯一没参加中也生日会的那年是他们十七岁。中原中也在生日前一周撞见他们的干部候补在商业街与同部门的漂亮女性约会,那女性提着牛皮的纸袋,和太宰治肩并肩从奢侈品店里走出来,之后中原中也收到了LOGO相同的、来自太宰治的十七岁的生日礼物,也就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是收了个约会剩下的边角料,当即把白眼翻到了天上去,拆也没拆开,拉开抽屉扔了进去,和太宰治往年送的礼物堆在了一起。结果第二天生日会时候左看右看没看到太宰治的身影,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找太宰先生啊?他不能来了吧,据说哪个场子好像出了点麻烦,我们年轻的干部候补临时去给那帮废物们补篓子去了。
中原中也愣愣地“哦”了一声,转头皱眉心想太宰治昨天给自己送了个多过分的东西啊,今天连自己生日都不参加了,他才不信太宰治是真的因为场子里有麻烦才不来。这是生怕自己气上头见面把他当场打死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中原中也对那尚未拆开的礼物起了一点好奇心,打算回家就拆开;结果那天来的人有点多,他一开心喝上了头,最后连自己是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恰逢第二天白天轮休,他宿醉睡了一整天,一直到晚上才清醒过来,又接到朋友的电话,要去某处新开的赌场镇场子。
中原中也洗了澡换好衣服,骑机车到达那家赌场,在门口正好遇上从一辆黑车上下来的太宰治,广津跟在他身后。
那天太宰治穿着黑西装,大衣搭在肩上,还稀奇地围了条薄薄的Burberry。下车两人见面,互相看了一眼还没来及说话,太宰治先打了个喷嚏,揉了揉有点泛红的鼻尖。
广津柳浪跟在后面,像个尽职尽责的英伦风老管家。老人轻声细语对太宰治说:“今晚您需要和来自北方的军火商谈判,戴围巾保暖并不会起什么作用,建议您还是现在喝了药比较好。”
中原中也心想:原来是感冒了。不过怎么两天不见,太宰治突然就感冒了?
大约是带病工作的确不舒服,太宰治眉目间带着一点看不明晰的阴郁。他放下揉了揉鼻尖的手,漫不经心对广津说:“没事,死不了。那老头子怕我,带着一点病态反而会让他少点没用的提防心,今晚跳我给他设下的圈套时就能痛快点。”
广津柳浪叹了口气,但却也没再说话了。
中原中也重重咳嗽了一声。
直到这时,太宰治才仿佛刚刚看见中原中也站在这里一样,做出了一副半真不假的敷衍出来的惊讶表情,说道:“呀,晚上好,中也。怎么你也在这里?我记得今晚要镇这家赌场的人不是你。”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太宰治心情明显不愉快,这种情况下中原中也当然不能说自己是替了下朋友的班——当然事后太宰治要知道真相肯定轻而易举,但话不能这么直接说。和太宰治说话需要一定的窍门,他早发现了,
所以中原中也只是不轻不重地哼了声,挑眉盯着太宰治,反问:“有我给你镇场还不乐意?他们哪有我靠谱。”
太宰治眯眼一笑,没说话,可能是感冒导致他比平时还要懒洋洋,出来工作已经耗尽了全部的精力,以至于连反讽中也的力气都没有了。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中原中也和广津走在一起。
走的时候,太宰治仿佛不经意一样问他,说中也那对想买了半年的耳钉,现在还没有攒够钱吗?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太宰治在说什么,几个月前他的确在梵克雅宝看中了一款男式耳钉,非常符合他的胃口,感觉尤其适合他在夜里飙车之后把车停在海边悬崖上安静等待日出。但是那段时间恰巧出了点事,他那辆买来时就花光了他一年积蓄的重机车被撞成了破铜烂铁,返厂重修的钱再次花干了小黑手党卡里所有的钱——一度吃饭只能去便利店买最便宜的饭团。
有钱的时候发觉不了,一旦没钱就能看出有哪些东西其实对自己来说没那么必要想买。刚付完修车款项、还在努力重新攒钱的中原中也最近沉迷X天堂和索X,成天在家打游戏,想买奢侈珠宝耳钉的心思也就淡了。
“唔,耳钉啊。”
五年前,十七岁生日后的第二天,年轻的中原中也因为重重误会而完全错过了某些事发生,因此无知无觉地对太宰治随便一耸肩,说道:“我已经不喜欢那个了。”
五年后,诡异陷入了死亡轮回的二十二岁的中原中也,在两次死亡后再一次找到太宰治。他看着太宰治在自己的回答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如同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缓缓松懈下来,然后长吁了一口气。
太宰治对他说:“我还以为……”
还以为……后面是什么呢?
中原中也没来及问。但在心口的不祥花朵再次开放时,他有点后悔自己没能当场抓住太宰治的手腕,把这句话问出口了。
早晨六点整,中原中也再一次从黑暗中惊醒了。
第四次回到周三早晨,这一次却比任何一次都更加让中原中也沉默。倒霉患上花吐病的年轻干部在床上呆呆地坐到六点半,才一下子回过神,从床上骤然一跃而起,赤黌裸着上身跳进洗手间,草草洗漱之后连早饭都顾不上吃,三两下套上了昨晚丢在沙发上没来及扔进洗衣机的衬衣西裤小马甲,抓起扔在桌上的车钥匙就出了家门,坐电梯一直下到公寓的地库里。
他开车径直离开了现在的居所,然而这一次他的目的不是机场、不是侦探社、不是港口黑手党的总部大楼,也不是太宰治现居的那栋又小又破的公寓,而是自己曾经住过四年的旧宿舍。在十九岁升职最高干部时他已经不再是修一辆哈雷机车都要花掉一年积蓄的小穷光蛋——纵使能修起哈雷的人并不穷,就任最高干部的他也仍旧非常年轻——在好地段直接全款买下一套看上眼的公寓并不需要犹豫太久,所以非常迅速地搬了家,旧宿舍里很多东西都还在原处,并没有带到新家去。
很多东西里包括他的旧家具、旧游戏机、几套已经穿不太进去的机车服,还有那些为了能够快点再快点升职干部之位而恶补的各种书籍……
当然,也包括那些太宰治送给他的礼物。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要是不把这件事搞清楚,别说开始按关节准备挨个收拾那些用三次死亡才换全的敌人了,他可能连和部下发短信的耐心都没有。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以及他的部下清算是必须要清算的,不过他也许应该先把位于这一切源头的问题先解决一下——
一个小时后中原中也将车停在了旧宿舍的楼下,门口便利店的店长还是当年热爱看JUMP的大叔,一大清早正在门口晒冬天难得一见的太阳,看见他从车上下来,有点惊讶地地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中原君回来啦?”
中原中也飞快点头打了招呼后就抬头走向宿舍管理员办公室,要来了自己那间小房子的钥匙。
他上了楼,熟门熟路地推开了宿舍门。屋子里没什么尘土,每个月中原中也会委托钟点工来这里打扫一次,他脱了鞋扔在门口,干脆开了门让久久没换的屋内空气流通片刻,中原中也穿着袜子一路走进卧室,拉开了记忆里的那个抽屉。
拉开抽屉的瞬间他有点紧张,生怕再出现什么莫名其妙的“曾经的礼物不见了”之类的谜题等着自己去解。但还好,盒子还在,中原中也顺利拿出包着缎带的礼物盒时甚至松了口气,心想我倒霉了那么久,总算开始时来运转。
他拿着那个小小的盒子,还弯着腰没来及起身,有人突然无声无息地从身后靠近,一伸双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近几年能悄无声息从背后靠近中原中也的人屈指可数,港口黑手党的最高干部被这突然袭击吓了一跳,当即屈肘后击、顺势握着对方扒在自己脸边的手腕摸过去就要卸掉身后人的一条手臂——然而那有点硌人的手腕摸上去的触感太熟悉了,更熟悉的是对方挨了自己一手肘后发出的痛呼,丝毫没有放低音量,抽着冷气浑身一软,活似不是挨了一肘击而是挨了一刀似的往他身上倒。
“中也好痛——一大清早怎么就火气这么重?”
中原中也高高挑起一边眉梢,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停住了。好吧,果然是太宰治,能做到从背后悄悄靠近他这件事的人太少太少了,而那一只手就能数出来的人选里,当然有太宰治的一席之地——非常奇怪,太宰治从来也打不过他,但总能做到从背后悄悄靠近他然后把他掀翻在地,或者将一块蛋糕猛地扣在他头上。
港口黑手党的最高干部叹口气,卡着太宰治手腕的手放松下来,将人推开,太宰治一下子倒在旁边的沙发上,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看得出是刚起床。
中原中也一手拿着那个礼物,一边踢踢沙发,那意思是:你怎么突然来这里?
太宰治倒在沙发上看也不看他,只是沉默,蓬松带卷的黑发把他的眼睛遮住了,中原中也看不见太宰治的表情与眼神,但是听见了肚子叫的声音。
中原中也:「…………」
于是太宰治揉了揉肚子,对中原中也说:“中也,我饿了。”
中原中也只想一脚将他踢出去。
然而没等他实施这个想法,太宰治下一句话成功让他一手握着那个小礼物盒子,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太宰治对他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话是:“中也,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第二句话是:“所以你去做早饭给我吃,吃完后我可以和你坐下来讨论一下,我们怎么去让陀思针对黑手党的阴谋破产的问题。”
要不是太熟悉太宰治的行事风格,知道他言出必行,说吃完早饭再说就绝不会再多说一个字;以及看他那副苍白的脸色,猜测即使过了四年这个混蛋还是有早起低血糖的毛病,中原中也只能暂且按下一肚子的震惊和问题,去楼下的便利店给太宰治买早饭。
多年没用过的厨房自然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功能,在这间屋子里短暂歇歇还可以,开火做饭是不用妄想了,一刻钟之后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面对面在餐桌两边坐下,两人中间放着买回来的三明治和热牛奶。还有那个小礼物盒。
中原中也几次想打开那个盒子,但太宰治好像故意要和他过不去,几次都阻挠他没让他成功,最后两个人一人拿着一个火腿蛋三明治边吃边互相瞪视,中原中也快被太宰治气死了,一开口血红色的花瓣就簌簌地往下掉。
「你要么对我说明情况,要么就让我打开盒子,不然你来这里是做什么?找茬吗?!」
太宰治不紧不慢把礼物盒放在自己手边,他注视着那些掉下来的花瓣好一会儿,才要笑不笑地弯了一下嘴角,缓缓开口:“都说了……中也,我是来帮你的。”
帮什么?中原中也不提还好,一提这个字眼就觉得简直全身难受。三周目时他说服自己去找太宰治帮忙所做的心理建设足足经过了一小时。太宰治好心帮他的次数比能从背后悄悄接近他的人数还少,更何况中原中也对太宰治的某些说辞还半信半疑——很长很长的梦?这听上去像是太宰治记起了前几次有关他死亡轮回的记忆,但这也太突然了。而且也不确定太宰治回忆起了多少。
中原中也略带警惕地盯着太宰治,而太宰治吃完了三明治,只是在手中一上一下抛着那个小礼物盒,似乎在思考要从哪说起。两人相继沉默了几分钟,久到中原中也本来有点紧张加快的心跳——幸亏是没有仗着能够归档重来,就随便对太宰治做出什么尴尬的事来。谁能料到这不靠谱的死亡轮回居然还能给其他人恢复记忆的机会——渐渐重归平静,又从平静逐渐过渡到不耐烦上。
他敲了敲桌子,提醒太宰治回神:「说不说?不说……」
太宰治停下抛那个盒子的动作,抬起眼皮,眼睛中居然有点期待:“我不说的话,中也要怎样?”
中原中也想了想,发现自己实在没有什么好威胁太宰治的,自己在对方手上的把柄倒是随便一挑就是一大把。最后只好隔着虚空指了指太宰治的鼻尖,干巴巴地说:「你不说的话,我就去把你揍一顿然后倒吊在侦探社门口。让你的新同事都来围观一遍你的蠢样。」
好幼稚的威胁。太宰治失望垂下眼,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他拿着礼物盒,终于开口了:“……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没有拆开过这个盒子。”
又说到这个问题上,中原中也有点心虚,下意识摸了摸鼻尖。但随后他就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理直气壮的理由,决定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错,总归在太宰治面前要做到输人不输阵。
中原中也收手去拿被太宰治拿在手中的礼物盒,说:「所以我现在来这里找它,拆开——不过你怎么会突然记起这个盒子?你真的记起了一些……呃,某些事?——混蛋,给我放下!还给我!」
几次够不到,两人隔着一张餐桌,太宰治只要简简单单一伸手臂就能轻松避开自己脸好腰细腿长、就是个子小巧的前搭档。
中原中也气急败坏,无法出声太宰治也能想象出来自中也那阴森森的嗓音:「我不说第三遍了,太宰治——你还上幼稚园吗?!和我在这争抢一个小盒子?这是我的礼物!」
“我说,不给你,中也。”太宰治拿着那个盒子,“因为现在打开也没什么意义了。”
中原中也眉稍挑高几乎要斜飞到鬓角:「那是我的东西,有没有意义要由我说了才算吧。」
“真的已经……啧,我说的话什么时候错过吗?”太宰治说,“有这个时间,说不定都已经能抓到那个想借着花吐症和一个不怎么靠谱的临时同盟,好一举杀掉黑手党首领和最高干部两大支柱的俄国佬了。”
于是今天第二次,中原中也的动作仿佛一下子凝固在了原地。过了很久,他才极为缓慢地收回手,脸上的表情尽数收敛了回去。中原中也面无表情看着太宰治良久,最后才带着一点说不出的复杂眼神,轻轻开合嘴唇:「……看来你是真的都记起来了。」
太宰治轻轻“嗯”了一声,想了想,又补充:“起初还以为只是一个噩梦,但惊醒之后越回想越觉得不对劲,因为没有哪个噩梦会这么清晰到每一个细节,也没有哪个噩梦会这样的令人……”
说到最后,太宰治稍微停顿了一下,换了一个委婉和缓的修辞:“……印象深刻。”
中原中也说:「看来你也并不怎么惊讶嘛。关于我居然已经死了三回的事。」
太宰治耸耸肩:“我们不能用自己的知识来框架住这个世界,不知道的事并不等于不存在。不过说到惊讶倒的确有一点,那就是这样一个简单且目的明确的RPG任务,中也居然死了三次都没能解决。”
太宰治深深地看向中原中也,那种熟悉的带着一点说不出的阴郁感的眼神再次出现了:“当然,最让我惊讶的是……中也三次攻略,三次死亡,而每一次每一次,中也即使到最后一刻都不愿意告诉我,关于‘中也喜欢的人是我’这件事。”
中原中也:「…………」
这桩其实已经遮掩得破破烂烂,他都绝望心想太宰治差不多该猜到事情真相的事情忽然被摆在两人眼前,中原中也实在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说什么,刚开口试图为自己辩解一两句,就听见太宰治凉凉的嗓音接着响起:“哦,对,为了让我相信你喜欢的人不是我,甚至不惜嫁祸给森先生。”
中原中也:「……………………」
疯狂的尴尬顿时席卷而来,在提醒之下再次记起这一茬的中原中也把脸深深埋进掌心中,无济于事地假装自己并不存在。
想笑就笑吧。事已至此,他破罐子破摔地心想,反正我全部丢人的事都是丢给了太宰治。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让我做出这么丢人的决定、出这么大的洋相了。
太宰治问:“关于这些,中也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中原中也手肘撑在桌上,双手捂着半张脸不想看他,露出的嘴唇无声开开合合,自嘲道:「没有——搭档。你和从前一样,这不是都知道了?我还有什么能说?我什么都不想说。」
“好吧。”太宰治说,“那接下来就听我说好了。”
中原中也遮着眼睛,耳朵听到椅子与地板摩擦,还有大衣的衣摆擦过桌板,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温热的气息靠近,中原中也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点湿热柔软的触感在他露出的嘴唇上轻轻碰了碰,像是在提醒他注意。
然后是太宰治低低的声音:“我现在其实非常生气,气到想把中也剥光了、脖子上拴上项圈和狗链,锁在我家里整整一星期。”
中原中也一愣,下意识想挪开手,却被太宰治按住了手背不许他移开,只能在一片黑暗中听他一字一句地说着。
“我看着中也死在我面前,整整三次,我看着你在我面前倒下,我每次都没能接住你。你是不是以为我不喜欢你,看着你死在眼前,也只会为‘搭档的死去’复杂一阵子,然后继续没心没肺的活下去?”太宰治说。
“我十七岁那年送给你那对你想买了半年的耳钉,盒子里只有其中左耳的那枚耳钉和一张纸条,如果中也愿意当我的男朋友的话,就去那个你我都知道的旧仓库找我,我会给你另外一只。结果你没去,我在那个海边的仓库,吹着海风,像个傻子一样等了中也整整一夜,第二天感冒了,工作时遇到中也,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那对耳钉,结果你还记得你回答了我一句什么吗?”
中原中也被太宰治强迫捂着眼睛,在什么都看不见的黑暗中听到这些旧事,大脑一片空白,就算此时此刻声音恢复,他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让‘搭档’见鬼去吧。”
太宰治站起来,探身越过那张小小的餐桌,一手按着中原中也的手背。他在说完这句话后一低头,堵住了那两瓣因为早起太急出门,在干燥寒冷的冬天有点开裂的嘴唇,带着三次眼睁睁看着中原中也的死亡而无能为力的愤怒,咬牙切齿地用力吻了下去。
“我早就不想单纯和你做搭档了啊,迟钝中也。”
太宰治含糊地说。
TBC.
【太中】闪闪发亮晕头转向
*约稿放出,感谢抬爱
现在中原中也正面临着人生的山体滑坡。
事情还要从上个月从太宰治那得到了一个卡通小狗笔记本说起,那个诡异的笔记本像是闹鬼一样会自己出现字迹,进一步探究后发现居然有很多个平行世界的中原中也能够通过这个本子交流。
很不幸,作为当时在场年龄排倒数第二的中原中也,他受到的冲击可以说是最巨大的,毕竟最小的那个还在上幼儿园,屁都不懂也无从震惊。
明明才跟混蛋太宰认识不到两个月而已,结果却被强行剧透了很多精神污染的未来发展,比如有的太宰治叛逃了,有的太宰治当上了黑手党的首领,有的太宰...
*约稿放出,感谢抬爱
现在中原中也正面临着人生的山体滑坡。
事情还要从上个月从太宰治那得到了一个卡通小狗笔记本说起,那个诡异的笔记本像是闹鬼一样会自己出现字迹,进一步探究后发现居然有很多个平行世界的中原中也能够通过这个本子交流。
很不幸,作为当时在场年龄排倒数第二的中原中也,他受到的冲击可以说是最巨大的,毕竟最小的那个还在上幼儿园,屁都不懂也无从震惊。
明明才跟混蛋太宰认识不到两个月而已,结果却被强行剧透了很多精神污染的未来发展,比如有的太宰治叛逃了,有的太宰治当上了黑手党的首领,有的太宰治甚至好像还不知道怎么摔成大辛台了。
这些也就算了,更恐怖的是其他的中原中也振振有词地说太宰治绝对喜欢自己,而且是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喜欢自己,虽然那些作为论据的一桩桩一件件事例每一个听上去都让人想吐槽“太阴暗了吧”,但又不得不承认如果是太宰治的话,阴湿才是正常的。
不如说他巴不得笔记本里讲个没完的那家伙上来就发表太宰治的阳光健全恋爱事迹,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毫无负担地冷笑一声“都是造谣的”,然后反手把笔记本放进文件粉碎机里。
偏偏那些个离谱的事迹就是神经到编都编不出来,反而看起来很像是混蛋太宰干得出来的,找不出破绽。
这下好了,经过这段时间的旁观荼毒,中原中也彻底无法直视太宰治了,感觉脑子要爆炸了。
他没想到那天太宰治突然凑过来说的那句“最喜欢这样的你”居然是认真的,而才刚做了七八年人类的少年,也是第一次经历同龄男生如此骑脸的见色起意——才认识一天而已就搞这些那不就是见色起意吗!太宰这混蛋有没有点基本的原则啊!!
涉世未深的荒霸吐少年对自己的长相从未多想过什么,只是大致上知道自己应该长得还行,虽然并没把以前羊的伙伴夸过自己好看的话当真,但至少也难看不到哪去吧。
而现在他感到深深的惶恐,因为居然让那个自杀狂魔见色起意,自己难道其实是长得奇形怪状不堪入目的那一类?
毕竟太宰治的审美能正常到哪去?!
偏偏最近太宰治闲得发癫,动不动就想方设法给他找茬,尽管他已经绕着太宰治走好几天了,但其实也并没有成功绕开过几次,这人简直像个狗皮膏药一样。
但是实在没办法,一想到其他世界未来的自己居然跟太宰治谈恋爱,他就觉得天都塌了,有种身败名裂的感觉,像是新买的推理漫画刚翻了十几页就被剧透烂尾了一样。
重力使少年的心中升起了对剧透党前所未有的恨意,虽然这个剧透党就是其他平行世界的他自己。
——你看吧肯定就是因为跟太宰治谈了恋爱所以素质都变差了!!!
*
最近太宰治的情绪很是玄妙,让周围的人成功地体验到了一种股市杀猪盘一般的感觉。
首先,前段时间这位神秘莫测的黑发少年心情总体上呈现上升的趋势,给了大家一种这人变得好说话了一点点的错觉,然后当大家开始纷纷买入的时候,心情指数突然调转方向,然后一路下滑,把措手不及的人们撞了个人仰马翻。
要知道,心情好的太宰治和心情不好的太宰治,差别比人和狗的差别都要大,而且根本没人能猜出原因。
然而其实导致他心情变化的原因很简单,主要有两点:中原中也和中原中也。
在听了一场含金量很难说,但含毒量非常高的成功学讲座之后,太宰治得知了一个天大的好、不是,坏消息:中也原来也喜欢自己!
这真是太糟糕了,世界上还会有比被中也喜欢更糟糕的事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事情实在太糟了,害得他连自杀的心情都没有了,只能加倍地想办法给中也找茬作为报复,并且把《本周不服输的中也》内容量再增加一倍。
他计划等到时机成熟,从中也嘴里套出“我喜欢太宰”这句话之后,就把这话印在当期周刊的封面上,印量翻一倍每个人发两本,让整个黑手党都来看中也丢人。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没等太宰治开心几天,就发现中原中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始躲躲闪闪地绕着他走,于是原本一路攀升的心情值猛地打了个急转弯开始下跌,具体表现为无理取闹和找茬的频率再次拔高。
然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太宰治找茬的频率变高,中原中也同样随之躲得更努力,使得太宰治找茬不成就只能随机拿路过的黑手党成员撒气。
——狗竟然躲着主人!太没有教养了!
正当太宰治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咬牙切齿地想着狗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时,并没有关严的门被轻轻敲了几下,随后就看到尾崎红叶推开门:“太宰,有个嘴硬的俘虏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开口,你能去审问一下吗?”
“哦,我知道了。”他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并没有心情马上处理这种事,“先在楼顶架根柱子吊在外面晾着吧,之后我会去问的。”
“好,稍后会通知下去的。”尾崎红叶点了点头,本来到这里就应该结束对话并离开的,但她多看了几眼坐在桌子后面的少年,“你最近心情不太好?还在为中也加入妾身的部队生气?”
突然被提醒中也跑去红叶姐的部队这一事实,太宰治心情更差了。
黑发的少年抬起头,扬起一个充满虚情假意的笑容:“红叶姐真会开玩笑呢,我怎么可能为了中也这种笨狗影响心情,是您想太多了。”
——哦,看来就是因为中也了。
眼前这个少年的心思唯独在这种时候格外好猜,尾崎红叶看着背后仿佛阴云密布的少年,想了一下,然后微笑着提起另一件事:“说起来,妾身最近在教导中也出席各种场合时必要的礼仪。”
太宰治当然知道:“教中也这种笨蛋肯定很辛苦吧,红叶姐真是可怜啊。”
——烦人的森先生,凭什么不把中也分到自己手底下!
“还好,虽然以前没有接触过,但中也学得很快,并不让人操心。”尾崎红叶笑盈盈地继续说了下去,“只不过妾身现在有些棘手的事情要处理,一时间有点腾不出空闲来,如果太宰你今天不忙的话,可以临时代为给中也上一下礼仪课吗?”
一个阴暗的生物竖起了耳朵:“教什么?”
“今天的话……应该是轮到各种场合下的穿着礼仪,衣服在10楼的衣帽间已经准备好了,你只要教导中也怎么选择和搭配就可以了。”
少年鸢色的眼睛眨了眨,看起来仍然是一副淡定的样子,装模作样地考虑了一下,然后才勉为其难地回答:“虽然很不情愿给蛞蝓上课……不过既然是红叶姐的委托的话,看来就算不情愿也只能接受了呢。”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森鸥外,一定会笑呵呵地接上一句“不情愿的话那就换其他人去好了”,但尾崎红叶则要体贴得多,只掩着唇角促狭地笑了笑,然后就配合地点点头:“真是可靠呢,那就拜托你了。今天中也没有外出的工作安排,你有空的时候随时找他过去衣帽间就可以。”
“我知道了。”
矜持地微笑着目送尾崎红叶离开,太宰治盯着办公室的门被合拢,估算着对方从门口走到电梯然后离开这个楼层的时间,耐心地默数完毕后,就马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机,一边站起身一边给备注名为蛞蝓的联系人发了一条短信。
[还在偷懒吗?蛞蝓的自觉性就是没法指望啊,算了,本来就对中也这种笨蛋不能指望就是了。礼仪课要开始了,现在快点到10楼衣帽间来,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这是红·叶·姐的命令哦。]
发送完这条短信之后,太宰治就开始向着衣帽间移动,同时头脑中已经想出了几十个借着上课的便利欺负中也的手段。
尾崎红叶准备的衣帽间很大,里面已经挂上了各种款式的服装,粗略扫视一样就能看出全部都是中也的尺寸,各方面都很完善,美中不足在于没看到有女仆装之类的款式。
太宰治觉得这真是太不应该了,毕竟中也是自己的狗,也就是说需要随时侍候自己才对,那当然也应该有专门在这种场合下需要穿的衣服,比如女仆装,这不也是着装礼仪的一环吗。
过了一会儿,一只顶着一头橘色短发的少年重重地打开了衣帽间的门,恶狠狠地瞪着他:“混蛋太宰,你又在搞什么鬼?!”
“搞鬼?我才没有呢,我只是受红叶姐所托,不得不替她教导一下粗鲁的小狗该怎么挑选能看得过去的衣服而已,中也应该感激涕零地趴下擦我的皮鞋才对。”看着中原中也瞪大了眼睛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太宰治得意地笑着摊摊手,“不相信的话可以现在就打电话给红叶姐确认哦,但是如果最终结果是中也冤枉了我这个好心的临时教师的话,作为惩罚就要替我擦整整一周的皮鞋。”
中原中也瞪着这张可恶的笑脸看来看去,很想从中看出一丝虚张声势的痕迹,但是很遗憾完全没有,反而是得意的神色简直快要溢出来了。
没想到躲了这么多天,最终居然被大姐出卖了。
但嘴上不能落了气势:“就凭你那种烂品味,选出来的衣服肯定也全都奇形怪状丑得让人看不下去吧!”
——妈的,好像不小心把自己骂进去了。
“我的审美完全没有问题哦,如果穿出来效果很奇怪的话,也只能是小矮子自己的问题吧?毕竟再好看的衣服也没法代替身高呢。”太宰治双手交叠在身前,故意上下打量着他的身高,“如果连我都拯救不了中也的形象的话,该躲在被窝里哭的可是中也自己哦。”
“哈?!谁需要你这混蛋来拯救形象啊,你只会故意把我往丑了穿吧?!”
“真是不知感恩的笨蛋啊,我可是看在红叶姐的份上才百忙之中腾出时间来给中也上课的,这么没礼貌地当面说要逃课,是想给我提供下周的周刊素材吗?!”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都要爆了:“少胡扯了!我才不需要你这家伙的指导!”
撂下这句话,他就打算转身摔门离去,哪怕是事后因为旷课被大姐教训,也比被混蛋太宰戏弄要强得多。
但是还没等他真的迈开脚步,脑海中就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三个字——大辛台。
——他妈的就说别起这种太过没品以至于深入人心的外号吧!!
随着这个没品外号一同联想起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中原中也好像完全不靠谱但又好像有点靠谱的教导:受到冷落的太宰就会心情不好,日积月累下来就会跑去黑手党楼顶跳楼以死明志,从太宰治变成大辛台来让不听话的小狗好好正视主人的存在。
本来是半点都不想信的,奈何笔记本里的某一位好像真的亲自去验证了。
再想想自己好像确实已经躲了太宰治挺多天,中原中也额头上不由得冒出了一点冷汗,于是硬生生止住了刚要迈出的脚步,再一次抬头看向面前的混蛋家伙。
不知道是不是他由于被灌输的刻板印象而自动给太宰加了滤镜,总觉得那张包着绷带的脸看起来有点委屈的样子,也不知道一个天天到处祸害人的家伙有什么可委屈的。
想了想现在港口黑手党的经济状况虽然比刚加入时有所好转,但也还是比较紧张的时期,如果还要更换被跳楼砸碎的地砖就更是雪上加霜了,而且还少了个负责工作赚钱的人。
所以说哪怕是本着对组织负责的态度,也不能让这混蛋跳了。
在脑袋里找出了一大堆的理由来说服自己,最终中原中也还是咬着牙屈服了:“……你要是敢故意挑些奇怪的衣服,我就把你挂在一楼大厅吊灯上当沙袋!”
“切。”
“你他妈刚才发出了很失望的声音对吧?!果然是想故意挑奇怪的衣服戏弄我吧?!”
太宰治眼神游移:“才没有呢,是中也出现幻听了,小小年纪就精神失常真是可怜呢。”而且他想挑的衣服这里又没有准备,没意思。
在中原中也忍不住想要打人之前,太宰治还是拍了拍手,虽然不太明显,但看起来好像心情稍微晴朗了一点:“好吧,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先开始吧,毕竟我也想快点打发完这份工作,回去继续找新的自杀方法呢。跟我过来这边。”
将信将疑地跟在太宰治身后来到衣架前,中原中也看着对方在那一排衣服里来回扫视了几眼,然后就伸手挑出其中几件递过来:“这一套用来出席高档宴会之类的场合,去穿一下看看。”
那几件衣服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仔细想想红叶姐准备的衣服也不至于混进什么奇怪的东西,于是他就姑且拿着进了更衣室。
看着矮个子的少年拿着衣服进到换衣室里,太宰治无聊地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等待。
——为什么衣帽间里还要准备单独的更衣室啊,完全是浪费空间吧,就直接在这里换不也一样吗。
虽然对这个衣帽间的结构设计不太满意,但太宰治还是心情不错,眼神打量着屋子里的其他衣服,脑袋里已经飞快地排列组合出了包括饰品在内的很多种搭配。
虽然款式都还不错,但是种类果然还是有点少,完全不够用来搭配中也所有蠢相的,至少再增加个几百件以供选择还差不多吧……森先生把黑手党经营得也太穷酸了。
年轻的少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心态似乎跟执着于到处搜罗小洋装的首领没什么区别。
当太宰治脑内的换装小剧场已经展开到第115幕时,他突然意识到中原中也已经进去更衣间二十分钟了。
“喂,你在里面学女孩子化妆吗?”他走到更衣间门口敲了敲隔板门,“还是放弃比较好哦,蛞蝓就算化妆也只会出洋相而已。”
“你他妈才在化妆!”里面传来了少年气急败坏的声音,好像还隐隐有点尴尬,“我、我马上就好了,别催我!”
这怎么听都明显有猫腻。
太宰治稍微思考了一下,随后很快就扬起一个坏心眼的笑:“我说啊,中也该不会是不会穿吧?也是呢,毕竟是比较复杂的款式,中也这样的没品笨蛋以前肯定没穿过吧?”
“烦死了!谁闲着没事穿这种浮夸的衣服啊!”
“哼哼,果然狗就是狗,就连穿衣服都得主人来帮忙才行。”
说着,太宰治完全没有给中原中也反应的机会,毫不犹豫地抬手打开了更衣室的门,然后就看到正在跟领结作斗争的少年一脸尴尬地抬起头瞪自己。
虽然穿得乱七八糟,但已经能看出来效果会很不错了。
为了避免恼羞成怒的中也把衣服弄坏,太宰治姑且闭上了嘴,走上前抬起手代替对方整理起领结。
之后还有领口、腰封、袖口等等几个没弄好的地方,太宰治都一一亲自动手整理好了,甚至就连那头有点翘起的赭色短发都顺手捋了一把。
终于都弄好了,中原中也才刚松了口气,就被太宰治又拉到了外面的首饰柜前:“还没完呢,哪有人打扮成这样身上却光秃秃的一点饰品都不带。”
之前他不是没看到过大姐化妆打扮,当时就暗自腹诽女性打扮起来工序也太多了,麻烦到光是看着就觉得头晕眼花,女人真是可怕啊。
结果原来太宰治也不比女人差,在此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么一个两条胳膊两条腿的人,居然能有这么多个地方可供装点。
胸针、袖口之类的就不说了,太宰治甚至连手套都让他换了一双搭配礼服用的,他觉得看起来跟自己原本的手套也没什么区别,但太宰治说他眼神太差了所以才看不出来。
“嗯,这个没有耳夹款的啊。”拿着一枚耳钉打量了一会儿,太宰治幽幽地叹息一声,“之后抽个空带蛞蝓去打个耳洞好了……不,干脆我来打吧,反正很简单。”
“哈?用不着斤斤计较到那种程度吧?!”
“真遗憾,世界上可是有很多以这种斤斤计较为荣的人呢,单细胞生物不会懂的。”
中原中也想不通,明明这个青花鱼平时自己穿得那么随便,结果给他挑衣服反而事这么多。
本来想再多骂几句的,但是一想起在那本信息浓度超标的笔记本里看到的内容,他就又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家伙,最终只能讪讪地撇过头不讲话。
搭配好了完整的一套之后,太宰治又把中原中也拉到旁边采光最好的落地窗边,制定了一个位置让人站好,然后自己稍微后退了几步,打量一下整体效果。
今天外面的天气十分晴朗,稍有些刺眼的阳光透过玻璃斜落在橘发少年的身上,光影把本就精致的面容映衬得更加好看,而且阳光把少年的身形镀上了一层浅淡的轮廓,这样看过去整个人似乎都亮晶晶的,像是在发着光一样。
真是太奇怪了,明明总是臭着一张脸,讲话也半点都不温柔,但是却总是能让人感觉到旺盛的生命力,就连不耐烦地抬眼撇过来时的样子都好像闪闪发亮的,一想到这样的中也竟然也喜欢着自己,就觉得脚底下都像是踩着棉花一样轻飘飘的。
“咔嚓”
在太宰治反应过来之前,自己的手就已经自发地抬起了相机并且按下快门,把重力使少年的这副模样拍了下来。
下一秒,原本不言不语地站在原地的中也就跳了起来:“你拍照干嘛?!还有,你他妈的怎么又带着相机在身上啊?!”
——我也不知道,手自己动了,说不定是中邪了。
心里这样想着,太宰治嘴上当然不可能真的承认:“诶呀,真遗憾,本来想抓拍中也一闪而过的很可笑的表情来着,但是却没来得及,你能再做一次刚才的表情吗?”
“哈?!我他妈明明什么表情都没做,你这混蛋别给我找茬!”
当然了,毕竟这是他现编的借口。
“是、是,像中也这样的赖皮鬼当然不会承认了。”但他依然还是不可能承认自己是瞎编的,同时还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相机调出静音模式,然后又拍了两张,“那就这样吧,虽然中也的身高穿什么都很遗憾,但这一套还算勉强可以了,过来继续换下一套。”
顶着一脸嫌麻烦的表情,中原中也不情不愿地跟着太宰治过去继续选下一套衣服。
实际上,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不对,但其实中原中也的心跳此时已经飙到了高点——他差点以为自己刚才神游时鬼迷心窍的念头被看穿了。
这也不能怪他吧,谁让那个破本子里的家伙非要说太宰喜欢自己还剧透一大堆有的没的啊!
刚才站在落地窗的前面,眼神不由自主地瞥向站在面前不远处的太宰时,他看到一头黑发的少年正一脸认真的表情注视着自己,似乎在仔细地观察着这身衣服的合适与否。
明明是站在阳光没有照到的阴阳范围内,明明是从打扮到性格都阴暗得像是要长出霉菌一样的家伙,但是那双鸢色的眼瞳注视着自己时,却被折射进眼底的光线衬得十分明亮,连带着那张本就不错的脸似乎也比平时更加好看了。
像太宰这样整天除了自杀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人,真的会像笔记本里说的那样,喜欢自己喜欢到光是受到冷落就会难过到不行吗?未免也太超现实了吧,现实世界又不是柚杏喜欢看的那些少女漫画……
一边惦记着那些破坏人世界观的东西,一边无意间看到这样的太宰,也不能怪他自乱阵脚吧!
