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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rusawa

你的形状

-超级短小
-王马与最原结尾的那段对话是自己突然想出来的小段子,不是什么QQ空间微信朋友圈里转发看见的。
个人归档--所有文章


刚刚看完《声之形》,王马与最原牵手走在马路上。嘛…没有办法并肩嘛。每次说到这一点,最原都会感觉王马都会有种“磨刀霍霍向最原腿”的冲动。
当然,无论王马闹的有多么厉害,他俩都明白,这种事情是骗人的啦。
最原偶尔也会有些得意地想,这种谎言与真相的交织,应该也算是他们爱的一种形式吧。
“去看电影的时候还在想,声音的形状会是什么呢。没想到是这样的啊。”王马唠着家常,突然转头看向最原,“喂,最原酱。你知道你是什么形状的吗?”
“我…?”
最原的脑袋突然当机,以王马君的性格…说自己是人形这种...

-超级短小
-王马与最原结尾的那段对话是自己突然想出来的小段子,不是什么QQ空间微信朋友圈里转发看见的。
个人归档--所有文章


刚刚看完《声之形》,王马与最原牵手走在马路上。嘛…没有办法并肩嘛。每次说到这一点,最原都会感觉王马都会有种“磨刀霍霍向最原腿”的冲动。
当然,无论王马闹的有多么厉害,他俩都明白,这种事情是骗人的啦。
最原偶尔也会有些得意地想,这种谎言与真相的交织,应该也算是他们爱的一种形式吧。
“去看电影的时候还在想,声音的形状会是什么呢。没想到是这样的啊。”王马唠着家常,突然转头看向最原,“喂,最原酱。你知道你是什么形状的吗?”
“我…?”
最原的脑袋突然当机,以王马君的性格…说自己是人形这种普普通通的答案是绝对不可能的吧。
“你是我爱的形状。”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王马的声音便在耳畔响起。最原的脸有些微微变红,而王马则在一旁笑着。
这不是谎言,他俩都知道。

銀色的孤月

【果姬】personal space

看來,今天一整天都是這樣吧。

面對突如其來的大雨,西木野真姬很是無奈。

難得的休假,好不容易才突破海未和小鸟的阻擋成功的約到了穗乃果,這下子行程全都泡湯了,被這場不解風情的大雨。

隔著寬敞的道路,斜對面是一間不論任何時候都塗抹著天藍色調的服裝店。服裝店的西側有一間以精美聞名的飾品店,東側則是可愛的女僕餐館。西木野真姬正站在商業街的一家蛋糕店前,等待那個一如往常遲到的女孩。

或許是因為下雨的關係,商店街似乎沒有以往的熱鬧。

等待的過程是很乏味的,尤其是在接到自家戀人慌慌張張的告知自己必須再等20分鐘後更為明顯。

無事可做的西木野只好重新考慮今天約會的行程,本來預定要到前陣子穗乃果一直...

看來,今天一整天都是這樣吧。

面對突如其來的大雨,西木野真姬很是無奈。

難得的休假,好不容易才突破海未和小鸟的阻擋成功的約到了穗乃果,這下子行程全都泡湯了,被這場不解風情的大雨。

隔著寬敞的道路,斜對面是一間不論任何時候都塗抹著天藍色調的服裝店。服裝店的西側有一間以精美聞名的飾品店,東側則是可愛的女僕餐館。西木野真姬正站在商業街的一家蛋糕店前,等待那個一如往常遲到的女孩。

或許是因為下雨的關係,商店街似乎沒有以往的熱鬧。

等待的過程是很乏味的,尤其是在接到自家戀人慌慌張張的告知自己必須再等20分鐘後更為明顯。

無事可做的西木野只好重新考慮今天約會的行程,本來預定要到前陣子穗乃果一直嚷嚷著的新開幕的遊樂場陪著她逛一整天的,這下子也只好放棄了。



「真…真….」「西木野真姬!!!!」

「啊…穗乃果!抱歉,剛剛在想事情。」

「沒事啦~真姬ちゃん是在想什麼啊?」

「…..穗乃果」

「嗯?」

「今天的約會、你想去哪裡?」

「嗚姆…哪裡都可以?」

「當然,不論哪裡我都會帶你去的。」

「那,穗乃果想去對面的飾品店~」

「嘛~既然是你想去的,那就走吧。穗乃果,有帶傘嗎?」

「阿…忘記了」

「蛤?那你剛剛怎麼來的?」

「披著外套跑過來的喔,剛剛雨有稍微的變小了嘛…」

「笨、笨蛋,感冒了怎麼辦?」

「如果真的感冒了,真姬ちゃん會來照顧我的嘛~這樣就可以一直見到真姬ちゃん了。」

「……穗乃果,抱歉。最近醫院太忙了,沒能——」

「咦?穗乃果不是那個意思喔,穗乃果知道真姬ちゃん很辛苦,所以會努力不給真姬ちゃん添麻煩的。」

「嗯…」

「真姬ちゃん?難得的放假,就不要想那些事情了啦!!約會就是要開開心心的阿~還是說、真姬ちゃん見到穗乃果不開心嗎?」

「那、那種事情,是不可能的吧!!」

「也就是說~真姬ちゃん看到穗乃果很開心囉?」

「什、你在說什麼啊!!!」

「诶~真姬ちゃん不願意跟穗乃果說喜歡嗎?」

「//////喜、喜歡啦!」

「嘻嘻…真姬ちゃん我們走吧~」

「等等——穗乃果,一起撐傘吧,要是你真的感冒了海未和小鸟不會放過我的,我也…」

「嗯!」



『雖然原來預定搞砸了,嘛…既然穗乃果喜歡的話就算了』看著自己可愛的戀人露出了毫無雜質、溫暖的微笑。西木野真姬突然覺得這場雨也沒那麼糟了。






隨著前輩們的畢業,西木野真姬內心的空盪感越來越強烈,像是要將自己吞噬一般,勒得難受。這種感覺在知道高坂穗乃果她們即將從音乃木坂畢業後更加明顯。

『畢業之後就更沒有機會見面了,就算想見面、自己又該用什麼樣的身份去邀約』諸如此類的想法壓在西木野的心裡頭,沉重、但又無法輕易掙脫。

接二連三的在學校後輩面前出錯,就連平日擅長的鋼琴也沒能完美的演奏。

總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還是驚動了前輩們。

平時一直搭檔擔任詞曲部份的前輩,園田海未找上門了。

「真姬,最近似乎有什麼困擾的事情呢?」

「…….」

「如果可以、能和我說說是什麼事嗎?」

「抱歉..海未,我會自己解決的」

「既然你這麼說的話,我也相信你可以好好解決的。雖然我不會強迫你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但是請記得、我們都會在背後支持你的。」

「.....謝謝」

「那麼,學生會那裡還有些交接的事沒有完成,只讓穗乃果和小鸟兩人處理我也不放心。真的需要幫助的話,請不要客氣。」

「……呐,海未。」

「是?」

「你、有因為身份的轉變感到迷惘嗎?」

「…..有的。」

「是嗎….你可以、再多留一會嗎?」

「沒有問題。」在園田海未說出這句話時,西木野真姬隱約看見了她露出淺淺的微笑。

雖然前輩裡也有些不太靠譜的人,但是園田海未絕對是能夠被稱為可靠的另一部份,和絢瀨繪里一樣沉穩冷靜的讓人打從心底尊敬她,發自內心的稱呼為”前輩”,即便是”前輩禁止”。

懷著糾結的情緒,西木野還是將困擾自己已久的問題毫無保留的、全部告訴了眼前值得信賴的前輩。



「真姬,重要的不是你應該用什麼身份,而是你想要用什麼樣的身份去邀請。」



「真姬ちゃん?」

「呐呐~真姬ちゃん!」

「真姬ちゃん!!!!!」

「穗乃果?已經逛完了嗎?」

「真是的!!真姬ちゃん一直在恍神阿,是不是累了?對不起呢,難得的休假還要陪穗乃果。」

「沒什麼,不要想太多了。接下來想去哪裡?」

「姆….那,就到剛剛的蛋糕店吧。」

『為了讓我休息嗎….穗乃果還是和以前一樣溫柔。總是依照自己的方法關心別人,雖然很笨拙、但意外的可愛呢。』




「呐呐~真姬ちゃん這間店的裝潢好可愛~」

「嗯…穗乃果,你要點什麼?」

「嗚嗯….草莓蒙布朗?可是香草巧克力慕斯看起來也很好吃….」

「那就都點不就好了?啊—服務生,不好意思。我要一份草莓蒙布朗和一份香草巧克力慕斯還有一杯紅茶,謝謝。」

「真姬ちゃん?!」

「嘛….既然穗乃果都想吃的話也只能這樣了吧?」

「可是、穗乃果可能會吃不完….」

「兩種都各吃一半合起來不就只是一份了,剩下的我會幫你解決,不用擔心。」

「哇~最喜歡真姬ちゃん了~」

「納、納尼索嘞,一米哇甘耐//////」

僅僅是看著眼前的少女滿足的吃著蛋糕的神情,西木野覺得自己似乎又再一次的感受到心動的滋味。然後就發現了剛吃完半份草莓蒙布朗的穗乃果突然仔細盯著手裡拿著的叉子研究了起來。

西木野正覺得疑惑想開口發問時,穗乃果清澈明亮的嗓音打斷了接下來的話語——

「吶,真姬ちゃん你看這個叉子頂端的圈圈好像可以拿下來欸~」

「…..穗乃果,不要——」

「啊!!掉下來了….」

「…..真是的,剛想叫你不要亂來,你居然把它拆下來了….」

「….穗乃果只是輕輕一碰而已啊…」

「真姬ちゃん,這個、像不像戒指?」

西木野眼看這麼說著的穗乃果把那小小的像是戒指一般的東西往小拇指戴上,不過似乎是太大了,鋼圈掉到桌上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隨後穗乃果又將它撿起來,再次戴上,這次鋼圈並沒有因為過於寬鬆而跌落桌面。

看著大小適中的鋼圈套在穗乃果的手指上,有些發愣。左手無名指上的銀色小物不斷刺激著西木野的理智。

「嗯!我就說吧~果然很像戒指。啊—這個可以裝回去呢。」


說服了讓穗乃果到店門口等自己結完帳,西木野首先到櫃檯向店家道歉,隨後得到了沒關係的回應,「不好意思,那個叉子——」


在這之後,依照穗乃果的說法就是,”只要能跟真姬ちゃん在一起,不管哪裡都可以~”所以兩人依然在商店街悠閒的逛著。





即使今日的約會已經到了結束的時段,雨水似乎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於是不想這麼早就分開的西木野剛好找到理由,主動提出送穗乃果回家的要求。

「穗乃果,再靠過來一點啦!!你的肩膀都濕了。」

「好、好的。真姬ちゃん沒有淋濕吧?」

「沒事啦。」

「诶嘿嘿~這樣兩個人共撐一把傘好像也可以叫做相合傘喔~真姬ちゃん」

「//////」



平安的將穗乃果送到家後,果然還是瞞不住左邊肩膀全濕透的事情,狠狠的被可愛的戀人教訓了一頓,順便換了一身衣服,真姬才回到了自己暫時居住的公寓。






『想要用什麼樣的身份去邀請….嗎?』

在聽了海未的建議後,西木野真姬決定結束這段不清不楚的關係,不論結果是好還是壞,至少自己不用再繼續承受喘不過氣的窒息感壟罩。

寧靜的午後,約了穗乃果的西木野首先到空無一人的音樂教室調整鋼琴的琴音。畢竟等等要用到它和穗乃果告白,利用自己飽含情意的歌聲演奏《愛してるばんざーい!》。


在畢業前幾天,西木野真姬和高坂穗乃果正式交往了。

穗乃果滿心愉悅的告訴親友,真姬ちゃん是如何浪漫的向她告白。

於是西木野在接下來的幾天總是受到其他人的注目,刺痛的視線攻擊一直持續到畢業典禮當天也沒能結束。









自從上次和穗乃果約會已經過了三個月,雖然一直都有持續的保持聯絡,但因為醫院繁忙的事務導致兩人每次見面的時間很短暫、無法好好的享受溫馨的氣氛。

在兩人交往交往滿五年的紀念日,西木野真姬推開所有的工作只為了給女友一個驚喜。

「真姬ちゃん,今天一整天都可以陪著穗乃果的事情是真的?」

「嗯…當然是真的。」

「哇~太好了!可以跟真姬ちゃん在一起一整天~」

「…..穗乃果,我有東西要給你。」

「嗯?是什麼、是什麼?」

緩慢的將口袋裡的方行盒子拿出後,西木野真姬從中取出一枚精緻的戒指,「穗乃果,你可以嫁給我嗎?」





可以哦

西木野真姬聽見了她可愛的聲音——











小番外:

「吶~真姬ちゃん為什麼會知道穗乃果無名指的尺寸啊?」

「當然是因為我是西木野真姬啊。」

「诶~那是什麼、好狡猾!」





『才不會告訴你,當初從蛋糕店買下那支叉子的事呢。』

銀色的孤月

【果希】神明大人

「吶吶~希ちゃん快來陪我玩啦~」

幽暗靜謐的空氣被突如其來的喊叫聲切割,這裡是位於日本東京都千代田區外神田二丁目的一座神社,尊崇信奉著神田明神。

「呼呼~還不行喔,穗乃果ちゃん」

「诶~為什麼~希ちゃん好久沒回來了,穗乃果好無聊…」

「嘛…咱也沒辦法呢,大學那邊的報告實在是太多了,沒能經常回來。」

「我不管~希ちゃん快來陪我玩嘛….」

「穗乃果ちゃん再稍微等等,咱必須要把院子裡的落葉掃起來呢。」

「嗚…那穗乃果也來幫忙。」

「由翹掉了穗村工作的穗乃果ちゃん來幫忙?」

「那、那才不是翹掉!穗乃果有好好的向雪穗換班啦….」

「呼~咱是開玩笑的,穗乃果ちゃん在那裡等著就可以了喔,...

