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MIU404/ibsm】临时标记
ABO背景
私设小九留在了4机搜
出警内容完全胡编乱造⚠️
1.
“志摩……志摩……志摩……”
伊吹蓝喘息着,微微尖利的犬牙被他的急切地舔了一下,却又极尽克制地没有一口咬破面前的omega散发着浓烈香气的腺体。
志摩一未的左手丝毫不动地捂住伊吹蓝的嘴,眼睛往外面轻瞥,耳朵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右...
ABO背景
私设小九留在了4机搜
出警内容完全胡编乱造⚠️
1.
“志摩……志摩……志摩……”
伊吹蓝喘息着,微微尖利的犬牙被他的急切地舔了一下,却又极尽克制地没有一口咬破面前的omega散发着浓烈香气的腺体。
志摩一未的左手丝毫不动地捂住伊吹蓝的嘴,眼睛往外面轻瞥,耳朵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右手却搭在伊吹蓝的后颈上,大拇指一下下地摩擦着他滚烫的皮肤,安抚着躁动的alpha。
等到外面的人踢了一脚垃圾桶,怒气冲冲地走了后,他才松开捂住伊吹蓝的手,手指无意间碰到了他的牙齿,引来alpha的一阵战栗。看似弱势的omega将alpha按向自己后颈,在牙齿碰到腺体时,轻声准许道:
“可以了,伊吹。”
尖利的獠牙瞬间刺破腺体。
2.
志摩一未早上到1机搜交接工作的时候,碰见了桔梗,桔梗一凑近他,就不适地退后两步,皱起眉问:
“怎么回事?”
志摩一未嗅了嗅自己的袖子,面色有点尴尬地说:“味道有这么大吗?”
桔梗绕开他往办公室走,边走边说:“阵马在居酒屋里待上一夜也不过如此了。”
“伊吹是什么?占地盘的狗吗。”
志摩一未跟上毒舌的上司:“这已经是我让那个笨蛋收敛的结果了。”
然后他无奈地说:“出门前还专门喷了抑制香水,没想到味道还是那么大。”
桔梗柚琉推开门,把自己的公文包放到桌子上,回头看他,看上去对他很无语:
“问题不在这吧?”
志摩:“啊?”
桔梗抱起手臂,线条干净的白色西装让这个女性alpha看起来美丽又强势:“志摩,哪怕你没有发情期,也不会因为alpha的信息素而强制发情,但你也应该小心一点。”
她微微皱眉:“alpha的身体素质比omega强太多,你没有反应不代表伊吹没有,而且伊吹的身体能力在alpha里也算万里挑一,你跟他对上绝对会吃亏。”
志摩一未愣了一下,然后被逗笑了,他摆了摆手,一脸不以为然:“队长,你想多了,伊吹他绝对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的,我们之间也不会发生什么,那家伙至今为止感兴趣的也是…那个水嫩嫩的女孩子?总之,不是我这样的。”
他说着说着似乎觉得实在是荒唐,又笑了。
桔梗满脸不赞同:“那你也应该小心一点。”
志摩一未:“你那么严肃反而让我笑不出来了……好了,是,我知道了,会跟那个笨蛋拉开距离的。”
他还像模像样的敬了个礼。
桔梗看出他敷衍的态度,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行了,去工作吧。”
志摩点了点头,临出门前想了想,还是回头补了句:“队长,我真的跟伊吹没什么。”
然后礼貌地替桔梗关上了门。
桔梗坐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脑海里还回忆着刚刚志摩一未微微侧头暴露出的后颈,夹克领子后的皮肤上,是一个鲜明的牙印,结着鲜红的血痂。
看着那个牙印,还有从腺体里隐隐约约散发出来的浓烈的威士忌酒味,就仿佛能想象到某个alpha 将犬牙深深刺入腺体,不管不顾注入信息素的场景。
她想,404的人就没有一个能聪明点吗?
哪怕一个?
普通的临时标记留下的气味,可没有到这种地步的。
【离他远点】
【这是我的】
这是桔梗柚琉能从伊吹蓝留在志摩一未身上的信息素里,读出的唯二信息。
3.
志摩一未回了隔壁楼4机搜的驻地,阵马耕平和九重世人正在核查昨天的工作记录,志摩一未还没走过去,九重世人就感受到了强烈的不适。
但他没说什么,家教让他对别人的隐私——尤其是感情方面——保持了良好的尊重,所以他只是皱了皱眉,心里吐槽伊吹蓝这个没有常识的笨蛋,不知道留这么重的气味会给别人带来困扰吗?
还有志摩さん也是,就那么任由伊吹蓝胡来。
这么重……他的脸红了红,不由得胡思乱想,他俩真的是只做临时标记的关系吗?
信息素浓度本身会根据主人的心里身体状况发生变化,一定程度上会反应主人的心情和想法。
九重又刚好属于比较敏感的类型,被伊吹蓝留下的信息素里极富侵略性的气息激得够呛。
志摩一未没有察觉,他以为桔梗说的气味重只是普通的气味重,靠近才闻得到的那种,没有想过这个所谓的“气味重”,里面还夹带私货藏了其他东西。
他的腺体发育得不是很正常,虽然是omega,但是从没有过发情期,18岁那年被医生遗憾得告知这辈子可能都没有发情期了。而且由于腺体畸形,他的信息素活性很差,基本上无法与其他信息素产生反应,也就是说,别人对他产生不了反应,他也对别人产生不了反应,与beta相比,就只是闻得到罢了。
不过他倒没觉得有什么,相反还很高兴。因为医院给出了证明是类B型omega,也就是说医学上断定他跟beta差别不大,这就代表着,上警校的时候,一些omega上不了的课程他也能上了。
从那之后过了十来年,志摩一未一直这么过来了,社会上如今对o的限制宽泛了很多,虽然仍不免有些人对o有偏见,但都被志摩一未都把他们踩在了脚底下,狠狠打脸。
他还应邀参加了omega志愿者协会,由于对信息素敏感度不高,加上自保能力强悍,有时候可以帮忙处理一些难办的alpha。
所以当他发现,他的新搭档伊吹蓝在易感期难过得要死时,主动伸出了援手。
伊吹蓝在加入4机搜之后的第一次易感期,4机搜的人曾“有幸”见识过,那时候刚离久住事件结束不久。本来平常就够野的了,易感期的时候简直像条疯狗一样到处咬人,易燥易怒,又没有自己的omega,抑制剂对他的效用也是微乎其微。唯一的那么点理智就是自觉地把他自己锁在屋子里,忍受过心理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
