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La rose. La rose. 的推荐 sionblack.lofter.com
_star热爱生活呀巴扎嘿

“我可以让你不留一滴血,就割一磅肉,不多也不少。”

“我可以让你不留一滴血,就割一磅肉,不多也不少。”

我在秋名山上买了房

【龙嘎】世间第一初恋

Tag:年下 双星 生子

七夕快乐
 假装没有这回事

七夕以后更快乐
 🍎
  

 (红白塌了后不能看了,不补链,没有心,别问,很酷。)


Tag:年下 双星 生子

七夕快乐
 假装没有这回事

七夕以后更快乐
 🍎
  

 (红白塌了后不能看了,不补链,没有心,别问,很酷。)

 

陆上帆

【嘎龙】你该如何教会他“爱”(美丽新世界au

话不多说,补档重发,球球评论


见评论

话不多说,补档重发,球球评论


见评论


眠白树

【嘎龙|0:00】去海边请看好随身物品

写一个一切开始之前的傻子大学生看海故事。

祝小郑同学生日快乐,心想事成。


————————————————

配对:阿云嘎/郑云龙

分级:G

梗概:浪漫到一起惹绝症。


+++


“来不来。”郑云龙问,不知道在吃什么,每个音发得都不够标准。


“来个屁。”阿云嘎说,“那么老远,你给我报销路费?”


“来吧,”郑云龙说,“管吃住。”


“不来。”阿云嘎说。


“来。”郑云龙坚持说,“我陪吃陪玩陪睡,三陪。夏天的青岛,老好了,你想都不敢想。”


“真不行。”阿云嘎说,又有点沾...

写一个一切开始之前的傻子大学生看海故事。

祝小郑同学生日快乐,心想事成。


————————————————

配对:阿云嘎/郑云龙

分级:G

梗概:浪漫到一起惹绝症。

 

+++

 

“来不来。”郑云龙问,不知道在吃什么,每个音发得都不够标准。

 

“来个屁。”阿云嘎说,“那么老远,你给我报销路费?”

 

“来吧,”郑云龙说,“管吃住。”

 

“不来。”阿云嘎说。

 

“来。”郑云龙坚持说,“我陪吃陪玩陪睡,三陪。夏天的青岛,老好了,你想都不敢想。”

 

“真不行。”阿云嘎说,又有点沾沾自喜地问,“大龙,你那么想我啊?”

 

“特别想,茶不思饭不想,就想你,都想瘦了。”郑云龙是一位国家二级顺杆爬运动员,一点也不害臊,“你来看看我呗。”又说,“不能不来,我都跟我妈说了你来,说就我们全校最帅那个,我们班班长,走到哪哪里有掌声,一年遇见三百多位星探,对我特别好,天天对我嘘寒问暖,一对一帮扶。”

 

郑云龙又在满嘴跑火车了,阿云嘎心想,但还是身不由己地点开了携程。

 

“机票倒也没我想的那么贵。”他一不小心,展露出一丝动摇,立刻被郑云龙捉住,展开新一轮猛烈攻势,“是吧!快来吧嘎子,机不可失,时不我待,拎包入住,立等可取,楼上楼下,电灯电话——”

 

“得得得,”阿云嘎被他一通四字词语攻击得头晕目眩,“我来,我来,我看看票。”

 

“那你定完跟我说,我去接你。”郑云龙得偿所愿,高兴得像一朵花,顺着手机信号开到阿云嘎的耳朵边,声音都提了一个八度,听得阿云嘎的嘴也合不拢,两个人迢迢相隔,同时喜悦,如同牛郎织女遇到一次闰七月。

 

夸张了点,他俩一年中有大部分时间彼此消磨,是牛郎和牛还差不多。

 

郑云龙仍然在电话的那边口若悬河,“……你把泳衣带着,我们去海边玩,你见过海吗?一想就没见过,对了,我得跟我妈说一声你要过来……”

 

“你不是已经跟你妈说了我要来吗?”阿云嘎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他言语中的漏洞,进行质问。

 

“定好了票跟我说一声,再见!”郑云龙发现事情败露,立刻收线跑了,留阿云嘎一个人在原地,面对携程的订票界面,和一些对大海的想象。

 

他确实没有见过海,这次去青岛不是为了郑云龙,主要是为了海。

 

+++

 

然后就来了。

 

郑云龙在出口等他,他们两个长得高,很显眼,不用挥手也看得见,两人遥遥一眼,四目相对,一扬下巴,话还没说上,先隔着二十米笑起来,也不知道在笑什么,总之就是牙先打了照面。郑云龙在家这一个月有人饲养,倒是比在学校的时候看起来皮毛油润一些,也总算穿了件阿云嘎没见过的衣服。阿云嘎新剪了个头,非常丑,果不其然,郑云龙头一句话就是要点评他的发型,“你这个头去哪儿剪的?你跟他拼命没有?”

 

“这不挺好吗。”阿云嘎很心虚地摸着自己的鬓角说,实在是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补充道,“刚剪完,有点愣,等过几天就好了。”

 

郑云龙哼了一声,“那你等着吧。”很气人,阿云嘎给了他一拳,郑云龙挨了揍,还是笑,“你头剪成这样,算三级伤残,我不跟残疾人一样。”又挨一拳。

 

郑云龙又交待,“我妈我爸要去北戴河旅游,今天上午已经走了,之后几天我养活你。”

 

阿云嘎说,“遗憾遗憾。”

 

郑云龙说,“遗憾个屁,这不更好吗!”很坦荡,言阿云嘎之不敢言。又问头等大事,“你带没带泳衣?”

 

“我没有泳衣。”阿云嘎说,“不会游泳。”

 

郑云龙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了他好一会,看得阿云嘎都怵了,才说,“我这好像头一次听说你还有不会的。”又补充道,“除了不会说中国话。”

 

阿云嘎说,“我在青岛揍你一顿不好吧?”

 

郑云龙说,“你敢!”

 

阿云嘎此人非常瘦,用郑云龙的话说“看着都牙碜”,但是手却不像寻常瘦子一样好比凤爪,比较敦实,看起来与人身不是特别适配,像给小夫安上了机器猫的圆手,力道又很刚猛,一圈能把郑云龙的脑袋捶进胸腔之中,很有威慑力。他的机器猫拳头一提起来,郑云龙的手也跟着举起来,像一位识时务的野比大雄,两只手放在耳朵边,投降一样,“你敢,你敢。”

 

机器猫手放到他头上,搓了两下,明明手感很顺滑,偏偏要问一句,“洗头了吗?”