「吶吶~希ちゃん快來陪我玩啦~」

幽暗靜謐的空氣被突如其來的喊叫聲切割,這裡是位於日本東京都千代田區外神田二丁目的一座神社,尊崇信奉著神田明神。

「呼呼~還不行喔,穗乃果ちゃん」

「诶~為什麼~希ちゃん好久沒回來了,穗乃果好無聊…」

「嘛…咱也沒辦法呢,大學那邊的報告實在是太多了,沒能經常回來。」

「我不管~希ちゃん快來陪我玩嘛….」

「穗乃果ちゃん再稍微等等,咱必須要把院子裡的落葉掃起來呢。」

「嗚…那穗乃果也來幫忙。」

「由翹掉了穗村工作的穗乃果ちゃん來幫忙?」

「那、那才不是翹掉!穗乃果有好好的向雪穗換班啦….」

「呼~咱是開玩笑的,穗乃果ちゃん在那裡等著就可以了喔,畢竟外面很冷的嘛。」

「可是、兩個人一起的話比較快啊,希ちゃん也可以快點進來,裡面比較暖和啊…」

「姆…穗乃果ちゃん是為了讓咱不要著涼才這樣的嗎?」

「才、才不是!!只是因為這樣希ちゃん就可以早點陪穗乃果玩而已…」

「呼呼~真可愛呢~」

「希ちゃん!!!壞心眼…」

「那穗乃果ちゃん可以幫忙把掃成堆的落葉畚起來嗎?」

「嗯!交給我吧~」



東條希,曾經的音乃木坂學院生。做為轟動一時的繆斯成員,於2年前畢業,選擇到外地的大學讀書。

對於小時候就經常因為父母工作的緣故搬家的東條來說,到不熟悉的外地讀書並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即使是一個人住也可以打理好所有的事務。

作為親友的絢瀨繪里與東條幾乎是無話不談,東條希一直有個秘密潛藏在心底、那是唯一沒能告訴她的。

關於一個可愛又冒失的後輩。






高坂穗乃果在高二寒假期間跑到了神田明神社求取要給店裡的神什麼樣的酒的籤詩,順便捕獲了正在悠閒掃地的巫女希。

在東條希敵不過高坂的請求下,順從的跟著她去到店裡幫忙。”年末的點心屋是很忙碌的”雖然穗乃果在一路上不停的說著諸如此類的話,但是當親眼見識到後東條希才不得不承認穗村在這個小鎮的知名度。

進到穗村後,雖然對於看見了園田海未以及南小鸟兩人有些驚訝,東條卻一點也不意外。這兩人對於高坂的寵溺程度在繆斯裡是數一數二的,即使是那個總被叫作俄羅斯老流氓的絢瀨繪里也望塵莫及。

在忙活了一段時間後,園田、南以及高坂雪穗三人帶著剛做好的年糕拜訪鎮公所,而東條就按照高坂夫婦的指示到內側的和房休息。

「啊!希ちゃん辛苦了~爸爸也很高興喔,雖然是第一次但處理年糕相當熟練,很有前途哦!如果就這樣成為點心屋的女兒就好了呢。咦?希ちゃん,鼻子上面沾到年糕了喔。不快點拿下來會凝固的呢。」

這麼說著的高坂俯身半趴在兩個人之中間隔的桌子,不過年糕似乎早就已經凝固了。不論怎麼摳也摳不掉的高坂隨即欺向前用溫潤柔軟的舌頭舔掉了黏在東條鼻子上的年糕。

那是東條希有生以來第一次,見識到那個世界。






「希ちゃん!希ちゃん,既然都出來了,打掃完我們一起去祈福吧~」

「穗乃果ちゃん是有什麼想要祈求的願望嗎?」

「嘻嘻…秘密喔!」



『之前好像、也有類似的情況呢。』距離不遠處的穗乃果展露出充滿活力的笑容,東條希回想起了2年前的那個冬天。

難得的聖誕節,幾天前收到了忙碌的父母親通知會回家一起慶祝的希推掉了繆斯的聚會邀約。一到放學時段,匆忙的向絢瀨繪里以及矢澤妮可打聲招呼、立刻小跑到住家附近的超市準備今天晚上的料理食材。


叮咚——

「你好,請問您是東條希小姐嗎?」

「是、咱就是東條希,請問..?」

「那麼,麻煩您在這裡簽名。謝謝。」

「希,媽媽跟爸爸突然有緊急的事情可能不回去了,包裹裡的是巧克力蛋糕,聖誕節快樂。吃完了記得早點休息喔!」

「……好,媽媽你們也要注意健康喔。」

看著已經涼了的飯菜,希扯了扯嘴角。

桌子上琳琅滿目的菜餚是豐盛的程度相當於東條的內心沉重的等級。

「昨天的飯還沒有吃完,要快點吃完才行….」

隨手將蛋糕放進冰箱,轉身走向廚房。又回頭看了看餐桌,眼底的失落一閃而過。

端著剛熱好的剩飯走到客廳的沙發上,聽著電視節目裡傳出歡樂的嘻笑聲、小口的吃著飯。

「繪里ち她們那邊現在應該很熱鬧吧…..上次到穗村幫忙做點心很開心呢。穗乃果ちゃん….」

『嗚…不行不行!真是的,咱怎麼可以這麼沒出息!』

「希ちゃん、希ちゃん,快開門。希ちゃん!!」

「!!!!穗乃果ちゃん?」

「嗚…外面好冷啊~希ちゃん」

「穗乃果ちゃん為什麼會...?」

倏然響起的敲門聲夾雜著明亮的喊叫,促使東條移動自己的腳步從沙發到門口。放了門外的那女孩進來後,仔細定眼一看,是穗乃果。穿著鮮紅色的聖誕老人裝,頭上頂著聖誕帽,看起來似乎大了點,帽子底下露出的小眼神讓希心動不已、加上明明是寒冷的冬天卻只有到大腿的長度的裙子,黑絲襪從腳踝沿伸到膝蓋上方多一些,大腿微微裸露出的雪白肌膚,所有的一切都讓東條大腦的運行感到危險。

「穗乃果ちゃん怎麼會在這裡…?派對呢?」

「穗乃果是來給不和我們一起過聖誕節的希小懲罰的喔~」

「小懲罰?」

「對哦~懲罰是這個!!要把大家一起做的蛋糕全部吃掉喔~」

「…..是、是,咱不吃不行了呢。」

「嗯嗯!要全部~吃掉喔!」

看著希在自己剛進門時偶然露出的寂寞神情到現在有了明顯好轉,興奮地手足舞蹈的穗乃果不經意間瞥見了桌子上滿滿的菜餚沒有一點享用的痕跡,突然停頓了幾秒。

「吶..希ちゃん,穗乃果好餓…有沒有吃的東西啊?」

「诶?!穗乃果ちゃん在派對上沒有吃東西嗎?」

「剛剛從家裡跑過來後就又肚子餓了喔,所以、希ちゃん要負起責任才行呢!」

「那,穗乃果ちゃん要和咱一起吃晚餐嗎?」

「哇~好耶!」

「稍微、等等呢,咱把它們加熱一下。」

就連東條自己也沒發現,在和穗乃果對話時自己總會不經意間露出寵溺的笑容,讓高坂心動不已。

「希ちゃん,吃完飯一起去神社吧!」

「诶?穗乃果ちゃん想要許願嗎?」

「嗯!所以陪我去嘛,希ちゃん」

「好好…」



「呼呼….好冷喔」

「誰叫穗乃果ちゃん在這麼冷的天氣還穿成這樣的。」

「嗚…可是是聖誕節喔!不好好打扮一下就不有趣了喔!這個是跟小鸟ちゃん借的呢~希ちゃん,好冷。」

「好、好…咱把外套接給你吧。」

「….希ちゃん,笨蛋。」

「嗯?穗乃果ちゃん剛剛有說什麼嗎?」

「什麼都沒有啦~哼!」

「好了,穗乃果ちゃん也許願完了。差不多要回去了吧?」

「等等——穗乃果想去求籤。」

「那求完就要回去了喔?」

「嗯!」



「喔~希ちゃん你看,是大吉哦!」

眼前的少女慢慢地與回憶疊合,恍惚許久的東條回過神聽到的的一句話意外的、和2年前她說過的話一樣。

「穗乃果ちゃん許了什麼願?」

「姆…和之前一樣的願望!」

「這樣啊….不對、咱也不知道你之前的願望啊」

「希ちゃん」

「是?」

穗乃果突然露出嚴肅的表情,讓東條一度認為她要和自己告白——

「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喔!」

「诶?.....什麼嘛…咱真是白期待了」

「你說什麼了?希ちゃん?」

「沒什麼呢~」

『讓咱去到那邊的世界,你也要一起來才行呢,穗乃果ちゃん,否則咱就太吃虧了。』


「差不多要回去了喔,穗乃果ちゃん」

「希ちゃん,好冷。」

「诶?那咱的外套——」

「唔..我這麼說的時候你不是應該把我的手握住,幫我暖和的嘛!!希ちゃん個大笨蛋。」

「可是咱的手是冷的啊,嘛…如果讓咱捏捏你的胸說不定就會暖和了」

「希ちゃん!」

「呵呵,咱握就是了」

東條希沒想到的是,高坂穗乃果的手其實很溫暖、就像太陽一樣。

「咱說了咱的手很冷的,放手吧,不是感覺很冷嗎…」

「不要,這樣子我感覺很暖和。」

「穗乃果ちゃん.....你原本就是想幫咱捂手吧?」

「/////」

「真是小笨蛋呢~」

「穗乃果才不是笨蛋呢!!」


『這樣會讓咱更加的想把你拉到這個世界呢…』

「穗乃果ちゃん,願望、真的不能和咱說嗎?」

「才不要呢~希ちゃん自己猜!」



『我已經等了2年,才不會這麼簡單就告訴你的呢。』



神明大人,想讓希ちゃん喜歡上我。

銀色的孤月

【果妮】醉酒

「嗚…頭好痛…」

一如既往的好天氣,陽光透過窗簾撒到床上,宇宙第一的偶像—矢澤妮可睜開了她的眼睛,大概是因為還沒完全清醒的原因,視線所接收到的景象模糊不清。

「好險今天沒有行程,否則睡到這個時間肯定又要被經紀人罵了…」

雖然對於自己是超級偶像的事感到自豪,但矢澤妮可從不會因為這樣而鬆懈下來。

剛想下床整理一下儀容好讓自己看起來不這麼狼狽的矢澤妮可不小心的、碰到了身旁熟睡的人。

嗯…?身旁的人?

「等等——為什麼會有人在妮可的房間?!」

「嗚…妮可ちゃん好吵!」

「啊—抱歉…不對!!!穗乃果你怎麼會在我家?!」

「姆…昨天妮可ちゃん說我可以來的啊…」

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

「嗚…頭好痛…」

一如既往的好天氣,陽光透過窗簾撒到床上,宇宙第一的偶像—矢澤妮可睜開了她的眼睛,大概是因為還沒完全清醒的原因,視線所接收到的景象模糊不清。

「好險今天沒有行程,否則睡到這個時間肯定又要被經紀人罵了…」

雖然對於自己是超級偶像的事感到自豪,但矢澤妮可從不會因為這樣而鬆懈下來。

剛想下床整理一下儀容好讓自己看起來不這麼狼狽的矢澤妮可不小心的、碰到了身旁熟睡的人。

嗯…?身旁的人?

「等等——為什麼會有人在妮可的房間?!」

「嗚…妮可ちゃん好吵!」

「啊—抱歉…不對!!!穗乃果你怎麼會在我家?!」

「姆…昨天妮可ちゃん說我可以來的啊…」

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昨晚因為幾天前舉辦的演唱會大成功,加上分別許久的繆斯成員好不容易相聚,所以就一群人跑到附近的居酒屋開慶功宴。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呃…穗乃果阿,吵醒你我很抱歉,不過醒都醒了,我可以順便問你一些事——」

「嗯…我也很喜歡妮可ちゃん哦,只是一直都不敢說出口而已…」

「诶?!」

「不過既然那樣的事都做了…所以這就表示,妮可ちゃん也喜歡我的對吧?」

「等,等下——」

「妮可ちゃん是不會用喝醉這種理由敷衍過去吧?」

我都幹些什麼了啊啊啊啊啊啊!!!!!!!!

「總、總之,先盥洗一下吧,身上都是酒味什麼的也不好受吧nico?」

「妮可ちゃん…一起洗嗎…」

「…..」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矢澤抬起頭看向已跑進浴室準備熱水的穗乃果背影,這讓她清楚該面對的事還是要面對的…

艱難地把上衣拉過頭脫掉,解開短褲的鈕扣和拉鍊,輕抖著的手差點無法順利解開內衣的背扣。

忍著發麻的頭皮硬生生踏進浴室,手裏緊抓著圍在身上僅存的一條浴巾以防它掉下來。佈滿熱水蒸汽的空間使空氣有點潮濕,牆上的鏡面已蒙上一層白霧。順手拉上身後的門,玻璃拉門也因封閉的熱氣流迅速蓋上白霧。

「吶,妮可ちゃん,你來看看這個水溫夠不夠。」

「穗乃果這傢伙都不會害羞的嗎?!難道平常小鸟她們總是說即使是成年了還是會和穗乃果一起洗澡的事情是真的?!」

矢澤認命的一步一步靠近高坂穗乃果,蹲在地上的穗乃果只圍著一條浴巾,遮住了身體重要的部位,但姿勢的影響下讓她胸前還有腿上的遮蔽若隱若現。

特別是跟自己相差很遠的…胸!!!

彎腰碰了碰浴缸裡的水,「嗯…水溫剛、剛好。」

『聲音居然在顫抖….蠢死了…』這麼想著的矢澤恨不得立刻衝出家門到距離最近的東條家好好的詢問一下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覺醒來發現小了一屆的學妹在自己床上,這是哪裡來的戀愛喜劇嗎!!!

