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知城×你|捡了对门当男朋友?
为同校大学生设定
第一次写han的长篇 祝食用愉快!
今天上的是晚课,你回到在学校附近的自租房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因为是刚入学的情况,所以尽管就是在学校附近你也有些害怕。
刚到楼下低头掏钥匙的你一抬头就被吓了一跳,楼梯里似乎有个人影,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楼梯的声控灯这两天坏了,物业还没来修,你摸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余光照到那人的样子,戴着几乎遮到眼睛的毛线帽,下面架了副黑框眼镜。手里拿着个饭团,你这才看清楚他是在吃东西。那人看到你靠近倒是很自觉的让了点位置出来让你通过。
虽然有些顾虑,但你还是飞快的在他旁边走了过去,上楼的时候因为看不太清阶梯差...
为同校大学生设定
第一次写han的长篇 祝食用愉快!
今天上的是晚课,你回到在学校附近的自租房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因为是刚入学的情况,所以尽管就是在学校附近你也有些害怕。
刚到楼下低头掏钥匙的你一抬头就被吓了一跳,楼梯里似乎有个人影,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楼梯的声控灯这两天坏了,物业还没来修,你摸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余光照到那人的样子,戴着几乎遮到眼睛的毛线帽,下面架了副黑框眼镜。手里拿着个饭团,你这才看清楚他是在吃东西。那人看到你靠近倒是很自觉的让了点位置出来让你通过。
虽然有些顾虑,但你还是飞快的在他旁边走了过去,上楼的时候因为看不太清阶梯差点绊倒你也没停下。
到家之后你也就忘了这事了,毕竟有些奇怪的人在你们学校附近也不少,何况他也只是吃饭团而已,没干什么。
两周后又是同一节课,这次老师倒是早了些下课。你顺路去便利店买了点水果之后就打算回家做作业,只是没想到出便利店时又遇到了他。
他也抬眼看了你一下,你有些慌张的避开了视线,脚步不由自主的加快了些。
只是你没想到他好像也是你这个方向的,被你有些刻意拉开的距离在一个人行红灯前归零。
你低下头,安慰自己这不过是自己人生地不熟所伴有的被害妄想症,人家没准就住同一栋楼呢。但拿着东西的手不知道是因为重量还是什么不由有些僵硬起来。
那人似乎瞟了你一眼,手在外套口袋里想拿手机的样子,但一个东西随着他的动作掉了出来,刚好落在你们的中间。
你下意识往地上看,发现是一张你们学校的校卡。
那人是同一个学校的身份让你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弯腰捡起卡递给他的时候甚至鬼使神差说了句谢谢。
韩知城——你看他校园卡知道的名字——也说了句谢谢,两句一样的话在空气中撞到一起,有些滑稽。
他似乎有点吃惊,睁大了些的眼睛显得圆圆的,然后像明白了什么一样笑了一下:“那,没关系?”
你笑着点点头,眼神飘忽地把卡还给了他,自觉尴尬地顺了顺自己的头发。
第一个学期的课比较多,今天实践课收拾东西晚了点,去到下一节课室的时候已经没什么座位了。你只好挑了个后排的座位坐下,本来以为临近上课了旁边不会有人,但没想到有人踩着点进来了。
你把自己的东西往回收了点,旁边人也就着空位放下了书包。
“Hi.”你正从自己书包里拿iPad,那人却和你打起了招呼,你抬头,发现是韩知城。
“你也修这门课?”你有些诧异,想问他是什么专业的,但还是决定不去问太多。
“嗯,这是我专业课。”韩知城把包耳耳机摘下,挂在脖子上。
你看他一系列的动作,再结合自己屡次见到他时他的气质,有一种不出所料的感觉,于是只抿着嘴点了点头。
你和他似乎都不是多话的人,再加上要上课了,也就安静了下来。
这节课是需要向同伴展示自己作曲半成品的课,你和坐在一起的韩知城自然也就成了一组。
你接过他递来的耳机,然后被与他外型并不相似的音乐风格震惊了一下。
说实话一开始你还以为他会是很冷淡的性格,但相处了几次之后发现他大概也只是和没有接触时会保持静止的水面相似罢了,有碰触就会温和地泛起涟漪回应。
你看了他一眼,他正看着作曲的页面,察觉到你的视线之后转过脸来歪了歪头表示疑惑,你微笑着摇着头用嘴型说了句没事。
被发现之后你也只能把头转回来,伴随着他歌曲里的哼唱用电脑屏幕的反光看着他发呆。心情像漫步在夏天的夜里,有着雨季独有的带着潮热的凉意。你自觉有些奇怪,抬起手按了按自己的眼眶,却被不平常的热度吓了一跳,遂有些慌乱的把自己的视线移开了。
韩知城轻点着打节奏的手停了,嘴角浮现出你因为收回视线而看不见的的笑意。
下课的时候你因为还有课收拾好东西就走了,和他说拜拜的时候却不自然的躲开了与他的对视。韩知城看着你走着走着还自己摇了摇头的背影,睁大自己本就有些圆的眼睛开始反省自己有没有干什么奇怪的事。
你和他见面的机会其实还挺多的,你经常在咬着三明治出门的时候看到正在穿鞋的他,或者在回宿舍的路上看到和第一次见面那样一身黑衣的他。其实在那天之前你们应该遇见过很多次了,只是你向来晚课完累得只想着回家,根本没注意过路上有什么人。你也问过他为什么那天在楼下吃饭团,黑乎乎的吓人一跳。已经熟悉了不少的他略显委屈的耷拉着眉毛,说自己那天是到了楼下才发现忘带钥匙,在等房东的时候饿得不行才会在楼下吃东西的。你被他闭眼挤着个脸的道歉可爱到了,连忙摆着手说了好几个肯恰拿。
一学期的时间其实很快过去,现在到了期末周。你复习完明天要考试的科目摘下降噪耳机,然后就被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
隔壁的音乐应该响了很久了,只是你一直戴着耳机才没有听到。你看了眼时间,觉得还早也就随他了,毕竟有时候扩音放音乐听歌曲效果你也能理解,于是先收拾了下换洗衣服就去洗澡了。
只是等你吹干头发在床上看手机,困得拿不住手机快砸脸上的时候旁边的音乐还没停止,你看了眼快指向凌晨两点的钟,搓了搓脸决定去敲门。
敲门声被音乐的鼓点掩盖了,你看着自己敲得有些泛红的指节,拿出手机打给韩知城:“你的音乐,停一下。”
韩知城那边依旧嘈杂着,听不清楚你说什么的样子,你只好深吸口气,对着话筒大喊:“开门!”
你抱胸靠墙上等他开门,没过一会就看到他一身休闲居家服,戴着黑框眼镜出来了。
“怎么了,”他摸着自己的头,问你。
“你放音乐那么大声到这个点,不怕别人投诉吗?”你站在门口,看到他给你开了门就往里走的动作,有点踌躇自己应不应该进去,“我就是来让你小点声或者戴上耳机的。”
韩知城已经走到了房间角落他放设备的地方,闻言用有些懵了的表情看你:“我戴了啊?”
“啊?”你看他没有其他动作只好走进几步,摁下播放键听到音乐后赶紧又暂停了。
“你耳机,没连上。”你看着他脖子上没任何反应的蓝牙耳机,用手指指了指自己脖子对应的地方。
韩知城啊了声,低头看了眼,说:“没电了。”然后弯腰找充电头。你见事情解决后退了几步想走,却突然看到他整个人往地上倒。
“韩知城?!”你吓了一跳,伸手去接,你和他本就差不多身型,他身高肌肉都比你多的情况下你根本搂不住,最后变成半跪着扶着他。
隔着一层外套布料入手仍有些烫的体温让你眉头更是紧皱,摸索着去探他的额头:“你发烧了?”
怀里的人似乎摇了摇头,你不知道他是说没事还是说没有,但无论哪个回答你都更相信自己手上堪称滚烫的触觉,你用了些力扶他起来,说:“我带你去医院吧,借件外套给我。”
这个季节患流感一类病毒的人还不少,你挎着韩知城的手臂去看医生的时候,已经是让他枕着你的肩膀睡了半小时后了。说实话你让这么一个人以你低头就能差点亲到他额头的距离靠了那么久还是有点尴尬的,但是你刚刚抽身去装水,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整个人快趴到座位上的情况也让你考虑不了那么多了。
对于医生来说发烧不算什么大问题,简单开了个吊针和药方之后就示意你们可以去拿药了。你想了想自己明天的考试还有韩知城熬夜也要编完的曲子,开口道:“医生,我还想开个请假条,明天有场考试。”
医生很爽快的签了两张给你,但临了还是说了句:“你男朋友的假条是没问题的,就是不知道你作为陪诊,你的教授允不允许你请假。”
你的澄清和道谢一下卡在喉咙里,最后只磕磕巴巴整理出一句没关系谢谢医生。坐着的韩知城在刚才问诊和探热一系列动作的时候已经清醒了不少,这时又瞪圆了那双眼睛来抬头看你。
你有些不自然的和他对视一眼,手里收好医生递来的开药单就往外走,韩知城对医生欠了欠身,跨大了步子跟上。
“有个吊针要打,打完才能走。”你感觉到他想说些什么,但用低头看单子的动作打断了。
韩知城看着你穿着他本就是oversize风格的外套下更为瘦削的身子,还有他这个角度下你脸上黑框眼镜也遮不住的眼下乌青,然后在你得不到他回答后疑惑的视线里反应过来,说:“好,抱歉麻烦你了。”
你本身也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只是自己有些窘迫,闻言甚至有些夸张的摇了摇头,道:“没事,我总不能让朋友真的晕在自己家里吧。”
韩知城没有接你关于朋友的茬,你不知为何感觉在你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笑得有些勉强,他咳嗽了下:“我会发邮件替你和教授解释的。”
你点点头,打了个哈欠:“我去拿药,你先坐着吧。”
吊瓶要打好几个小时,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有些微亮的时候了。你眯着眼摁掉按照打针时间设定的闹钟,想爬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和韩知城此刻非常暧昧的坐姿。
本来是想看着ppt复习一下的,结果没过多久就直接闭上眼睛了。韩知城看着你略微倒过来的身体也没避开,于是你就这样枕着他肩膀,额头贴住他的脖颈睡了几小时。
韩知城已经退烧了,现在脸颊发烫的变成了你。你忙不迭的一个挺身,用手撑着椅沿站起身来。
“不好意思!”你理了理自己有些乱的头发,尴尬得找些什么转移视线以躲避此刻韩知城脸上你绝对没办法应对的笑。
然后你就注意到了他手上已经有些血液回流的针管,瞪了眼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心的当事人,逃跑似的跑去护士站让人来拔针了。
还好这两门课程的教授人都很好,知道你是陪同学去医院之后都同意让你之后补考。忙碌的期末周让你和韩知城在那晚之后其实也没什么长久的见面机会,顶多就是上下楼的时候见到会简单打个招呼,似乎你陪他去医院这件事没有人再记得。
所以你再有机会和他聊天是你选修的那节音乐课程的补考之后,终于结束的冗长期末周让你走出课室的那一刻就眼睛一闭想睡着。韩知城和你同路回宿舍,看你头一点一点的终于在人行道红灯前面拦住了你。
他的手很热,奇怪的是被抓住手腕的你也没有什么抵触的心思,只是有些懵的说了句谢谢。直到过完马路他都没松开的意思,你也就索性闭着眼睛让他带着你走了。到家门口的时候韩知城拍了拍你的肩膀,你睁开眼啊了一声,又半眯上伸手去拿钥匙:“谢谢啦。”
他笑着,声音都带了些笑意,帮你拖了把要掉未掉的眼镜,说:“今天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你其实困得没太意识到他说了什么,只捕捉到个吃饭的关键词,嗯嗯了两声自己也不知道算拜拜还是答应就进房间了。然后往床上一摔,随便定了个晚餐时候的闹钟就睡着了。
闹钟响起的时候你着实花了两秒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醒了,然后就是震惊得一下从床上弹起来。
答应了又反悔未免不太礼貌,你爬起来换衣服的时候只好埋怨自己下次一定要听清楚了再答应。
在你们举着烤串店的姜汁汽水干杯之后,韩知城才开口:“其实本来考完试就想问你要不要去喝咖啡的,但是看你快睡着了再拉着你去喝咖啡好像有点太不人道了。”
你咬着鸡肉串,颇为赞同的点头,说:“是的呢,韩老板。”
刚坐下他就说这顿他请,算是你陪发烧的他去医院的答谢,你推脱不过只好开玩笑的说谢谢老板。
其实你听他提起那天,自己多少有些尴尬,所以手边的姜啤没怎么放下过。
如果是两个人都尴尬的话那你可能还没什么,但他的反应自然得让你觉得只有自己带了不一样念头的不适配感,连带着咽下酒的喉咙似乎都有点酸楚。
“那天要不是你敲我门,我可能真的就晕着睡过去了。”韩知城看你没有放下杯子的意思,找话题和你聊起来。
你歪了下头,诧异道:“都烧成那样了,你不觉得你自己状态有些不对劲吗?”
他摇摇头,说:“熬了几个大夜了,还以为是没灵感写不出焦躁的反应。”
你想起他下午给教授展示作品的样子,并不像他说的写不下去了的那般,想来也是后面解决了,道:“但是你的结果好像还挺不错的,感觉你也挺满意的呀。”
韩知城本就双手放在桌子上和你说话,闻言更往前倾了一点笑着看你:“是的,都是因为你。”
你以为他又要说是因为自己带了他去医院,和他对视几秒后摆了两下手移开视线,说:“诶呀都说了是我应该做的···”
“不是说这个。”韩知城似乎知道你要说什么,提前打断了,正色道:“我是说,我是一直想着你才能写出这首曲子的。”
姜啤那点不值称道的酒精在此刻放大了他这句话的杀伤力,内心的那点心思混合着碳酸气泡涌现成粉红泡泡充斥到此刻显得有些近得暧昧的座位空间里。
“啊?”你睁大了眼睛,咬着下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消化这句话。只是心跳的锣鼓下你慌张不少,于是又想以平常你们相处的方式玩笑过去:“哈,你不是说你喜欢我的意思吧。”
“是,直白点说,就是我喜欢你。”韩知城耳朵有些红,眼神却没有闪躲,几乎是追着你的话说了出来。
这次玩笑开大了。你本来还想开个玩笑,万一他不是那个意思还能给自己个不太难堪的逃避方式,但这下被直白回答后你还没来得及低头窃喜就沿着嘴角渐上,被一直注视着你的脸的韩知城捕捉到。
“哇啊,你倒是开心了,留我自己一个人在这边忐忑!”韩知城抓住你的手,像是表达不满的摇了几下,“哪有这样的女朋友···”而后抬眼看你的反应。
你抿唇,却依旧遮挡不住上扬的嘴角,回握住他的手,道:“那你现在有了。”
【skz×你】怎么会有人长尾巴呢
你们想看的八迷全员来啦~
禁上升真人!!!