伊吹蓝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回家,4机搜的杂货间就成了他的窝。每天从屋子里传来的啜泣声实在令人不忍心,九世提议过送他去医院,被扑棱起来不要命的狗子吓得不敢动,然后只好和阵马每天一日三餐地给他送饭,下班前还要嘱咐他不要随便碰电器,像个辛勤的老妈子。
那时志摩一未在出差,因为伊吹蓝易感期,所以只有他一个人。警队里有很多alpha,他也不是没见过那些人的易感期,都很普通,顶多是有点躁,打针抑制剂,或者被omega亲亲摸摸也就好了,该干嘛干嘛,总归来说没有omega发情期那么严重。
所以他也没想到伊吹蓝的易感期那么严重,活像个披了A皮的O。
办完差回到4机搜的志摩一未没有隔着门温柔呼唤伊吹蓝的闲情雅致,他在闻到4机搜办公室里浓得他都能明显体会到的信息素时就下颌绷紧,看到小九已经被满屋的信息素逼到角落里憔悴的背影就更是心情复杂。
所以他顶着401惊恐的眼神,一脚踹开了杂货间的门。
“别进来。”
话音刚落,门又关上了。
门里的伊吹蓝蜷缩在角落里,穿着几天前他出差前就见他穿的灰白色卫衣,抱着膝盖,头深深地埋着,听见门被踹开的响动,几不可察地动了下。
然后抬起了头。
志摩一未看见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垂在身侧的手指缩了下。
他走过去在伊吹蓝面前蹲下,垂眸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嘴唇动了动,还是没忍心在这个时候嘲讽他“像只下雨天装在纸箱等人带回家的小狗”。
他伸出手,捧住了他易感期搭档的大脑袋。伊吹蓝的头发硬硬的,跟本人一样,十分执拗,摸起来有点扎手,毛扎扎的,并不舒服。志摩一未不管这些,接受良好地随便撸了两把,看着随着他的动作,伊吹蓝神志渐渐回复,凶狠的神色渐渐消去,加上被揉乱的头发,看上去又憨又凶地盯着志摩一未。
像哈士奇。
志摩一未想。
他手上动作不停,一边去摸伊吹蓝的耳朵,一边不着痕迹地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虽然他的信息素跟alpha的信息素产生不了发情反应,但基本的安抚作用是有的。简而言之,他的信息素可以燃烧,但不能爆炸。
慢慢的,苦涩又甜蜜的气味弥漫开来,笼罩住了伊吹蓝。
信息素释出的瞬间,伊吹蓝就就好像久旱逢甘霖的沙漠旅人,猛地抓住志摩一未放在他脸侧的手,将人一把拽进了怀里,死死地抱住。
腰上的手臂用力地好像想把他嵌进怀里融为一体一样。志摩一未仰起脖子,喘了几口气,没有反抗,反而回抱住他,空出来的手继续揉着伊吹蓝的头发,放低声音,在他耳边温柔地叫道:
“伊吹…伊吹……看看我,伊吹,我知道你清醒着,看看我好不好……”
他从没有在伊吹蓝清醒的时候这么叫过他,伊吹蓝却仿佛已经习以为常,他埋在志摩一未肩窝里的头动了动:
“……志摩?”
声音沙哑,好像要被割破一样。
志摩一未搂住他的手紧了紧,侧脸蹭了蹭他:“嗯,是我。”
伊吹蓝不动了,只是志摩能感受到他的怀抱越来越紧,志摩没有说话,一动不动地忍受着身体被勒紧的疼痛。
他的信息素虽然有安抚作用,但到底比不过那些正常omega的信息素,所以他必须更多地给予alpha动作上的安慰,才能达到正常的抚慰效果。
当然,哪怕不是因为这个。只要伊吹蓝跟他要,他就会给。
良久,伊吹蓝开口了,沙哑的声音像是往常一样带着点玩笑地说:“小志摩……你的信息素是巧克力唉……”
志摩把下巴搭在他肩上:“怎么,有意见?”
伊吹蓝闷闷地笑了:“没有,只是想真适合小志摩……”闻起来是苦涩的,细品却有十分细腻的甜隐藏在层层的苦涩下;外表是坚硬的,其实文火一煮就融化。
“……志摩出差结束了?”
“结束了。”
伊吹蓝说:“一回来就来看我了?”
志摩一未叹了口气:“是啊,谁让你这么不省心,区区易感期。”
“什么啊一副你经历过易感期的样子……”伊吹蓝不服气道。平日一样的拌嘴下,他的胸腔急促地起伏着,手紧紧抓着志摩一未的一只手,他依旧忍得很辛苦,忍得非常辛苦。
他的易感期异于常人,平常的安抚根本起不了作用,他要的更多,更彻底,他的犬牙在发痒,内心的野兽在叫嚣着捕猎的欲望。
他需要标记。
他需要一场标记。
不然就只能自己生生地熬过去。
志摩一未感受到他的挣扎,左手的疼痛接连不断地传来,他却恍若未觉。
他推开伊吹蓝。
伊吹蓝的瞳孔有一瞬间的紧缩,像是被抢走猎物的野兽一样迅速想咬回自己的东西,醇香的黑巧气息弥漫在空气里,理智回笼,他近乎惊惶地低头想掩藏自己狰狞的面目,却在下一秒被人钳住下巴,强势地拉了回去。
志摩一未坐在地上,衣衫在刚才的拥抱中变得有点凌乱,他冷静地不像一个omega,就那么把一个易感期alpha的下巴拉近自己,看着他蠢蠢欲动的犬牙,说:
“标记我吧,伊吹。”
伊吹蓝:“……”
像是打碎了一整个酒吧的威士忌酒一样,伊吹蓝的信息素轰然炸开,像是风暴一样,瞬间席卷整个杂物间,他眼红得要滴血,似怒非怒地紧紧盯着志摩一未。脑子里仅存的理智还在反复挣扎,告诉他不该这样,你不该标记你的搭档,这不对……
志摩一未像是一个真正引颈受戮的猎物,他拉开了自己宽松的领子,又似乎是洞悉了伊吹蓝的挣扎。在伊吹蓝摇曳的思绪里,他看着他聪明又坏心眼的搭档对他掀起唇角,既是挑衅又是引诱地说:
“快点咬。”
伊吹蓝的理智轰然崩塌。
4.
俗话说得好,一回生,二回熟。
在第一次见到满是伊吹蓝气味的志摩一未从杂货间出来的时候,阵马和九重尚且能一脸三观破碎的表情目送志摩一未步伐稳健地离开,然后着急忙慌地进去抬柔弱不能自理的伊吹蓝。
再后来,第二次、第三次……志摩一未的脖颈上出现一个深深的咬痕时,他们已经学会了目不斜视,阵马本身就还好,因为他是个beta,不用感受那些乱七八糟的气味。而小九尽管心里很嫌弃伊吹蓝毫不遮掩的行为,面上也学会了不动声色。
毕竟志摩一未之后已经跟他们解释过了,只是同事之间的互相帮助,再加上志摩一未本身就有在做志愿者,所以也没什么。
对于这个说辞,阵马信没信,九重不知道,反正他是不是很信的。
志摩一未是个好人。
但他的脾气真的有好到三天两头让自己的腺体被人咬一口吗?