「嗯,那就好。」

穗乃果伸手準備把包裹在身上的浴巾扯下,矢澤嚇了一跳立刻抓住她拉著浴巾邊緣的手,「等、等等!穗乃果!」

「妮可ちゃん?怎麼了嗎?」

「…..可以、穿著浴巾下去嗎…」

「诶?!」

「所以、拜託你穿著浴巾下去吧,穗乃果」

「…..可是,哪有人在穿浴巾泡澡的啊?」

「……..」



最終還是交涉失敗的矢澤妮可只好退一步提出清洗身體時必須背對背的要求,並以不同意就自己洗的條件威脅成功。

隨著水聲一起邊洗邊聊閑談,雖然矢澤還是有點不習慣這樣跟別人一起洗澡的奇怪感覺,但至少背對著對方和一直聊天說笑的氛圍已經感覺好多了。

至少不會再感覺這麼緊張。

繃緊的身體也慢慢隨著洗澡的舒暢感安下了心,放鬆了下來。

而且排除掉坦誠相對的羞恥感,一直只有獨自一人洗澡的時候做做發聲練習、或者唱唱歌來慰藉只有水聲陪伴的空間,很容易會感到寂寞。

像這樣一起洗澡一起聊天,讓小小的空間添上歡樂的氣息,會懷念起以前跟家人一起洗澡的快樂日子呢。

如果忽略掉對象是自己從高中以來一直喜歡的人的話。





明明應該是最討厭的,卻總是會不自覺的將眼光放在她身上。

不論是加入社團的時間還是對於偶像的熱情,都應該是我先的….

「妮可ちゃん,喜歡!」

「哈啊?」

「既然妮可ちゃん喜歡偶像的話,會不會也喜歡做為偶像的穗乃果?」

「你在說什麼傻話?!」

「诶~穗乃果是很認真的在問的!」

「為什麼…是妮可呢?」

「姆…大概是因為、妮可ちゃん很可愛吧~」

「…….」

「雖然固執但是個老好人,還很努力。這些全部、都很可愛。所以喜歡、妮可ちゃん的事情!」

「果然、妮可很討厭你。」

「诶~怎麼這樣嘛….」


明明有了所有我想要的東西,還什麼都想要….如此一來,那閃閃發光的眼神會將我的一切都奪走的….

我所憧憬的高坂穗乃果,是一個狡猾得讓我喜歡卻又最討厭的人!



「妮可ちゃん?泡暈了?」

「...啊…穗乃果」

「嗯?妮可ちゃん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穗乃果扶你出去浴室?」

「不、沒什麼。話說你離我太近了!!」

「啊!抱歉,因為叫了妮可ちゃん很多次都沒有回應才靠近的,明明昨天都做了那些事了…妮可ちゃん還在害羞嗎..?」

「!!!!!」

「昨天的妮可ちゃん好主動的說,明明人家是第一次——」

「等、等等,接下來的不要再說了!!!總之,我先出去了,你在泡一會吧!!」



狼狽的跑出浴室的矢澤妮可立刻打給了昨晚一滴酒也沒碰的東條,顧不上形象的對著電話那頭大吼,反正現在在家裡也沒人能看見,當然、除了還在泡澡的那個人之外…

「喂!!!希,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

「哦~妮可ち終於醒了,看來昨晚很激烈呢~」

「希!!!」

「嘛~嘛,不要這麼激動,妮可ち。昨天晚上可是你自己對著穗乃果ちゃん說要到你家的呢~」

「為什麼不阻止我!你明明知道我對穗乃果——」

「原本是想阻止的,不過咱想了想覺得挺有趣的,機會難得嘛~」

「……」

「還是妮可ち想要把穗乃果ちゃん送到喝醉的繪里ち那裡?」

「怎麼可能啊!!!送到繪里那裡會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吧!」

「妮可ち…說得你好像不會吃掉穗乃果ちゃん一樣…」

「……」

「妮可ち,既然做了就要負起責任哦~不然會有危險的。」

「蛤?會有什麼危險?」

「妮可ち你要知道,咱可是攔不住海未她們的呢….」

「……」

沉默地掛掉了電話,矢澤也終於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一切。不論是自己喝醉後不顧形像的拉著因為酒量很差而被禁酒的穗乃果的手,讓她跟著自己回家,在那之後…原來自己喝醉後是那麼可怕的嗎!!!!

啊——希說得都是真的…..

「妮可ちゃん,在打電話?」

「…穗乃果,我有事要問你。」

「嗯?妮可ちゃん有什麼事要問穗乃果的嗎?」

「啊..所以—嗚啊!!!你為什麼沒穿衣服啊?!」

「因為、穗乃果的衣服剛剛被妮可ちゃん嫌都是酒臭味丟到洗衣機裡了嘛…」

「….你等等、我去找找看有沒有你穿的下的衣服…」


雖然發生了意外的小插曲,不過矢澤最後還是找到了一件平常沒什麼在穿的睡衣,為了讓自己睡得舒服點所以所有的睡衣都是比平日的服飾再大一號的。

「妮可ちゃん,這個、胸前有點緊呢…」

「啊啊!!!吵死了,有的穿就好了!!」

「好、好的….」

「穗乃果!你剛剛說你也喜歡我對吧?」

「嗯!穗乃果我最喜歡妮可ちゃん了~」

「明明高中的時候總是把喜歡掛嘴邊的…剛剛為什麼說不敢和我說?」

「嗚…因為每次只要穗乃果跟妮可ちゃん說喜歡,妮可ちゃん就會露出很麻煩的表情啊」

「……」

「所以穗乃果才會每次都只當玩笑帶過的…都是妮可ちゃん的錯啦!!」

「我說啊…穗乃果,昨天的事…是我喝醉了..」

「诶?!妮可ちゃん?這算什麼…」

「等等,聽我把話說完。」

「為什麼…妮可ちゃん昨天對我說的話都是——」

「穗乃果!!!!」

「……」

「冷靜點,聽我把話說完,好嗎?」

「妮可ちゃん…?」

「昨天妮可我的確是喝醉了…..但是現在我很清醒,也把所有的事情都搞清楚了。即使是現在腦袋很清醒的狀況下,我也想牽著你的手一輩子。所以…你可以跟妮可交往嗎?」

「嗚…嗚..還以為妮可ちゃん只是在騙我呢…嗚…」

「身為宇宙第一偶像的矢澤妮可妮可是不會說謊的喔!所以穗乃果、妮可會對你負責的,不要哭了啦。」

「嗯…妮可ちゃん…」

「嗯?還有什麼事嗎..?」

「昨晚你是在下面的…..」


「哦…難怪我早上起來走路姿勢怪怪的…」

等等、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哈啊?!那你幹嘛擺出一副我始亂棄終的表情啊!!!」

SumiMai

「果鸟」大危机


南小鸟很生气。

第一个进入活动室的矢泽妮可敏锐的感觉到了,散发着黑气压的南小鸟有一种让人胆怯的无法靠近的气质,在犹豫了一秒钟是上前冒着生命危险安慰她还是识相地走开之后,她选择偷偷关上门,当做自己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南小鸟很生气。

来的稍晚的东条希正好碰到了猫着腰不时往后看着什么离开的矢泽妮可。

这个时候不来一个龙爪手的话简直就是辜负了妮可亲啊。

“妮……”

“嘘嘘嘘嘘嘘!”被握住了胸部的矢泽妮可并没有和以往一样捂着脸大叫,而是用不同于她人设的敏捷速度捂住了东条希的嘴,伸出了不是很长但是很干净白皙的食指比在嘴边,发出意味不明的气音。至于胸前的另外一双手,矢泽妮可觉得首先保住自己大银...


南小鸟很生气。

第一个进入活动室的矢泽妮可敏锐的感觉到了,散发着黑气压的南小鸟有一种让人胆怯的无法靠近的气质,在犹豫了一秒钟是上前冒着生命危险安慰她还是识相地走开之后,她选择偷偷关上门,当做自己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南小鸟很生气。

来的稍晚的东条希正好碰到了猫着腰不时往后看着什么离开的矢泽妮可。

这个时候不来一个龙爪手的话简直就是辜负了妮可亲啊。

“妮……”

“嘘嘘嘘嘘嘘!”被握住了胸部的矢泽妮可并没有和以往一样捂着脸大叫,而是用不同于她人设的敏捷速度捂住了东条希的嘴,伸出了不是很长但是很干净白皙的食指比在嘴边,发出意味不明的气音。至于胸前的另外一双手,矢泽妮可觉得首先保住自己大银河宇宙NO.1的偶像的生命比较重要。

啊咧?东条希歪了歪头,头上的呆毛晃了两下。

视死如归地指了指活动室的方向。东条希溜过去偷偷打开一条门缝,正好看到南小鸟把她手里的手机重重拍在桌上,屏幕朝下的那种。随后双手握拳打在桌子上,发出“砰”的声响,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吉祥物都被挪动了,东条希似乎隐隐约约看到了她手臂上冒出的青筋。毛绒绒的头低着,感觉一抬头就会开启一个不一样的小鸟啊……

果然这个时候进去的话会死吧……

和脸上露出“果然还是逃吧”表情的妮可亲相视一眼,庄重肃穆地点了点头,然后开溜。

南小鸟很生气。

她们尽可能轻地向楼梯跑,却在拐角处撞到了上来的花阳真姬和凛。

“喵喵喵喵喵!”

“好痛!”

妮可抱着头表示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东条希表示因为我有大明神的护佑,凛表示好痛喵妮可酱快道歉喵,花阳表示摸摸头吓不着凛酱,真姬表示因为你矮。

“妮可酱你们在干什么喵!”

“活动室里有黑气冒出来,看不到吗?”

“喵?”一年生表示那是什么意义不明。矢泽妮可又露出“一年生们尤其的那个真姬在妮可面前还是太嫩”的表情。

“那是什么表情,好恶心。”真姬看到了矢泽妮可的高傲表情,毫不客气地指破。

“你!居然说super idol妮可的超~可爱表情恶心!”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喂喂!……”

“妮可亲!”东条希拉住了妮可,控制了一对妮姬一台戏的场面,“你们可以去看看,黑化的活动室里面到底有什么。”

黑化的活动室里到底有什么?

有可爱的小鸟吗?啾啾( • 8 • )

一年生凑到希忘记关的门缝往里看的时候,南小鸟正好站了起来。凳子嘶啦一下被带动着挪开,南小鸟没有管它,缓慢的挪动着脚步在窗口停下,双手轻轻搭在窗台上,不安地十指相扣住,漂亮的眼眸好像盛了一掬清泉,亮亮的。

妮可酱你确定这是黑化的恐怖故事而不是纯情的love novels吗?

一年生盯——地望着妮可,一脸妮可酱的话果然不能相信。

等等你们要相信我刚才的活动室绝对不是这样的啊nico!我可是有前辈的威严啊nico!

南小鸟很难过。

刚刚结束弓道部练习的海未一上楼梯就看到崩溃的orz姿势的妮可。旁边的希摸了摸她的头,顺手把妮可的双马尾打了一个蝴蝶结。一年生一脸义愤填膺地望着活动室,却没有人进去。顺便一提,她们都是趴着的。

太散漫了!

“大家——”

“海未酱!”一直很安静的花阳难得打断了海未的话,“如果一直以来的同伴很难过,你会怎么样?”

“当然是——”

“先把欺负她的人lovearrowshoot一万遍强硬地让她向同伴道歉接着温柔的安慰同伴。”

这种霸道与温柔并重无形撩妹的方法果然是——

绘里笑着说:“这个方法不错吧,海未。”

“……不知廉耻!”

“海未酱,活动室里有难过的小鸟哦,难过的小鸟毛都要掉了,啾啾。”

“希你不要再说意味不明的话了……”

“绘里亲讨厌。”

被讨厌了被希讨厌了学生会长被朝夕相处的副会长讨厌了……

绚濑绘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来,缩成了一个绘里球。

请不要在奇怪的地方放闪了。前辈。

“小鸟?她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很开心啊,和穗乃果打打闹闹着来到学校。”

“那么,就是上午看到了什么让小鸟酱不开心了。”侦探花阳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露出锐利的眼光。

“能让小鸟酱这么难过,能够主宰小鸟酱喜怒哀乐的人果然是……?”

“穗乃果。”

“穗乃果酱?”

“穗乃果酱!”

“果然如此……话说回来,穗乃果怎么还没有来?太懒散了!”

“凛来活动室的时候看到穗乃果酱抱着作业去办公室了喵!”

是去帮老师忙了啊。

“诶?……可是我看到穗乃果酱去音乐教室了啊!”

是去练习新歌曲?

“什么……妮可可是看到穗乃果拿着面包在操场散步。”

是……饿了?

“我也看到穗乃果了,她说要去田径部找几个同学就急急忙忙地走了,真是意味不明。”

……哦

穗乃果真是一个难懂的人啊。

从穗乃果出发找原因是不可能的了,大家决定顶着名为南小鸟的威压直接进去看看。

反正死也是一起死。(划)

南小鸟既生气又难过。

大家一哄而上挤进去时,她整个人都趴在双臂上,亚麻色的长发也耷拉下来,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抬起头来,可不多久,稍微有些亮光的眼睛又暗淡下来。

天……天使……

所以让小鸟露出这样表情的人都该死!

“小鸟酱……没事吧?”

“谢谢花阳酱……没事哦。”

露出这样的表情鬼才信你没事啊?!

“小鸟,如果有事情就告诉我们哦,大家都会为你想办法的。”

“大家……”似乎有些害羞地低下头,手指把手机的锁屏划开,递给身边的花阳。

“啊!我知道这个!”

“诶?花阳亲这是什么,凛看不太懂喵。”

“这个是╳╳网站举办的投票活动,对于偶像们的人气选举,残忍的是,它是淘汰制。”

“是的。”碰到偶像相关就严肃起来的妮可接过话题,“这是对偶像们残酷的选举,采取多进一式,运气不好的话会碰到极其强大的对手,像A-Rise那种就是黑幕式的存在,甚至还有内战的可能。不过并不是官方运作的投票,所以优胜者这么不到什么实质的奖励,只不过因为这个网站的影响力比较大,所以这个投票也比较广为人知,从而也引发了一系列粉丝掐架。”

“听起来好可怕……那么,凛也有参加这个投票吗?”

“妮可我有稍微关注一点,目前是μ's全员晋级。”

“好厉害喵!不愧是大家!”

“居然还有内战的可能……不会引起不满吗?”来自目瞪口呆的小绘里。

“不满是肯定的,不过有随机分组的说法在前,也无可奈何。遇到这种情况粉丝们也只能多保一。”

“话说回来,今天也有比赛吧,花阳你有关注今天比赛的分组吗?”