“怎么会有人长尾巴呢?”你绕着他们转圈啧啧称奇
灿.ver
“babe…”方灿无奈的看着正拿着放大镜仔细研究狼尾巴的你,刚出声却又被你打断
“亲爱的,有什么我们等会再聊,”你真挚的握着他的手,眼里冒出的精光吓得他打了个冷战,“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狼尾巴,我高低要给他研究出个什么来。”
方灿哭笑不得的看着对着狼尾巴疯狂拍照的你,宠溺的顺着你的指令摆出各种姿势
“但是,亲爱的,我是想问,”他强行摆正你的脸,好奇的与你对视,“这么喜欢为什么不亲手摸一下呢?”
“啊,因为我在网上搜,说是...
你们想看的八迷全员来啦~
禁上升真人!!!
“怎么会有人长尾巴呢?”你绕着他们转圈啧啧称奇
灿.ver
“babe…”方灿无奈的看着正拿着放大镜仔细研究狼尾巴的你,刚出声却又被你打断
“亲爱的,有什么我们等会再聊,”你真挚的握着他的手,眼里冒出的精光吓得他打了个冷战,“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狼尾巴,我高低要给他研究出个什么来。”
方灿哭笑不得的看着对着狼尾巴疯狂拍照的你,宠溺的顺着你的指令摆出各种姿势
“但是,亲爱的,我是想问,”他强行摆正你的脸,好奇的与你对视,“这么喜欢为什么不亲手摸一下呢?”
“啊,因为我在网上搜,说是不可以摸狼的尾巴的,”你正经的样子,让方灿以为没上网搜之前,被他拼命躲着才没摸到尾巴的人不是你,“他们说摸狼的尾巴会被攻击的呢…”
“但我可不是一般的狼啊babe,”他拽着你的手伸向他的尾巴,压低了声音蛊惑着你,“I won't hurt you never and ever.”
到了晚上
“呜…方灿,你骗人!”
“babe,这可不是狼在攻击你,是我…”
糯.ver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旻浩无语的看着你倒在沙发上狂笑的样子
“有这么好笑吗?”他揪着你的脸咬牙切齿的问
你一个灵活闪避躲开了他的魔爪,对着他的尾巴咔擦咔擦拍了好几张照片
“当然好笑,李旻浩你居然长尾巴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冲着李旻浩“略略略”做着鬼脸,精灵古怪的样子逗的他无奈的摇头,脸上的笑意却是挡也挡不住
如果能让你这么开心,长个尾巴倒也不算什…
“啊哈哈哈哈哈,我要把照片发到ins上!”
“呀呀呀!是不是几天没打你屁股你膨胀了!给我过来!”
事实证明,人还是不能过于讨打的,被李糯压在沙发上的你一动不敢动,就差对天发誓绝对不发到ins上了,但李糯却还是不放你起来
你看着他逐渐不对劲的眼神,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不是喜欢尾巴吗?让你摸一摸好不好,嗯?”李糯轻言细语的对你说,却比嗓门大的时候还要有压迫感,他领着你的手往下伸去,你知道自己难逃此劫
“宝贝,没有人告诉过你,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吗?”
彬.ver
你苦大仇深的盯着徐彰彬的尾巴,表情全然不是开心的样子,让他感到很是无措
我老婆怎么跟别人反应都不一样呢?
彬尼难过,彬尼害怕,彬尼不解
难道是我的尾巴没有李旻浩的好看,徐彰彬扭头看了看自己粉色的一小揪尾巴
这难道不比李旻浩那平平无奇的白尾巴有特色许多?
“老婆,怎么了嘛?”想不出来的彬尼直接蹲在你面前,握着你的手问,“不喜欢我的尾巴吗?”
“嗯?哎呀不是啦,”你终于回过神来,捏了捏面前委屈巴巴的肌肉猪兔的脸,“我是在担心,你晚点还要去公司,这么热的天总不能让你批个风衣出去吧,傻子。”
彰彬看着自己懂事的老婆,又是感动又是愧疚,觉得自己太忙于工作,都没有好好陪陪你
“那就不去公司了!”他猛地把你公主抱起,给你吓了一大跳
“我就要跟你黏在一起,工作怎么会有你重要呢!”虽然不懂面前的老婆傻瓜脑补了什么,你还是被他的话感动了,但是…
“徐彰彬!你陪我就陪我,你进卧室干什么!”
“深度贴贴跟老婆促进一下感情嘛~”
虽然尾巴是少女粉,但是力量却一点都不少女哦
辰.ver
拥有了雪貂尾巴的黄铉辰简直就是古代魅惑君主的狐狸精
本应该要处理工作的你沉迷于给他的尾巴梳毛,简直无心工作
“这样梳会更舒服一点吗?”你询问着他的意见,想要改良自己的手法
“亲爱的怎么玩我都喜欢。”黄铉辰黏黏糊糊的凑上来亲了亲你的脸,舒服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哦,这该死的容易让人误会的断句
如此沉迷了半个钟头,你总算打起精神想要先去搞工作了
狠狠心地拒绝了委屈脸的黄铉辰,你把电脑拿出来打算专心搞事业,但是黄铉辰却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你
“亲爱的…”你无奈的对他叹气
“怎么啦,你不用管我,专心工作呀!”黄铉辰无辜的对你眨了眨眼睛
“你这样我怎么能好好工作嘛…”你看着绕着你胳膊的雪白的尾巴,理智与感情正在疯狂交战
“工作明天也可以处理,但是我的尾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呢,你不应该,趁现在,多玩玩它吗?”
说的很有道理,于是你直接撒开手上的电脑,扑向了黄铉辰,的尾巴
嘻嘻,他傲娇的扬了扬眉,诱惑成功
韩.ver
“哎一古我们叽怂怎么这么可爱啊!”你抱着他又大又蓬松的松鼠尾巴不松手,恨不得能埋进去猛吸一口
撸猫撸狗都逊毙了好吗,松鼠尾巴才是天下第一!
“有那么可爱吗?”看着你沉迷于尾巴,甚至忽略了自己讲的话的你,又是开心又是吃醋
虽然这个尾巴是很好看啦,棕红色蓬松的大大的尾巴,摸上去还毛绒绒的一点都不扎手
但是但是,这都不能成为它变成你的最爱的理由,小鼠气呼呼的想
“亲爱的!”突然大声的韩叽怂把你叫回了神,你看着脸颊鼓鼓的小鼠,终于意识到了他身上的醋意
“怎么了呀,我们全世界第一可爱,我最最最最喜欢的小鼠叽怂,嗯?”你立马放下尾巴,凑上去跟他贴贴
差点就破功了的韩知城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正经的样子:“你不要以为这样子就可以蒙混过关,你要严肃的回答我,是喜欢尾巴多一点还是喜欢我多一点。”
觉得他的样子特别可爱的你,起了逗逗他的恶趣味,于是故意装出纠结的表情,果然面前的小醋包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
“好啦好啦,当然是最喜欢你,连带着才会喜欢你的尾巴,这要是别人的尾巴,我看都不带看一眼的,满意我的回答吗?”你好笑的rua了rua他的脸颊肉,满意的看到逐渐变得粉红的韩叽怂
“其实,让你摸也不是不可以,就,摸一回,晚上多一次,好不好?”
“…那还是算了。”
“诶诶,那要不两次换一次,好不好嘛”
“我不…韩知城!你怎么强买强卖的!”
菲.ver
发现尾巴后的李龙馥和你,两个真挚小孩绞尽脑汁的思考解决办法未果,就打算先把它放一边不管
本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菲菲,在收到了几个哥哥群聊里炫耀的消息后,变得闷闷不乐起来
你感到很是疑惑,明明只是去了趟卫生间的功夫,怎么亲亲男友突然就一脸委屈的看着你
“怎么了呀我们龙馥尼~”你以为是他工作上出现了什么问题,赶紧揽住他的脖子和他贴贴,“怎么不太高兴的样子呀,告诉怒那好不好?”
小鸡崽黏着你哼哼唧唧的不想说,但在你的撒娇只下,还是扭扭捏捏的说了
“哥哥们的尾巴都毛茸茸的,特别招人喜欢,”他瘪了瘪嘴,看起来可怜巴巴的,“我的尾巴一点也不可爱,摸起来还没有他们舒服…我怕你羡慕别人…”
心软的一塌糊涂,你一下翻起身,跨坐在菲菲的腿上
“我们菲菲不用尾巴也已经是全世界最最最最可爱的人了呀,怎么会因为尾巴羡慕别人,我都只喜欢你一个人的。”
李龙馥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脸红红的亲了亲你的嘴角,害羞的把脸埋在你的颈窝里
“I love you too, babe.”
昇玟.ver
长出尾巴后的金昇玟好像变得更加像狗勾了
你看着比平时更加黏人的狗勾有感而发
你坐在沙发上办公,他就坐在地毯上环住你的腿,时不时摇摇尾巴,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你
反正工作完成的也差不多了,你干脆起了心思想逗逗他
“昇玟呐,手”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依言伸出手放在你的手心上
“昇玟呐,懵”
“哎呀,怒那~”终于反应过来的狗勾迅速把手收回,抿着嘴用眼神控诉着你
“哎古,我们康啊几怎么这么可爱,”你还是没忍住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不喜欢怒那这么对狗勾吗?”
“嗯,西咯”
“真的吗?”你努力憋住笑意,指了指故作严肃的狗勾的身后不停摇动的尾巴,“可是昇玟尼的尾巴好像不是这么想的诶?”
你看着猛地回头想压住尾巴不让动的狗勾,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喜欢的不得了
平时的狗勾很害羞,让他说句“喜欢”都要想办法躲掉,你直白的表示爱意时他也不会表现的特别开心
“怒那不许笑,”狗勾作势过来要扑倒你,羞得连脖子上都染上了粉色,“它根本不受我控制嘛。”
“那昇玟尼诚实的告诉怒那,喜不喜欢怒那逗你呀?”
他的头埋在你的怀里,都不愿意抬起头,你担心把狗勾逗过分了,刚想说是开玩笑的
“喜欢” “嗯?”
“喜欢怒那…”
“…昇玟呐,你要不还是管管你的尾巴,它好像要转飞起来了。”
“怒那!”
羊.ver
发现男友长了狐狸尾巴之后第一件事会做什么?
当然是给他穿cos服啊!
你从衣帽间捧出一大堆衣服,眨着布灵布灵的眼睛兴奋的看向翘着二郎腿的无奈小羊
“小羊,拜托了,就答应怒那吧,这真的是我一生一次的要求~”你双手合十祈求的看着他
“怒那上次骗我穿女仆装不也是这么说的吗?”小羊裹紧自己的衣服拆穿你的谎言
但还是不忍心看你失落的样子,于是清了清嗓说:“不穿也不是不可以,姐姐叫我一声欧巴的话我…”
“欧巴!”你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如果我多叫几声的话可不可以多穿几套?欧巴欧巴欧巴…唔唔唔!”
你疑惑的看着盖住你的嘴的小羊,而他却只是笑笑,狐狸般狭长的眼睛里却透露着危险的意味
“当然可以多穿几套,叫几声我就穿几套”
“但是不用现在叫,到了晚上再叫吧,怒那?”
写小段子摸鱼是真的爽,再也不想被长篇折磨了(bushi)
明天要写什么还没有定,就交给大家来选啦~
1.如果你是艺人,他们会是你什么粉丝
2.初kiss场所
如果有很想看的就评论告诉我喔~票数差别不大的话我就自己选啦,爱你们❤️
八迷×你 当你的泡泡断了,他的反应
小对话框
occ!!!
请勿上升本人!!!
(就在前一段时间,羊羊的泡泡我就断了,还是一百三十二天的,直接没了,我哭亖!)
灿
“啊啊啊啊,我的泡泡!”
“恰给,你… …怎么了?”
“我的泡泡他断了!而且还是和你的,都已经一百三十多天了。”
“这有什么,我还在你身边呢,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糯
“李旻浩!我的泡泡断了!还是你的。”
“嗯?我不就在你旁边吗,而且你又不是没有我的kkt。”
“可是… …可是,那个感觉不一样的!”
“那就再续上,大不了到时候我多发一点泡泡就好。”
彬
“饼饼!我的泡泡它断...
小对话框
occ!!!
请勿上升本人!!!
(就在前一段时间,羊羊的泡泡我就断了,还是一百三十二天的,直接没了,我哭亖!)
灿
“啊啊啊啊,我的泡泡!”
“恰给,你… …怎么了?”
“我的泡泡他断了!而且还是和你的,都已经一百三十多天了。”
“这有什么,我还在你身边呢,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糯
“李旻浩!我的泡泡断了!还是你的。”
“嗯?我不就在你旁边吗,而且你又不是没有我的kkt。”
“可是… …可是,那个感觉不一样的!”
“那就再续上,大不了到时候我多发一点泡泡就好。”
彬
“饼饼!我的泡泡它断了!订的还是你的泡泡。”
“呀!没事哒!你还有我呢!我这么大只的猪兔!”
“可你不理解我的心痛。”
“恰给啊,猪兔抱抱你,我来和你说说粉丝之间不知道的事情… …”
辰
“黄铉辰,我订你的泡泡,它断了!一百多天呐!”
“哈哈哈哈哈哈哈!”
“黄铉辰!你找亖!”
“别!你不是还有我这么大一个人吗,别担心啦。”
韩
“韩阔卡,我的泡泡它断了!快来安慰我!”
“怒那,需不需要我现在freestyle啊?”
“韩阔卡!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要你用freestyle来安慰我,而是正儿八经的安慰我。”
“嘿嘿嘿,好了,你不是还有我吗?”
菲
“菲菲,我的泡泡它断了,都有一百三十二天了,还是你的泡泡,我好伤心。”
“怒那,没关系的,虽然没有一百天,但我可以多发一些,这样你也可以多发一些了。”
“菲菲!我好爱你,来,我啵一个!”