 

野比大雄明明早上起床刚洗过,偏偏要回答说,“从放假开始没洗过。”

 

阿云嘎说,“那还能叫头发吗,成钢盔了。”

 

郑云龙说,“可不是吗,那还能叫头发吗!”意有所指地看着阿云嘎的头,可惜阿云嘎并没有听出来他言下之意,是一位心不在焉的游客,而且很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从机场的广告大屏开始欣赏,公交车上也坐一个靠窗的位置,什么都多看几眼。青岛这几天天气并不好,雨一场接一场,地都没有干过,好在阿云嘎的飞机并没有晚点,他没有行李箱,只背一只双肩包,和郑云龙肩并着肩,走在异乡,步伐却很自信,不像游客,好像是一位从来没有迷过路的人。

 

此时天幕低垂,云层翻滚,看得出有一场雨正孕育其中,与准点落地的游客阿云嘎不一样,雨到底什么时候会来?没有人知道。有人在等,有人是怕,有的人两样都占,左右为难。

 

他们从公交车上下来,郑云龙抬头看了看天,说,“嘎子,要下雨了,我没带伞。”阴天来接人却不带伞,不是一件光彩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很理直气壮,像知道对方听了就会原谅他。

 

阿云嘎说,“跑吧。”

 

郑云龙附和道,“跑吧。”

 

雨还没有来,他们人先跑起来,跑得飞快,像两只年轻而冒失的燕子,不知道会一头冲进雨里,还是要把雨甩到身后去。

 

+++

 

郑云龙的家和阿云嘎想象得差不多,房间却比阿云嘎想象得要整洁很多,可能还有点娘,如果不是他知道郑云龙是家里的独生子,他就要以为这个房间在郑云龙上大学之后给了他妹妹。他站在郑云龙的床边,看着整整齐齐的粉色花格子床单,说,“嚯。”又巡视到书桌前,拿起桌子上的相框看,照片里有一个很可爱的小毛毛头,又说,“哈!”

 

郑云龙难得脸红,说,“操!”从他手里把相框抢走面朝下扣住,又说,“滚!”两个人都成了单字大师。

 

阿云嘎问,“是你啊?”

 

郑云龙说,“不是我,相框自带的背景纸。”

 

阿云嘎说,“是你吧!”很笃定,听起来还有几分自豪,仿佛一位破案的名侦探,也不知道有什么可自豪的,不是郑云龙还能是谁?破案了之后还要点评几句,“真可爱,特别可爱。”从头到脚打量郑云龙一遍,又遗憾地发声,“现在怎么长成这样啦?”

 

郑云龙懒得搭理他,伸手扥了扥床单,又拉一拉枕头,挡住床单上较为显眼的一朵小花,转移话题说,“去不去看海啊,一会?”

 

阿云嘎把可爱的小毛毛头郑云龙忘在脑后,瞪大了眼睛看差强人意的大郑云龙,“你没病吧?外面这大雨!”

 

雨确实大,他们前脚刚进了门,后脚雨就砸了下来,又促又切地敲在窗上,本来应该是夏日午后阳光最烈的时候,外面天黑得像入了夜,一副灾难片的前兆,郑云龙往窗外看一看,神情很无谓,“下点雨而已嘛。”

 

阿云嘎说,“被浪卷走怎么办?我在这被卷走,三天之后出现在日本。”

 

郑云龙说,“那咱们带着护照去。”又说,“现在人肯定少,天气大好的时候海边你哪儿挤得进去?跟下饺子一样!”说到这,他眼睛转一转说,“哎,晚上吃不吃饺子?”

 

阿云嘎拿出班长的威严,很严厉地说,“不行!”又缓和口气回答第二个问题,“饺子可以。”

 

这语气在学校向来对郑云龙是很管用的,可惜此时郑云龙身在青岛,仿佛双脚落地的巨人安泰,有恃无恐,从拖鞋里伸出脚,过去踢他,“不行也得行,我把你绑了扔后备箱里拉过去。”比起地陪更像蛇头,阿云嘎贸然上钩,被钓到此地,已经说了不算,只能服从狂野导游小郑的安排,他看一眼黑如锅底的窗外,又看一眼郑云龙的粉格子床单,叹一口气,说,“那去吧。”又提出要求,“我们俩找个绳子拴上,不要被冲走了。”

 

郑云龙说,“冲走了我游去日本找你。”

 

阿云嘎说,“假期作业还没弄完,冲走了肖杰游泳都要来把我们抓回去。”

 

听到假期作业四个字,郑云龙立刻露出痛苦的神情,说,“不如被冲走算了!”他本以为上了大学,一定很潇洒,有过很多旖旎的幻想,没想到统统被打破,昼夜排练,身体和心灵受到双重折磨,比高中还要更痛苦些,旖旎幻想如同高考誓师大会上放飞的气球一般一个接一个地破,此时此刻仅剩一个,被郑云龙牢牢攥在手心里,线在小手指上打一个死结,不许它飞走,不许它破。

 

硕果仅存的气球坐在他的格子床单上,抬头问他,“咱们怎么去啊?”

 

郑云龙说,“我开车拉咱俩。”

 

阿云嘎很怀疑地看着他,“行不行啊你?这么大的雨,你能开吗?”

 

郑云龙受不得激,本来不是非开不可,阿云嘎这么讲,他反而一定要开,又吹一通牛逼,把自己描述成一位市南藤原拓海。他回家之后接受耳濡目染,不自觉张嘴三分之二的输出已经成了青岛话,语速又很快,连比划带说,阿云嘎坐在他的床上看他,并不能听懂全部内容,只能茫然地跟着点头,再根据他的手语猜测一二,像一位误入原始部落的探险家。

 

郑云龙兴致勃勃地讲到最后,拳头往手心一砸,“那咱们就走吧,别等了,越等雨越大。”

 

阿云嘎说,“真去啊?”嘴上还犹豫,人倒是已经离开了床。郑云龙两只手往前伸,抓住他的肩膀,推着他往前走,说,“走吧走吧。”他的语气是轻快又喜悦的,与外面的天气截然相反,整个人流露出一种毫无逻辑的全然快活,好像马上就能飞起来似的。

 

阿云嘎说,“去哪儿啊?”

 

郑云龙说,“去海边儿啊!”拿起一把伞又放下,说,“这么大的雨,用不着伞。”听着一点道理也没有,仔细想又好像有点道理。

 

阿云嘎解释道,“我知道去海边,什么海边?”