当然三天两头是有点夸张了。
但总之九重不那么觉得。
不管401的两个人还有桔梗柚琉怎么想,404的两个当事人倒是对这种关系适应良好。
伊吹蓝就不用说,脑子本来就直来直去的。虽然第一次易感期后被人拉到医院打点滴,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觉得十分没有面子,看见床边坐着削苹果的志摩一未时更是觉得丢脸丢大发了。
志摩一未那时候看他醒了,还咬了一口手里的苹果。
伊吹蓝:“……等等,那不是给我的吗?”
志摩一未一脸理所当然:“你刚刚在睡觉,削了你也吃不到,当然是给我自己削的。”
伊吹蓝往被子里缩了缩,好大一只的人只露出了个脑袋在外面:“我要收回说你温柔的话。”
志摩一未看着他,咬苹果咬得嘎吱响。
伊吹蓝:“真可怕,你真的知道我是病人吧?”
志摩一未嗤之以鼻:“身体特征一切正常,你不过是在这里挂盐水和葡萄糖罢了,还有脸说自己是病人。”
他骂道:“说到底易感期那么严重为什么不去专门机构,窝在分驻所易感期会自己听话地跑调吗?蠢货!”
伊吹蓝被骂得有点抬不起头,反驳道:“我以前也是可以自己挺过去的啊,而且后面你不是来了吗?”
志摩一未冷笑:“下次赶不上怎么办,你要熬死自己吗?说到底就是蠢!”
志摩一未:“笨蛋!笨蛋!笨蛋!”
伊吹蓝:“……”
伊吹蓝忍不住说:“其实你坐在这里就是为了等我醒来好好骂我一顿吧。”苹果也不给吃,他醒来之后连杯水也不给倒,反而恶鬼一样骂他。
志摩一未:“你知道就好。”
伊吹蓝嘟囔:“我真是标记omega之后最惨的alpha了。”
说完这个,他一顿,偷偷摸摸抬眼去看志摩一未的脸色。
志摩一未面色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伊吹蓝掀开被子坐起身。
志摩一未看着随着他的动作回了点血的输液管,眼皮子一跳。
他心里骂道:真是在哪里都不老实。
他不仅想了,还想骂出声,可是在那之前,就被伊吹蓝伸手拽了过去。
伊吹蓝的手放在他的后脑勺上,微微压着,垂眼看着志摩一未暴露出的后脖颈,那上面贴着一层纱布,根本看不出来纱布下面是怎样,可是伊吹蓝能闻出来,跟巧克力缠绵在一起的,是他的威士忌。
在志摩一未踏入这个病房的时候,他就已经闻到了。
志摩一未半蹲在他跟前,扶着床沿,语气缓和:“……你这样看也看不出什么的。”
伊吹蓝呼出一口气:“志摩,对不起。”
志摩一未直起身,把他的手拿掉,没好气地敲了敲他的脑袋:“被你道歉真是不爽。”
伊吹蓝不满地捂住脑袋:“我认真的啊!”
“我知道。”志摩一未插兜,低头看着他,眼神认真,“但我们是搭档,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让你咬的。”
伊吹蓝:“……”
他看着志摩一未,眼睛里亮晶晶的,猛地扑过去抱住他:“志摩酱~~~”
志摩一未嫌弃地推开他:“你这是性骚扰……”
伊吹蓝:“说什么呢,真是的小志摩,临时标记都让我做了,嘿嘿。”
志摩一未忍了忍,最后没忍住笑了。
自那之后,伊吹蓝跟志摩一未临时标记的关系就稳定了下来。伊吹蓝很信任志摩一未的判断,志摩允许了,就代表他可以。
至于志摩一未那边,潜意识把自己当做beta的刑警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情当回事,本身他的信息素活性就很低,给搭档咬一口也没什么,方便又快捷,百利而无一害。
5.
志摩一未认为队长的怀疑简直是无稽之谈,但不得不说因为他跟桔梗相识多年,所以对方的话或多或少还是留了一些在他脑子里的。
下午巡逻的时候,他坐在蜜瓜车的副驾里,伊吹在开车,车里难得很安静,空气里是他已经逐渐习惯的威士忌黑巧味。
伊吹蓝突然开口:“呐,志摩。”
志摩一未懒懒地说:“干嘛?”
伊吹蓝直言不讳,大大咧咧地说:“你已经看了我一天了,到底在看什么啊?”
志摩一未:“……”
还以为这个笨蛋没发现。
他说:“哪里有一天,不过偶尔看一看。”
伊吹蓝没被糊弄过去,坚持不懈:“嗯嗯,所以到底在看什么?”
他开玩笑般地道:“难道是终于发现了我的魅力,爱上小蓝了?”
志摩一未:“绝无可能。”
伊吹蓝:“好歹犹豫一下啊你。”
伊吹蓝笑嘻嘻:“说嘛说嘛,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事?”
志摩一未想起桔梗说的话,莫名有点不自然,想要是告诉伊吹了,这人肯定会大惊小怪,不如不说,他敷衍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今天比平时看起来还傻。”
伊吹蓝满脸不信:“一听就在撒谎。”
志摩一未犹豫了下,开口了:“队长今天问我说……”
伊吹蓝来劲了:“什么什么?”
志摩一脸若有所思,夹带着一点点好奇:“她问我,伊吹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伊吹蓝傻眼了:“啊?”
好了,被骗了,傻狗。
志摩一未低头吐了吐舌,憋笑,不告诉伊吹蓝一个说法,他肯定会缠着不放。不如就随便说一个打发他,反正答案他也差不多知道,伊吹蓝整天跟他在一起,哪有什么时间去认识omega.,这笨蛋肯定说就算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的这种类似答案。
他好整以暇地靠回座椅,等着伊吹蓝说话。
然后他发现,伊吹蓝安静得像个哑巴。
他扭头看伊吹蓝,发现平时脸皮厚的像城墙的人此时一言不发,仔细一看耳朵还有点红,眼神飘忽。
志摩一未心里咯噔一下。
这明显是“有”的答案。
他抿了抿唇,莫名其妙地感觉有点不舒服。
他想不知道这笨蛋从哪里看见了“水嫩嫩”的女孩子,可能还是个omega。
他觉得伊吹蓝和他不可能的原因还有一个。从他认识伊吹蓝,这家伙感兴趣的毫无例外都是女生,beta和omega都有,无论多诱人男性omega放在他面前,他都不为所动。
是个直男alpha了。
所以志摩一未能一直坦坦荡荡地跟他做兄弟。
伊吹蓝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他结结巴巴道:“没,没啊……队长干嘛突然这么问?”