“嘿嘿嘿,怒那,我想再要几个啵啵。”
狗
“康哈几,我的泡泡!他断了,一百多天都没了。”
“你怕什么,你有我这个真人不就好了。”
“康哈几,可那不一样。”
“那你就先续上,我可以多发一些,这样你就可以发很多条了。”
羊
“羊羊,我的泡泡它断了。”
“啊嘞,我记到你好像有一百多天了吧?”
“嗯,一百多天啊,可以发好多字的。”
“恰给啊,我还在你旁边呢,我可以和你说很多粉丝不知道的事情,这样你还会伤心吗。”
彩蛋是我们最好的八迷啊
【离危】坏妈妈
-寡妇育儿文学,1.9w字,全文完
-有死亡情节,请避雷
我没有妈妈。爸爸也死了。来到这家里前,我是个没人要的野种,和家里的猫崽子一样在街头流浪,然后被了捡回来。
我天生是个不服管教的脾气,于是也逐渐成长为一个所谓的叛逆青少年。
那些骂我的多管闲事的婆娘们,说我是个坏种。
从源头开始就坏掉了,他们说,基佬养大的小孩能有什么正常人。
养我的那人,我叫他,喂,李旻浩。
被他捡到的时候我在墓地。那时候我才从福利院跑出来,到处被问东问西、撵来撵去,最后凭着记忆跑进了那个我只去过一次的地方。......
-寡妇育儿文学,1.9w字,全文完
-有死亡情节,请避雷
我没有妈妈。爸爸也死了。来到这家里前,我是个没人要的野种,和家里的猫崽子一样在街头流浪,然后被了捡回来。
我天生是个不服管教的脾气,于是也逐渐成长为一个所谓的叛逆青少年。
那些骂我的多管闲事的婆娘们,说我是个坏种。
从源头开始就坏掉了,他们说,基佬养大的小孩能有什么正常人。
养我的那人,我叫他,喂,李旻浩。
被他捡到的时候我在墓地。那时候我才从福利院跑出来,到处被问东问西、撵来撵去,最后凭着记忆跑进了那个我只去过一次的地方。
深夜去那种地方的没什么正常人,李旻浩就是这样奇怪的家伙。他把我摇醒的时候,我真是吓了一大跳。
他看到我一个小孩睡在那里,倒是见怪不怪的,只是指着我旁边那个坟头,说,这个是你爸爸呢。
不是提问,只是陈述。很确信的样子。
我点点头。
“还记得我吗?”
我又摇摇头。
“我是他朋友。”他说。
是哪种朋友,好的朋友,还是坏的朋友,是可以隆重出席葬礼的朋友,还是只能深夜来探访的朋友,我管不了那么多。有吃的吗?我问他。他说他养猫,家里的猫饭管够,可以分我一口。
当时我也没有完全相信他,但实在是太饿了。而且他长得不像什么坏人,倒像是很会做饭的样子,至少,骗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还是足够了。
于是我就这样成为了他养的第四只猫。
打小我就不知道什么叫听话,所以绝不可能顺着谁的心意做事,也不肯受半点约束。猫崽子们的习性被我学了个遍,他不在家的时候,我和它们一样想着法子溜出去探险。
他不管我,他也没想管过我,我不是被丢到个破屋子里跟一群要么没爸要么没妈的孩子一起被托管,就是被送去那种没名没姓的垃圾学校住宿,动辄就是半年。而我恨透了这些处处管着我的地方,更是发自内心地讨厌这里面的每一个人,所以一直在逃跑。
偶尔磕破膝盖或是带着几个淤青回去,李旻浩也不说什么,只是给我上药。我们基本上是互不打扰,到了饭点他分给我一口饭吃,我勉强叫他一声爸,这几乎就是我们关系的全部了。
只是后来我也没再叫他爸爸。就是喂,李旻浩。
我知道他拿我没办法,连打我也下不去手,这个人。猫捣了乱,把桌上的东西扫了一地,他也只会拍拍他们的脑袋,然后任劳任怨地收拾。
是所有基佬都像他这样吗?我不知道,反正我也就见过他这么一个。从前我还以为这个和医生警察一样是什么职业,大声介绍我爸爸是个基佬。几个小孩围着我发出怪叫声,我于是揪着他们的头发一个个往地上按。
从那之后我成了这一片最不受待见的孩子,被我揍过的或是跟我互殴过的,看到我都绕着走。怪孩子,孤儿,神经病,坏种,随他们怎么叫,我反正无所谓。别人的嘲笑我听不见,当我面说的,我就朝他们吐口水。
但这样的后果就是,后来不管李旻浩把我送去哪里,他们都不肯收我。于是我又成为街头的一个游魂,困了就在屋子里和猫一起眯一会儿,又再出去,直到饿了再回。
白天他是从来不在家的,晚上基本也打工。当然就算我在他也在,他有时候也会找个由头把我支出去。
一开始我不懂,只知道我出去之后,会有男人去找他,他说这些人是他的朋友。直到有次我提前回去,撞见他们脱光了衣服抱在一起,满屋子一股说不上来的腥气。李旻浩难得失态地朝我发了一通脾气,把我赶出去。
明白过来的瞬间,我突然就想起了我死去的生父。那时候,他也说是他的朋友。或许也和那些人一样,是跟他脱光了抱在一起的关系。
原来这就是他们说的,坏掉的根。
没人跟我说过一切应该是怎么样,我只知道这种行为是反常,是变态。但更让我无法接受的是李旻浩那时迷离的、慌乱的眼神。那种被侵入的感觉,别扭又恶心。
这回事让我难受了好久,说不上来具体因为是什么。只是一想到在我无比熟悉的地方发生着这样的事,就像穿着喜欢的衣服却被一只脏污的手死死揪住,甩也甩不掉。以至于有段时间连他用过的东西都不想碰,更不想睡到那个别的男人滚过的屋子里去。
我于是又逃走,跑到外面,过了一段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最终还是没骨气地饿着肚子跑了回去,腆着脸向他讨饭吃。
李旻浩依旧不说什么,也不骂我,公事公办地给我留一口饭。我们都很默契地没有提这回事。对于他的现状或是他们的往事我都不感兴趣,就算我真的要问,他也未必会说。
后来有关这样的事情,他变得更加小心了,再没有让我看出一丝端倪。屋子里好像从来永远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一直有股柠檬的清香,是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随着年龄的增长,光是一口饭已经不再能够满足我的欲念。在几个不良的唆使下我学会了抽烟,后来他们不让我蹭烟了,我又嫌捡烟屁股丢人,就想着去李旻浩那弄点。
他在家里午睡,睡得很熟,我轻轻从床边绕过去,从他压在一堆衣服下面的现金里不动声色地摸出两张,这个动作我在心里演练了很久,所以一切顺利。
可惜忍不住贪心了一下。看他外套口袋鼓着,我以为是烟,想偷点来抽,结果不小心弄掉了什么,哐当一声。
他像是早有准备一样警觉,翻身起来,揪着我的领子把我往墙角一推。
我跌坐在地上发晕,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拆出一包烟,和打火机一起丢在我面前。
“不是喜欢这东西吗?抽啊。我说停之前不许停。”
他让我放开了抽,一开始我很高兴。一根抽完以后,他又往我手里塞进一根,一根之后又是一根,抽得屋子里烟雾缭绕。
我眼睛被烟熏得发酸,偶尔呛到一口,咳得眼泪直往下落。他抱着臂靠在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知道他在等我求饶。但我只是抬头努力地瞪着他。不肯服软。
“还要抽吗?”
我不说话。
“那就继续。”他蹲下来把烟塞我嘴里,说着就要给我点上。
我只是用牙咬着,怎么也不肯让他点燃。他就夺过去叼自己嘴里点起来,然后用拇指和中指掐着烟头,又塞还给我。
浓烈的焦油味弄得我一阵恶心,吞云吐雾此时已经变成一种惩罚。我伸手想把烟拿走,却被他打开。于是只能用力吐出去。
“还抽吗?”
我恨恨地看着他。他用脚尖踩灭烟头,脚带着惯性朝我扫过来,我吃痛地叫出了声。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做出打我的动作。我知道他力气其实很大,但我从来没想过这样大的力气也有一天会伤害到我身上。
震惊的同时我不由自主感到深深的恐惧。一些遥远的身体记忆,不知怎么从被踢到的地方蔓延上来扼住了喉咙,我下意识趴在地上护住脑袋。
“我错了。”
这句话冒出来的时候我自己也吓了一跳。除了这句话好像还应该说些什么,是什么呢?我不知道。大脑也许是受到了惊吓,完全罢工了。
李旻浩把我掉在地上的钱捡起来,没有再做什么动作,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把门打开,撞在墙上发出好大一声,我又是一抖。
“滚吧。别再让我看见你干这种事。”
如他所愿,我连滚带爬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没偷成钱,也没什么面子去找我那几个烟友,一时间不知道该到哪去,于是鬼使神差地又跑到了墓地里,去看那张死人脸。
这些年这个地方就像我的告解室似的,犯了什么事或者单纯只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想来这里待一会儿,随便跟他说些什么,反正他也不会管我。
熟门熟路找到地方盘腿坐下,我又开始对着他的脸发呆。照片上的样子一如既往地很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抿着嘴要笑不笑的,看起来很安静。
本来就是死掉的人,当然很安静了。想到这里我笑了出来。
有时候这一片的某个地方会突然传来大声的哭喊,或者一阵一阵的啜泣,像藏在草叶下的各种虫子的鸣叫。但我是无论如何哭不出来的,因为在我的脑子里,除了已经死亡的事实,几乎没有关于这个人的记忆。光是有血缘关系顶个屁用。
照片是活着的时候拍的,那时候他就是这样一张安静的脸吗?
我伸手戳了戳脸颊的位置,摸到的只有坚硬冰凉的石头。他脸上看起来也没什么肉,就算还活着,这么戳到的,应该也是像石头一样硬硬的骨头。
客观来说,看起来是挺帅。看上去跟李旻浩倒挺般配的,怎么死得这么早,可惜了。
长得像吗,我跟他?我实在不这么觉得。看来看去都毫无相似之处。我们除了名字,压根没什么好像的。
照片下面写着,金、昇、玟。和我一样。不一样的写法,却是一样的读音。
不过也没什么巧合,我这名字就是李旻浩给取的。那天他找到我的时候我糊涂得很,一问三不知。他问我还记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我说福利院的人叫我小敏。
“敏,什么敏?”
我摇摇头。不记得了。
他说,那就叫你承敏吧,和他一样。他指了指墓碑上的名字,我跟着看过去,想当然地点点头。
这其实完全不是个女孩名,但对这方面的区别我没什么意见。可能是因为那时候我头发总是被剪得很短,看起来也不怎么像女孩。后来我头发慢慢长了,我觉得麻烦,还是想剪短,李旻浩却劝我留起来。可能只是懒得带我去理发吧。
承敏,别离开我。承敏,为什么还活着?承敏,为什么死了?偶尔喝醉了他会抱着我反反复复说这种话,听太多次,我都能给他把下半句接上了。
为什么?
——偏偏是那个时候。
为什么?
——不等我。
不过到后面也实在分不清这一声声的是在叫我还是叫他,只觉得酒气次次都熏得我想吐。
也只好忍着。他清醒之后总会不好意思地给我点什么作为补偿,有时候是一顿好饭,有时候是一些零钱。要不是我知道他不可能对女人感兴趣,早就把他搞到警局里去了。
上次去警局就是因为他,但那是他自己报的警。因为钱的事,和人家起了纠纷,被打出一脸的伤,看起来很惨。我作为证人被带了过去,但我太怕他们把我送回到福利院这种地方去,所以什么也不肯说。他们问我,你看见他们殴打他了吗?能证明他们确实有交易吗?我只是摇摇头。
那事之后李旻浩很长一段时间没理我。他说我们本来可以因为这个拿到钱的,只要我给他作证。
可是发生了什么,我真的记不清了。
——你是怕他们把你带走吗?不用担心这个。该要办的我都办过了。就是因为这个我们才缺钱啊。
我说那你别管我了,反正我是个赔钱货不是吗。
——算了,养你比养猫也难不到哪去。
是因为他吧?金昇玟。
他不说话了。
他养着我,给我这个名字,有多少是出于善意和爱心,又有多少只是为了能够天天叫出这个已经死去了的名字?我没有问过他。我们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刚刚被踢到的地方突然痛了起来,我卷起裤子看了一眼,大腿靠近膝盖的位置有些红肿,用手揉了揉,发现比想象的要疼,忍不住抽一口气。
毕竟不是亲生的,打骂之类的应该很正常吧。但或许是之前从来没有在李旻浩那受过这样的气,我心里突然觉得一阵委屈。
“你看,他欺负我。”
我对着石头上的金昇玟告状,把腿上的伤给他看。照片上的眼神看起来挺认真的,好像真的就这么瞧着。
抿着的嘴,会发出的是什么样的声音,又会说出怎样的话,我只能想象。要是他还在,又会怎么样呢?会拦住李旻浩吗,还是说跟他站在一边,像现在这样把我赶出门?看到我受伤,他会觉得心疼吗?
太过分了。到爸爸这来。
会这么说吗?
爸爸。这个词从我嘴里吐出来,简直像外语一样陌生。我或许曾经也这么叫过他。但现在我还是一直叫他金昇玟,金昇玟。和李旻浩一样。
或许他就像这块石头,其实没有温度。也会这样冷冷地看着李旻浩惩罚我,看着我们各自在不同的泥坑里摸爬滚打,一言不发。
可要是他还在,现在我大概还有个正儿八经的家。就没李旻浩什么事了。
金昇玟到底是你的什么人,客人,还是爱人?我不止一次问过,李旻浩总是搪塞我。清醒的时候之说是朋友,是猎物,喝醉以后多了些抱怨,说是该死的孽缘,是讨债鬼,这辈子都见不到,也还不完。
说是债的话,让他日夜无休,拼命奔波的,就是这个。我知道他有个本子,上面记着我们的开支,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里,只有很少一部分是我们自己用的,大部分都写着这样的去向,还债。究竟是哪里来的债,又还到了哪里去,他不肯说。
活着是为了钱,想要活下去就得豁出命赚钱。李旻浩的日子就是这么过的。我之前没想那么多,只觉得他总是有做不完的事情,就那样任劳任怨地一件件干着。
但要这么一想,从他那拿钱,或许和偷走他的生命也没什么区别。
“我做错了,是不是?”