 

郑云龙说,“海边就是海边,哪有什么海边?海都是一样的。”他说到海这个字的时候有一种格外亲昵的口吻,像说到一个活物,一位玩伴,叫阿云嘎不由得要想,自己谈到草原的时候也是这样吗?很可能。

 

“你怎么这么高兴啊,大龙?”他情不自禁地问。

 

“我有吗?”郑云龙反问他,他抓起玄关柜子上面丹麦曲奇铁皮盒子里面的钥匙,单腿跳着穿鞋,并不去看阿云嘎,钥匙哗啦啦地响,像一串欲盖弥彰的室内雨水,慷慨地洒在他们两个头上。

 

我当然有。他心想。我知道,你别说。

 

+++

出乎阿云嘎意料的是,郑云龙的车开得确实相当安全,他在家的时候做出很多狂劲发言,让阿云嘎早早做好了抢他方向盘的准备,上了路却截然相反,可以说是龟速驾驶,一路上被人鸣笛数次。他正襟危坐,眉头紧锁,目视前方,既不玩手机,也不单手喝水,是一位模范司机,唯一的安全隐患是脚穿一双拖鞋,不能打满分。

 

“我要是把这车剐了蹭了,我爸妈回家能空手活撕了我,”郑云龙说,“下学期你就见不到我了。”

 

“我可不是怕啊,”他又说,像是要给自己挣回几分面子,“不是怕,主要是为了你,你没有我不行。”

 

“不行。”阿云嘎心不在焉地应声附和,往车窗外看,看不见什么,雨太大了。没人知道郑云龙为什么偏要这时候出来,也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同意,越往海边开越没有人,他们是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逆着人流走,哪儿没有人,哪儿才好。可是好的地方总是有人,总是要等,要不然等别人厌倦了离开,要不然就跟眼下一样,等天上下雨。

 

总是要等,有那么多东西可等,等红绿灯,等机场大巴,等行李托运,等开学,等毕业,等生,等死,等来的东西很可能和你想要的不一样,唯一等不到的是退款赔偿,郑云龙这时候还不想这些,他只想着阿云嘎坐在他旁边,要跟他一起去看海。

 

阿云嘎说,“我真不明白你。”

 

郑云龙说,“来趟青岛,总要看看海。”

 

阿云嘎说,“哪儿有下大雨来看的?”他嘴上这么问,可是人已经坐在车里,也并不真的需要一个回答。雨下得大,可是天上却越来越亮,这时候时间已经不早,天亮起来又黑下去,他们像从夜里开进白昼之中,又一路疾驰进夜里,不算长的一段路,仿佛走了一天一夜还没有走完。郑云龙答非所问,“上面有烟和打火机。”冲着遮光板努努嘴,阿云嘎伸手去拿,掏出一包人民大会堂,问,“你爸的烟?”

 

郑云龙说,“给我点一根,困。”

 

阿云嘎抽出一根,叼着点着了,又塞进郑云龙的嘴里,自己也点一根,把车窗摇开一条线,烟气置换成雨水,无孔不入地钻进来,按次序平等地打湿两个人。一根烟抽到一半的时候,郑云龙突然含糊不清地吐出一个字,“海。”他说。

 

阿云嘎说,“哪儿?哪有……海。”

 

有生之年第一次,他看到了真的海。

 

人不是先看见海的,人先闻到海,先听到海,最后才用眼睛看见。郑云龙钻出车门,也没有伞,烟头立刻被浇灭,过滤嘴与人一起湿透,阿云嘎还坐在车里,有些茫然无措地看着前面,又看看他。

 

郑云龙拍拍车顶盖,说,“嘎子,出来啊?咱们到了。”

 

阿云嘎说,“真出来啊?”

 

郑云龙把烟吐出来,扔到车上的烟灰缸里,“不出来哪儿有海?”又说,“出来,不然把你锁在里面。”像一位很凶的家长。

 

阿云嘎只好出来,郑云龙也不等他,抬腿就往海边走,明明是一只落汤鸡,但是走路的样子很嚣张,有一种衣锦还乡的派头。他跟在郑云龙后面亦步亦趋地走,看一看郑云龙的背影,又看一看海,突然觉得如果不去拉住他,这个人就要这么一直走到海里去,赶紧快走两步,扯住了郑云龙衣服的下摆。

 

郑云龙回头很奇怪地看他,“嘎子,你干嘛?”

 

“我怕被冲走。”阿云嘎说,“我不会游泳。”也是真话。

 

郑云龙露出一个笑容,头发眉毛被雨水浸透,不算美观,但很真诚,他伸手攥住阿云嘎的胳膊,说,“不能。”就和他一起往海中走去,天黑雨急,放眼望去再没有其他人,他们两个把鞋脱在车里,在沙滩上留下两串歪歪扭扭的脚印,一瞬间又被雨洗掉了,再看不见。雨水从海上来,又落回海中,完成一组漫长的循环,雨水在人间遇见过什么事,也只有海才看得见。海先派雨水吃掉了他们的脚印,如果他们继续往前走,还要亲自吃掉他们。

 

阿云嘎先停下了脚步,说,“大龙,别往前走啦。”

 

郑云龙说,“你在这儿根本连海的边都没摸着,”一个浪头盖过来,离他们还有两米远,他弯腰捡起一个小贝壳,讨人嫌地往阿云嘎身上一扔,说,“再往前来点,来。”

 

阿云嘎勉为其难地又往前走了几步,下一个浪盖过来,马上又退回原地,像一条被冲上岸的鱼,再也不肯往前了。他不来就海,海只能来就他,海派出郑云龙,走到他身边去,问他,“你是不是害怕?”

 

阿云嘎不承认,说,“安全第一。”又往后退一步。

 

郑云龙叹一口气,像是拿他很没办法似的,说,“那好吧。”把阿云嘎留在原地,自己又往前走了一大截,浪涌过来,又涌过来,淹到他的小腿,又到他的腰,他才停下,伸手去摸海面,送它走,又去迎它。

 

阿云嘎在他背后喊,“郑云龙,你给我回来!”

 

郑云龙回头看他,说,“你要跟海交朋友。”他站在海水中,看同样湿透的阿云嘎,湿透的人都一个样,没人能看出来一个人是因为海水湿透还是因为雨水湿透,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如果他不说,永远没有人知道。

 

阿云嘎说,“我不跟它交朋友!我跟你交朋友就够了,你回来!”他想去拉郑云龙回来,但是又确实害怕,只能走来走去,有点狼狈又有点滑稽,像一匹无法渡河的马。

 

郑云龙站在海里看了他一会,突然觉得有点哭笑不得,心想,搞什么?而与此同时阿云嘎又之字迂回地往前蹭了半米,冲他伸出一只手,一只脚往后撤,扎了个马步,见义勇为一样喊,“快点上来!”好像郑云龙不仅仅是站在海里,后面还有三百只鲨鱼,再晚一秒,就要被咬掉半个屁股。

 

郑云龙叹了口气,心想,阿云嘎虽然实在没办法跟他一起走到海里去,但好歹还愿意把他从海里救出来,这也就够了。最后还是抓住了那只伸过来的手,让他把自己从不存在的鲨鱼群中救出去。

 

上岸并不是一种很好的体验,人的身体越来越沉重,如同回归现实,重力加身,身躯下沉,但是人最终都要回到岸上。郑云龙走回到阿云嘎身边,笑话他,“至不至于啊你?”

