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刷完一直想画点啥,但动画剧情太完整没什么可补充的。
唯一的遗憾是席尔瓦那场输的太冤...很好奇成长后的阿娟和他再打一次会是什么样,于是有了这篇~
画完分镜第二天光圈老师就发了角色设定,太及时了!感恩!!立刻爆肝画完~
剧情接电影结尾,还没看的尽量去影院支持一下吧~真的很好看!非常非常牛的作品!!
也希望你喜欢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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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肖】童养媳
近代paro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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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金镇上的大烟馆被查封了,欠了一屁股债,三十块银元把打手老肖卖给求真当书童,说是书童,其实就是通房冲喜。姑爷是个妹妹头瘦狗,低眉敛目的,还没张口脸先红了一半,被生人看一眼就缩起来,老肖生怕自己半夜翻身都能给他压死。他打算半夜跑路了拉倒,翻梁揭瓦望见恶婆婆张瓦特守在院里,一定让他个大老爷们跟小孩圆房,老肖:你麻痹,老子管儿都比他胳膊粗。
张瓦特:老金可是明明白白交了你卖身契的,我们家既没打你也没骂你,你要想跑,跑就好了呀!有本事你今天晚上就跑出广州去,不然老子明天逮到你了一定叫族里兄弟拉你去浸猪笼。
老肖默念好汉不吃眼前亏,又默默缩回屋里。
小孩打小先......
近代paro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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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金镇上的大烟馆被查封了,欠了一屁股债,三十块银元把打手老肖卖给求真当书童,说是书童,其实就是通房冲喜。姑爷是个妹妹头瘦狗,低眉敛目的,还没张口脸先红了一半,被生人看一眼就缩起来,老肖生怕自己半夜翻身都能给他压死。他打算半夜跑路了拉倒,翻梁揭瓦望见恶婆婆张瓦特守在院里,一定让他个大老爷们跟小孩圆房,老肖:你麻痹,老子管儿都比他胳膊粗。
张瓦特:老金可是明明白白交了你卖身契的,我们家既没打你也没骂你,你要想跑,跑就好了呀!有本事你今天晚上就跑出广州去,不然老子明天逮到你了一定叫族里兄弟拉你去浸猪笼。
老肖默念好汉不吃眼前亏,又默默缩回屋里。
小孩打小先天不足,家里给取个女名字叫娟,又买个男老婆冲喜,倒反天罡的事做了一遍,依然整天像个细麻竿儿,见到老肖倒是很乖,整天肖哥肖哥喊个不停,但肖张扬打心眼里没把他当回事,知道他在私塾被人欺负了也不吭声,幸灾乐祸地看小孩鼻青脸肿的回家,被张瓦特痛骂。
半夜小孩睡了,老肖出来抽旱烟,对院子里看月亮的张瓦特说你会拳脚,怎么不教教他?张瓦特说现在这世道,懂功夫又有什么用?
老肖说他是你师父的儿子?张瓦特说你眼睛也给打瞎了,这小废物哪里像?沉默半晌,又有些唏嘘地说师父只有唯一一个女儿,早些年到松江府读女学堂,留洋去了。老肖说那你没事给别人养儿子干嘛,张瓦特叹口气说这孩子是镇上卖咸鱼那户的徒弟,两口子做了义士,孩子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饿死。
肖张扬回屋睡觉,阿娟就像只猫一样,主动盘到他身上。其实小孩不怎么讨人厌,老肖就是憋屈自己顶天立地好男儿被困在四方院里,虽然都是做家奴,之前跟着老金起码有头有脸的,现在虽然不愁衣食却整天得依附个半大孩子,太丢人了。没过几天,张瓦特带着阿娟出远门,回来只见张瓦特不见阿娟。肖张扬说你把他卖了?张瓦特说你嘴巴里能有半句人话不?送到广州念学堂了。
肖张扬说你想让我护着他,还整天对我疑心病,出远门都不让我跟着,哪有这样用人的道理?张瓦特说你要真想护着这孩子,他能整天鼻青脸肿的?肖张扬说你都知道还装什么睁眼瞎,张瓦特说路走不通顺就换一条嘛,你要能把三十块银元还上赎身,以后都不用来了。
肖张扬白天在镇上替人跑腿收账,晚上还是回求真睡觉,张瓦特也懒得管他。他躺在阿娟屋里那张榻上,想小孩在城里还会不会让人打?那脾气估计走到哪都是个包子。谁成想三个月后学堂休假,阿娟回来,走到肖张扬面前了他都没认出来,还是张瓦特愣了一下说回来不晓得提前说一声?
少年留着板寸头穿着黑诘襟,腰背笔直目色沉静,只有笑起来的时候依稀还有以前那小屁孩的影子。
晚上肖张扬回屋铺床,听到有人推门,扭头看到小孩尴尬地站在门口。肖张扬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小孩的屋,因为姑且算是两口子才给他住,但实际上阿娟才是主人。肖张扬也有点尴尬,想不然去柴房对付一宿,阿娟却走过来按住他胳膊,说一起睡吧肖哥。
肖张扬躺下翻来覆去睡不着,以前跟小孩接触最多的就是搂一块睡觉,跟个病猫一样的小孩能有什么话说?阿娟这次回来却多少像个男人了,肖张扬瞅着他胳膊上的肌肉,心想在外面到底经历什么了才变成这样。
阿娟总共没几天假,回来待了两天马上就要走。肖张扬把他送到驿馆,阿娟临走前说:肖哥,谢谢你这几年照顾,之前我不懂,跟同学们交流起来才知道,咱们这样是不对的。你的卖身契在师叔那里,我会想办法要过来,你本事大,不该困在我们家里。
阿娟走了,这次不止三个月。时局动荡,广州几次起义,不少富绅都拖家带口躲到乡下来。张瓦特听人说不少学生在街头被士兵枪杀,急的不行,马上就要动身去带阿娟回来,肖张扬三十块银元早攒够了,却鬼使神差跟着去了。小半年没见,阿娟又长高不少,见着张瓦特,第一句话是他要参军,被张瓦特劈头盖脸甩了十几个耳光。
张瓦特说:你学点什么新思想就真以为自己有天大的本事,想像你爹你娘师父师娘一样死了没人抬棺材啊?不想活不早些讲,老子费劲把你拉扯大,早知道你是个轻骨头,当初就不该管你!