我望着石头上那双看起很平和的眼睛。想象着他伸手摸摸我的头,淡淡地说些老生常谈的、让我做个乖孩子的大道理。这时候我会很愿意听的。
可是没有人这么对我。他们要么毫不关心,要么冷眼看着让我自讨没趣,还有那些张牙舞爪的吼骂,试图用怒气恐吓我、压制我,我就只能加倍奉还,让他们知道,我才不怕,这样行不通。
没有爸妈的孩子,不想总是哭着修补伤口,自己就必须长出坚硬的壳。曾经也有过不是这样的时候吧,可惜我都不记得了。要是还能想起一点点就好了。至少给我一些甜蜜的念想,告诉我人生不是一直以来就这样的。这样一个人和外面的世界对抗,真的要很坚强,才能继续下去。
“真羡慕你啊,每天在这躺着,没有烦恼。”
我又戳了戳他的脸。还是那样,冷冰冰,硬邦邦。
其实在心里最最柔软的地方,我还是有点期待着李旻浩会过来找到我。但他从来不愿意来这里,任何时候都不愿意。
不想见死人,他是这么说的,死掉的金昇玟更没什么好见的。
金昇玟当时就死在我眼前。
他给我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就是血。那时候他的脸离我特别近,但样子和照片上的很不一样,我想是因为有很多很多的血正从他的嘴里流出来。
“跑。”
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却也是我记忆里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那时开始我的记忆就不受自己控制了。像一扇坏掉的门。有时候毫无道理地就关起来,把发生的事情都锁住,有的时候也打开,流出一些零零碎碎不知真假的片段。
而在目睹金昇玟死去之前的所有事情,都被这扇门牢牢关在我脑袋某处的一个房间里。
福利院的医生说,这是一种创伤后的自我保护机制。可是我又遭遇了什么创伤呢,死去的不是我,事实上那天我根本毫发无伤。
难道目睹别人的死亡,也算是一种创伤吗?没有看到这一幕的李旻浩,受的伤却好像比我还要深。
以前他总要问我,他跟你说过些什么?最后说了什么?
我每次都老老实实地说,没有别的,就是让我跑。
后来我知道他是在明知故问,就说不记得了,都不记得了,别让我再回想。
他听到以后,脸上就会露出那种表情。像那些什么也不会却被点到黑板上做题的孩子,不得不站起来那一刻,明明很无助,却又要假装没事的样子。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些年,还是会想起他的吧。
除了喝醉以后坦诚的发泄,更多时候就只是随口一提。但随口说出来的不计其数。
平时我要是不依不饶地跟他吵嘴,说得他心气不顺,他就皱起眉头说,哦唔,你这个烦人的劲,真是跟金昇玟一模一样。
在他眼里我跟金昇玟一模一样的地方很多。比如喝水的时候我喜欢先灌一大口再慢慢吞下去,看到我那样鼓着腮帮子,他就会说我不学好样。可我要是邋遢点懒得叠被子或者换衣服,又会被说你怎么一点没学着他。
半夜醒了或者睡不着,我会跑到他床边去站一会儿,只是站在那儿,什么都不说。偶尔被发现,他就瞪大眼睛问我,你是被金昇玟上身了吗?
我对金昇玟这个人的印象,就是这样在他的只言片语里逐渐填充起来的。有时候他嫌弃或者害怕的样子实在太认真,我都搞不懂了,就问,你该不会其实讨厌他吧?
他说,对啊,讨厌得要死,死得这么早,便宜他了。
听起来倒是云淡风轻。但凡看一眼他说这话时候的神态,就知道他是在乱讲。
明明每次说到死这个词,他脸上的神采就消失了。李旻浩的难过,表现出来就是那种很好看破的故作坚强。他越是伤心,就越是作出一副嘲笑全世界的样子。嘴里笑着,嘴角却往下耷拉,说着风凉话的同时,眉毛又抬起来拧在一起。
所以说,难道他心里其实伤得不行,在意得要命,可是每次被我一问,又非得撇清关系,说得好像自己和金昇玟不熟一样。
不熟又怎么可能这么养着我?当自己做慈善吗。并不是能做出这种事的经济水平啊。
旁边的瓶子里放着一簇花,我随手抽出来一枝,在金昇玟脸上掸了掸。就这样给他染上花的颜色吧,也许能让他看起来更鲜活一点。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神秘的魔法的话,说不定这么做他会活过来。
或者,简单一点,就让那些被我丢掉的、好的回忆,都回来找我吧。
这样幼稚想法,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长这么大了呢?”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我没有回头。
这种套路我再熟悉不过了,一般这时候是不能理睬的,只需要想怎么才能最快地跑走。可就在我准备好夺路而逃的时候,她又用一句话把我勾住了。
“智敏,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妈妈。”
我没忍住,还是看了一眼。
她一身灰色的衣服,头发又长又枯,看起来也没比我离家出走的这样子好多少。
这些人,怎么都喜欢来这种死人场里捡孩子?
“大婶,你认错人了。我没有妈妈。”
她又凑近了一些,俯下身看着我,脸上露出了一个很拧巴的笑,嘴角在脸颊上扯出两条皱纹,好像并不懂得怎么笑似的。我忍不住朝后退了两步。
她脸上的笑终于收起一些,指了指墓碑上的名字。
“这个人是你爸爸,对吧?”
一样的问题再过多年又被问起,这次我真的不敢再轻易回答了,只是沉默着研究起她身边可以用于逃跑的动线。
很悬。我现在只能往后跑,但那边没有路。她比我高大一些,从她身边溜过去的话,她只要一伸手就能捉住我。我打量着她和我一样细细的手杆,如果非要对抗起来的话,应该也不相上下吧。
我收回目光看向她,她又急忙歪了歪头,挤出一个笑来。
“你有块胎记,我记得在这儿,”她的目光移到我的身上,伸出手指了指我肚子的位置,又指指自己,“我这儿也有一道疤,生你的时候留下的。要看吗?”
我下意识摇摇头。但又突然意识到,我肚子上的那块胎记,连李旻浩都没看到过,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自己,应该只有最亲最亲的人才知道了。
可是就算她是真的吧。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想干什么?
“智敏,是我呀,不记得了吗?”
智敏又是谁?我皱起眉头。她向着我又走近一步。我只好又往后退一步。
唉,我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无论如何,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她也没有来找过我?
我想问个明白,又实在害怕这是什么拐骗的陷阱,为难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不管不顾地跑走了。
她没有拦我,但我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始终在我的背后,像一支瞄着靶子的利箭。我拼命往外跑,只想快速甩掉这种发慌的感觉。怕她跟上来,还故意绕了很多路。
路上我反复想着那个女人的样子,但因为当时太过慌张,印象并不清晰,只记得那个勉强挤出来的笑。
真的有这样一个人,是我的妈妈吗?
反正李旻浩从来没跟我提起过,我想他也许不知道。可如果她真的是我亲妈,那么就应该是金昇玟的妻子吧,李旻浩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东躲西藏半天,又烦恼了一会儿,我不愿再这样胡猜,想想还是跑了回去。
看到我的瞬间,李旻浩有点惊讶,应该是没想到我这么快就会乖乖回来。以往就算只是拌嘴赌气,我也要等到很晚才不情不愿地回去睡觉。
今天这样子的确有点反常,说不好是难得的良心发现,还是被可疑的人贩子吓的,总之进门的时候我表现得很乖巧,他也看得出来,这就算是我在认错了。
他好像也自我反省了一通,在饭桌边坐下又起来,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说今天晚上煮土豆排骨汤吃。
难得的好菜,我当然举双手赞成。
他往我手里塞了点钱,让我去趟市场。我数了数,说给多了。他说多的钱除了烟什么都可以买,让我快去快回。
墓地里发生的事我没跟他说,那些疑惑很快就被期待晚餐的心情冲淡了不少。但我出门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后怕的,一路左右张望,深怕被尾随。
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刚走出去不远,就又看见了那个一身灰色的女人。
她笑着朝我招手,好像跟我很熟的样子。
要命,怎么还是找到了这里。我赶紧转身跑开,跑到人多一些的地方才敢慢下来。可是她的脚步始终跟在后面。
我想自己终究是跑不过的,这事不解决掉,一时半会我恐怕是回不去了。再加上,我的确想刨根问底地追究一下,于是干脆转过头和她正面对峙起来。
“大婶,你到底想干嘛?”
我小心跟她保持着距离,她也没有再靠近,倒是一副很抱歉的样子。
“吓到你了吧?对不起,只是刚刚见到你,实在太高兴了。”
她的语气没有刚见面时那么急切,变得又轻又温柔,很真挚地看着我。
“真的不记得了吗?我是妈妈呀。”
“我说过了,我没有妈妈。”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作祟,我居然觉得她看起来真的和我有点像。尤其是眼睛。
“是啊,这么多年,也有可能不记得了。”
她看起来很失落,而我心里生出一种很抱歉的感觉。这该死的记性。哪怕真是我妈妈,我也不可能认出来的,就因为脑子里关着的那扇门。如果真是这样,那该有多难过啊。
她讨好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金色的发卡,是五角星的形状,其实样式看起来有点幼稚,但是也足以让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了。
“喜欢吗?想着你可能会需要这个,所以就买了。”她指指自己的头发,“你和我一样,是自然卷呢。”
我忍不住摸了摸头。是很乱吗?之前我好像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
“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多见见你。你就当是……多交了一个朋友,好吗?”
我想说自己不是那种喜欢交朋友的人,但又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难得碰到这样的温和到卑微的态度,我反而不太知道该怎么打交道了。我善于应对的一般是那些又凶又闹的,对付那种人,只要气势够足就行。
“我不会去打扰你的,就在今天看到你的地方等你。”
她上前一步,把发卡塞在我手里,像是怕我反悔,马上就转身离开了。我目送着她走远,又低头看着手里闪闪发光的五角星,突然感觉心里酸酸的。
在我的印象里,还是第一次有人送我这样的礼物。
跟着李旻浩这么生活了好几年,我好像并不知道女孩该是个什么样子,有时候我觉得,哪怕是猫,我也该是只公猫才对。
他也给我买过裙子这些,但不知道是太难看还是怎么的,我一点也不喜欢,平常穿得更多的是他的T恤或外套,那样舒适又方便。
从那之后,她常常出现在那个地方。每次也不说什么,只是给我一些东西,比如一条细细的手链,或是带着香味的发圈。我不舍得用,把它们都收集起来放在一个铁盒子里,放在衣柜的上面。
这些东西虽然不贵,但对我来说就如同海盗眼里的金子一样,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后来她出现的时候,比一开始精致了不少,头发是卷过的,脸上化着淡妆,身上还有好闻的味道。这一切都让我觉得好奇。
也许是怕我担心,她不太过问我的情况,而是说一些自己的事情。她说,离婚之后,这些年她都在国外,终于回国了就想着来找我,却没有任何信息。如果不是那天恰巧去了墓地,可能现在还在拼命地找吧。
对于这些话我都半信半疑。但偶尔情绪低落的时候,也会忍不住跟她多说两句。她温柔听着的样子,让我觉得莫名地安心,忍不住想要亲近。她也总会问我,要不要去她那里坐坐,次次都被我带着警惕拒绝。
跟她见面的事情,我始终瞒着李旻浩。因为我总觉得我不可能会离开他。就像偷跑到别家去的猫崽子,打个滚讨一些抚摸,再蹭几口饭,却也总还是要回到自己真正的窝里去的。
可后来,我真的萌生了想去找她、甚至跟她一起生活的念头。
那天她递给我一个袋子,我打开来一看,里面不再是什么五花八门的饰品了,而是一件内衣。
纯白的吊带内衣,摸起来很柔软,和我穿过的那些背心都不一样。布料舒展的瞬间,一个被我刻意忽略了很久的事实,就这样被揭开。
我已经开始发育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宽大的T恤穿着穿着突然就奇怪起来,我一开始不明白,想明白之后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向李旻浩开口要钱,去买一些只有我才需要的东西。实在太让人羞于启齿。
但是她懂,这些感受她都知道。她一口气说了好多女生这样那样的事情,听得我一愣一愣。然后又顺水推舟地说,要不要来看看妈妈生活的地方?我答应了。
她说了地址,又给我指路,我复述了好几遍,还是怕记不住,她于是拿出用口红,把地址写在一张餐巾纸上面,交给我。
我郑重地折起来放进口袋,跟她约好晚饭之后见。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吧?”
她伸出小指,我也伸手,我们用力勾了勾。冰冰凉凉的。
是的,秘密。我意识到,这事确实是没法跟李旻浩说的。他和我妈妈,他们得是什么样的关系啊,情敌?无论如何,是无法和平共处的吧。如果我们的交往让他觉得这么些年都是义务替别人养着孩子,他该有多生气啊。
我轻轻按着口袋,兴奋又期待地推开门,结果猝不及防地和正在生气的李旻浩打了个照面。
他就这么对着门坐在桌前,像特意等着我一样,身上还穿着便利店橘黄色的工作套装。一张脸虽然被鸭舌帽遮得七七八八,却也能明显感觉到透露出的怒意。
瞟一眼桌上放着的东西,我瞬间就明白了。
“这些是什么?”他捏着铁盒的边缘,往桌上用力一磕,里面的小首饰发出叮呤当啷的碰撞声,“现在开始偷东西了吗?”
“不是的!”我下意识辩解。
“那是哪里来的?”
偏偏这些东西的来源我没法解释,只能低头沉默。
“如果不是猫打翻了被我看到,你还要这样下去到什么时候?”
我依旧说不出话,只能咬紧了牙。
“别再让我看到你做这种事,说没说过?”
刚刚才飘起来的好心情一下被拽到了谷底。太过分了。为什么这样说我?他凭什么说我?他又不是我的爸妈,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这样教育我?
“这家里的所有东西,每一分钱,都是我自己努力赚来的,就算再辛苦,也是堂堂正正,”看我老老实实地没有顶嘴,他以为我被教训蔫了,收起了怒意,又摆出一副满是失望的样子,对着我叹气。
“……可是居然养出一个小偷。”
“那就不要养了啊!”我实在忍不住了,站在门口就这样喊叫起来,“不想养就干脆丢掉啊!一直就把我当成累赘不是吗?”
或许是听惯了我说这样的话,他并没有作出太大反应,只是拎着我宝贝一样的铁盒走到我面前,轻描淡写地让我把这些东西物归原主,说完还晃了晃。
就是这样一个动作,刺激到了我此刻无比敏感的神经。我一把从他手上夺过盒子,紧紧抱在怀里,抬头瞪着他。
“这些才不是偷的!是我的妈妈送给我的。”
我特意加重了“妈妈”这个词,然后看到他脸上原本十拿九稳的表情逐渐露出了破绽。
反正现在我有妈妈了,我的妈妈回来了。我可以去找她,跟她一起生活,总比跟个基佬待着要强。
但他像是没听懂我说的话,居然开口问我:
“哪个……妈妈?”