 

阿云嘎说,“你这什么导游,还要自己游走了,我投诉你!”他们两个人形容狼狈,站在夜晚海边,顶着不大不小的雨,彼此对峙,实在是一个很好笑的场景定格,阿云嘎想不通自己的暑期旅行中怎么会出现这种画面,郑云龙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带阿云嘎来看海,两个人互相看看,都觉得对方不堪入目,实在是很傻逼,相看两厌,遂一起扭头看海。

 

阿云嘎找补说,“还是挺震撼的。”

 

郑云龙说,“可不是吗,雨确实挺大。”两个人驴唇不对马嘴,勉为其难地你来我往了几个回合,这场无厘头的看海之旅终结于郑云龙的一个喷嚏,两个人匆匆掉头,一起钻进车里,把车内装饰统统打湿,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的郑云龙必定会挨他爸的揍,但是此时此刻并没有人想到这一点。两人在车里手舞足蹈地脱衣服,车内逼仄,手舞足蹈迅速演变为拳打脚踢,互相都挨了不少拳脚,才双双脱到只剩一条裤衩,像两个刚刚被打劫了的苦主,坐在车里发呆。

 

郑云龙这时候才想起说,“操,我爸宰了我!”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两个塑料袋,分给阿云嘎一个,垫在屁股底下又坐好,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失。

 

阿云嘎强有力的感慨道,“这叫什么事儿啊!”

 

郑云龙说,“下雨天看海,听着不是挺浪漫的吗。”

 

阿云嘎说,“刚才浪漫吗?”

 

郑云龙说,“不浪漫,我再也不来了,排除一个错误答案。”

 

阿云嘎安慰他说,“没关系,明天的路线安排还有进步空间。”他伸手去拍郑云龙的大腿,本来意思是表达安慰,结果现在因为郑云龙并没有裤子,手拍上去发出很响的“啪”一声,完全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只是又增加了此情此景的可笑程度,简直像一部无厘头电影,正如同喜剧之王里周星驰和莫文蔚对戏,或者东成西就里梁朝伟教张学友放电,都是差不多的效果。

 

阿云嘎又说,“再说了,你和我搞什么浪漫?”

 

郑云龙边发动车边说,“因为我是傻逼。”他说这话的时候又咬牙切齿又有几分颓废,阿云嘎心想,大龙该不会在自责吧,赶紧又多安慰他,“但是还是挺有纪念意义的,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郑云龙很消沉地说,“吃了忘不了,记忆会更好。”

 

阿云嘎说,“晚上吃什么?”

 

郑云龙说,“来青岛还能吃什么,吃海鲜!咱们先回家换衣服,然后找个馆子去。”还记得要回家穿上衣服,算得上一个有公德心的人。

 

阿云嘎说,“我不吃海鲜。”

 

郑云龙一脚急刹,扭头看他,重复道,“你不吃海鲜。”

 

阿云嘎本来屁股下面坐了个塑料袋,摩擦力已经够小,屡屡要滑到座位下面,被他这急刹车搞得差点飞出去,赶紧坐正,再次承认道,“我不吃海鲜。”

 

郑云龙盯着他看了半天,往方向盘上一拍,鸣了一声笛,像一记惊堂木,气急败坏地质问道,“你又害怕海,你又不吃海鲜,你来青岛干嘛啊?”

 

阿云嘎十分委屈,说,“不是你喊我来的吗!我来找你。”

 

他来找我。郑云龙心想,靠。

 

他盯着阿云嘎看了一会,他们两个都被雨浇了个透,阿云嘎剪得十分失败的发型甚至还能变得更失败些,两个人衣不蔽体,很可能在路边就会被交警拦住教育,等他爸爸三天之后从北戴河回来,他就会挨一顿胖揍,暑假作业他还一点都没碰,肖杰上辈子杀人,这辈子要杀他,而此时此刻郑云龙空前地想亲吻阿云嘎。

 

操,郑云龙很平静地想,我算是完了。

 

他不要上岸,哪怕真的有鲨鱼要咬他的屁股都不行,他要在海里等他。

 

他拉开挡光板,从上面的烟盒里又抽出一根烟点上,把车窗摇下来,一只手伸出窗外,雨停了。

 

“那,咱们晚上吃什么啊?”阿云嘎又问,有点不好意思,“我确实饿了。”

 

“吃饺子,饺子总行了吧。”郑云龙说,吐出一口烟,浑身上下只有一条裤衩和一双拖鞋,与这种狼狈不匹配的是神情却很坚定,好像这世上没有什么人能动摇他的心,海与暴雨被抛诸脑后,他把伸出窗外的那只手张开,看不见的气球飘飘荡荡地向上飞,又在它即将挣脱之际握紧。

 

郑云龙一直往前开,郑云龙要带着气球回家去。

 

——Fin——



傻瓜故事开胃,接下来把舞台交给其他老师!


 爱如星辰贺生辰特别活动:

 下一棒: @KABE 

月影

每只蚂蚁,都有眼睛鼻子

龙嘎。


阿云嘎翻着衣柜,话比平时要少。身上穿的还是北半球夏季的衣裳,在空调房里,为去南半球出差收拾行李,此行为期半个月。二十四寸的行李箱,塞进去一件塑料袋羽绒服就占了一半,他拿出来,正要回头问郑云龙,到底是带这个好还是带毛呢大衣好,又忽然想起两个人下午刚刚分手,还是自己提的,转到一半的身子又讪讪转了回去。


最终还是带了毛呢大衣,塑料袋如果只有一个人穿,怪傻的。


他总是这样子,把要带的衣服都胡乱丢在箱子里,再蹲下去慢慢整理。以前郑云龙往往一边说你这样蹲着一会儿起来会头晕,一边挪过去和他一起蹲着整理。今晚他还是动了动嘴皮子,婆婆妈妈念叨一句...