肯定是因为看了太多不干净的剧透所以自己都变奇怪了吧,看太宰治看得入神了什么的,与其承认这种事还不如让他现在就去死。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中原中也才以为是自己刚才看太宰治看得出神的时候露出了什么很蠢的表情,甚至还在庆幸还好没被成功抓拍下来成为笑柄。
两个心里有鬼的少年不约而同地各自别过脑袋,心虚地不去看向对方,生怕被对方发现自己心跳加速。
中原中也被太宰治拉着不停地试衣服,两个人硬是在这间衣帽间待了一整天,而且太宰治看起来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仿佛觉醒了什么换装小游戏之魂,好像对这里的衣服数量不太满意的样子。
他本来以为是来学服装搭配的原则或者公式之类的东西,没想到实际上是靠不停地换衣服强行灌输,果然太宰治的教学方法总是跟正常人不一样。
终于试完了最后一套衣服,中原中也身心俱疲地回到隔间里换回自己原本的衣服,就听见靠在门外的太宰治开口跟自己讲话。
“所以说,中也最近在鬼鬼祟祟做些什么?躲躲闪闪的,该不会是在做亏心事吧,不老实交代的话我可是会上报给首领的哦。”
他当然是什么也没做,单纯就是无法直视太宰而已。
“谁像你一样每天偷懒啊,”他硬着头皮假装镇定地回嘴道,“我当然是在忙着黑手党的工作和听大姐教导课程啊!要是不绕着你这混蛋走的话,忍不住揍你又要耽误很多时间。”
“哼~中也的蛞蝓脑袋真是不灵光啊,光是这点事情都忙不过来吗?”太宰治还是很怀疑,不过鉴于今天一整天的相处都还算正常,没看出什么很奇怪的地方,所以他心情也还不错,“真是小得可怜的脑容量。”
“你自己还不是一天到晚不务正业!”
“是吗?真遗憾,这样不务正业的我所完成的工作可是比中也还要多,毕竟就算是首领这样喜欢压榨未成年人的无良萝莉控,也看得出谁能压榨出更多的价值呢。甚至还要跟中东的老大叔交涉,真是麻烦到让人想要赶紧死掉。”
把脱下的裤子叠好放到一旁,中原中也闻言正想继续跟这家伙呛声,脑子里就冷不丁又想起来在笔记本上看来的豆知识:太宰治以前打理过一条从中东那边打通的宝石贸易线,后来把这条发展完善的贸易线悄悄挪到他手下了。
——该不会指的就是这个吧!倒也确实没注意过太宰那个跟中东富商交涉的工作具体是什么方面的……
“……”脸上的温度又开始飙升,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强撑着气势甩下一句,“你就说去吧!”
靠在更衣室的隔板门上,太宰治听着里面传来细碎的衣料摩擦声,大脑根据声音自发地构建出了里面的人换衣服的动作和画面,弄得人心里痒痒的,这都是中也的错。
虽然听灰色的自己夸夸其谈体验很糟糕,但是一想到未来的中也能够那么喜欢自己,心情就抑制不住地雀跃了起来。
——而且既然中也真的会吃这套的话,那除了宝石线之外再准备一些其他的吧,说不定能看到蛞蝓崇拜的眼神呢。
在中原中也看不到的隔板门后,黑发的少年低着头偷偷地笑了一下,看起来就像是偷吃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样。
换好衣服走出隔间后,中原中也正整理着自己的衣领,就听见太宰治心情不错地提议道:“都是因为给中也上课,都已经这个时间了,作为回报应该请我去吃晚饭才对吧。”
“哈?又不是我乐意让你来的!”而且他自己也被折腾得够呛好吗,换了一天的衣服感觉比打架还累人。
“那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我来教的,原来中也是这种一点都不懂得知恩图报的人吗?”说着,太宰治的脑袋冷不丁凑上前来,眯着眼睛近距离盯着他,“还是说中也果然还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瞒着我?所以才不敢跟我待在一起?”
“别胡扯了!”冷不丁被歪打正着说中了心思,中原中也一下有点反应过度地抬手把面前贴得很近的人推开,恼羞成怒地大喊道,“怎么可能啊,明明是你这家伙才有一堆见不得人的东西吧!我最讨厌你这种阴险狡诈的家伙了!”
似乎没有料到自己会被推开,太宰治踉跄了一下才站稳,看向这边的眼神罕见地有点发愣。
而被那种眼神看得愈发心里没底的中原中也,则是站在原地尴尬地沉默了一秒钟后,强装不耐烦地转身推开衣帽间的门,独自快步离开了。
走出衣帽间之后,他就开始感到后悔和理亏,毕竟这次太宰治真的没怎么使坏,而且也确实代替红叶姐上了一整天的礼仪课,如果是正常情况下,他就算不情不愿也还是会请对方一起吃饭的。
而且……可能是他被平行世界的自己给洗坏了脑子,总觉得太宰突然被用力推开之后的表情看起来好像有点委屈的样子。
该死的大脑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起笔记本里说的,太宰治受不得冷落的逆天豆知识。
中原中也愈发觉得那个小狗笔记本真是个祸害,如果当初没翻开那东西而是直接扔进垃圾桶的话,现在的自己不知道该有多潇洒。
一路走到黑手党大楼的楼下,他站在大门外纠结了一会儿,回头看了好几次,最终一咬牙向着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大半个小时之后,橘发的少年拎着打包好的蟹黄面和蛋糕,背对着已经差不多黑下来的天色,又一次走进了港口黑手党的大楼,脸上的表情多少有点不自在。
蟹黄面和蛋糕都是太宰治喜欢的店里买来的,但中原中也坚持自己只是顺路买的夜宵,又想起来有东西忘在了黑手党大楼,所以才回来一趟而已。
绝对不是给混蛋太宰送晚饭的。
坐着电梯上楼来到太宰治的办公室门口,他一边抬手敲门,一边在脑袋里思考着如果太宰已经自己吃完晚饭了,那这些就全都带回去当夜宵。
但是他敲了半天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直接把门打开之后探头进去看了一圈,灯还开着,但是人不在里面。
不太好意思直接发消息问太宰治人在哪,于是中原中也顺手抓住一个路过的黑手党成员:“太宰那家伙跑哪去了?”
“啊,我刚才看到太宰先生他去天台那边了。”
“他去天台干嘛?”
“不太清楚,”这个成员摸了摸脑袋,“太宰先生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受到冷落的太宰就会心情不好,日积月累下来就会跑去黑手党楼顶跳楼以死明志,从太宰治变成大辛台来让不听话的小狗好好正视主人的存在。
糟糕的豆知识又开始自己跳出来了,中原中也的脸色一变,心想我靠,他妈的该不会讲了半天的大辛台就是自己这边这个吧?!毕竟原本最有嫌疑的那个好像后面又没跳了?!
毕竟这个时间,太宰治闲着没事去天台干什么?平时也没见过那家伙有闲着没事去天台上吹风的习惯。
想到这里,他连忙拎着手里的食物转身快步走向电梯,按下通往最顶层的按键,然后就焦躁地等待着电梯逐渐上升。他脑海中不断回想起自己走之前太宰治那个委屈的眼神,这种时候突然觉得电梯走得真够慢的,还不如直接用异能走窗户外面更方便。
好不容易到了顶层,他一出电梯就飞快地跑上天台,一把推开天台的门,就看到那个熟悉的黑色身影正站在天台的边缘,低头望着下方,披在身上的黑色外套被风吹得摆动个不停,显得整个人都仿佛摇摇欲坠的,随时要掉下去似的。
听到身后有些粗暴的开门声,太宰治也回过头,看到那一抹橘色之后脸上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刚张开嘴想要说话,就被对方抢先一步语速飞快地吼道:“喂你这白痴不管你是太宰治还是大辛台,我不是故意凶你的所以你他妈别给我往下跳!”
“?”完全没想到会从中也嘴里听到这个外号,太宰治的表情呆了一瞬间,然后就被猛地冲过来的少年死死抓住手腕,猛地向着里面一拉,使得他整个人都重心不稳地倒在了中也身上。
因为凑得太近了,耳朵边上能清楚地听到中也激烈的心跳声,太宰治的表情更加空白了,但好在他还是很快就回过神来,一向灵光的头脑努力地重新运转起来,很快就从刚才接收到的零碎信息中整理出了大概的脉络。
“……虽然不知道小矮人是怎么知道大辛台的事情的,”他缓缓开口道,虽然已经站稳了,但并没有恢复独立行走,反而伸手抱了一下那柔韧的腰身,另一只手则从中也手里接过了外卖的袋子,“不过脑袋还是一如既往笨得让人惊叹啊。真抱歉没有上演跟你想象的剧情,实际上被小矮人丢下的我,正独自一人饿着肚子努力工作呢。”
他这话把中原中也说得懵了:“啊?”
于是太宰治拎着自己的外卖稍微退开一步,耸了耸肩好整以暇地示意中也去看自己刚才站的地方。
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看这人确实不像是要跳楼的样子,中原中也才往边缘处走了几步,然后学着刚才太宰治的动作低下头,就跟正被吊在天台外面随风飘荡、神色惊恐的陌生男人对上了眼神。
仔细看看旁边的地上还放着几个审讯用具。
中原中也:“……”
太宰治笑嘻嘻地说:“上午红叶姐拜托我帮忙审问犯人来着,可惜一整天都在忙着给没脑子的蛞蝓上课,直到现在才能抽出时间来解决一下。”
一边说着,他一边就地盘腿坐了下来,然后开始拆自己的外卖,看起来好像打算就地在这野餐:“不过既然小狗良心发现给主人带了晚饭回来,那就先吃饱饭再继续工作好了。对了,中也顺便把那边的照灯拿过来照明用吧。”
中原中也顶着俘虏的视线,僵硬而尴尬地弯下腰,捡起那个拷问时用的强光灯,放到太宰治旁边。
盘坐在地上的少年调整了一下灯的角度,让灯照着地上的饭盒,像探照灯一样把那一块地方照得晃眼,乍一看还以为是在审问蟹黄面和小蛋糕。
站在旁边看着坐在地上吃得津津有味的少年,中原中也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无语到说不出话来,看了看太宰治被强光晃得惨白的脸,觉得可能还是无语更多一点。
不过看着这个混蛋吃得一脸心满意足容光焕发的样子,又觉得起码不是跳了就好。
“所以说,”太宰治斜睨了一眼在自己旁边一同坐下的中原中也,“你最近到底在鬼鬼祟祟些什么?也跟‘大辛台’有关?”
那倒也不是。
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中原中也别过头底气不足地小声抱怨道:“你就自己猜去吧。”
虽然丢脸的明明应该是太宰治,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说不出口“因为知道了你喜欢我”这句话。
太宰治看着重力使少年别扭的神情和微微泛红的脸颊,不知道为什么,他也开始感到有些难为情了起来,可能是因为中也的眼睛被强光灯折射的光线晃得亮晶晶的吧。
两个少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连眼神都刻意地没有产生交汇,但是却在夜风的吹拂中不约而同地产生了同样的心理活动。
——感觉脸有点发烫,吹风也冷静不下来,不会被发现吧……为什么每次跟对方有关系的事,就总是会弄得人晕头转向啊。
——总觉得不管在什么时候看向对方,都会被大脑中奇妙的光芒给刺得头晕眼花,然后就会手忙脚乱做出惹人发笑的蠢事。
——这个笨蛋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向我告白啊……
似乎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谁都没有意识到,少年人的恋情向来是这样闪亮到让人头晕目眩的。
*
不愿透露姓名的大辛台:你们礼貌吗
【太中】天作之合
上一棒:@黑米没有粥
下一棒:@离音_infinite
非典型哨向pa,哨兵宰X向导中,有私设
原著背景,全文9k
—————
男人跌跌撞撞地穿过走廊,血液浸湿裤管滴落在地毯上,而他无暇顾及包扎甚至放慢脚步,如同身后紧追着索命的恶鬼,慌不择路般冲进房间后紧锁上门,几乎是扑向了柜子的方向,打开暗格取出保险箱。箱子里整齐摆放着几排试管,他的掌心满是湿汗,手指还在打颤,一时间根本拧不开管盖。
只差一点……明明只差一点了!那该死的小不点哨兵还有他更该死的同伙,他们毁了一切!!!
脚步声逐渐逼近,门锁转动卡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来者顿了几秒...
上一棒:@黑米没有粥
下一棒:@离音_infinite
非典型哨向pa,哨兵宰X向导中,有私设
原著背景,全文9k
—————
男人跌跌撞撞地穿过走廊,血液浸湿裤管滴落在地毯上,而他无暇顾及包扎甚至放慢脚步,如同身后紧追着索命的恶鬼,慌不择路般冲进房间后紧锁上门,几乎是扑向了柜子的方向,打开暗格取出保险箱。箱子里整齐摆放着几排试管,他的掌心满是湿汗,手指还在打颤,一时间根本拧不开管盖。
只差一点……明明只差一点了!那该死的小不点哨兵还有他更该死的同伙,他们毁了一切!!!
脚步声逐渐逼近,门锁转动卡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来者顿了几秒,紧接着是踹门的巨大声响,男人咬了咬牙,狠心抓起一把试管猛地向门口砸去。他没指望一扇门就能拦住这个哨兵,但只要——
强行破门的少年站在门口,在察觉到异样的瞬间屏住了呼吸,没急着进来。男人趁机又抓了几只试管向他身边砸去,却眼睁睁看着它们在摔碎的前一秒被红光包裹,漂浮在空中。
少年的目光停留在脚边的玻璃碎片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有些许试剂溅上他的裤脚,晕开点点深色。他附身沾了点液体,放到鼻尖轻嗅,眉头立即皱紧,抖抖手腕把手指甩干了,深深叹了口气。
男人全身紧绷,不敢放过他的一举一动,在少年主动去闻试剂的那一刻,他几乎要克制不住面部肌肉神经质的抽动,去嘲笑哨兵的愚蠢。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会受到生理本能的影响,还不如他们这些没有特征的普通人。
而少年没再犹豫,继续向他走来,步伐稳定呼吸平稳,好像这房间里弥漫着的高浓度向导素药物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他仅仅是嫌弃这气味太难闻,染脏了他的衣服而已。
男人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不!你为什么没事?!这不可能!!该死的,你这怪——呃啊啊啊啊!”
他捂着腹部痛苦倒下,少年收回腿,脚尖踢起地上的玻璃碎片,让它镶嵌进男人脖颈,永久堵住了他的尖叫:“多谢带路,你可以去死了。”
想用向导素药物来控制他,算盘打得挺好。
遗憾的是,他并不是个哨兵。
中原中也揉了揉鼻尖,空气里满是试管被打碎后挥发出的向导素,浓郁得及其刺鼻,尽管不清楚有着怎样的药效,也可以肯定没有哨兵能站在这完全不受影响。
正如他们在剿灭中意外得知的情报所说,这里藏着敌人昨天刚花高价到手的最新型药物。即便他不怎么了解药物也知道,单单是这极强的挥发性,就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市面上的流通货,假如还有足够强力的药效,甚至可以成为针对哨兵的生化武器,令人防不胜防。
中原中也把他接下的那些试剂放回保险箱里,又在柜子里翻找了会,没能发现其他什么有用的东西。正当他蹲下去翻尸体的口袋时,窗外传来闷闷的拍打声。
中原中也扭头看去,十楼的窗外只有一片夜色的漆黑,而拍打声再次响起,充满了悬疑灵异小说的氛围。他倒是淡定地起身去打开了半边窗户,一条手臂粗的黑蛇就顺着窗台爬进来缠上他的胳膊,催促般将他向外扯了扯。
“别急,马上就好。”中原中也摸了摸它的脑袋,手法像在撸猫,黑蛇却受用地吐了吐信子,似乎颇为惬意。
中原中也从男人衣兜里掏出两部手机,也装进保险箱里放好,他身上盘着条近三米长的蛇,动作丝毫不受影响,拎着箱子踏上窗台一跃而下,在空中搜寻到熟悉的黑色轿车后,顺势在墙上一蹬,落在了轿车顶上,轻巧得像只飞鸟。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司机吓了一跳,以为受到了袭击,下意识地想要掏枪,就看见后座闭目养神的黑发少年摘下耳麦,淡定地摁下车窗——然后立刻狂摁了回去。
中原中也跳下车对他咧嘴一笑,毫不掩饰脸上恶作剧得逞的快乐,隔着车窗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也能通过嘴型判断出来:“好闻吗?”
太宰治对他竖起一根中指,看见缠住他半个身子的黑蛇更是碍眼,收回了那吃里扒外的精神体,面无表情地对司机说:“开车,不带他了,让中也自己走回去。”
“诶?”司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位上司哪个都不敢得罪,一时不知道该不该遵守这个指令。他偷偷看了眼后视镜,发现中原中也像是无奈又像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并没有拒绝的意思,于是乖乖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
太宰干部的声音幽幽响起,听起来似乎不是很开心:“你倒是真听话。”
司机打了个寒颤,欲哭无泪。太宰治正想再跟他探讨一下未来的工作规划,就注意到车身一沉,他微微撩起眼皮,从外探来的精神触角视屏障如无物,探入了精神图景,他没有阻拦,反而不易察觉地放松了些,任由对方行动。
“开慢点。”他说。
事实上那点飘进来的气味对他没什么影响,他本身精神力足够强大稳定,能很好地把控自己的五感与图景,在遇到中原中也之前甚至从未对向导有过需求,更何况只是挥发性的向导素而已。这种程度的扰乱,给他半分钟就能自行解决,但既然有送上门的服务,何必亲自动手?
要问他为什么感到烦躁,主要是讨厌小狗身上粘上乱七八糟的味道。
中原中也坐在车顶,短款的西装外套在风中烈烈作响,他压着帽子,阖眼凝神去梳理太宰治的精神脉络。他不知道这些药剂的特性,看此人反应这么大略感心虚,怕真闻出来什么毛病,还是决定尽尽作为向导的义务,安抚一下他的哨兵。
说起来,安抚梳理的方法还都是太宰治“教”给他的。
他被判定为向导大概只是因为精神世界里封印着荒霸吐,所以精神力比较高而已。事实上中原中也觉醒时的精神力格外暴虐,安抚性没有攻击性极强,别说安抚哨兵了,不把人家的精神图景破坏成渣都算好的。
然而向导数量稀少,到达年龄还没有与哨兵结合就会被强制匹配,他不想随便跟哪个倒霉蛋绑定,因此一直隐藏着自己身为向导的身份。直到第一次释放污浊后,他的精神屏障彻底粉碎陷入混沌,是太宰治与他进行了精神联结,反向稳定了他的精神图景。
中原中也也是那天才知道,他那四体不勤体术中下的搭档,居然是个哨兵。有这样的哨兵吗?不,也不能说完全不合理,毕竟自杀那么多次都没死成,身体素质确实够好的,起码命真的很硬。
“这是偏见。”彼时的太宰治说,“哨兵和向导本就只有五感发达和精神力高的区别,虽然哨兵的身体素质普遍强一些,但谁规定哨兵就一定要很能打了?我才想吐槽呢,哪有你这样的向导,精神力不会用,蛮力倒是很在行。”
“我只是不习惯用精神力而已,谁又规定向导一定要负责支援哨兵?”中原中也撇着嘴,“你这精神体倒是跟你挺像,阴森的冷血动物。”
他肩上落着一只小鸟,身披漂亮的海蓝色羽毛,胸腹的绒毛却是温暖的橘红色,正好奇地望着盘踞在太宰治脚边的黑蛇。
“中也才是,这么小的精神体,我可得注意别让……让小黑给一口吞了。”太宰治说到一半顿了一下,很少有人看见过他的精神体,他也没给黑蛇起过名字,一时不知如何使唤,便随口喊了一个。
黑蛇不满地用尾巴拍了拍地板,鳞片上泛着黑曜石般的光泽,金色的竖瞳格外惹眼。好帅,好粗,好长,好勾八酷炫。中原中也没忍住又看了几眼,默默捏了捏自家小鸟的尾巴,心想要是个老鹰什么的该多好,才符合他威武霸气的气质。
太宰治想了想又问道:“你的精神体,它叫什么名字?”
中原中也说:“傲天。”
太宰治:“……”
“我居然会想参考笨蛋的起名品味,果然是精神连结时被传染了。”太宰治长叹一声,不忍直视地捂住眼睛。
中原中也感觉有被冒犯到:“哈?你有什么意见?!傲天不比小黑强多了,一听就知道完全不走心。”
太宰治耸耸肩:“起码我取的名很切合实际,不像某些人那么没有自知之明。”
“上,傲天。”中原中也冷静地对精神体下令,“啄光他的头发,让他见识下你的厉害。”
小鸟听话地起飞俯冲过去——盘在太宰治头顶上不动了,好像很中意这个柔软的“鸟窝”,早就想过来体验下了。
中原中也:“………”
太宰治冲他扬了扬眉,满满嘲笑的口吻:“连自己的精神体都控制不好,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向导,我都开始为你的评级担忧了,该不会只是个C级吧。那我可不想再跟中也搭档了,丢人。”
“彼此彼此,看你这随时可能骨折的身体素质,顶多也就是个C级哨兵了。”中原中也冷哼一声,“我早就嫌你累赘了,谁配不上谁还不一定呢,尽管走着瞧。”
于是当森鸥外拿着三份报表满脸慈祥欣慰地告诉他们结果出来了级别都是A匹配度是99%建议跳过流程直接结合时,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是不同程度的精彩。
其实没什么好意外的,若非如此,太宰治也不可能如此顺利地为中原中也修复精神图景,但先前放的狠话才刚落地,清脆得像在打脸,一时间气氛甚是尴尬。
“你们的情况确实不同寻常,而我们的组织目前处于起步阶段,为了掩人耳目,也免树大招风,我会对外宣称太宰君是B级向导,中也君是B级哨兵。”森鸥外敛起笑容,独属于上位者的威严便从他身上流露出来,“别让我失望。”
事实证明,这是个英明的决定。就比如今天,如果中原中也真的是个哨兵,那八成得中招了。
今晚的任务报告太宰治已经简要向森欧外传达过,至于书面报告和那些试剂的分析结果都要等明天再说,他们把保险箱送到港黑的实验室后就回了公寓。
这间公寓是他们正式结合后买下的,离黑手党本部不远,适合通勤。由于太宰治不喜欢这里有外人随意进出,他们并没有请人定期打扫,而是买了一堆偶尔智障的智能家电,有时中原中也得空也会亲自动手,太宰治的精神体使唤起来格外方便,让它叼块抹布就能把窗户擦得锃亮,比太宰治本人有用。
“你把我今天穿过的所有衣服都扔了?好歹也问我一声吧,那件马甲我还挺喜欢的。”中原中也坐在沙发上抱怨,头发被吹得四散飞舞,站在他身后的人说了句什么,可耳边吹风机鼓风的声音太大,完全听不清。
算了,也不是猜不到。
触感微凉的手指插入发根随意捋下,觉得干的差不多了,太宰治放下吹风机,又伸手拿了护发精油,挤在手心摊开,再半弯着腰均匀地抹在褚色发丝上,卷出漂亮的弧度,动作熟练利落,跟那头随便抓抓的黑发完全不是一个待遇。
谁叫蓄长发是他自己的提议,也算是负责了。当时中原中也莫名其妙地白了他一眼,搞不懂他有什么图谋,他本就天生卷发不好打理,留长更是麻烦,怕是会变得像一头杀马特海藻,想来想去,也只能归于“找茬”最为合理。
但他们之间的赌约向来都是愿赌服输,中原中也认栽,三个月没去理发店,找红叶大姐要了根皮筋随便一扎,就是个毛燥的小啾啾,和他家傲天长得如出一辙。他天天顶着这个小尾巴招摇过市,太宰治看见就想抓一把,被抓多了中原中也也烦他,意图一剪子直接咔嚓,咔了一半被太宰治抢过剪刀,看着他半长半短的头发沉默了。
虽然中原中也觉得他是在憋笑,但看在此人抢救有功,给他修剪了个不错的发型出来的份上,也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不过从那之后,他头发的所属权好像就不在他自己手上了。
太宰治折腾完他的头发,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俯身趴到中原中也肩上,用鼻尖拨开他后颈的发丝,埋下脸深深吸了一口气。
中原中也受不了痒意,往前挣了挣,想去拿被他乱扔在沙发上的吹风机和梳子:“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用完的东西要好好归位。”
黑发少年不满地收紧胳膊:“我记得住我放哪里了,无所谓啦。”
“我会找不着的啊混蛋。”
回应他的只有颈侧平稳的呼吸声,中原中也任由他抱了一会,又喊了他一声:“喂,太宰?要睡去床上睡,别站在这发呆。”
太宰治眯起眼睛,突然在他腺体处用力咬了一口。中原中也全身一颤,麻意盖过刺痛,瞬间从头皮电到尾椎,他还僵着动不了,罪魁祸首已经放手起身开始催促他:“快点呀中也,坐着发什么呆呢,去睡觉了,我困死了。”
中原中也冷酷地说:“我突然不困了,不如现在就把今天的行动报告整理出来,明天一早好直接交给BOSS,你自己去睡吧。”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由于哨兵的五感过于敏锐,会在生活中搜集到过量的信息从而压迫感知,不少人因此陷入精神混乱乃至崩溃。太宰治的大脑虽然足以自动处理分析那些信息,转化为有用或无用的情报,但也导致了他的大脑时刻处于运转状态,睡眠质量一向不高,失眠更是常态。
解决办法也不是没有,比如安眠药或者白噪音,但都比不上他亲爱的小向导愿意助人为乐,赠他一场好梦。
“中——也——”太宰治拖长调子撒娇般喊他,脸上的表情委屈巴巴,真正的情绪却赤裸地通过精神链接传导过来,直接炸在中原中也脑子里,烫得他像被火燎了一下,唇舌发干,后颈上的牙印也开始发热。
中原中也咬牙切齿地起身,气势汹汹地扯住他的衣领,仰头亲了他一下。
身为社畜,尤其是一个爱岗敬业的社畜,就算前一天晚上被闹得再晚,第二天接到老板的通知,还是得腰酸屁股痛地爬起来上班。
中原中也挂了电话,翻了翻手机上一串的未接来电记录,毫不客气地踹了还在装死的人一脚:“你什么时候给我开的静音。”
太宰治搂着他的腰装死。反正又不是什么急事,无非是要他们对那些试剂进行追查,一大早就开始打电话,老森自己年纪大了没觉睡,他们年轻人还有丰富多彩的夜生活呢。
“起床了,BOSS让我们九点到,现在起还来得及去楼下买个三明治。”
“我想吃拉面……”
“可以,那去找你司机来接你,别想坐我的摩托后座——干什么!别挠我腰哈哈哈哈草——住手!脖子也不行——”
等他们闹完起床洗漱过早飙车赶来,堪堪踩点进了首领办公室的门。森鸥外手中把玩着一支试管 ,加上桌上的一共三支,根据实验室递交的数据与分析结果,分别有着诱导结合热、过度提升五感、以及强刺激精神图景的作用。单支使用都不会令人完全失去理智,但混合起来恐怕没有哨兵不会失控。
“药效与市面上的流通货相比要强不少,但也算不得什么,这种程度不值得我们关注。让它与那些注射性药物有了天壤之别的还是它的挥发性,如果是在狭小的密闭空间内,一管就足以放倒一个B级哨兵,即便是开放场所,也能造成一定的影响。”
“如果这种药物被大面积投入生产使用的话,哪怕是我也会有些苦恼呢,毕竟我们的组织成员里哨兵很多啊。”
森鸥外嘴上说着苦恼,表情却是一贯的从容。太宰治没漏看他眼中闪过的精光,在心里嘁了一声:明明就是好奇人家怎么得到的制药技术,想据为己有,还要说得好像是在担心员工身体健康一样。
“所以,还要辛苦你们继续追查啦。”虽然黑心老板压榨童工的样子很狼狈,但画大饼的样子真的很靓仔,“马上也快到新年了,这次任务结束后,你们可以休息到年后再来上班。”
刚刚站得还像还没长骨头似的太宰治终于提起了点劲头,站直了跟他讨价还价:“年后第几天?”
“三号。”
“七号。”
“一条宝石产业链。”
“……五号。”
“哎呀,我突然想起来。”森鸥外锤了下手心,“中也君,你上次问我能不能用你的向导素定制小白片……”
“三号。”
“……我让梶井他们实验了一下,果然还是不太行呢。”
“是吗,那就算了,让您费心了。”中原中也本就没抱什么希望,也没太在意。据太宰治本人所述,他抗药性太强,小白片这种通用类抑制剂对他没什么效果,身为已经和向导结合的哨兵,他也用不着。中原中也当时听了灵光一闪,如果有可以对太宰治起效的小白片的话,他们就不用绑得那么死了,连出差都能方便很多。
没有也无所谓,反正已经习惯了,事实上,他也完全不讨厌太宰治离不开自己的样子。
森鸥外颔首道:“闲话就到这里,去忙吧,记得别把事情闹大,我很期待你们的战利品。”港黑明面上的身份是家正经公司,与几家医药公司都有合作往来,在不确定目标价值的情况下,还没有撕破脸的必要。
二人一齐应声:“是。”
锁定目标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太宰治早有准备,昨晚就让人分析对比了新型药物与之前在这个组织缴获的所有药物,锁定了除浓度配比有所不同外,成分最为相似的那一批。然后将其与黑手党仓库内的抑制剂一一比对,溯流穷源,很快就找到了出品它们的那家药企。
高大的建筑物内人来人往,大部分都是忙碌的普通白领,没人注意到有只蓝色的小鸟在室内穿梭。它躲开保安哨兵的视线,观察着人们的行动与交谈,忽然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后,悄悄跟在一个人身后进了电梯。
“找到了。”中原中也睁开眼,在太宰治递过来的平面图上画了一个圈,“地下二层B4区,入口在这里,门禁需要刷脸,我没让它进去。”
门口有哨兵值班,里面应该也有向导,对于能看见精神体的人来说,傲天还是太显眼了。中原中也感叹道:“暗影要是能变小就好了,潜入肯定很方便,甚至可以爬下水管道。”
暗影是中原中也后来给黑蛇取的名字,高冷中带着一丝中二,黑蛇倒是很满意这个称呼,以至于太宰治喊它小黑都不乐意搭理,时间长了太宰治也跟着默认了,起码比傲天好听。
“老鼠才走下水管。”太宰治表示抗议,“我觉得它们现在的大小挺好,一看就知道主人是谁。”
中原中也冲他捏了捏拳头以示恐吓,太宰治一脸恍然大悟冲他摊开手掌:“是要牵手吗,真拿狗狗没办法。好吧,来,乖,把爪子放上——好痛!”
“说正事。”锤手心的那一下根本就没用什么力,中原中也无视他的一分感情九分演技,说到,“下一步行动怎么办?是抓个研究员回来拷问,还是从高层入手……”
“太麻烦啦。”太宰治瘪着嘴,揉了揉有点发麻的掌心,“来都来了,我们直接进去吧,早去早回早放假。”其发言之嚣张狂妄,仿佛不是要进敌人老巢掏金蛋,而是回老家新手村抓水母。
中原中也挑了挑眉,也没异议。两人一拍即合,都懒得等月黑风高,打算等大部分人下班后立刻动手。
精神体不能离主人太远,为了方便探查,他们所处的位置就在这家公司的地下停车场,离实验室仅一层距离。能前往地下二层的只有一部专梯,而这栋办公楼的安保措施还算不错,想混进去得先做点伪装。
他们随机挑选了两个倒霉蛋借用制服与工牌,太宰治不知从哪掏出来副金丝眼镜戴上,配着一身白衣,看上去比斯文败类还衣冠禽兽,看得中原中也不自觉吞了下唾液,心想男色误事,等任务完成一定用这身行头要来一发。
太宰治注意到他略为加快的呼吸频率,心下了然,故意代入角色般用敬语说到:“时间紧迫,贵公司的实验基地怎么走,还请中原先生带路。”
中原中也嘴唇翕张,似乎想骂句脏话,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狠狠瞪了他一眼,便抬脚走去。太宰治看着他的背影,笑得像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路线已经让傲天确认过,他们顺利到达地底,无声息地放倒了保安,抓着人脖子把脸怼到识别摄像头前,发现果然没有开门的权限。中原中也把人放回椅子上做出趴着打盹的姿势时,太宰治听到了由内向外的脚步声,侧身躲进角落冲他打了个手势。中也会意,踩着墙壁站到门上方,在门打开后闪身而进。
他动作太快,从门里出来的人连影子都没发现,只觉阵风吹过头皮一凉,忧心忡忡地摸着发际线离开了。等他走后,中原中也从内侧开了门,把太宰治也放进去了。
他们走得自信走得自然,被别的研究员撞见也不心虚,还能跟人问个路请教B4区怎么走,研究员只当是新来的眼生同事,心底嘀咕几句长了这么张脸干什么不好非得来做药物实验迟早得秃,给他们指了路后好心道:“现在已经下班了,那边不一定还有人,你们最好明天再来。”
“谢谢,不过有些事还是今天就处理掉比较好。”太宰治做出副无奈的表情,冲身边的小个子“研究员”眨了下眼,小声补充:“毕竟我可不像某些人那么喜欢加班。”
加班确实不是什么好事,比如这位好心人还留在B4区加班的同事,即将面临电击枪和手刀的昏睡套餐二选一,等着在恒温关闭后的实验室地板上冻醒。
接下来的行动都没什么波折,他们顺利找到了研发向导素试剂的地方,放倒还没走的人,太宰治黑进电脑查找拷贝药物资料与实验数据,中原中也无事可做,在实验室里溜达,突然发现了个有点古怪的地方。
根据他从业多年的经验,这个柜子后面如果没有暗道,太宰治今晚倒立洗头。
中原中也摸索一阵,成功打开了暗门,他挑了下眉,头也不回地喊到:“嘿,太宰,恭喜你的头发,我找到个有意思的东西。”
“哈?别又随便自己跟自己打赌拿我当赌注好吗。”太宰治一边说着,视线一边飞速扫过电脑桌面上的文件,定格在一份日志上,“我这儿也有个发现,森先生大概得失望了,他们的药物……中也?”
实验室内已经没有了橘发少年的身影,太宰治心念一动,黑蛇出现在柜前,顺着暗道爬了进去。
他守在外面等了一会,文件全部拷贝完成的同时,中原中也也从里面出来了,暗影跟在他脚边,少见的没往他身上缠。
太宰治收回精神体,漫不经心般问他:“找到了什么?”
“没什么意思,一个已经断气的可怜虫罢了。”中原中也无意识地捏了捏戴着手套的指尖,“你的发现呢?”
他们都知道,对方说的是同一件事。
“那些挥发性药物并不是靠技术做出来的,而是依靠某个人的异能转换,那个人就被关押在这里,每天强行过度使用异能,根据实验日志来看已经持续了四十天。”太宰治说着摇了摇头,“竭泽而渔,即便身体还能承受,心理也会崩溃。写这份日志的人看出了这一点,但上级每天提出的需求量越来越大,他不敢违背,只能继续用电击椅加大电流去刺激异能者。”
“那个人——就是中也发现的可怜虫吧。”
中原中也进去的时候,那个人还活着,虽然浑身伤痕累累,但都不致命。
那个人已经疯了,他只会重复一句话。
求他救救他。
而他杀了他。
太宰治拔出U盘收好,语调轻快地说:“可惜了,虽然没能得到新的制药技术,把这个异能者带回去也算是交差了,嘛,死了的就算了。”
“活着带回去也没用吧,你都说心理崩溃了。”
“也是。”
中原中也隔着白大褂摸了摸衣兜里的烟,想起实验室里一般都有火灾报警器,又看了那道已经关上的暗门一眼,像在看一座陌生人的坟墓。“太宰,你说这算不算人体实验?”
“人体实验是指在人身上进行的以取得实验者所需资料的实验,这样的只能算人体压榨哦。”太宰治对他的提问并不意外,平静地答到。
“也是。”中原中也莫名不太好的心情莫名好了点,他把手插进兜里,向实验室外走去,“走了,为了庆祝即将到来的长假,我要去喝一杯。”
太宰治快走几步跟上:“去酒吧还是回家?”
“反正不跟你一起。”
“呵呵,我是不会错过任何中也耍酒疯的出丑时刻的。”
“滚啊,直到明年我都不想再看到你。”
“说起来,今年春节要去哪里旅游吗,三号上班的话起码可以玩一周。”
“唔,温泉和滑雪场去年都去过了……出国玩玩怎么样,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都可以但得先让我在家躺两天再说。”
“明明是你提自己出的旅游啊懒惰的家伙。”
警报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哎呀,被发现了呢。”
“倒不如说我们潜入得这么不走心他们居然到现在才发现吧。”完全是随性而为的行动,仗着没人认识他们,太宰治还黑掉了地下监控用静止画面替换上,一路上可以说是大摇大摆。
“森先生叮嘱了不能暴露身份,中也的异能太明显了禁止使用。”太宰治手上拿的是进门时从保安身上顺来的电击枪,“没问题吧?”
“就这,瞧不起谁。”中原中也发出嗤笑,“谁都别想耽误老子下班。”
度假倒计时,还剩一天零三小时五十二分十四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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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参加24h!谢谢大佬们带我玩
彩蛋是傲天照片()图源百度
(死线冲刺战士回迦抢柱子了)
祝大家圣诞快乐身体健康以及提前新年快乐!🎄🎄🎄
【太中】反转罪德12
|伪无限流,七宗罪paro
|感谢观看
——————————
中原中也心情很微妙,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在他的印象里从来没有过这么一个搭档,会惹人生气但是又很合拍,老是贩剑但是关键时刻有很可靠,看着满肚子坏水结果装了一肚子心事。
有这样一个搭档的青春是什么样的呢?
中原中也不知道,但只能选择看下去。
「DN1717」
「七月十七日,和太宰认识并且做搭档一年了,这天我们本来是要去调查“审判者”的,但是森首领突然说南边分部有出现了一个怪物,要我们过去处理一下。」
“说是那边突然出现了一个怪物,被他感染到的人都会得红眼病。”......
|伪无限流,七宗罪paro
|感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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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心情很微妙,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在他的印象里从来没有过这么一个搭档,会惹人生气但是又很合拍,老是贩剑但是关键时刻有很可靠,看着满肚子坏水结果装了一肚子心事。
有这样一个搭档的青春是什么样的呢?