阿娟眼圈红着说我不是轻骨头,但也半点不肯退让,旁边同学看不下去过来劝架,肖张扬半天插不进话,阿娟已经不是那个能被他一句话支使的团团转的小孩。后面还是各退一步,说阿娟念完大学再考虑参军的事。
只是北上求学就不再是城里与乡下的距离,要坐几天几夜的火车。老肖说非得去那么远的地方吗,阿娟说丈夫未可轻年少,自然要去最好的学府见更大的天地。肖张扬不说话了,阿娟看着他,说肖哥,你以后想做什么?
肖张扬什么都不想做,他对未来没什么想法,小时候打架斗殴,长大了打架斗殴,最后死于打架斗殴。虽然他看起来好像比阿娟高大强壮,但他心里明白自己一辈子都没想过走出广东,而面前这个曾经瘦弱到一胳膊就能圈起来的小孩,要北上入关,如飞鸟归林,如雄狮还山。
站台上,阿娟的同学好奇地打量老肖,说这是谁呀?阿娟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说:是我……
他眼睛到处乱看,就是不敢看肖张扬,说是我哥哥。同学说怎么跟你一点也不像,阿娟说认的,认的哥哥。
到了北平后,阿娟寄回的书信逐渐多了,张瓦特眼睛不好,看不了字,找秀才念还要花钱,肖张扬去私塾旁听了几天,回来对着信纸实在认不明白,干脆要债时绑了个账房,逼着人家把信念完,又写回信大骂一通。阿娟收到家书笑得不行,新同学刘福军打趣他说难得见你这么高兴,是乡下婆娘寄来的?阿娟只是抿着嘴笑,说我忘了他不认字。
北方不比岭南,阿娟一身破夹袄穿了一冬天,身上到处生冻疮,痛痒难耐的时候他就给肖张扬写信,写未名湖边开梅花了,平生第一次见雪映红梅,又写院子里的木棉花还好吗?你要少喝酒,不过冬天真的很冷,多少喝点暖身子也可以。
春天,肖张扬的回复到了,被炭笔划烂的草纸上歪七扭八写着没有老子抱着是不是夜里冷的睡不着,活该,谁让你跑那么远。信里附着一朵木棉花,一路长途跋涉下来,已经压成了干瘪的花泥,把信纸染的嫣红。
夏天,津门遭日军炮轰。家书再寄来时,肖张扬问阿娟什么时候回去?阿娟回等念完这最后一学期,然后……
然后怎样,阿娟没想出来。
又过一年,北平沦陷。阿娟带着师弟师妹,背着课本仪器,跟着老师教授们一路辗转南下。书信往来没有之前便利,阿娟沿途只来得及写几句话,告诉家里自己还安全。许是知道寄了他也收不着,肖张扬也不再给他写信,直到阿娟到长沙安定下来,才收到他寄来的两个字:回家。
阿娟回信说,教授被流弹打中卧床不起,万一有什么意外,这门课只能靠我传下去。
肖张扬或许是被他这回复气到,再没给他寄半个字来。阿娟晚上睡不着,翻来覆去想以前抱着他的结实怀抱,恍惚间明白天地逆旅是种什么感觉。他爬起来给肖张扬写信,从当前战局写到一路奔波不易,从家国情怀写到个人命运,洋洋洒洒近千字,写了撕,撕了写,最后只留一句:长沙今日频遭轰炸,学校预计开春迁往昆明。师叔眼睛不好,若战火烧到广东,麻烦带他先去香港,局势有转机,我们到香港见。阿娟跪拜。
次年春,联大不堪轰炸袭击,辗转入滇。秋,广州沦陷。
肖张扬商行有兄弟,托人上了货船,带着张瓦特抛下四方院,偷渡到香港。寄人篱下日子不好过,国仇家恨难雪耻,阿娟又断了音信,张瓦特一夜之间老了许多。他眼睛做不了工,内地带来的细软不经花,于是变成肖张扬打黑工赚钱照顾他。张瓦特说不用你还啦,早就还清了。你身强力壮,天天拖着个残废算什么?
肖张扬哼哼两声,张瓦特说你嘀咕什么呢?肖张扬大声说要不是你家那便宜少爷三请四拜的,老子早跑了!算老子倒霉卖进你家。
书信是不用妄想了,自从开春联大南迁,内地交通困难,就再没收到过阿娟的消息。南迁时,曾有不少学生走铁路经香港到云南,肖张扬四处打听,有没有人在香港见过联大的学生,学生里有没有刘家娟。张瓦特眼睛恶化,要进口药才能治疗,肖张扬去找走私的门路,竟阴差阳错联系到了脚底抹油远遁多年的金木阳。
金木阳已是南洋航运公司大老板,靠着走私倒卖发国难财,赚的盆满钵满。他见到肖张扬,脸上一喜,说小肖,这么多年过去,我身边那些人都比不上你。你现在日子要是过的不好,要不要来我这里继续干?
他全然忘记自己当年三十块银元就把手下卖了填账的混蛋事,肖张扬也懒得提醒他,加上给金木阳打工确实来钱快,他没什么理由拒绝。跑船人脉广,见识多,他出去半个月顶之前干一年,最后竟给他联系到了在美国失踪多年的王朝雨。
王朝雨坐飞机到香港,见到张瓦特先是大吼一句怎么从上海搬走不港一声!以为侬和爸爸一起跟房子炸没了呀!又看到张瓦特眼睛,蹲在地上捂着脸哭,说哪能教人欺负成这个样子。
张瓦特长叹一声,说身世浮沉雨打萍噢。小雨又问张瓦特要不要跟她一起搬到美国去,张瓦特沉默半晌,说小雨,其实……
你去治眼睛。肖张扬说,我留在这,我再等等他。他要是到了香港找不到人怎么办?