龙嘎。


 

阿云嘎翻着衣柜,话比平时要少。身上穿的还是北半球夏季的衣裳,在空调房里,为去南半球出差收拾行李,此行为期半个月。二十四寸的行李箱,塞进去一件塑料袋羽绒服就占了一半,他拿出来,正要回头问郑云龙,到底是带这个好还是带毛呢大衣好,又忽然想起两个人下午刚刚分手,还是自己提的,转到一半的身子又讪讪转了回去。

 

最终还是带了毛呢大衣,塑料袋如果只有一个人穿,怪傻的。

 

他总是这样子,把要带的衣服都胡乱丢在箱子里,再蹲下去慢慢整理。以前郑云龙往往一边说你这样蹲着一会儿起来会头晕,一边挪过去和他一起蹲着整理。今晚他还是动了动嘴皮子,婆婆妈妈念叨一句,人却没过去,只是在他身后靠着墙抽烟。

 

上一次阿云嘎在这个房间里收拾行李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那会儿还没完全入夏,他穿着一件深灰色针织衫,把后颈皮肤衬得很白,说上海春天下起雨也是挺冷。然后郑云龙没搭腔,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就说,嘎子,我想和你结婚。

 

那是两个人第一次提到结婚。谁都知道这不可能,但人总有冲动的时候。阿云嘎喜欢讲道理,讲起道理格外强势,什么都听不进去,把人堵得哑口无言。这次分手他也讲了无数的道理,就在楼下的馄饨摊儿,讲不过,终于遂了他的意。

 

两个极其相似的场景重叠起来构成一种诡异的反讽。郑云龙搜肠刮肚好半天,问他:“你明天几点的飞机?”

 

“早上十点半。”阿云嘎头也没回,手里抖着一件橙色毛衣。

 

郑云龙算了算时间:“那挺早就得起了,吃了早饭再走?”

 

“不吃了,你也好不容易休息,我可以到机场再吃。”

 

郑云龙没来由地觉得很生气,总想着要再给他做一顿饭。后来阿云嘎整理完东西说饿了,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对面办公楼加班的灯都熄了。郑云龙还是系上围裙到厨房煮面,手里拿着两个鸡蛋的时候突然对自己的这种习惯感到很无力——怎么到了这一步依然记得他喜欢要两个,因为好事成双。

 

瓷碗是一套的,白底,金色花纹。筷子说不清是不是一套,原本郑云龙就有一双米奇的,阿云嘎常住以后自己到楼下超市买了一双唐老鸭的,回来兴冲冲地说,大龙,你看咱俩筷子也一对儿了。郑云龙接过来看了看,说你是不是傻,米奇的对象是米妮!

 

今天阿云嘎的碗里只有一个蛋,郑云龙有两个。他看看自己的又看看对方的,以为是鸡蛋不够了,到厨房打开冰箱,发现还有。他坐回位置上,试图夹走对方一个鸡蛋,唐老鸭筷子就这么被米奇筷子打了一下。啪。

 

“以后都只有一个了。”郑云龙说。脸上没什么表情,低头吃了一大口面,蒸汽熏湿眼睛。

 

阿云嘎看着他,没动筷子,好像在消化分手带来的第一个变化。郑云龙抬头瞧见他又在用自下而上的视线盯着人看,表情很委屈,于是郑云龙夹起一个蛋掂了掂,放进他的碗里。

 

“……给你就是了。”他说。音量低不可闻。

 

*

 

床头柜上还放着一个套子,被暖黄的床头灯直线照耀,银色包装泛着刺眼的温情。是几天前半夜收工和阿云嘎去便利店买的,郑云龙拿了一听啤酒,他拿了一盒酸奶,一袋牛肉干。结账路过柜台,看见有套就顺手捎带,拿的是十只装的,和啤酒、酸奶、牛肉干一起放在柜台上。两个人戴着墨镜口罩,男店员看了看那盒套子,表情诡异地扫他们一眼。阿云嘎理解为,不要纵欲过度。觉得不好意思,又把十只装的放回去,拿了个三只装的小盒。郑云龙在墨镜后面翻白眼,走出便利店终于没忍住笑出声,说,我真是服了你了。阿云嘎不知道他笑个什么,弯着眼骂他傻逼。啤酒、酸奶、牛肉干和安全套,在塑料袋里摇晃碰撞,噼噼啪啪。

 

包装盒早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那天买的东西只剩下这一个残骸。郑云龙躺进被子里,把它从炽热的床头灯下解救出来,捏在手中,“剩下一个了。”他说。

 

阿云嘎想说你留着。然后花了十秒钟时间认识到,如果他留着,总有一天得和别人做爱把它用掉,这个事实迟早要接受,但是这一刻还接受不了。阿云嘎又沉默了另一个十秒。依然接受不了。于是悄悄叹了口气,脱掉衣服钻进他怀里。

 

好几次郑云龙低下头想吻他,都被不动声色地躲开。做到一半那人把床头灯关了,没过多久阿云嘎感觉到有几滴水落到肩膀上,滚烫的,从肩头滑到胸膛,吻他的冲动突然变得很强烈。

 

次日清晨阿云嘎离开被窝的时候被人抓住了手,抓了有足足半分钟,他没挣扎,郑云龙自觉松了,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这一天郑云龙最生气的事情是走到阳台发现被阿云嘎藏了大半年的烟灰缸重见天日,放在洗衣机上,一个他总会发现的位置。好像在说我走了,你爱抽电子烟还是卷烟都随便你吧。他气得要命,分手带来的生气多过伤心。下楼买了包烟,站在阳台上点燃,固执地没用烟灰缸。那天的风偏偏很大,掸到楼下的烟灰往回吹,六月的上海就这么忽然下起雪来。


晚上和朋友去酒吧,朋友对他说,失恋如同感冒,吃药能给予一些安慰,也许好得快些,所以应当迅速投入下一段恋情。他摆摆手,干了一杯,说不吃,也总会好。驻唱歌手在唱王菲的热门歌曲,实在是很不合时宜。明明是来忘记,却让他记起更多东西。

 

大学毕业的那个夜晚,阿云嘎倚靠在KTV包房的门边,酒气熏红了脸,他招招手说:“Hi Collins。”

 

那会儿里头的女同学就在唱“每只蚂蚁,都有眼睛鼻子,它美不美丽,偏差有没有一毫厘,有何关系……”

 

他的眼睛上没有紫色眼影,双颊没有夸张的腮红,没涂口红,没有假发,没有红花,没有穿着那条圣诞小裙子,斑马纹裤袜,甚至没有绿色打底短裤。郑云龙替他自动补全了,Angel站在那里,像一张经过“排练”反复冲印的照片,对他说,Hi Collins。他心想,每只蚂蚁,都有眼睛鼻子,它美不美丽,偏差有没有一毫厘,有很大关系。