“诶?没有诶……我看看……”

园田海未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是因为……

D组

高坂穗乃果(μ's)╳南小鸟(μ's)

9686╳12241

不好的预感成真了,不仅是成员之间的内战,还是那个高坂穗乃果和那个南小鸟的内战,而且还是小鸟较大幅领先。

如果是那个世界第一果厨的话,不会觉得生气难过才奇怪吧,这可是把她和高坂穗乃果放在对立的阵营中了啊……还要淘汰其中一个……

“小鸟,这种投票,可不用在意。”

“可是,小鸟不想要和穗乃果做敌人……”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诶大家怎么都围在这里?”

随着元气满满的声音,人群中钻出来一个橙色的女孩子。

“穗乃果酱……”

“诶小鸟你怎么这么低落,不要难过了,穗乃果抱抱哦!”

“嗯……”

穗乃果把坐着的小鸟抱在怀里,小鸟的头刚好可以放在穗乃果的肚子上。

“刚才的对话穗乃果有听到一点,什么敌人?”

“小鸟,不想当穗乃果的敌人……”

“诶?小鸟不会是穗乃果的敌人哦,小鸟是穗乃果最喜欢的人哦!”

“嗯!小鸟也最喜欢穗乃果了!”

妈妈救我我要被这一对闪瞎了。

“对嘛对嘛,所以这种莫名其妙的投票根本不用理会~”

“投票?什么投票?”

妮可酱难道你真的不会看气氛吗?这种充满粉红色泡泡的时候还提什么暗黑系投票呢?

“……是这个啦,穗乃果和小鸟不幸地被分到一组了。”

“小鸟票好多,真不愧是小鸟!”

“穗乃果酱……”小鸟拉了拉穗乃果的衣角,让她看着自己,“明明穗乃果也很可爱!”

“诶嘿嘿……被小鸟这样说好害羞。”穗乃果挠挠头,“大概是小鸟要更可爱的原因吧,穗乃果也觉得小鸟是最可爱的孩子了。而且穗乃果的可爱只要小鸟知道就好了哟。”

“嗯……”小鸟的脸迅速染上一层粉红,“小鸟知道的哦,穗乃果的可爱。”

“诶嘿嘿……”

穗乃果手臂收紧,把小鸟整个人抱在怀里,小鸟满足地蹭了蹭,让自己沾满穗乃果的味道。

所以这个危机,解除了吧……?

来自佩戴着墨镜的μ's七人。

子羽

情人节(果姬?)

“哇哇,做了巧克力?”

“嗯,因为想送给……”


啊,虽然知道这些天就一定会这样,但从旁边传来的女孩子的喧闹声,还是让我不禁叹了口气。

说到底情人节要送喜欢的人巧克力之类的只是炒作,外国好像也没有这样的习惯。

不过,就算是这样想,我大概还是无法从情人节逃脱吧、毕竟——

“啊、真姬!”

现在我的旁边,就有对这种事情热衷到不得了的人。

没错,我遇上了穗乃果。

明明就是个经常忘记事情的笨蛋,但对各种节日倒是积极性很高,去年也送了巧克力蛋糕给大家,如果是穗乃果,今年大概也会勇往直前的大闹一场吧。

“下午好,穗乃果。”

盯着我,穗乃果不满的鼓起了脸。

“哇,真姬好过分啊,不要把穗...

“哇哇,做了巧克力?”

“嗯,因为想送给……”


啊,虽然知道这些天就一定会这样,但从旁边传来的女孩子的喧闹声,还是让我不禁叹了口气。

说到底情人节要送喜欢的人巧克力之类的只是炒作,外国好像也没有这样的习惯。

不过,就算是这样想,我大概还是无法从情人节逃脱吧、毕竟——

“啊、真姬!”

现在我的旁边,就有对这种事情热衷到不得了的人。

没错,我遇上了穗乃果。

明明就是个经常忘记事情的笨蛋,但对各种节日倒是积极性很高,去年也送了巧克力蛋糕给大家,如果是穗乃果,今年大概也会勇往直前的大闹一场吧。

“下午好,穗乃果。”

盯着我,穗乃果不满的鼓起了脸。

“哇,真姬好过分啊,不要把穗乃果当笨蛋啦。”

“我可什么都没讲?”

“明明把嫌弃都写在脸上了?”

“才不是——说起来,穗乃果来这边有什么事情吗?”

刚从操场那边跑过来见我的穗乃果,胸口还是不安定的起伏着,但本人倒是毫不在意的样子。

“没有哦,只是在路上看到真姬,所以跑过来打个招呼呀。”

“……这样啊。”

我不太擅长应对这种过分直率的台词。

就算稍微有点高兴,但是也不会像穗乃果一样把这份心情挂在嘴边。



“那么,真姬有想要的礼物吗?”

“哈?”

结果,穗乃果反而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真是的,为什么突然就问我这种问题啦。

她露出稍微有点得意的表情。

“穗乃果可是已经准备礼物了哦?”

“都已经准备好了为什么还要问我啊?”

“因为如果真姬有想要的礼物,还是想尽量为真姬实现啊——”

她稍稍加强了语气。

“突、突然之间在说什么啦?我就算没有礼物也没关系的。倒是穗乃果你,都已经三年级了还有时间忙这种事情吗?”

“诶?真姬的口气怎么跟海未一个样?”

“才不是诶吧?测验如果无法通过,最后辛苦的可是穗乃果自己。”

“为什么完全不相信我啦,穗乃果也有好好努力的。”

“真的吗?现在都有好好完成作业吗?”

“呜…”

看来是被说中了,穗乃果发出了悲鸣。

啊啊,真是的,这个人,果然一点前辈的样子也没有,根本没法让人放下心来。

有点同情海未和小鸟了。


“真是的,最近的测验里,穗乃果的成绩可是有上升的哦。”

“那只是偶然吧?比起向我炫耀,还是多去做点习题集比较好喔。”

说出这样稍微刺她一下的台词之后,穗乃果却睁圆了眼睛。

“可是,穗乃果现在做的事情也很重要啊。看吧,真姬一副情人节好无聊啊的表情吧?”

听着穗乃果的话,我能感觉到我的脸颊热了起来。

“跟这没关系吧?明明为了这个兴奋不已的都是要告白的孩子,像穗乃果这样才比较奇怪。”

“哪有?穗乃果才不奇怪呢!”

“那么,穗乃果有喜欢的人了吗?”

“呼呼,那是当然了。”

这下换成我大吃一惊了。

“等等、认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穗乃果可是,最喜欢大家了啊。”

哈啊。

面对一脸认真的这么说的穗乃果,我顿时语塞。

但是,另一方面,又有点佩服——能够如此理所当然的说出这句话的穗乃果,真的很厉害吧。

说实话,高中之前的情人节,都没法留下什么好印象。

“西木野同学好像又没有送谁巧克力吧?”

“因为没办法吧,西木野同学的话更像是收的那方吧?”

“嗯嗯!而且拿到的一定是超高价的巧克力吧?真好啊。”

“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手制的巧克力呢。”

因为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没有收到手制巧克力也是事实,也从没想过向谁赠出礼物,结果情人节也只是更加意识到自己的格格不入而已。

但是,现在想来,如果当时的我能够像穗乃果这样,喜欢着大家,并将这份心情传达出去,有些事情是否也会变得不一样呢?

不想孤身一人。

其实呢,喜欢大家。

喜欢和大家在一起。

不论是怎样的结果,不论由哪边主动,不在意无聊的骄傲,只是直直的将自己的心情说出来——

虽然还是没办法轻松的说自己一定能办到,但是一直望着那样勇敢无畏的身姿,我想我也不禁想要跟着一起跑起来了吧。



“那,穗乃果也准备了绘里她们的份吗?”

“嗯嗯,当然会准备啦!之前还跟绘里她们一起去看了电影了哦、我觉得那部电影还蛮厉害的。对了对了,虽然以前就很有大人的味道,绘里和希变成大学生之后更漂亮了~这次情人节一定会收到更多份的巧克力吧?”

“这次看电影没睡着吗?”

“姆…”穗乃果鼓着腮帮子抱怨,“穗乃果也是会成长的啦——穗乃果还满喜欢这部电影的台词的,好像是这么说的吧,‘只要看到星星的微笑,就不会感到寂寞’,听到感觉很温暖呢。啊,真姬也喜欢星星吧?什么时候也可以去看看哦。”

明明就是乱七八糟得不行的说明,但我却心头一紧。

“穗乃果,觉得寂寞了吗?”

“啊——”

听到我的话吃惊的捂住嘴的穗乃果,一副这才察觉自己说了什么的蠢蛋表情。

然而,却又很快露出了笑脸。

“当然还是会寂寞吧,毕竟之前大家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呢。但是,真正的东西穗乃果相信并没有发生变化,我想,真姬也是相信这一点的不是吗?虽然有时还想更多的撒娇,但毕竟穗乃果现在也是三年级了呢,所以呢,真姬向穗乃果撒娇也没问题唷。”

她满面笑容的说道。

这样微笑着看向我的穗乃果,不可思议的感觉很成熟。

害我都快要动摇了。

——虽然是这么讲,但我还是摆出了一副了不起的样子。

“哈?连作业都不好好写完的人才不可能得到后辈的信赖吧,穗乃果前辈。那对你自己的未来很重要哦——”

“嗯,穗乃果知道的哦,所以最近也一直在努力的。未来很重要,但是啊,现在也是很重要的哟!在学校的每一天,穗乃果觉得都是很珍贵的。”

“所以,真姬也一定要好好享受这个情人节哦!”

她握住了我的手。



“不过,明天会送什么我现在可是不会告诉真姬的。”

“本来就没人要问吧?”

无视我吐槽的穗乃果,自顾自的兴奋的说了起来。

“说起来啊,本来说要不要像学园祭那时候一样表演一场舞台剧,那样大家也能一起热热闹闹的玩一场吧,如果海未能饰演朱丽叶绝对很可爱的,但今天却被海未一口拒绝了。”

“那不是当然的吗?”

“要不真姬来当女主角吧,一定超受欢迎的!”

“我拒绝。”

“诶?小气鬼!”

哈——?为什么我要被这么说啊?

“明天就是情人节了,根本来不及准备这样的企划吧。”

真是的,也好好思考一下筹划时间的问题啊。

“呜,那就算只在部室里也好啊。”

“不要,倒是想一下其他什么更方便的点子吧。”

比如礼物交换会就不错。

如果是那样的时机,就算是爱逞强要面子的我,也能毫不害羞的送出礼物了吧。

但稍微沉思了一会的穗乃果,却举手说道。

“真心话大冒险之类的吗?大家可以一起增进了解,感觉挺不错的诶?”

“等等、为什么会变这样啊?”

“或者国王游戏也不错的样子呢,看漫画的时候,穗乃果就很期待了。”

完全不在意我、开开心心念叨着各种游戏的穗乃果,果然还是像小孩子一样,让我不禁笑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穗乃果向我问道。

“啊,对了,真姬有准备情人节礼物吗?”

“为什么我也要准备?”

有点坏心眼的这么问道。

“咦,真姬好冷淡唷——”

“明明是穗乃果你太热心了。”

“该怎么说呢,穗乃果是这么想的,情人节有本命巧克力、友情巧克力、也有义理巧克力对吧?”

“所以啊,穗乃果觉得情人节并不只是属于恋人的节日。”

她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头。

喂——

将我的抱怨堵在嘴巴里,穗乃果用非常认真的表情说道。

“因为,情人节应该是大家向珍视的人传达心意的一天。”

“所以,就算没有恋爱对象也完全没关系——明天就等着吧,穗乃果会送给大家礼物的。嗯、也会给真姬的。”

朝我摆出胜利pose的穗乃果继续说道。

“下个情人节的时候,穗乃果也和绘里她们一样毕业了呢。所以,如果这个情人节,大家可以更开心的度过就好了,穗乃果不想错过任何一天。”


——想要尽全力向大家传达心意。

——希望你也能一样。

一边这样说,一边害羞似的笑了的穗乃果——我真的觉得很耀眼,又稍微觉得寂寞。

在音乃木阪,我一定遇见了一群很珍贵的朋友。

与大家度过的每一天,一定这一生都无法忘记。

即使毕业,即使不得不迎来结束,这份心情也不会改变。

结束并不等于分别,所以,始终笑着迎接每一天。

尽管还没收到穗乃果口中说的礼物,但是,想要传达到的心意,我想我一定已经收到了。

虽然败给穗乃果果然还是有些不甘心。

但是。

我还是努力把现在的心情说出口。

“真是的,这样我不是必须也准备礼物不可了吗?”

而面对依旧逞强的我,穗乃果笑了起来。

“嗯!”


ロシア大電球。

绘希楠条的小日常。(随笔)

『一』

绚濑绘里最害怕的就是黑暗。

从小到大,每次被人戏弄的时候都会无一例外地吓得抱住旁边的东西。

并且在幼时长时间处于黑暗之下的话,那么小绘里只能发动技能——大哭来引起身边人的注意然后收到安慰。

「不得不说,绘里亲害怕的样子真的很可爱!!!!一个劲地往咱怀里缩///」
——即使被一旁的矢泽妮可白了一眼却还是依旧激动的东条希如此说道。

某次绚濑绘里难得地早早回了家洗好澡坐在沙发上陪老婆看电视,正一脸安心的样子穿着贴身的蓝色绒绒睡衣捧着热气腾腾的牛奶窝在沙发里。

「希——洗好没有啊?」

有些不耐烦的嘟嚷着抿了口手中的牛奶,眯起眼睛一副慵懒的样子仿佛是刚睡醒的小金毛一般。

话音未落便听见带着熟悉节奏的拖鞋声「啪嗒啪...