张瓦特哽住。半晌,他摇头说也好。又说那婚契还作废吗?
肖张扬说老子又不是为了这张破纸。
于是他边等边找。从海上回来,就去问从内地逃难来的人,几次都差点动身去了昆明,结果不是公路炸毁,就是战区禁行,他好像命里没有北上的路,永远只能南下。大公报上寻亲启示每个月登一次,登满60期时,他又回到了金木阳身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刘家娟还是没有来。就这么等着等着,没等到刘家娟,等到了日本投降。
金木阳去广州口岸置地,肖张扬跟着他回去阔别多年的故土,凭着记忆找到了乡下小镇的四方院。院子被空袭炸的稀巴烂,院里的木棉也早就死了好几年,只剩下个光秃秃的木桩子,想来树干应该是被人砍去烧柴火了。肖张扬在木桩子上坐了半天,想归乡真有这么难吗?其实要回也能回来的,只不过是有很多他不愿意面对的事情让他不敢回。比如炸烂的院子,死去的花,没有音信的小少爷。他心里大概也能预料到,战乱年代人没有音信多半就是已经不在了,但他始终不愿意去想,那个小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在他正常生活着的某个瞬间,就偷偷摸摸地死掉了。
一晃又是几十年,改革开放后,惠商政策吸引了一批港商到内地投资。肖张扬半辈子未曾回内地,只觉得哪里都新鲜。当地主要想给高校拉点设施建设经费,安排的接待方案里排上了有名的几所学校。公务车停在学校的纪念馆,礼宾介绍说学校前身是抗战时期留下的,因此保存了许多当时的物品。肖张扬跟着讲解往前走,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里,猝不及防看到了一张黑白照片。
礼宾介绍说,这是当时联大撤离时的合照,肖张扬点点头让她闭嘴。照片里人不是很多,刘家娟站在里面,比记忆里去北平前又长高了,头发乱糟糟的,看上去清癯了不少。跟其他同学相比,他站得板板正正,手上正提着一摞扎起的信封,温润的眼神跨越时间与战火,看向镜头外的肖张扬。
他们人呢?肖张扬轻声说,仿佛害怕吓到照片上的阿娟。礼宾沉默了一下,不用她开口,肖张扬就看到了照片旁一行介绍的小字:
“联大南迁前纪念照片图上学生卒于长沙大轰炸。”
他站起身,缓慢地眨着已经苍老的眼睛,慢慢捂住了脸。
【阿猫乙女】好日
·乙女只是展现他之所以可爱的一种方式
·普白交杂,普通话时就是在说普通话,白话时就是在说粤语,不是写错~
实在是刘福军如果不说粤语要折损很多魅力,绝不可以发生那种事!!
“我们食材保证新鲜,都是当天现买……是啦,你听我讲话就知我是广东人啦,正宗老广口味喔。凉茶?上海没那么燥,不喝都得,大家还是饮奶茶啦,只吃糖、不吃苦嘛……”
“一份豉油炒面,少油少盐,多豆芽,”后面改说白话,“老细唔该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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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女只是展现他之所以可爱的一种方式
·普白交杂,普通话时就是在说普通话,白话时就是在说粤语,不是写错~
实在是刘福军如果不说粤语要折损很多魅力,绝不可以发生那种事!!
“我们食材保证新鲜,都是当天现买……是啦,你听我讲话就知我是广东人啦,正宗老广口味喔。凉茶?上海没那么燥,不喝都得,大家还是饮奶茶啦,只吃糖、不吃苦嘛……”
“一份豉油炒面,少油少盐,多豆芽,”后面改说白话,“老细唔该晒。”
“系,冇问……”刘福军从直播手机上移开眼睛,看清是你,话说到一半卡了卡,笑得龇出一口牙,“来咗啦!啱啱仲刷礼物畀我,我仲以为你系地铁個度……排队啊,你是八号!”
忙着传菜的刘志雄忙里偷闲跟你打了招呼,你领了张手写的号码牌,站到摊子旁排队。
“老板怎么这么开心?当然开心啦,女朋友来了嘛……老板女朋友出场费可不便宜——哇,你来真的?”
刘福军手上动作一刻没停,转过脸求助地望着你:“点算呐,刷咗个大礼,话想睇下你……”
“咩点算呐,睇咪睇咯。”你钻到摊子后,朝他夹在右前方的手机挥手,“哈喽——”
弹幕飞快地刷了几条,你离得远,没看清,倒是刘福军看完露出一脸强忍的得意笑容来。
“好啦,你等下嘛,很快到你。”他用脚尖勾出摊子底下一只小马扎,“坐下先。”
现在夜市经济盛行,八点多正式热闹的时候,一条街挤得人从众,侧耳细听,说哪里话的都有,期间穿梭着来往的骑手电瓶车,熙熙攘攘乱中有序。
你把你的专座踢回摊子下,笑道:“我帮下手啦。”
传菜、记单、帮配菜,一套流程你早已熟稔。有你帮忙,刘志雄压力骤轻,憨笑道:“要是你常来帮忙就好了。”
“咁炒咗你,我哋合称夫妻店算啦!”刘福军笑骂了一句,又劝他,“过咗高峰期就冇事㗎啦,最近假期多咗游客。”
刘志雄本来也是随口一说,闻言嘿嘿一笑,说“系啦”。刘福军再度勾出那只小马扎,对你说:“食晒再忙嘢,好唔好?唔差呢几分钟。”
于是你在他身后的人行道上坐着专座吃炒面,听刘福军边颠勺边跟直播观众逗嘴,说:“老板疼老婆?哇,这都被你看出来?真有一双慧眼……欢迎来我们食为天品尝啊,我们特色是广东咸鱼,跟上海的风味不一样喔……五到七点在大学城,八到十一点在小吃街,不确定老板在哪可以加微信……明天休息一一天不出摊,大家不要跑空啦。”
你吃完继续帮忙,趁乱在刘福军系着围裙的后腰上捏了一把。他精瘦,一把下去隔着短袖摸到两根结实的竖脊肌。你的手顺势下滑,落在他同样尖瘦的臀上掐了一把。
刘福军笑着觑了你一眼,似乎有话要说,想起直播还开着,只好作罢,避重就轻道:“……食饱啦?嗰手几有力啵。”
你摇摇头,在掐过的地方暗示地揉了揉,手贴在上面不肯拿开,冲他灿烂一笑:“仲未啊,返去屋企仲要加餐俾我添,猫师傅。”
刘福军被你在人群中摸得直瞪眼,忍了又忍,只能虚张声势地做了个凶相:“……冇玩啦!”