中原中也不知道,但只能选择看下去。
「DN1717」
「七月十七日,和太宰认识并且做搭档一年了,这天我们本来是要去调查“审判者”的,但是森首领突然说南边分部有出现了一个怪物,要我们过去处理一下。」
“说是那边突然出现了一个怪物,被他感染到的人都会得红眼病。”
中原中也一脸不爽地给太宰治讲解着这次的任务,已经一年了,他还是十分不明白,为什么首领一定要他和这个全身绷带的臭小鬼一起行动。这是真不怕他俩还在没解决任务之前先把对方解决了啊。
太宰治插着兜,拖长了的声音更显阴阳怪气:“啊——是吗?”
太宰治拉长了跟他的距离,夏天的阳光剧烈地烤灼着头顶,头皮都烫得发疼,在最糟糕的天气和最糟糕的人执行任务,简称就是糟糕的平方。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样子:“为什么要跟你一起执行任务啊。我这辈子就没有这么痛苦过。”
中原中也停下脚步,扶了扶他的帽子,继而十分淡定地从背包里摸出一把遮阳伞,撑开,很明显的炫耀姿态:“彼此彼此。”
太宰治神色微动,几步跳过去挤到了中原中也的伞下,嘴里还不停叫嚷着让他让让。
中原中也死死握住伞柄,像个死守战线的亡命士兵一样紧握着他的武器,事关尊严,一丝一毫都不能让。
“中也,你太小气了!”
“滚啊!这是我的伞吧!”
“你是我的狗吧?狗的东西就是主人的东西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吗?”
“我才不是你的狗。少拿作弊来的结果忽悠我!”
“中也是小气鬼,区区一把伞而已。”
两个身高差不多的少年双双握着伞柄,你撞我一下我踩你一脚,嘴上谁也不饶人,满头大汗也毫不相让,大有一番下一秒就会扔掉伞原地大干一架的架势,看得身后的手下是胆战心惊。
你们一定要争那一把伞吗?旁边就有超市啊,我们黑手党不缺那一把伞钱啊!
几个手下互相看看,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欲哭无泪的情绪。
然而手下的苦不堪言一直持续到了目的地都没有停。下了飞机的一瞬间,他们真的觉着自己好像全身心都得到了升华,说是马上立地成佛也不为过。任谁听了两个上司几个小时毫无营养的对骂都会有这种麻木到释怀的感觉吧。
更离谱的是,他俩从见面就开始吵,其间一口水没喝一口饭没吃依旧威力不减,吵得昏天暗地都没有动手,好几次都站起来互相领着衣领了结果又心不甘情不愿地愤愤扔开,继续换个事情吵。只有手下人在心脏蹦极的世界达成了。
中原中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一时不察被太宰治夺过去了伞,他还没有回过神,太宰治手一伸又拿下来了他的帽子。
“大夏天的戴帽子也太热了吧,我帮你保管吧。”
太宰治话音刚落,就出于经验飞快逃离案发地点,受害人中原中也抬脚就追,不难听出的愤怒随着声音打在热乎乎的空气里。
“混蛋太宰,你去死吧!”
太宰治乐不可支,一把撑开的伞都没有给他动作的灵活性造成一丝半点的困难,短短几个月,他已经可以完全躲开中原中也的各种各样的追杀了。如果森鸥外要的是这种磨合,那他俩的进度可谓是十分喜人。
手下习惯性地左右对视,终于忍不住小声吐槽了:“他们真的不渴吗?”
“中暑了首领会怪罪我们吗?”
“这……”
中原中也在体术上面还是狠狠压太宰治一头的,他不消片刻就追上了太宰治,伸手扣住了他的后脖颈,抹了一手粘腻腻的汗又嫌弃地松开。
太宰治把伞一扔,嫌弃地看着他:“啧,麻烦。”
也不知道是在说伞还是中原中也,当然最合理的猜测是两者皆有。
中原中也看过去,阳光的光彩强度已经有些泛白了,落在太宰治的眼睛里好像把那一抹红色变成了流光溢彩的红宝石一样。
中原中也拧了下眉,若有所思:“喂太宰,你这样算不算是红眼病?”
太宰治核善一笑:“你没事吧?”
中原中也啧啧惊奇。
太宰治揉了揉被晒得烫手的头发,由衷地感慨:“赶紧解决吧,我真的受不了某些人了。”
中原中也嗤笑一声:“我也受不了某些个红眼病了。”
“中也,请你不要学会一个词就乱用好吗?”太宰治阴阳怪气,“红眼病是一种病,很明显我没有,除非你眼睛有点问题才会看不出来。当然,还有一种说法是指嫉妒,中也不会觉着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东西吧?”
太宰治的目光轻飘飘地把中原中也从头到尾扫过一遍,一锤定音:“呵,普信男。”
“你说什么?!”中原中也忍无可忍地给他一记扫腿,太宰治跳着躲过。
中原中也恶心坏了:“我才不会嫉妒某个满脑子只会自杀的阴郁男。”
太宰治敷衍地点点头,一副我虽然知道你在胡扯但还是配合你演戏的样子。
中原中也气急,在炎热的天气和怒火的双重刺激下,他热得险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中暑了。
太宰治乐不可支,笑得肩膀都一耸一耸的。
中原中也刚想骂他让他别笑了,手机铃声就恰好在这个时候响起——是森鸥外的电话。
他只能暂时放弃对太宰治的报复,汗津津地接起了电话:“Boss。”
不知道那边森鸥外说了什么,中原中也先是一怔,随即开心之中掺着些许茫然地点了点头:“是,好的。”
他挂断了电话,太宰治看向了他,问:“他给你说了什么?”
中原中也如实告诉他:“Boss说他派了两个精英过来,让我们分开行动。”
太宰治挑了挑眉:“又给我们各自配了个搭档?”
中原中也诚实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目目相觑,最终各自一偏头,异口同声道:“太好啦,我早就受够你了!”
这话的同步性高得让人不舒服,刺激得他俩又把头甩了回来,不爽地看着对方:“别学我说话!”
太宰治眼尖嘴快地迅速开口:“哼哼,新搭档肯定比中也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啦!”
中原中也还想说什么,就听见旁边的宾馆传来一声巨大的玻璃破碎声,而后是肉体坠落在地发出的闷声。
坠楼的人离他们太近,太宰治反应迅速地拿过黑伞撑开挡在两个人的面前,细细碎碎的血和肉打在伞上,血腥味让人反胃。
“太糟了。”太宰治抬着脸,阳光让他不得不眯着眼。
中原中也没那么多讲究,他从伞下走出来,走到那个摔得面目全非可以称为稀烂的人旁边,拿出匕首化开对方的口袋,从里面掉出来一个熟悉的工牌,是黑手党员工的象征。
他沉了脸,汗水顺着脸侧的线条留下,在下巴处汇集成晶莹的水珠,又掉落下来。
“走吧中也,”太宰治淡定地开口,“我知道怎么解决了。”
中原中也的表情没控制住扭曲了一瞬,他都没调查呢,这人就知道怎么解决了?!开挂都不带这么开的啊?
太宰治好像看透了他的想法,一整个身心舒畅住了:“中也又输了,做我的狗吧,那我就考虑考虑告诉你前因后果哦。”
中原中也宁死也不肯承认太宰治能做到的事情他做不到,他嘴硬地辩解:“谁输了?况且我也没和你打赌吧?”
太宰治波澜不惊地哼哼几声,插着兜悠悠地离开。
中原中也本想再留下调查调查,但周遭已经有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拍照的拍照,报警的报警,想来不出片刻就会有警察到达,他这种身份,还是避开比较好。
落脚地是港黑用来洗钱的一个宾馆,中原中也吹到空调的一瞬间只觉着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舒服得他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
太宰治在旁边喝着冰饮,还不忘开口犯贱:“真的很像躲在树荫底下乘凉的狗哦。”
中原中也的毛孔没舒展五秒又合上了,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和太宰治杀人放火。报应,活脱脱的报应。
太宰治懒洋洋地窝在空调正对着的沙发里:“中也,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中原中也警惕地看着他,一般来说,能让太宰治主动提出的交易对对方只会百害而无一利:“做什么。”
太宰治毫无形象地患了个姿势继续瘫着:“这样,我解决,你回去把我的任务报告也一起写了怎么样。”
中原中也:“……”
森鸥外说“审判者”十分狡猾,指不定什么时候出现,或者已经出现了但两人没有发现,所以谨慎起见,每次两人一起执行的任务都要写下来,且一人一万字起步。
头秃还是马上回去,这简直是要人命的抉择。
太宰治循循善诱:“区区一万字而已,最快的话我们今晚就可以回去了。”
中原中也的信念动摇了一下,他有些迟疑。
太宰治继续加火:“这么热的天,还要两个人一起行动也太痛苦了吧。”
正中红心。
中原中也当机立断:“我写!”
头脑管用,解放双手。
太宰治一拍手,十分讲信用:“刚才在玻璃破开之后,我看到了‘凶手’身体的一部分。像是鳄鱼,又很像蛇。”
中原中也皱眉:“这是什么。”
“你知道利维坦吗?在《圣经》里面,它是代表七宗罪之一的一种怪物。”
中原中也了解不深,但也算是听说过:“知道。嫉妒是吧。”
太宰治点了点头,继续说:“利维坦是个海怪,原型一说取材于鳄鱼,一说取材于蛇。况且,这边接触过这个怪物的人都会得‘红眼病’。那么久很明显了,这次的任务目标是利维坦。”
中原中也沉吟片刻,算是明白了。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太宰治确实聪明,在坠地的一瞬间不仅开了伞,还不忘往上看。
“去哪里找?怎么打?”中原中也觉着太宰治估计已经想好了对策,干脆直接问了他,毕竟自己的那一万字不能白写。
“中也,你知道好生嫉妒心的人通常是什么样的吗?”太宰治转而问。
中原中也想了想,按照自己的经验以及各种小说影视的发展,得出一个很正常的答案:“呃,漂亮又好胜心强的女二?”
太宰治:“……”
“好笨,”太宰治由衷地感慨一声,“是那种,不思进取、混得惨、还老是怨天尤人愤世嫉俗的人。”
中原中也性格开朗又直肠子,平时还真不知道什么人容易嫉妒别人,他尴尬地捋了把头发,妄图蒙混过关:“知道了,赶紧找它去吧。”
太宰治毫不留情地嘲笑他:“中也,你小说看多了吧你,笑死我了。漂亮又好胜心强的女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写到《本周也不服输的中也》里面!”
“吵死了你!”中原中也拿起旁边的靠枕扔了过去,“滚啊!”
太宰治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恼羞成怒了吧。”
硬了,拳头硬了。
中原中也跟他又展开了新一轮的对决。路过的手下已经可以目不斜视地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只能说,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太中】到了三十岁还是处男,似乎会变成魔法师 9-10.(完结)
梗来自同名日剧《30歳まで童貞だと魔法使いになれるらしい》
八岁年龄差/年下/宰宠中
前文:01. 02. 03. 04. 05. 06. 07. 08.
BGM: 너를 위해
Chapter09.
这周最后一天工作日,中原中也又因为社长的嘱咐而按时下了班,当然,他周六也没有加成班,反倒是被大学时期的教授森鸥外叫了去家里吃饭。森是他唯一毕业后还有来往的老师,逢年过节也会发短信问候。上一次见面,还是去森的养女爱丽丝生日的时候,今年二月,森搬到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住宅区,他因工作原因...
梗来自同名日剧《30歳まで童貞だと魔法使いになれるらしい》
八岁年龄差/年下/宰宠中
前文:01. 02. 03. 04. 05. 06. 07. 08.
BGM: 너를 위해
Chapter09.
这周最后一天工作日,中原中也又因为社长的嘱咐而按时下了班,当然,他周六也没有加成班,反倒是被大学时期的教授森鸥外叫了去家里吃饭。森是他唯一毕业后还有来往的老师,逢年过节也会发短信问候。上一次见面,还是去森的养女爱丽丝生日的时候,今年二月,森搬到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住宅区,他因工作原因没能去庆贺其乔迁之喜,因此今天还是头一回去到森的新家。
空着手去见长辈毕竟不合适,中原中也便先去礼品店买了些东西,又提了两瓶品质上好的红酒,然后再驱车前往森的家。
这不是他第一次去拜访森鸥外,却是第一次在从前教授的家中看见一张熟人的照片。那张照片被置于玻璃柜中,并不是很显眼,但当中原欲将红酒放置于玻璃柜时,那张隐在阴影中的照片。那是森与一男孩的合影,男孩生得格外漂亮,看起来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他的一只眼睛被绷带蒙住,另一只眼睛阴郁地看向前方,仿佛隔了很多年的时光与中原中也遥遥相望。几乎同是一瞬间,中原中也就想起了很多事情。那孩子的眼神,孤僻冷漠而遥不可及,但他给中原的感觉实在太熟悉,让他忍不住去看。
“中也君还记得他吗?”
中原中也回头看向这声音的主人,“记得?什么记得?”
森鸥外笑了笑,“他是我的侄子,那时候我把他带去过学校的,你还记得吗?”
“学校……”中原中也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诶,是那时候的男孩……?!很瘦,皮肤很白,趁您不注意自己离开了学校,却在路上被几个小混混盯上的那个?”
“是的,还好当时中也君解救了他,还帮我带他去教室里,否则正在上课的我可真是分身乏术啊。”
说到这里,便不得不提起2009年夏天。那时中原中也去外面和朋友吃饭,短暂相聚后正要回学校,便在学校旁的小巷边,眼看几个青壮年围堵一个小男孩,那小男孩看起来格外纤细,他想也没多想就冲到了那男孩的前面,一拳打上首当其冲向男孩出手的黄毛的脸,对方似乎是混混的头头,他被打了旁边的人便都哈腰去关心他,中原中也趁此机会,打完便拉着小孩的胳膊飞速撤了。
中原中也之前就见过那几个人,偶尔听同学说起他们潜伏在学校周围,拦下一些漂亮的女生,又或者是看起来弱小的同学,以收保护费的名义劫一些小财。只是这次那孩子年纪看起来那么小,大概连初中都还没上,也算那几个人倒霉,既然让他碰见了,那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我记得一开始他很沉默,甚至连我问他名字,他都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地盯着我看。”中原中也说,“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您带来学校的。”
“是啊,那孩子从小就比较孤僻。”森鸥外将照片取出来,“他在我这里住到十七岁,上了大学以后就搬出去了。”
“看得出来,他很聪明。”
“或者说,太聪明了。”森鸥外接着中原中也的话说,“他九岁那年,我把他接到这里来,从那时起我就看出,他身上带着一股与其年纪不符的早慧与成熟。”
“您的意思是说,他是一直跟着您生活的吗?那他的父母呢?”
“他是遗腹子,父亲在他出生之前便车祸去世了,母亲又找了一个老头再嫁,后来老头去世,所有的财产归他们母子所有,不幸的是他母亲精神状况出了问题,在他九岁那年自杀了,自那之后我就成为了他的监护人。”
闻言,中原中也不禁唏嘘。
这个城市的夏天总是闷热的,但男孩衬衫外面又套了一件英伦风的毛线背心,露出的小臂和脖项还要缠上绷带,深色短裤下面是一双及膝的袜子,只留出白皙而骨感的膝盖在外面。他对中原上下打量了许久,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看这个身高……你是初中生吗?”差点没把中原中也气死。
“开玩笑的。”男孩眨了下漂亮的眼睛,“我在森先生的相册里看到过你。”
中原中也这才知道,原来男孩是森教授家的侄子。他问男孩为什么出来,后者答是因为待在办公室里太无聊了。也是,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在大学里能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做呢。
知道森教授下午有个重要讲座,因此就没有贸然带着小孩去打扰他。森算是中原较为熟悉的教授,既是他的亲人,那便还是要照顾一下的。正好中原中也晚上六点前都没课,就领着男孩去了一个确认没有安排的教室。那里有投影仪,可以播电影。他问:“想看些什么吗?”男孩摇头:“没有。”
“那……看动画片?”
“太幼稚。”
“……”
“Marvel Comics怎么样?”
“没兴趣。”
“……”
“啊!小鬼就是麻烦。”中原中也挠了挠头。
“你看起来也很像小鬼嘛。”男孩转向他做了个鬼脸。
中原中也:就无语。
后来他也不问小孩意见了,直接放了个自己觉得还不错的电影,宫崎骏的。他在《千与千寻》和《魔女宅急便》之间纠结了一会儿,最后选择播后者。原因是他觉得小孩大概已经看过前者了。
他坐在后排的桌子上,男孩也学他坐在桌子上。
不可思议的是,男孩没再揶揄他,和他一起安安静静待在那里看了电影的一大半。呐,好看吧,就说他的品味还是很好的。
谁知男孩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你为什么会喜欢这种片子?”
“哈?”中原转过头瞄了他一眼,还看到了男孩身后,窗外那片盛开的虞美人。“你不喜欢?”
“太幼稚了。”他说。
“你才多点大,就敢随随便便说幼稚。”中原中也伸出手臂揉了揉男孩的头发,男孩深棕色的头发很柔软,还带着一点天然卷,手感很好。
“如果问我为什么喜欢的话……”中原中也托着下巴,“大概是因为看到那种故事,心里就感到很温暖吧。”
“但现实生活中,哪里有那么多温暖的故事。”男孩面无表情地反驳。
“喂,小屁孩干嘛要故作深沉。”
男孩还要再说什么,但中原中也食指放在嘴唇上,比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别出声。
小时候看还并没有这种感触,但如今再次看到这部电影的结尾,当魔女琪琪再次拿起扫把飞行,当她听不懂黑猫吉吉说的话,中原中也才突然明白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其实成长只不过是一笔交易。”男孩突然开口,“用懵懂无知换来的,是更加不幸的东西。”
这孩子……
“成长确实是有代价的。”中原中也说,“但那未必是一件坏事。”
男孩沉默了半晌,抬眼去看中原,“那长大是一件好事吗?”
中原中也从没看过那样孤独的眼神出现在一个年幼孩子的眼睛里,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从桌子上下来,走到男孩身边。他轻轻将男孩旁边的碎发撩到耳后,这小子该剪头发了。
如果有人曾路过那片花丛,就会透过教学楼一层的那扇窗,看到一个蜜柑色头发的漂亮青年站在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身旁,他正迎着窗的方向,迎着夏日里所有的阳光。
他只对男孩说了一句话。
“这个问题,得你长大成人以后才知道。”
Chapter10.
“他对你印象很深。”森鸥外说。
“是吗?”中原中也说,“我当时好像只是见他无聊,就带他看了场电影。”
“他之后还会向我问起你呢。”
“诶?问我什么?”
“问中也君去哪里实习,毕业后去了哪家公司,之类的吧。”
截止到目前为止,中原中也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哦,对了,他现在好像与中也君在同一家出版社上班呢。”
“什……”中原中也惊愕地问,“他叫什么名字?”
而那个名字,在对方说出的瞬间,他又好像早已有预感一般。
“太宰君他……”
“该不会是太宰……”
两人同时开口。
“看来中也君认识。”森鸥外笑了笑。
从森先生的家中出来,中原中也依然感觉难以置信。信息量太大,他还得好好消化一下。刚才又和森先生聊了一会儿,他这才得知,原来现在自己所住的那栋公寓楼都是太宰的继父给他留的遗产,那人每个月的工作之一就是收房租。所以,当初的房东,也是太宰找人假扮的?
重点不在这里,最要命的是,原来他们之前就见过面了。其实中原中也一直认不出他也是有原因的,当时他们见过那一面后,森先生确实也曾经把太宰带来过学校,只是后来那阵子他都忙着实习,和他匆匆打过招呼也就走了,再加上太宰原先跟着继父姓津岛,上了中学才改的名字,若干年过去,小孩气质容貌又都改变了许多。这样一来,中原中也就更加无法把自己的下属跟那个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的小男孩联系在一起了。
太宰治定的电影开场时间是八点半,可现在还不到六点。
他拿出手机给那人发了条短信。
中原中也:现在有空么?
太宰治:嗯?怎么了?
中原中也:出来吧,我今天不加班了。
太宰治:好哦,去哪里?
中原中也:你定吧,不是你生日吗。
等了两分钟,中原中也收到了一个地址。
一个小时后,他和太宰治坐上了全日本第一高的摩天轮「钻石与花」。今天天气不错,工作人员说应该还能看到富士山。摩天轮开始缓缓转动,中原中也不太热衷于这些东西,故而在进舱时因为听见下面的女孩子在尖叫而表示理解不能。天色将晚,晚霞落在远处的云彩上。他和太宰治面对面坐着,对方心情很不错,还吹了一会子口哨。
“我还以为,今天都等不来中也了呢。”太宰治慵懒地靠在座椅背上。
“是吗?”中原中也轻轻踢了他一脚,“我怎么觉得都在你的意料之中。”
“嘛,还是有那么一点没把握的。”
要登上顶点的时候,中原中也转眼去看风景,确实是能看见富士山的,雪白的山尖隐匿在落日里,倒是很美。在这一百一十七公尺的高度,东京塔与彩虹大桥也尽收眼底。
“你变化很大。”中原说。
“你没怎么变。”太宰笑,“身高还是和那时候差不多嘛。”
中原中也重重一脚踢过去,只听太宰治一声惨叫。
小个子男人唇角一勾,“果然还是没变。”
末了又补了一句,“嘴还是那么欠。”
他说罢,太宰治便笑了。他学着中原中也之前的样子转过头去,俯瞰底下的风景。那段时间,他们谁都没说话。
摩天轮转一圈的旅程时长为十七分钟,终于,在第十四分钟的时候,太宰治开口说:
“后来,我跟你上了同一所大学,又碰巧知道了你所在的那家出版社的社长是森先生的朋友福泽先生。我就在好奇,这么多年了你还会不会记得我,然后我就进了你所在的公司。
“我以为你会是个有点暴躁的人,事实是你真的是个有点暴躁的人,但是对我似乎格外暴躁。
“不过我也掌握了一些规律,你只是嘴上不饶人,可架不住心肠软。
“而且我真的非常喜欢中也——炸毛的样子,就好像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
“呵,所以你就那么喜欢看我生气?你刚入职那会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我。”
“唔……”太宰治笑眯眯地点头,“我好像确实挺讨厌中也这种类型的。”
中原中也翻了个白眼,想到某人经常上班迟到早退,工作时间摸鱼,他毫不示弱地说:“我也挺讨厌你这种类型的。”
“那看来我们很合适嘛。”
“合适你大爷!”
太宰治突然换了个坐姿,上半身向中原中也倾去。
“那中也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对方突然这样发问,看似轻松淡然,却让中原有种那人步步紧逼、自己不得不答应的感觉。
“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
“因为……”太宰治思考了一下,“为了让阅读到这行字的单身狗羡慕嫉妒恨?”
中原中也:“……”
“诶,中也。”太宰治呼唤他的名字。
“嗯?”
这场旅程就要到终点了。
“那时候我遇见年轻的你,对你的第一印象是,你比照片上要好看。”太宰说,“你对我说要长大成人以后才知道成长是不是件好事,而我就这样看着你,发现你在阳光下的眼睛是钴蓝色的。我当时就在想,怎么会有那么干净漂亮的颜色,干净得……”
他停顿了下,便不再开口。然后太宰治缓缓抬起手,握住中原中也的手腕。
「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中原中也蓦地怔住了,他想起自己曾经对面前这个人说,长大不一定是件坏事,但长大也不一定是件好事,但不论如何,要亲身经历过才知道个中滋味,别人是无法代替感受的。他不清楚这些年,面前人经历了怎样的事情,但从他所知,以及现在所观察到的,在如今太宰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那个孩子曾经阴鸷、孤僻、充满阴霾的眼神。他是放下了束缚着自己的东西,还是学会了伪装?
但无论如何,那个孩子确确实实长大了,真实地站在自己面前。
中原中也想,或许人就是为了一些相遇和重逢才降临到这个世上的吧。他是心甘情愿的。
如果说之前自己还在动摇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坚定了那个答案了。
想开了这些,心情便舒畅多了。
中原中也笑了一下。
“啰嗦了那么多。”
他说着,便扯着太宰的领口向自己贴近。
他们吻向彼此,在空中旅程的最后一刻。夏夜的星星触手可及,摩天轮上的灯光彩四溢,中原中也模模糊糊地对太宰治说生日快乐。
听说当爱情来临的时候,魔法会降临人间。
END.
【双黑/太中】最佳替代 4
*原著背景,接组合之战后,我流飞鸟症,醋宰追妻,结局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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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一脸迷惑。
怎么回事?一千四百多天不见太宰连性取向都变了吗?
这时候突然传来哐啷一声,原本在吧台上的鸟笼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掉到地上,简单搭着的笼栓被撞开了,小白扑扇着翅膀飞了出来,在客厅天花板盘旋一圈成功吸引了曾经的双黑组合的全部目光,小白无比自然地落到中也的肩膀上,直接和太宰对视。
中原中也肩膀一重,心想鸟类也这么认主的吗?
中也侧头看小白,他听过哺乳动物会一生认定某位主人,但也必须是在饲养训化足够长的时间之后才能做到,鸟就不一...
*原著背景,接组合之战后,我流飞鸟症,醋宰追妻,结局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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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一脸迷惑。
怎么回事?一千四百多天不见太宰连性取向都变了吗?
这时候突然传来哐啷一声,原本在吧台上的鸟笼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掉到地上,简单搭着的笼栓被撞开了,小白扑扇着翅膀飞了出来,在客厅天花板盘旋一圈成功吸引了曾经的双黑组合的全部目光,小白无比自然地落到中也的肩膀上,直接和太宰对视。
中原中也肩膀一重,心想鸟类也这么认主的吗?
中也侧头看小白,他听过哺乳动物会一生认定某位主人,但也必须是在饲养训化足够长的时间之后才能做到,鸟就不一样了,不然的话也不用时时刻刻锁在鸟笼里了,更别说是乌鸦这种非饲养型且不近人的品种。
今天发生的一切让他生出似乎和这只白鸦真的有什么深刻渊源的感觉。
说实话,如果他认识的人里除了太宰就没有其他人有这个能力,他真的会以为有什么暗恋着自己,不过他久居高位,身边认识的都是来往密切的部下或者合作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情人就是工作,又有谁会闲着没事干对他垂涎。
不可能,这不可能有。
中原中也的思绪完全被小白吸引走了,他忘记太宰治还搂着自己的腰,而他的手也还搭在太宰的肩膀上,他更没有注意到太宰治此刻古怪的眼神。
没有人会用那种洞悉阴谋般的目光去盯着一只鸟看,几秒钟后太宰好像看出了点什么,他眼皮稍稍压紧目光里充满警告的意味。
但小白并没有买他的账,它突然飞起来,准确迅速如同一道白色闪电刺到太宰治跟前,尖锐的鸟嘴狠狠啄了一下太宰的脑门,那一下太宰治的额头立马就红了,他发出了惊天惨叫,而小白像啄木鸟一样不断对太宰的脸发起攻击。
面前的美人已经无福消受了,太宰护住脸,一边发出‘救命啊’的惨叫,一边不顾形象地滚进沙发里,小白不依不饶地啄着他的白净修长的手,登时太宰治闷闷的痛叫声与小白扑扇翅膀时抖搂出来到处飞舞的小羽绒融为一体,整栋别墅都热闹起来了,只有黑手党的最高干部在一边目瞪口呆!
中原中也有些迷茫,他的蓝色眼睛在小白和太宰之间看来看去,最后忍无可忍“你们可千万不要弄坏我的真皮沙发啊!”
这话刚说完小白的攻击就停了下来,它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太宰的背上,飞舞的小羽绒雪花似的飘散降落,被啄得毫无招架之力的太宰在确定事态安全后才得以转过头露出脸,他没有被小白啄死也没有被沙发闷死,但是他现在觉得自己快要心死,“中也眼里就只有真皮沙发了吗?”
中原中也点点头,一本正经,“进口货,还是手工的,能抵你十辈子的工资。”
“我刚才可是快死了……”
“你不是一直想死吗?被鸟啄死或者在沙发里闷死的情节不是很棒吗?”
“重点不是这个……”
太宰的话还没有说话,就看到中也俯身过来用双手捧走了他背上的恶魔鸟类。
“不管怎么说,小白也太神了吧,它好像……”中也顿了顿,似乎有些苦恼地皱起眉头,目光却是格外清澈的,他嘴唇动了动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词语,但是到最后他发现只有那个词语可以概括这种情况,“它好像是在保护我。”
中也抛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眼神给太宰,仅那么一秒不到的对视,中也的注意力就又回到了小白身上,他有点尴尬又略羞耻地继续说:“我一直都在保护别人,还是第一次被人保护……”
太宰治白眼都快翻到中华街了,他顾不上其他就先纠正了一句,“这是鸟不是人,中也已经笨到连物种都分不清了吗?!”
“滚蛋!”中也啐了一句,将小白揣到怀里,右手食指轻轻抚摸着小白的小脑袋,低头的神色堪称温柔,“你懂什么啊,它真的不是一般的鸟,我感觉它更像人,而且还是跟我……”
“等等!”太宰突然坐起来,面色隐约发白。
中也敏锐地察觉太宰的情绪有些古怪,他扫过来的眼神满是怀疑。
这要是换作常人其实并不足以引起中也的注意,也许是太宰从未在中也面前表现紧张焦虑的样子,他不是似有如无的笑着,就是眼底隐晦不明地想一些阴谋诡计,他事事运筹帷幄,站在让人无法望其项背的顶端掌握所有事件的走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紧张呢,可是刚才,也许只有一个瞬间,太宰治就像换了一个人。
中原中也没有问,他觉得太宰治下面还会说点什么,能抓住这个男人一点破绽是不容易的,中也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能赢了对方的机会,至于输赢之间比的是什么,他完全不在乎。
“中也是得了情感缺乏症吗?”
中也的头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太宰继续说,“竟然幻想一只乌鸦会产生人类的感情,再怎么自以为是也要有个限度吧!”
太宰治的人身攻击来得莫名其妙甚至有点神经质,中也的脸漫上怒色,“你家住海边也不至于管的这么广吧!我想幻想什么那是我的事,完全不用你这个前搭档在这里指手画脚!”
一阵邪火从太宰治的心底深处燃进四肢百骸冲上大脑皮层,他站起来,眼底深沉处渗透出阴谋和算计的味道。他的这幅表情中也太熟悉了,搭档的三年的时光中原中也无数次见过这样的表情,恍然间他以为时光倒流了。
太宰治勾起嘴角无声笑,他抱着胳膊,一只手摩挲着下巴,“终于承认是幻想了吗?关于这只乌鸦的幻想一定不止这些吧,中也。”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随后浑身的冷汗都爆了出来,太宰治看出来了,他已经知道自己隐瞒的事情是什么了!中也抚在小白身上的手不自觉用力,而小白只是转了转脑袋,不知为何就承受了下来。
太宰治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借着这个动作忍耐割进心头的糟糕情绪,他朝中也迈出一步,就像在武装侦探社门口那样中也相对着后退,直到小腿撞到了玻璃茶几的边缘。
“是森先生告诉你的,”太宰站在他面前,双手揣在裤兜里,垂眸直视着中也的脸,“关于飞鸟症的事情。”
太宰治说的是可以画上句话的陈述句,肯定且有力,他什么都没有问就确认引起这次事件的最终原因。
中也的眼睛蓦然睁大了,一种被揭开遮羞布的火辣辣的耻辱感让他浑身又冷又热。
杀了太宰吧,现在杀了他还不至于被嘲笑,中也这么想着,可是手就像被施展了定身术那样放在小白的身上动都动不了。
“所以,中也所谓的新搭档,白先生,私藏的异能者都是编出来骗我的。”
拜托,这些里面几乎全是你自己脑补出来的吧,太宰治!
中原中也真的太想吐槽了,可他什么都说不出口,这到底是什么人间惨剧,四年前最尴尬的时刻,被长期出差和太宰叛逃给遮掩过去了,没人知道那晚的事情,没人知道现在威风凛凛说一不二的黑手党高级干部曾经有过在床上被喜欢的人拒绝的经历,中原中也甚至庆幸太宰治叛逃了,不然以此人做什么说什么全凭自己的心情的态度,一定会抓住任何有可能的机会,恶意嘲笑他一辈子的,可就算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也已经过去整整四年了,老天爷到底是在跟他开什么玩笑。
“中也,是以为我死了化成这只鸟飞回去找你,”太宰治眼睫稍稍压紧,一句话在他嘴里转了又转最后吐露出来,“中也是认为我喜欢……”
“住口啊!”
积年在心里压抑着愤懑在这一刻全部卷上心头,中原中也吼了出来,“自以为是又自作多情的人是你才对吧!”
太宰治有些震惊中也竟然会这么生气,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中也发脾气,但这次和以往完全不同,以往中也对他发脾气会怒目视人,锋利着眉眼,然后一刻都等不及开始对他挥拳扫腿,但这次中也好像是在极力克制着情绪,他蹙起眉头的样子,除了生气以外更像是有点委屈。
我真的了解中也吗?
太宰治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问题。
中也这个人很好懂的。这样的话他不止说过一次,但是他现在却疑惑了,回想过去自己一直是按照最理想化的步骤去安排每一件事,看人待事也是如此,即便是对于有着特殊情感的中也,也全然没有例外。
他没有问过中也,喜不喜欢自己,愿不愿意和自己谈恋爱,能不能和自己一起奔赴必然会结束的人生,即便他知道这一切问题的答案,可他还是自私的站在上帝的角度却忽视了真正活着的不是预判,不是必然的结局,而是呼吸的每一秒钟。
所以他到底错过了多少可以和中也共同呼吸的时刻。
难道这才是乱步先生所说的最糟糕的情况吗,糟糕到中也都不愿意用武力解决问题了,糟糕到中也已经完全不愿意再承认喜欢他了。
他明白中也的,爱的时候最热烈,断的时候绝不回头,虽然一开始太宰根本没想过让他回头,可现在情况不同了,完全不同了,因为他发现能来去自如不是他太宰治,而是中原中也,中也是来去汹涌的潮水,而他才是礁石。
太宰抓住中也的两边手臂,他不擅长做一些关于情感的解释,但他还是努力了,“中也,是我说错话了。”
中原中也的脑袋冒出两个大大的问号。
我又躲过一劫了?
这混蛋脑子是被啄坏了,为什么突然一副诚恳道歉的样子?这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吧,难道是又想出来什么捉弄人的新手段吗?果然丝毫不能大意啊!
中原中也思忖了一些,手里捋着温顺的鸟毛,一边问太宰,“你错哪儿了?”
等等,我这个语气是怎么回事?这个奇怪的氛围又是怎么回事?
太宰治抓了抓眉毛,在想自己错了那么多地方要选择说哪个比较好,他说,“呃……我不该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撬门进来。”
中也目光一冷,“你这白痴完全没有在好好反省吧!给我去死!”
太宰指了指中也怀里的小白,“但是,中也,你不会真的打算养它吧?”
这个问题问的很自然也很关键,不仅避开前面飞鸟症环节里天大的雷区,还能进入太宰最在意的环节,他已经认出这只鸟是谁了,就在与它对视的短短几秒,他就猜到小白是为何而来,但这些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们接触太多,原因很简单,其他人有谁喜欢中也他现在不清楚不知道,但这家伙是绝对喜欢中也的,其危险程度在太宰心里可以亮起紧急红灯。
中也回答说,“当然啊,这是首领的命令。”
那个炼铜癖的中年老男人又在瞎出什么主意!
小白的脑袋抬起来往中也颈窝里拱了拱。
太宰治眼睛都快绿了,稳住,太宰你现在要稳住,对方再难搞现在也不过是只不会说话,没有人形的小乌鸦,这算不了什么,这都是小事。
不过,中也向来把森鸥外的命令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要是开口就让他不要养绝对是不可能被答应的,只能迂回作战,曲线救国了。
“中也,”,太宰治在玻璃茶几上坐下,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他双手抱胸表情上尽其所有可能地做出成熟又稳重的样子后才缓缓说:“你看你平时也挺忙的,不如我来帮你养这只可爱又温顺的小小白吧。”
小白像是脖子生锈似的僵硬地转过头来看他,四目相对之时电闪雷鸣噼里啪啦,太宰治可不恋战,被中也看出来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他顺势抬起脸望着中也。
中原中也一脸嫌恶,“你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让你带走啊!你连自己都养的乱七八糟还怎么养我的小白?!”
我的小白????
糟糕,这太糟糕了,这人不仅给鸟起好了名字,还确认了饲养关系,明明你才是我的狗吧。
但太宰治一开始就没想过能让中也直接答应这个提议,他说,“我没说要带它走啊。”
中也皱眉,“那你怎么帮我养?”
太宰治微微一笑,“这还用说吗?中也,当然是我住进来。”
………………
“做梦吧你!!!”
tbc
【太中】出逃计划1
*横滨爱情喜剧
*不一定有2
不太对劲。
耳边传来躁动声忽远忽近,他似乎听见有人在对他说话,眼皮抬了一下,职业习惯一样捕捉到了远处佝偻着趁夜色潜行的身影。
太奇怪了。
他用犬齿咬碎了薄荷爆珠,嘴里的香烟迸发出一股凉意,那点清凉没能快速熏醒他出神的大脑,耳边的呼唤声音更大了,他抬起手,拇指滑动,手里精致的物件发出咔一身轻响。
"中原先生!对方头目想... ...!"
「砰——」
可以说是匪夷所思了。
"呃.....
*横滨爱情喜剧
*不一定有2
不太对劲。
耳边传来躁动声忽远忽近,他似乎听见有人在对他说话,眼皮抬了一下,职业习惯一样捕捉到了远处佝偻着趁夜色潜行的身影。
太奇怪了。
他用犬齿咬碎了薄荷爆珠,嘴里的香烟迸发出一股凉意,那点清凉没能快速熏醒他出神的大脑,耳边的呼唤声音更大了,他抬起手,拇指滑动,手里精致的物件发出咔一身轻响。
"中原先生!对方头目想... ...!"
「砰——」
可以说是匪夷所思了。
"呃... ..."