『一』

绚濑绘里最害怕的就是黑暗。

从小到大,每次被人戏弄的时候都会无一例外地吓得抱住旁边的东西。

并且在幼时长时间处于黑暗之下的话,那么小绘里只能发动技能——大哭来引起身边人的注意然后收到安慰。

「不得不说,绘里亲害怕的样子真的很可爱!!!!一个劲地往咱怀里缩///」
——即使被一旁的矢泽妮可白了一眼却还是依旧激动的东条希如此说道。

某次绚濑绘里难得地早早回了家洗好澡坐在沙发上陪老婆看电视,正一脸安心的样子穿着贴身的蓝色绒绒睡衣捧着热气腾腾的牛奶窝在沙发里。

「希——洗好没有啊?」

有些不耐烦的嘟嚷着抿了口手中的牛奶,眯起眼睛一副慵懒的样子仿佛是刚睡醒的小金毛一般。

话音未落便听见带着熟悉节奏的拖鞋声「啪嗒啪嗒」地逐渐放大,绚濑绘里带着欣喜的心情直起身子正准备朝房间望去。

「啪。」

一声清脆的按键声过后便是一片的黑暗。在昏暗的房间里借着窗外路边晕黄的灯光完全可以看到绚濑绘里僵住的表情。

很明显,客厅里的灯被东条希恶意地关掉了。在这漆黑一片的夜里这样的举动倒是显得东条希十分爱捉弄人。

「……希?」

久久过后客厅里传来绚濑绘里微弱的试探声音,音尾微微发抖。

正掩嘴偷笑的东条希绝对没有想到绚濑绘里会镇定地打开手机的照明灯静静来到玄关的总闸处开灯。

然后东条希便瞬间处于一种被动的状态之中。

「绘、绘里亲……」

尴尬的一脸灿笑望着人,额上渗出冷汗。因为她已经看到绚濑绘里的恐怖表情了。

「希。最近是不是把你惯坏了?」

有些质疑的语气从人口中窜出,随即东条希的下巴便被绚濑绘里抬起,翠绿和湛蓝正不留痕迹地对视着。

「咱……」

「好了。闭嘴。」

后来听说第二天绚濑绘里帮东条希向公司请了一天的假。原因是腰疼需要在家养伤。


『二』

南条爱乃最怕的是什么?

是楠田亚衣奈扯掉她的电脑电源。

在那种情况下小南条会奋不顾身的扑过去抱住楠田的大腿求饶。

「老婆我错了别拔电源!!!!我还在用奶妈调戏小新人!!!!」

这个时候楠田便会一心软然后马上立刻毫不犹豫地伸手扯掉插头。然后踩在凳子上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看着南条哭唧唧跪搓衣板。

「天大地大kssn最大!!!!」
——南条爱乃一脸正色对着镜头说着,最后小声加上去了一句。「不过FF14排第二。」

南条爱乃也是终于迎来了期待已久的休假,早早的回了家吃过楠田刚煮好热腾的晚饭,心情舒适地靠在床头点开一盏橙色的台灯喝了一杯白开水。

肚子里温温热热地翻滚着传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一听到这样的声响便就不由得让人想要打个瞌睡。

闻着厨房里玻璃碰撞与水滴飞溅的洗碗声,转眼又再次被窗外柔软并不刺眼的光线所笼罩。

真好啊……

正当眼皮自觉地往下扯的时候南条爱乃又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猛地阻止了这个动作然后飞快的趴在了电脑桌前。

「不行今晚约好了要一起肝副本的!!!」

瞬间清醒如初悄悄打个恍惚便握紧了鼠标点开电脑桌面的图标打开游戏界面。

「南酱。」

「怎么了kssn。」

「我好无聊啊。」

「再等等。」

「我等了你一个小时了。」

此时的楠田亚衣奈如同一个熊孩子般在白色的大床上生无可恋地一遍又一遍地翻来覆去。

捧着手机斜躺在已经被弄得一团乱的床上泛起层层褶皱。无奈的再次望向电脑桌前正玩得起劲的人。

……总是这样。

南条爱乃忽然感觉到肩膀上的温度,转过头去看到楠田正聋拉着紫色的毛线帽蹭在自己的肩头上。

放在键盘上的手移到人的头上温柔地揉了揉人的发丝,眯起眼睛无奈的笑起来。

「南酱……不陪我……整天就知道打游戏……」

许久后南条爱乃的肩膀处传来一声闷闷的抱怨。与其说是抱怨,还不如说是欲哭的声音。

南条爱乃这时才反应过来什么,眼底满满的都是心疼。明明自己平时因为工作就没有什么时间陪着她,到了休假也还是只顾着自己。

「抱歉……kssn。」

轻轻皱起额上的秀眉顺手一撩挡住楠田亚衣奈视线的短发,将人拥入并不宽大但却温暖的怀里。

「那今晚就好好陪你♡」

垂眸望着缩在自己怀里的人南条爱乃低声一笑。

据说两人第二天都趴在床上睡了一天并且没有人撑起来做饭。可能是因为晚上太过激烈吧。

〖END〗

By:盛夏。

「感谢阅读!!!这里是盛夏。这个绘希楠条的小段子是在无意之间蹦出来的想法。一边想着绘希的日常和楠条的日常是如何甜蜜的呢一边用自己粗糙的文笔写下了这篇文。以后也会继续努力的。再次感谢阅读到最后!!!」

衣锦琼华

【海鸟】时光深眠 (六)

(六)

夜幕降临,工艺台灯弯曲长颈,斜光笼在手绘灯罩中,静悄悄地在桌面投下橙色的三角光晕,小鸟揉揉眼睛,疲倦地靠着臂弯。


灯光在她的眼底映上一片暖色。


除了这一角光芒,四周一切都显黯淡,看着看着渐渐模糊失焦,她正想闭上眼,一只彩陶咖啡杯兀地闯进来,杯口晃过道琉璃亮色,慢条斯理地腾起袅袅热气,小鸟撑起胳膊,错愕地望着室友黑眼圈浓重的脸。


“来杯咖啡?”索菲亚扯动了下唇角,友善地眨眨眼,“你看上去不太好……那个无赖还没把钱退给你?”

“……谢谢,嗯……不过也只是时间问题了吧。”

小鸟温和地笑笑,她伸手,咖啡的热度透过毛衣袖子传到掌心,她呼...

(六)

夜幕降临,工艺台灯弯曲长颈,斜光笼在手绘灯罩中,静悄悄地在桌面投下橙色的三角光晕,小鸟揉揉眼睛,疲倦地靠着臂弯。

 

灯光在她的眼底映上一片暖色。

 

除了这一角光芒,四周一切都显黯淡,看着看着渐渐模糊失焦,她正想闭上眼,一只彩陶咖啡杯兀地闯进来,杯口晃过道琉璃亮色,慢条斯理地腾起袅袅热气,小鸟撑起胳膊,错愕地望着室友黑眼圈浓重的脸。

 

“来杯咖啡?”索菲亚扯动了下唇角,友善地眨眨眼,“你看上去不太好……那个无赖还没把钱退给你?”

“……谢谢,嗯……不过也只是时间问题了吧。”

小鸟温和地笑笑,她伸手,咖啡的热度透过毛衣袖子传到掌心,她呼着气,小嘬一口,深褐色的泡沫化开,没到唇角,属于意大利咖啡的苦涩,浓烈和醇香瞬间趁虚而入,带着满满当当的温度包裹住了她。

“呵……”秀气的眉紧蹙,又慢慢舒展开,长长弯弯的睫毛扇动了一下,小鸟握紧了杯子,呼出口热气。

她呷呷嘴,低下头,僵硬的肩膀也跟着垮下来,手指在杯把处交握,茫然又惶惶的凝视着。

不知是不是咖啡因的缘故,先前麻木的迟钝的感情正在转醒,从身体最深处传来丝丝钝痛。

她从椅子上站起,徘徊片刻,捧着咖啡杯爬上楼梯。

一阶,两阶……

她触摸到了最上一层沁凉的把手。

冬日里的意大利并不冷,晚八点,风如潮汐往来回环,从天台向下望,黑漆漆的四周燃起星星点点的路灯,那些人来人往的商场临近打烊,只有米兰大教堂的方向一片辉煌。

正对大教堂的方向,索菲亚戴着线帽,胳膊懒洋洋地搭在护栏上,随着轻缓的音乐打着拍子。

她无所畏惧地迎着风,似乎在跟唱着什么,小鸟向前走了几步,惊动了索菲亚。

她讶然地转身,关上了音乐,看到是自己的室友时,便放心地双肘支着护栏,坏坏地甩头笑道——

“苦吗?”

“嗯……”

“工作咖啡嘛,”她心无愧疚地摊摊手,竖起拇指戳了戳自己,无袖短衫皱皱巴巴的,还沾着不同颜色的线头,高昂着头,“嘿,滋味像不像现在。”

两人相视一笑,小鸟也跟着把手软软地搭在护栏上,她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凑上前望着脚下的街道上已经装饰一新的圣诞饰品。

琥珀色的眼睛满是流光溢彩。

 

“呐,小鸟。”

“嗯?”小女孩转头看她,灰发被风贴向脸颊,有一丝轻抚着唇。

“你因为什么来米兰念书?”索菲亚歪歪头,深色的眼睛却越过小鸟,眺向某个灿烂的LED招牌,“梦想么?”

“……”

沉默了很久,小鸟静静喝了口咖啡。

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她低下头,也不知说给谁听,只是苦到深处竟然笑了出声,“梦想也好,踏板也罢,我之前想过很多,可是真正面对总是不一样的——我想,我只能极尽所能地走下去了。”

 

裙摆被风吹动,贴合在膝盖处,她垂眼理了理头发,微卷的灰色长发沾染着冷意和咖啡香气,这个几个月前还哭着不想离开,甚至一个月前还坐在公园连椅上垂泪的女孩子仿佛用了极短的时间迅速蜕变,阅历发挥了迷人的魅力,整个人如雨晴后的树,从断口抽出新的枝桠,尽数舒展开。

 

索菲亚倾听着,了然一笑。

 

这时在灰暗里,手机屏幕蓦然亮起微光,她单手托着,不知点了什么键,刚才正在听的歌满怀感情地溢出来——

I wanna——

“噢,抱歉。”索菲亚正要关掉,小鸟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不用了,我再不去工作,就又要熬夜啦。”

她轻快地说。

小鸟一步步走向楼梯口,身后是异国的冬夜,她听见,孤零零的天台在风中空唱。

她回头看了眼完全沉浸在音乐中的室友,只见高个瘦削的女孩张开双臂,风灌满了那件肥大的短衫,在看台上像只拥抱风季的鸟儿,远处星辰,落地灯火。

这是每个异乡人独享的光。她想。

 

I wanna fall like the Carolina rain on your skin

(想像卡罗莱纳的落雨般热烈轻吻你的肌肤)

……

Take you every place I've been and never been

(想带你到每个我去过和想去的地方)

Are you with me?

(你会跟我一同前行吗?)

……

距离远了,乡村音乐却依然断断续续地传来。

小鸟微微顿足。

We can chase the wild dreams, live like crazy

(我们可以放肆地追逐的梦想,活得癫狂)

……

We can run like~ we won't run out of time

(我们可以尽情享受人生,仿佛时间永远不会燃尽)

I wanna fly so high that I'll never come down

(随性所欲地飞得很高很高,便不会跌落在地)

……

走下楼梯,她踏到木地板上,室内温暖的光斜斜地打在裙子上,踩着拖鞋的脚趾动了动,踏出了第一步。

音乐已经听不到了,可是旋律仿佛是从心中迸出,久久回荡。

——Are you with me?

(你是否懂得我的意思?)

——Are you with me?

(你会跟我一起吗?)

 

米兰20点41分。

.

 

东京时间凌晨五点。

海未睡了三个小时——或者更少,好像只是昏昏沉沉一小觉,她就被渔船出海的浪潮声吵醒了。

天还黑着,她睡眼惺忪地瞥了一眼窗帘,等看清上面依旧只有灯塔淡淡的光后,又把头埋进了被子。

尽管从骨髓里冒出的疲乏愈演愈烈,简直快磨灭了最后一丝神气,可海未还是睡不着,她翻来覆去,最后丧气地坐起来,纤长的手指抱住头,插进发丝。

拖船远去,信号灯在窗帘上一跃而过。

 

「刚才在和室友讨论作业,小海怎么了~?都说晚安啦,是想小鸟了吗~~~」

 

焦虑被瞬间安抚,眼前却不知为何涌上来摇曳不清的泪,海未从万里之外的甜意掉回现实,或者说正是因为爱人的回信,压抑、逃避了很久的恐慌才从倦意中剥离,从手指、从胃里,从心脏溃散而出。

微蜷的手指顺着发丝滑下,像是寻求某种慰藉,紧紧交握在一起。

 

在这之前,她想了很多次该怎么做,她也曾坚信自己终有一天可以面对,然而她发觉自己和小鸟在不同领域,赫然走向了不同的人生,和飞翔在异国的爱人不同,此时的她就像被围困到狭小的孤岛,或者说是困兽更贴切。无论是上学还是工作,都一步步踏进规划好的囚笼,连努力和抗争的机会都没有。

——这场相亲也是如此。

波涛浪急,风声鹤唳。

事实迫不及防地打来时,她又做得了什么呢。

海未不知道。

是不是还是逃不过一个死局……?是不是最终也只能原地驻留,和高中的时候一样,望着小鸟的背影,如是而已。

只是几个月而已,她就陷入了某种可怖的自疑。

“……”

海未把头靠在膝盖上,抱紧微颤的肩膀。

“不……”

 

..

窗外,在海滨之上,最早迎来黎明的小渔村亮起曙光。

新的一天正悄然来临。

..