 

时间过去太久,有些细节已经忘记,那张叫做安琪儿的照片开始褪色凋零。紫色眼影在晚霞中色值取到哪里,腮红到底有没有猴屁股那么红,口红是否真的晕开了,假发的刘海偏向哪一边,圣诞小裙子有一只袖子的毛长些,是哪一只,裙摆又有几个褶,斑马纹裤袜就更记不得具体的花纹,换成奶牛纹路指不定也成。忘记了,有一点点惋惜,还有一点劫后余生的窃喜。

 

后来一次彩排i'll cover you,大学的吉屋出租过去已好多年,郑云龙在台上其实不是故意作势要吻他,两人下台,一前一后,阿云嘎回头问他等会儿吃什么,他随口说,都行,挠了挠胸口,心有余悸。这才忽然想起,那首唱蚂蚁的歌最后一句是:每一个人,碰见所爱的人,都心有余悸。他停下脚步,站在舞台下昏暗的灯光里,如五雷轰顶。

 

*

 

分手第三天,拇指旁边长了一根倒刺,这根倒刺不影响日常生活,如果疼得厉害,顺两下收进指甲盖里,不理会就好了。可这不代表它会消失,有时还是会冒出来刺一下,比如买咖啡看见摩卡的时候,打开衣柜看见一红一黑两件塑料袋羽绒服的时候,独自煮面窝了两个蛋吃不完的时候,夜晚耳机里随便播到什么歌的时候。随便什么歌,快乐的不快乐的,都会让它从指甲盖底下冒出来冷不防刺一下。

 

郑云龙对它最大的期望,就是不要再生长了。

这可太疼了。

 

第七天收到来自阿云嘎的联系,打微信电话来让他给洗手间里洗面奶的正面和背面拍个照片。一句话,好像发文字信息也可以解决。挂断之前郑云龙问他:“你还回来吗,我这儿。”

 

他说:“回,还有好多东西没拿呢。”

 

郑云龙脱口而出:“我可以给你邮寄……”说完了又恨自己嘴快。

 

那头沉默好半天,闷闷地回:“你个古代人,会邮寄吗?我还是自己去拿吧。”

 

“昂……”他其实会,“我不会,你来吧。”他说。

 

两个人磨蹭许久,终于把电话挂了。郑云龙突然埋怨起现代科技的进步,过去挂了电话还能听几声忙音,可微信挂了就是挂了,什么余韵也不剩。他低头一看,那根拇指旁的倒刺已经脱落,大约是在打电话的时候抠的,留下一个小小的血坑。

 

手里的剧本再也读不进去,起身到阳台收衣服,上海似乎又将迎来一场暴雨。

 

阴天持续了整整一周,太阳诡计多端,有时也会露个脸,让人以为还有放晴的希望。阿云嘎从南半球直接飞回上海,那天的上午晴空万里,郑云龙的三条裤子和两件衣服都在阳台晾着,呼吸新鲜自由的空气。他开车去机场接人,到半路才想起来问阿云嘎需不需要,阿云嘎说好,然后挂了电话跟司机说我不走了,下车,让司机带助理走就行了。助理看了眼魂不守舍十四天的自家艺人终于灵体归位,猜到方才是谁来的电话,也不多问。

 

天色渐渐暗下来,远方开始滚闷雷。阿云嘎在门口等人,感受到空气湿度的上升,忽然觉得如果是今天,在机场等来一艘船也不是不可能。没什么逻辑。

 

上了车没多久,暴雨就猛烈地打在车顶,郑云龙想起晾在阳台的三条裤子和两件衣服,骂了句脏话,说上海的天气真是不讲道理。等红灯的间隙,他问阿云嘎今晚想吃什么,下这么大雨,只能家里吃。阿云嘎说:“吃面。”想了想又补充,“窝三个蛋。”

 

郑云龙一脸困惑地偏过头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今天不想讲道理。”

 

郑云龙咬着嘴皮依旧看着他,仿佛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答案来。阿云嘎提醒他,说红灯要过了。他回过神继续开车,方向盘上,拇指旁边的血坑已经大好了。

 

 

 

Fin


勺
蒙古小孩和幼龙设定⑦家 (嘎嘎...

蒙古小孩和幼龙设定⑦
家  


(嘎嘎的歌好好听~)

蒙古小孩和幼龙设定⑦
家  


(嘎嘎的歌好好听~)

山海有龙

不行,我还是心理不平衡!

哥哥弟弟我写了整一个星期,作息都乱了

现在发都不让我痛快发

我不开心!

有人夸我吗

我还想听人夸夸哥哥弟弟(

不行,我还是心理不平衡!

哥哥弟弟我写了整一个星期,作息都乱了

现在发都不让我痛快发

我不开心!

有人夸我吗

我还想听人夸夸哥哥弟弟(

青花椒

[龙嘎]过云未雨(四)

四、


阿云嘎回到北京遇上一点小情况,院办公室的大姐在午休时找到他说九医给安排的职工宿舍有变动,他们90年前入职的医生统一更换宿舍,老楼房要拆掉,找个临时的小区暂住,听风声说是一年内要给分房了。

这事在年轻医生中传开,群情十分雀跃,能有新房住谁还愿意住宿舍里。高兴归高兴,阿云嘎挺舍不得之前的老楼,毕业之后在那里过了六年,一进家门就很踏实。

所谓的踏实其实是相对的,他注定是个难以安然的人,远在天边的家庭和故乡赋予了阿云嘎太多早熟且复杂的东西,尽管打心底并不愿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这是他的应对,没有选择。

所以,从一个相对踏实的地方搬离让他有些惆怅,光医书就整理出了三个麻袋。...