这种被逮了个正着的反应,让志摩一未几乎有点怀疑他暗恋的就是桔梗柚琉了。
“你记得队长是alpha吧?”
“什……?你不会以为我喜欢的是队长吧?”伊吹蓝不敢置信道。
“不,因为你这么慌……”
“那是因为……!”伊吹蓝突然闭嘴,一脸“好险”的表情。
志摩一未真是太可怕了,他不仅会往自己的搭档的帽子里放录音器,还会把问话技巧拿来“审问”自己的搭档感情问题,可怕,太可怕了。
伊吹蓝警惕地闭紧嘴,一脸“我什么都不会说哦”。
志摩一未“啧”了一声。
他有点不高兴地说:“算了,反正我也不感兴趣。”
他抱臂看向窗外,却看见了镜子里自己的表情。
眉毛微微皱着,嘴角下撇,凶巴巴的。
一看就在生气。
志摩一未:“……”
然后他就更生气了。
伊吹蓝一直在偷瞄他,被他突然骤降的气压吓得脊背一直。
接下来志摩一未没有说话,伊吹蓝则是被吓得老实了,两人就那么保持着这种诡异的气氛结束了巡逻,回了4机搜分驻所。
401正好都在,正在做机搜乌冬,阵马兴高采烈地跟404打招呼:“喔,回来了,今天顺利吗?”
志摩一未面无表情:“嗯。”
阵马耕平:“???”
正在嗦面的小九捧着自己的碗,挑高了眉。
趁着志摩一未去换衣服,阵马一把拉住后面小媳妇一样跟着的伊吹,兴师问罪道:“你又惹志摩生气了?”
小九拿着碗凑过来:“而且看上去十分严重。”
伊吹蓝挠挠下巴:“没有……啊该说有还是没有……我不知道啊。”
阵马:“你今天一直跟他在一起,怎么会不知道?”
九重:“而且会惹到他的只有你。”
伊吹蓝:“小九你怎么回事,从刚才开始就在火上浇油。”
阵马拍了他一下,示意他别跑题。
伊吹蓝看躲不过去,就把蜜车上发生的事情说了。
401对视一眼。
阵马“我懂了”,小九“我也懂了”。
他们看着伊吹蓝一脸意味深长。
九重说:“先不管志摩さん,伊吹,你真的有喜欢的人了?”除了志摩一未?
伊吹蓝欲盖弥彰地说:“啊好烦!真是的,小志摩也就算了,你们怎么也这么八卦啊……”
阵马:“平时明明最八卦的就是你。”
九重:“你快点说我们就不问了。”
连小九也这样!
伊吹蓝咬死不松口,就是不说,阵马耕平勒住他的脖子,问他“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伊吹蓝扒拉住他的手臂,一脸痛苦地喊“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九重还在旁边跃跃欲试。
正打闹着,志摩一未过来了,他纳闷地看着面前的景象:“你们在干嘛?”
九重耿直道:“在问伊吹さん喜欢的人是谁。”
伊吹蓝和阵马震惊地看着他。
你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志摩一未扯了扯嘴角:“问出来了吗?”
九重:“还没有。”他看着伊吹,问:“性别总能说吧,beta?omega?或者alpha?”
伊吹蓝看着神色不明的志摩一未,嘴唇蠕动,躲避开他的视线,嗫喏道:“omega……”
阵马倒吸一口凉气。
志摩一未微笑,和蔼道:“哦,是好事啊。”
伊吹蓝咽了口口水。
6.
志摩一未感觉自己不正常。
他想,不过是自己的搭档有了喜欢的omega,他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不如说从此以后,伊吹蓝就可以咬自己的omega了,他也不用大热天的在脖子上贴纱布掩饰伤口。
他一脚把嫌疑人踹到地上,警棍抵着他的下巴,感觉到他的挣扎又给了他一膝盖。
嫌疑人哭丧着脸,泫然欲泣。
志摩一未拿出手铐,对上了他惊恐的小眼神。
志摩一未:“……”他拷上他的手腕,冷声道:“16:35分,以绑架抢劫的罪名逮捕。”
随后上来的警员接手罪犯,志摩一未站起身,伊吹蓝就站在他身后,刚才愣是没敢插手,这时候对他讨好地笑了笑。
志摩一未恍惚间觉得自己能看见他脑袋上支棱起来的狗耳朵,还有后面摇来摇去的大尾巴。
他突然就有点累。
他自嘲地想:我这是干什么呢,无缘无故地就发脾气,这个笨蛋明明什么也没干。
他伸手安慰地揉了揉伊吹蓝的脑袋,收了警棍,走向蜜瓜包车。
伊吹蓝一愣,赶紧跟上去。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志摩一未的后面,试探地说:“呐小志摩,你不生气了?”
志摩一未否认道:“我本来就没生气。”语气已经和缓了很多。
伊吹蓝:“不不不,绝对生气了,虽然我不是很能搞懂,但绝对生气了。”
志摩一未拉开车门坐进去,伊吹蓝从副驾上去,志摩一未旋转车钥匙起火,状若不经意地说:
“那你呢,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生气?”
伊吹蓝理所当然地说:“因为小志摩是我的搭档,我当然要关心你。”
志摩一未意味不明地哼了声,也不知道对这个答案满意不满意。
他不置可否,说:“你喜欢的那个omega是什么样的人?”
伊吹蓝没有回答,他坐立不安地动了下屁股,面色纠结,似乎想说什么,最后他看了看他们所在的蜜瓜包车,还是忍下了,答非所问道:
“志摩呢?你有喜欢的人吗?”
志摩一未:“……没有。”
“不过你应该喜欢alpha的吧?是吧?”伊吹蓝的声音低了下来,他低头抠着座椅上的棉花,嘟囔道,“因为你之前喜欢过队长嘛……”
志摩一未暗自挑眉,没有反驳:“为什么用过去式?”
伊吹蓝严肃地说:“直觉。”
志摩一未:“什么啊那是。”
伊吹蓝斩钉截铁地说:“你现在绝对!绝对!不喜欢队长了,我超级确认!”
志摩一未确实已经放下桔梗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没有了那种心动的感觉,看着她哪怕有时候不得不离得很近,也心如止水,完全当做上司和老朋友来看待。
只是这种心情的转变他谁也没说过,平常他也自信对待桔梗的态度跟以前没区别——因为以前他也没想过要插一脚,所以他很惊讶伊吹蓝竟然能看出来。
他转动方向盘,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问道:“那你能看出来我现在有喜欢上谁吗?”