还能有哪个妈妈?真是奇怪。生下我的还能有几个妈妈,当然是我的亲妈了。我没有理他,反正他总是喜欢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
“我今天就要去找她。”
“不行。”
我扭头就要走。他拉着我的胳膊一把把我拽了回来,拽得我生疼。
“放开我!”
我拼命反抗,却也还是被他完全牵制了。
“你说清楚,什么妈妈?”
他的语气很着急,这时候我才突然发觉自己刚刚的行为实在太莽撞了。这样闹下去,不就变成了不得不二选一的情况吗?可我还是心一横,决定把事情摊开来。
“我的亲生妈妈。金昇玟的老婆。”
后面这半句是我自己加上去的,单纯只是觉得这样对他而言能有更大的威慑力。没想到他很自然地接着问我:
“所以啊,到底是你的亲妈,还是金昇玟的老婆?”
我彻底糊涂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可他好像并不想解释什么,只想从我这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我手里牢牢地抱着我的盒子,心里像是有一把急火在烧。那么来吧,速战速决。
她应该是我的……
“亲妈。”
“哦,那你更不应该去了。”
“为什么?”
“别去,听话。就乖乖待在家里。”
他急着去打工,压根没想对我做什么解释,甚至不顾我的挣扎和叫喊,把我锁在了房间里,就匆匆出了门。
可这种手段又怎么可能拦得住我。我算着他走远了之后,就打开窗户钻出去,抓着旁边的下水管爬到了地上。
在哪里呢?离这儿不远,沿着这条路一直走,看到有凸面镜的地方右拐,一直走到下一个路口,再右拐,往有便利店方向的走到底,就到了。刚刚复述过的路线居然轻易想了起来,我觉得很惊喜。也许这就是血缘的作用吧。
灰色的中层公寓,夹在一排几栋低矮的房子中间,不用特意找就能看见,看起来比我现在住的地方也好不了多少。我凭着感觉走上三楼,忘记了是哪一户,想掏出地址来确认一眼,却发现口袋里什么也没有。估计是在爬窗的时候掉了出去。
怎么办呢?我毫无头绪地四处张望着。右边一户户全都房门紧闭。倚着栏杆向外面看出去,居然隐隐约约看到不远处的绿地里,有一片星星点点的灰白色,啊,是我常去的那个公墓吧。
那么这才是这条路线走起来那么熟悉的原因了。
“智敏,来啦?快进来。”
正无比惆怅着,走廊尽头有扇门缓缓拉开,探了个头出来。看到她的脸,我一下挺直了背,摇着尾巴就跑了过去。
“不是智敏啦。”
“抱歉,我总是忘记——”
她老叫我智敏,说这是我的本名。我一再告诉她这不是我的名字,不过也不算什么要紧的事。一个代号而已,改来改去,总会叫习惯的。
“没关系的,”我想了想,嗫嚅着说,“没关系的,妈妈。”
她听见以后顿了一下,然后朝我笑了笑。又是那样的,不太熟练的笑容。
来的路上,我天马行空地想象着即将发生的母女生活,充满了柔声细语和无微不至的体贴。那个家也许像云朵一样又软又洁白,到处闻起来也应该是她身上那种成熟的、脂粉的味道。
可是进屋的瞬间,食物坏掉的气味扑鼻而来,撕碎了我所有美好的幻想。
到处堆满了东西,衣服、外卖和快递盒、随处可见的包装纸,甚至成袋的垃圾,勉强才能找到个落脚的地方。连干净都谈不上,和我想象中温馨的家相差太远。
我听见门在我身后咔哒一声关上,这一刻不知怎么突然有种夺路而逃的冲动。
看着我在这家里左右环顾,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打量着,好像在期待着我说出些什么。可我实在作不出评价。
“看来,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她拉开餐桌边的椅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音,示意我坐下。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也还是乖乖照做。
“家也认不出了,”她转过身去,很失望的样子,“就连自己的父母,也不记得了。”
这时候,我内心深处突然萌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羞愧,好像必须得做点什么来讨好她。
“可是我常常会去看金昇玟的。”
我急于向她证明自己并不是个坏孩子,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把金昇玟搬出来。
“那个男的?他才不是你爸爸。”
“什么?”我没反应过来。
她冷笑一声。听到这笑声我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只觉得大脑空白一片。
“你的亲爸,那个畜生一样的东西,早就不知道在哪个臭水沟里烂掉了。”
这些话,我不知道是不是事实,但扎得我的耳朵都快要流血了。金昇玟其实不是我的亲爸吗?那他跟我,到底是什么关系?李旻浩呢,他知道吗?
“这些年,离开我之后,你过得好吗,智敏?很惨吧。”
我张了张嘴,但因为太过于震惊,根本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说吗?你们很缺钱。你还以为自己找到了好地方,连妈妈都不要了。可是,没想到又过得很惨吧。”
“哈哈,活该。”
她的声音一下从委屈变得尖厉。我吓坏了,简直想抱着头尖叫。
“晦气的东西,谁沾了你就活该要倒霉。从我这里吸了血,还要跑去找下家。”
这个世界竟然可以变得这么快。
才几分钟的时间,她就成功换上了一副恶毒的面孔,把我的幻想彻底变成了噩梦。我所有累积的认知,就在只言片语间完全颠倒了。而那些向她倾诉过的烦恼,居然就这样变成了利刃,一道一道划在我的心口。
“蟑螂一样打都打不死的东西,怎么也有人抢着要了。那两个基佬,凭什么自作主张领养你?你这条命是我给的,当然就只有我能决定。既然要横插一脚,那他们也别想过什么好日子。”
这些话劈头盖脸地泼在我脸上,每一个字都带着倒刺。我看见她的脸扭曲起来,眼睛和鼻子都挤了在一起,嘴边的两条皱纹像毒舌一样吐着信子。这个样子,好熟悉,我在哪见过。是在哪里呢?
脑海深处记忆涌上来,让我头痛欲裂。
妈妈,我错了。我错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反反复复。
原来在那扇门后面,妈妈这个词附加着的感觉是痛。
她打我,很多次。最后一次,她把我装在垃圾袋里,我但凡发出一点点声音,就要挨上一脚,后来又嫌我碍事,把垃圾袋拎起来连带着我一起丢到门口。我被人发现,送到了福利院,后来是金昇玟把我带回了家。
金昇玟的家是一个充满安全感的地方,可即便如此,听到稍微大一些的动静我还是会下意识发抖。他又是那么有耐心,总会抱着我,说别怕,我在这里。他的怀抱,应该是很温暖的吧,因为只要在那里面,我就不觉得害怕。
他带着我去打棒球,接到球的时候我开心极了,叫了一声爸爸快看,他听到之后咧开了嘴,很开心地笑,然后冲过来抱着我,用脑袋蹭我的脖颈,痒得我边笑边躲。
我一叫爸爸,他就开心得不得了。
爸爸的身边还有一个爸爸,我看着他们,怎么也弄不明白。我朝金昇玟叫爸爸,另一个爸爸就眨眨眼睛,也对着我笑起来,他的睫毛好长,笑的时候密密地织在一起。金昇玟说,要不你叫他妈妈吧。我说什么也不肯。他自己说完这话也挨了一拳。
后来,深夜响起的铃声,窗外骇人的叫骂,总有这样恐怖的事情发生。他们于是带着我不停地换住所。再后来,不知怎么的,我身边就只剩金昇玟一个人。
“智敏,智敏。现在叫承敏了呢?没良心的狗崽子。”
这声音像一把钝剪刀划破了美梦一样的回忆,把我拉回了现实,我又一下掉进了冰窟里。
四肢发冷的时候我看见她朝我笑,这好像才是她真正的笑。扭曲的、狰狞的、冷血的笑容。
“那个男的,居然能为了你这条贱命,把自己搭了进去。害得我在那里面蹲了这么多年。”她的嘴一开一合,我突然听不懂了,只觉得一种恐怖的感觉从脚底爬上来。
“……你这害人的小婊子,本来就不该活着。”
她朝我扑过来。
这次是真的利刃了。我本来是不怕的,但是看清她手里的刀以后,腿就不受控制地一软,很不争气地瘫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是的,没错,那天也正是这样的场景。她就这样叫着,拿刀对着我,最后却捅在了金昇玟身上。他挡在我前面,叫我快逃,但我的身后没有路。他只好抱着我,从窗口跳了出去。然后我的世界就像气球一样爆开了,到处是血,却没有一滴是我的。
可是今天,再也不会有一个金昇玟挡在我前面了。
我拼尽全力挡着她的手,我们都抖得厉害。她的表情彻底变得狰狞,龇着牙的嘴里喷出湿浊的臭气。而我的颤抖里,除了害怕还有一些别的情绪,难过?失望。我对自己的愚蠢和天真感到失望。
她真的想杀了我,她费尽心思找到我,把我骗过来,只是想杀了我。我真傻,怎么居然相信一个曾经把我丢掉的人。
我力气真的已经用尽,快撑不住了,而她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刀尖直逼我的脖颈。我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嘶哑的怪叫,也许这就是我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声悲鸣。
恍惚间好像听见了一个声音。他在说什么?
来。到爸爸这里来。
是金昇玟吗?原来是那样清凉又甜蜜的声音。像薄荷巧克力一样。
他在我耳边说,有你在,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我们三个,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三个人,除了他,除了我,还有谁呢。会是谁呢?回忆中的脸,模糊又熟悉。金昇玟,金昇玟。是谁的声音,在叫着他的名字?
还是我的名字?
砰。
李旻浩到底是怎么会出现这里,又究竟是怎么让我从那个女人的刀下逃了出来,我实在想不清了。脑袋里乱哄哄像一团被猫扯乱的毛球,又痒又扎。
我只记得看见他,像见了鬼一样。真的像鬼一样,就那样在那个女人身后,轻飘飘地、慢慢地浮现了出来。
我看见他手里拿着东西,是什么,棒球棍吗?可能是我疯了,疯得只能听见,砰、砰、砰、噗嗤、噗嗤。
噗嗤。我的两个眼珠变成疯狂旋转的黑色漩涡,要把自己全部吸进去,全世界在抖动、扭曲、崩塌,而裂缝中渗出一股温流,轻轻淌过我、包裹我,好像天地混沌时候海一样无边的羊水。我想倒在这片温暖里,可他却非得伸出手,硬是把我从里面拉出来,拽着我往外走。
我真的没有妈妈了。这下彻底没有妈妈了。这两句话在我嘴里打转,嘴唇无意识地上下碰撞着,像是在咀嚼一块无味的口香糖。
李旻浩死死抓着我的手,他的手也是冰凉的,我想挣脱,但他不放。在夜晚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我们带着满是别扭的亲昵,麻木地疾走。
那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似乎在我们身上待了一会就溜了,只剩下麻木和僵硬。月光和稀疏的路灯打在头顶、背上、脚下,照得我们好像刚从墓地里爬出来的两具尸体。
念经一样的话,不依不饶地从我嘴里吐出来。我没有妈妈了。没有妈妈。没有。妈妈。妈妈。
“闭嘴。”他说。
“不要。”
“你还有我。”
我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说不要。
我听到了自己的笑声,和他的像得恐怖。
“实在不行,你也可以叫我妈妈。”
“不要!”
“不是这么叫过吗。”
“不要!我才不要你这样的妈妈!”
谁会认一个男的做妈妈呢?难道就是因为他也和女人一样趴在别的男人身下呻吟吗?恶心,真是恶心。我用全身的力气挣脱他往前跑去。
与此同时,最最可笑的是,我挣脱后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跑回那个屋子。那个我很久都不愿称之为家的地方,李旻浩的家。除了那里,我实在想不到该到哪儿去。
所以,不等他伸手来捉,我就停了下来。
他的脚步声也停在了后面。
承敏。他叫我。承敏,回来。
他叫的到底是我,还是他那个死了多年的爱人?
“这个不是我的名字。”
为什么要叫我承敏?
还能因为什么。对他而言,我不是我,我是金昇玟的影子,是他在这世界上最后一个和他相关的、可笑的精神寄托。能够分给真正的我的感情,何其有限。更何况他根本不屑于爱我,他留恋的是我和那个他再也见不到的人微乎其微的相似性,比如不经意间的表情举止,甚至,只是名字。我存在的价值,也不过是作为这个名字的载体,让他能够对着诉说思念。
如果我告诉他,金昇玟甚至都不是我的生父,他又会怎样?可能就把我丢在这。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就只有这么多,一个深埋地底,再也不会说话的,甚至已经腐烂的死人。
我没有回头,只是看了看四周静默的一幢幢楼房,像亮着灯的纸箱,那么多,里面却没有一个是我的家。不过我本来也不属于那种地方,包容我的、属于我的,只有现在这样了无一物的街道。
那么,该结束了。早就该结束了。
我接着往前跑,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路,于是继续向前。我知道李旻浩在后面跟着,我就是要他跟着,要带他来这里。我是在这里被他捡去的,那么最好也是回到这里。
在金昇玟的墓碑前。我停下了脚步。
“你知道吗,金昇玟,根本不是我爸爸。”
看到李旻浩跟上来,我顾不得喘气,摸黑指着那块石头,趁着自己还没后悔,赶紧坦白这个残酷的事实。
说实话其实什么也看不出,如果不是对这里太过熟悉,也许压根就找不见。
“他是你爸爸。”
“他不是。我是领养的。”
这句话就足够把我们之间扯断了。可是为什么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我会突然觉得这么不舍得。难过是这种感觉吗,撕裂的感觉。
“那个女人打我,把我丢了。是金昇玟把我捡了回去。”
“是。”
“后来金昇玟也把我丢了。他是因为我死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听到李旻浩走上前来。但我现在实在没法看他,只能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站在原地。
“你也想丢掉我的。你以为我不记得了吗?”
五颜六色的木马和反复重播的音乐,是只要稍一回想都让我恶心的记忆。
“那天在游乐园,从旋转木马上下来,我怎么也找不到你。你是故意的吧。那天你就想把我丢掉了,是不是?”