目睹中原中也以梦游的状态,一手插着口袋,咬着一根即将燃尽的薄荷香烟,完成了顺走他腰间的枪、瞄准、上膛到击中六十米外企图趁乱逃跑的敌方头目小腿,一系列发生在不过几秒内动作的下属把喊了一半的提醒生生咽下,接住了对方扔回来仍有余温的手枪,还没回过神来,只见中原中也已经抬腿离开,纤细优雅的背影举起右手,手背冲他挥动两下。是清场的意思。
他回忆起来似乎从凌晨两点他们接到紧急任务,中原中也披着黑色风衣坐上等待在楼下的车后座时,对方看起来就有那么一点怪了。
要说是哪里怪———忙着收缴物资处理尸体的下属,直到清场结束终于有空闲换掉自己沾血的外套时才迟钝地反应过来:
中原先生这次出紧急任务时,衬衣领口竟然是扣好了的,不像往常赶时间只是草草披着,甚至还露出精致漂亮的胸口,一副刚刚从睡梦中被吵醒,还准备迅速解决再回去睡一个回笼觉的模样。
下属不知联想到了什么,无端打了个寒颤,没敢深想。
而另一边满脑子充满了"这事太他妈诡异了"的想法,几乎在梦游中完成了整个紧急任务再度回到家里的中原中也反手带上门,看到卧室方向亮着的暖色灯光,和背着光双手环抱在胸前懒洋洋靠在门框上的高挑青年才如梦初醒地愣了几秒,反射性去看墙上的挂表。
"现在只有四点半哦。"对方打了个哈欠,注意到他的动作开口说道。他语气中还沾了些困倦,但并没有被吵醒的不耐烦,竟然像是专门在等自己。
见他没有回应,青年迈着长腿走过来,自然地帮他脱去外套挂在衣架上,语气轻快地埋怨道;"中也愣在那里做什么,你明天是要休假没错,我可还要勤勤恳恳地从美梦中爬起来挣那份还不够中也一杯酒钱的可怜薪水呢,快点换掉衣服去洗个手... ...嗯?"
察觉到了中原中也身上的味道,青年有些意外道:"你用枪了,"他压低的声音有些暧昧,温热有力的手掌贴上了中原中也后腰,"是昨晚我做太过了,腰还疼不方便用体术么?好啦,一会帮你揉一揉。"
不是。
对方没在意他的怔愣,推着肩膀把他带到浴室洗手,换上了睡袍以后重新搂进还有残余体温的床上,"怎么不说话?太困就睡吧,我给中也揉揉腰。"
不是。
青年的手指修长灵巧,刚好的力度按在腰侧舒服得令人犯困,卧室里的灯光熄灭了,可中原中也在一派黑暗中瞪着眼睛好像要盯穿头顶的天花板,肌肉的酸软被缓解后,对方按摩的动作刚好停了,将他往怀里一搂,嘴唇软软地在他发心吻了一下,"晚安。"
不是吧。
没多久青年的呼吸声便均匀了,埋首在他颈窝进入甜软的梦境,中原中也身体纹丝不动,眼睛依旧盯着天花板,已经适应了黑暗的视野变得白茫茫的一片。
十分钟之后,他后知后觉地被恶心到脊背酥麻,失重一样哆嗦了一下,僵硬的声音像上了发条的生锈八音盒。
"太宰治。"
"... ...唔?"
"你他妈怎么还在这?"
——— ———
昨晚中原中也并没有得到回答,太宰治显然当成他在说梦话,闻言眼也不抬地把他往怀里收了收,不知所云嘟囔了一句便重新睡了过去。而中原中也实在是累了,大脑还清醒着要求自己把对方揪起来踹出家门,身体却已经困倦到连手指都懒得动上一下。
而次日临近中午他才迟迟醒来,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如果不是床上另一只枕头下陷的枕心和卧室里隐隐约约萦绕着对方身上木质调的味道,中原中也几乎要以为这是一场匪夷所思的梦。
他那散伙四年,一年前刚刚恢复炮友身份的老搭档,竟然没有一如既往的在两人睡完以后提上裤子滚蛋,而是在他被对方过激的床事做晕过去之后还体贴地帮他清理好身体留宿下来,甚至在凌晨两点钟他被紧急任务的通知吵醒时,太宰治先他一步捞过手机接通后贴在了自己耳边:
"嗯,是我。"
"97号码头?多少人... ...好,楼下等我两分钟。"
"中也有任务?"太宰治声音中还有浓浓的困意。
"嗯。"适时中原中也还没反应过来,翻身下床时被酸软的腰肢逼得一个踉跄,是身后伸来一只手臂拦住才不至于迎面跌在地毯上。他捡起地上扔得乱七八糟的衣裤潦草套上就想走,谁知就被扣住手腕扯了回去。
温热的手指一颗一颗把自己衬衣纽扣扣好,语气平淡道:"把衣服穿好。"
中原中也瞪大了眼睛,这才意识到他早该滚蛋的炮友还躺在他床上,一副东道主的作派,给他整理好衣服后支起身子附上一个送别吻,像哄着小狗去叼回主人丢出的飞盘一样拍拍自己屁股。
"去吧,早些回来。"
回到现在。
中原中也闭眼躺了一会,抖着手从床头柜里捞过一支烟。
"... ..."
太宰治他妈的犯什么病。
中原中也头皮发麻地咬着烟嘴回忆起来,在他们断断续续维持了四年的炮友关系中,无论是他还是太宰治都绝对没有睡完以后留下过夜的习惯——除非真的两个人都下不来床。而亲吻——
亲吻倒是数不胜数,那往往是性开始的预兆,而昨天夜里太宰治做了什么?
中原中也想起那几个温柔到小心翼翼的晚安吻,胃里开始翻滚。
不,冷静。也没到那种程度,他也没有恶心太宰治,毕竟如果真的恶心也不会纵容对方无数次入侵身体,还不带套。他只是——
"呕——"
中原中也一把掐灭了烟,脸色发青地趴在床边干呕起来。
从昨晚在酒吧消遣到遇到太宰治被他按在后门的巷子里亲吻,再到飙车回家放纵到凌晨,睡了没有一个小时被叫去出任务,回来之后继续睡到中午整个过程他还滴米未进,常年被损耗的肠胃反抗起来,让他不得不暂时放下太宰治那混蛋一时兴起给他带来的惊涛骇浪,摸过手机准备叫个外卖时,
铃声响了。
青花鱼来电。
中原中也在0.1秒内做了挂断的决定,又用了0.01秒推翻。他凭什么挂断?那不就好像真的被一个晚上和几个莫名其妙的吻困扰了一般,现在该犹豫难堪惴惴不安地等待对方反应的可不是他,而是太宰治才对。中原中也迅速扫了一眼卧室有没有太宰治忘带的东西,又干咳两声将声线调整成刚睡醒的状态。
"嗯... ...有事?"
电话那边的声音安静了几秒,在中原中也开始不耐烦前开口说:"胃不舒服么?"
操!他怎么知道!中原中也瞬间从床上翻了下去眯起眼睛摸索床底下有没有窃听器。
"没有窃听器和监控,"太宰治似乎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过了吧,我对中也的一切包括呼吸节奏都了如指掌。"
中原中也脸色难看,把自己窝回床上哼哼了两声。
太宰治声调没有任何引人遐想的起伏,一切和往常无异:"出来吃饭,步行左转不到一个路口的寿喜烧,七分钟后我开始煎牛肉。"
话落不等回应太宰治便把电话挂断了,中原中也还没来得及从这短短一句话中分析出什么阴谋诡计就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忙音,着实愣了一会,直到胃的抗议再度袭来,他低骂一句翻出便服,洗漱后还极有包袱地选出一支与衣着相称的柑橘调香水。打理好一切后,他眯了眯眼,走到酒柜前将其中一瓶红酒向左两圈后向右转动三圈半,衣帽间便悄无声息的变成了一间军火库。中原中也选出一只袖珍手枪装弹上膛,别进休闲外套遮住的裤腰。
虽然他对付太宰治显然不需要用枪,但是事态诡异,傲慢如重力使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戒心。
太宰治说的店是一家刚开业不久的寿喜烧专门店,门口挂了一串红灯笼,在僻静的小巷里散发着温暖的气息。中原中也有一次夜间任务路过发现后还想过下次抽时间来试试,奈何事务繁忙转眼便抛之脑后。
撩开门帘里面氛围安逸,竟是对他来说难得一见的人间烟火气,店里客人不多,三三两两凑在一桌小声交谈着,空气中萦绕着汤汁和牛肉的香气。中原中也没费力去寻找下意识向角落倒数第二桌看过去,太宰治果然坐在那里,俊美的青年把那身风衣叠在一旁,面前的锅正冒着沸腾的热气。他和太宰治几乎没有时间间隔地对视上了,太宰治弯起眉眼一笑,中原中也悻悻地走过去坐到他对面,摆出一副谈判的姿势。
“喏,牛肉正好。”
太宰治夹起两片放进中原中也面前打好的蛋液里,中原中也这才意识到太宰治所说的“七分钟后开始煎牛肉”是什么意思——他算好了自己来这之前所有准备工作需要的时间,保证牛肉在他落座时刚好入口滑嫩。
这太不合理了,中原中也表情怪异,而太宰治好像才注意到他的异样,将中原中也上下打量了一遍,挑眉道:
“你带枪做什么?”
“… …”
“我怕有人袭击。”
太宰治微笑,“……多有意思,重力使大人网开一面没动异能,选择用枪制伏特意挑在他来一家普通的寿喜烧店铺吃午饭时发起袭击的歹徒。”
中原中也不说话了,收拢起为了营造气场优势大咧咧岔开的腿,埋头吃了片牛肉,“味道不错。”
太宰治瞥了眼他通红的耳朵,嘴角勾了勾,“吃完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中原中也咀嚼的动作一顿,心里警铃大作。
“那么紧张做什么,又不是找个野地干你,”哪怕在路边小店涮寿喜烧太宰治的动作都细致优雅,一张口却不堪入耳,他注意到中原中也的表情,对方满脸都是“我倒希望你只是想找个野地干我”的意思,于是他笑意淡了几分,“侦探社接到一个委托,要我们去一个地下交易场从一个卖家手里带回一样东西。”
他此话一出,中原中也迅速从“你算什么东西能让我陪你去”“你们的委托关我屁事”“你们侦探社穷酸到要问黑手党借人了”这几个显然能让他心情暂时愉快但并没有什么意义的回答直接跳跃到理解了太宰治的言下之意。
“想进那里有门槛,”中原中也眯起眼尾,漂亮的蓝色眼眸中闪着恶劣的寒意,用陈述的语气道,“在你能拜托的人选中只有我可以满足……怎么,他们中有异能者可以看出一个人身上背了多少条人命吗。”
太宰治动作一滞,不动声色地蹭了蹭指腹,随后曲起长腿,两只手臂支在桌子上做出五指交叉的姿势,托起下巴歪头笑了。中原中也眉心一动,便见他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前搭档冲他做了一串口型:
「亲 爱 的,我 硬 了」
操。
中原中也毫无风度地翻了个白眼,对太宰治匪夷所思的兴奋点无话可说。但与此同时他心里也隐隐松了口气,太宰治拙劣的示好都有了解释,所幸,他想从自己这里得到的只是一次助力而已。
当然中原中也也确实想不出除了基于“港口黑手党最强底牌”这一身份之外,他还有什么值得太宰治算计的,不免在心里嘲笑起自己从昨晚到现在莫名的防备,打通这一关节,中原中也舔了舔嘴唇,觉得眼前的寿喜烧味道颇合胃口。
太宰治透过食物的热气将中原中也一系列微表情的变化收入眼底,逐渐用力的手指绷紧突出明显的骨节和血管,半晌后他力道一松,掌心在桌下收了收,弯起眼睛又给中原中也夹了几片牛肉。
——— ———
横滨北部的一座不起眼的商业楼的地下三层,两个衣着随意,五官漂亮的青年绕过七拐八弯的停车场后找到了维修警告牌后隐匿的楼梯口,推门而入随即被齐刷刷的枪口围在了中间。
"不要用枪对着别人,很没礼貌。"左侧方向响起不赞同的声音,穿着西装的中年男性走到走到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面前,他长相不算起眼,嘴唇偏厚眼角下垂,戴着一副银边眼镜模样温和可靠。男人神情意外地打量着眼前两位样貌极为出众的年轻人,"二位有些眼生,是附近的学生?不好意思,商业区在楼上,你们是迷路了吗?"
其中个子偏矮,半长的赭色发丝精致地卷在肩上,漂亮得极具侵略感的青年表情不耐,他毫不顾虑贴在脑门上蓄势待发的金属块,手肘撞了撞他装聋作哑的同伴。于是更为高挑的那位弯着眼睛礼貌地冲男人一笑:"没走错哦先生,我们想买的东西上面没有,就逛到这里来了。"
"上面... ...没有?"男人表示理解,"这座商业楼对年轻人来说的确太陈旧了,我知道一家商品齐全的,离这里只有两条街,需要的话我的朋友可以送二位过去。"
"不用啦先生,那太麻烦您... ..."
"喂,混蛋太宰,"傲慢无礼的声音将太宰治的话打断,“你再这样说话我就要吐了。”
他将视线转移到中间男人身上,扬了扬弧度精致的下巴:“眼镜,老子要进去。”
“啊啊中也!你真是太粗鲁了!”被称为太宰治的青年优雅的面具一裂,夸张地揉着眉心抱怨起来,“你懂不懂刚刚可是展示我谈判魅力的大好时机,只需要再多说三句话他们就会恭恭敬敬地请我们进去了!”
“魅力?”中原中也嗤笑一声,“装给谁看呢这可没有能陪你殉情的小姐,喏,臭水沟的蟑螂老鼠见了你都要恶心得啐上两口。”
“白痴矮子我看你才是什么都不懂!”太宰治毫无形象地冲着自己的搭档大呼小叫起来,“而且你刚刚叫人家什么?眼镜?乱起外号很失礼哎——应该叫大叔才对吧!”
“二、二位?”被冠上眼镜大叔名号的中年男人连连摆手调停,可是并没有人理他。
中原中也一把扯过太宰治领口逼他弯下腰来,指着中年男人的鼻子骂道:“你才是失礼吧!不要以貌取人啊混蛋,说不定大叔没有那么老只是显老而已,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明明只有三十来岁却长了一张五六十的脸,人生已经很悲惨了凭什么还要被你这个混蛋这么说!给我道歉!”
“中原中也!你竟然为了一个眼镜凶我!!!”
“到此为止,二位。”
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气,左手掌心向下用食指抵住,做出一个停的手势,与此同时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声音一顿,察觉到周围的枪口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太宰治微微眯起了眼睛,中原中也勾了勾唇角,以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将自己的搭档揪着领口往下一按,手掌撑在他后颈上腾身跃起一个扫荡,那条纤细笔直,被黑色布料包裹的腿便以极重的力道踹过所有持枪者的胸口,足尖角度灵巧地勾下一排突击步枪,向空中一挑。
等他落地站定后,局势已经颠倒过来,两个漂亮的青年一手接着一把,共四个漆黑的枪口对准了中年男人的额头。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笑眯眯道:
“阁下,我胆子小,还是在这种场景下谈判更有安全感。”
中原中也别过头,不爽地啧了一声。
“哈?不用异能?”
一小时前,在来的路上中原中也把嘴里的薄荷糖咔嚓咬碎,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的前搭档:“太宰,你知不知道我们要去的是什么地方?"
"嗯哼。"
"如果你们那草包侦探社的情报没出错的话,这个地下交易场算得上是一个拥有异能特务科四支武装部队实力的冷兵器库,你想送死别扯上我。"
"哎呀哎呀——"太宰治刻意拖长的音调惹人生厌,他两手一摊无所谓道,"中也这个意思,果然是承认自己没有异能就不行了么,黑手党的最强战力也真是可悲呢。"
身边那人的脚步一顿,地面不出意料地传来崩碎开裂的声音,太宰治领口一紧被凶狠的力度扯住砸到墙上,锋利的匕首紧贴他脸颊钉进墙壁,"你说什么。"
太宰治睫毛低垂轻轻颤动,懒散的语气里有丝笑意,"交易所是仅对无异能者开放的,我猜这就是森先生早就察觉了它的存在却置之不理的原因,用异能的话中也当然能轻而易举地将其剿灭,但是我们的目的可不是杀人——老鼠嗅到了猫味跑掉就不太好了,我还想尝尝它偷走的奶酪呢。"
"没问你这个,别打岔。"中原中也不耐道。
"那中也想让我说什么,"太宰治动作轻微地歪了下头,面无表情,"在和主人撒娇么,要我夸夸你么。"
那双琥珀色的桃花眼目光专注,中原中也咬牙把匕首一拔,甩开太宰治便要往前走,不料耳后传来一声轻笑,自己耍着刀花的手腕被牢牢扣住向后拉扯,对方仗着身高优势举起手臂几乎让他栽进怀中。
"事实上拜托安吾也不是不能借来一个符合潜入条件的人,"不等他发火,太宰治的食指和拇指在自己和中原中也划了个弧,指腹贴合,暧昧地蹭了蹭,声音低软道,"但是无异能状态下能零计划完成这个任务的人,只有我和中也。"
"你... ..."中原中也耳根发烫,瞪大了眼睛,太宰治却已经放开他两手悠闲地插进口袋,冲他眨了眨眼睛,"到时候看状况行事,笨狗狗可别拖主人后腿。"
"你说谁是狗!"
至此,尽管一切进行顺利,中原中也依旧被他和太宰治这种莫名其妙的默契恶心得直吐舌头,在他出神时太宰治已经三言两语和中年男人谈和条件,中年男人叫做渡边苍介,是这间交易所的"守门人",也是这里唯一的异能者,他负责"筛选"客人,通过异能可以看见一个人身上黑雾化的"罪责",这是恶徒的衡量标准,老板交代过,他只接待恶贯满盈的无异能者。
对此,太宰治只是似笑非笑评价了一句挑剔的肉食者。渡边苍介说两人相貌眼生几乎与高中生无异,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原本并没有给他们参与筛选资格的意思,如今被枪口指着脑袋,不得不答应了太宰治"礼貌"的请求,他摘下银边眼镜合上眼睛,再次睁开时周身满上一层白色的异能光芒。
不知他看到了什么,这个一向沉稳的中年男人瞳孔收缩,张开了嘴巴,表情从极度的震惊再到错愕,片刻后他揉着太阳穴戴回眼镜,似乎有些眩晕。
"两位客人,你们可以进去了,"渡边苍介完成门上的虹膜验证,侧身让开一条通路,"预祝交易愉快。"
目送两个青年的身影离开,密码门重新闭合,渡边苍介一个踉跄被身边的黑衣下属及时扶住:"先生还好么,要不要通知老板。"
渡边摆摆手苦笑道,"算了,既然拦不住就不要增加无谓的伤亡,希望他们的目标只是某样东西,而不是整个交易场。"
从来没有从这个男人口中听到这种丧气话,黑衣下属好奇道:"先生看到了什么吗?"
"... ..."渡边苍介沉默了片刻,"其实我几乎什么都没有看清。"
"那您为什么让他们———"
"我是说,我没有看清他们分别的模样,在我使用异能后,周围便失去了空气,像是溺在一片冰凉的黑水中... ...起初我以为这是他们谁的异能,但是直觉告诉我,这的确是罪责产生的雾气。"
男人回忆道:"我看不清边界在哪里,那不想揣测这两个年轻人做过什么,我看过无数人的罪责,在北欧的异能监狱也不是没见过像他们这样罪恶滔天的人,只是让我惊讶的是——"
"他们几乎所有的罪行都是紧密融合在一起的,比如计划与执行,本该就是一个生命体.. ..."
渡边说:"这样会让我以为,远在诞生之前,他们就不曾分开过一样。"
tbc.
对不起!我又把短篇展太开了,充满低俗剧情和私设,看得开心!
【双黑/太中】漂亮笨蛋4
中原中也让私人厨师将晚饭送到家里,他们在长桌旁开了一瓶红酒,空气中酝酿着美食的温暖和红酒的香醇,又在落地窗前干杯拥吻,俯瞰华灯初上的横滨。
像家一样。无论太宰治还是中原中也都浮现出这个想法。
中原中也知道自己酒量不好,有意少喝一些,毕竟今晚还想留着足够清醒的意识将包养落到实处。但是奈何太宰治那双桃花眼像浸了蜜一般又润又甜,用那好听得令人心颤的声音凑在他耳边。
“中也,再喝一杯吧,我喜欢你舌尖红酒的味道。”
“中也,你喝醉的脸色比玫瑰还浪漫三分。”...
中原中也让私人厨师将晚饭送到家里,他们在长桌旁开了一瓶红酒,空气中酝酿着美食的温暖和红酒的香醇,又在落地窗前干杯拥吻,俯瞰华灯初上的横滨。
像家一样。无论太宰治还是中原中也都浮现出这个想法。
中原中也知道自己酒量不好,有意少喝一些,毕竟今晚还想留着足够清醒的意识将包养落到实处。但是奈何太宰治那双桃花眼像浸了蜜一般又润又甜,用那好听得令人心颤的声音凑在他耳边。
“中也,再喝一杯吧,我喜欢你舌尖红酒的味道。”
“中也,你喝醉的脸色比玫瑰还浪漫三分。”
“中也,你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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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碰老子。”中原中也皱着眉一把打掉他的手。
“中也…你怎么凶我…”
太宰治瘪着嘴,鸢色眸子水淋淋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中原中也险些气笑,太宰治可真他妈会演啊,
“我错了,太宰治,我他妈眼瞎,再给你两个月你奥斯卡影帝都当上了,哪还需要我包养?”
“中也,我没有…”太宰治皱着鼻子,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
“老子管你有没有?!当初死咬住不愿意我还想着天上掉馅饼啊你一下就想通了?在这等着我呢?!”
“我只是喜欢…”
“闭嘴。”中原中也突然暴怒扯住了他领子,“别他妈继续往下说。”
然后他像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把他一把甩开,厌恶地皱着眉,“让开,我走,房子给你,咱俩结束。”
这时太宰治表情才彻底沉了下去,平日里的无辜温柔不见踪迹,整个人阴郁而冰冷。像一条伺机杀戮的蛇 ,本就肤凉情薄,无非褪下了伪装,暴露出怪物的本性。
中原中也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意外,反而平日里相处的轻微违和感全都有了解释。
这才是真正的太宰治,这就应该是真正的太宰治,中原中也想。
他狞笑起来,眼神轻慢而冷漠。
“不装了?”
太宰治看着他,不回答。这种眼神落在别人身上定会令人心悸,但是中原中也竟然不,他觉得自己对这样的太宰治接受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仿佛早已与他相识了几辈子一般。
他笑道,“太宰治,我可真他妈讨厌你。”
眼前这个一直没有动静的人听了这句话突然伸出手,把他狠狠撞在门上,撞得本就酸痛的肌肉更加痛苦。
“不许。”
中原中也咬着牙忍下疼,冷眼看他。
“你不许讨厌我,中也。”
太宰治像偏执的小鬼一样重复,中原中也懒得废话,推开他手腕要离开。
“中也,”太宰治扣住他手腕桎梏在原处,眼中浮现出困惑,“为什么生气?”
太宰治在问什么屁话。
“中也是喜欢我才包养我的,只是上下不同就这么生气,你到底是不是喜欢我?”
亏他能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种话,中原中也活了二十年也没见过这般蛮不讲理的人。
不可否认他是喜欢太宰治,要是说一开始的死缠烂打只不过是见色起意,那后来他发现了青年外表下柔软温柔的一面,以及深藏在骨子里的阴暗与孤独,他的喜欢就不只是那么浅显了。
想了解他想保护他,甚至想从不可知的黑暗中救赎他,这些心情都不是假的。
可是他妈的太宰治是假的,他不在乎上下位,如果这人真的不愿意接受大可以提出来,中原中也未必不会答应。
可是太宰治没有,非但没有他做了什么。
伪装试探、趁虚而入、甚至试图限制他的思想,来保证自己的“无罪论”。
那场荒诞的性爱并不仅仅是性爱,更像是在太宰治的逼迫下,自己荒唐的献祭,言不由衷地妥协所属于他。
被迫做下位并不是让他生气的原因,让他生气的是欺骗,是太宰治不信任自己愿意为他做更多。
中原中也越想越觉得自己要气疯了。
他妈的太宰治懂个屁。
中原中也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他只是冷笑起来,目光轻蔑的扬起下巴,
“老子喜欢你就是想着能上你,不愿意就算了,毕竟我也不缺个暖床的,松手。”
太宰治听了他的话,眯起了眼。
“中原中也,你说的最好是实话。“
“我这辈子就没说过这么真的话。“中原中也针锋相对,毫不示弱。
太宰治收回手,脸上什么表情尽数消散,仿佛一瞬间抹去了他们间所有牵连,又戴上了那副面具。
中原中也讨厌极了他这生无所求的样子,推门就走,恶狠狠地把门摔在太宰治面前。
家空了。
空气中还残留着中也的味道,可是中也走了。
太宰治眉眼间染上浓稠的阴郁和不解。
不是你打开了你的世界,邀请我进入的么。
不是你一意孤行要闯入我的世界,要给我救赎的么。
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你为什么后悔。
太宰治无法理解中原中也的愤怒,他无法理解世界上发生的大多数。
但是他能理解的是,绝对,绝对不能中原中也离开。
纵使亲手熄灭,也不能放他离开。
太宰治摸出手机,按出一串号码,发过去一条讯息,又找到通讯录里的唯一一个单独分组,看着里面【漂亮笨蛋】四个字,看了良久。
tbc.
甜宠标签从这章开始就可以删除了
以后请大家观看大型家暴现场(?
如果评论的话我会非常开心,谢谢观看
[双黑][太中]1900(十五)
我要说:这章有惊喜,顺便想和你们玩提问箱!然后……想搞新连载,还在完善构思,感兴趣可以先看一眼合集,因为是根据上次点梗来的灵感。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广津柳浪将检查报告取回,医生的话让这位跟随了三代中原家主的管家难得的皱了皱眉头,他心绪转了一下,提前联系了尾崎红叶,这位是自身也是有重要的位置,就算以他自己的名义去请尾崎红叶过来也没什么问题。
当尾崎红叶抵达本家的时候,中原中也难得的像是在发愣,不同于以往看见她的轻松欢喜,尾崎红叶带点担忧的叫中原中也,他像是才回神。尾崎红叶问他怎么了,他张张嘴,好像是要说话,然后又低下头,一言不发,让尾崎红叶心急。
尾崎红叶带点急的看向广津柳浪,...
我要说:这章有惊喜,顺便想和你们玩提问箱!然后……想搞新连载,还在完善构思,感兴趣可以先看一眼合集,因为是根据上次点梗来的灵感。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广津柳浪将检查报告取回,医生的话让这位跟随了三代中原家主的管家难得的皱了皱眉头,他心绪转了一下,提前联系了尾崎红叶,这位是自身也是有重要的位置,就算以他自己的名义去请尾崎红叶过来也没什么问题。
当尾崎红叶抵达本家的时候,中原中也难得的像是在发愣,不同于以往看见她的轻松欢喜,尾崎红叶带点担忧的叫中原中也,他像是才回神。尾崎红叶问他怎么了,他张张嘴,好像是要说话,然后又低下头,一言不发,让尾崎红叶心急。
尾崎红叶带点急的看向广津柳浪,对方微微躬身,拿起了桌子上的纸张,尾崎红叶接过后一行一行的读下去,看见某个指标的时候,她的手垂下来,然后慢慢的捏紧手中的纸张,在安静的房间中发出一点点声音。中原中也垂着头坐在椅子上,尾崎红叶慢慢走过去,将手掌放在他的发顶,一句话都没说,就让中原中也靠着自己的手掌,等着他做决定。
过了一会,中原中也抬头看着她,让尾崎红叶莫名想起他小时候,眼睛更大更圆,脸上带一点点肉嘟嘟的婴儿肥,会认认真真的告诉她:“大姐,你好漂亮,我喜欢你。”
让她心软成一片,也让她跟着这个其实无依无靠的孩子一路走过来,她如长姐,又如母亲,现在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是真的长大了,让她心头有点酸,日子真快啊。
中原中也:“大姐,我不能做手术了。”
尾崎红叶:“是啊。”
中原中也:“我……”
尾崎红叶:“你要怎么办呢,中也。”
中原中也:“我不知道。”
尾崎红叶用手指梳了梳他的头发:“这太突然了,你需要好好想想。”
中原中也像是有点苦恼:“大姐,我刚刚想清楚,又得想,为什么。”
尾崎红叶轻笑:“因为没有简单的感情。”
中原中也:“要是能像分开一样简单就好了。”
尾崎红叶:“形式总是容易做,中也,一旦动了心思,什么都不容易。”
中原中也半夜坐在院子里,和上次坐在院子里一样的理由,又好像是不一样的理由,根源都是太宰治,上次是他,这次是它。中原中也弯腰想去拄自己的膝盖,动作进行到一半,有些僵硬的停在那里,应该,没有挤到它吧,中原中也有点不确定的想着。
看见检查报告之前,广津柳浪已经用平稳的语气告诉中原中也说医生不建议手术,中原中也还有点疑惑,等他看到那项指标,只觉得全身都失去了力气,就算他作为一名Omega心有多大,他也是知道的,这种情况下,自己是绝对没有办法做去除标记的手术的,在怀孕的情况下。
中原中也心知肚明,是那个他们彼此都不依不饶的夜晚,可是自己明明回来就做了紧急措施,难道是和那个太宰治的二次标记有关吗,不过现在思考这些已经没什么必要,都是过去的事了。纠结也改变不了结果,这个落在自己身体里的结果,现在中原中也还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可它确确实实两个多月了,它可能有动作,可是因为太小,还没法让自己的孕育者注意到它。
在自己已经决定斩断和太宰治这段不清不楚的关系的关口,来了这么个东西,让他有些发蒙,难得的不会思考,要放弃它吗,那它就是世界上最无辜的存在,那要留下它吗,怎么想都不合理。
不说自己和太宰治一团乱麻的关系,两个人的开始就有些戏剧化,一个永久标记能带给AO多大的影响,从自己身上就能窥见一斑,不管是受标记的影响,还是太宰治本身的原因,在中原中也决定在那个夜晚迎着月光去寻觅海洋的时候,中原中也就放弃了种种猜测。
他喜欢上一个人,不管是因为生理影响还是本身的心动,最后纠结出来的,让他的胸腔里拍起海浪的人是太宰治,尽管他并不明确对方是否与他怀有一样的感情。
可能是Alpha的占有欲或是标记的影响,中原中也知道太宰治对自己有着清晰的占有欲,可更深层次的东西,太宰治自己也知道,他明确的告诉他,在他体内的时候,在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时候,说,我没法回答你。
中原中也倒是自己看得开,我倒是能回答你,看来你也不是很想听,那我就不再和你纠缠,落得清净,是有点难受,可谁都不为这东西而活,他一路走过来,就没奢望过自己有爱情这种东西。
如今自己心动,倒也是难得,可以不求结果,过程就足够让中原中也珍藏,管他后来的人生怎么走,也是有过,初恋,这种让人听着就觉得看见旖旎风光的东西。他想的开阔,算的周全,他觉得自己能带着从太宰治那里得到的战利品功成身退,但是现在有个意外,让他们两个又连在一起,让中原中也之前的打算落空,一切又得重新计划。
想它的去留,一旦留下,自己和太宰治,这一辈子都有牵扯,这个可能会从外貌上带着那个男人的影子,它的身体里,有对方一半的血脉,尽管大概率太宰治能在他的回避下不知道这个小东西的存在。可是他骗不了自己,留下这个孩子,就是留下太宰治,留他在自己心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留着他。
可能这个孩子有着和他一样柔软蓬松的黑发,那他每一次抚过孩子的头顶,就会想到自己曾将手掌拢在太宰治的后脑;可能这个孩子有着和他一样鸢色的桃花眼,那他每一次看向孩子的双眼,就会想起自己曾在月光下,在海浪旁,凝视着那双眼里的波澜。
这需要勇气,一旦作出选择,自己就不能再从过去置身事外,他将永远留在里面,然后看着他们两个人的孩子长大。可能孩子会问自己的Alpha父亲,他会怎么说,啊,不如就这样说好了,他还在海上流浪,他还在浪里演奏,他一定和我一样爱你,等他看见你,他会用最灵巧的手指弹奏出他的欣喜。
中原中也知道,自己想到这里,已经做好了决定,他愿意去假设这么多,本身就是一种决定,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个孩子有了期待。这也是他中原中也的孩子,还有可能像他的头发,还有可能像他的眼睛,还会奶声奶气的叫自己爸爸,还会用小手抱着他,磕磕绊绊的表达自己稚嫩的爱意,他一定比他父亲清楚如何回答他。
中原中也张开胳膊用力伸个懒腰,肌肉被拉伸的感觉让他低吟出声,之后的放松感让他有点懒洋洋的。晚秋过于凉爽的夜风从他身上吹过,让中原中也打了个寒掺,他站起来向房内走去,等他躺在被子里,他慢慢的把手放在小腹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等第二天一早,中原中也睡到自然醒,他洗漱好之后吩咐可以准备早餐了,他坐在餐桌前本能的多吃了一点水果和鱼类,他想自己应该去查一查相关事项,来保证这个小东西的营养和发育。他正这么打算着,就听到尾崎红叶来了的消息,对方笑吟吟的走进餐厅,拒绝了他试图加一副碗筷的吩咐。
尾崎红叶:“看起来精神不错。”
中原中也:“我怎么会精神不好。”
尾崎红叶:“哦?我还以为你一定会熬夜在院子里想事情?”
中原中也:“……”
尾崎红叶笑着看他:“早餐胃口这么好,看来是有结果了。”
中原中也:“我要留下它,大姐。”
尾崎红叶:“为了那个叫太宰治的小Alpha?”
中原中也有点惊讶:“大姐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尾崎红叶:“事实上我们还机缘巧合的通过一次电话,声音不错。”
中原中也:“什么时候的事……”
尾崎红叶:“我和森鸥外早年是故交。”
中原中也:“好吧,但是大姐,已经不仅是因为太宰治了,这是我的孩子,我期待它。”
尾崎红叶温柔的看着他:“被期待的孩子,会在幸福中降生。”
中原中也:“我会爱它,尽我所能。”
尾崎红叶突然托着下巴:“看来我的计划泡汤了。”
中原中也:“??什么计划?”
尾崎红叶:“直接把那个小混蛋从船上绑下来的计划,这两天正好靠岸吧?”
中原中也:“该说不愧是大姐吗?”
尾崎红叶:“现在你还不觉得,到了后期,没有Alpha信息素的安抚,你会很辛苦。”
中原中也无所谓的说:“永久标记总该有点用吧,不能白被咬两次。”
尾崎红叶的语气有点危险:“两次?”
中原中也:“……大姐你要不要吃点水果。”
尾崎红叶突然起身向他走过来,中原中也稍微缩了缩脖子,闭紧了眼睛,就被拥入带着他熟悉冷香的怀抱,他放松自己靠在长姐的怀里,尾崎红叶一下一下的摸他的后脑勺,像是欣慰又像是伤感:“你就真的长大了,中也,你是一个父亲了,我会像爱你一样爱它。”
中原中也的鼻子有点酸,又不好意思出声暴露自己,于是像是小时候一样稍微拖长了声音,叫尾崎红叶一声大姐。
之后的日子里,中原中也在尾崎红叶和广津柳浪的双倍精细照料下,有些后怕自己的身材会严重走样,而他的孩子也在这样的照顾中一点一点的长大。等到了快二月份,已经是让人会在户外发抖的冷冬了,中原中也待在室内,是不同于外边的温暖,让他穿着一件单衣都不会觉得冷。
他的孩子已经有了一定的存在感,肚皮被撑起来一点,摸上去硬硬的,不同于腹肌的手感,因为掌下藏着一个柔软的生命。在他对尾崎红叶和广津柳浪的过分照料提出抗议之后,这两位终于有所收敛,稍微控制了对他的投喂,让他的肚子看着没有什么不可控的增长。算算小家伙已经差不多四个月了,差不多文野号也再次该返航了。
当天夜里,中原中也刚刚躺进被子里,就被一股陌生的感觉弄得僵在原地,他绷着身体,连呼吸都放慢,他静静的等待,对方很给他面子,又轻轻动一下,像是生活在他肚子里的一尾灵活的小鱼,轻轻甩了甩尾巴,还顺道吐了泡泡。
中原中也没有等到下一次动静,他从没有如此清晰的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孩子,它让自己肚脐有点发痒,它在四个月的时候会动了,努力的向孕育者彰显自己的存在。中原中也披着衣服走出房间,他熟门熟路的来到一个房间,里面放着一架钢琴,这是他的有备无患,万一自己的孩子继承了它父亲的天赋,还是早点准备比较好。
没想到自己倒是先过来打开琴盖,中原中也像模像样的坐在琴凳上,把双手悬在琴键上,过了一会,放弃了这个看着蓄势待发的姿势,用食指单独的戳着琴键,听着它叮叮咚咚的声音。
[双黑][太中]1900(六)
我要说:我没咕咕,我昨天跑去填别的番外了~
闹钟在中原中也的脑袋底下响起来的时候,中原中也从疲惫的躯壳里苏醒,由于闹钟的惊吓,他醒来的时候眼角瞪的过于大。以至于他伸手摸了摸,有点怀疑自己是否眼角开裂,接着他从枕头底下拽出闹钟,一般他是不会迁怒自己的闹钟的,但是今天确实想把它惯出去。
接着闹钟上语气俏皮的纸条成功的转移了中原中也的注意力,不仅成功的拯救了明明没什么错的闹钟,还让中原中也的怒气值一度逼向阈值。
「亲爱的小蛞蝓,记得来看我的演奏~」
中原中也将纸条狠狠的捏在手里,大概已经模拟了一百零八首用太宰治的脑袋弹出的曲子。...