 

海未再睁开眼时,窗帘已是一片敞亮,她从被窝伸出手来回摸索,手机亮屏,迷迷糊糊睁开眼——电子数字“8”正好消失了一竖,变成了9。

 

手指贴着前额,海未抿抿唇,强撑着爬起来。

昨晚的失控似乎随着夜晚的褪去而消失,她的精神似乎已经罢工,麻木地不再接受任何情绪的教唆。只是正在作客就这般晚起,实在是失礼,大和抚子愣了一会儿,挣扎着穿衣起床洗漱,动作有条不紊。

 

九点十分,她踩着软拖下楼。

 

老式木制房正沐浴在暖阳中,空气中回响着海浪的刷刷声,抹布叠放整齐夹在烘衣架上,颇为自律的人家把每个角落都打扫的一尘不染,餐厅放着纸花和茶具,玄关的木屐也走空了。

 

没有人。

 

屋子的阳台通往长廊,另一头是道场,海未找了一圈,歇了一会儿,才走过不远的距离,推开长廊尽头的门。

 

开门的瞬间,海未抬手挡了下刺眼的阳光,她习惯性地先躬身脱鞋,并半跪着把鞋子放好,正打算好好看看这个道场时,回头恰好瞥见在偌大的道场中,站在正中央的佑介。

 

他带着鹿皮套的手指捏箭尾,一脚朝前,凝视前方,弦与弓绷成弧,摆出弓道八节中的“会”,刹那间裂空声入耳,在从容不迫地完成“离”“残身”“倒弓”三节的同时,近靶正中红心。

 

海未站起的动作一停。

 

她好像……太久没有握弓了。

 

这时佑介转头来看她,弓道衣被汗水浸湿,前额和鼻梁还有汗珠,额发湿成了一绺绺。

 

海未一怔。

 

弓道本就是大量地重复机械动作,对体力是极大的消耗,看到了这个程度,训练应该已经到了尾声,恐怕很早就爬了起来。

 

——明明昨晚亮灯到深夜。

 

察觉到这一点,海未对这个“敌方”多了份敬佩,她强打精神立正站直,接着鞠躬见礼,要知道,无论是刚才的姿态和中标,还是如此恪守的作息,现在的自己都差得太多。

 

佑介没有答话,走上前鞠躬回礼。

 

 

“是来训练的么?”他直起身来问。

 

“……不,因为起晚了,看楼下没有人,才想到这里看看。”

 

“嗯,今天伯父和父亲说是出海捕鱼,母亲出门拜访朋友,照顾多有不周……”他唇色很淡,这会儿抿抿唇,拿毛巾擦了擦汗,诚恳地说,“因为他们走的早,所以早饭恐怕要加热,麻烦再忍耐一下。”

 

“……不必客气。”

 

“……”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道场中央,坐在正对院子的地板上,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不过海未显然在安静的相处中更自在一些,她悄悄打量四周,视线越过安土,能看见院子里晾着一串串,个头颇大的鱼干。

 

上午的道场格外安静,竟然并没有喧闹,也不见其他人影——就好像荒废了一般。

 

“父亲已经退休在家好几年了,”佑介看出海未的疑惑,解释道,“隔一段时间就出去捕鱼,全当乐趣吧……我放假回来会教一下村子里的小孩子,其他时间大哥会照看一二。”

 

“原来如此。”

 

“园田小姐。”

 

海未皱皱眉,因为面无表情而显得不近人情,她扭过头,用询问的目光看过去。

 

佑介静默地正坐着,神情严肃,他抿着唇,过了很久,才艰难地发出几个音节:“我……”

 

海未握紧拳,她避开对视,余光里是寒冬中摇曳的树。

 

——她如同临战前的武士,身体绷成一根紧弦。

 

“咚”的一声。

 

琥珀色的眼睛猝然瞪大。

 

出乎意料地,只见佑介双手撑地,身体前倾去,直至额头磕地。

 

“十分抱歉!”在半边金黄的道场,声音掷地有声。

 

“之前我回家并不知是为相亲,父亲只说年关家里忙……所以,”从昨晚就过意不去的大男孩抬起头,他的头梢还是湿的,说这话的时候眼眶微红,难以开口的话在喉咙里打了个圈,闭眼大声道,“家父家母不知道我已经有心仪的人,做、做出这样失礼的事情……对不起!”

 

尾音已经酸楚至极,海未只觉这句话轻飘飘进了耳朵,昨晚被磨搓得血淋淋的心脏蜷缩起来,又颤颤巍巍地舒展开。

一直不敢呼吸,大难不死后才得以松了一口气,海未从庆幸中又得到了些许安慰。

错觉一样,她似乎透过这个人看到了自己。

 

也完全懂得了昨晚她在无声挣扎,辗转反侧时,走廊尽头的灯为什么久久不眠……

 

这本就是一样的心情。

 

【这个世界上……】

 

海未张张嘴,嗡鸣不断的耳朵花了好久才捕捉到自己的声音。

 

“为,为什么不告诉父母呢……?”

 

说是询问,却像得到某人的认同一样。

 

“因为……”佑介苦涩一笑,“他们根本不会同意吧……”

 

“……从小父亲对我寄予厚望,相较于大哥更想让我来继承家业……虽然最后好不容易放弃了这条路,长辈们也是更中意门当户对的婚事……吧。

 

“她是个不一样的女孩子,也绝对不是被父母看好的那类……但是又如何呢,”他沙哑着说完,因为一不小心说多了而脸颊微红,连忙正色道,“总之很抱歉给你造成了困扰……我会尽快给父亲他们坦白,这样就不会感到太尴尬了……”

 

佑介说完,手撑着地板正要起来。

 

【其实……】

 

“请等一等……”海未回神,她咬着唇,倔强地抬头,泪从眼眶中摇摇欲坠,“我才是——抱歉。”

 

“我爱的人,还,还不知道我在这里。”

 

【我并不是一个人。】

 

佑介愣了愣,他如释重负,伸手捂住了还略带稚嫩的脸颊,笑着哽咽道:“是吗。”

 

那真是……太好了。

 

温暖一寸寸爬上窗棂,两人相视一笑,任由自己陷进临近正午的暖光中。


TBC

 

卡的惨绝人寰……

本来想拖一章再见光明的……结果还是太心疼……

PS:歌词来自easton的“are you with me”,乡村音乐。

(听得整个人都死寂了……(x

pps:2017年10月微修

衣锦琼华

【绘希】两无猜 19

19、橙黄橘绿


秋霜期翩翩而至,迎面吹来的风不再温热柔和,而带着细细丝丝的凉意。

天气预报里说今天有雨,从早上起就没有见到太阳,天与云胶着,像糊上了厚薄不匀的灰白涂料。希多看了几眼,觉得这颜色比爸爸不知从哪淘来的抽象画还要糟糕。


不过即使这样,天气也丝毫没有影响小豆丁们的调皮捣蛋——阿健骑着沙坑旁的歪脖矮树,伸手去拉跃跃欲试的女孩子们,他站得高看得远,转个脑袋就瞥见钻在灌木丛里的小不点云子。

“诶……”

嘘——目光对接,云子连忙晃了晃娃娃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不点决心颇大,现在踩着潮湿的泥土不说,还要跟秋天的蚊子斗智斗勇,阿健顿时肃然起敬。

不过…...

19、橙黄橘绿

 

秋霜期翩翩而至,迎面吹来的风不再温热柔和,而带着细细丝丝的凉意。

天气预报里说今天有雨,从早上起就没有见到太阳,天与云胶着,像糊上了厚薄不匀的灰白涂料。希多看了几眼,觉得这颜色比爸爸不知从哪淘来的抽象画还要糟糕。

 

不过即使这样,天气也丝毫没有影响小豆丁们的调皮捣蛋——阿健骑着沙坑旁的歪脖矮树,伸手去拉跃跃欲试的女孩子们,他站得高看得远,转个脑袋就瞥见钻在灌木丛里的小不点云子。

“诶……”

嘘——目光对接,云子连忙晃了晃娃娃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不点决心颇大,现在踩着潮湿的泥土不说,还要跟秋天的蚊子斗智斗勇,阿健顿时肃然起敬。

不过……看看不远处在扮家家酒和荡秋千的隔壁班小公主,再回神看着自己班正叽叽喳喳爬树的小女孩,阿健摸了摸后脑勺,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迷惑的他又环顾一周,正好瞅见希正抄着小口袋,站在人群中东张西望。

“哎,希!”他挥舞着小胳膊,下垂的右腿也颇为得意地平搭在树干上,希看过来的时候他咧嘴一笑,朝云子躲的方向歪了下头。

希先是一愣,然后笑嘻嘻地拨开灌木丛,钻进去对着云子的娃娃头胡揉一通。

“呀,咱抓住你喽~!”

“啊啊!希你坏!”云子站起来要比希矮半头,小不点抢救过来已经成鸡窝样的头发,抱着脑袋,含着一包泪地控诉道,“不算!不算嘛!”

还急得跺跺脚。

“唔?”希看着好奇,小心翼翼又去摸了人家的一撮头发——不出意外被瞪了,她连忙缩回手,无辜地嘀咕道,“反正第一个被抓的是山野……啦。”

云子眨眨眼睛。

对哦,只有第一个被抓的才要做鬼,云子破涕而笑,迅速跑出蚊子的用餐范围,她边跑边回头看树上的阿健,后者正和人哈哈笑着,看见她回头,得意地扮了个鬼脸。

……坏。

 

躲猫猫还在继续,希搜索完孩子群玩闹的空地后只剩下了枇杷林。阴天里,空气潮湿,林木间弥漫着土壤湿气,软砖铺就的小道被打扫干净,这些天枇杷叶被秋雨打落,在根部积了小小一堆。

 

“沙沙——”

 

起风了,离开小道的希下意识停住了脚步,她打了个激灵,向后退了两步。

应该不会跑到这里?

食指支着下巴,小人儿认真地思考潜进未知领域的必要性,在确定目前还没找到的次郎和绘里里都不会有胆量躲在这后,放心地扭头就走,谁知此时风压低了远处的一团草,模模糊糊地勾勒出一个影子。

 

!!

 

只是在余光里窥到的一角,希吓得迅速转身背靠枇杷树,死死地盯着在视野里摇曳的草丛——那里是新月园的外围,游泳馆竣工后无处放置的土堆胡乱堆成小土包,几个月的时间野草疯长,当下季节,草穗由青变黄,舞动起扑扑簌簌的一团,透过几步外锈迹斑斑的栅栏,正对后山几棵萧索的枯树,如此相称更显得一派荒芜。

妖……妖怪?

“呼——呼——”

风打起呼哨。

祖母绿的眼睛抖了抖,希哆嗦着做了几个深呼吸,一时竟然分不清是激动还是恐惧,一步、两步、三步……被奶奶精心灌注多年妖怪志异的小孩子朝草团走近……

她怀揣捉妖的觉悟走了一半,鬼鬼祟祟地躲在树后探出了一只绿眼睛,“妖风”似乎特别关照小孩子的好奇心,适时吹来一阵,恰好从交错的草茎中露出新月园的蓝色园服。

希长舒一口气。

可是,是谁呢。

小人儿踮起脚观望一阵,看不清楚,她索性轻手轻脚猫上去,爬上旁边的小土包,站在顶,居高临下地看着窝在草丛里的身影。

——是个女孩子,抱膝坐着,其他就……嗯,反正天阴不会有影子不会暴露,希大着胆子向下迈了几步,擦了擦小手,穿过高高的荒草,从后方伸过去,呼一下遮住了那人的眼睛。

抱了满怀的草穗,正好扎到脖子,希咯咯笑出声,软乎乎地腻过来,和着对方的惊叫喊道——

“猜猜我是谁~”

狡猾的小孩子还专门换成字正腔圆的关东话,希得意地眯眯眼。

可是,没有回答。

“耶?”希安静下来,温热的手心被扑扇的睫毛刷过,她不由蜷了下手掌,好像……潮潮的。怀里被环住的小身子抽动着肩膀,过了一会儿传来声啜泣。

“走开啦!”因为哭过而沙哑的声音撕心裂肺,她一边扭头一边甩手,“走开!放开妮可!”

“……”希缩回手,她乖乖站在一步外,中间隔着摇曳的草,看着把头埋在臂弯,突然放声大哭的小女孩。

“咱,咱不是故意的……”希局促地绞着衣摆,拨开草茎,蹲在妮可面前,可怜巴巴地用小手扯扯妮可的袖子,“咱错了啦。”

结果哭得更大声了……

“……”希的一大堆道歉瞬间都被噎回肚子,她盯着自己灰扑扑的小鞋子,过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说,“你看看咱……咱是A班的……”

“……东条希。”抱成一团的小妮可瓮声瓮气地答道。

“啊咧,你记得咱……”

“这么奇怪地说话,啰嗦死了!”妮可忿然抬头,她胡乱地揉眼睛,朦朦胧胧的视线像一层毛玻璃,映着一双微弯的眼睛,翠色洋溢着惊喜和善意。

大眼睛也不生气,眨一眨凑近,笑着说:“咱也知道你叫妮可。”

 

“为什么不跟大家玩嘛,他们……是不是不让妮可亲收拾玩具了?”

“那么,就不要一个人躲起来啊。”

 

风一直未止,呼啸过小土包,草贴近地面,妮可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被吹的发红,听到这句话,红眼睛诧异地睁大,又压低,蓄了满满的泪,她在发抖,咬着唇哆嗦道:“你……”

“嗯嗯,咱?”

“你……”

坚强的外壳似乎瞬间就碎了,一眨眼,泪簌簌而下,红眼兔子边哭边嗝,别过脸去:“谁让你管……嗝……”

话虽这么说,倒是哭得更加伤心,有些发白的小手沾上泪水,被风一吹便皴了。

妮可委屈地低头去揉发痒的手背,才刚动作,暖暖的小胳膊就环住了自己……拥抱和温暖让长期以来难堪重负的小孩子从麻木中挣脱,真正体会到难受和委屈,她收紧胳膊,从小声到大声,最后嚎啕大哭起来。

“就要下雨了……妈妈早上出门没有带伞……会工作到很晚……还有小兔子,刚才来喂她,发现好像死掉了……呜呜呜,爸爸也会这样么……希……希……不是说乖孩子的愿望神明会听见么……”

“不是会听见么……”

“不要,不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埋在希怀里哭着摇头,“妮可想离开这里,妮可想长大……妮可想长大啊……”

 

希愣了。

过了许久,哭声稍停,她才迟钝地去拍妮可的后背。

“……我们是小孩子……很多事情做不到……”她绞尽脑汁地构想着,“妈妈是大人,能好好照顾自己,下雨了,会借到其他阿姨的伞嘛……”

“呜呜呜……”

“小兔子的话……咱现在就和妮可亲一起去找奈奈老师,好,好么?”

“呜嗯……”

两个小影子慢慢走着。

“……大人就不能哭喽。”

“……”

 

...

..

 

狂风骤雨,电闪雷鸣。

 

“其实……还可以去便利店买一次性的伞的。”

绘里双手托着腮帮,看着玻璃上哗哗的水流,小声说道。

模糊的窗外,雨从棕榈叶的尖端落下,落到地表,慢慢消失在土壤中。

“……”

绘里转头看旁边同样托着腮帮,呆愣着不说话的希,思忖片刻,知趣地搬小板凳靠近点,偎着希,安安静静地把小脸贴着胳膊。

雨依旧刷刷的下。

“绘里里想长大吗?”