我在旋转木马上转得头晕,但也学着别的孩子那样笑,第一圈过去,李旻浩在下面看着我,他也笑,第二圈过去,他脸上的笑就消失了,那时我还没觉得奇怪,等到木马慢慢停下来,他就不见了。我跟着人群走出去,在一堆围观的人里找来找去,怎么也找不到他。而我始终不敢走开,怕他找不到我,就只能在那儿一直等。
不计其数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从我眼前过去,我眼睁睁看着那些聒噪的孩子在父母怀里撒娇、撒泼,牵着手高高兴兴地回家,而李旻浩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如果有人来问我是不是走丢了?我就恶狠狠把他们呲开,或者尖叫。
可能是迷路了,也可能是在哪儿自己玩着忘记了时间,我这么想。一直等到几乎所有人都走光了。我才说服自己接受了被丢弃的事实。
被我赶走了数次的穿着制服的大叔,再一次朝我走过来,这次真的得逃跑了,我想。可是逃到哪里去呢?我不认识回家的路。不对,我没有家。
这时候李旻浩的声音从我后脑勺那飘过来。那一瞬间的心情,和今天其实有点像。
回家了,承敏。他叫我。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跳下长凳朝他走过去,什么都没说,他也什么都没解释。我们一路无言地并排走回了家,就像现在这样。路上他还想拉我的手,被我用力甩开,就没有再试。
我想那时候我其实是很生气的,但并不想像游乐园那群小崽子一样哭闹,他觉得烦,我也觉得烦。
从那天起我就改口了,不愿意再叫他爸爸,无论是因为别人的羞辱,还是我自己的愤怒,我都觉得他不值得我这样叫。
“为什么?为什么想丢掉我?”
如果每个人的人生都要有一个主题,那么贯穿我人生的也许就是这个问题了。
我很坏吧。是个没人想要的孩子吧。就像她说的那样,像他们说的那样,晦气,又讨厌的,坏种。不是养我的人坏掉了,而是本来就已经坏了所以没有人想养我。是这样吗?李旻浩也是这样想的吗?
“因为太难了。”
“本来我想,能有多难呢,就当多捡了一只猫。但还是太难了。我后来才发现,孩子不是给够了食物和水就行,还需要大量的时间。可是我偏偏没有时间。如果有钱就好了,那个我也没有。”
他的语气听起来像自嘲,可是声音又不停地在抖。
看来没有钱是真的很难。为了争这个,他甚至要去跟别人打架,我知道他一点也不喜欢这样,但还是看到他会对着墙反复练习拳击。平时就算很晚回家,他也要换了衣服之后再去跑步,我还以为是为了身材管理。每次他问我最近看起来强壮了一些吗,我都会捂着眼睛嫌弃地躲开。
“我一直在想,究竟为什么要把你留在我身边。这样好像只会让你吃更多的苦。一开始要领养你,就是他的意思。说什么有孩子的家庭才更幸福。我已经有三只猫,那就够了。”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会有两个妈妈吗?”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转过身。却只看到他的脸藏在黑夜里。
“金昇玟有老婆,当然不是你妈妈。都是因为该死的领养法,他付钱跟别人结了婚。这个已经够让人生气了。更过分的是,为了维持这种关系,就算他死了,直到今天,我也还要继续给她钱。”
“你妈妈,生你的那个,不知道怎么居然也找到了我们。我们走到哪,她就跟着闹到哪,给钱也没用。我先是没了工作,后来又拼命搬家。”
“那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我们都还在因为这事吵架。他给我打电话说你不见了,要去找你。我说等我一起,没想到他自己先找了过去。然后就没了。嘭地一下,就那样。”
就那样。血。到处都是。
黑暗中我紧紧盯着墓碑,努力辨认着照片上的金昇玟,可是什么也看不清,一片模糊,就好像死的那天他满是血的脸。为什么自作主张为了我去死,这样的付出,我不需要,也负担不起。
“那天,你就睡在这儿。我本来不想管你的。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记得。”
我也不想的。我管不了自己的脑袋。我不想忘掉的,不管是坏的还是好的记忆。这种遗忘把我变成了一件残次品,一块破损的画布,不管逃到哪里,做些什么,身上始终带着怎么都填不满的窟窿。
“你把他抢走了,连他的命也一起抢走了。要说我从来没有因为这个讨厌你,那是骗人的。”
既然讨厌我,为什么还要把我留在身边呢?现在可以把我丢掉了。这么想着,我捏紧了双拳。
没有过去、没有感情、没有良心的家伙。的确没有什么好要的。
是吧。他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这样对我吧。
他叹了一口气,向着我走近了一些。他的眼窝深得像两个窟窿,里面见不到光,也望不到底。我看着他,也觉得自己的眼睛里结了冰,每一下眨眼都带着酸痛。
“……可你还那么小,就睡在那儿,比猫崽子大不了多少。我就想,我也可以把他要做的事继续做下去,给你一个家。”
家。他在说家吗?那些搬了又搬的、空空如也的屋子,要和猫抢位置挤着睡的地方,他把那说成是我们的家。
除了那个,我哪里还有家?
刚刚脑子里窜出来那些朦胧记忆,变成一种具体的感觉钻到了鼻子里。那股熟悉的,柠檬的味道。衣服上总是有,屋子里也到处都是。
是李旻浩身上的味道。不对,也是金昇玟身上的味道。
头皮不知怎么传来紧绷的感觉,我听到了两个人的笑声,由远及近。
一束光从门的后面透了过来,我凑过去,找到柔光的中心,看见了李旻浩和金昇玟,还有个孩子,他们一起坐在地上。哦,好像是我。
他们手里拿着皮筋,一左一右地围坐在那儿,正儿八经地打量着我的头发,像是在研究什么繁杂的大工程。
金昇玟还琢磨着,李旻浩就直接开始上手了,可是捣鼓了半天,扯得我龇牙咧嘴,也不知道弄成了什么样子。他看着我的模样,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
我无助地看向金昇玟,他努力忍着笑,安慰我说没事没事,可是又笑得发抖,捂住肚子偏过头去。
“喂,是笑他还是笑我啊?”
“哥,这样子,”他指着我脑袋后面的叉出来的辫子,又在自己的脸颊上比划,“跟你画的那个小人,知道的吧,真的一模一样。”
说到“一模一样”的时候,他终于笑出了声,转过去趴在了地上。
“哦真是,怎么会一模一样呢?”
李旻浩转到正面看了一阵,也忍不住笑 ,很快又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拿脚戳了戳他。
“你以为很容易吗?你来试试,快点。”
“痛。爸爸。好痛。”
“哦哦,对不起。”
金昇玟过来帮我拆掉乱七八糟的辫子,这时候李旻浩不知从哪里拿了个镜子过来,上面还画了一个脸上皱巴巴的小人。看了一眼小人,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到底是因为痛还是丢脸。我突然间哭得好伤心。
“好丑啊。”
“没有,好看的。对吧金昇玟,好看。”
那时的我正眼含热泪,看着李旻浩睁大了眼睛,认真又严肃地说着这样近乎恐吓的话,还要拉上金昇玟一起说服我,觉得委屈极了,只好哭得更大声。
“哥,别为难孩子啊。”
“明明就是。”
他把过来想插手的金昇玟拱到一边,对我比着口型,想要叫我说,好看,好看,不丑。我无论如何没法相信,也不愿意跟着他说这些,依旧不停抹着眼泪。
原来我也是这样做过孩子的,因为被关注和在乎着,所以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放心哭闹。是这样的感觉啊。
“我们家孩子,为什么总是哭呢?”
金昇玟对着我伸出手来,作出一副要攻击的样子,在我害怕躲开的时候,又突然变成了挠肚皮,挠得我忍不住笑起来,再也顾不上掉眼泪。李旻浩也凑了过来,我以为他要做帮凶,没想到却反手挠起了金昇玟,惹得他在地上不停求饶。
遥远回忆里的李旻浩,和现在我熟悉的这一个,很不一样。那时候的他神采奕奕,在金昇玟身边肆意地吵闹、或是大笑。喜欢捉弄他,也喜欢逗我。近乎失声的笑,或是撒娇一样的哭,屋子里总是被各种各样的声音填满着。
现在他的脸上,倒也不能说全是疲惫,更像是麻木。活着这件事变成了活着本身,明知道醒来就不得不要做很多的事情,但是又必须要醒来。
上一次见到他笑,是什么时候?记不得了。也许他根本就没再笑过。
而我也好像,好久没有哭过了。
搞什么,突然想起来这么多画面,满满当当的堵在了胸口,塞得我透不过气。脑海里金昇玟的模样,从来没有这么生动过,他的声音、模样、味道一下子全都具体起来,紧紧包裹着我,饱满得让人鼻酸。
“并不是,什么都不记得。”
“嗯?”
“我记得的,爱。”
“……什么?”
我想在空旷的墓园是不需要大声讲话的,但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还盖不过鸣虫。李旻浩没听见,我深吸一口气,更用力地让声带振动起来。
“‘爱’这个词,是金昇玟教我的。我现在记得了。”
那时我手里握着笔,金昇玟握着我的手,教我写字。好神奇,连我的皮肤都瞬间回忆起了那种温软的触感。
他指了指自己。又点了点我的胸膛。爱。然后拉起我的手,在李旻浩的背后偷偷地比划。爱。
我学会了,拿去李旻浩面前显摆。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后面的金昇玟。
爱?他对着我歪歪扭扭的字迹认真地看了一会儿,脸上突然流露出很柔软的神色。然后点点头。嗯。
他回过头去,金昇玟正拿着蜡笔在纸上很专注地涂抹我的习作。
“你看到了吧。”
什么,哥?金昇玟抬起头,一脸茫然的样子。
“少给我在这装蒜了。”
他们对视了一会儿,心照不宣地笑起来。我看着他们,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也跟着笑。
“爱。”
此时站在墓地里的李旻浩,微微低着头,身影和那天的重合在了一起。他嘴里小声地重复着这个词,说着说着,嗤了一声。我很少看他露出这种表情,不是嘲讽,更像是惊讶。
他就带着这样难以捉摸的神情,对着黑暗中线条分明的墓碑,又或许是上面脸色平和的金昇玟。
究竟看不看得清呢?我不知道。
“……这么脆弱的东西,明明随便折腾几下就没有了,为什么不干脆等它消失了再走呢。为什么不能等一等呢。偏偏死在那个时候。”
他嘴角咧着,像笑似的,却一个劲地往外叹着气。
“是真的都想起来了。可要是能全部忘记就好了。我也一点不想记得。像现在这样,每一天都在那些死掉的回忆里活着,真是烦得要死。”
怎么我那么想要的东西,他却居然想丢掉呢?
“那就都给我吧。”我说。
“不要。”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拒绝得又快又无情。
在他眼睛旁边,有什么很快地闪了过去,在下巴那里又闪了一下。然后又是一下。
什么啊,他居然在哭。
我朝他靠近了一些,借着远处微弱的灯光,看见他鼻头轻轻翕动着,眼泪就那么接连往下掉。
他哭起来,怎么是这样一副活该被欺负的委屈样子。泪痕爬得满脸都湿漉漉的,好像连睫毛尖上都挂着几颗泪珠。
这叫什么样子。像什么话啊。
有时在内心底,很小的一部分,我也悄悄希望自己是他亲生的孩子。不为别的,只是也想长出这副模样。
说真的很好看,跟金昇玟那种帅气还不太一样。又大又明亮的眼睛,突出却不突兀的鼻子。唇线也很分明,还有偶尔露出的像兔子一样俏皮又齐整的牙。虽说不管声音还是身材都显而易见是个男人,但仅仅从长相上来说,比起我而言,他倒更像个女孩。
但后来,我认真想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
认真雕琢出来的、玉石一样珍贵又精巧的样貌,即便蒙尘也依旧发出光泽。本来该是嵌在华服里做星星,叫人只能远观的。可一旦和贫穷作伴,就成了掉进了泥水地的花朵,任谁过来都要踩上一脚。
这张脸蛋要被他当作筹码去换钱,我知道的。而其它时候,因为长相招来的注目,除了徒增烦恼并没有什么用,那些前来骚扰他的、纠缠不休的孽债,比骚扰我的要烦人得多。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用火机点燃,动作很慢。我们就在烟头时有时无的火光下对视着。一口烟随着气叹出,一些莫名的情绪,也随着烟雾攀升上来。
爸爸。我开口叫他。妈妈。我又这样叫了一声。都是嘴唇张开,抿紧,再又张开。
这两个生锈的词汇,带着泪水,一齐从我的身体里跑出来。
他怔住了,连带着眼眶里的眼泪也一愣。
妈妈。我好像真的曾经这么叫过他。是的,我这么叫过,不止一次。在那天我一个人睡在金昇玟的墓地里,他来找到我的时候,在我刚到这家里半夜噩梦缠身不得安睡的时候,我都神志不清地叫着,妈妈。
那时候这个词对我来说,好像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就像无神论者嘴里叫着的上帝一样,只是一种呼唤、一句感叹。而他总会抱着浑身冷汗抖得糠筛似的我,说,妈妈在这里。一声又一声。
可是此刻,他还会愿意再拥抱我吗?