伊吹蓝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他缓缓吐了口气,舔了舔唇:“抱歉啊小志摩,我感觉不出来。”
他干笑道:“我的直觉似乎出了问题。”
志摩一未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他说:“真稀奇。”
【你的直觉会被情感和记忆所蒙蔽】
伊吹蓝又开始低头抠副驾的座椅了,志摩一未刚想说他不要抠了,就听伊吹蓝说:“为了补偿小志摩,我可以说我喜欢的人的一个特征。”
志摩一未的唇抿了抿。
伊吹蓝说:“他笑起来很可爱。”他似乎想起那个人的笑就开心,傻气地笑了,“宇宙第一的可爱。”
志摩一未在那一瞬间,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心痛了一下。
他定了定神,用一种恍然地语气说,“啊我想起来了,你那天易感期的时候,有拿着什么东西吧?”
伊吹蓝一僵。
志摩一未笑了下,淡淡地说:“易感期的alpha会有或多或少的筑巢行为,我后来想想,你那天虽然情绪不稳,但还没有到那种地步,还知道自己把自己关起来,你手里……”他顿了顿,喉咙滚动。正好交通信号变化,他拉下手刹,看着前方的红灯,继续说:
“……有那个omega的东西吧。”
车里一时静默。
志摩一未眼睛眨也不眨,看着前方信号灯上倒计时的数字。
……8,7,6,5,4,3……
伊吹蓝看着窗外,拉长声音:“……我不要告诉小志摩。”
1。
志摩一未拉开手刹,启动了车辆。
车窗上,伊吹蓝的神色模糊不清。
志摩一未知道这几天令他不舒服的情绪是什么了。
是嫉妒。
8.
这大家晚上都不值班,404的两人告别了401的两个人后,就也各回各家了。
伊吹蓝看着面色正常的志摩一未嘱咐他走之前要关灯锁门,就一如往常地走了。
伊吹蓝挥了挥手,等志摩一未消失在视野中之后,忧愁地叹了口气。
他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了一支钢笔和一条手帕。
钢笔是志摩一未在伊吹蓝第一次易感期期间“丢失”的用了很久的钢笔。
手帕也是在同一时间“丢失”,好一点的是它只是一条替换手帕。
手帕还好,钢笔志摩一未是真的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他也没有闲到去翻监控,因为这真的只是只老钢笔,根本不值钱,不然他就会发现深更半夜是谁偷了他的东西。
是伊吹蓝。
他第一次易感期的时候,拿了志摩一未的东西,可怜兮兮地在手里搭了个谁也看不见的“窝”。
杂货间里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废弃的文件、清扫工具、警棍……甚至还有高压锅。伊吹蓝当时把门锁住,上面抵了根棍子,在如此纷杂的气味之间寻找属于志摩一未的气味。
没人知道那几天夜里,伊吹蓝并没有躲在杂物间,他蜷缩在志摩一未的办公桌底下,身上盖着志摩一未留在分驻所的一件外套,这样他才能睡着。
然后在早上,401的两人来之前,再偷偷返回杂物间把自己锁住。
由于他的信息素铺满了整个驻所,九重和阵马竟然也没感到不对劲。
alpha那个时候不太清醒意识迷迷糊糊地让他做出了这些行为。
想要。
想要。
好想要。
但不行。
志摩会生气。
他明明在清醒的时候会跟志摩一未吵架拌嘴,却在此时此刻却惶恐自己会被志摩一未厌恶,那种不安随着信息素的不稳定愈演愈烈,像是收紧的项圈紧紧扼住他的脖子。
他躲在闭塞的杂物间,在白日里用通红的双眼紧盯着木门。第一天第二天他在期待志摩一未的到来,第三天他拿了志摩一未的手帕,第四天他偷了志摩一未忘带的钢笔,第五天第六天他看着木门,却不再是为了等待,他溃散的精神荒谬地让他守护自己手心里的“志摩一未”,任何跨过门的人都会被他视为侵略者。
第七天他埋首在自己的膝盖里,听见木门一声巨响,棍子被弹开倒在了地上。
他睁着眼睛去看,仿佛看见了志摩一未,有仿佛没有。
他感受到一双既不柔软、也不小巧的手捧住了自己的脸,虎口甚至还有粗糙的枪茧,他依偎在上面,几乎要哭了。
他听见志摩一未说:
“伊吹,看看我。”
于是他乖顺地抬头看他,至此一发不可收拾。
伊吹蓝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想:
见鬼的搭档。
正经搭档谁这样?
不排除那时候吊水吊多了的可能,反正他在病床上躺了总共不到一小时,却已经近乎确认他跟志摩一未是两情相悦、情比金坚、天生一对以及灵魂伴侣了。
再给他5分钟,龙凤胎里的女儿名字他也能想好。
然后志摩一未就进来了。
他冷酷无情的态度简直是拿着冬天里的高压水枪对着伊吹蓝猛滋,直接给他滋醒了。
他怀疑人生地想:真的吗?这世界上临时标记是可以随便做的吗?
不,虽然他也算不上聪明,但他好歹知道临时标记是不能随便做的啊。
那之后试探地问过志摩,铁血omega的回应是:“反正我也在做志愿者的活动。”
原来如此。
伊吹蓝懂了。
原来他是“志愿服务”吗?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到让他抱怨的话都说不出口。
那之后伊吹蓝的一颗少男心碎了个彻底,比小梅那次严重多了,不如说那回他其实也算不上多认真,所以被拒绝后心反而很坚韧。
还能跟志摩开玩笑说:“有点难度。”
可这回不一样,伊吹蓝难得动用了一下他脖子上的东西,苦恼地发现他跟本摸不准志摩一未对他告白的反应,接受当然皆大欢喜,只是如果拒绝,那之后万一彻底跟他拉开距离怎么办啊?
志摩一未是个执拗的人,没有人能强迫他喜欢上任何一个人,死缠烂打能被他四两拔千斤的推回去,真情告白能让他客客气气疏离拒绝。
可被拒绝不算什么,伊吹蓝忍受不了的是被志摩一未避开。
可以不陪他,但不能丢了他。
于是伊吹蓝若无其事地收回试探的小脚,心里又苦又甜地接受自己搭档的“志愿服务”。
爱之愈深,忧之愈切。
直球选手迫不得已学会了曲线球打法。
这不是“有点难度”,这是超级难啊。
“小志摩是不是已经发现了啊……”他苦恼地抓 了抓头发,他真的不适合撒谎啊。
小志摩生气是因为他对他撒谎了吗?