“唔?”金发马尾甩了甩,湛蓝色的眼睛疑惑地望过来,“为什么这么问?”

希和绘里对视,她张张嘴,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细细地打量混血儿还带婴儿肥的脸颊,蓝眼睛,高鼻梁和红红的翘鼻头——五官还没有完全长开,像个粉嫩的洋娃娃。

绘里被好奇的眼睛盯得脸微红。

希挪开视线,转移话题。

“……刚才……奈奈老师说今天不上课么?”

“是芭蕾课啦,因为妈妈的朋友要回国……所以奈奈老师帮忙找了一位,”绘里立刻正经回答,“好像今天下雨,就停课了。”

“原来……绘里里放学不回家的么……”希仿佛遭受了致命一击。

“嗯……”

“还是觉得……好辛苦。”希泄气地趴在桌子上。

中午的活动全停,两团窝在一起,懒洋洋地看窗外交织的各色花伞,每一场淅淅沥沥的雨,在希看来都是一场似曾相识,她不由眯着眼睛想刚来东京时的那场雨,爸爸抱着她,她越过肩背能看到大黑伞的伞沿下细雨连线。

不知是因为遭遇了一天的阴雨,还是因为遇见了茫然无助的妮可,希的心情也跟着低落下来,刚开学时的乐观似乎也面临着极大的挑战——姑且可以命名为成长的烦恼。

当然小希并不懂烦恼什么。

她原本很期待长大,过生日能和绘里里在一起,能收到礼物,会读书写字,可以不被关在家里或者幼稚园里……

和妮可的长大并不是一个含义。

原来长大也是要面临很多痛苦的。

比如……

希沉默不语,她熟练地铺开小被子睡午觉,窗帘一拉,在寂静之中,便只剩窗外的雨搭叮咚作响。

绘里拥着被子凑近,额头抵着床栏,压弯了金灿灿的额发,她担忧地问:“希你怎么了?”

希也侧过身,两人距离不过一横掌,呼吸都热热的,扑打到彼此眼睛上。

“绘里里。”

“嗯?”

“绘里里长大后……也会回国么?”

“可能……不会了吧……”

“真好呐。”声音轻轻的,有些变调。

“诶?”

“绘里里是希最最重要的人。”

 

——小孩子,总有很多事做不到的。

 

……

 

下午雨不停,又到了每天等妈妈来接的例行时间,今天有些不一样——因为暴雨,晚来的家长很多。大教室里显得格外热闹,困倦的希搬着板凳靠里挪了挪,继续看楼下涌动的花伞。

这时,有人穿过人群,哒哒哒地跑过来,希转眼,对方正好冲上前来,映入眼帘的正是红扑扑的小脸蛋,还有腼腆的笑容。

“谢谢你,妈妈有借到伞。”明明眼睛还肿着,她一开口,笑却更加甜蜜了些,红眼小女孩笔直地站着,双手像变魔术一样藏在身后,有些羞赧地说,“一直没有自我介绍,妈妈说不礼貌。”

希眨了眨眼睛。

“总之就是……”小女孩伸出小手,弯曲中指无名指,上下舞动着,“妮可妮可妮!”

希一愣,接着落寞的神情一扫而光,被逗得咧嘴笑起来。

“所以说,就要带着笑容啊~”妮可背着手一本正经地教育道,好像早上嚎啕大哭的并不是她一样,小孩子挥了挥手,“那妮可就先跟妈妈走了。”

“嗯,妮可妮可妮~”

希随着她的背影望去,直到看见妮可笑着跑向一个年轻的准妈妈。

这个瘦小的女孩子,仿佛正迅速成长为一个守护神,她让妈妈把手放到自己肩膀上,小心挤开人群,渐渐消失在拐角处。

 

雨还在下。

 

“小希,回家啰。”东条太太拍了拍滴有水珠的套裙,蹲下身张开手臂。

“妈妈——”坐在小板凳上昏昏欲睡的希一下圈上妈妈的脖子,胡乱蹭着,“妈妈妈妈……”

“哎呀呀,在撒娇呦,”妈妈失笑,把软软的小身子抱起来,“玩得开心吗?”

希忸怩地在怀里蹭了蹭,安静下来不动了。

“怎么了?”

东条太太抱着女儿走到了屋檐下,颠了颠蜷起来的小团。

希不说话,她抬起头,拿过妈妈手里的伞,小手按动着自动按钮,透明色的伞便撑开了。

她把小脸靠在妈妈肩膀上,两只小手举着伞,母女俩默契地走进了雨帘。

“爸爸说今天要带着去吃牛排,忍耐一下,就到车里了。”

“妈妈……”

声音太细,东条太太只能侧耳去听。

“希想去学芭蕾……”

“……?!”

东条太太瞬间怀疑风大雨大的自己听错了,她停在林间道上,换个姿势抱女儿,以便仔细地瞅怀里的小可怜,只见小希红着小鼻子,双手捧着伞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提出这个想法的,是那个至今五十音图都没认全,写字只会两个名字的女儿?

“希,”思来想去,东条太太柔声说,“妈妈并不要求你一定要有特长,可能其他小朋友会很多东西……嗯……很出类拔萃,可是……”

“绘里里从幼稚园离开不回家的……是去芭蕾班……有很多小朋友都去……所以……所以……”

“……”还没等女儿弯弯绕绕地说完,东条太太瞬间明白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一下忍不住笑出声来,“噗——”

“讨厌,妈妈不要笑!不要笑嘛!”

“嗯嗯,”把张牙舞爪的女儿抱紧,东条太太继续往前走,“不要说其他小朋友了,就想去找小绘里嘛。”

“!”

“噗哈哈……去吧去吧,就是到时候别回家哭鼻子呦。”

“唔……”希怯怯地露出一双眼睛,“会,会痛么……”

“去了不就知道了~”

“……”

 

撒娇机灵鬼终于不闹了,东条太太的笑容渐渐消失,她轻叹了口气,抬头望向雨雾之间新月园若隐若现的大门,拱形门下,东条爸爸正朝她们挥手。

这样的牵绊,到底算不算好事呢。

尤其阿真那边……东条太太望着奔跑而来的丈夫,那人赶紧接过女儿手里的伞,单手就把小孩子团怀里,这会儿希正把凉凉的小手伸进爸爸领子里,一大一小哈哈大笑。

 

雨,

还在下。

 

 

TBC

 

那个时候的小希还不会袭胸……真是个小天使啊……(哇.jpg

昨天为了小妮可癫狂一晚上的我……(捂脸

到这一节,秋天的剧情才算展开,过渡终于快完了卡的简直天怒人怨……

这章名字叫橙黄橘绿,本是描写秋天怡人的景色,结果我写了满满一章的大风大雨……请问作者在文中多次提出雨还在下,有何用意?

 

我只是衔接不下去了

衣锦琼华

【海鸟】时光深眠 五

(五)

离别归于日月深流,在生活的河床里再也揭不开丝毫波纹。

南小鸟这个名字开始以意大利语出现在异国他乡的花名册和成绩单上,最初的时候,这个怎么看都太过纤弱的女孩子几乎要被种种压力绞碎,人生地不熟,课业紧张的同时租房也不是那么顺心,几近流落街头,一切的糟糕在大半个月后才走向正轨。


与此同时几大波寒流交相袭过,不多时,天空已经有些冬日的肃杀之气了。


而在一万公里之外,在校刻苦完成功课,空暇就陪穗乃果看店,逛秋叶原——海未的生活也依旧不紧不慢地进行着。

除了少了那个人。


十二月的一日清晨,海未再一次没能在休息日按时起床,她穿好衣服开窗通风...

(五)

离别归于日月深流,在生活的河床里再也揭不开丝毫波纹。

南小鸟这个名字开始以意大利语出现在异国他乡的花名册和成绩单上,最初的时候,这个怎么看都太过纤弱的女孩子几乎要被种种压力绞碎,人生地不熟,课业紧张的同时租房也不是那么顺心,几近流落街头,一切的糟糕在大半个月后才走向正轨。

 

与此同时几大波寒流交相袭过,不多时,天空已经有些冬日的肃杀之气了。

 

而在一万公里之外,在校刻苦完成功课,空暇就陪穗乃果看店,逛秋叶原——海未的生活也依旧不紧不慢地进行着。

除了少了那个人。

 

十二月的一日清晨,海未再一次没能在休息日按时起床,她穿好衣服开窗通风,在寒冷的风中发出几声叹息,迟钝地下楼,走到客厅时遇见了父亲,父亲喝着茶看过来几眼,并没有说什么。

估计是晚起的次数太多了。

 

海未带些羞愧地在道场里热了身,浑身上下燃起微许的暖意,新鲜的,凉凉的冷气吸入,绵绵长长呼出,本该在此时苏醒的神气迟迟不来,却毫无由来的,从内心深处漾开淡淡的厌倦。

这个感知让她指尖一颤,拿弓的手也悬在半空中。

带着薄茧的手指修长。逆着光,慢慢伸直,又一寸寸蜷缩起来。

她呆立在那。

直到道场热闹,人声细碎,浅橙的阳光从窗格落到她身上。

“海未。”

海未的脊背僵了僵,她迷茫地回头,穿过来来往往的人,望见了站在门前的父亲。

 

似乎也是在这个瞬间才发现,这个威严的父亲已经和以前大有不同,他穿着便服,尽管挺直腰背,可仍难掩佝偻的迹象,门前一片敞亮,能清晰看见他鬓角到额角交织着的花白。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因为姐姐是头生子的缘故,自己的父母要比同龄人的年长,小时候还不明显,这几年终是难掩老态了。

海未惊诧片刻,磕巴着应道,小跑上前。

“那天听你说,功课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不会太忙了?”

“是。”

“那——入了冬,就随我去趟京都吧。”

“……”

 

 

说是拜访多年老友,可海未还是捉摸不透自己陪行的意义何在,连续几天也没能找到时机问出口。不过南行的路程虽长,又不少颠簸,好在一切顺利。车子越山过桥,不知从何处开始,公路两旁的高压线笔直碾向前方,寒冬悄然而至,一入京都,就犹如进到另一个世界了。

驶过繁华的市区,越走越偏,直到车道变窄,视野里赫然闯入连绵起伏的青山,抵达时正是傍晚,从盘山公路驶过,居高临下,海未拉下车窗,很远就能望见夕阳西沉,烧红了半壁港湾。

“伊……根?”

等海未好不容易组织语言惊叹出声,车轮已经驶进小镇由南向北的主干道,这大概刚下过雨,路面还是湿的,左右两排房,夕阳从房屋的间隙中洒入车窗。

 

呼喊,炒菜,电视播报……细碎如私语,像茶水间里汩汩作响的水声。

 

在车上时父女俩闲聊起这趟旅途,海未才想起这位关西的吉田长辈是父亲还在名师门下求学时要好的同窗,学成后回老家开了道场,每隔几年依旧有不深不浅的往来。

道场在镇子的西南角,并不难找,不久夜幕降临,居室的剪影从二楼的木格窗投向门墙,落在海未的脚下。她不由停下脚步,拎着行李箱抬头望——能看见一盏嵌在天花板上的灯,绘着素雅的纹路。

 

这时,玄关亮起灯。

“今天早上还在说你们何时到哩。”

说这话的是穿着木屐跑来迎接的吉田大叔,他人矮胖些,有着别样的憨态。

 

这时水滴落到海未额头上。

淅淅沥沥,又开始下雨了。

 

守礼的道场世家和自家别无二致,海未帮着吉田太太把鱼片排盘端上矮桌,四个人坐在两旁开始吃鱼火锅,鱼是刚捕的,白里透红的肉片围上一圈,鱼头竖在正中,海未也看不出什么种类,挨个倒了酱料,隔在腾腾白气中静静听着两位父辈寒暄。

 

“令堂身体还好么,好长时间没有见她了。”白气斜过来,若隐若现地露出斜对面吉田太太和善的面容,她略显中年富态,盘着微卷的烫发。

“承蒙挂念,一切都好。”海未恭敬回答,后背微躬。

“说起来,海未也还在上学吧?”

“嗯,二年在读。”

“真是辛苦呢。”

“哪里……”

“几年前看过海未的书道,那时候问,你那么小,就说要去念古文相关呢。”吉田太太笑起来。

“……”海未耳根红了红,“让您……见笑了。”

“也是如愿以偿了,”吉田太太拢了拢头发,摇摇头,轻声说,“哪像阿佑小时候整天嚷嚷着做武士,训练也刻苦,本想着让这孩子继承家业,结果还不是跑去学了医……”

“总是让人操心的啊。”

大人们适时发出附和的笑声。

 

海未皱了皱眉。

所幸这时候火锅开了,两家人便不再做声。

本就入冬,外面雨声由小到大,火锅带来了某种满足的惬意,鱼肉煮沸后纹理清晰,配合蘸酱香味四溢。

火锅的汤倒入蛋液和葱花做成鱼汤,再被端上桌时,门被轻叩了几下。

“进来,”吉田大叔应了一声,对一旁的父亲解释道,“应该是二子到了。”

父亲点点头,问道:“阿佑今年……?”