“妈妈,死了。我杀人了。”
借着微弱的光线,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才意识到上面湿滑粘腻的,全是还没干透的血。我杀人了,妈妈。我杀了,妈妈。我又开始发抖。
脑海里的门一开一合,生锈的铰链发出难听的吱吱声,刺得我汗毛直立。
想起来了。那个女人是被我捅死的。
她的胸口和肚子都破了,里面涌出黑色的东西,像是又一个本不该有的孩子从那跑了出来。却没有啼哭。她张着嘴,我咬着牙,我们都发不出声音。
几分钟前被封存的记忆化作寒冷在血管里穿行,从每个毛孔破土而出。我的牙齿上下碰撞,两条腿不住地打着摆子。
看着我这个样子,李旻浩张嘴说了些什么,声音又轻又温柔,像是在诱骗一样。
做得好。他居然说,做得好,承敏啊。你救了我们。好孩子。
刀换到我手里,点在她胸口上的时候,她一脸惊恐地求饶。那时我不确定地偷偷望向他,他也是这么说的。好孩子。然后点点头,示意我动手。
“可是,我没有妈妈了。”
这句话又从我嘴里跑了出来,并不是因为期待着什么回应,我在等他让我闭嘴。但他什么也没有说,依旧看着我,从头到脚。
同样的话听多了,应该真的很烦吧。我依旧举着双手,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它们才好,突然觉得无比烦躁,好想直接丢掉。身体里流着的血,有一部分也和现在手上的血是一样的,那么我也干净不到哪儿去。我以后也会变成那样吗?那干脆全部都丢掉好了,不要了。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我的放弃,手也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他打量着我发抖的双手,不知道在想什么。嘴里那根烟终于抽完了,他把烟头一抛。然后抓过我的手。说了句很荒唐的话。
“现在开始,我做你的妈妈。”
听到他这么说,我突然觉得想笑。怎么居然真的是妈妈呢?明明之前不肯我这么叫的。
在金昇玟身边的时候,他那样看着我,眼睛里明明带着笑,表情又很严肃。金昇玟说,叫妈妈,我们同时说了声“不要”,接着他戳戳我的脸,笑意终于跑到了嘴角。其实那时我就在想,好漂亮,像妈妈一样。
是那个吧,听说刚出生的小鸭子,会把第一眼看到的活动物体当成是自己的妈妈,李旻浩在我这里也是一样的。
在看到金昇玟抱着我跳下去的那天,我脑袋里所有关于妈妈的记忆就没有了,这之后是李旻浩找到我。他在黑暗里把我摇醒,我叫妈妈,他答应了。
在那个我曾经叫作妈妈的女人再次拿着刀冲向我的时候,我像是死过了一次。然后我破开那个孕育过我的身体,再一次活了过来。
活过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在我身边的,也是他。他说,我做你的妈妈。
可能因为现在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坚定,我甚至并没有真的笑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他又上前一步,把我拉进了怀里。
这种陌生的亲昵举动一时间让我有些不适,可是又不想反抗。这里有让人留恋的温暖。明明手那么冰凉,却有那么高的体温。啊,好温暖。
我听到了生命的声音,是他的心跳,咚咚,咚咚,像一条喷着蒸汽的列车在寂静的墓地里开过去。我埋头在无边的黑夜里,听着这声音,仿佛又回到世界还没有开始的时候,那时我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在温暖的海里浮沉。
“……智敏,是智敏吧?以后要这么叫你吗?”
声音从胸膛的位置振荡过来,听起来又近又闷,我摇了摇头。
“不要。我喜欢承敏。”
“嗯,我也喜欢承敏。”
这话听起来蛮奇怪。他说的不是承敏吧,是昇玟吧。
“……你就是故意的,取这个名字。”
“哦,是啊。可是说过多少次了,跟我说话要用敬语,看来是我没教好呢?”
“才不要。坏家伙。”
“叫一声妈妈来听听。”
“不要。”
“不叫我走了。”
说着他真的要把我推开。我赶紧抓住他的衣角。
“坏妈妈。”
他笑着应了一声。拍拍我的背说真的该走了,我们还有很多事情得要做。
我是准备要走的,可是好累,又好困。这时候才突然意识到,我全身的力气其实早就透支了。只好又在他怀里没脸没皮地赖了一会儿。胸口真是硬梆梆的,比看起来的样子要强壮很多,看来那些锻炼确实有用吧。
“我们承敏,不知不觉这么高了呢。头发也长了好多。”
他摸摸我的脑袋,手掌压着头顶,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感叹了一声,又用手指来捋我的头发。我只是蔫蔫地趴着,随他弄成什么滑稽的样子。
“很累吗?要背吗?”
说话间他就要把我往背上扛。我赶紧躲开。
“上次这么背我,把我牙都摔断了。你忘了吗?”
“没事,现在摔不断了。”
“为什么?”
“大人的牙齿比小孩子硬,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所以怎么摔都没关系。”
“骗人。”
嗯,骗你的。李旻浩拉起我的手。可以自己走了吧?那么我们先回家。
“等一下。”我拉住他,“等我一下下。”
我转过去,对着金昇玟的墓碑跪了下来,看起来很郑重。其实只是因为这样更方便这么做。
旁边摆着的花瓶里,依旧插了一簇花,我从里面抽出一枝,轻轻扫了扫金昇玟的脸颊。
“我都想起来了。或许是你的魔法吗?不管怎么样,谢谢啦。”
然后两手垫在额头上,煞有介事地朝他磕了个头。
第一次这么做,也不知道到底标不标准。但这是我能想到的,最高规格的感谢方式了。
“会再来看你的。”
说完,我本来想起身,想了想,忍不住还是朝着冰冷的石头伸出了手,又加上一句。
“我很想你,爸爸。”
李旻浩沉默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弯下腰,也摸了摸他的石头脸颊。
“我也是。”
在这万籁俱寂的、浓稠的黑夜里,我们三个人又这样聚在了一起。
“回家吧,承敏。”
我点点头,把手伸过去,让他拉我起来。
就这样我们手牵着手往外走。李旻浩在前面带路,
这里的夜晚格外地黑,走出去的这条路也好长。就算认真数着步子,嘴里的数字也会不经意乱掉,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底。
可是只要走出去,就能看到,在道路的尽头有这么一间屋子。因为没有亮灯,黑暗几乎将它完全吞没,所以要很努力地才能辨认出来。我们正朝那儿走去。
那是我们的家。
Fin.
当你的中央空调男友黑化了
强制
有颜色慎入
——
你的男友许弋是个中央空调,是的,你很清楚这一点。
你们是高中毕业就在一起的,他是你的同班同学,高中时期他就很受女孩子吹捧,女性好友众多。
你也是其中的一个。
但不同的是,就是你们有点不太一样,准确来说是他对你很不一样,在所有人里他只会走向你。
后来你们就在一起了,直到大学,你住的小公寓充满了你们相爱的痕迹。
但是最近,你真的越来越忍受不了他的这个中央空调性格了,明明你们是情侣但你们自从上了大学以后,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他总是在忙着。
...
强制
有颜色慎入
——
你的男友许弋是个中央空调,是的,你很清楚这一点。
你们是高中毕业就在一起的,他是你的同班同学,高中时期他就很受女孩子吹捧,女性好友众多。
你也是其中的一个。
但不同的是,就是你们有点不太一样,准确来说是他对你很不一样,在所有人里他只会走向你。
后来你们就在一起了,直到大学,你住的小公寓充满了你们相爱的痕迹。
但是最近,你真的越来越忍受不了他的这个中央空调性格了,明明你们是情侣但你们自从上了大学以后,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他总是在忙着。
今天是这个学妹怎么啦明天又是那个学妹怎么了,后天又有那个学弟找他帮忙。
为此你跟他还大吵了一架,吵完那场后,他也改变了。
他对你越来越好,从学习到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很好,无微不至。
让你充分感受到他的偏爱。
可是尽管他身边所有人都知道你这个女朋友,还是阻挡不了别人来找他。
因为他可是在全校出了名的温柔还对女朋友深情专一。
可去他爹的温柔吧。
你看着手机里的消息,因为做研究他又不能来陪你吃晚饭。
你死死盯着屏幕,又重新看了你的公寓,到处都显示着你和他的痕迹,不只是合照、情侣水杯、配套玩偶、配套拖鞋这些。
可只有你一个坐在这。
你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或许你们可能根本不合适。
你想要的是不只是偏爱,还有第一选择,还有唯一。
可他身边永远充满了花花草草,他还不会拒绝。
他爱你吗?
你清楚地知道是爱的,可是这份爱是能被别人给分享的。
他体贴会照顾人,又不止对你一个人,哪怕他只给你那么多的偏爱。
或许分手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你想。
看着这座小屋,你决定还是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这次他也不能把握住的话那还是结束好了。
你开始变得跟他一样,跟身边的异性来往,向学长请教问题,跟社团里的学弟玩闹。
于是乎,你也变得忙了起来。
他想找你,你也说要跟学长做研究而没时间。
你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在一起吃过一顿饭,度过属于彼此的一整天了。
许弋能察觉到不对,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好像一切又很合情理。
直到他在图书馆遇见了你。
那次是一个新来院里的学妹请他帮忙找一个资料,他就带她去了图书馆。然后在上楼梯时,恰好碰见了你和你的学长一起从楼上下来。
他眼睛死死盯着你,那个学妹很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停下脚步。
你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略过了他,跟着学长走了。
许弋那时候终于明白为什么了。
你现在做的不就是他正在做的事情吗?
他错了。
他现在体会到你当时说的那种感觉了,一想到如果你也会推掉他的约会,而去跟别人想谈。
他一想到那个场景就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戾气。
所以他回到了你的小公寓,做好了晚饭等你。
你很晚才回来,见到他的反应也很平淡。
他却起身抱住了你,想一条大型犬一样缠住你,头埋在你的肩膀上。
“卿卿,我错了。”
“我现在明白你说的那种感觉了。”
“真的很对不起,让你那么伤心。”
“以后不会了。”
“我真的很爱你。”
他的抱让你有些喘不过气来,你想推开他一点,他又抱得更紧了。
“那你还会像以前那样不会拒绝吗?”
你问。
他眼睛里都处处透露着委屈来。
“不会了。”
“你看我手机,我把那些不重要的人都删了,只有你一个人。”
他举起手机给你看。
你被他逗笑,倒也不必做到这个分上,但还是很开心,回抱住了他。
“你不知道我以前有多难过,一个人待着这里。”
你环住他的脖子,他顺势搂住你的腰,两人一起倒在了沙发上。
“我错了。”
“对不起卿卿,让你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
他边说边轻轻吻你的脸,从眉毛到眼睛。
“嗯…没有下次了。”
你回道,亲了一下他的鼻尖。
他好像猛地被刺激了一下,一把吻住你,两道呼吸交杂在唇齿间。
房间里的温度似乎都渐渐升高了。
你能感受到他的躁动,也回应着。
他一手探进你的衣服里,然后摸到那细的肩带。
在你的耳边说道
“我们做一次吧。”
“卿卿。”
像撒娇,又带有恋人的依偎。
你没有拒绝。
***
等情到深处时,你忍不住嘤叫一声,他付在你耳边,又说道
“卿卿,以后不要再找别人了。”
他真的害怕会有一天控制不住自己。
自那以后,你们就好像回到了从前一样,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也没有再跟哪个异性有了交谈,全身心地陪着你。
如果你没有收到导师的推荐函,如果你没有想去找他,如果你没有看到那一幕,你们还可以这样继续下去。
可惜并没有如果。
你收到了导师的推荐信,她推荐你去申请国外的留学深造,含金量很高,你要是去了一定能学到很多,那身价肯定又是翻了倍。
可你想到许弋,你不是没有想过让他跟你一起去。
问题是他在这边的研究也走不开,你们之前聚少离多的原因还有一个是你们两个都从事着科研研究。
几乎每天泡在实验室里。
所以你一收到这个时,你就迫不及待地去找他。
许弋住在学生公寓,学校最里面的外围,所以你一路沿着学校走。
路过操场时,你无意看见了那一簇闹哄哄的人群。
你不经意的一瞥,便在那人群中间看到了你的男朋友。
怀里抱着一个长发女生,那女生手上还捧着玫瑰花。
你能听见人群的起哄声,他的脸也正对着你,只不过现在他正低着头看着另一个女生。
其实,你没什么感觉真的。
这样的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只不过以前都没有抱过,现在抱了而已。
你想,想着这样就能欺骗自己。
可是你还是无法避免感受到心脏处那里的疼痛,密密麻麻的,像是要碎了一样。
你抑制住眼泪,转身走了,忍不住越走越快,最后渐渐跑了起来。
这最后一次机会,许弋也没有珍惜。
你想,你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为什么这么心痛的是你,而不是他。
算了。
算了。
算了。
就这么结束吧。
你想着,带着哭腔给导师打了电话说了感谢和同意,并且委婉说能够快点启程,最好这一个星期内。
挂了电话,你没有回公寓而是去了实验室。
在被大家打闹的时候,许弋看见了你,隔着人群看见了你的身影。
他知道你误会了。
他想一把推开那个女孩,然后告诉你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想立马冲出去追上你,向你解释原因。
可是人群围着他,那女孩死死拽住他,述说着她对他长达五年的喜欢。
他并不想听那些,可又没有办法,但你的身影一直浮现在脑海中。
他控制住自己,打断了那个人的说话,解释了原因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跑去。
只不过这时候已经找不到你了。
他一直在公寓里等着,你一个晚上也没有回来,电话也关机。
等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却是一脸疲惫,神色倦怠地对他说
“我现在很累,这事以后再说可以吗?”
他一肚子话瞬间堵在了嗓子眼,也注意到你的疲惫。
没再说什么,问你要不要吃些东西或者喝点什么。
你摇了摇头,回到自己的房间锁上了门。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
他知道你这几天并不想见到他,也知道你在刻意的回避他。
但他想还有时间,等你没那么忙了再好好跟你解释。
可他没想到,你根本没有给他那个时间。
在意识这个时候,已经是走后的五天了。
在你第一天没回来时,他安慰自己可能是因为你有什么事。
第二天,他也想你是不是太忙了。
第三天,他才感觉到有些不对,一整天都坐在公寓里,死死守着门。
守了两天,也没有看见你的人影。
他偷拿钥匙打开了你的房间,里面干净整洁,没有留下任何你生活的气息。
衣柜里是空的,梳妆台上空无一物,显得异常冷清。
只有一个巨大的木纸箱在桌子底下。
他打开一看,里面有你们的合照,已经撕了。
一起抓的玩偶,破了口。
一起做的泥杯,也已经被打碎了。
一起绣的十字绣,也已经被剪开了。
他送的首饰全都完好的躺在那里。
箱子里一片狼藉,透露着被破坏的痕迹。
每每拿出一件,他的心就像是被刮了一刀,眼泪抑制不住地流出来。
每一件都有你们的回忆,从年少到现在。
你们走过了那么多路,在人潮拥挤的街道里牵手,在电影院黑幕时接吻,在新年的时候将对方拥抱在怀里,在过生日的时候互相为对方准备惊喜。
还有好多好多。
为什么就这么结束了呢。
为什么就这么轻易地把这些都丢下了呢。
为什么就那么把他抛弃了。
心好痛。
大概要死了吧。
他想着,躺在你的床上,闻着上面你残留的气息。
目光盯着天花板,像是要将它盯出一个洞来。
可是你怎么可以不要他呢。
在一起是两个人的事,那分开也不是一个人说了算。
既然你不要他,那他就把你找回来就好了,让你一直陪着他。
他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就这样一直过下去。
想到这,他的眸色渐渐深了起来。
自从你来到国外后,说真的,不适应是真的。
可是那种势均力敌的较量让你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感。
你很享受这里的研究氛围。
不是那种一家独大,而是百花齐放争奇斗艳的感觉。
你一来就扎头进了研究里,忙得起飞。
所以你回家时忍不住打起了哈欠,这已经是你熬的第二个夜晚了,你身心俱疲。
但在你的身后却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离你越来越近。
在你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你只感觉到一股药水捂住了口鼻,下一瞬你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等再次醒来,你只感觉到脑袋昏昏沉沉的,然后就发现你的脚踝上多了一条铁链,那长度刚好够你在整个房屋里走动。
还没等你起身,门就被打开了。
许弋端着早餐走了进来,有点小心翼翼得看着你。
''吃点早餐吧。''
你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没想到是他把你给囚禁了。
''你疯了吗/许弋你居然把我囚禁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可却他没有回答你的话,固执的把早餐喂在你嘴边。
你感到不敢置信又生气,推手把他的早餐掀翻在地。
他静愣了几秒,然后沉默地将它收拾好,又端了一份来给你,充满了固执。
''你把我关在这,我的研究怎么办/''
''我会帮你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
你真的要被气笑了。
''让我走。我们早就已结束了。''
你不愿再看向他,头扭到一边来来,也不接受他的早餐。
他却自顾自的说起来
''那天真的是个误会。我跟她根本没有任何关
系,只是她暗恋我很久····''
你一点也不想听他的解释,也没注意到他的眼睛已经红了起来。
你又把他推开了,这回却被他反扑在床上。
男人的体重压着你,让你完全没有反抗的力气。
你想挣扎,他一手将你的双手包住,然后压在了头顶上。
是很暧昧又带有强制性的动作,逼得你不得不直视他。
''卿卿,我跟她是真的没有关系,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够相信我。''
''她抱我只是因为她想做个结束,因为一直以来她都把我当作一个偶像,支撑她一直成长的支柱。''
''她也知道我不会同意,所以才有了那个拥抱。''
你听得好笑起来。
''那她不知道你有女朋友吗/她还要那么做。''
可全校都知道他有一个从高中就在一起的女朋友。
他没有说话了,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
''可卿卿,我是爱你的啊。''
''你知道的。''
''从高中起,我对你就是特别的呀。''
''我只给你一个人的偏爱。''
那种跟别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的偏爱。
你不知道吗?