但是又感觉哪里不对。
志摩一未的表情、语气和动作,已经被牢牢锁在伊吹蓝的脑子里,他需要一把钥匙来打开它,但他隐隐约约又意识到,或许他需要的不是钥匙,是一阵强风,吹散他的迷茫不安,答案自会显露。
这种感觉有点像每一次志摩一未允许他做临时标记的时候。
omega微微侧头露出脖颈,左边耳朵上的小痣会暴露出来,他从来不会像其他omega一样害羞地低下头,反而会坦坦荡荡地与他对视,眼神里是信任和安慰。
无声地在说:没关系伊吹,你可以的。
那姿态太过直白,每一次都让伊吹蓝目眩神迷,心头狂跳。志摩一未以为他眼睛里的血意是因为易感期期间的不安,其实在每次看见志摩一未的一瞬间,蓬勃的爱欲几乎要烧光他的理智,只能勉强靠着“不安”遮蔽。
他们从没有接过吻。
哪怕欲望让伊吹蓝手都在发抖,他也会在志摩一未握住他的手安抚他的时候,深吸一口气,垂着眼,避开志摩一未的脸颊,避开他的唇,避开他的耳垂,找到志摩一未的腺体,重重舔舐,轻轻磨咬,他连尖牙摩擦过的力道都极尽克制,内心里的波澜壮阔都被他狠狠封锁在欲望之巅,不肯冒犯志摩一未哪怕一步。
每一次伊吹蓝都煎熬又享受,志摩一未一边让他弥足深陷,一边又让他划清界限。
上一秒在想“他绝对喜欢我”,下一秒就是“志愿服务”。
所以志摩一未问他“喜欢的人是谁”“是不是拿了那个人的东西”,他想我该怎么说呢小志摩?
说出答案不过上下嘴皮子一碰,回复这个答案的人却可能把伊吹蓝一脚踹进地狱。
伊吹蓝被他搞得抓心挠肝,在此刻又感受到了那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不高兴是因为知道他有喜欢的人了吗?
是因为吃醋吗?
他是不是也对我情有独钟?
而我是不是又在自作多情?
他想起以前小九说不上来是嘲讽还是真心的话:“伊吹,不如试试不动脑子,那样事情可能会变得简单一点。”
他又想起他跟志摩一未的每一次对视,撇开他自己“努力思考”的认知,一个被他深埋已久的念头,像是被海水退潮后,留在沙滩上的礁石一般显露了出来。
在对视时,他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
【啊,现在是接吻的氛围。】
9.
志摩一未给自己点了根烟。
他很少抽烟。
以前还会喝酒,因为喜欢。现在却是只在聚会的时候喝上一两杯烧酒。很少喝醉,哪怕是喝醉了,也不会像其他中年大叔那样得意忘形地把领带绑到额头上撒酒疯。
他的衣着也永远干净整洁,上面没有多余的异味,充满了柔软的洗涤剂清香。
暧昧关系更不用提了,哪怕是学生时代青春正茂的时候他都没有放纵过自己。但这不代表他现在就没有魅力了,与之相反,时光在他身上沉淀了某种深邃的气韵,让他哪怕现在只是单单站着办案的时候,就能吸引不少目光。
所以除了工作忙这一点,他不管对于A还是B来说真的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
只是他之前只对桔梗有过这方面的心思,这么多年过去,他也狡猾地把这当做外人不方便明说的借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默认自己为情所困不愿结婚。
其实真话只有四个字“不愿结婚”。
工作太忙的后果就是阵马哥那样。不愿结婚的话当然也没必要去找恋爱对象霍霍别人。
他就那么形单影只了这么多年。
直到伊吹蓝全方位无死角地大跨步迈进他的生活。
他点了烟却不抽,看着烟袅袅上升又消失不见。扪心自问:
我真的没有私心吗?
他钳着伊吹蓝的下巴的时候,手指上摩擦到的粘腻汗液,伊吹蓝看着他炙热的眼神,他的心里是否有过隐秘的窃喜。
志摩一未弹了弹烟灰,像是个不相干的人,静静地想着:
是有的。
烟无人问津地燃烧了很久,然后这个没有人的天台上才传来一道声音:
“啊!好不甘心——”
东京的夜空有大城市的通病,星光永远都只有那么三四点,志摩一未抬头看,仰起的脖颈拉出一条弧度,露出了小巧的喉结,随着他吸烟的动作轻微滚动,吐出一口云雾般的烟。他满无目的地想,他是遭受到诅咒了吗,喜欢上的人都有主了。发现自己心情是因为嫉妒暗恋对象的暗恋对象。套娃的结果就是他现在五脏六腑翻着劲地难受,光速失恋。
他吸了口已经快燃没的烟,他想要不就说办公室恋情不好呢,他现在一想想明天乃至后天大后天要一直一直跟伊吹蓝待在一起就想跳楼了。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不过那个笨蛋能不能追到人还是另一说呢。
我也不是没有机会。
他很现实地想。
10.
志摩一未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
不管志摩一未和伊吹蓝怎么想。
罪犯是管不着他们的。
第二天一大早,警视厅就接到报警,又一起绑架抢劫案发生了。
404赶到现场的时候,其他警车已经到达了,他们把看上去不是很合时宜的蜜瓜包车停在了不远处的巷子口,边穿防弹衣边跑了出来。
警员已经把这个老旧的居民楼围的水泄不通,志摩一未边带耳机边问外围的阵马耕平:
“怎么回事?”
阵马耕平面色紧绷:“报复性绑架。”
志摩一未皱眉:“这里是大平组的地盘吧?”
阵马耕平抬下巴:“人早就跑光了,这个男的报复的也不是黑社会。”
旁边的九重拿着平板补充道:“那个人质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资料显示他应该是大平组内部的药剂师。”
伊吹蓝插嘴:“药剂师?”
志摩一未低声告诉他:“就是制作违禁药品的。”
九重点了点头:“犯人和人质之间的仇怨好像也跟违禁药品有关,其他警员已经去进行调查了。”
志摩一未看着居民楼二楼,那里的窗口内有一个带着棕色兜帽的男的,手里拿着一把枪,死死抵住他怀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瑟瑟发抖的瘦弱男人的太阳穴,面色狰狞地喊到:
“你们警察不要多管闲事!这种人渣我杀了也无所谓!”
他动作激烈间,那个瘦弱男人惊叫了一声,怀里抱着的东西闪了下。
志摩一未皱眉:“那个人质,怀里抱着什么东西?”
阵马神情严肃:“诱导剂。”
伊吹蓝猛地回头:“诱导剂?为什么那么危险的东西会在这?”