“得啊,咁你需讲啲咩来听下?”
“冇玩啦,”刘福军无言地颠了把锅,在大庭广众之下,液化气灶的呼呼火声中,蚊子哼道,“……BB仔。”
“好细声,听唔到啊——”
你得逞地大笑着端走盘子去传菜,再回来时,他像落枕一般硬着脖子不肯看你,一脸正色,耳廓却红通通的。
还不到十一点今天已经卖完收摊, 刘志雄住拳馆,你跟刘福军回家。一番收尾,躺到床上还不到十二点,顿时觉得夜还算长。
“干嘛明天不出摊啊?”
“不讲白话啦?”刘福军笑道,“你现在讲得比之前好得多喔。”
“跟你学了这么几年,要是还不会讲,那我成白痴了……不过四声六调讲起来费劲,我舌头都酸了。”你伸过脚碰碰他的腿,“哎,你跟霹雳堂学的几下推拿功夫呢?帮我按按。”
“你讲真的?”刘福军笑了,两根指肚按住你下巴,作势要往你嘴里钻,“帮你按按。”见你连忙抿紧嘴唇呜呜抗议,他笑了两声,“开玩笑的嘛,这种推拿我另有妙招啦。”
他撑起上身凑过来,嘴唇贴到你唇上。
你自动自觉地搂住他脖子。洗过澡,已涤去油烟味,充做睡衣的旧短袖下透出他的体温,干燥温暖。他脸上沾着你擦剩了随手抹给他的面霜香味,薄而软的嘴唇轻轻吻了吻你,随后照他所言,好一番透彻推拿。
你抱紧他薄而宽的肩,低喘道:“……说好要加餐宵夜啊猫师傅。”
“得啊,要加几餐?”刘福军的喉结滚了滚,手摸进你衣摆,他龇牙对你一笑,复又垂下头,这次吻落在你颈侧。
“咁先加一餐睇下够食未啊,”他低声说,气息湿濡濡潜进你领口,“BB仔。”
宵夜吃得很好,好到你完全忘了刘福军还没有回答你最开始的那个问题。
等第二天上午看他在家无所事事走来走去,跟你大眼瞪小眼、没去采买出摊的菜,你才又想起这茬来:“怎么好端端今天休息,平常不都工作日休吗?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就知你记唔得啦,”刘福军挑着眉毛,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笑道,“好彩我记性仲得意。”
“卖关子喔……是什么事?”
“你第一次加我微信,记唔记得?”刘福军提示道,声情并茂地朗诵,“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那是三年前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你坐过站,出了站台才意识到这点。本要回去重坐,临时想起不少博主都推荐过这条小吃街,只是你平常不来这附近,在沪几年还从没来过。
雨天人流量显然小些,但热门的几家摊口仍排着长队。你经过食为天的队伍,想起至今还没尝过粤菜口味,便站到队尾。快排到你时,有人不由分说,直接挤到了排在你前面正要点餐的小姑娘前面。
前面三个瞧着是相携而来的高中生,穿着校服,鹌鹑似的一小把,互相看了看,都不敢作声,窝窝囊囊地往后缩。
你当即大怒:“为什么插队!”
刻意穿紧身背心露出两臂纹身,耳朵上夹一根嘴里叼一根烟的黄毛年轻人回过头:“我没插队,她们让我的。”
“欺负小姑娘啊?”你喝道,“老老实实去后面排队!”
他瞪起眼睛。你把肩上的包拎到手里,攥紧包带,准备随时把这三斤重的玩意招呼到对方头上。
刘福军在摊子里说:“哎哎哎,各位老板,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我们出餐快,帅哥你排排队啦,等不了几分钟的嘛。”
“我现在就——”年轻人说到一半,刘志雄绕出摊子,站直,城墙似的挺了挺胸。
“……什么玩意。”那人悻悻地啐了一口,调头走了。
高中生们嗡嗡道:“谢谢姐姐。”
“不要谢我啦,”你把三斤背回肩上,“也谢谢老板。”
“谢谢老板,谢谢胖哥。”她们又嗡嗡道。
“小事,小事啦。”刘福军说完笑嘻嘻伸头问你,“美女,吃什么?多谢你仗义,我请你啦。我们出摊时间不固定,要是喜欢吃,可以加我微信喔。”
“我那时候只是想吃饭,没想那么多嘛,记不住日子也正常……”你心虚道,又大叫,“哈,刘福军,你记那么清楚,是不是从那天就钟意我了?”
“点讲得我好似急色鬼咁嘅?我不过觉得你侠女来嘅。”刘福军撇清道,“边个知后来……”
“后来点呐?”
“后来,咪系咯。”他伸长胳膊把你抱进怀里,用力勒了勒,满足道,“日日系好日。”
“真会说话。”你就势坐到他腿上,靠住他胸口。刘福军锁骨硌人得慌,你往下挪了挪,把脸贴住他薄薄鼓起的一层胸肌,“那我们今天去哪庆祝一下好日子?”
“晏啲谂都得,”他摸索着你因为侧倚着他而背在身后的右手,“现在有件要紧事……”
话音未落,有个圆圈准确套进了你指头。
“咩啊?”
你抽回手举到眼前,指间一粒星星熠熠生辉。
“……阿猫?”
“送给你。”刘福军难得腼腆,轻声问,“你喜欢吗?”