我要说:我没咕咕,我昨天跑去填别的番外了~
闹钟在中原中也的脑袋底下响起来的时候,中原中也从疲惫的躯壳里苏醒,由于闹钟的惊吓,他醒来的时候眼角瞪的过于大。以至于他伸手摸了摸,有点怀疑自己是否眼角开裂,接着他从枕头底下拽出闹钟,一般他是不会迁怒自己的闹钟的,但是今天确实想把它惯出去。
接着闹钟上语气俏皮的纸条成功的转移了中原中也的注意力,不仅成功的拯救了明明没什么错的闹钟,还让中原中也的怒气值一度逼向阈值。
「亲爱的小蛞蝓,记得来看我的演奏~」
中原中也将纸条狠狠的捏在手里,大概已经模拟了一百零八首用太宰治的脑袋弹出的曲子。他一边穿衣服一边对自己解释,本来在晚上听音乐就是自己的习惯,并不是给太宰治脸,绝对不是。中原中也又将自己还原到平常出现在人前的那个精致贵气的年轻家主,扶了扶自己心爱的帽子,戴好手套朝着已经开始欢闹的大厅走去。
照例坐在吧台旁,手中端着不同于平常的烈酒,杯中球状的冰块浸泡在琥珀色的酒液中。而一直盯着门口的太宰治,在看到中原中也进来时,就已经用不容置疑的节奏打乱了乐队原有的安排。
自然而然的吸引了中原中也的注意,太宰治当然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最吸引中原中也,脸当然是至关重要的一部分,这个没什么好否认的,他一向自如的利用着自己那张过分好看的脸,你看这不就半夜拐到了原本是陌生人的中原中也?但是琴声一定是他们两个人的初见,他都能想到,小蛞蝓百无聊赖的坐在吧台喝酒,不会多喝,只是控制在消遣的度内,结果被自己的琴声吸引,从而抬头去找在大厅中极为醒目的钢琴,然后看见了坐在钢琴后的太宰治。
今晚的中原中也还是盯着太宰治,当然这个眼神中就带了点说不清的感觉,以前是对于皮相和演奏的琢磨,当然不能一直盯着对方看,还是有些失礼。而现在中原中也就直勾勾的撑着下巴,一手摇晃着手中的杯子,有点懒洋洋的盯着可以称得上是胡来的太宰治。
钢琴背后的太宰治带着一种掌控感,仿佛可以用这些琴键做到你能想到的所有事,这种自信和从容无疑更给他整个人加分,中原中也不免俗的有点满意,毕竟是自己目前占有过的男人。太宰治也在欣赏中原中也,虽然衣品太宰治只想翻白眼,但是耐不住对方一双蓝眼睛在大厅璀璨的水晶灯下更加迷人,像是天气好时垂落在海里细碎的星光。
可他眼睛的颜色又不是夜晚的海水沉静的蓝色,底色更像是清晨的阳光将其照的通透的海水,可是这样一来,星光的出现又是这样的不合时宜。可那又有什么关系,美人的存在本身就不合理,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和描述实在正常不过。但是太宰治决定用自己最熟悉的手段试一试,于是今夜的钢琴声带给无数人夜晚的幻想,多少听过的旅客在午夜梦回的时候看到了自己一生中最难以割舍的那个人。
或是相伴已久,或是惊鸿一瞥,内心深处总有让你的心口曾经悸动过的人影,这首曲子在今夜将人们的回忆唤醒,在梦中与记忆碰面。演奏结束后,中原中也回到自己的房间,他需要休息来恢复体力,明天或许可以好好挑选一些自己爱吃的食物来慰劳自己。毕竟旅途是这样的漫长和重复,当然这次有一个名叫太宰治的变数。
在中原中也即将关上门的时候,一只手精准的顶住了门,太宰治笑眯眯的出现在门缝里,:“啊,中也好过分,不等我就算了,还不给留门。”
中原中也:“所以你他妈怎么又跑过来?你在船上难道没有地方睡吗?”
太宰治一边挤进来,一边不眨眼的撒谎:“说了我很可怜的中也,我的床又硬又小,根本没有你这里舒服嘛。”
成功的进入房间的太宰治半揽着中原中也往床上倒,:“快谁啦小蛞蝓,你就是因为整天纠结这么多所以青春期才长不高吧。”
中原中也:“???我他妈。”
太宰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飞速亲了一下中原中也,然后捂住了他的眼睛:“蛞蝓乖乖,快点睡觉,说不定明天会长高哦。”
中原中也:“傻逼青花鱼给老子放开,我要换衣服!!!”
太宰治:“ZZZ……ZZZ”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太宰治,中原中也同样也不行,因为他现在穿着衣服。
总之中原中也最后还是成功的摸索脱掉了衣服,但是就完全没有机会换睡袍了,他倒没什么不好意思,反正两个人的被窝还是相当暖和,就这么闭眼睡过去。然后太宰治醒了,非常清醒,毕竟没谁喜欢穿着礼服睡觉,于是这个夜里,两个人明明什么也没做,只是单纯的搂在一起睡觉,但是还是通过两个赤诚相见的身体和一地乱丢的衣服营造了一股事后的气氛。(真是随意都很欲的双黑呢!!!)
接下来的旅程两个人就这么说不清道不明的被绑在一起,太宰治整体跟着中原中也蹭饭,蹭住,当然还蹭睡。两个人在这事上分外合拍,双方都得到了极大的享受,这让太宰治甚至可以暂时忽略中原中也身上所有让他理解不能的审美,中原中也也同样包容太宰治无时无刻的找死,顶多用拳头稍微招呼两下。
太宰治并非只在夜晚华丽的大厅演奏,他也时常在船舱里乱窜,还一定要拉着中原中也,中原中也本身也没什么事做,也乐意跟着太宰治跑来跑去。看着不同于自己经常见到的太宰治,他没有穿着昂贵的礼服,打扮的更加普通,风衣和西裤,像是放在街上随处可见的装扮,但是却因为太宰治本人被不断的关注。
太宰治坐在最普通的船舱里,弹着最普通的钢琴,身旁坐着与环境似乎有些格格不入的中原中也,但是众人被他欢快的音乐吸引,整个船舱热闹的沸沸扬扬,是完全不同于大厅的观众反应。还有人高声叫着让年轻的钢琴家来一首似乎只有他知道的曲子,太宰治无奈的开口:“先生你起码告诉我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于是提出要求的旅客随意的敲击手中的碗沿,叮叮咚咚的给出一段节奏,中原中也好笑的看着太宰治,等着看他怎么应对这个小小的挑战。太宰治听了一会,冲着中原中也得意一笑,然后在键盘上弹出来与之节奏分毫不差的曲子,提出要求的旅客兴奋的随之舞动,整个船舱换了节奏在晃动。
中原中也被人们的热情感染,随着节奏轻晃着脑袋,他的发尾在白皙的后颈扫来扫去,勾得我们年轻的钢琴家眼睛随着乱晃,好在他的技术高超,似乎只要手指就能完成演奏,所以没人发现什么异样,中原中也都没有在意打量的眼光。
然而再长的旅途都有终点,太平洋的宽度也可以被走完,直到中原中也在琴声中听到遥远的一声“America”的时候,他几乎是有点呆楞的坐在原地。瞬间船舱中欢快的人们如鸟兽散,一瞬间仿佛刚刚的热闹不曾存在,太宰治好笑的停下手指,带着笑意对中原中也说:“小蛞蝓你看,哈哈,每次人们都害怕自己下不了船一样……”
太宰治罕见的没有把话说完,是的,过分快乐的时光,总是让人容易忘记,他们两个人当中有一个人是作为旅客在文野号上。太宰治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又正常的开口:“中也要去收拾行李吧?”
中原中也站起来嗯了一声,其实这对于中原中也也是有点突兀,毕竟他以前从来没有忽视过船只抵达的时间,他通常会提前收拾好行李,接着在甲板上抽烟或是在自己的房间喝酒来打发最后的这点时间。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他的行李完全没有收拾,而他本人坐在离自己房间几层船舱的地方,听着别具一格的演奏。
太宰治又开口:“那我就不送你喽,毕竟小蛞蝓下船业务应该很熟练。”
中原中也没好气的踢了太宰治一脚:“滚蛋。”
然后绕过太宰治往外走,才发现原来能挤下刚刚那么多人的船舱,其实也没多大,眼看着几步就要走出去。突然背后响起轻缓的琴声,中原中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从其中听到了一点送别和祝福的感觉。突然琴声变得细碎又轻快,中原中也翻了个白眼,无声的骂道白痴,然后跨出了船舱,原因嘛就是这段旋律曾经被太宰治笑眯眯的定义为跳脚的小矮人。
直到中原中也提着皮箱下船,都没见到和自己混了一路的男人,他当然不会一步三回头的去找太宰治有没有出现在自己身后目送他,那对于中原中也来说有些幼稚。当然太宰治也没有作出这种幼稚的行为,两个人虽然相处的时候像是加起来不到五岁的小毛头,可一旦分开就又是成熟稳重让人倾慕的大人。
当然在森鸥外这里可不是,他半夜出现在弹奏着《跳脚的小矮人》的太宰治面前,十分准确的拿捏住太宰治的痛脚:“太宰君,希望你不要打扰大家辛苦了一趟旅程的休息,否则我不能保证是否下次还能为中原先生留下他最钟意的房间的船票。”
太宰治手下的节奏更快更乱,但是口气还是淡淡的嘲讽:“啊,森先生还是这么讨人厌,小蛞蝓上不上船和我有什么关系?”
森鸥外再次出击:“那么想必被中原先生知道你失眠到半夜还在弹为他创作的曲子也没关系喽?”
太宰治一言不发的站起来合上琴盖走出大厅,走的时候还非常不小心的撞了森鸥外一下。
(太宰治:“森鸥外你仗着你老公能和中也说上话很了不起????我呸! ”)
In The Summer Silence(3)
我流if,首领宰复活,伪年下的阴间纯爱,狗血无三观逻辑。
两个阴暗比美女的故事,各有各的缺陷,如有踩雷快逃。
津岛家的事不至于让人焦头烂额,但到底也是要花费不少心思的。太宰治足足有两个晚上没有睡觉,不仅把原本中原中也交给他的事情给按下,还利用自己现在的位置暗暗收取情报,把自自己去世后的一件件事理清。
然后他发现,现在的港口黑手党就像一艘看似无比庞大,实则破破烂烂的船,到处都是隐患,不知何时就会埋葬于风雨之中。而此刻的横滨也比想象的要脆弱的多,自己的死亡就像一个转折点,原本一家独大却压制住各路人马的平衡被破坏后,几乎什么魑魅魍魉都冒了出来。
要不是中原中也手段果决...
我流if,首领宰复活,伪年下的阴间纯爱,狗血无三观逻辑。
两个阴暗比美女的故事,各有各的缺陷,如有踩雷快逃。
津岛家的事不至于让人焦头烂额,但到底也是要花费不少心思的。太宰治足足有两个晚上没有睡觉,不仅把原本中原中也交给他的事情给按下,还利用自己现在的位置暗暗收取情报,把自自己去世后的一件件事理清。
然后他发现,现在的港口黑手党就像一艘看似无比庞大,实则破破烂烂的船,到处都是隐患,不知何时就会埋葬于风雨之中。而此刻的横滨也比想象的要脆弱的多,自己的死亡就像一个转折点,原本一家独大却压制住各路人马的平衡被破坏后,几乎什么魑魅魍魉都冒了出来。
要不是中原中也手段果决送走了一波,现在的城市说不定早就被战争踏成了废墟。
黑夜下,少年揉了揉自己隐隐发痛的额角。
——他并非对这种走向一无所觉。
再次翻看资料时,他又发现光是港口黑手党的内部就因为斗争而分裂成大小不一的势力。现任首领的存在确实震慑到了他们,但他的威信并没有大众眼中的那么强大。无数野兽在此虎视眈眈,只等那人因为一个时机跌落,然后迅速上前将对方分食。
把这些自己不该接触的东西用打火机一烧而光后,太宰治舔了舔被焰火不小心燎到的指尖。
头疼。
那位橘发首领的心思复杂的不行,太宰治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对方了。唯一一次被邀请到五栋大楼,还是医务部门的领导特地让他跑了一趟,然后在港口黑手党精密的机器下做了一个极其完整的体检——主要是检查是否有性病,这一点由那位领导专门浏览报告。
当时他扶着无框眼镜,用闪着精光的眼睛无比冷漠地打量,本以为面前的少年多少会露出点茫然或屈辱——可少年神色如常,动作也非常配合,仿佛对什么都一无所知。
这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私下去找的太宰治,毕竟所有人都默认太宰治会成为中原中也的情人——除了中原中也本人。自太宰治效忠那天后,他就再也没有主动宣对方过来,也从未对少年的存在做出只言片语。
太宰治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为了多看一点关于中也的笑话,说不定他早就再次奔赴黄泉了....上次死的真没有意义,连彼岸花都还没有看到,真是让人遗憾。
拿起剩下那个文件夹,他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西服,打算去向中原中也汇报自己的成果。
山不来见我,我就自己去嘛。
昏暗的灯光下,从木匣中取出的黑色项圈被扣在苍白纤细的脖颈上,是那么的鲜明,高调,仿佛纹在皮肤上的刺青,暧昧得让人头皮发麻。
太宰治一路到达港黑,搭上电梯。
电梯门打开时,映入眼帘的走廊上守着一个并不陌生的身影。
明明是港口黑手党的高层人员,在遇到下属级别的人物时眼中却溢出了一分茫然瑟缩——这并非说他是个懦弱无能的人。作为里世界有名的“白色死神”,倒不如说在大众的眼里,对方反而是一种怪物一般的可怖存在。
然而再可怕的野兽,在那双溢彩的眼眸中出现黑发少年的身影时,也大脑空白了许久。
虽说之前有过听闻...但是真的太像了。除了年纪不一样,除了那头黑发并没有特意剪掉而依旧懒懒扎着马尾外,其他就没什么违和了。当他漫不经心地掀开眼睫投来一瞥时,中岛敦的牙齿已经开始发颤,几乎要因为一种血液都在战栗的激动情绪而把牙齿咬碎。
黑发少年打了个哈欠,视若无物地向前走着。
“啊...”白发的年轻人正傻傻愣在办公室门口,直到对方撞到了自己的肩。
本该擦肩而过的两人同时顿在了原地。
港口黑手党的游击队长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低头道歉了。那幽幽的鸢色眼眸掠过他的脸颊,带来一种如落冰窖的温度,让他感觉被扫视过的皮肤仿佛都起了一层冰碴。
来者本就皮肤雪白,又因熬夜而眼下挂上了青黑,被漂亮到极致的五官衬着,不由多出了几分邪气。
他一直面无表情,眼眸病态而空洞,似乎心情说不上愉快。这张脸越发贴合青年记忆中的样子,当对方抬眼压下来的时候,看着那好像越来越冷的脸色...作为上级的敦明明该开口训斥的,心里却无比的无措惊慌,就像是发现家长心情不愉的孩子一般。
正当他已经受不住这种错觉,要把自己完全代入到曾经面对前首领的样子,甚至真的要弯腰认罪了时——那让他倍感压力的少年突然噗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
“啊,抱歉,撞到你了是吗。”
敦微微侧着头,正好看到对方因为轻笑而微颤的肩膀,和笑眯起眼半垂的纤长眼睫,颤起来像是蝴蝶抖动翅膀。当笑容逸散在他脸上时,那鸢眸里也如同被映入流水一般,掠过了一层薄光。
“是我不小心了呢。”他状若反思。
....那种和前首领一模一样的那种既视感一下子就破裂了,让人怀疑刚刚都是自己的错觉。
也是。首领怎么会允许一个和前首领一模一样...不止外貌,甚至包括性情气质也一模一样的那种人到身边....如果那样的话,中原中也,是绝对不会允许对方出现在自己眼前的。
这倒不是说中原中也有多恨太宰治。恰恰相反,不管是作为搭档,还是作为上下级,首领都对这位故去的前首领都有着一种根深蒂固,近乎莽愚的信任。自始至终,从未有改。
所以其实是因为以他们首领的精神状态,如果真的遇到那种人,说不定会崩溃——不要挑战太宰治在中原中也心中的重要性,他强盗一般霸占了中原中也所有的青春,也同样霸道地夺走了对方的爱与恨。
同样根深蒂固的不只有信任之情,还有各种无形之中被渗透的方方面面,仿佛太宰治是个缠枝藤,在中原中也身上扎了根。大树被纠缠得折磨,但也习惯了这份折磨,两相依赖下,已经分不出到底是谁离不开谁。
中岛敦还记得太宰首领从楼上跳下来的那一天,异能特务科,武装侦探社...几乎所有人都来到了那沾满血迹的小小地面那儿——但是没人敢靠近。因为就在最前面,中原中也抱着一具四分五裂的尸体,冲着他们上下打量。
尸体的血也在他脸上沾染了些许,如同樱花一般蔓延开,带着死亡的哀意,也让人看起来越发冰冷可怖。他努力睁着眼,瞳孔缩成一线,眼眶还红了些许——那是敦最后一次见到对方这么剧烈的反应,以前的中原中也有时还是会嬉笑怒骂,意气风发的...但随着太宰治的埋葬,这一切多余的情绪似乎也全被埋进了同一座坟墓。
那穿着红色衬衣的橘发青年看着所有人,一眼眼,一眼眼,从每个人身上划过。他的语气明明十分冰凉,却好像无形透着歇斯底里。此刻的中原中也就连说话都宛若毒蛇在丝丝吐信:“在我眼里,他确实可恶又可憎,我几乎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杀死他....”
“毒死他....”
“掐死他....”
“一枪崩了他...”
一句又一句恶毒话语从那薄唇中滚落时,周围的人都变了色。而中原中也还没有说完。他用一种宛若野兽盯着猎物的眼神剐着每一个人,因为恨意反而越发光亮慑人的蓝眸就像一把刀,恨不得从每个好好站在那边的人身上都割掉一块肉来。
“....但是你们间接导致了他的死亡。”中原中也原本不敢抱紧怀里的尸体,此刻却是多加了几分力道,隐隐透露着理智快要断裂的疯狂。
他的声音寒到了骨子里。
“...那你们就真该死。”
这句话也让当时在场的中岛敦听到了,久久无语。比起身边的其他人,他更不懂怎么和中原中也相处。然而当对方这么做时,他本以为自己只会更惧怕对方,却没想到最后居然一丝恐惧之情都没有....只有满心的悲哀。
中岛敦从来不觉得中原中也是个暴虐无道的人,倒不如说其实对方的本质应该是偏向良善的——没错,敦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光是他知道的,就有好几次,那位经常训斥他的最高干部为他扫了极其麻烦的尾,并用轻罚轻飘飘揭过他的失职之罪。所以哪怕自己看到对方就想发抖,敦也不会抛却这个认知。
只是登上首领的位子后,中岛敦又发现自己之前窥见的那些善意似乎一朝泯灭了。他的首领在强行把自己装入一个不属于自己形状的模具里,待到倒出来时——面目全非。
中原中也正式宣告死亡,现在坐在那个位子上的只有港口黑手党的最高掌权人。他深不可测,无法洞察,就连敏感纤细的敦也无法窥出现在的中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他依然坚信首领还是自己心中的首领。哪怕对方的手已经越来越脏,越来越红,仿佛鲜血在手心浇灌出了一批腥臭的花。中岛敦依旧认为那不能怪首领。
这是一种不得已的悲哀——
刀如果失去了他的刀鞘,那么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接触他的人都会被割的鲜血淋漓。于是无论自愿与否,都无法阻止其在血债累累的路上——就此一路下坠。
“——哎?怎么了。”听到声音的中岛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地拦住了对方,看着那困惑的无辜鸢眸,他突然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却无法从嘴里说出半句完整的话。
“现在...最好不要过去....”眼见白发年轻人移开了视线,太宰治眼眸微眯,似是有了什么预感。
他笑了笑,一派纯良之色。
正当中岛敦以为可以糊弄过去,松了口气时....他的手臂被强硬地架开了。惊讶地看过去,只来得及看到对方笑容殆尽的侧脸和随着脚步在身后起落的外套下摆,像是挣脱囚笼而上下翻折的蝴蝶翅膀。
不等他再抬手,门把吱呀一声被扭动了,门的缝隙越来越大,最后毫无保留地露出了昏暗的首领办公室。
“噗哈哈...”不合时宜的笑声从里屋传来。
真是无礼啊。太宰治面无表情,将目光转向最前方的办公桌上。中原中也正坐在那儿看文件,指尖挑起一缕夕阳色发丝撩到耳后。他跷着脚,很是闲散的样子。
台灯浅色的光照应着他的脸,垂下的睫毛也被照成了薄金色。
这一张画面还可以忍受——除却一处令人厌恶的败笔。一个面容颇有几分秀丽的黑发男人正坐到一边,讨好一般与首领闲聊。
当感受到那份目光并抬眼看到那里冷冷的黑发少年时,这人猛的一愣,像是被什么给打击到了。等瞳孔再次扩开,他的眼中已然燃起要争夺权势的火焰,恨不得将那抹纤细的黑色剪影直接烧掉。
“你来干什么。”中原中也忽视了给他解闷的男人,也忽视了站在门外一脸尴尬的中岛敦,随意地问着太宰治。
太宰治...太宰治现在并不想回答中原中也。
聪慧如他,当然是一秒钟就反应出来发生了什么。他现在整个人都麻了。
中也啊中也,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就这样,周围的那些人还经常说他和中原中也有一腿。好家伙。难道是等他一死,他们就把他的坟给盖在青青草原了是吗???
手里的纸差点被攥破,太宰治脸上挂了一个最不容易失礼的弧度。
.....
不行,他还是受不了这委屈。中原中也你在搞什么啊中原中也,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上班时间,怎会有如此淫乱之事!!!
还有旁边那个庸脂俗粉....不愧是帽子品味超差的中也,选男人的眼光也是那么低级。像这种脸蛋一般身材差劲的男人,他觉得自己这具没成年没长开的身体都能艳压几十个。
他终于知道中岛敦刚刚为什么要拦着自己了。
“津岛家的后续需要向您汇报总结....”黑发少年皮笑肉不笑地将文件夹递到中也面前——顺便不露声色地将身侧的人挤到更远处。
“不过,现在请先允许我失敬去一趟洗手间。”
中原中也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津岛修治是连职位都还没领的小透明。
二人疑似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或者说,即将会有——太宰治才不承认自己对此有点小期待。
不管怎么看,前者的所作所为都不容得后者置喙....
然而,津岛修治不是津岛修治,他的真正名字应当是“太宰治”。
太宰治恨不得一枪崩掉那个刚刚不停朝自己使眼色,并做出挑衅表情的男人——并不是因为争风吃醋,仅仅是看不惯对方这张恶心嘴脸罢了。虽说之前已经从别人口中有所耳闻,但真正见到时果然还是令人作呕。
再说中也一直都是自己的狗,哪怕当过一段期间的野犬,主人回来后,狗狗的所有权也应当还给主人。
他可没有和别人分享爱宠的习惯。
“我果然还是想不通.....”水龙头打开,冰凉的清水顺着指尖往下流。少年慢慢端详镜子里的自己,手指顺着脸颊轮廓向上移。还带着些许稚嫩的眼角被泼了把冷水后色泽似乎越发鲜艳了,像是桃花含苞带露。
他面带嫌恶地躲开从后伸来的一只突兀的手。
对方原本是想扯住他的衣领的,结果被灵活地闪开,力道却没来得及收回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子倒下去。而一旁的黑发少年正悠悠站着,冷眼看着来者将膝盖撞在大理石地板上——他连碾上一脚都不愿,眼里明晃晃地写着嫌脏。
“不,我好像有点想通了。”太宰治恍然大悟,慢慢道,“想必他就是被你这种清澈见底的愚蠢给取悦到了。”
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别的解释了。
“混蛋....”下方的人变色了,恨恨地抹了把脸,颤颤地扶着墙壁站起来,眼里的怒火像是要把前面安然站着的黑发少年一把烧掉,“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眼前的人虽说个子比同龄人要高上一截,但是一张未曾褪去婴儿肥的脸却明晃晃地说明了只是个小鬼而已。正因如此,才更加屈辱。
“我算什么东西?”太宰治面无表情道,“很好理解啊,首领是大富婆,我是他的小白脸——这有什么奇怪的吗,说不定他就是看不上你们这群废物才把我从青森带回横滨。”
不得不说,虽然太宰治看着漂漂亮亮冷冷清清,但真要出语,那绵软的少年音却像淬了毒一般,被刻薄与恶毒浸透。他撩起了眼皮,这目光不算正视,落出口的冷嘲热讽一句比一句恰到好处。
好不容易站直的黑发男人正欲再说什么,就看到对方似乎蹙了一下眉尖。那本就在看垃圾一般让人火大的鸢色眼睛一点点从半阖到睁开,定定地看着自己,嘴角若有若无的弧度也彻底收敛。被这么一双深沉冷郁的眼睛看着像是让人头皮发麻的刑罚,原本要出口的话也一点点被吞咽了回去。
男人突然觉得眼前这幅场面有点眼熟,但心跳在飞舞警告着危险时,他一时想不起到底是为什么眼熟。
“你真的很吵。”太宰治的指尖虚虚指着不知道被谁扔在洗手池旁的一次性刀片。明明灯光很是亮堂,在他微微低下头时,还是有小半张脸陷入了诡艳的阴影之中。
当你凝视对方时,会发现这么一幅宁静的容颜,却好像隐藏着沸腾的血海。在那漫不经心的眼底,是同样漫不经心的杀机,让人为之心颤。
“如果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割掉你的舌头.....”随着指甲在刀片上擦出沙哑声,那苍白的脸上也勾出了点虚伪的笑意。
“——放心,到时候我会主动去向首领请罪的。”
大脑仿佛陷入昏沉,只知道不住发抖的男人在那一刻,终于知道这幅构图眼熟在什么地方了。
一模一样。
他起初以为这只是个虚张声势,华而不实的小鬼头,于是想上来立威。但是他....和那被镶嵌在黑色相框里的,不知道已经在首领办公桌上放了多少年的照片一模一样。
——苍白的、尊贵的、不容任何人冒犯的前首领,带着他虚伪的假笑和如同上吊绳一般的红围巾懒散闲立在照片里。那双秀气眼眸中的鸢色映在图上,像是干涸的鲜血。
他就这么静静地站在碎裂凌乱的相片玻璃下,看着大家,看着所有人,不知道看了多久....那唇角的笑无法让人感到温暖,只有不寒而栗的冷意,顺着脊椎不停向上攀爬....又攀爬.....
直至整个人都如临寒冬。
当太宰治重新回到首领办公室时,心情比刚刚少许好了那么一丢丢——大概是因为少了某些碍眼的东西,现在这里只有他和中也两个人。
中原中也拆开一颗糖,把橘色的糖块放进口中。鲜红的舌尖轻轻一挑,色泽亮丽的甜蜜之物很快消失在唇缝间,虚假的多巴胺随之分泌。
看到太宰治进来,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随便一指着旁边的座椅,示意对方坐下,然后交叠着双腿继续批阅文件。于是黑发少年乖巧地坐在那儿,看着对面那张姣好的侧脸在台灯的灯光与阴影交界处隐隐没没,耳垂上的红宝石耳钉闪着细碎阴郁的光泽。
唰——
中也听到了声响,随后有一阵夜风顺着飘到室内。他按住差点被吹起的纸角,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太宰治将窗户打开,兴致勃勃地探出来上半身观赏不知何时下起的小雨,又晃了晃脑袋,像是抖掉雨水的鸟雀。外面温柔细弱的雨丝沾在他蓬松的黑发上,又脆脆地溅在脸上。
中原中也的视角看见他扎起发丝后露出的后颈——属于少年的清瘦骨骼让他的脖子看起来要比成年人细上一分,也似乎更容易被手指箍断。
不。他懒懒地想。用手指的话会逐渐感受到人体的温热在一点点流失,四肢全身逐渐变得僵硬。还是用别的东西比较好,比如自己手边的红围巾,上手就很容易一击将人勒死,再打上一个死结——如同血肉之躯开出的花。
...他突然有点想吐。
似乎是感受到了那种眼神,黑发少年回眸看他,把自己半湿的刘海撩到耳后,露出一小片额头。
“呀,不错的天气,”他笑吟吟道,“感觉心情都变好了呢。”
咦?与他想的不一样,中也居然没有盯着他看,而是在兴致缺缺地用叉子戳着自己盘子里的晚饭。太宰治哒哒哒回到桌子旁边坐下,托着侧脸看对方进食——不知道为什么,中原中也盘子里面的东西十分素净...说是素净都称得上收敛了。那里面除了几片生菜和水果外别无其他。
橘发青年恹恹地放回叉子,看向他:“你之前要报告什么?”
“关于我们家族的处理。”太宰治如是道。
“哦。”中也说。“说。”
于是太宰治抿了抿唇,开始流利地讲述之前就打好的稿子。
看着中也盘子里的东西,他好像知道为什么对方看起来比几年前好像又瘦削苍白几分了。原本的中原中也虽说看着纤细,但重量却是正常范围的——他身上有一层紧实而充斥爆发力的肌肉,密度十分之大,自然也健康的不行。
然而现在的橘发青年不知道是不是在办公室里困了太久,加上港黑首领的工作过于繁重....似乎肌肉也被削弱了几分,倒是真的有些与外貌相符的骨感了。
中也无意间抬起了眼,好像从对面的黑发少年眸中看到了一种很奇怪的眼神。
但这很明显是他的错觉——因为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是不可能对着黑手党的暴徒露出爱怜和悲悯的。
念到某个组织里的人名时,太宰治突然顿了顿,压制住想要上挑的嘴角。他想起自己之前根据情报分析的那些,以及心情不愉之下决定稍许撩拨,给中也找的小小麻烦...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个人就会在东区发生暴动。
中也,你要加班咯。
中也静静听着,眼睫半垂,在眸中撒下一片纤薄阴影。
他心道,津岛这小孩应该不了解这个人,按照对方的反骨,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在东区发生暴动....
太宰治心道,这个人姑且算是难搞....
中也心道,这个人姑且算是难搞.....
太宰治心道,嘁,就让中也头疼去吧。
中也心道,到时候就把东区拨给津岛,让他头疼去吧。
太宰治心道,假如他要把这件事交给我,我就搞砸在手上,然后告诉他我没有能力....
中也心道,有没有能力无所谓,主要是想锻炼一下新人。
两个人同时抬目,有些意外地撞上了眼神。他们愣了愣,朝对方微微一笑。
曾经默契到让整个里世界都感到可怕的双黑此刻冒出来同一个想法——
看我折腾不死你。
因为神游在外,中原中也不知不觉地插起了一块苹果送入口中,慢条斯理地咽下。反应过来后,他瞬间变了脸色,把手掐在喉咙处,颤着眼睫感受到呕吐的意味从空空冒着酸水的胃袋翻涌,然后一直袭到嗓子处,几乎下一秒就要控制不住地吐出来。
“呃...”
太宰治睁大了眼睛——他还从没见过中也这幅样子。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些许慌乱之下,他居然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接....
少年的手伸到眼皮子底下,像是凝结的雪,十分显眼。
中也的那张明艳俊丽的脸明显扭曲了一瞬,直接推开了对方。这力道不是很重,但是却碰到了那边超出桌角些许的盘子,陶瓷盘瞬间落到地上粉碎成好几片。刺耳的声音伴随着咕噜噜滚到毛绒长毯上的水果生菜,整个场景越发显得狼狈不堪。
虽然中原中也胃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吐了,但他重重咳了几下后,太宰治还是感到手背似乎溅上了几滴濡湿。他连忙去看,结果眼瞳却被艳丽的红色刺伤。手背在眼前又细细翻转了几下,颜色依旧没有更改....他顺手一抹,红色被抹开在白皙手背上,红白分明,像是开出一朵花,似乎十分刺眼。
太宰治收回眼神,仿佛什么都没看到,抬手给一旁的橘发首领轻轻顺着背。
“您这身子,什么都吃不下可怎么办呢。”轻叹中的少年音像是故作老成的大人,令人感到可笑。
中原中也没有说话,只是又拆了一颗糖放进嘴里。原本发着苦涩的口腔重新被甜腻占领。
...可他还是想吐。他看着旁边少年的侧脸,一种不知是喜剧还是悲剧的荒诞感冲上心头。
他不愿意吃肉的原因很简单。
只要看到那或松或柴,曾经流淌着鲜血的柔软质地的食材,就会莫名想到被猩红裹挟的扭曲四肢,破碎躯体——从起初还带着起伏的样子到最后变得一动不动...像条死鱼一般在自己怀中逐渐僵硬。
落下时被气流折断的脊椎刺出皮肉之外,硬邦邦地膈着自己的胳膊,软趴趴的脖颈则让脑袋只能完全依靠在自己的颈窝.....
他想要闭上眼。却在最后一幕中窥到对方折断的脚腕骨,从黑色的西装裤下露出一点锐利可怖的森森雪白。
于是中原中也觉得自己什么都吃不下了。他只想吐。
再说现在的港黑潜伏着重重危机,他满心都是烦躁,心烦意乱之下自然更加吃不下东西。几乎每一餐都有芥川银专门来盯梢,然后再报告给其他干部——可惜这次她有任务,所以匆匆离开了。
“我再去厨房给您拿一份。”太宰治诚心扮演着一个好下属...或许还是一个,好情人?
话音刚落,自己的大腿上就感受了一份重量。
中也懒散地用手帕擦着嘴角的秽物,脚尖抬起,皮鞋的鞋跟抵在对方的西装裤上,硬生生把太宰治要起身的动作压了回去。
太宰治突然觉得隔着一层布料被踩的地方有点发烫。
“坐着。”对面的人说。“你那么好心干什么。”
——要是让一些人知道这事,他可有得被念叨。
“主要是我有在努力....”鸦发雪肤的少年慢吞吞道,“学习...怎么做一个优秀的情人?”
这话从喉咙滑出时黏着些许清甜暧昧。
“情人?”中也几乎就是一瞬就反应出来他都在指什么,“嗯....你们都是这样说的啊....还有那几个人.....”
“...算了,随你们吧。”
“——但这是之前的想法,”少年抬起眼睫打断,他细细地观察自己眼前的橘发青年,语气温吞,“因为我现在发现,您似乎不是很想见到我.....”
中也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说:“过来。”
太宰治乖巧地将上半身往前凑,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方。距离越来越近,近得几乎只要一抬头就可以唇瓣交贴,彼此的吐息都能清晰到在对方的脸上呼撒起一小片鸡皮疙瘩。
也就在这时,橘发青年抬起了手箍住黑发少年的下巴,曲起的手指将少年脸上的软肉挤作一团。他难得地笑了,更难得的是那笑容明显杀气凌凌。
“原来你知道啊...”这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胆子不小...”
“知道还敢往我眼前凑——”
自从遇到津岛修治,一些原本要死绝在他心底的情绪猛地复燃。中也不知道用什么态度,用什么方法去处理对方。
这种感觉就像是出席太宰治的葬礼——哭笑都显得不合时宜。而就在这时,还有人在给他耳语。说道你要痛哭流涕,这样才显得深情无比。
他有多在意对方这张脸,就有多厌恶对方这张脸。原本就打算这么冷处理着,谁知道明明该是个聪明人的小孩居然又自己高调地冒了出来。
不愧是形似太宰治的存在,就连找死的心态也一模一样。
被他捏揉着脸颊的黑发少年面上无比淡定——像是带着一种孩子的天真纯净,他无知地将鸢眸睁得圆滚滚,如同泰迪熊的眼睛,看起来格外可爱。
“呜哇,您别生气嘛。”
这欢快的声音让中也默了。和太宰治那个阴暗比完全不一样,眼前的这个人一直都甘甜腻人,怎么看怎么像那种元气jk,让他不知从何冒出的阴抑又重新冒了回去。
...算了。和小孩计较有什么意思。
中也收回了手。但是对方脸颊还是红了一片,映在雪白上无比鲜艳。
太宰治像只海獭一样揉搓自己的脸,试图把又麻又疼的感受给揉散。而一边的橘发青年已经开始拿起杯子轻啜茶水了,浅绿晶莹的水色中上上下下飘着叶子,落在少年眼里像极了淹死的蝴蝶。
....他敏锐地察觉,眼前的人如一根随时都有可能断裂的弦一般,状态似乎不比窒息淹死的蝴蝶要好上多少。
太宰治无意中停下了动作,莫名不想说话了。
——这不是他想要的。
但这种会令心脏柔软到容易受伤的情绪最多只会在他毫无良知的心中纠结一秒。很快,他又开始那副矫揉做作的jk姿态,甜甜道:“所以说,太宰治到底是谁啊。”
中原中也放下杯子,瞅了一眼就在眼皮底下明晃晃放着的,曾经被自己摔碎的前首领照片,非常无语。
“你真不知道?”
“有所听说,”黑发少年道,“他们的说法五花八门,我也听的很乱。据说太宰治是地魁星之一,其力能扛鼎。曾经倒拔垂杨柳,拳打镇关西,一下揍死五百斤大虫,和超级赛亚人打的有来有往,也曾率领汽车人进攻赛博坦。他活着的时候被称为威慑纪元,就连三体人都不敢进攻太阳系。”
中原中也:“...那都不是人了吧。”
贻笑大方了家人们。这么离谱的传闻到底是大家疯了还是这小孩自己编的?