四、

 

阿云嘎回到北京遇上一点小情况,院办公室的大姐在午休时找到他说九医给安排的职工宿舍有变动,他们90年前入职的医生统一更换宿舍,老楼房要拆掉,找个临时的小区暂住,听风声说是一年内要给分房了。

这事在年轻医生中传开,群情十分雀跃,能有新房住谁还愿意住宿舍里。高兴归高兴,阿云嘎挺舍不得之前的老楼,毕业之后在那里过了六年,一进家门就很踏实。

所谓的踏实其实是相对的,他注定是个难以安然的人,远在天边的家庭和故乡赋予了阿云嘎太多早熟且复杂的东西,尽管打心底并不愿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这是他的应对,没有选择。

所以,从一个相对踏实的地方搬离让他有些惆怅,光医书就整理出了三个麻袋。走廊的角落里有架被遗弃的钢琴,阿云嘎会一些,常坐在那里弹琴,有老乡来寄住,他们能唱出让整栋楼都听见的蒙歌。

如果不是郑云龙去了上海,收拾出那些属于他的东西还要多些,包裹着血管的心脏模型,宽大土气的外套,从床底下滚出两颗篮球,都不是阿云嘎的。

阿云嘎看着篮球在脚边滚了一转,还是弯腰把它抓起来放进了编织袋里。

至于那颗心脏,做得十分逼真精细,据说是三年级下学期郑云龙吃了一个月素从一位学长手上买的。这都没带走,说明郑云龙当时是真不想见他。

阿云嘎进医专比同班同学年纪都大,虽说他们那会儿读书年龄本来就参差不齐,但算上个人经历,他总觉得他的同学都没长开。郑云龙又尤其是孩子。

郑云龙从卫生部辞职出来那年和家里矛盾很深,人又穷折腾,去职工医院上班工资还不够吃饭。阿云嘎不仅当了他四年班长,他们还四年同寝,于是照应成了习惯。郑云龙无论什么事找他,他都力所能及地帮助。

即使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想割断这种已经走偏的生存关联,但看到郑云龙的眼睛他又妥协了。

郑云龙以前总跟他说:“那我就听你的。”

事实上这人的主意比他大多了,如果真听他的根本不会走。

即使阿云嘎后来认同他的做法,那是好的选择,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王晰是阿云嘎同事,超声科的,首都九医唯二两台B型超声诊断仪就在他手上,科室虽偏,颇有大权。由于工作性质,每天会接待不少身怀六甲的女患者,导致他总是一脸看淡人间是非的慈悲模样。

敲了敲阿云嘎办公室的门,王晰走进来说:“上周你给我那病历,就你们内蒙老乡,预约了检查,但一直没来过,病历还你。”

阿云嘎接过来低头翻了翻,内蒙驻京办给送来的病人,据说是哪个旗长家的孩子,驻京办打电话来问过几次,不回复不行。

他所在的科室是政策性窗口,给少数民族病人专开的通道,除去问诊时段,还有这样的日常对接事务。

于是按照规定把情况和驻京办说了,驻京办那头是个内蒙大姐,一通絮絮叨叨像是想找个人倒苦水,才知道那姑娘未婚怀了孕,这会儿和家里闹情绪失踪,她父亲天天来驻京办坐着,说是他们给送医院的,要负责把孩子找回来。

“人不见了你找警察对不对,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大姐语速飞快地说着蒙语,阿云嘎安慰了两句,剩下的事就不在他的职权范围了。

没想到的是,那天下了班在医院门口发现那女孩了,蒙人在汉人中总是一眼能看出来,即使女孩长得挺白净。

“现在还能做检查吗医生?”女孩也认出了阿云嘎。

阿云嘎看了看时间:“超声科应该下班了,要不你明早上来,我帮你说一声。”他又补了一句:“你父亲在找你。”

女孩往医院大门里看了一眼:“不用了,我再找时间来。”

她转身没走两步就到了一个小伙子身边,两人手挽着手离开,满脸是笑。

经过思考,阿云嘎还是给驻京办打了电话。王晰跟他抱怨,说那姑娘见了她爹就不要命地喊,好像那位旗长并不想要这个外孙。

“嘎子你是不是又管病人闲事了?”王晰问他。

阿云嘎说:“父母有权知道孩子的情况,她还有家里人关心她。”

王晰不同意:“话是这么说,不是全天下的父母都是对的。”

 

阿云嘎不想聊了,他的确没什么立场同人谈论父母,只是做该做的事罢了。

他还记得关于这个话题当初跟郑云龙争过,郑云龙不回家企图挤在阿云嘎的宿舍里过年,阿云嘎对他说其实他们肯定希望你回去,他们和你吵是希望你好。

郑云龙顶撞他:“不是父母的关心都是对的。”

阿云嘎的人生还来不及体会父母“不对”的关心是什么,甚至都想不起他们的样子,父母就已经在离他很远的地方了。

“有时候你需要理解别人的喜怒哀乐。”阿云嘎措辞了半天挤出这么一句话,尽管他知道自己想表达的不完全是这个意思,同时知道郑云龙其实听不进去。

然而郑云龙听进去了,并直愣愣地张着嘴反驳:“那你怎么不理解我?”那会儿他刘海很长,遮住了眼睛,仍能看见眼底透亮。“理解我一下,我那么喜欢你。”

他动静很大地撑起身体凑上前压制住阿云嘎,阿云嘎想躲却没有回避的空间,硬生生地接下了他的亲吻,唇片潮湿,舌头气势汹汹地舔过他的嘴角,好像小时候养在草原上的动物。

阿云嘎推开郑云龙时,郑云龙已经被这个吻安抚了七八成,他擦了擦嘴,一脸自得的样子说:“行,过年我会回去的,再让我住两天。”

阿云嘎在那两年间遭遇了太多的变故,一度认为自己和寻常人并不相同,面对感情更加无能为力。他的壳子外面像是被贴了层铁片,铁片收紧时骨头和皮肤都是寒冷的,郑云龙在外面拿着小锤子敲敲他,隔着外壳,传来响声。

看上去郑云龙似乎索求的不多,一个亲吻就很是安慰。

彼时阿云嘎还没能很全面地去解析那样的认知——

原来需求不完全是一个人的事。


TBC.

青花椒

[龙嘎]过云未雨(一)

90年代AU。背景和专业细节瞎编,不用认真。


一、


1994年,上海的春天还没彻底温暖起来。

M医大附院的报告厅是栋老楼,位于三楼上,进了楼就更加凉一些。

因为老旧就有些不合理的地方,一前一后两个出入口,人从前面进来,也从前面出去,后门正对着洗手间,不是主要通道。这就导致只要有人来报告会迟到,都是在所有人的注目下进门。

于是,只要不是强制要求,在院医生们来听报告都不是特别踊跃,扣点儿工薪分拉倒,领导的眼皮子底下姗姗来迟实属没有必要。加上医生排班时间本身不是很固定,M医大附院的学术报告会常常松散得和这所医院的严谨气氛格格不入。

不过这天来的是一位台湾心外专家,院里...