“……这贵吗?”你左看右看,谨慎道,“贵就不喜欢。”
“……”刘福军无奈道,“我哋宜家日流水都有两三千蚊,唔似啱先咁穷啦,你唔使替我担心啵。”
“咁多?!刘生,你炒咗阿狗聘我得唔得啊?”
“好啊,炒咗佢,再制成人肉叉烧,叫佢神不知鬼不觉消失系咪?”刘福军边笑边摸手机,“我即刻同佢告状——”
你连声告饶。刘福军笑了半天,握住你的手,温声道:“你还没说喜不喜欢。”
你抬起手细看,闪烁烁趴在指背,原来不是星星,是颗心,精工细作,正折射着七色火彩。
“你还没说贵不贵。”
刘福军只好从实招来:“睇呢个大细,就知唔系好值钱啦,万蚊啫。”
说完,他想了想,又笨拙地补充道:“这颗心送给你。虽然不值钱,但这颗心可以一辈子带在身上的。”
你把手按到他胸口。扑通通的心跳下,他望着你的眼睛也像闪着火彩。
“你点知我手粗细?好合手喔……”
“拖住手两年晒,难道仲唔知乜?”他覆住你按在他胸口的手背,笑道,“呢只手细我一号,啱啱同我尾指一样粗细咋嘛,我试咗。宜家可以话我知中唔中意了啩?”
“中意,”你捧住他的脸,与他额头相贴,“好中意啊。”
他一把抱住你,把你的头按到肩上,因此他发烫的耳廓清晰地了印在你脸上。
于是你知道刘福军的耳朵变红了。
他在你耳旁提高了声音,掩饰羞涩般大声说:“咁就好啦。”
END.
【猫娟】阿狗说,阿猫阿娟最近不带我玩
summary:十五年已过。
预警:弱质小零食串烧但越串越长的产物请降低一切期待。
穿插一些颜色(真的没什么放过我)因为搞颜色小品是本同人女的毕生追求(好没品)这部分能发多少发多少随缘吧好吧。
没有迫害阿狗的意思只是兼顾不及(嗯好吧阿狗起一个呼应的作用)
私设如山,ooc必然。
(一)
阿狗说,阿猫阿娟最近不带我玩。
阿猫说,你不是在打工嘛,我和阿娟无业游民的嘛。
阿狗说,是哦。
两个无业游民叠在一块,细瘦的手脚都缠在细瘦的身上。黄昏的浓荫下,偶尔有几丝凉风吹去一点沉闷黏腻的暑气。阿娟打了个颤,僵了片刻,软倒在草地上,喘息渐匀。
阿猫自...
summary:十五年已过。
预警:弱质小零食串烧但越串越长的产物请降低一切期待。
穿插一些颜色(真的没什么放过我)因为搞颜色小品是本同人女的毕生追求(好没品)这部分能发多少发多少随缘吧好吧。
没有迫害阿狗的意思只是兼顾不及(嗯好吧阿狗起一个呼应的作用)
私设如山,ooc必然。
(一)
阿狗说,阿猫阿娟最近不带我玩。
阿猫说,你不是在打工嘛,我和阿娟无业游民的嘛。
阿狗说,是哦。
两个无业游民叠在一块,细瘦的手脚都缠在细瘦的身上。黄昏的浓荫下,偶尔有几丝凉风吹去一点沉闷黏腻的暑气。阿娟打了个颤,僵了片刻,软倒在草地上,喘息渐匀。
阿猫自力更生地往阿娟身上蹭,磕磕巴巴地笑,阿娟,好快啊。
阿娟甩了甩汗湿的长发,气定神闲,手握敌方利器,狠力一搓。你就很慢喽。
阿猫不说话,埋头在阿娟颈间,片刻后倒压在阿娟身上。阿娟推他一把,好重。阿猫慢腾腾地挪到旁边,和阿娟并排躺着。头顶,密密匝匝的黑树支着红色的暮天。
(二)
阿狗,这边!
阿狗跑去,肚皮抖得波涛汹涌。
阿猫拍拍一个小小的黑坛子,自酿酒,玉冰烧,我爸留给我讨老婆的。够不够朋友!
阿狗说,那你不是没老婆讨了。
阿娟说,阿猫呃你嘅。
阿狗点头,哦,那就好。
三个分了一人一杯,学桃园三结义,闷头灌入。顷刻,阿猫阿娟呕的一声吐了干净,哇哇大叫,好难喝,还有好腻一股肥油味道。
阿狗咂咂嘴,还好吧,肉香味。说完,倒头醉去,鼾声震天。当天一只病猫一只瘦猴费了好大劲才把肥猪搬回去。犹不信邪,一个从家里顺出瓶料酒,一个顺出罐啤酒,彼此尝了。不好喝,但没玉冰烧难喝。
阿猫已经发晕,酒有什么好喝。
阿娟点头,不好喝。看一眼阿猫,噗嗤笑了,阿猫更像马骝精了,脸红红,猴屁股。
阿猫勾着阿娟肩膀,嗤嗤笑,你个三脚猫还笑我……你怎么不脸红?他掐掐阿娟的尖脸,脸皮比我厚?
谁脸皮厚!
阿猫新奇,又灌了阿娟几口酒,阿娟神色自若,到后来自己灌了起来,啤酒见底,料酒空了一半,被阿猫拦着,别喝了,阿娟,你酒神啊。
阿娟得意一笑,倒头栽在阿猫怀里,乖顺的头发蹭得乱翘,气息匀停,静静好眠。
(三)
阿狗打电话,说明天下午,三点四十七的车。阿娟从肩上卸下蛇皮袋,窸窸窣窣地扬起一片灰尘,说,正好找到一个房子,便宜,三个人一起。阿猫一手举着小灵通,一手越过阿娟,去拿架上一个被遗落的搪瓷盆,一层灰蹭出另一层灰,他咳咳,说,正好,有个锅,接风宴都预备好。
阿狗那边叮呤咣啷起来,阿狗这个也带去给阿娟,那个带给阿猫。
师母/老婆,不用这么多吧?