“我也觉得,”对方眼珠一转,像极了那种狡黠想博得关注的孩童,“所以我还是想听您亲口说一下。”
“没什么好说的,”橘发青年淡淡道,“就是个该死的人。”
中也是个有时候会坦率到令人吃惊的家伙,但对待这个话题似乎也无话可说。正当太宰治有所遗憾,觉得自己应该问不出中也关于自己的想法时,就听见对面的人又开口了。
像是一道冷水缓缓流过,这声音让人心头有些发凉,仿佛迎面而来一场细雪。
“但是他的影响还是挺大的....”中也又喝了口茶,扫视自己四周,脸上突然涌出一丝厌倦,“不管他死去多久,这种阴影都无法消散。我越是待在这里,越是能感受到处处都是他的气息。”
光怪陆离,靡丽而疯狂。浓厚且有刺激性的腐朽香气窜入鼻中,感觉下一秒就要窒息而死。
“为什么呢?”太宰治也跟着慢慢打量周围的一处处,都是他生前的布置,没有改变一丝。
他调子慢而轻柔,无意中泛着讥诮意味:“因为这些都是被前首领留下的遗物吗?”
让你厌恶。
让你痛苦。
全都是他的东西。
全都是他。
中也终于喝尽了最后一点水,疼痛的胃里好歹也填了些许东西,闻言看了过来。
“遗物?”他的眼神直勾勾地注视着黑发的少年,没有移开一丝。
“不,这些都不是。”一句轻笑从中原中也喉咙里泄出,伴随着陶瓷盖子一下落回杯面的清脆刺耳声。
像是猛地落定的丧钟,轻薄笑意终究被冰冷的夜风吹散,只留无尽悲哀。
“我才是被他留下的遗物。”
——————TBC——————
可以给我点连载的动力吗(这里在说评论)(打滚)(星星眼)(指着自己)
【双黑】请珍重红山椿(8)
灰色人生赢家宰,首领中落入没有中也的灰宰世界,重组家庭,甜饼,属于全员治愈if中。
年下双标绿茶首领灰宰×又疯又凶又涩寡妇中
来了,强取豪夺太宰治,日行一善魏尔伦。
横滨论坛》》社会版块》》闲聊》》
【主题】有没有人听说过PM最近轰轰烈烈的传言...
110L
实锤了姐妹们,那天从PM大楼跳下的是PM首领的情人和秘书!
111L
我靠。
112L
我靠。
113L
刺激。人群中为什么首领是绿色的?
114L
有幸远远目睹过港黑首领一眼,不说别的,介家伙看着...
灰色人生赢家宰,首领中落入没有中也的灰宰世界,重组家庭,甜饼,属于全员治愈if中。
年下双标绿茶首领灰宰×又疯又凶又涩寡妇中
来了,强取豪夺太宰治,日行一善魏尔伦。
横滨论坛》》社会版块》》闲聊》》
【主题】有没有人听说过PM最近轰轰烈烈的传言...
110L
实锤了姐妹们,那天从PM大楼跳下的是PM首领的情人和秘书!
111L
我靠。
112L
我靠。
113L
刺激。人群中为什么首领是绿色的?
114L
有幸远远目睹过港黑首领一眼,不说别的,介家伙看着就不似什么好银啊!
115L
秘书也太勇了,当然,首领情人也很勇,两人居然就这么在PM大楼殉情了???
......
“你是新来报道的,可能还不知道这件事...”穿着黑色西装的小姐姐看着自己眼前高挑的金发男人,几乎快要被那张漂亮的脸迷花了眼,在对方对最近这件八卦表示出兴趣后更是知无不言。
她稍稍凑近了一下,左看右看没有其他人,低声道:“我们背后都很佩服芥川小姐呢...虽然首领现在还没有什么反应,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发难...”
新人沉吟了一下:“首领他真的这么不留情面吗....”
......
132L
懂了,首领情人是首领强夺豪取来的,怪不得会移情别恋了,只因一开始首领就只得到了他的人,没能得到他的心
133L
我也懂了,他和秘书并非激情使然的一见钟情,而是长期相处的日久生情!
134L
嘶...我是PM的人,我们芥川秘书是高冷风美女,看着不像是那种为爱情轰轰烈烈的人啊
135L
楼上你不懂了,越是懂得抑制自己的冰山,表皮下就越发的火热!
136L
可惜那天他们跳的太快,我还没来得及见到能被PM首领强夺豪取的人长得有多么貌美出色....
137L
我见过,真真好看,是那种也有点冰山款但是似乎还有点凶残涩气脆弱的美人(眼泪从嘴角流出)
138L
草,听起来很馋人。现在的男孩子都怎么了,风骨在哪里,中间忘了,联系方式又在哪里?
139L
别躲了,鸭头,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其实爱着我...
......
“看看论坛的讨论,说实话,首领这事做的是不太地道,”由于旁边有人一起八卦,小姐姐不由得胆大了一点,感慨道,“然而这又能怎样呢,毕竟他是首领啊,中也先生现在不也好好待在最高干部的位置上007嘛.....哎?你怎么了?”
看着新人蓦然黑下去的脸色,小姐姐被吓了一下。作为一个黑手党,她自然没能忽视掉那一闪而过的气息叫做杀气,手指抓着藏在大腿套子上的匕首脸色不定。
“没事...”金发的新人似乎冷静了下来,“就是和你说的一样,感觉...首领,不太地道...”
......
221L
明日头条有了——《昼颜2:我们仍未知道那些年首领夫人和首领秘书情不由衷的爱情故事(横滨版)》
222L
可以再备注一个(黑道版)
223L
你们真是绝了
群众里头有坏人啊,啧啧
......
“确实,哈哈哈。”因为这道杀意,原本秀色可餐的漂亮脸蛋在小姐姐眼里瞬间不香了,她随便敷衍了两句就打算回大楼。
可怜见的。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新人大概是这场恋爱风波里哪一位的倾慕者吧。希望他头脑清醒一点,不要再掺进去把一个本来就让人质壁分离的三角恋变成四角了....
......
224L
你说,首领会成全他们吗?
......
金发青年划着手机屏幕,一时并没有发现一位五官忧郁的黑发青年正在向他走来。直至对方走到他面前,冷不丁开口。
“保尔,这就是你这两天在忙的事吗?”瘦削的黑发青年面色无波无喜,隐隐带着无奈。
“...嗯,”金发青年居然直接承认了,他叹了口气,决定把自己这些天的想法诉说给对方,“阿蒂尔,你不懂,那天我看到从港口黑手党大楼跳楼的那个青年时,有一种残缺的灵魂蓦然完整的感觉.....”
他越说越不对劲,看着对面人的表情,直接把后面的话一溜脱出了口:“——我是说,那个人很亲切,让我对他居然有了一种父亲一样的关怀,然后看到他遭遇这些不平,很有一种想日行一善的冲动。”
金发青年越说越笃定,越说越真诚,越说越感觉自己对那个橘发的年轻人好像就是这种想法。
“没错——曾经我没有选择,现在我想当个好人。”
兰波扬起了淡笑,眼神里仿佛扇形统计图一般铺散开三分茫然三分纵容三分哄人用的赞同和一分这什么毛病。
......
228L
别想啦!首领是不可能成全这对有情人的!你们八卦出的这场旷世绝恋注定be!
229L
首领:为什么我们不能三个人在一起呢?
230L
但凡了解点PM,就知道连楼上那种情况都不会出现
231L
听说首领情人最近成最高干部了
232L
所以说最高干部和首领秘书间的绝美爱情之间现在只有一个障碍,就是首领本人,对吧?
233L
虽说我是来吃瓜的,但你们的发言真的很离谱很胆大...敢这么聊港黑首领的八卦,敢问各位都有几条命?
234L
他逃,他追,吃瓜人都插翅难飞...
......
301L
我突然意识到。升官发财这两样,最高干部最近都经历了。他人生三大美事现在是不是只差一个死老公了?
“还有这几位,”中也点着手里的资料,越看眉头锁得越紧,“一块送到审讯部去,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眼前是几名背叛港黑透露情报的叛徒和本就是外来的卧底——这也是中也这几日正在忙的任务。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而中原干部刚工作没几天,就把这些已经不知道存了多少年的腐肉和害虫一一剔除掉了。
“尾崎干部马上就来。”他身旁临时上阵的秘书是一个样貌平平无奇的黑发女人,脸上所挂着的厚重镜片更是削弱了个人所拥有的特征,使其第一眼在人群中绝对不会被注意到。
“知道了。”顺脚踩上一只不知所谓,在挣扎时朝他伸来的手。忽略对方哀叫的橘发青年面色不改,将手中的文书叠整齐。
“还有什么事汇报吗?”眼见身边的人迟迟不退,他问了一声。
“有的。”秘书颤着嘴唇,微微抬起了头,镜片在室内灯的照耀下闪着诡异的光。
“有人让我给您带话。”
“——请问您有体验过那种意识尚存时,鲜血被放干,肉被一点点片下,放入福尔马林中,等待高速的恢复力将肉体恢复,然后继续奉献自己的血肉的感觉吗....”
她的话顿了一下,有利剑从女人的肩胛骨直直穿出。雪白的刃面仿佛冰霜凝结而成,上面开出点点红霜花。血腥味一时蔓延在本就不够宽敞的空间,配合着女人令人遐想的话语,浓重到要让人作呕。
剑面并不冰冷。真正冰冷的是后方尾崎红叶的眼神,宛若掺了冰雪。
那人并没有停下,吐了口血沫,抬手捂住鲜血喷涌处:“或者...甚至是肢体被分割,脏器被摘除....”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身子也一点点跪在地上。脱口的话微不可闻时,她抬头想要看一下这位从天而降的干部的表情,兴许是茫然,兴许是无措,兴许是凶狠嗜血愤怒恨不能杀了她...
——但她什么都没看到。
中原中也的脸上什么都没有。他两只手插在兜里,还是像冰雪堆砌的雕像一般,没什么感情流露。只有那双琉璃质感的蓝眼睛,斜下睨了自己一眼。但是仍然是什么都没有。仿佛只是神明对人类的一记俯瞰。
女人愣了。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任何感觉呢。
你不是异世界的“中原中也”吗。
你不是有着和人类无二的感官和神志吗。
难道你毫无同理心吗......
尾崎红叶手腕一个翻转,伞剑狠狠在对方身上留下一个血洞,又愤然抽出,鲜血喷洒。
橘发青年熟练地制住上一分钟还在自己身边安分述职的女人,并轻而易举地卸掉对方的下巴防止自杀。有下属主动上前,这次被中也打量了两眼,确认可信后才把人递了过去。
“没什么,”看着橘红发女人苍白的脸色,中也叹了口气,“她说的那些我都没经历过。”
红叶并未擦拭剑上残留的血液,而是直接收回伞内。她的动作很利落,眼神却一片空白,原本瑰丽诱人的眼珠像是木偶一般,显然思绪不是在这里。直到目光涉及橘发青年的面庞时,瞳里的空洞才一点点散开,一点点回神。
和装美人无法告诉中也,就在前几秒,她的脑子里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深可见骨的伤口,没有一块好肉且溢不出一丝血的肢体,痕迹并不凌乱,倒像是机器一点点分割般。
她以前不知道这些记忆从何而来——现在却能够确定,应当是随着中原中也一起从异世界流出。虽然不多,且每一幕都像是失了焦一般模糊...但光是想想,整颗心就像是埋入了深渊,又沉重又心痛,还有涌上来的无尽黑暗。
尾崎红叶素来外柔内刚。她不是爱哭的人,可这浓厚的悲伤如同海潮一般将她席卷,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流下眼泪来。不知道到底是为谁。
女子称得上冰冷的手抚上了中也的侧脸,像是在确认什么,指尖从微掠到一点点踏实,眸中的光彩也回复了些许。她的指甲很艳丽,也很长,无意间给橘发青年的皮肤带来点点刺痛感。然而中也毫不在意,不带犹豫地抬手握住了对方的手,两人的掌心彼此送去了暖意。
“我带这些人去审讯室。”红叶收回手,脸上的冰霜却未被融化。
中也嗯了一声,数着资料上的信息:“十三,十四。”
他随手将旁边的秘书拎到已经确认的几人前,还看了眼对方的证件:“已经在港黑里工作三年了...啧。现在是十五个了。”
橘发青年一个吸气,吐气,然后吸气,又吐气,最后还是没有憋住,直接把手里的东西团起来扔地上,凶道:“太宰治呢——知不知道黑手党里有十五个探子,他这个首领还当不当了!!!”
“——十五?”首领办公室里,太宰治诧异一挑眉。
“不是十七个吗?”
芥川银闻言同样轻挑了下眉。兴许是多年的环境晕染,神态还真有几分像她面前的首领。
“大概是中也先生还没查到吧。不过不到一星期就揪出来这么多...真的很厉害。”
中原中也以前当首领时,手段是相当直白的强硬,再加上当时港黑已经被清洗了一波,所以上上下下可以说是格外干净。可惜太宰治这个混邪乐子人并不理解对方的苦心,对于外面安插来的眼线甚至抱有一种戏谑而期待的态度,也少有动手。
甚至没有人知道,那个秘书被指到最高干部身边帮忙,到底是巧合还是首领有意。
“说起来,红叶大姐最近也说多出了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和你们一样。”黑发青年琢磨着,突然问旁边一身棕色西装的少年,“森先生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按照他的设想,这些记忆可能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众人的同位体。伴随着中原中也的到来,和其关系近的基本都受了一些影响——脑内闪过破碎的画面,心中流露不该有的情绪...这些并不多,不会到动摇人心性情大变的地步,不够聪明的话甚至无法从中得到一点信息,但是确实存在着。
芥川龙之介神情严肃的点头。
除去这些,少年更加关心自己的老师:“太宰先生呢,您没事吧...”
毕竟他所拥有的一些画面可是极其压抑的,刚目睹时,芥川甚至有种莫名其妙,但就是没缓过来的心态。
“我?”
太宰治极其轻地呵了一声。他脑子里没有多出任何东西,于是出口也越发轻蔑。
“一个死人,能有什么影响呢。”
他这话说得有点凉薄,吐出时眼波流转间带着风情,衬着一张苍白漂亮的脸,倒是有了些蛇蝎美人的恶毒意味。
芥川银不说话。饶是芥川龙之介情商没那么高,这时候都知道不该出声。
倒是黑发青年很快又变了一番嘴脸,直接推开自己身前的东西,兴致勃勃道:“中也刚抓的人呢,叫来问问。”
“说起来,我也很有些刑讯的天赋呢。”
——————TBC——————
感觉自己已经写完一大半了,这感觉真的很令人感动(擦泪)
莫西莫西,想要评论(乖巧.jpg)
【太中】Paradise Lost 05-06.
Note: 数年前因一场意料之中的意外离开的中原中也在死而复生之后,变成了情感缺失的杀人机器。
“这条公路一直通往黄昏。”
Chapter05. Sunset
“叙旧就免了吧,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中原中也冷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需要我做些什么?”
太宰治不说话,只一味盯着他,国木田看着情况不大对,便插话道,“之后我会和你详细说的,今天……就先休息吧。”
“休息?”
“嗯,给你们都安排了员工宿舍暂住,只是你的房间可能会……”
“不用了吧。”中原...
Note: 数年前因一场意料之中的意外离开的中原中也在死而复生之后,变成了情感缺失的杀人机器。
“这条公路一直通往黄昏。”
Chapter05. Sunset
“叙旧就免了吧,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中原中也冷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需要我做些什么?”
太宰治不说话,只一味盯着他,国木田看着情况不大对,便插话道,“之后我会和你详细说的,今天……就先休息吧。”
“休息?”
“嗯,给你们都安排了员工宿舍暂住,只是你的房间可能会……”
“不用了吧。”中原面无表情地打断道,“我直接回家不就行了吗。”
然而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太宰治,后者面上依旧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男人懒懒地,将左手插进口袋里。他看着中原中也,很沉静,目光中没有波澜,对方也平静地与他对视,过了几秒,他说:“没问题哦。”
太奇怪了,这两个人。中岛敦想。太奇怪了。
一旁的国木田独步犹豫地开口:“这……”
江户川乱步却抢话道,他眯着眼睛道:“我也觉得可以哦,帽子君住家里也会更舒服吧。”
太宰治都点了头,其他人当然也没有什么反对的话可以说。待他们两个离开后,谷崎直美才叹气道,“真没想到,他们两个的重逢竟然如此平淡。”
“只是表面看上去平淡而已。”与谢野晶子摇了摇头,“一会儿叫春野把地板上的血擦干净吧。”
目光落在地板处的零星血迹,直美刚要惊呼,便被与谢野晶子制止了。女医生一根纤细的手指抵上直美的嘴唇。
女医生勾唇,道,“说过了,只是表面上看着平淡而已。”
国木田独步则是转向名侦探先生问:“乱步先生,为什么要同意……实验体住进太宰家里。”
侦探先生靠在座椅后背,将棒棒糖含在嘴里,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并不言语。直到半晌后,他才开口:“解铃还须系铃人,他现在这样的状态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国木田独步知道乱步口中的“他”指代的是太宰治,男人推了下自己的眼镜,“啊,可是万一情况继续恶化下去……”
“不会再更坏了。”乱步突然抬起头,他说,“情况已经……不会再更坏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两个人相顾无言,以前他们在一起时太宰治鲜少开车,如今变成他坐主驾驶的位置,画面多多少少变得有些奇怪。
太宰治开到海边时停了下来,中原中也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淡漠地目视前方。
太宰治问:“饿吗?这家的海鲜很不错哦。”他用下巴指了指开在海边的这家饭馆。
中原中也摇头,“我不会感到饿。”
“诶,那真是太遗憾了。”太宰治叹了口气,又问:“中也要抽烟吗?”
“不了。”
“那下车透透气吧。”男人打开车门。
过了几秒,中原中也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他说,“随便。”
路灯亮起来的时候,黄昏还未落尽,从深蓝的天空中看出一点橙色的光。太宰治就站在路灯下抽烟。中原中也已经很多年没看见过这一幕。在看到之前,他几乎已经想不起来太宰治抽烟的样子。他不再将目光落在那人身上,转过身去看海。
太宰治给淳打了个电话,问他红叶走了吗,淳说还没有。
男人说:“收拾东西去红叶阿姨家住一阵子吧。”
小朋友疑惑地问:“为什么?爸爸有事要处理吗?”
然后他只听见父亲说:“嗯,最近会比较忙,淳不是也喜欢住在红叶阿姨家吗?”
小朋友无奈地说:“好吧,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太宰治闭了闭眼,“很快。”
“真的吗?”小朋友用稚气的声音说:“总感觉你心情不太好。”
“那说明你感觉错了。”太宰治笑了笑,“我心情很好诶。”
“我听到了海鸥的声音。”淳说。
“……我在海边。”
小孩仿佛总是有很多问题:“在海边做什么?”“跟谁待在一起?”“不是说有很多工作吗?”
太宰治倒是蛮有耐心:“在数有几只海鸥,跟一个认识的人待在一起,马上就去工作,现在暂时休息一下。”
“咦,那认识的人是谁?我也认识吗?”
“不。”太宰治的嘴角弯起一点并不开心的弧度,“淳不认识哦。”
“那好吧,”小朋友问,“是漂亮姐姐吗?”
“漂亮是漂亮,不过并不是姐姐。”
“那是漂亮哥哥喽。”淳在这边歪着脑袋,“我想看照片。”
太宰治叹了口气,觉得这个小家伙今天格外难对付,他说,下次,下次啦,下次带他到家里来让你见他。好不容易才应付完这个难缠的对象,太宰治挂了电话,觉得自己幸亏只有这一个小孩。
“淳吗?”
中原中也的声音突然响起,让太宰治怔了一下。
“嗯,还没想好怎么和他说。”太宰治笑了下,“虽然我觉得我已经够会编谎话,但果然还是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有关于你的事情啊。”
“要是实在不方便,我也可以住你们的宿舍。”中原中也说,“这件事我无所谓。”
“还是住家里吧。”太宰治说,“我会和淳解释清楚的,今天……太突然了。”
中原中也转头看向太宰治,忽然伸出手从他肩膀上拿走什么东西。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根海鸥的羽毛。灰色的,浅浅的,从他的肩,又落到中原中也的指尖。太宰治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微微颤抖,喉咙里似乎卡着什么东西,很难受,很难受,仿佛要将自己的心脏吐出来才好。夜里的海风太冷了,吹得他有点发抖,但他又觉得很热,额头是热的,眉心是热的,眼眶都是热的,就像要发烧了一样。他握了握拳,触碰到自己的掌心,发现指尖冰凉,想起刚才中也从自己肩膀上拿走的那根海鸥的羽毛,遗憾隔着衣料无法感知对方手指上的温度。他发现自己的手也在微微地抖,是因为太冷了吗?可是冷一点也好,他的左手掌心流着的血凝结成痂,因为冷,已经不会感受到痛了。
他抬起头,看到月亮,本想说今晚的月亮好圆,但话说出口时,就变成了:“好冷哦,回去吧。”
太宰治准备打开主驾驶位的门时,被一只胳膊拦住。中原中也道,“我来开吧。”他只是单纯认为太宰治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继续开车。太宰治摇了下头,离家也不是很远了。于是中原中也不再坚持,他绕到副驾驶的座位那边上车。太宰治打开了音乐。
他们往黄昏的尽头处开去,太宰治看着前方,想起一些事来。
“实验体虽然没有了情感,但仍然保留有记忆,对吗?”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太宰治偏过头,这样问中原中也。
“嗯。”对方点头。
“那中也还记不记得,当年我开车要带你离开这里,也是太阳快要落下的时候。”太宰治看着前方,说,“那时我在想,明天就算是世界末日也与我无关了。”
“我记得。”中原中也说,“所有人都觉得你疯了,妄图救一个被荒霸吐控制的怪物。”
“我当时就说啦,中也不是什么怪物。”太宰治略微歪了下头,“中也只是我的狗罢了。”
过了几秒,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回答:“哦。”
“哦?”太宰治只觉得神奇,“要是以前听到我说这话,中也肯定早就暴怒不已了吧。”
“无所谓。”中原中也面上还是没什么变化,“随你怎么说。”
“唉,真不好玩。”太宰治很是惋惜,“中也变得一点都不好玩了诶。”
“那还真是抱歉。”中原中也一点也不抱歉地说道。
停在公寓大楼的马路对面,正巧碰上红叶牵着淳走出来,他们二人避无可避。太宰治转头对中原中也说,“等我一下。”然后熄了火,打开车门走下去,随后将车上了锁。
中原中也透过玻璃看到不远处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挣开红叶的手,背着自己的小书包跑到太宰治面前。他很削瘦,皮肤极白,脸蛋稚气未脱,但他眉眼又都生得极好看,像这世上最漂亮的小天使,但有些奇怪的是,男孩的脑袋上缠着绷带,将他的一只眼睛遮了起来,而露出来的眼睛,和他的父亲一样是鸢色的眸色。而中原中也知道男孩的秘密,知道男孩的异瞳,知道他生过大大小小的病。男孩长到十二岁,不知有多少次在死亡边缘徘徊,他的胳膊很细,手背的皮肤一度布满针印。他们曾是一体,男孩应该是荒霸吐带给他的厄运之一,让他几度失控,甚至被首领下以处决的命令,但也是他和他的爱人在这个世界上最紧密的联系。所以中原中也从不觉得淳是他的厄运。
很多次他站在病床前问淳:“想活下去吗?”
淳说:“想。”
他说:“那就要活下去。”用被黑色手套包裹的纤细手指摸一摸男孩柔软的头发。
“要坚信自己会活下去才行,知道了吗?”
“嗯!”淳伸出小小的手指,“那爸爸也要活下去,我们拉钩。”
“生病的又不是我,傻瓜。”中原中也这么说着,却还是和孩子拉钩了。
他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小孩,淳长高了很多,却还是很瘦。他想,自己确实食言了。还有红叶,红叶如果知道……但,无所谓。他撇开目光,不再去看故人。
Chapter06.Sin
“爸爸,你不是要工作吗?”淳问。
“是哦,但是要先回家拿趟东西。”
“哦——我还以为你在约会。”
“诶,那就太冤枉我啦。”
太宰治看向红叶,微笑道,“今天开车来的吗?”
红叶点点头,看到对方的眼神心下了然,于是摸了摸旁边小朋友毛茸茸的脑袋,将车钥匙递给他,说:“淳去车上等我吧。”
淳知道两个大人有话要讲,就点了点头,随后将车钥匙接了过来。
“说吧,别让你车上的人等急了。”红叶不紧不慢地开口。
“红叶姐看到了?”
“没看到多少,倒是觉得有点眼熟……”
太宰治敛起笑,他道,“不错,确实是熟人。”
当太宰治再回到车旁,却发现原本坐在副驾驶上的人已经不见了。凑近一看,车门是被强行掰开的。
看来这周要找个时间去修车了。
中原中也站在家门口等太宰治,因为他没有钥匙。
太宰治有些好笑地掏出钥匙:“怎么在这里等我?”
中原中也说:“你太慢。”
家里的装潢还是没怎么变,但多了几盆花草,中原中也叫不太出来名字的那种。他打开客房的门,他说:“我住这里就可以。”然后他走进去,关上了门。几秒钟后,那扇门又打开,中原中也冲太宰治说,“哦对了,之后我大概会每两个星期回一趟总部做身体的检查。”
“好。”太宰治点头。
“我想洗个澡。”中原中也脱下外套拿在手上。
“你知道浴室在哪里。”太宰治说,“我可以给你找新的毛巾。”
“不必了。”中原中也脱下左手的手套,这回饶是太宰治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装作平静地问:“你的手……”
“你说这个?”中原中也举起他的假肢,完全由金属构成的小臂,“没什么,丢了只手而已。”
“可是你——”
“而且我已经没办法再使用污浊了。”中原中也掀起眼皮说话。
太宰治声音晦涩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你指的是什么?”
“你的手臂。”
“去年吧,不记得具体时间了,这种事情无所谓的吧。”
太宰治点了下头:“无所谓……吗?”
诡异的沉默挤进两个人中间,说句实话,中原中也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好像明白太宰治面对他时的情绪,他记得过去所有事情,但他无法回应。他偏过头,恰巧看到窗外的月亮。
半晌后,他打破了沉默,“A是所有实验体中‘存活’得最久的一个,他很特殊,是第一个研究出λ药剂的——也就是维持我们大脑活动的药剂——里奇博士的第一批试验品,在他去世后,实验体的使用寿命似乎变得越来越短……但A撑到现在也是极限了。”
“我和其他大多实验体的命运一样,我就算能活到明年也已经是……算了,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这样还算不算活着。”
太宰治打断他,“所以呢,你想说的是,让我不要把你当作从前的那个你看待,你只是一个迟早要被丢掉的弃子。”
“没错。”中原中也没什么表情,他直视太宰治的眼神毫无温度,“他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我明白,”太宰治说,“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当成他。”
中原中也点了头,说:“那样最好。”
然而夜里,客厅里突然发出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碎了,夜晚寂静,因此那声音便显得格外突出。中原中也警惕性高,穿上衣服便出了房门。
但其实只是太宰治出来倒水却失手打碎了杯子。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抱歉……太黑了,没看清。”
“那怎么不开灯?”中原中也刚想去开灯,却一下子被太宰治拉住手腕。
男人握住那假肢的一瞬间在想,可惜在金属的骨骼中无法生出皮肤。好可惜。因为这个人曾经那样温暖。
“不用开灯了。”他说。
中原中也倒是也没挣脱那人的手,只问道:“不开灯,怎么收拾?”
太宰治犯懒:“明天天亮了再收拾吧。”
“你还真是够懒的。”
“确实诶。”
“……”
黑暗中,中原中也不怎么能看清面前人的表情,却无法忽视对方的目光。
太宰治的声音离他很近:“十秒钟。”
他不知道这人所指:“什么?”
中原中也没能得到言语上的答案,但下一刻,太宰治把他拉进怀里。
十.
倒数第十秒,中原中也感受到靠近着的那颗心脏在砰砰跳动。
九.
倒数第九秒,太宰治在想,啊,没有听见他的心跳,对方似乎也不存在体温,就像蛇一样。
八.
倒数第八秒,中原中也仿佛很久没有体会过被拥抱的感觉。冷冰冰的实验体不应该贪恋人类的体温。
七.
倒数第七秒,太宰治回忆起中原中也如何流血,如何死亡。
六.
倒数第六秒,中原中也又在想,津岛淳确实长高了。
五.
倒数第五秒,太宰治绞尽脑汁:如何与淳解释中也的情况?他会接受吗?他会难过吗?
四.
倒数第四秒,中原中也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三年。
三.
真是糟糕。
二.
你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一.
就到这里了吗。
理智说:十秒到了。他依然抱着那个人。此刻,太宰治的头脑无比清醒,知道这是对的,也知道这是错的。他沉声说,中也,你好残忍。
原来爱是人的原罪。
TBC.
马上甜了,再等等。btw感谢大家的粮票again😹
最近身体不太好,更新比较慢请见谅😿请
【太中】洛希极限。[30]
中原中也根本不在乎这些。
他既不在乎所谓的联盟执法部门,也不在乎所谓的身份——他是帝国的学生没错,但是这又怎么了?他帮助太宰治无关什么帝国什么联盟,也不去考虑他的这种行为会不会上升成外交问题,他根本不在乎,他是帝国的学生不代表他就是帝国人,他出生在联盟也不代表他会为了联盟做事,目前为止养大他的是自己,没给联盟交过税,甚至在小时候也没有受过联盟政策的一点好处,全靠的是他和太宰治互相照顾着生活,因此他不可能不管太宰治,亦或者说他这辈子牵扯最深的人就是对方。
另一种原因就是,他的实力让他可以做这种事情,并且并不怎么担心后续的问题。
如果是别人来,哪怕是芥川龙之介,都不可能毫无顾忌的做这种事,因...
中原中也根本不在乎这些。
他既不在乎所谓的联盟执法部门,也不在乎所谓的身份——他是帝国的学生没错,但是这又怎么了?他帮助太宰治无关什么帝国什么联盟,也不去考虑他的这种行为会不会上升成外交问题,他根本不在乎,他是帝国的学生不代表他就是帝国人,他出生在联盟也不代表他会为了联盟做事,目前为止养大他的是自己,没给联盟交过税,甚至在小时候也没有受过联盟政策的一点好处,全靠的是他和太宰治互相照顾着生活,因此他不可能不管太宰治,亦或者说他这辈子牵扯最深的人就是对方。
另一种原因就是,他的实力让他可以做这种事情,并且并不怎么担心后续的问题。
如果是别人来,哪怕是芥川龙之介,都不可能毫无顾忌的做这种事,因为他们事后一定会被清算。而中原中也不一样,因为他的身份和他的能力会让联盟投鼠忌器,就算联盟会想看在他是帝国学生的份儿上干掉他这个未来的心头大患,但帝国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哪怕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了这种事情,上面也一定不会问是什么原因闭着眼睛保下他,顺便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条野采菊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他甚至告诉自己莫生气莫生气,我若气死谁如意?他死死抓着身边的末广铁肠的手腕说,我知道你现在很愤怒,但是我劝你不要这么做,虽然我挺讨厌你的,但是你做事之前过一下脑子,别给我找麻烦。虽然下一秒末广铁肠看上去想要先把他给刀了,但是条野采菊完全不在乎这些了。
他问中原中也:“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吗?”
中原中也:“这重要吗?”
条野采菊:“你很有恃无恐?”
中原中也:“至少做这种事情不需要我有所顾忌。”
条野采菊:“你这样会吃亏的,中原同学。”
中原中也:“我说了,无所谓,毕竟我就算做了这些事情,你们两个,外加上你们这一群人,到现在不也都没对我出手吗?”
事实确实是这样,但是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就不好了吧?
条野采菊:“你这么做让我们没办法交差啊。”
中原中也这个时候转动着眼珠,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站在高处的栏杆上看着他们:“应该说正是因为我,才给了你们可以交差的理由。你们认为自己真的能够抓到太宰?”
末广铁肠忍不住了,他说放屁我都要把他拷起来了!
中原中也:“你们之前没把他拷起来?”
末广铁肠:“这不一样。”
中原中也:“行了,你们两个,外加上这一群人都不可能真的把他抓起来,就算抓起来了他也能跑掉。与其从自己手上跑了时候被怪罪,倒不如一开始就因为我的影响而没抓到手,毕竟如果是我的话,你们不敌也没人能置喙什么。”
这种目中无人的话让下面的人都皱起了眉,因为大家都是高等级异能者,一直以来都是人上人,谁能听得了这种明面上是为你好,实际上是看不起的话。哪怕中原中也本人确实是没这个意思,但是话不好听会得到的就是这个效果。条野采菊说你现在不能走了,跟我们走一趟吧,但是中原中也也不,他说你们没有办法决定这件事,我入境拿的是特殊手续,让你们上面的人亲自来联系我吧,说完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弄的谁都不高兴,本来浩浩荡荡的追捕最后变得一地鸡毛,而末广铁肠气得人都要红温了,他们确实没有任何办法,条野采菊说接下来去联系上面赶紧抓人,太宰治估计还没有走远。
而另一边,中原中也非常坦诚的联系了自己在帝国的老师,至少他给自己的校长森鸥外发了一条消息,他说他惹事儿了。森鸥外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美美的喝了一杯咖啡,他问你惹了什么事能够让你主动来联系我?中原中也说,很抱歉,校长,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帮助了他们的通缉犯逃跑。
森鸥外:“?”
中原中也:“……嗯。”
森鸥外:“我打开联盟的通缉犯悬赏公告榜了,你说的是哪一个人?”
中原中也:“他们还没公布。”
森鸥外关闭页面:“那没事了,他们没公布就说明这件事情不存在,没公布就说明你放走的不是通缉犯而是一个良民,没公布就说明你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你没错。”
中原中也:“?”
行吧,既然自己的校长都说了这事儿没什么问题那就是没什么问题,他问候了一下森鸥外,并答应给对方带点特产之后就断开了联系,然后没过多久就有军方的找上了门。这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放走太宰治他一点也不后悔,反正他没有家族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学籍还在帝国,因此怎么想都是一个光脚不怕穿鞋的,没有后顾之忧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在乎,他没有各种各样的顾虑,就算被联盟扣押通缉,估计帝国也乐得把人接回去。所以他就这么有恃无恐。
另一边太宰治跑的很顺利,他从港口起飞之后直接进入了一条商用航道,然后立刻操作起来让自己这艘航舰追着一条货运队伍的尾巴进入了宇宙公用区域的路线,随后改变航舰的信号,直接消失在了可捕捉的信息网里。
这个时候他才舒了一口气,随后立刻把自己身上所有携带的终端全部消除,连零件都拆成一个一个丢进垃圾桶里,从舰船尾部排放成宇宙垃圾,力求不留一丁点能够追踪的可能性。
他倒是不担心中原中也在原地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拿脑袋想就知道不可能落的跟他一样被抓起来,最差也不过是被监视几天然后联盟和帝国开始扯皮,但扯到最后也不会波及到中原中也,这就是顶级异能者的特权。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军事和政治资本,这么大的资本绝对不可能因为他一个区区f级别的异能者就被浪费和排挤掉。不然那真是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想明白这点之后他也没有急着去联系对方,更何况他需要一个落脚点重新申请和置办一个终端,只是不清楚学校那边是什么态度,如果说被除名的话,他就只能辗转一下明年或者后年换一个稍微偏远点的一类异能者大学。大学的学位还是需要的,这玩意儿是硬通货,还得是异能者大学的,因为特权比较多。当初他选择top4的原因就是这玩意儿的毕业证真的算得上是能够让他的后半辈子过得更好,不管怎么说找一个比较轻松钱也不算少的饭碗还是可以的,太宰治的志向并不远大,凑合活的就行了。不过能活得更好一点没人会想着过差一点的生活,不过看样子老天爷实在是不想让他太清闲。想了半天太宰治决定先去一个灰色地带的星球观望一下,毕竟重要的是搞明白到底联盟上面是怎么发现他一点掩盖的痕迹。
这很重要,这真的非常非常的重要。
跟在大货运队伍后面的好处就是各个关卡的通勤过路证件不需要他再想办法搞到手,只要混在其中不让人发现多了一艘船就好了,这方面太宰治是各种好手,因此一路上算得上有惊无险,越到后面检查就越来越严格,但始终没有再被察觉。
接近他的目标地点之后太宰治就半路跑掉了,他联系了以前的线人给他开了一个通关手续,灰色星球好就好在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办到,他黑了中原中也的卡划走了一大笔资金,根本没打算告诉对方也没打算有一丁点的愧疚,反正这人肯定看得见转账通知,更不可能隔着网线把他打一顿。再说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对方能不知道他是逃跑路上用的钱吗?肯定是知道的,既然知道那就等于默认这些钱是他的启动资金。
太宰治十分自觉,用中原中也的钱他一直都很自觉的呢!
线人和线人之间是不会见面的,这也算是一个业内的规矩,他找了一处安全屋就进去了,歇了一晚上之后打开原本的那个终端,最后留下来没打算扔的那个,他把IP层层交叠覆盖,这次是百分百力求不会被查到所在地之后才打开,没给中原中也发送一条消息,但是在星网内他俩爬塔的某个建筑物上留了一串一周后会刷新覆盖掉的暗号。
而当他打算关机睡觉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一条消息。
匿名的,依旧是IP一串乱码。
这让他眯起眼睛觉得很熟悉。
点开内容之后,太宰治真的气的牙根痒痒。
发消息的人一看就是不知道跑到哪里逍遥自在的费奥多尔,这人在这篇匿名的邮件里只有几个字:开心吗,太宰君,我送你的礼物?