你当然知道他爱你。
可这并不能够让你不介意,那你大度地去分享他的好。
''是啊。我们只是不合适你明白吗/''
''你给不了我想要的。''
他也意识到了这个,死死把你抱的更紧。
''那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没有其它人可以打扰我们了,不是吗/''
你无力地躺着床上,明白他已经疯了。
这几天里你表现的异常乖顺,好好的生活吃饭。
但今天你已经想到了逃出去的办法了,你站在厨房里,细细摸着水果刀。
等他一进来,你就把刀放在了脖子上。
你利用的是他对你的爱。
他一脸害怕又担心地看着你,手上的花呀掉在了地上。
''放我走,许弋。''
你死死握住刀柄,拒绝他向你的靠近。
他只点头,生怕你一下秒就把刀刺了进去。
''卿卿,你把它放下好不好,我让你走。''
你摇了摇头,询问他钥匙在哪,就是你脚踝上铁链的钥匙,那个钥匙孔还特别小,你翻遍了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没有找到那么一把小的钥匙。
他扯出一个苦笑来,面色苍白而又无力,像是要落下泪来。
''卿卿,我没有钥匙啊。''
''钥匙从来都在你身上啊。''
他就站在里你几米远处,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仿佛一下子就失去了星光一样。
你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摸到你脖子上的项链,好像是你一醒来就戴在你脖子上的。
你摸到那块吊坠后面的滑口,手指一摩擦,一枚小钥匙便从那里掉落在你手上。
你迅速解开了锁链,跑出了这座房子,没有再看他一眼。
而许弋只是跌坐在了地上,双目失神地看着地上的玫瑰花。
你看,你连今天是你们的三周年纪念日你都不知道。
他苦笑出来,笑着笑着竟流出眼泪来。
你不要他了。
他整个人倒在了玫瑰花上,却又捡起了你丢在地上的那把刀。
【辰菲】不是金主是老公
*金主包养 | 伪替身真白月光文学 | 破镜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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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上升 ooc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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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坐落于A市中心的龍豪会所是名流富豪们最喜欢来的休闲娱乐场所,里面烟酒气十分重,干什么的都有,乱得很,这也它成为顶级会所的原因之一。
经纪人带着李龙馥到会所门口时,李龙馥还很疑惑。是不是走错了?杀青宴怎么也不会办在眼前这栋豪华的建筑里吧?
只见经纪人给自己了一封信,是邀请函,拿着这个才能进。“给前台看了邀请函后就跟着他走,知道了吗?”
李龙馥迟...
*金主包养 | 伪替身真白月光文学 | 破镜重圆
*占有欲强深情金主辰×动情新晋流量菲
*勿上升 ooc归我
*全文3.4k+
01
坐落于A市中心的龍豪会所是名流富豪们最喜欢来的休闲娱乐场所,里面烟酒气十分重,干什么的都有,乱得很,这也它成为顶级会所的原因之一。
经纪人带着李龙馥到会所门口时,李龙馥还很疑惑。是不是走错了?杀青宴怎么也不会办在眼前这栋豪华的建筑里吧?
只见经纪人给自己了一封信,是邀请函,拿着这个才能进。“给前台看了邀请函后就跟着他走,知道了吗?”
李龙馥迟疑的接过邀请函,鼓起勇气往里走。把邀请函给前台旁边穿着西装的男保镖过目了一下,果然就带着自己往走廊深处走。来到一个房间门口,李龙馥有点想撤回路线了,结果被保镖一把推了进去,随后关上了门。
房间内很吵,灯光昏暗,根本就是豪华版KTV包间。音响里大声放着DJ音乐,沙发上的几个男人也是一手一个美女。也有像他一样的男孩子在和老男人接吻的。
看见包间进来了新人姿色比那些劣货都要艳美,几个老男人瞬间将目光死死投向他。“这就是小朴手下的艺人?果然漂亮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还要起身动手动脚,李龙馥一步步后退,他后悔走进这间会所。马上就要无路可走时,门开了。
李龙馥被灌了很多酒,吓得泪眼婆娑,可能是外面和房间内的灯光大不相同,坐在地上迷迷糊糊看着门口的人也只是感觉这人身上散发着光而且身形高大,能不能来救自己啊?
黄铉辰也是急忙赶过来,他本不想赴这场约,可听说他们叫了一堆小明星,里面竟然有李龙馥!
“这就是你们合作的诚意?”
“把这当//淫//乱//场了?我可不想谈这么脏的活动”
“还有,这人是我的”
说完黄铉辰一把抱起被灌酒而昏迷不醒的李龙馥。那几个老男人也是敢怒不敢言,黄铉辰在A市的地位是谁也惹不起的。
02
黄铉辰把李龙馥轻轻的抱到自己的床上,捏了捏他那粉红的脸蛋。“龙馥儿,我们终于重逢。”
李龙馥第二天从陌生的环境醒来还被吓了一跳,自己不会是被什么老男人带回家了吧?拖鞋也没穿踮着脚俏咪咪的走出房门,半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不是老男人,而是大帅哥。
李龙馥路过书房,虚掩着的门让李龙馥想要探清里面的样子,不会有人吧?果然看到一个帅的惊人的男人,男人敏锐的发现了在门口偷看的李龙馥。
皱了皱眉起身把李龙馥抱回房间“地上凉,要穿鞋”
男人摸了摸他的头说“乖乖,我叫黄铉辰”
不过黄铉辰也很忙,告诉李龙馥家里的一切他都可以随意使用后便又回到书房工作。李龙馥还很懵,自己怎么就住进陌生人家了?
经纪人却在此时突然来了电话,李龙馥对昨晚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气呼呼的点开接听键就听到对面的人大呼小叫。
“龙馥了你厉害啊!一傍就傍上了个大款!你要红了!”
傍大款?红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找到了金主啊,背后有资本你就红了!黄老板那边早上打电话过来通知了一下,今天下午你的行李就会寄过来哦~”
李龙馥感觉自己被卖了,他现在是应该庆幸自己被卖给了一个有钱有权的大帅哥吗?
自从那天下午黄铉辰去了公司后就一个月都没回来。别墅里的管家和李龙馥说少爷去国外出差去了,不过这个月李龙馥也很忙。
因为黄铉辰出差的第二天他就有了很多行程,随之而来的就是爆火,他本来就是火的料,只不过之前没人捧罢了。
但让他一个人守一个月大别墅,他心里也闷闷的。那天是黄铉辰救了自己,自己却还没来得及感谢他呢。经纪人多次给他说
不要对你的金主动真情,好好享受他给你带来的资源就好。商圈里所有人都知道黄总有个神秘的初恋白月光,所以你不过是个替代品,不要动真情。
听得李龙馥云里雾里,他只觉得被人当做替代品还被晾在家一个月真不舒服。但脑子里又会时时刻刻想着那张脸,李龙馥你出息一点,你肯定不是对只见过一面的人动心,你只是感激他的救命之恩!
嗯嗯,快给自己洗脑成功吧!!
03
黄铉辰今晚要回来
李龙馥莫名兴奋,他半跪在上发上手趴在窗户前,窗户面对着别墅大门,有车辆进入他一眼就能看见。
等到一半困了就打起了盹,黄铉辰回来后急忙上楼想看看一个多月没见的人,心里想的紧。结果一上楼就发现小家伙趴在窗台上睡着了,乖乖的睡颜看得黄铉辰心都要化了。
或许是睡得不深捏了捏小家伙的脸颊肉就把人弄醒,李龙馥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看清眼前的人瞬间脸红起来。黄铉辰把他一把搂进怀里,他今天很累“充充电”
晚上李龙馥洗完澡看着坐在床上玩手机的黄铉辰还有些害羞,想着竟然是金主那自己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李龙馥跨坐在黄铉辰两腿之上,再往前一点点就要蹭到敏感点,惹得黄铉辰惊的放下了手机“龙馥儿这是做什么?”
只见李龙馥脸红低头嘀嘀咕咕半天才出声“经纪人姐姐说…要讨好金主”
黄铉辰不知道那个什么狗屁经纪人,只觉得这人乱给李龙馥传输知识上次还塞他去那样危险的地方,明天就应该让她滚蛋。
李龙馥从来都不是他包养的情人
黄铉辰亲了亲李龙馥的脸,说“乖乖,你在我身边就有够讨好我了”看着李龙馥被自己说的情话逗红了脸,黄铉辰愈发想要欺负他。
但他还是希望李龙馥是自愿的,而不是因为他经纪人口中那所谓的“金主”
黄铉辰专门推了工作在家陪了李龙馥几天,两人的关系好像也更近一步。黄铉辰感受到李龙馥有些抗拒,他只当李龙馥不习惯,也没有觉得奇怪。
这天林氏的小女儿林颖颖成人礼,邀请了许多商业巨头。当然,这场成人礼的本质本来就是奔着结交商业伙伴,合作去的。
黄铉辰收到邀请是拒绝的,他本就不喜欢参加这种酒会,尤其主角还是林颖颖。追求自己很久,林氏那也有意商业联姻,黄铉辰避着还来不及。
但他转念一想,看了看坐在沙发上吃着草莓看着电视的李龙馥,好像有必要去。
“龙馥儿~一会有个酒会,你可以陪我去吗?”
李龙馥有些受宠若惊,这还是第一次和黄铉辰出席酒会,不是说情人都上不得台面见不得光吗?但他还是弱弱的回答了句好。
酒会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黄铉辰和李龙馥的身上。李龙馥被打扮的像一个瓷娃娃一样,珍贵的一碰就碎,又如同小王子般精致,两人简直就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一对。
引得许多人前来嘘寒问暖“黄总,这位是?”
黄铉辰抬起李龙馥的下巴亲了一口,来表示两人的关系。本想着搭讪李龙馥的人只好笑笑并送上祝福,就灰溜溜的走了。
看着本该以自己为中心的成人礼,主角却变成了李龙馥,林颖颖躲在暗处气的牙痒痒。 走出来假装很开心的和黄铉辰聊天,黄铉辰想着该来的还是得来应付一下算了。
没曾想林颖颖对着黄铉辰说“铉辰哥,他真的长得很想照片上的人~”
李龙馥脸色骤变,停下吃蛋糕的动作。没等黄铉辰反驳,李龙馥就假装想上厕所“我去下洗手间”
他没有去洗手间而是去外面透气去了,林颖颖紧随其后,一道刺耳的声音从李龙馥身后响起“你不会真的以为铉辰哥会对你动真情吧?”
“别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就连我都追不上铉辰哥,你一个小演员有什么资格留在铉辰哥身边?”
“我劝你还是识相点,赶快离开才是,不然等铉辰哥找到他的白月光,可别哭说他抛弃你”
李龙馥不想在听下去,因为多听一个字他都直犯恶心。他一个人离开了酒会,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滴下的几滴眼泪也被风一吹而散。
黄铉辰找不到李龙馥就要急死了,查了监控才知道李龙馥很早就走了。
李龙馥很乖的,乖的就像个小宝宝,叫他做什么也不会反抗。
李龙馥走着走着最后还是回到了黄铉辰家,他没想到灯还亮着,黄铉辰是不是很生气?他会不会觉得我很不乖就不要我了?
他敲了敲门,没过几秒门就开了。迎面而来的是黄铉辰的拥抱。他抱的很紧,他很怕又要和李龙馥分开。
李龙馥把头埋进他的胸口,闷闷的说“我和他很像吗?”
黄铉辰看着李龙馥的眼睛,不懂他在说什么。李龙馥好脾气的又重复了一遍,自暴自弃的想着要是自己真是替身那明天就走人。
“我说,我真的是替身吗?我真的和你的白月光长得很像?你其实不喜欢我对不对,你只是觉得我长得像他而已!”
黄铉辰笑出了声,让李龙馥有些蒙圈。“乖乖,你在说什么照片你知道吗?”
李龙馥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连照片都没看过。
黄铉辰把李龙馥抱到二楼房间,李龙馥坐在床上看着他从衣柜里拿出一个相框。“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在便利店门口看见一个小男孩被狗咬了,你给他买药还给他包扎”边说边把照片给李龙馥看
“虽然包了跟没包一样,你妈妈还给我们拍了照片。那个时候就很喜欢你,没把你当做谁的替身,那次在会所听到你的名字就赶了过去,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你是我最喜欢的人,没有任何人能代替”
李龙馥被说的眼泪要出来了“那你现在是我的金主了吗?”
黄铉辰歪头吻掉李龙馥那要掉不掉的眼泪。
“不是金主是老公”
END
不是金主是老公!!
推推连载【辰菲】乖乖
不要白嫖,红心蓝手点点
评论多多,这对我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