你们懂什么?大城市打拼多不容易,阿狗去那边要照顾好自己,这个也带上……
对对,对了省点话费,不说了,明天你们记得接阿狗。那边就挂断了。
这里两个笑起来,心情好,各自收拾,手脚麻利,一时完毕,躺倒在板床上,胳膊叠着胳膊。天色很暗,都不舍得开灯。
阿猫说,阿狗来,他肯定挤不下,三个横着睡。
阿娟说,明天有工友和我换夜班,你们俩个睡。
夜班,不是很危险?
不会,仔细一点,钱也多一点。
接到阿狗,先去码头找找临时工。
阿狗没心眼,你要看着他。
我会不知道嘛,娟阿姆。
阿娟揉了揉阿猫乱长的鸡窝头,明天给你剪头,这样出去人家当你飞仔。
我这样靓仔,哪个错认。
阿娟笑起来,靓仔?哪个马骝精扮的,速速现形。
你不知,乡里有靓女追我嘅!
哪个啊?
阿娟啊。
阿娟坐起来,阿娟有男朋友,怎么会追你。
阿猫没想到讲笑讲成这样,讪讪地支起身,我是说……他不说话了,阿娟压过来,面珠热,嘴唇软,轻轻一印。
是说刘家娟啊,懵仔,我知啊。阿娟大笑,轻快跳跃,和着晚风,一直传到窗外,消弭在异乡无尽繁华的车水马龙中。
逼仄的出租屋里,阿猫压着阿娟倒在床板上,单薄的木板可怜地吱呀一声,磨损过度而过分软薄的床单下震起木屑、灰尘和霉菌的气味,阿猫在阿娟脸上嘴上连啃几口,抽空说,床你没抹干净。阿娟抽空回复,你负责的。
阿猫不置可否,已经咬到脖子。阿娟拽着阿猫茂盛的乱发,不要咬脖子,被人看见。
阿猫从善如流,那咬下面。阿娟没拒绝,后来几次斟酌措辞,最好不要咬,咬也不要破皮,白天衣服磨得很痒。
阿猫对阿娟总是言听计从的。只这次咬得多,又重,咬得阿娟揪掉几簇头发,阿猫龇牙咧嘴,不用剪,你拔都拔完了。阿娟也吃痛,你给我拔出去。阿猫笑,阿哥弄得你涨了。刘福军——
阿猫听话了,阿娟坐到他身上,说我自己来。
噢。
于是阿猫帮扶着窄细一截腰,月色入户,清辉淌在阿娟斑驳的身体上。阿娟专心致志,垂首摸索。阿猫吸吸鼻子,月光光,照纱窗,照到契爷娶契娘。
阿娟横他一眼,好多话。
行不行啊,还是我来,这次一定轻——
阿娟狠狠心坐下去,弄得两个虾子一样折起来。
阿猫抱着阿娟的背脊,结结实实地附着层肌肉,还是单薄,肩胛骨尖尖地支着,在他手里战栗。你杀人啊?
对唔住啊猫。阿娟毛绒绒的脑袋正好抵着阿猫的下巴,阿猫说不出话,只好往下寻,两个在未落的明月与尘埃里,接一个颤抖的吻。
佳境要渐入的。阿娟表示同意。
后半程,盛夏雷雨渐缓成南方的梅雨季,濡湿缠绵。阿娟倚在小小的窗口,眼色缱绻欲滴,随潮起伏,粼粼水波。阿猫摸摸阿娟泛红的眼角,阿娟,觉觉猪。
阿娟摇头,腿弯勾着他的脊背,说,再一次。
阿猫望着他,说,嗯。
上海的霓虹才熄下去,各处又有隐约的叫卖声、呼喊声,间错着车铃、引擎、喇叭声,人与机器此起彼伏地呼应起来……
白月亮,红太阳,渐渐轮换,又一个新日。
(四)
阿狗在野草地前转一圈,寂无人声,就走开了,人到哪去了?
野草地里,阿娟惊醒,几时了?
阿猫给他挡着光,一粒钟不到,再闭下?
阿娟闭一闭眼,摇头。
阿猫用手掌盖住阿娟眼睛,说,昨天找“绝招”找到戙起床板,多睡点。
阿娟在阿猫手心里缓缓眨眼,说,阿猫,叫来阿狗,我们再舞一次狮,我要再想想……
阿猫静了一会,说,嗯。
(五)
阿娟师傅,我不想做狮尾了,可不可以跟你学做狮头啊?
阿娟低眼看去,佳英拽着他衣摆,小脸愁苦。阿娟弯腰摸摸小孩脑袋,怎么啦?
还是狮头厉害吧,是吧?
不是啊,怎么这样说?
骗小囡,瓦特讲你打十个阿猫师傅!
阿娟失笑,不骗小囡,我怎么会打阿猫师傅?
不是真打,就是,就是,阿娟师傅是不是比阿猫师傅厉害?
阿娟索性坐下来,细细想,细细讲,嗯,这要怎么比呢。比擂台,阿猫没学过,我厉害,比烹饪,我没学过,阿猫厉害,比舞狮,狮头狮尾是不能比的……
为什么不能比——哎呦——
佳英捂头,阿猫一颗爆栗落下来,敲得小孩哇哇直叫。
因为醒狮最要狮头狮尾配合紧密,心灵相通,缺一不可,这都不知还敢瞧不起狮尾!
佳英泪汪汪,控诉小桃天天举关公狮,炫耀狮头最威风。
阿猫哼两声,递手给阿娟,阿娟握住起身。
走,阿娟,给这班细蚊仔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舞狮。
佳英小桃几个小孩排排坐,两个师傅站前面。
阿猫清清嗓子,一本正经,舞狮表演,要以技求形,以形达神,形神兼备……
小桃举手,师傅!听不懂!
阿娟解说,技就是表演技术,包括个人技术和狮头狮尾协调技术……
孩子们七嘴八舌,这个我知道,好多好多步型步法……
马步!弓步!