在知道罪魁祸首是费奥多尔的一瞬间,太宰治觉得自己又不是那么吃惊了,虽然完全不懂的这个人对于他这么大的敌意究竟是因为什么,但是不重要,被人敌视或者被人讨厌并不需要什么理由,人类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生物,更何况他也看不惯对方,总有一种他要对方倒霉的冲动。
太宰治没有回复这条信息,顺便把这个终端完全报废了,同一时刻在给自己寻找新的落脚点和安全屋,因为这颗灰色星球也并算不上安全,对方连他几年前已经扫尾好了的事情都能挖出来,他现在火急火燎跑到这里并且路线也十分粗糙的情况下被对方找到线索也是时间问题。他无法接受自己的踪迹被别的什么人掌握,因此当务之急就是搬家换地方。
太宰治心想,你给我等着,费奥多尔,我不弄死你我改去跟中也一个姓。
如果说原本他对费奥多尔的杀意也只不过是想想而已的话,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他真的起了杀心,而且是十分浓厚的杀心,第一次太宰治这么想弄死一个人——当然中原中也不算。几乎动用了手上所有的暗线,甚至偷摸黑进了江户川乱步手底下的暗线,顺了几条过来之后,太宰治拎着包打算走了,这次他找了个所有人都不会找到的地方,这地方当初也是他走后留下来的唯一一个完整没有被破坏的地方,藏的恨不得掘地三尺。
——他与中原中也最开始一起居住的那个小集装箱。
而另一边,中原中也几乎是用散步的速度从港口往回走,这个时候从远处来了一队人,来的人看起来十分的来者不善,中原中也无所谓,他一直都是无所谓的态度,等到对方质问他为什么放走通缉犯你们是一伙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将成为跨国犯人。
中原中也听了就翻了个白眼:“一,你们并没有在公共场合公开过太宰治是通缉犯这件事。二,我的行为只是帮助一个看起来无辜的公民被迫害这件事。三,就算成为了又能怎么样,你的意思是你们联盟要驱逐一个3s级别的法则系异能者,并与其结仇吗?”
中原中也并不笨,他其实也很聪明,自然是明白联盟不会这么做。但问题就是他的行为实在是太胆大包天,在港口出入境做出这种事情,已经等于让很多人都看到了全过程,现在就已经不少人在星网上发布了这件事情,直接就是让出入境管理大队出了丑。
而且因为中原中也身份的特殊,确实已经可以上升到外交事件了。
他耸了耸肩说,你们这里谁能管事,我的意思是能够管这件事全流程的。
大家面面相觑,最后一排的福泽谕吉站了出来说,我能,你有什么事吗?
中原中也叹了口气,无奈的说,虽然这个时候强调有点令人不爽,但我想说的是,我的户籍在联盟。
————————
我一定要在40多章赶紧写完说不定能赶个1月1号的太中only啊啊啊啊啊啊!!!!
【双黑/太中】困兽 3
*原著汤底,无叛逃,大宰小中,8岁年龄差,长篇
*旗会,无赖派,魏兰全员在线
*已存稿20w,为了后期更新能保持节奏,暂时两天一更
————————————————————————
森鸥外偷梁换柱的计划获得了大成功,政府方面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确认了港口黑手党是大爆炸背后的始作俑者,却没有足够完整的证据对其发起制裁,反而让黑手党在横滨的影响力进一步扩大,至于擂钵街究竟是为什么发生了爆炸,又死了多少人就不是港口黑手党真正关心的了。
组织影响力的扩大对太宰治来说意味着要处理的工作变得更多,虽然他正通过各种方法把麾下的人训练成...
*原著汤底,无叛逃,大宰小中,8岁年龄差,长篇
*旗会,无赖派,魏兰全员在线
*已存稿20w,为了后期更新能保持节奏,暂时两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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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鸥外偷梁换柱的计划获得了大成功,政府方面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确认了港口黑手党是大爆炸背后的始作俑者,却没有足够完整的证据对其发起制裁,反而让黑手党在横滨的影响力进一步扩大,至于擂钵街究竟是为什么发生了爆炸,又死了多少人就不是港口黑手党真正关心的了。
组织影响力的扩大对太宰治来说意味着要处理的工作变得更多,虽然他正通过各种方法把麾下的人训练成了高效工作的机器,但还是有不少事情需要有着更高身份的他本人亲自出面。当然那些工作里没几样是他主动去做的,基本要森鸥外三催四请要求他去完成,至于他不主动也不被森老板催促的内容就变成桌头上,桌脚边高高摞起的文件,也许它们最终的命运就是在冬天的时候被太宰扔进壁炉做引火用。
被派遣和催促的工作也足够繁忙了,森鸥外可不是什么贯彻人道主义的老板,半年时间里太宰不止一次想着要些辞职书,但他也清楚,辞职是一回事,森鸥外是放他竖着走还是横着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刚写了一行的辞职书被揉成一团准确无误的丢进垃圾桶,太宰治看着桌子上秘书刚送来的一摞资料低声念道,“我可没有死在男人手里的兴趣啊。”
这话听起来挺惜命,可他还是没有付出行动投入工作,而是从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站起来,披上黑色的大衣像散步一样离开办公室,虽然没有提前约定,但他有种预感,今天可以和好友一起喝酒。
和港口黑手党里的绝大部分成员一样,太宰也有一个自己的小团体,只不过他的小团体和笼络能人稳固势力没有关系,三位在森严的组织制度下地位云泥之别的年轻人能接触的机会原本是少之又少的,但机缘巧合之下他们常常不约而同来到安静街区的小酒吧聚会,聊些在被人听来没有意义的话题来获得一段能让彼此的内心感到平静的时光,这才是‘无赖派’存在的原因。
太宰治熟门熟路地走到Lupin酒吧,推开厚重的隔音门就能听到室内流淌着怀旧音乐,整个酒吧都没有主灯,吧台的卡位上悬挂着三盏功率很低的暖灯,酒柜边缘镶嵌着的灯条足够让人看清洋酒的品牌,几张小圆桌上点着的氛围灯顶多起一个让人知道这里有张桌子的作用,要看清更多就不可能了,但各处的灯光联合起来还是能照出小酒吧的轮廓,在地下有种住在松鼠窝的安全感。
吧台前已经有人坐着了,那人穿着砖红色的西装背对着太宰,太宰走到离他半米远的另一把椅子上并排坐下,“总是最早到的织田作今天居然是最后一个到啊,你说是不是很稀奇呢,安吾。”
精瘦的身体加上一张学究味的脸,戴着圆眼镜,嘴角下有颗痣的坂口安吾放下手里喝了还剩一半的红酒,“织田君今天可能不会来了。”
太宰治朝酒保打了一个响指,点了加冰块的威士忌后问安吾为什么,安吾说,“他找了个更大点的房子给收养的孤儿们住,现在可能还在搬家呢。”
太宰并不意外,似乎也没什么兴趣,端起酒杯到嘴边喝之前淡淡说,“他对那些孩子还真是好啊。”
“这可能是他保持自我的一种方式吧。”安吾问“你不这么认为吗?”
太宰放下酒杯,指腹在杯沿上打转,他认可安吾的说法,“一个不杀人的黑手党也是黑手党,可能是这个称呼本身就需要一些救赎吧,织田作是擅长保持平衡的人。”
“那你呢?”安吾支着手臂,下颌靠在手上转头看太宰,“难道你不需要一些救赎吗?”
心如槁木的太宰在安吾看来是急需被治疗的人,如果有可能的话,安吾甚至会想直接剖开太宰的胸膛,把蒙盖在他心上的厚重灰尘全部扫除,然后再将他的灵魂赤裸裸地放在阳光下暴晒七天才能清除他的黑暗,只可惜简单粗暴的想法不可能实现让他有些失望。
“你的意思是让我学织田作去养孩子,安吾你开什么玩笑。”
安吾也猜到太宰不会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答非所问是太宰的强项,只要是他不想回答的问题,任凭谁来都没办法撬开他的嘴,安吾习惯了,他顺着太宰的话说,“有什么不好的,小孩子最真诚啊,适合去治愈虚伪的大人。”
“我还没到大人的年纪呢。”
安吾没好气的,“哦,是这样吗?像你这样说不通的小鬼果然最麻烦了。”
麻烦的小鬼吗?
太宰再次端起酒杯,就是在温热的嘴唇触碰到冰冷酒液的那一刻,太宰想起那个曾真正让他感觉到麻烦的小鬼了。
十六岁的太宰治不管再怎么神思敏捷城府深厚也没办法摆脱这个年纪特有的三分钟热度。他一开始是对从爆炸坑里救出来的橘发小孩感兴趣,可一回到组织,铺天盖地的工作浪潮般涌来,对那孩子的兴趣就被冲得七零八落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把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孩放到孤儿院,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负责监视自己的广津柳浪没可能不告诉森先生,而森先生那么擅作主张的一个人说不定已经另外派人去孤儿院处理过了。
“想什么呢?”
太宰平时还嘴的速度是最快的,这短暂的安静和迟疑竟让安吾以为伤到了他的自尊心,安吾眉心微微皱起,心说太宰不至于这么容易被攻击到吧。
安吾有些担心地看着太宰,但太宰没有察觉到他的视线,甚至连他的话都没有听到,他只是问,“港口的爆炸事件过去有多久了?”
他哪里是不记得时间,只是内心一阵又一阵的焦灼让他有些混乱。
“那件事啊,差不多五个月还是六个月吧。”
太宰此刻很想知道小蛞蝓情况,几乎是一分钟都等不了,他蓦地站起身,“我还有点事,下次再见吧,”
太宰不仅没结酒钱,连再见都没说就匆匆离开,他和安吾太熟悉了,也正因为熟悉安吾才知道太宰的表现和平时有多不一样。
太宰治去而复返,秘书以为是上级安排了什么非常紧急的工作便连忙迎上去,太宰治步伐没停,边往办公桌方向走边说,“把广津先生请过来。”
他还记得自己向老爷子下达过调查小蛞蝓的指示,以广津办事的效率应该早就有结果了。
广津柳浪来得很快,他依然是一副绅士打扮,太宰每次见到他都觉得他很像那种中古大宅里的老管家。
“太宰先生有什么吩咐?”
就连他双手垂在大腿两侧微微俯首的样子都很像管家。
太宰坐在宽大办公桌后面皮椅上,脑袋往后一仰着露出容易被一击毙命的修长脖颈,他歪头瞥向广津,差点就直接问他森鸥外是怎么处理小蛞蝓的,但凡事留后手的本能还是让他换了个话题,“那个孩子的身世查出来吗?”
广津愣了一下,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都以为太宰忘干净了,这会儿突然问起倒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那件事您不是交给我全权处理了吗?”
“在港口黑手党,下属只要回答问题就可以了。”
广津立即低下头,“是,我明白了。”
稍稍换了换突兀的心情,广津又说,“关于那件事确实有部分结果出来了。”
太宰重新坐好,十指交叉放在腹部,“说说看。”
广津用念诗一样的嗓音,沉稳而优雅的娓娓道来,“异能者本就是隐蔽的少数群体,政府至今也没有一套系统有效的方式进行造册管理,所以即便是通过我们安插其中的眼线也没办法全部调查出鱼龙混杂的租界长住着哪些异能者,而调查出来的部分异能者也都是无根无基,全靠单打独斗的,至于比较异常潜入势力,我们倒是查到了。”
太宰皱起眉,他目前只对中也的情况感兴趣,但广津老爷子在汇报的是自己先前强调过要调查的内容,所以太宰只能耐心继续听着。
“大战后期,遗留在横滨的欧洲军队看起来是撤出了,但他们有个研究室却一直在活动,而这个研究所就在爆炸中心。不过我们拿不到更多的消息,不明研究所来往人员不多,就算是军方派出的探子都没办法深入调查,可见守卫遗留在研究室的人实力相当强悍,他们在租界活动的时间也非常长,有人说爆炸前夕研究所附近还发生了激烈的武斗,但那里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不可能再查证到什么了。”
太宰治搓了搓并没有胡子的下巴,“那个研究所是研究什么方面的?”
“关于这点,我问过组织内专职于武器研发的梶井君,根据他的说法,只要查出研究资源的运输往来就能获得线索,但我查过近年海关的明线暗线,都没有任何指向性的证据,似乎他们就只是单纯地待在这里。”
“如果你能查到指向性的证据,那政府也早该注意到了,他们能容忍外来势力驻扎如此之久,不会是因为害怕一两个异能者,说不定他们是真的确认了研究室没什么危险性,那些外来人也只是单纯战争遗民,加上研究室又是在三不管地带的老租界所以就放松了警惕。”太宰说到这儿忽然想到了什么,“不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
“什么可能性?”
太宰的眼底闪过几丝寒光,“比如他们想研究的东西已经研究好了,只是没有办法带离这片土地,他们常年留在租界不是为了持续研究而是在守护研究成果。”
太宰早就听闻位于欧洲的异能研究所专门研究世所罕见的异能者,不知道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太宰脑海里闪过小蛞蝓当初在爆炸坑里挣扎求生的样子,他突然站起身,“广津先生,麻烦你去替我备车,我要到那家孤儿院去。”
太宰一说出这句话就尴尬的顿住了,他‘呃’了一声然后问,“那个孩子还在那里吗?”
“在,据说生活得还不错。”广津回答。
“你们在持续性地观察他?”
‘你们’里包括谁,太宰清楚,广津也很清楚。
“太宰先生亲自送去的人,不管是谁都要多加关照的。”
广津的话滴水不漏,但他面无异色至少能说明小蛞蝓确实安全健康的活着。
太宰早就反感起森鸥外无处不在的监视,虽然他已经着手处理身边的眼线,却可谓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在做这件事。
离着港口黑手党不到十公里,那所掩映在绿意之中,墙壁涂成白色,夹角上方都有不同形态面部神情温和安详的小童雕塑,外观几乎是天使之所的孤儿院依然安静地矗立着。
这几个月来,任何有意愿领养小孩的成人进入这家孤儿院都免不了会注意到一位坐在白色花坛的边缘安静地看着其他孩子玩耍却并不参与的漂亮小男孩,他吸引着他们的目光,但等那些人好奇地想要走进和他接触时,从他双眼中透出的冷漠目光通常会让人下意识后退一步,这时候那些人就会向随行的管理人员问起过那个孩子的名字,管理员也总是一脸复杂地说,“哦,那孩子啊,他叫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是太宰治亲自送到这家孤儿院的小孩为自己起的名字。
大战过后,没有确实身世来历的孤儿多了去了,一般来说遇到这种情况管理员都会先起一个可爱的昵称,然后等到孤儿被领养走后再由领养家庭给起一个新名字,所以在最初登记信息的时候管理员见问不出什么就想按照以往的惯例给小孩起个代称,那时候小孩刚好看到管理员桌上的书作者姓中原,于是他就照搬姓氏给自己起了一个‘中原中也’的名字。
管理员回答客户问题时复杂的表情并不是因为中原中也是个很难搞的小孩,正好相反,小小年纪就能雷打不动维持作息和饮食时间的中原中也十分省心。
中原中也在孤儿院除了阅读以外就没有其他爱好,保育老师们都认为他少了小孩子该有的朝气,好在孤儿院的保育老师都是从正经的学前教育学院毕业,长年和孩子们在一起,性格秉性也还停留在较为纯真的阶段,相比较那几位院长的左膀右臂常规工作是处理黑市交易的管理员们,保育老师对中也猜测就显得温和多了,这不过是个天生不爱笑不爱说话的孩子罢了,有些家庭就是喜欢这样的孩子呢。
管理员具备一定洞穿黑色世界的能力,从港口黑手党送来的孩子不少,但会有黑手党的成员时不时就来过问的孩子仅中原中也一个,如此他们便知道这个臭脸小孩绝不简单,如果不能讨取他的欢心,只是也要维持个井水不犯河水的场面,他们对中也敬而远之又事无巨细。
至于孤儿院最有发言权的院长先生,中原中也这么小就有着让大人都感觉到压迫感不得不退避三舍的可怕气场,加上那双时刻在观察环境的锐利眼睛,他认为中原中也简直是从港口黑手党派遣出来的一台人形监控器,院长越是这么想就越觉得有可能,因为中原中也从进入孤儿院开始,不管是吃饭时拿筷子的动作,还是如何洗漱如何穿衣甚至是对话,都能让人明显察觉到他是在模仿身边的人,难不成他真的是什么先进的人形机器?
从院长一看到中也就迷惑不解和忧心忡忡的表情上来推测,他是真的摸不准中原中也到底是什么路子。
这家孤儿院从逻辑上隶属于黑手党,是黑手党的敛财工具,但他们并不能代表港口黑手党本身,只能算是极为边缘的延伸产业,院长和管理员们对中原中也保持有悖伦理的尊敬,但坊间传闻港口黑手党的预备干部也才十六岁啊,那里的孩子怎么能以常规的眼光来理解啊。
因为大人们的小心谨慎,中也从某种角度来看反而成了无人关注的边缘儿童,无事可干的时间里,占据中也思考的绝大部分是再也没露过面的太宰治。
那天晚上没有叫住太宰治,中也就应该对他不抱期待了,可一开始就对太宰产生的强烈依附感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淡化,他清楚地知道孤儿院给他独立的房间,更好的食物,依照他的偏好送来的东西,对自己的特殊关照都是因为他是太宰治亲自安排进来的,时至今日他还是活在太宰给他画的保护圈里,他无法淡忘太宰,反而担心如果太宰再不来,他的处境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中也总是会多看一眼比自己高大的成人,那种原始的想要拥有和他们一样拥有独立能力的愿望不断在心中滋长,太宰给的保障没有稳定的保质期,他无法完全安心地住在这里,他本能的自保,努力汲取这世界的营养活下去,就像生长在峭壁上的植物需要用尽一切可能吸收营养和光照赶快长大,所以有段时间当他看到陆陆续续有些孩子跟着陌生的大人离开孤儿院时,中也也会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想办法从这个抬头只能看到四面涂成白色的围墙围出来的牢笼里离开,他一时兴起时也试过这么做,可当他为了被人注意而做出一些表现和善的举动,那些需要孩子的大人还是会被管理员带着加快脚步离开。
起初,中也还感到很奇怪,他不止一次怀疑是不是自己背后站着什么脏东西,但最容易见到脏东西又最容易表达出真实想法的小朋友们都没有避讳他,他们隔三岔五就会和自己搭话,只是自己不理睬罢了。
大人们都像避开什么脆弱花瓶似的避开中也,后来他终于想明白了,在还不知道‘禁锢’和‘束缚’时中也就明白了它们所能带来的感受,他没人管但也没有自由,这里的管理员,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就是枷锁,现在的他是无法逃脱的,而他们晦涩的态度归根究底不正是来自太宰吗?
所以中也可以期待就只有太宰了,他不能也不可以对太宰死心。
中也花了三个月时间想明白这些后就有些听天由命了,他变得更加不苟言笑,那张漂亮的小脸就像每时每刻都在生气一样让人不敢靠近,后来再怎么遇到被人避讳的场面,中也都只是淡淡扫一眼,然后继续沉浸在自己世界里。
他时常会想起太宰的承诺,太宰跟他说过的,会在查清他的身份后来接他回家。
但是,‘家’,他真的有过那种东西吗?
对于过去,中也的记忆里只有一个青黑色的环境。
没错,是环境。
中也似乎是客观地看着青黑色的环境,又似乎他就是环境本身,环境状态的存在时间无法以长短来计算,那就是一团混沌,没有欲望不知饥饱虚无地漂浮着,然后不知是谁的一双手将这他拉了出去,爆炸声响起的那一刻,无法辨识为何物的混沌有了人格,而人格所寄存在的形态便是中原中也本身。
中原中也看着自己的手,想起书上写人是由繁衍而来,但他不记得自己有父母,相反他能强烈地感受到自己是很突兀地出现在这个世界然后被太宰救了,想起太宰治,中也再次望向他当时离开的那条路。
那条小路他看过无数次了,入秋了,小路的两边铺满了落叶。
中也心里又冒出那种令他不舒服的情绪,当时他还不知那种情绪名为失落,反复的失落。
在中原中也又一次坐在花坛边发呆的同时一辆不同凡响通身漆黑连一丝边角都看不到防弹级别的保姆车停到了孤儿院正门口,保姆车前后还停着两辆高级轿车,车上的黑衣下来自动到保姆车客座前排成两列,太宰坐在车上没动,也没人给他开门,直到孤儿院的院长滚动着肥胖圆润的身躯跑出来,广津才上前拉开车门,他们是没打招呼就来的,但也不能让太宰治站着等,必须是对方出来迎接才能维护住港口黑手党的基本尊严。
太宰没有立刻下车,在来的路上他就感到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
对于可能存在小蛞蝓身上的敏感身份,既然太宰能从广津柳浪的几句汇报里就能有所猜测,那站在幕后的森鸥外只会了解的更多,他应对对小蛞蝓是不是欧洲异能研究组织在横滨的杰作有了最终论断,而森先生时至今日都没有把小蛞蝓带到组织是不是就能说明小蛞蝓是没有异能的普通国内,既然是普通人那被正常的家庭领养长大应该是更好的出路,不过考虑到孤儿院可能会忌讳着小蛞蝓的来历,他也是时候出现给小家伙做个澄清说明了,就是不知道此时的中也会不会成了森鸥外用来考验他的另一个陷阱,而他现在来到这里就像踏入了陷阱之中。
这不是太宰有被害妄想症,他和森鸥外之间确实有着对彼此绝对信任,但从绝对信任到忌惮往往只有一步之遥,就像一直被认为是好人的人只要做一件稍微违背道德的事就会被认为是个坏人,所以不管在外人看来,森鸥外对他是多么的器重信赖,太宰依然不会忘记自己如履薄冰的生存环境,他可以怠工,可以傲慢,可以行一切在港口黑手党中的特例,但他不能在小事上出错,比如把森鸥外监视中的某个人私自带到无人知晓的地方去。
可偏偏越是能想到这些太宰就越是不爽,他最讨厌的就是森鸥外没事找事想让他出错还被他看出来,一想到这里,那些操之过急的感受就被他的不爽给压制了。
海怪院长想到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询问中原中也情况的那些人,他们每次都会问‘太宰先生’是不是来过这里,院长当时不知道‘太宰先生’是谁,听完其中一人给的外形描述后院长一下子就想起来那位夜里造访的大人物,现在这位大人物又站在自己面前,他年纪那么轻,脸和脖子上缠着的绷带在光线充足白天却充满了诡异的病态感,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广津始终将院长挡开一些,作为中间人为太宰传话,“上次我们送来的小孩在哪里?”
院长心里一松,幸好这半年来整个孤儿院上下都对中原中也照顾有加,虽然说养不到又高又壮的程度,但体重足足多了五公斤呢,应该是足够交差了,不过一想到中也每天都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他又有些不安,复杂的情绪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慌乱,“就在院里,需要我安排个会面用的房间吗?”
广津柳浪刚要询问太宰的意见,太宰却已经抬脚往里走了,随行而来的成员立即在孤儿院四周布开防御,院长边擦冷汗边跟在广津后面一起进入院内。
太宰治穿过大厅,从侧门进入长廊,他准备靠发色认人,但一眼望进孩子们奔跑玩耍的庭院就能很明显地看到有个小人儿远离玩闹的大家背对着主楼坐在花坛边,太阳将他的发丝照得非常耀眼。
小蛞蝓看起来相当寂寞,这让太宰的脚步一时间凝滞住了。
太宰沉默地站住,许久未动,他微微皱眉像是在心疼没有孩子和中也玩耍,院长连忙提点别的,他说,“中也比较安静懂事,各方面都很让人省心。”
太宰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相当冷酷,“你叫他什么?”
院长那海怪般光滑的大脑门沁出汗水,以为是自己没用敬语引起太宰不满了,又忙不迭说,“奥,对不起,我是说中原君。”
广津柳浪非常有眼色地将刚刚让人调出来的个人记录递给太宰治,太宰看到上面有一张寸照,是小蛞蝓的照片,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过长的刘海几乎遮住了半边眼睛,目光有些呆滞,太宰看到姓名一栏填写着‘中原中也’。
他有名字。
太宰想,那他当初怎么不告诉我他的名字呢?
资料上详细登记着中也入院后的一系列身体变化,除了身高体重视力还有换牙情况,前几天他的侧门牙刚刚掉了,根据换牙的情况可以推算出小孩的年龄,那就难怪年龄上面原来写的‘6’被加笔改成了‘8’,他又看了一眼中也的背影,他现在的身形倒像个八岁的小孩了,除此以外资料还记录中也的一些日常习惯和个性,这种记录在孤儿院很普遍,都是领养人需要看到且知情的内容,太宰抓住了沉默少言,擅长整理,有求知欲这几个词汇,之后将资料还给广津,他说了句别跟过来便跨过廊上的围栏跳到了庭院的草地上,
他慢慢走向中原中也,有阵风吹过来,中也仰起头望着天空,他的睫毛很长,太宰看到他玻璃珠一样漂亮的眼眸似乎想在天上找到些什么。
太宰的双手隐藏在大衣里,他西装笔挺地站在只穿着孤儿院统一米色保育服的中也后面,轻声问,“看到飞机了吗?”
他明显看到中也被吓得肩膀一抖,他回过头来,看到太宰时眼里亮起一道光,那道光噎得太宰说不出话,心想难道他一直都在等我吗?
太宰说,“我来接你。”
中原中也神情惊诧站起身,他明显长肉了,脸颊有了点圆圆的感觉,穿着干净的衣服衬托着他原本就好看的脸更加光鲜,广津远远地看着中也都觉地他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但太宰不觉得焕然一新,他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清楚中也有多好看,不管他脸上是糊着是污泥是血还是和现在一样都擦干净了,在太宰眼里都没有区别。
太宰治微笑着,不带一丝中也肯定会跟他走以外的想法,温和地朝中原中也伸出手,“走吧。”
中也抓住太宰手的速度比太宰想得还要快,太宰确信小蛞蝓一直在等他于是轻轻反握住他的手,他们一起往长廊走过去,一切都很顺利很自然,太宰这才想起来他来到这里是为了说明中也的情况让孤儿院给他物色一个好人家,而不是拉着他的手带走他,可中也隐忍着的高兴让他做不到说出实情。
算了,先带他走,再想办法吧。
太宰治一路带着中原中也走到大厅,孤儿院的院长始终跟在后面等着能和上层搭上话的机会,一边时不时往身后瞟,在太宰治拉起中也的手,他就很有眼力的马上人去准备给中原中也的饯别礼。孤儿被领养离开的时候都会收到院里准备的饯别礼,给中也的虽然临时但一定和其他孩子的不一样,管理员匆匆将礼物送过来,还不等院长送上前,大门口忽然响起了令人心惊肉跳的枪声!
枪声就跟有人突然点了一挂鞭炮似的极度密集,太宰治见惯了突如其来的斗争场面,对方既然是一见他出来就火力全开,那不是挑衅就是寻仇,他一贯都是静止在原地当活靶子,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有颗子弹贯穿他的致命部位,但这等‘好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倒是有过几次中了枪伤,疼得他龇牙咧嘴好长一段时间躺也不是坐也不是,特别闹人。
太宰将中也拉到自己身后,一发子弹冲着他的面门而来逐渐在他的瞳孔中放大轮廓,太宰就像是每个在死于非命之前会露出惊异的人那样睁大眼睛,可天不遂人愿吗,广津柳浪的速度更快 ,他挡到太宰面前利用斥力异能将袭来的子弹瞬间反射回去!
与此同时,部分荷枪实弹的黑手党成员聚集到门口形成一道火力防御,广津强行将太宰重新逼回室内,“太宰先生,请稍微忍耐一下。”
话音未落,广津柳浪已重回战场,太宰知道除非敌人里面也有异能者,否则就会是黑手党单方面对其的虐杀。
靠近院内的通道,太宰才听到孤儿院里乱作一团的跑动声和哭声,他先是回头往院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低头看着紧紧贴住自己站着的中原中也,他看不到的中也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橘色的头发,以及抓着自己的两只手。
中也是害怕的,但他的表现已足够沉着,太宰治心说这样的胆魄在黑手党算得上的可塑之才了,要不要试着把他带进魔窟试着培养一下呢,说不定再过几年手下就能出个让人闻风丧胆的狠角色呢。
太宰想是这么想却鬼使神差地用力握了握中也的手,给中也勇气和安全感,中也抬头看他,湛蓝的眼睛里有些忧虑,太宰不明显地叹口气,他将中也拉近,让他的脸几乎贴在自己身上,然后用双手捂住了中也的耳朵,他用中也根本听不到的声音说,“别怕。”
中原中也像伴树而生的藤蔓一样紧靠着太宰治,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只在文字描述中存在的枪声,比想象中的要可怕许多,如果不是太宰在他身边,他一定要找个能藏身的柜子躲进去才会感到安全。
交火的枪声持续了差不多十分钟才销声匿迹,太宰松开手的同时就看到广津柳浪一边快步走来一边戴上崭新的白色手套,看来原先的那双沾了不少血。
“太宰先生,是敌对组织的余孽,全部处理了,一个没留。”
太宰点点头,刚要往外走,脚步顿了顿还是停住了,“尸首呢?”
“已经通知清扫组了。”
太宰等不了那么久,“让我们的人就地处理一下,堆放到看不到的地方去。”
广津柳浪有点意外,看了一眼中原中也有点苍白的小脸就立刻明白了太宰的用意,太宰先生是担心吓到小朋友。
太宰居然能在同一个人身上表现出两次人性真是比天下下刀子还罕见。
广津应承着要往外走,太宰又重新把他叫住,“请等一下。”
太宰治改变想法了,如果要把中也带到黑手党,那他就不可能也做不到永远向中原中也隐瞒港口黑手党血腥的真相,与其在日后被抱怨还不如现在就让中也接受赤裸裸的死亡冲击,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吧。”
太宰拉起中也的手走向大门口。
能一眼看到的躺在大门口的尸体不多,但有一具黑手党成员的尸体离着门口很近,中也的室内鞋差一点就踩进殷红的血里,这个人是中枪而死的,胸口的白色衬衫被血液染得将近于黑色,正面看不出具体的枪伤在什么部位,但太宰知道他的后背一定被打开了一个比拳头还大的创口。
鲜血顺着楼梯一节一节往下流,中也的视线在不同的死人之间徘徊,一种原始的对死亡的恐惧从心底深处冒出来,像一件湿透了的衣服突然披到赤裸的身体上,全身的寒毛顿时炸开。
太宰早已习惯了死人的场面,哪怕是尸山血海他都可以面无表情穿梭其中,但这次继续往前走的步伐受到了阻力,因为拉着他的中也迈不动脚了。
太宰回过头,他安静地看了中也几秒,并没有说什么宽解的话,而是说,“在我生活的地方,这是常态。”
他问,“你还要跟我走吗?”
tbc
(论坛体) 发疯帖别进来,八年cp粉竟成笑话(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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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48L
[…看不到我真的会死不瞑目的][展开]
真的怀疑这个也是他俩遛我们的一种手段,这么多年了到底谁拥有这些周刊了啊?我们隔着海买不到就算了,怎么樱花妹也挖不出来啊?
55L
合理怀疑是太太太私人收藏了,中也说的那么信誓旦旦感觉不像是假的,而且当时不就分析说森氏会社肯定有人有吗?但是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流露出来,我真的要怀疑他们是黑手党了,这保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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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51L
[…然后不走山路不坐索道我直接第三种方式下山…][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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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我真的会死不瞑目的][展开]
真的怀疑这个也是他俩遛我们的一种手段,这么多年了到底谁拥有这些周刊了啊?我们隔着海买不到就算了,怎么樱花妹也挖不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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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理怀疑是太太太私人收藏了,中也说的那么信誓旦旦感觉不像是假的,而且当时不就分析说森氏会社肯定有人有吗?但是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流露出来,我真的要怀疑他们是黑手党了,这保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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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不走山路不坐索道我直接第三种方式下山…][展开]
虎摸楼主,话说楼主追了八年也没看过这个周刊吗?我真的太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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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52L
[…所以哪怕到了现在也还是有不少人相信一些离谱谣言呢…][展开]
都散了吧,出道团搞概念就是很正常的操作,毕竟要让受众记住姓名不是一件易事,超能力啊身份叠加啊赛博朋克啊什么的这几年市场上层出不穷,我们skk也只是叫做双黑罢了,你不能说人家真的是黑手党吧。
58L 楼主
真的没有,我从他俩出道开始就追他们了,整整八年,我的咸鱼号一直在求,从一开始的实体刊到后来求扫描件,哪怕让我看一眼都好啊,但是就是什么都没有。
他俩能有这么多cp粉也不能怪我们粉丝,真的是有太多属于他们两个自己的小秘密了,就是,有那种小情侣结界你懂吗(比划
59L
随便拉出来一件事谁不说这两人是小情侣啊?只有在对方面前才会幼稚地因为像谁多吃了一口冰淇淋这种小事而吵架生气,但就算吵得再凶每次活动中也也会气鼓鼓坐在太宰的旁边,大部分时候太宰甚至还会去逗弄小中,更添一把火。但是看着小中那张端庄漂亮的娃娃脸,就是,嗯,少年时期中也脸上的肉肉气呼呼地无意识鼓起来的样子哪怕是我也很想手贱去戳一下啊啊!
更别说每次很快就哄好了,一会儿没关注再等镜头扫过去的时候两个人就又是头贴头,在嘀嘀咕咕说些悄悄话,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能不能让妈妈一起听一下啊?但是自从18岁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这种场景了(哭哭
60L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楼上在干嘛!我本来笑眯眯看的,干嘛突然捅我一刀啊!
61L
中也真的……当时有很多污言秽语和流言蜚语,很多宰dw各种诅咒他,连团粉也没办法理解,怎么突然就说解散了,一点前兆都没有。就算如此他还是开了一次发布会,我看着就心疼,明明是两个互相为彼此抵挡风波的少年突然少了一个,以前明明每次参加什么活动的时候永远都是两个小孩邻座,突然那天台上就只剩下一个凳子了。视频链接。
你真的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中也在上台前看到只有一个凳子和话筒时怔愣了一下,虽然短到微不可见,很快就是不可懈击的冷静,像什么事都无法打败他。可是明明只要一个单独伫立的椅子……
62L
真的很混乱,那个时候,突如其来的解散宣言、网上各式的谩骂、所有粉丝的不冷静,没有人理解为什么中也到底要开这个发布会,当时还有skk的黑粉火上浇油说是为了吃太宰最后一次人血馒头,以后就没那么大知名度了。但是,po一些中也在会上说的话吧,你就知道哪怕是团队解散了而且成员退圈理由一直语焉不详,但是中也也依旧闪耀至今、团粉也一直紧紧依随、他俩cp粉也超能打的原因了。
“我和我的搭、前搭档,并不是离开了彼此就不再拥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但正是因为是我们两个共同努力才能缔结skk现如今的辉煌,和你们一起造就了这三年的缘分……
我希望现在站在这里,并且未来也将继续站在舞台上的我依旧能够带给大家继续前进的力量,开这场会议也不是单纯为了和你们正式说一句太宰的离开,更是为了向skk的粉丝证明,不管是我还是太宰都并非是临阵脱逃的人,没有那种时候的。我们才是互相真正在战场上给予信任的搭档,这是他为双黑的结束划下的结点,我了解到了他的心意,并且选择对他所做的这个决定委以信任,就是这样一件事。所以相信太宰那个充斥着阴谋诡计的头脑和可恨的生命力,相信我对于太宰做出的选择所给出的相信就好了……
他有他无法说明的理由,即使是我现在也无从知晓,但是没关系,我会在再次见到他时就算需要打断他的腿也会问清楚。”
63L
他真的好爱他,短短一个开头就对他换了两次称呼,“怕脱口而出是你姓名”
64L
中也在这次发布会上说的这些话在后来我很困难的那段日子里给了我很大的支撑,每次我无法安眠的时候都会听一听这段视频,他话语里传递出来的坚定让我确信,即使明天醒过来还有一大堆糟糕的事等着我去处理也依旧能够生出勇气。
追他真的能让我感觉到明星给粉丝带来的正向影响,我真的将他当作我的启明星,也是真的完全跌入太中这对cp的深渊,之前就是随便路过就啃两口饭的。
哪怕是隔着一个屏幕我都能这样为他心动着迷,所以完全明白有着那么多朝夕相处的太宰在只要提到中也就会变得像一个正常的活力四射的十五六岁的少年。
65L
你知道早年的话你把活力四射这个词放在太宰治身上是一个ooc的词吧,还会被他的dw出警。但是所有双黑粉都知道只要在太宰的旁边放上一个中也那就是写实了。
66L
引用-61L
[…你真的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中也在上台前看到只有一个凳子和话筒时怔愣了一下…][展开]
话说太宰退圈以后会一个人看这个视频吗?那个时候的他会是什么感受呢?是如我这般心痛难受如刀割,还是只是看待一个消失在右侧的前队友呢?
我原本是算是双黑的事业粉,所以去看这个视频前真的带着很大的愤恨和疑问去的,但是真的,只要是他俩的粉丝,不论是什么属性,你在听到中也的那些发言后都不会不动容(当然,除了癫子ha
67L
谁懂,我是被太宰的颜向安利视频日进他粉圈的,真的被粉丝忽悠瘸,以为他是阴郁日系少年的人设……
68L
所以才会说这两个人就是很真实地在做自己啊,只是几个形容词根本没办法概括一个人的。
69L
不是,没人鸡叫中也说打断腿也会问清楚那句话真的很帅吗?真的很艾斯,这场发布会以后诞生了很多太m中s的香香文,我在红白上狂吃饭。
70L
下位是s的饭饭在哪里,敲碗敲碗,吃不到我会难过到枯萎的。
71L
引用-69L
[…没人鸡叫中也说打断腿也会问清楚那句话真的很帅吗…][展开]
后面还有一段他钴蓝色的眼睛紧盯着会场的主摄像机说得话!