90年代AU。背景和专业细节瞎编,不用认真。


一、

 

1994年,上海的春天还没彻底温暖起来。

M医大附院的报告厅是栋老楼,位于三楼上,进了楼就更加凉一些。

因为老旧就有些不合理的地方,一前一后两个出入口,人从前面进来,也从前面出去,后门正对着洗手间,不是主要通道。这就导致只要有人来报告会迟到,都是在所有人的注目下进门。

于是,只要不是强制要求,在院医生们来听报告都不是特别踊跃,扣点儿工薪分拉倒,领导的眼皮子底下姗姗来迟实属没有必要。加上医生排班时间本身不是很固定,M医大附院的学术报告会常常松散得和这所医院的严谨气氛格格不入。

不过这天来的是一位台湾心外专家,院里比较重视,该叫上的都叫上了。

台湾人说话软,讲到个别英文单词尤其带着意犹未尽的尾音,蔡程昱抠着脑袋,冥思苦想对方刚才讲的单词到底是怎么拼的,他已经记了四五页纸,旁边没一个人比他认真,直到发觉两位女医生聊天的声音太大,抬头才见到郑云龙从前门进来了。整间大厅的人都抬头看向他。

人长得帅就格外引人注目,就连台湾医生也停下,笑着说还以为是演员。

如果蔡程昱没猜错,郑云龙应该才从手术下来,中午他特别留意了手术室安排,郑云龙要参与个心脏搭桥,看时间差不多。

通常这种情况郑云龙是不会来听报告的,手术后他习惯睡一阵子。可这会儿不仅来了,还听得很专注,在报告厅最后面搬了把椅子靠承重墙坐着,耷拉着眉毛,谁跟他说话都没理会。

散场时郑云龙走到前台和台湾人聊了几句,这次主要交流的是术后体外循环的新技术,蔡程昱连忙收拾好笔记跟着去听他们说的什么。

他来医院实习期是半年,院系主任把他交给郑云龙带,耳提面命让跟紧郑医生多学。郑云龙不太爱搭理实习生,不过对蔡程昱是个例外,他跳级太快,比进医院的同辈要小上四五岁,穿上白大褂像是偷来的,病人不听他讲话,所以平时会诊或巡房都带着他。

“没啥意思,这人就是来推销器材的。”出了会场,郑云龙睡眼惺忪地对蔡程昱说。他嗓门大,据他自己说是遗传了京剧演员的家学天赋,三五双眼睛又看了过来。

蔡程昱左右张望:“……龙哥,后面院长还在。”

郑云龙醒悟一般点点头,才没再说话,两人从转角楼梯排队下了楼,天色已经暗了。对面五层的住院楼灯火通明,在春天的夜风中却相当安静。

“一起吃饭吗?”郑云龙问蔡程昱。

蔡程昱这时记起上周郑云龙带他出去吃虾,他在水单上盲选了两瓶进口饮料,喝掉人家六十多,怪不好意思的,一直说找机会请回去。刚想说我请,又见郑云龙一脸瞌睡,不知道时机对不对。

郑云龙居然没让他接话:“我有个老同学来看我,你跟我去宰他。”他话说得豪迈,水浒里山东人的口气,让蔡程昱一下子对这个还没见过的大哥产生了怜惜之情。

前辈的同学聚会,正常人多半就不凑热闹了,不过蔡程昱从小到大都扎在超出他年龄一大截的人堆里,很习惯像孩子似的被带着,于是稀里糊涂地跟着郑云龙去见了老同学。

 

老同学是个蒙古族,乍一看五官浓郁十分成熟像个外国人,穿着件与长相不符的鲜艳外套,一笑嘴边翘出酒窝,见了郑云龙上前拍了拍:“来上海之后成了大忙人,四五年见不着你呀。”

蔡程昱在旁边寻思不对,龙哥到上海也才两年啊?不过大人说话他不方便插嘴,叼着根吸管喝可乐,吸管上破了个口子,还把水蹦到眼睛里。

郑云龙把菜单扔给蔡程昱,叫他随便点,不要客气。蔡程昱还真昂首挺胸地拿着菜单对服务员:这个,这个,这个……医院食堂吃得让人伤心,一出街他觉得格外扬眉吐气。

内蒙人被逗笑了:“你从哪儿捡了个倒霉孩子。”

郑云龙居然破天荒夸了蔡程昱,扬了扬眉毛:“不倒霉,捡了他之后我运气都好多了。”

蔡程昱点完菜反应了一阵才惆怅地问:“龙哥,原来我是捡的么?”

郑云龙筷子敲着桌沿笑:“不然呢?”

这个叫阿云嘎的内蒙人居然不喝酒,蔡程昱是一杯倒,两个初次见面的人很快结成了统一战线,嫌弃起郑云龙对于酒精一事的执着。郑云龙菜没吃两口,三罐啤酒已经下去了。

饭间蔡程昱得知两人是大学同班同学,阿云嘎还是班长,毕业之后留在首都九医,现在是某科室副主任。

纵然蔡程昱不是很能洞悉医院的人事门道却也明白,科室主任不是那么容易做的,马上奔着21世纪去了,大医院不少专家是从海外留学回来的,龙哥的班长那么年轻到这位置一定很厉害。

阿云嘎稍微解释了一下,一脸谦虚:“我们是服务少数民族患者的政策性窗口科室,沾了我们蒙古族的光了,哎呀,大龙知道的。”

郑云龙神色茫然地点了点头,继续用筷子敲他的酒杯:“他只能在九医那群老古董中间显年轻点儿,要出来,去哪儿都算老的。”

酒足饭饱三个人向外去,郑云龙喝多了直往阿云嘎身上靠,站在路边勾着他的脖子凑在耳朵边上,满脸酒红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阿云嘎冲蔡程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你们院长的坏话呢,不能让你听见啦。”

郑云龙表示同意:“都是哔哔哔的话。”

他们一直走到M医大附院旁边的十字路口,阿云嘎说他要搭一站地铁,刚刚开通没多久的上海1号线在脚下发出啸声。郑云龙好像真醉了似的,毫无预警地抬手,捏了一把前面的屁股。

蔡程昱根本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阿云嘎骂了一声:“傻逼。”迈开长腿,头也不回一溜烟地跑过了街。

郑云龙瞧着那道背影笑得挺开心:“没意思了,以前亲他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啊?”蔡程昱的确没有反应过来,这一晚上他完全在这两人的情绪状况外。

哪想到郑云龙还会大方地补充说明:“我跟他亲过,不过都是不能讲的,哔,哔哔——”

蔡程昱对此并不好奇,或者说是不能吸收,又或者此刻郑云龙的精神状态让他感到有些陌生。

郑医生没有下午那会儿困倦的样子了,更不像是醉了酒,用一种难得一见的清醒表情掏出根烟含在嘴边,却险些被擦身而过的自行车撞到。

“册那,眼睛瞎脱啦!”骑车的人骂他。

“眼睛还在的。”郑云龙用南腔北调的口音应道:“心脏刚跑掉。”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