插步跳步开合步……
麒麟步!还有还有——
停停停——这么会讲,做得好几个了?
下边鸦雀无声。
阿猫撇嘴,基本功不练好,就挑狮头嫌狮尾,今天师傅们大发慈悲给你们见见世面,眼睛放亮一点啦!
阿娟看他一眼,忍下笑意,配合摆好架势。
阿猫握紧阿娟腰带,借腰力上提,阿娟手里做握狮头动作,下肢借力蹬地,双脚轻巧落在阿猫大腿上。
下面几个孩子细声讲,上腿!
阿猫将阿娟放下,再提起,依次置于腰间、头顶和两肩。小孩子们报菜名似的报钳腰、坐头、站肩。馆里暂只设了低桩,两个牛刀小试地做了一套桩上动作。
做完一遍,问小孩看出什么诀窍。
一个讲,阿猫师傅真厉害,力气这么大,把阿娟师傅举这么高。
另一个反驳,不对,阿娟师傅其实是自己跳起来的,还要管狮头,更厉害。
你没看见啊,阿猫师傅一边举要阿娟师傅,一边要前进,一边要护着阿娟师傅不掉下来,还是狮尾厉害!
笨!明明是都很厉害!狮头狮尾又分不开!
阿猫拍拍佳英的肩膀,大笑,对对对,佳英这个就叫孺子可教嘛!技术练再好,你们可要上几米高桩一起腾挪跳跃的,还要争风头,肯定摔惨啊。
阿娟总结,舞狮里面,切忌舞出三个头,狮头以外再有两个人头,就不好看了!狮头狮尾舞者,披上狮被,必须配合默契,做到人狮合一、浑然一体。
阿猫附和,对啊对啊,要心有灵犀、心心相印懂不懂?
小桃讲,这么神奇,那阿娟师傅在想什么阿猫师傅知道吗?
阿娟皱起鼻子。
阿猫说,在想……厨房里糊锅底了,摞命,完全忘掉!
(六)
我老婆,非常之好,酒品也好,酒量深,不可测,但见底,不知什么时候一头醉倒——谁踩我?
阿猫初到商场上,煞费苦心拉投资,酒桌上很拼命。阿娟夜夜学到十二点,不见回来。有天坐不住,披上衣服去寻人。才寻到,就听见阿猫饮大了胡讲。
阿猫转头看见阿娟,鬼哭狼嚎,老——
阿娟捂住他嘴,想吐出去吐。阿猫只把自己埋阿娟身上。
阿娟环着阿猫,一手倒酒,举杯致歉,各位老板,福军酒量不大好,先失陪了,我替他罚酒。话毕,连干三杯长乐烧,再三致意,带着人离场。场上早都喝得七荤八素,看了只叫好,好酒量!六两白酒,面不改色!刘老板下次带来交个朋友啊!
阿猫摆摆手。
12年中,阿娟应约赴美,同行几个传统武者,或年轻或年长,都是小雨组织,一道做国际交流。
飞机落地,小雨来接机,短发短衣,面孔生嫩,做事老练,一应接待筹措来得,几个看得啧啧称奇。到夜里,一个同打传统拳法叫秦松的青年来找阿娟切磋,说是热身,明天别给洋人压下去。
两个打了数十回合,点到即止,或坐或靠地闲聊几句师承练功。秦松说,飞机上就想找你,小雨讲你身手好,还是她恩人。看你一直看书,没好意思打扰。
阿娟啊一声,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是小雨帮我太多。飞机上无聊,就看看书。
噢……你还在上学啊?
嗯。
真年轻。
阿娟笑,我87年的,中间辍学,后来自考的。
秦松面露尴尬,挠挠脸,接话,那真是不容易,其实我们这一行学历没什么的,怎么还想着考学?
嗯,自己喜欢吧,屋里人也支持。
秦松惊讶,你都成家了?
阿娟知道他误会了,也不解释,抓抓脑袋,羞涩地说,我老婆供我读书的。
秦松半晌憋出句话,那你好福气哦。
三日后,交流结束,阿娟先行回国。小雨送机,眉飞色舞,调侃戏谑,你老婆供你读书?
阿娟脸红。
小雨笑,世界那么大,路比牛毛,人比芳草,你们不多看看,就这样定了?
阿娟也笑,点点头,定了,很早就定了,一路都是一起走的。
小雨与他握手告别,哪天有喜酒可要叫我。
一定!
(七)
广府春日,天湿人疲,木棉花捡来晒干,泡茶煲汤,都可以祛湿。配白鲫、茯苓、薏米、陈皮、赤小豆,煲木棉花鲫鱼汤,可健脾祛湿、清热解毒。
老客起筷,片刻停著,神情暧昧,说,老板娘手癖,必多半勺盐,少一分火,味鲜过头。
后面小厨房传来大笑声,紧接着几声哎呦讨饶。老客摇头晃脑自斟自饮,家务事我不掺和,汤要多贴我一份。
阿娟郁闷,这么明显?
阿猫捂着挨掌的胳膊翘腿过来,边个老饕,少一粒盐都挑得出,你换阿狗来,肯定没问题。
阿娟撑脸,阿狗只是不挑食,怎么吃不出,他美食节目上说得头头是道。
那正好让他给我们开个后门——唉——
乱噏!
阿猫只好捂上另一边胳膊。
其实二等奖正好,好一张大床,又绵软,躺我们两个多好。
球吉趴在中间,汪一声。
阿猫补充,还有球吉。
阿娟抱着手臂,背对躺着,不要安慰我。
阿猫看见阿娟形状圆润的后脑勺,手痒心痒,上手蹂躏,大实话,我们拿到奖金肯定也舍不得买这样的床。
不是奖金的事,阿猫……
荣誉嘛,我知啊,舞狮啊龙舟啊,都拿过多少了!
不一样……
阿娟被揉得痒了,头往前倾,阿猫的手顺到颈后,皮肤温热,随着讲话,轻轻颤动。
我们一起拿,有什么不一样。
球吉先出去。
球吉接收到指令,麻溜跑出房间,贴心咬上房门。
阿娟翻身坐到阿猫身上,利索地解衣服。
阿猫颤巍巍,做乜嘢?