“所以,太宰,你要小心别被我追杀到。”啊,张扬的笑容和带着锐利锋意的眼眸真的让人胆颤的同时又忍不住起立。尤其是前面发言的时候他都是会环顾周围的,那里任凭谁来看都知道就真的只是对着太宰说的。旁观者都止不住心颤,更何况是这句话的直接应对者……
真的强烈推荐去看这个视频,你要通过视频才能感受到中也那种鲜活的魅力和张狂,有一些人反而是因为这场宣布解散的发布会而嗑上太中的真的可以理解原因的,就像楼上64楼姐妹。
72L
感觉太宰是会对着这句话手冲的那种变态男……
73L
引用-69L
[…真的很艾斯…][展开]
说真的,这两个人真的分不清属性,你要说太宰是m吧,但他说自己需要掌控中也的一切,哪怕是呼吸节奏也了解的一清二楚;但你要说太宰是s吧,他又很享受地说过自己有一次惹中也生气超级听话地让中也把他吊起来打,好让中也赶紧消气……
反过来看中也,你能说对每一项太宰犯的错误都定制了详细的惩罚措施的中也他不是s吗?但是你也不能昧着良心说愿意将作战计划的制定权让渡给太宰他不m啊?(btw,将舞台表演说成作战的中也真的意外的认真且可爱。
74L
我的建议是都吃,有饭吃啃就行了,只要是太中不拆不逆就是一个胡吃海塞,天天都是盛宴。
75L
引用-73L
[…将舞台表演说成作战的中也真的意外的认真且可爱。][展开]
没错没错,前面62L里po出来的中也把出道每场舞台说成战场就很想说了,但是感觉很破坏那里严肃的气氛,这里我一定要来附议一句。
而且他们两个人的搭档情真的和现在的团很不一样,怎么说呢,现在的团最多最多也只是队友,但是他们两会让我觉得是以性命相依托的情谊,那种绝对的、独一无二的、仅限于彼此的互补才是太中的好嗑之处。所以每次看到小中说战场啊、作战计划啊,妈妈我啊真的是哈特软软。
76L
链接。这是之前在论坛太中姐妹做好的推文整理,吃去吧。
77L
感恩来自太中tnr们的馈赠,感恩各位太太赠予的美味佳肴,太中门(双手合十.jpg
78L
引用-66L
[…话说太宰退圈以后会一个人看这个视频吗?…][展开]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还可以看看这个帖子,李涛,这个脑壳是不是太宰啊?
帖子楼主本身就是研究人体骨骼相关的,她在视频里先是发现了会场角落有个脑壳非常优秀,而后又根据人体骨骼和太宰以往被拍下来的图片进行了一些数据对比,再加上楼里的姐妹画辅助线猜测出来了这个人站起来的身高和当时的太宰的数据相差无几,我们合理怀疑太宰本身就在现场……
79L
不是,我说这种证据为什么不早点发出来啊,我真的相信了,太宰治好变态的一个斯托卡。
80L
这个帖子我没记错的话当时被还在情绪上头的宰dw冲的那叫一个血雨腥风,新去这个楼看的姐妹小心点。
81L
刚想说72L姐妹也别说得太过分了,搞得太宰和什么变态猥琐男一样,结果……
82L 楼主
岂止啊姐妹们,我入坑久我来说!太宰对其他人就是“你谁啊再看找人砍你”,想接近他根本就没门,前面有姐妹说他是阴郁日系的也不完全错,哪怕是对于粉丝,只要打扰他和中也玩游戏了也是照恐吓不误;但是只要对上中也,怎么说呢,说日系倒也没错,只不过是日本传统宅男风味……
比如说,他经常故意惹中也生气,如果最近时间有什么演出的话,中也一开始只会骂他,但是他会觉得只有骂人不够爽……“中也骂人简直毫无攻击力啊”“啊,好像听见什么小矮人在发出嘤嘤叫声欸在哪里呢那个小矮人”等等,然后就会被中也一脚踹飞或者是直接被中也踩住,如果是这样你要勉强解释是好损友在犯贱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吧,但是他的表情……嘶,实在是难以言述,点击这个链接看太宰被踩,有的时候都想劝中也别打了别打了,别真给这小子爽到了……
83L
楼主没说到点子上,还有很宅男风味的就在于他才是带头泥塑中也的领袖人物,宰dw很喜欢骂的一点就是“一个一米六的矮子都要泥塑真没品没吃过好东西”,很想问他们粉上太宰以后不考古的吗?真的恨skk恨到这个地步吗?恨到一点他俩搭档时候的消息都不愿意回看吗?乐子人真的很想艾特太宰过来品鉴一下……
84L
没人觉得太宰还会给中也出个人周刊也会那味儿吗?太太太好强大的厨力,有的时候真的在想不愧是十六岁的少年,又有这么多的精力而且即使掩饰也完全盖不住本色啊!
85L
没错,那个时候我们大家都喊他宰哥的(抱拳,没有人能和他抢夺中也最大粉头的地位。就是他虽然变态可是宠起来中宝也是毫无犹豫的,谁还记得几年前还有个爆料说中也的很多服饰都是太宰负责搭配的?
86L
链接。在这个楼里,也没有很明确的说出来名字,就是一个时尚杂志邀请了日本很有名的一个设计师进行采访,访谈过程中透露出了有一对已经解散的男团还在营业期的时候,其实一方的衣服啊饰品啊是先由另一方掌过眼的,而且很多珠宝都是货真价实的,全是他买来给他搭配的……
一开始没有人注意到,后来这个楼的楼主因为是服装设计类专业的,就挖出来这位设计师她前几年也在负责skk的服装工作室里工作过。还有中也的确很多服饰被挖出来都是真品,再加上他的私人衣品也不能说不好吧,只能说全靠脸撑着,基本上是默认了这个瓜指的是skk了。
87L
们太中姐人才济济啊,还个个都是推理天才
88L
我说这么多的糖为什么不宣传!我几次路过太中门而不入就是因为觉得没什么甜的给我吃!
89L
刚开始三年是这样的,因为正主撒糖撒的很放肆,几乎所有同人都是宰明目张胆地宠中,中傲娇但是会箭头回去,现在可不是这样咯。
90L
这几年新加入的太太们写得就是一口酸爽文,毕竟现实就是这样——太宰退圈了,独留中也一人面对流言蜚语,恶婆婆就是森会长,不过最后基本都会追妻成功,不管是读者还是同人太太都舍不得,这两人双箭头真的太明显了,谁也忘不了他们并肩的三年。
91L
宰哥也算是凭借一己之力改变太中同人印象了,前几年嗑的时候明明两个人还是风雨同济的搭档,纯爱派一片叫好声;结果现在呢,到处都是渣攻火葬场文学,还有抛妻弃子文学,想吃口甜的都得大海里捞针。
可是明明,就是纯爱派先来的啊……
92L
来口饭来口饭,我来讨饭吃,有没有文集让我康康,随便什么都行,只要符合人设糖刀我能啃
93L
那完蛋了,现在中也结婚了,以后追妻文、天才宝宝文都要没了。
94L
呐,伸手,这里是链接,随便挑着看,我们厨子多饭也多(阔气
95L
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呢我请问?太宰不还是和你们中也解散了吗?老板说的话能当真吗?都只是couple营业罢了,因为港口公司还要拿他俩赚钱懂不懂啊?结果谁都看到了,太宰连钱都不想要直接退团还不能说明什么吗?太宰16岁那段时间亲口认证过的中也是全世界他最讨厌的人了,还在人上面强调重音,你们太中解选择性无视吗?
嗑太中的都是中厨吧,这人都结婚了还在这里卖安利,拜托,别再拉我们宰宰当你们家花的瓜了好吗?让他独美算我求你们了!
96L
引用-94L
[…伸手…][展开]
看见背后的圣光了!谢谢姐妹,一个猛冲进入美食的海洋。
97L
95L是换了一个小号又专门过来找骂了是吗?太宰的粉丝就是这么被你们污名化的,明明像我这样正常的宰单推都只会感谢中原吧,太宰当年仓促退团我们根本不知情,当年我也被有些dw带的有些魔怔讨厌中原,但是是中原出来保护的太宰的名声吧?哪怕他自己也很困惑,甚至他比我们更难过,因为他才是那个失去自己日夜相对的搭档的那个人,但还是在所有人的不理解下开办发布会,这样的良苦用心你是真的没看见吗?还是在装睁眼瞎呢?
你以为一个退圈那么多年的人为什么还能吸引到粉丝,每年总有那么几天太宰的广场会热闹一下吗?用你的脑子想一想是不是快到一年一度的热闹时候了呢?还不是因为中原知道总有人和他一样也想要知道太宰的近况所以会告知我们到底有没有太宰的消息吗?
我不嗑太中,但是也一直在这个帖子里潜水,不就是想等哪个姐妹看到外网上中原发布的消息里或许会提到一星半点太宰的内容呢?你是真的看不懂圈地自萌这几个字吗?别来丢人现眼了,麻烦楼主帮忙再把他踢出去吧。
98L 楼主
好,好的madam,手,已经情不自禁地按照您的指示做了。
99L
我,我明白你楼主,有一种被温柔大姐姐说教的压制感,姐姐踩我(bushi
100L
引用-95L
[…太宰16岁那段时间亲口认证过的中也是全世界他最讨厌的人了,还在人上面强调重音…][展开]
你还不兴两小孩口是心非吗?没听过一句话就是别看一个人说了什么,而是看他做了什么吗?这两嘴上一个比一个不饶人,一个骂对方阴险小子,一个就说另一个是帽子蛞蝓,说起来讨厌那是跟比赛一样,“我讨厌你比你多!”,这不是小情侣情调这是什么?
更何况行动比言语更有说服力,哪怕是还在因为打游戏的时候放跑了一个敌人而争吵不断,“都怪你在打游戏害得一个人跑掉了现在工作量翻倍!”“嗨咿嗨咿,中也怎么就不知道我是故意呢!”,可是有暗藏歹意的黑粉向中也泼硫酸的时候,太宰也会立刻变了脸色向中也的方向跑过去,而中也也会在将歹徒捉下以后将脸色变回正常的太宰藏在身后,然后嘲笑他这样的小阵仗也会害怕。
太宰!你骗得了中也,你骗不了我们火眼金睛的粉丝!证据已经全部被录下来了,你那瞬间惊惧的眼神和下意识向中也抬手护住他的手势都躲不过,中也当时顾着摁住歹徒没看到那些,现场的姐妹录得一清二楚!等中也回头还装酷,还嘴硬,大声嚷嚷“小蛞蝓也就一身蛮力了!”,没想到我们粉丝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录下来你还背着中也嘀嘀咕咕吧,无数读唇语的大师此起彼伏,大家都知道你在说“都不给人表现的机会,可恶,笨蛋公主就应该等着我去救啊,就会耍酷”,宰崽,妈妈我就问你,中宝的这个帅有没有耍到你心里!
101L
不好意思啦,看到有人在持续败坏太宰的好感还是忍不住出来说了几句不相关的话,就算他两不是情侣,但是太宰和中原之间的关系也是不可否认的,更何况他们两个到底是否有进一步的关系也是由他们两个来决定的,尊重他们的心之所向。我继续恢复潜水了,不用再回复我啦。
102L
引用-100L
[…这不是小情侣情调这是什么…][展开]
就是就是,而且他俩都是闹着玩的说讨厌的,谁会和一个真的那么讨厌的人每天身体贴来贴去啊,还会故意惹中也生气,惹到他气到发狂大吼“混蛋太宰我一定要杀掉你”以后,整个人和一个荡漾的海草一样,“谢谢中也满足我的愿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中也是在和你求婚呢……
103L
没记错的话那段时间是中也的中二期吧,也不能算是中二期,反正只要是被镜头拍下来的图片就是在看一些哲学书,我现在还有一份当初姐妹收集的中也的书单,基本上都是在探讨人的本质啊机械生命啊这类的话题,而且青少年时期本身就是自我同一性和社会角色在不断碰撞以期探索真正自我的阶段,这是每一个有智慧的人都会去探求的问题,只不过深浅的区别而已。
太宰可能是觉得中也分给书的注意力太多了,所以才会重音在“人”上面吧。
104L
这对真的是越挖越有,越看越真。
不过那个人的确是有句话没说错,中也都已经结婚了,这么多年的梦好像也应该醒了……
105L
如果是真的,我嗑一下怎么了,本来就是真的!
如果是假的,我嗑一下怎么了,又不会成真的……
如果是演的,我嗑一下怎么了,演来不就是给我嗑的吗?
106L
乐观点,他俩的确是有过彼此真挚的岁月,那段时光总不会是假的,只不过中也已经走出来了,走进了另一个人为他预留的未来,不行,说着说着还是会哭出来……
107L
引用-97L
[…还不是因为中原知道总有人和他一样也想要知道太宰的近况所以会告知我们到底有没有太宰的消息吗…][展开]
说到这个,是不是去年中也就没有发布什么和太宰有关的事情了……
108L
得,又来了一个两个人已经be的证据了,该不会就是去年和津岛修治认识了然后打得火热吧。
109L
应该不是吧,去年论坛里不是还有在横滨留学的姐妹发帖子说自己大晚上听到了中也扯着嗓子喊太宰的声音吗?那个时候不还有好多姐妹猜测是不是中也追杀到了太宰吗?只不过中也一直没公开说过自己找到了……
110L
我说万一哈,万一是绿贴呢?那个姐妹还说是从横滨上空听到的呢,可是那段时间不是横滨局部地震给几栋高楼给震塌了吗?
111L
欸?我吃到的瓜是说是异能者在打架诶,新闻上也是这样播报的啊?
112L
對,我也記得是異能者,而且還是日本的澀澤龍彥死掉了,他當年用異能殺了台/北的幾個異能者的事情還沒過去,只不過被日本藝能特務科報下來了,但是他一死我們這邊馬上就報道了。
113L
可是我记得他的异能不是剥夺异能者异能晶核,将其拟人化和原主人厮杀吗?是对战的另一方异能声势如此浩大吗?弄得整个横滨塌楼?应该是局部地震加异能者战斗合起来导致的结果吧?
114L
啊?不会中也真的是异能者吧?那这样的话其他的传闻不是也很有可能是真的?不然没办法解释横贯整个横滨长虹的那声太宰啊?
115L
不是的,据我做航运生意的叔叔说是横滨那里的龙头黑手党干部出手击败的涩泽龙彦,至于是谁杀的没有办法确定是谁
116L
靠北,我们这层楼真的大佬云集
117L
那这逻辑不就又回去了吗?太宰中也是黑手党的传闻一直没消停啊?怎么就那么巧,疑似黑手党的偶像嘶吼前搭档的声音响彻横滨的同时,刚好就有一个隶属港黑的异能者和涩泽龙彦在横滨上空战斗呢?
118L
这个逻辑还是有点牵强,日本黑手党合法,森氏会社位于横滨,必然需要向横滨龙头黑手党即港黑交保护费,那这样的话保镖会配枪也有理由可以解释,而且嘶吼声这件事一直没有证据,只有那个姐妹自己说,横滨新闻里也没有提到过这个,这个姐妹后来也神秘消失了,根本没再回过贴。
119L
好多疑点,但是嗑药鸡只会认定那个干部就是中也,喊的人就是太宰,呜呜呜呜呜真好啊,中也为爱砸楼,横滨上空都是你对他的呼唤,嗑到了嗑到了。
中也:我中原中也,对着天空,对着大地,对着云,对着风,对着整个横滨,对着鲜花和彩虹发誓,我这辈子,只爱你太宰治一人!
120L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嗑到的也太快了吧,但你还真别说,这个设定也太带感了吧。
121L
嗑到就是赚到,没办法,我们普通人没有途径去了解那些异能者五花八门的异能,哪怕是已经死去的涩泽龙彦的异能日本也不会完全揭露,光靠猜测也没有足够的消息,还不如就直接开啃就行了,当然啦,如果有姐妹愿意透露是真的,那她简直就是太中姐妹们的再生父母(拜
122L
引用-41L
[…日圈究竟挖没挖出来这个津岛修治到底是何许人也啊…][展开]
报!!!
现在已经挖到了这个津岛的姓氏应该是立本的首屈一指的富豪的姓氏,津岛修治应当是他们家的第六子,但是据小道消息称津岛修治已经离家快有十几年了。图片.JPG
123L
啊?不会是津岛修治小时候发现自己是同,然后家族里不同意所以把他逐出家门,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顽强如小白花一般长大了,并且在十几年后碰上了来花店买花的准备去祭奠死去的搭档的中也,结果却被中也发现花店老板名字中竟然也带着一个治字从而决定包养他让他做太宰的替身。
两个人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日子,但是好景不长,津岛修治在补中也的物料时发现了他的搭档和自己的名字赫赫然有着相同的面貌,他无法接受于是决定离开中也的身边。
可就在这时本来应该埋在六尺之下的太宰治却再次出现,原来当年他只是厌倦了娱乐圈这个名利场所以毅然离开了这个国家,在几年后他终于想通回归想找到中也叙旧却看到有人已经鸠占鹊巢……
三人的感情纠葛究竟会向着什么方向去呢?中也的心又是向着哪一方呢?敬请关注每晚七点的治中剧场。
124L
先不说这浓浓的马桶台的味道,姐们你手速是真快啊,你专业写霸总替身文的写手吧
125L
楼上姐妹给我继续写,我要看到白月光归国以后的剧情,给我往死里加太宰出现时长
126L
我靠我靠我靠,我要吸氧,大家快去看中也新关注的那个人发出来的博文。
127L
什么什么?我梯子前几天刚无,有没有姐妹愿意截张图过来让我看看啊?
128L
不会是来显示自己正宫地位的吧,我不敢看,蹲个姐妹告诉我发了什么
129L
楼主!楼主!你看到了吗!我的翻译器是不是坏掉了?快来告诉我我们是不是一起在哪个异能者的幻境里?救命,我需要吸氧器……
130L
不要吓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131L 楼主
来自津岛修治:
自15岁起我和中也已成为搭档八年,回想这八年里我们一直心意相通,现如今命运般的红线将我和中也连在了一起,我们之间的故事未完待续……
132L 楼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妈妈!我嗑到真的了!狠狠抽我自己几巴掌,我不是在做梦!
133L
命运!命运!一个觉得活着本身就没有意义的自杀狂竟然会觉得他们之间的故事不该在此终结,将他们之间的缘分归因于命运……太宰治,你真的比同人太太们想得还要恋爱脑啊。
所以!纯爱派的太太们求你们快回来写文!纯爱派要崛起咯!
134L
不是,没有人震惊吗?津岛修治发出来这个话的意思是说他就是太宰治吗?啊?我有点看不懂翻译,谁来给我中译中一下
135L
其实我前面就想说了,有没有可能就是太宰治是津岛修治的艺名呢?感觉大家是被中也的本名就是这个给误导到了,可是我看大家好像在真情实感的难过,我也不敢说,怕说出来让大家空欢喜一场。
136L
你们两个把我玩弄在股掌之中的男人!我和你们拼了!不doi给我看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的!
137L
姐妹你的算盘珠子都蹦我脸上了,不过我承认你是对的(拇指
138L
好好好,从今天起我们太中姐有新名字了!命运姐!
139L
冲!命运姐开饭!祝两位99
写在超级后面:因为这篇论坛文是以原著但太中出道的角度去写的,所以粉丝很难了解清楚太中作为异能者那面的故事,像是118L里说的消失的姐妹是因为发了那篇帖子被发现她也是异能者,因为龙彦之间是将普通人移入异能空间,只有拥有异能的人才是在现实的,所以她能够听到中也大喊太宰的声音。但是在我猜测中文野世界中即使普通人知道有异能者的存在,具体的异能情报对于普通人来说也很难获取。但是没有关系,所有人都能在镜头拍摄之处观察到他们两的爱意,命运之论也总是围绕着他们。文里还有一些这样的小设计,如果有人陪我一起找出来玩我会超级开心哒!
其实本来应该还有关于专门给异能者们用的论坛里关于太中两人关系的分析的,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将这部分从脑子里摘取出来(打开脑壳。那我们下次再见咯。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本文灵感“cp粉无法接受相方中的一人突然被爆结婚于是在论坛发疯”这个梗来源于@山刀 老师的《超蝙 嗑的七八年的cp突然be了》这篇文,嗑超蝙这个cp且喜欢论坛体的决不能错过的一篇文。不过两篇文重点不一样,本篇主要放在如果太中二人出道以后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相处为重点进行一个撒糖,有问题可以随时提出。
【双黑】《Red Print》Epi.5(上)
“切齿痛恨又切肤痛惜的,才是情人。”
【Episode 5】
晚上十点,中也正提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走在回家的路上。
其实他一开始根本不知道应该“回”去哪里,他在横滨有几处房产,在上一世里太宰治走后,他就没有固定的居所,很多时候作为代任首领都是忙到凌晨以后凑合睡在首领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其他时候则是根据外出工作的需要随便选择落脚的地方。关于“回家”的这一个概念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脑子里了。
但是在太宰治离开之前,在中也的回忆里,他的居所还是相对固定的。当年他们在森先生的领导下成为搭档,先是在Mafia的宿舍公寓里做了大半年的室友,后来太宰治先他一步当...
“切齿痛恨又切肤痛惜的,才是情人。”
【Episode 5】
晚上十点,中也正提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走在回家的路上。
其实他一开始根本不知道应该“回”去哪里,他在横滨有几处房产,在上一世里太宰治走后,他就没有固定的居所,很多时候作为代任首领都是忙到凌晨以后凑合睡在首领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其他时候则是根据外出工作的需要随便选择落脚的地方。关于“回家”的这一个概念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脑子里了。
但是在太宰治离开之前,在中也的回忆里,他的居所还是相对固定的。当年他们在森先生的领导下成为搭档,先是在Mafia的宿舍公寓里做了大半年的室友,后来太宰治先他一步当上干部,得到了组织作为红利而分给他的一套别墅。
本来他们的室友关系应该就此打住的,因为中也真的是很烦太宰治这个麻烦制造机,不仅白吃他的菜还白喝他的酒,更可恶的是他会把绷带和衣服丢得到处都是,每每总需要中也来收拾打扫,太宰治还总躺在一边对辛苦劳作的中也冷嘲热讽。
太宰治把所有家务事都推给中也的理由是这样的:“明明中也你只需要把需要收拾的东西全部摸一遍就可以坐在沙发上悠闲地把一切家务都处理好啊,又省时又省力,对你我都没什么损失,为什么非要拉着我辛苦劳作?说不定你还会因为不满意我的劳动成果而打我,我才不要这样。”
好吧,凭心而论,太宰治的说法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
“可是我为什么非要照顾你不可啊!!快点给我搬到你的别墅去然后从我的私人生活里消失!!”
“想让我放弃尽情剥削你以及看你气急败坏又奈何不了我的乐趣?别天真了中也那是不可能的!还有什么叫做你照顾我啊,这个说法也太恶心了,你喝醉酒的时候收拾烂摊子的是谁?你受伤生病的时候不得不劳心劳力地给你端茶倒水的又是谁?我明明也有收拾碗筷和出门购物!我们每次吃的蟹肉火锅的材料可都是我买回来并且帮忙处理的!你怎么能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呢中也?”
“哈?尽情剥削我?你想得倒美,我现在就把你脑子里的屎给你打出来让你清醒一点!”中也朝太宰治飞起一脚,“还有要说受伤生病明明是你的次数多得多吧,你知道你给我添了多少麻烦吗你这个弱鸡自杀狂!”
总而言之,那之后太宰治一个人住了一段时间,中也还是住公寓。再后来没过几个月,中也同样被提拔为了干部,也得到了组织分配下来的独立住宅,和太宰治的房子一样位于港黑内部自理的住区中,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中也从宿舍搬出来的那段时间,他和太宰治正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而冷战着,谁都不搭理谁。就在两人关系就快跌进冰点的某天,太宰治无故翘掉了一场晚宴,身为搭档的中也联系不上他,满脑子不祥预感的中也当即丢下了一众部下和嘉宾跨上机车就朝着太宰治家飞驰而去。
时至今日中也对当时一脚踹开太宰治家大门后看到的景象还记忆深刻:偌大的一栋三层别墅,几乎没有人类生活过的痕迹。宅邸的一、二层都是空荡荡的,没见到任何家具以及装饰,好像是昨天才被买下来一样。地面倒是没有堆积起灰尘,因为同时有五六台扫地机器人匍匐在地板上,像是巨型蟑螂一样穿梭着,发出机械独有的冰冷的窸窸窣窣的声响。
与楼下的景致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三楼的卧室,一切都保持着和太宰治在宿舍里的卧室高度相似的格局,书架是原来的书架,摆放的方位也与原来相同,床上的被子也是太宰治在宿舍里盖过的其中一条,中也认得出来。这个标本,或者说是展示柜一般的卧室就是太宰治的主要生活区域,中也站在门口,可以从卧室里的空气中辨认出太宰治的气息。
太宰治平日素来迷惑于生存的意义,对于自我以外的物体的存在意义就更不上心。多年来在外维持的看似勉强正常的生活不过是一种为了规避掉“与众不同”所带来的各种关注与麻烦的表演,并不代表着他对“生活”本身有什么“正常”的理解以及认同感。
在被森先生按着头和中也成为室友之前,他还从未与其他人类个体分享过生活空间。在同居的公寓中太宰治的房间布置是迎合与中也的同居生活需要而特地组装的、模仿于现实的一个“范式”,这个范式里所包含的生活用品只适合于公寓卧室的尺度,而到了独自居住的别墅中则不再适用。介于整个空间里只有太宰治自己的存在,“正常性”的表演则不再有存在的必要,所以为图省事太宰治就直接把原有的“范式”复制到了别墅的第三层,其他非生存必须的空间则彻底被闲置了。
中也最后是在三楼主卧的浴室里找到太宰治的。他见到太宰治的时候,那个可恶的绷带混蛋正安静地趴在浴缸旁边,一幅睡得很安详的样子。他的左手垂进浴缸里,浴缸里则是满满的、被鲜血染红的冰水混合物,仔细看去还能够看到正有新的血液从太宰治左手手腕上那一道竖着的、被水泡得皮肉翻卷的伤口处溢出、慢慢扩散开来。
虽然中也知道太宰治向来特别喜欢选择那种“极限一换一”式的作战方案,将自己陷入险境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近距离窥探死亡的兴趣,但那还是中也第一次直面太宰治的自杀现场,四周惨白的浴室里跳出来的满缸血红撞得中也的眼睛生疼,一种突兀而又剧烈的悲愤的情感自胸腔内部升起,哽在喉头几乎让中也能够尝到空气中的腥甜味。
深呼吸过后,中也当机立断地找出医药箱里的止血带——医药箱还是中也的,被放置在原来的位置——努力控制颤抖的手扎紧了伤口的近心端勉强止血后,一边把太宰治扛进卧室里,一边给常驻这一片的私人医生打电话命令对方马上赶过来救人。
太宰治后来是带着一脸不耐与烦躁的神情醒来的,但是看见坐在他床边的黑着脸的中也,还是难得识时务地没有“啧”出声来。那时他们谁都没有质问谁,两个人都沉默着,却同时感觉到了某个瞬间,他们都触碰到了彼此的某些存在于更深处的部分。
留下的触感带着轻微的疼痛,并不怎么好受。
事后森先生听说了这件事,一脸习以为常地告诉中也:“其实太宰时隔这么久才自杀一次已经难能可贵了,毕竟是从小就追着我要安乐死药剂的孩子呢。不过中也,如果你不想偶尔某次紧急任务下来而找不到太宰的踪影只能一个人做两份工作的话,最好还是把你的搭档放在眼皮子底下比较保险吧?”
那次以后两个人的宅邸就成了他和太宰治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共同居所,每天具体在谁家留宿是随机的,但中也基本都和太宰治住在一起。太宰治那空荡荡的房子也很快被两个人一同购置的各种物品给填满,这些东西像是在向宅邸的主人展示着生活的温度与全貌,哪怕是在上一世太宰治做上首领与中也关系逐渐疏远,两人不再同居后,它们也被原封不动地留在了那个空间里,成为了太宰治的世界中的又一个“范式”。
……
根据过往的回忆和对目前局势的判断,中也决定先回自己最初的家稍作休息,好在一个他相对熟悉的私密空间里静下心来想想之后的对策。
回家路上的景致给中也一种又熟悉又陌生的感受,这让他多少有些感慨,感慨于经历过死亡直到如今回头再看才能发觉,时光的流逝从他这个“人”的世界里带走了太多东西。他不得不心生感激,感激于这尚且不知真实与否的第二次生命,给了他能够再次正视珍惜之物的机会。
时值阳春三月,种在街头巷尾的樱花开得绚烂热烈。明明只是树梢枝头团簇着、堆积着的花朵而已,却莫名具有某种喧嚣的氛围。中也其实很喜欢樱花那盛大的、具有膨胀感的花事,觉得它们有如白云形成的雪崩,又有如绯色霞光深处发生的一场柔软轻盈的爆炸,但却并不愿意去欣赏樱花但转瞬即逝的零落姿态。娇艳的花朵在短短几天时间内肉眼可见地走向衰败、塌陷成一片片随风而逝的飞雪,最终被踏入泥土里,散发出腐朽而甜腻的残香——这样的景致是太宰治喜欢的。
就在中也凝眸欣赏道路前方的月樱之时,有一个人影从落樱之间走出来。
是太宰治。
中原中也太久未见、久到生死相隔的,他的搭档,他的首领。
见到太宰治的那个瞬间,中也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猛地瑟缩了一下。虽然在这个世界再次醒来之时他就对今天的相遇有所预料,可是真到了面对面的那一刻,中也还是不知道自己该作何感想。他只觉得自己内里在剧烈地沸腾,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脑中好像瞬间被无数种想法和情感充满,却又好像一片空白。他只是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太宰治,不自觉地向前跨了两步,又猛地顿住,进而趔趄着后退,最终站在原地不动了。
太宰治对中也的神情举动视而不见,兀自低着头朝中也走去,沉默却不容拒绝地捏住中也的手腕,把他朝家门口拖去。
等到进了门,中也还在沉浸于太宰治居然可以直接用指纹打开自己家大门的惊讶中的时候,太宰治突然猛地将他推到了门板上,并制住了他被握住的那只手。下个瞬间便有寒光从余光中闪过,中也的颈侧多了一把贴着他的皮肤钉进门里的小刀。
太宰治这一威胁的举动成功地将中也因为久别重逢而恍惚的神志给点燃,他的思维又一下子回到了当前的局面中,中也冷笑起来:
“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刚在门口如果我有一丝反抗,你就打算拿这玩意划开我的喉咙吧,”中也翻了个白眼,“刀在你袖子里藏了这一路,可真是辛苦你了。”
听了中也的话,一直低着头的太宰治也稍稍扬起连来,露出一张渗人的、皮笑肉不笑的脸,回答道:“不辛苦哟,毕竟我可不止带了匕首。”
“你到底想干嘛?”
中也沉下声音,想要把太宰治推开。但太宰治又逼了上去,固执地想把中也禁锢在由他的双臂和躯体所限定出的狭窄囚牢中。
“应该是我问你到底想干嘛吧,中也?在被当做叛徒而被处刑之前,你不打算和我说说自己的心路历程吗?”
“哈?”叛徒?谁?是在说他吗?
可是对他们来说两个小时发生的事根本不值一提,哪怕是他无视掉了首领的命令擅自全歼了叛党而现在对于他们不利的录音现在在港黑的高层中间传得沸沸扬扬,他知道太宰治会有办法解决的,他只要配合就好了。
对于此时的中也来说,18岁时因为森鸥外而与太宰治爆发的争执已经是过于久远的事件了。上一世除了太宰治一声不吭地弃世界而去以外,再没有哪一件事给中也带来的愤怒能够如此旷日持久。对于太宰治来说就在不久前产生的矛盾核心,在中也这里已经被淡忘得差不多了,中也没有实感,只是隐约记得就在这段时间里他和太宰治吵了一架,从那之后他们两个的关系就越发疏远,而尽可能地归于上下级的关系了。
所以中也感到莫名其妙,太宰治现在一幅出离愤怒的样子站在他面前不依不饶地跟他纠结这件小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太宰治非要用这种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来跟他在这里借题发挥?看似是来找他对峙,其实不过是在变相地发泄怒气——这也罢了了有什么不满是打一架不能解决的?可他太宰治偏不,偏偏要用那种拐弯抹角、阴阳怪气的方式来给他施压,好让中也能够自己朝着他所希望的方向去妥协,甚至有的时候轻易的妥协还会被认为是敷衍而招致怨恨。
无论在什么时候太宰治都是一个样子,这个人简直就是个纠结和麻烦的结合体。
“你问我想干嘛?”中也瞪着太宰治,“我倒是想问你,你凭什么这么质问我?关于这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难道不是最心知肚明的那一个?你早就在监视着那群人,却一直放任着他们苟活于世。任凭组织里谣言四起引诱我跟你爆发争执,再借任务之名把我推到那群叛党中间。如果不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那些人哪有那么大本事能够搜集到那么多关于我们两个人的准确行动信息?哪有那么大能耐能够挟持住我?你把我推过去,又把Q作为诱饵放出来,因为你知道就算这是一个圈套,那群人为了一线生机也不得不第一时间控制他把他作为要挟你的手段,毕竟Q是一个无所谓阵营只想杀了你的人——哦对了,在你的预设中,我也是,所以那些人才会那么容易接纳我。”
中也越说越生气,干脆直接拽住了太宰治的领子:“我猜你还不至于傻到真把Q就这么给放出来了,所以他手里抱的玩偶是假的对不对?真的异能道具肯定还在你的手上。你在那个假玩偶里放了窃听或者是追踪设备,那些人的所有动作都尽在你的掌握之下。想要骗过Q也很简单,毕竟那个小孩在仓猝之下要利用异能脱身而选择的杀人方式再简单不过。你无非就是在混乱的时候安排两个死刑犯充当Q的守卫,命令他们一旦看到房间里走出来的小孩撕碎了自己手里的布娃娃就得开始互相残杀,一直把对方杀死为止,还剩下一口气的另一个人将会被赦免,否则两个人都会受到来自你的、比死亡痛苦百倍的酷刑。”
“这样步步为营环环相扣地一路设计下来,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不愧是你的手笔。”中也深吸一口气,“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相信了那些用来指控你的‘真相’呢?”
说到这里,中也垂下眼睛,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心灰意冷的讽刺:“我估计你肯定会想到这些,但是你才不要在意我的想法。你这个混蛋甚至是特意帮着那些人来歪曲事实、离间我们两个的关系,把那些极具迷惑性的东西递到我的面前按着我的头看,然后再在一旁冷眼旁观者我的一举一动,美其名曰‘选择权在中也的手上’——然后,现在,我按照你期望地去做了,你想杀的人我也杀了,一切尘埃落定了,你反倒凑过来质问我在想什么?太宰治,你这一波操作真叫我看不懂,你到底在试探些什么?你到底想听我说什么?找死也不要在我这里找,我不想陪你玩那种无聊的自杀游戏!”
中也说完话,一把将太宰治推开了。被再次推开的太宰治不再与中也有任何肢体接触,只是阴沉着脸走到客厅里找了个座位坐下了。
一时之间他们两个谁都没有再说话。
刚刚中也那一通剖白稍微让太宰治有点猝不及防,他没想到中也对他的行动敏感到如此地步,甚至能够把他的安排猜得八九不离十,毕竟在72小时之前站太宰治面前的还只是一只会因为一点点小事而动摇、惶然地想要找他索取安全感,未果后拉着他像小学生一样吵架的小蛞蝓而已。
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吗?
这一瞬间产生的无端的违和感以及隐隐有什么东西正在脱节的预感笼罩在太宰治心头,加重了他的焦躁。心跳不够整齐,头脑也不够清晰——情感这种东西总像是脱缰的野马,藏在灵魂与血肉里呼之欲出,切断理智,让人的行为脱离控制,连他都不能幸免。
太宰治想着,中也这样的下属根本就是上司的灾难,肆意妄为以后居然还理直气壮地责怪起他来,简直不可理喻。中也说他在试探他,这让太宰治不知该如何反驳。他拒不承认自己有想着去试探中也什么,因为安排这一次行动的本质目的并不在于此,如果说整个过程包含有某种试探意味的话……那只能说是巧合而已。而且在最后他也给中也留了撤退的信号,是中也自己选择了无视,倒不如说在这一点上中也的行为才更像是挑衅。
中也是在挑衅他吗?因为他拒绝回答森先生的下落,就以无视他命令的行为作为威胁?可是明明他现在已经是自己的狗了不是吗?那个漆黑的小矮人到底有什么不满的,难道中也对他的效忠就必须得基于什么先决条件吗?如果非这样不可的话,那太宰治倒宁愿直接结束这段没有任何意义可言关系。
“你到底想听我说什么?”一想到中也的这句话,太宰治就不禁感到悲从中来。因为他发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想听中也说什么。这不应当,如果真有什么渴望之物的话,太宰治不会想不出得到它的最佳方案。可如果确实别无所求,那他又为什么总是因为空虚而焦虑不已?
为什么这个可恶的橘发小矮人总是有办法将他陷入混乱之中?而且总是有能耐让太宰治无可奈何?打又打不过,杀又杀不死,既不想向对方委曲求全,又打心底排斥像对待其他人类个体一样,利用手段把自己的搭档摧折拆解、重新组装,于是只能无休止地这样僵化下去。这无意义的世间怎么会出现像中也这样可恶至极、让人咬牙切齿的存在?
真是让人疲劳至极、绝望至极啊。
太宰治看着天花板,长叹了口气。
“……我到底为什么非要上赶着找你这个单细胞生物来纠结这一切?”这也太累了。
森先生到底怎么死的、太宰治到底想要什么——不幸的是中也的这两个问题太宰治都无法回答。按道理来说他应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来化解一下他们之间的误会(前提是存在的话),或者缓和一下气氛。但是现在的太宰治满心疲惫、心如死灰、头痛欲裂,只想给自己的脑袋来一枪子来停止自己脑子里不停叫嚣着的一些疯狂且病态至极的念头。
太宰治是这么想的,所以就这么做了。死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
他面无表情地摸出自己的手枪,利落地打开保险栓并上好膛,果断地将枪口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满意地看着中也骤缩的瞳孔和瞬间惨白的脸,扣动了扳机。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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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中]逆转双黑(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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