诱导剂,全名发情期诱导剂,虽然名字是这样,但它针对的不仅仅是omega,alpha也会中招,只有beta不会。
这种药剂的前身原本是科学家针对一些特殊omega研发出的治疗信息素不稳所研发出的医用品。有一些omega会由于信息素不稳导致发情期不正常,所以它在某种程度上是会导致发情期的。
然而后来,有人对这个药剂进行了“改良”,主要用于引诱omega发情期,并在此基础上添加了可以引发alpha易感期的药物。由于满足了一些人的肮脏心思,一经问世就在黑市上引起轰动,但由于制作成本高昂,所以一般只在某些阶层间流通。
也因为这个,警方迟迟没有把这种违禁品一网打尽。
所以这种“珍贵”的玩意出现在这里,就很古怪了。
阵马耕平粗黑的眉拧到了一起:“之前查获了一批,追踪了好些天,基本确定就是大平组出的货,本来以为他们是从国外进口,现在看来可能是自己做的。”
九重点头:“这个药剂师的研究能力应该不错。”
伊吹蓝不满咋舌:“你别夸他啊。”
九重辩解:“本来就是,虽然他是黑社会,但这种药剂的研发……”
伊吹蓝听了一半就叽叽歪歪地打断:“什么啊什么,有这种本事干什么不好,非得……”
志摩一未:“吵死了!”
阵马耕平:“闭嘴!”
伊吹蓝:“……”
九重世人:“……”
伊吹蓝撇了撇嘴,凑近志摩一未,低头叫他:“志摩志摩志摩……”
志摩一未往他那歪了歪头,小巧的耳朵几乎要凑到他唇边:“嗯?”
伊吹蓝的眼神有一瞬发直,但很快就回神了,他轻咳一声:“一会你就别往前凑了。”
志摩一未回头,满脸问号。
伊吹蓝:“因为你不是那个……”
志摩一未伸手打断:“那我不更应该上吗?”
伊吹蓝:“?”
志摩一未平静地解释道:“我的腺体发育不完全,不是简单的信息素疾病,这种药剂的前身也对我不起作用。”他顿了顿,坦然道,“准确来说,目前医学水平还没有能解决我的腺体问题的,更别提黑市里的这种违禁品了。”
伊吹蓝眨了眨眼:“是这样吗?”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纯粹,里面除了认真的担心其他什么也没有。
志摩一未默了一瞬,无奈又嫌弃地扭回头:“要说的话你才是吧。”
伊吹蓝嘴微微撅起来:“我怎么了?”
志摩一未:“你的易感期比我更危险吧?那玩意对alpha也有作用,万一你一上去就腿软冲着犯人跪下了怎么办?”
伊吹蓝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小狗呲牙:“才不会呢!”
志摩一未吐槽:“怎么就不会。”
伊吹蓝:“我会凭意志克服它的!”
志摩一未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动作间外套领子后面露出了纱布的一角。
伊吹蓝顿时像是被人缝住了嘴。
志摩一未嗤笑了一声,认真地说:“我说真的,等会你别不管不顾地往前冲。”
伊吹蓝蔫蔫地说:“好嘛好嘛。”
这个时候,里面的犯人动了。
他开始慢慢地往楼梯上方走,手里的枪还死死抵在药剂师的头上,药剂师埋着头,依旧在发抖,却看不清他的神色。
这栋居民楼三楼后面还有一个楼梯,是用于居民处理杂物的,通道狭小,警方的人进不去,只能在不远处进行围攻,犯人应该是想通过这个楼梯争取一点时间。
这次行动的指挥队长在犯人开始移动的时候,已经迅速安排快速赶到埋伏地点,谈判专家和救护车也已经就位。
随着犯人已经移动到了三楼的另一个楼梯口,志摩一未和伊吹蓝也已经一步步走到了正面楼梯的一楼,随时准备跟后面的人配合夹击。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玻璃脆响。
然后有人一声怒骂,随后就是枪响。
志摩一未脸色一变,来不及多想就向后方吼道:“全体alpha后退!”
有些人被他一喊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紧跟着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因为他们闻到了空气中逐渐弥漫开来的一种甜腻到古怪的气味。
虽然所有alpha和omega都已经提前带好了防毒面罩,周围也清空了路人,但是诱导剂的引诱成分不仅仅是在气味上的。
有些人已经开始出现了明显的不适。
阵马耕平是beta,这时候怒骂一声,首先冲了上去。
志摩一未看向伊吹蓝,紧张地握住他的手臂:“伊吹,你还好吗?”
伊吹蓝狠狠摇了摇头,咬牙道:“还好,能撑住。”
他戴着防毒面罩,志摩一未看不见他的表情。
志摩一未的手紧了紧,他上前抱了抱他,然后说:“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
伊吹蓝拽住他,深呼吸:“我要一起去。”
志摩一未张口就想拒绝,却看见了面罩后他的眼神。
坚定,执拗,义无反顾。
志摩一未深吸一口气,干涩道:“好。”
他看见伊吹蓝面罩后已经开始发红的眼睛笑得微微弯起来。
志摩一未低骂着糊了一把他的头。
两人迅速地往前移动,后方已经有医护人员上前拉走受明显影响的警员,伊吹蓝的手都在抖,但是可能是因为前几天才标记过志摩一未的原因,信息素依旧被压的死死的。
他跟志摩一未说会忍住,就忍住了。
走到后面的那个楼梯口,上面没有人,志摩一未往下一看,身穿白大褂的药剂师躺在血泊中,上身左胸口中了一枪,瞳孔涣散,显然已经没意识了,他的手里攥着一只已经破碎的玻璃试管,玻璃扎碎了他的手。
志摩一未下意识看向伊吹蓝。
伊吹蓝示意自己没事,并且往前走了一步,想下楼。
突然一只手从楼梯门后面伸了出来,伊吹蓝一时不备,被人锁住了喉咙,但他反应依旧很快,紧接着就跟犯人扭打在了一起。
志摩一未只感觉眼前一晃,伊吹蓝就跟犯人滚了下去。
这个楼梯不是曲折向上的,是直上直下的,中间二楼有一个小平台。
伊吹蓝拽着犯人及时在小平台停了下来,此时志摩一未也已经追着下来,看到伊吹蓝摇摇晃晃的起身,一把将犯人掼到了墙上。
志摩一未冲着领子上别的麦克喊:“401请求支援,已经捕捉到嫌疑人!”