想做。
腿。
所有你别动,我来。
我有一点心理阴影。
阿娟有点害臊,坚持,也不是次次都……
阿猫不说话,专心做事。事毕,床真的蛮好的。
阿猫说,还是我来吧。
阿娟说,我来就好,难得一次。
阿猫说,我有点敏感。
阿娟看他一眼,过敏了?
阿猫蹲到阿娟旁边,动手动脚,阿哥看见你湿漉漉有点敏感。
阿娟脸红,拍他,等我洗完。
你洗你的,阿猫上下其手。
阿娟没办法,那回屋里。
又没人,阿猫嘀嘀咕咕。亲几口,腰一掐,要往里走。
我自己走!
狮尾举狮头还要讲——脚底下皂子一滑,双双跌倒。
还是买洗衣机吧。阿娟同意。
洗衣机买回来。阿娟说,别搞那么多花样了。阿猫忿忿,什么话,家里面夫妻搞搞情趣都不行!于是阿娟配合,诸事顺利,各有所得。
(八)
18年末,阿猫沉迷偶像剧,古装现代,新的旧的,看得如痴如醉。
阿娟不理解,让他注意眼睛,不要熬夜。阿猫装腔作势,扑在阿娟身上假哭,刘家娟,我十几岁跟了你,没名没分到今天,年老色衰了,看个电视也不许……
阿娟说,那今年我们同屋里人讲,好不好?
阿猫戛然而止,退到沙发上,关电视。不看了,别生气。
阿娟坐他旁边,平静地说,没生气,阿猫,我讲真的。我想了很久,爸爸妈妈总要知道的,早一些说更好。
阿猫看他,心旌摇动,你想好了?
嗯!
好!
真到当天,两个还是紧张起来。衣服穿了脱,脱了穿,东西拿了放,放了落。
阿猫坐立难安,阿娟,还是算了吧,下次再说,这个点我们被打出来,出广东的票都没得买。
开车也可以。
高速堵到村口了。
那走路吧。
阿猫握住阿娟的手,阿娟,你手在抖。
阿娟回握,你不抖吗?
两个互相搀起,还是出门了,早死早超生。
先到阿娟家里,再到阿猫家里,两边家长听头便知,脸色不好看,什么也不说,让他们走了。
到大年夜,两个战战兢兢各自回家,家中空无一人。还是师母打电话来,通知他们今年一起聚在陶陶居,快点过去。
于是急匆匆赶去,席面上大家神色如常。临到结束,阿娟爸爸借酒劲站起来,说,我们家阿娟,因为我,受苦太多。阿猫,这么多年,帮了多少,我心里清楚,孩子们这么难都过来了,我没什么可说的。说完举杯饮尽酒水。阿娟妈妈拉着他坐下。
阿猫爸爸埋头喝酒,阿猫妈妈喝尽酒,哐啷站起说,这么多年,这么多年,阿娟帮多少我们都知,早当亲兄弟、亲儿子……总而言之,无论如何,一句讲哂,以后就是结契兄弟!
阿珍憋不住,讲,好!日子正好一起敲定……
阿强酒醒了一刻,阿珍阿珍,日子年后再讲吧,今时先回家,正月里好忙……老婆我们日子定在哪天啊……
事情就这样议定,阿猫阿娟来不及惊和喜,晕头转向把喝醉的双亲和师父师母送回乡下家里,点好灯放完鞭炮烟花,收拾一通,出门汇合已到后半夜,月没星稀,时有鞭炮声远近炸来。
两人沉默地走在昏黑的乡路上,一路走到白波闪烁处,原来已到村口水塘。
阿猫说,阿娟,我像饮大,有点昏。
阿娟说,你没喝酒啊。
我戒酒肯定说到做到啊。我是说……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偷酒出来给你们喝……唉你当天喝睡过去,肯定忘记……阿狗说我讨不到老婆,我当成谶……
我不是说,阿猫呃你嘅。
阿猫停步,没有声音了。
阿娟侧头,问,我记错了?
阿猫抱住他,哽咽道,没有,没有。
阿娟笑了一笑,手摸到阿猫新剃过又乱冒的发茬,眼里忽然热起来。
十五年已过。
(九)
我叫阿狗,有个不太用的大名刘志雄。十岁的时候,爸爸妈妈离婚了,他们问我跟谁,我在吃饭,饭盛得很满,我很开心,说,都行。
之后别人都很可怜我,我才知道这是件坏事,学校里,有坏小孩骂我没爹没妈,我很难过。幸好我还有两个朋友,阿猫和阿娟,他们和我一起受欺负。
我们三个一起长大,一起舞狮,一起去好多大城市打拼,后来我们还是回家了,乡里人都说阿猫阿娟变这么多,阿狗还是老样子,真是没心没肺,活着不累。
我觉得这是好话,活着有饭吃就很幸福了。还有更幸福的事,阿猫开了个饭馆,我每天好吃好喝。
阿猫的饭馆生意很好,我有天如常去吃饭,发现饭馆里空空荡荡的,很惊讶,阿猫,你要关门大吉啦。
你先吃,等下阿娟过来。
阿娟很难得过来吗?我有点困惑地坐下,面前摆着粉葛蒸腊肉,腊肉的鲜香味把我勾得什么都忘了。
过了一会,阿猫接阿娟进来,他们商量起事情,我埋头嗦山坑螺,山坑螺比田螺鲜得多,可惜肉也小得多,嗦得我要岔气,这就是人无完人,事无完美吧!
阿狗,你做哪方伴郎啊?
阿娟问我,我正在啃牛蹄,味道赞,分量足,超满足,说,都行。
那你那边好啦。
你那边不就还差一个,找师傅那边……
他们继续讲,我继续吃,嗯……不过他们什么时候要结婚的?又是什么时间拍拖的?想不起来,算了,反正结婚肯定有大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