这时候从楼梯下哐哐哐上来一个人,仔细一看是阵马耕平,他刚刚上来的时候被这小子用同样的方法骗了,被踹了一脚滚了下去,现在又爬上来了。
志摩一未和阵马耕平扑上去将还想挣扎的犯人制住,眼尖地看见他还想捡枪,被志摩一未一脚踢下了楼。
这时候其他组的beta和受影响较小的alpha也追了上来。
志摩一未将犯人交给他们,回头查看伊吹蓝的情况,就见伊吹蓝扶着墙,垂着头,身上的信息素逐渐开始不稳定起来。
志摩一未心里咯噔一下,匆匆对阵马耕平说了声“我们先走一步”,上前拽着伊吹蓝就走。
两人磕磕碰碰地回到了蜜瓜包车里,此时巷子口一个人都没有,两人从后面上去,关上车厢,锁住门,等密封好空间之后,志摩一未才回头看已经瘫倒在地上的伊吹蓝。
这里离案发现场远,所以诱导剂的作用几乎没有,但伊吹蓝却看上去已经进入易感期了,他双腿并拢,豆大的汗珠在滚落到脖颈上 志摩一未把他的面罩摘掉,看到了一张苍白又病态的脸。
志摩一未看了他一眼就匆匆把视线撇开,心脏抽痛,一把把人抱进怀里,腾出一只手来毫不犹豫地把后颈的纱布撕开。
呼噜着他的毛,安慰道:“伊吹,没事了伊吹……很快就好了……”
他侧着头亲吻着他的耳廓,苦涩偏多的黑巧气息渐渐弥漫开来,里面还混合着浓烈的威士忌酒味。
他把脖子伸到了伊吹的唇瓣下,下巴抵着他的肩膀,几近乖巧地耐心等待alpha咬他。
良久,他听到一声微弱的呢喃:
“不要……”
志摩一未一僵。
他抚摸他的动作一滞,慢慢抬起头来,看着伊吹蓝,良久,干涩道:
“……你说什么?”
伊吹蓝低下了头,声音却清晰了起来,他说:“我不要……咬……小志摩。”
志摩一未攥了攥拳,忍住从胸腔蓬勃起来的怒意,以及随着怒意蔓延开来的细密的疼痛和委屈,他哑声道:
“别任性,你需要标记。”
伊吹蓝没说话。
志摩一未咬了咬后槽牙,忍住眼眶的酸涩,他呼了一口气不看伊吹蓝,语气尽量平静道:“你是想标记你喜欢的人吗?”
他低头看他,眼眶发红。
他说:“不管怎样,她现在不在这,你的情况却很危急,你已经标记我……很多次了,就当这是……”他喉咙滚动,“最后一次。”
他一时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在救伊吹蓝还是在说服自己。
他麻木地看着伊吹蓝低垂的头,听见他说:
“不是的……”
伊吹蓝神志已经有点模糊,只会念叨这一句话。
志摩一未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发现他其他话什么也说不出来,精神状态和信息素稳定却越来越差,也顾不得伤心了,着急地摁住他,想劝他先咬一口。
这个时候伊吹蓝,终于吐出了其他话:“志摩不喜欢我……”
志摩一未一愣,怀疑地说:“什么?”
伊吹蓝大口喘气,下巴上有水珠滑落,却不是汗了,而是大颗大颗的泪,他似乎在自己的世界里委屈极了,他哽咽着说:“我……我想标记志摩……我想要志摩……可,志摩不喜欢我……他……只会让我咬他……”
志摩一未:“……”
他摁下自己的脾气,好声好气地说:“我没有不喜欢你。”
伊吹蓝似乎难过极了,他好像看见志摩了又好像没有,信息素无理取闹地冲刷着他的情感,他捂住眼睛,泪水浸湿了衣袖:“不是…不是……不是这种喜欢……跟小蓝的喜欢不一样……只有我想标记志摩……志摩不想标记我……”
他胡言乱语着不知道什么鬼东西,一厢情愿地想让一个omega对他有与他一样的占有欲、标记欲和爱欲,他是一个alpha,却无比渴望来自一个omega的独占。
因为他是alpha,他知道那种由爱情滋养出的感觉有多让人发疯,alpha在某种程度上是病态的、疯狂的、不可理喻的。
他想让志摩一未对他有同等的疯狂。
志摩一未心跳如擂鼓,他攥住伊吹蓝冰凉的手,说:“伊吹,抬头。”
伊吹蓝抽泣了一下,抬起了头,手依旧捂着脸,他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吓人,眼睛通红,一张脸明明被泪水沾湿,眼睛却充满贪婪欲望地盯紧志摩一未。
志摩一未拿开了他的手。
他上前捧着伊吹蓝的脸,俯首,轻柔的呼吸抚在伊吹蓝的脸上,紧接着一个个吻小心翼翼地落在了伊吹蓝的脸上,吻去了他的泪珠,他的泪痕,他感觉有个吻落在了自己的唇角,他眼睫情不自禁地抖动了一下然后,眼前一暗,一个湿润的东西舔舐了他眼角那颗即将落下的泪珠。
伊吹蓝人都傻了。
他看着志摩一未,看着他还没来的急收回的小舌尖。
志摩一未没有抬头,他顿了下,就在这咫尺距离中与伊吹蓝被泪水洗地澄澈的目光对视,然后下移,吻上了他的唇。
他张嘴,伊吹蓝就已经握住了他的腰,反客为主地攻了回去。两人的第一个吻接的一点也不纯洁,跟伊吹蓝幻想中的清纯贴贴一点也不一样,反而充满了缠绵,粘腻,和粗重交错的呼吸。
伊吹蓝的唇舌碾摩到志摩一未的脖颈时,被情欲冲昏头脑的志摩一未好歹还记得自己没告完白,他一把捂住伊吹蓝的唇,被人不满地咬了下,然后喘着气,认真地说:
“一样的,伊吹。”
“我对你的感情是一样的。”
他看着已经抬起头来看他,眼睛里盛满了光的伊吹蓝,强忍羞耻,又认真地说:“我想要你,想标记你。”
“我愿意让你咬,是因为喜欢你。”
伊吹蓝看上去又要哭了。
志摩一未叹息一声,认命地搂住了自己的alpha,缓声道:
“咬吧,记得轻点。”
11.
又过了几天。
桔梗柚琉去4机搜的办公楼交代任务,临走的时候看见了放在志摩一未桌子上的钢笔,停下来,问:
“竟然找到了?”
志摩一未挠挠下巴,尴尬地笑笑:“啊……找到了。”
两人在一起的第二天,伊吹蓝就主动“自首”了,什么“因为我太喜欢志摩啦”之类的一听就没有在反思的话,他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喔………”桔梗柚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那只钢笔。
突然说:“志摩啊,你对信息素不敏感,小心中了小狗的圈套。”
志摩一未一愣:“什么?”
桔梗笑了笑:“自己想吧。”
说完就毫不留情地走了。
这个时候,坐在沙发上的小九幽幽地说:“那只钢笔,上面有很浓的酒味。”
志摩一未:“……”
刚好开门进来的伊吹蓝:“……”
五秒后,4机搜内传出一声吼叫:
“伊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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