“二十一,比海未大一岁咧。”

“时间过的真快啊。”

“那是,当年还说要抱给你家当弟子,给小海做个伴儿哩。”

 

海未放在膝盖上的手攥紧,她心不在焉地听着对话,目光死死锁住门缝。

 

“咯——啦”绘有彩画的门被拉开。

 

先是踏入一只套着白袜的脚,来人的身形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他身着和服迈进来,背身关门,沉稳地立在那,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后弯腰鞠躬。

海未和他目光交接,阿佑的剑眉压了压,不露声色地偏了过去,他缄默着正坐在桌子一端,左右脚相叠。

“今天回来的晚了啊。”吉田大叔说道。

“嗯,没有带伞,就被冈原阿姨留下用了晚饭,”阿佑边答边颌首,转身道,“让伯父你们久等了。”

他双手放在榻榻米上,躬身四十五度,海未僵了僵,连忙回礼,她对这场诡异的见面有了隐隐约约的认识,更是半点都不敢松懈。

“说起来,海未和阿佑,也是十多年没见过了呢,”吉田太太笑得有几分欣慰,“还记得吗?小时候很要好呢。”

“哪还能记得啊,放给年轻人自己去吧,来,园田老兄,喝酒喝酒。”吉田大叔笑眯眯地打量两个小辈,有些夸张地摆摆手。

 

到这一步,即使没有明说,相亲的意图也昭然若揭了。

 

想明白的那一瞬间,危机、焦虑还有莫名的怒气在身体中游走,却又发作不得,抗争不得,海未一直不是个不理智的人,她隐忍守礼,低头去望面前藤草的纹路,搁在膝上的手渐渐松开,渐渐地,桌上的闲谈也仿佛跟着淡去。

琥珀色的眼眸再睁开,整个人的气势便随之改变,她坚定地对视上阿佑,对方那双黑玉般的眼睛闪过了些疑惑。

不过也只是转瞬而已,很快挺直腰背的阿佑微笑着,敛眉颌首:“在下吉田佑介。”

 

“园田海未。”

 

双方端坐着,都是忍耐克己,坚韧不拔的模样——倒像是宣战前的上报名姓了。

 

……

 

入夜。

 

舟车劳顿,又经历了一场身心俱疲的晚饭,好不容易放松下来,海未缩在三楼的榻榻米上,如同卸去了浑身盔甲,她把脸埋在枕头里,卷着两层被子,却仍然抵不过凛冽的海风。

 

冬天已经来了。

 

窗棂呼啦啦发出空洞的声音,渗进的寒气冰凉入骨,再也不是喝酒聊天,吹风听虫叫的时节了。因为是建造在海岸上的房子,最下一层是能放船的舟屋,这会能听见雨汇入海中的水响。

海未盯了会电源处闪烁的红灯,手指摩挲过因为频繁翻身而造成的褶皱,摸索着坐了起来。

她屏息静气很久,最后幽幽叹了口气,起身,披上衣服,端着水壶下到二楼去接水。

昼夜温差大,海未打着寒噤,喝水的时候牙齿还磕上了杯沿,不知是恐惧还是寒冷,手指一直在发抖。

海未觉得整个心房都在空响——灰暗的客厅中,她站在那里,像只孤立无援,无声哀鸣的鹤,这样站了很久,直到被更大的暴雨声所惊动。

 

从海面传来,轰隆隆地碾压而至。

 

鬼使神差地,僵硬的指节转过来充当照明作用的手机,屏幕在黑夜中发出抑郁的荧光。

 

「今天过的好吗?」

 

发送。

 

信件显示发出,海未又觉得莫名不安,于是她环顾一圈,借着手机的光上楼,黑暗并没那么不可忍受,毕竟到了三楼,尽头处阿佑的房间还亮着灯。

 

海未烦闷地忘了一眼光源,回到相反方向的客房,因为楼下太冷,这会在客房反倒感到温暖。

 

还是毫无困意,海未站在窗口,望着黑漆漆的海与天,此时雨细细密密落在玻璃上,室内的这一面蒙了暖暖的雾,她伸手抹去,望着摇曳的灯塔。

 

手机亮了。

 

「海未还没有睡吗,小鸟刚刚下课,正要和同组的同学去吃派,天气还好,冬天也不冷呢,你呢,今天好吗啾啾~」

 

海未看了眼屏幕上方,已经凌晨一点了,她熟练地推算出爱人当地的时间,就这么托着手机倚墙而立,午夜静谧,冰冷的手指贴着发热的手机壳,几乎飞快地打出“好冷好想你”,而后又难为情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回删。

 

她定定地望着空空如也的短信栏,想述说什么,包括这趟无措的伊根之旅,哪怕提一个开头也好,然而反复揣摩,输了好长好久,又从头删到尾。

 

最后发出只有几个字的短讯。

 

「很好的,玩得开心^_^」

 

这样……就没事了吧,她紧紧握住手机蹲下,挨着榻榻米,每一呼一吸都在轻微地发颤,呼出团团的白雾。

 

蓝发一丝一丝垂上藤草的细纹,如同淡淡的水痕。

 

「那就晚安啦(·8·)~」


信息发送成功,手机的亮光彻底埋在被窝里,灰发乱糟糟地翘起一撮,小鸟仰着脸,享受着下午五点钟的最后一点阳光,大窗户外天是深蓝色的,云绘成一圈一圈的弧,她看着看着,轻轻叹了口气。

本来只想睡个午觉,为此还调了闹钟,可是睁开眼睛依旧是这个时候了。

她把腿垂到床下,揉着脑袋看书桌上完全理不清的碎布料,缝纫机埋在里面,连粉色的机身都看不见。

小鸟又叹了口气,像关节生锈的木偶一样起身倒水,等她控干了水壶里最后的小水滴,便完全不受控地叹了第三次。

这样是不行的。

 

她拖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走向客厅,老远看见一个黑漆漆的人影蜷在餐桌一角。打开厨房的灯才在一片油黄中认出是索菲亚——这位室友正包着手指,在扒盘子里的面包渣和煎蛋。

“咕……”察觉到小鸟在看她,姑娘连忙掐断了舔盘子的念头,只见她呷呷嘴,面包渣应声从嘴角掉落,粘上了无袖运动衫的宽领边,“那,那个,我做作业忘记时间了,噢上帝,我真的饿瘪了!”

“……”小鸟灌了杯水,想起自己的进度在午睡前还差索菲亚老大一截,熬了几夜的脑仁更疼了。

“嗯哼,不过更可怕的是作业做完也成了被扒三层皮的穷鬼,哝,又要开始打工之旅了吧,”索菲亚放下盘子,无奈地耸耸肩,“吃都是问题,还买什么材料啊——”

说完她把脖子仰到椅子背上。

“我也是啊……”小鸟皱了皱眉,轻声应着。

还有汇率问题。

“那正好,穷鬼联盟一起去打工吧。”索菲亚伸出手无力地摆一摆。

“嗯。”

 

房间内,被窝里的手机悄无声息地亮着。

「来电通知

   小海  」

 

而窗外,今天的最后一抹夕阳,也消失在了高楼林立之中。

.

 

TBC

 

原来想五章完结的,结果前段时间加了些剧情,想尝试描绘表达一些其他的东西,效果可能会更好可能会更差……不太确定,所以等我再拖几章完结……(土下座


ps:我没能想到时光会写到这一层来,总之,希望看到的大家,可以感受到什么吧(合掌

pss:糖在前方

ppps:2017年10月微修

衣锦琼华

失眠12.29

大晚上睡不着,客厅里还响着加湿器如细蚊哼叫般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还有冰箱发动的嗡鸣。

lof的亮光对我来说太亮了,在黑暗中能形成光柱一样的东西。


我啊,想写能让人愉快,怀着最大希望和善意的文字。


我想给我的同人一个温柔的世界。

我想从始至终做个傻白甜。


真的,所有的艰难不幸,所有的痛苦绝望,三次元与原创已经做的够多了。

希望在离开之前,我爱的角色们能被这个世界温柔相待。

大晚上睡不着,客厅里还响着加湿器如细蚊哼叫般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还有冰箱发动的嗡鸣。

lof的亮光对我来说太亮了,在黑暗中能形成光柱一样的东西。


我啊,想写能让人愉快,怀着最大希望和善意的文字。


我想给我的同人一个温柔的世界。

我想从始至终做个傻白甜。


真的,所有的艰难不幸,所有的痛苦绝望,三次元与原创已经做的够多了。

希望在离开之前,我爱的角色们能被这个世界温柔相待。


衣锦琼华

【绘希】两无猜 18

18、秋之初

 “说起来,差不多八月哦,是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在我家的仓库,”次郎板着小脸,他踩着椅子,朝围坐一圈的小不点们比划道,“跟阿健他们躲猫猫,我溜到后门,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就……就听到门里面有小孩子在笑——”

“唔哇——”

希坐在小板凳上,在周围此起彼伏的惊叫声中擦擦嘴角的饼干渣,眼睛亮晶晶地问,“然后呢?”

“对啊对啊次郎快说,你们进去了吗?”一圈小板凳传来不耐烦的咯吱声。

“别急嘛,门是锁的,可是后窗对着一排木箱,我就正好踩上去推开了窗户,这时候啊……

笑声突然就停了!”

小脑袋瓜们应景一缩,大家又害怕又期待,屏声静气地等下文。

“咯嘣。”

死寂一秒。...

18、秋之初

 “说起来,差不多八月哦,是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在我家的仓库,”次郎板着小脸,他踩着椅子,朝围坐一圈的小不点们比划道,“跟阿健他们躲猫猫,我溜到后门,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就……就听到门里面有小孩子在笑——”

“唔哇——”

希坐在小板凳上,在周围此起彼伏的惊叫声中擦擦嘴角的饼干渣,眼睛亮晶晶地问,“然后呢?”

“对啊对啊次郎快说,你们进去了吗?”一圈小板凳传来不耐烦的咯吱声。

“别急嘛,门是锁的,可是后窗对着一排木箱,我就正好踩上去推开了窗户,这时候啊……

笑声突然就停了!”

小脑袋瓜们应景一缩,大家又害怕又期待,屏声静气地等下文。

“咯嘣。”

死寂一秒。

“呀哒希不要在这时候啃饼干啦!”

“才刚吃过早饭诶,快藏好老师看见会说。”

“好啦好啦次郎快讲接下来的嘛!”

……于是今天的恐怖故事会依旧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继续着。

 

绘里推开门时角落里的小团体正好又爆发一阵尖叫,她眨眨眼睛,一边关门一边开始怀疑今天是不是妈妈所说的“严肃的开学第一天”。

然而等她找到人群里的希,凑上前去还没听清讲的什么,坐在小板凳上的希索性转过身,给了她一个大拥抱。

“早上好!”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拥抱突破距离,因为放假而造成的落寞感瞬间一扫而空——从今天开始,就和以前一样了呢,绘里如此想着,简直像偷吃了块糖,不由咯咯笑出声来:“早上好呀。”

 

互道早安后按照常理又要开始一天的幼稚园生活,因为第一天东西很多,希和绘里互帮互助才把睡衣、运动衣、鞋子放在柜子里。

等希搬完,一直心心念念的恐怖故事会也暂且告一段落,次郎之前夸张的表情垮掉,他蹲下来,一脸苦恼地坐在活动室里,托腮叫住了忙忙碌碌跑来放便当的小女孩:“诶,希。”

“嗯?”希踮脚打开柜子。

“希为什么不害怕呢?”

“次郎是说?”

“很恐怖啦,我真的看见有小孩子,可是喊大人来,打开门也没发现什么,给妈妈说反而被臭骂一顿呢,”次郎呡唇,“可是我没有撒谎。”

希扭头静静地看他,麻花辫甩下一根垂到肩膀。

“嗯,那是因为……次郎是幸运的小孩子啊,”希继续努力地把包往里塞,完成后她叉腰松了一口气,吹起了挡眼的一撮额发,“那是座敷童子。”

“诶?”

“只有小孩子才可以看到,‘座敷童子居住的屋檐下,必然是繁荣的家’奶奶是这样告诉咱的,”她弯下腰手抚膝,绿眼睛眯起来,“所以无论是说次郎的家人还是次郎,都是非常非常幸运的,完全不用害怕嘛。”

次郎瞪大了眼睛。

在他眼里,小女孩狡黠地眨眨眼,她的眼睛是翠绿的镜湖,举手投足像只慵懒的猫儿。哪怕时间如白驹过隙,脆生生的童音依旧保存在他的记忆之中。

 

“嘘,不要告诉别人啦,坏人想抓住座敷童子,所以这是秘密哦,小孩子的秘密。”

 

 

 

夏天的尾巴在窗外扫过,天空到达一年中最蓝,似乎为了树立孩子们的时间观念,新月园这所正处于改革阶段的保育园除了会放假,还向来注重新学期的第一天。

这对上学期来插班的希来说还很新奇,尤其接下来的半年,有些东西在悄悄变化着,改变了模样。

“大家好久不见,”浅里老师站在房间正中央,笑眯眯地拍拍手,“假期过的开心吗?”

“开心——”

“呦西,那从今天开始,就是新学期了,”浅里老师清清嗓子,目光接触到周围小孩子的眼睛时,她犹豫要不要按腹稿继续说下去,停顿片刻,才轻柔地开口,“这学期过后,大家就要是小学生了,可要加油哦!”

“好!”

旁边有不少举起的小胳膊,希没怎么听懂,抓了抓绘里的衣袖。

绘里转头来看她。

“兔子和乌龟还要继续拜托大家照料,就辛苦一组的值日生了,另外,广播室也将由我们玫瑰班的各位负责,排到的小朋友记得要用广播提醒大家哦,总之,今天开始,大家依旧要相处愉快!”

一屋小孩子顿时炸了锅,在“广播室到底是什么”“要怎么做”之类的问题中,奈奈老师过来核对名册,弯眼说:“没关系,排到的小朋友来找我,我会提供帮助,那么,第一天给大家播报的是哪个小朋友呢……”

浅里老师双手抱胸,瞄了一眼正在跟希窃窃私语的绘里。

 

“绚濑小朋友?”

“唔唔、诶?”绘里刷一下转头,马尾扫了道金影,“有!”

“今天的广播就拜托你了,可以吗?”

“……”完全不知道广播是什么的绘里顿了一下,因为突然成为众人关注的中心,她缩了缩,局促地捏捏手指,“那个……”

“绘里么,啊我也是完全相信绘里能做到的呀。”奈奈老师率先鼓起掌来。

先是零零落落的掌声,接着是一屋子的欢声笑语。

山野来拍绘里的肩,小个子的阿健在笑,像是在欢送英雄,真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无论是奇怪口音的希还是奇怪发色的绘里,都已经被这个小集体所接纳。

绘里红着脸,她看了一眼希,后者正伸出小手使劲拍。金发小女孩的脸顿时又红了一大片,她扭过脸去,郑重地点点头。

 

宽大的走廊贯穿整个主楼,随着季节的推移,太阳的角度倾斜,晨光得以透过玻璃,给整个走廊笼上淡淡的金纱。

“绘里里,浅里老师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通往广播室的路上,希问道。

“广播么?我也不知道……”绘里停下脚步。

两人因为走的快,静下来都略有喘息,空气中的金粉悠悠落下,希摆摆手,又带动起一撮将要落地的尘埃。

“是,是说……这学期过后,就是小学生了?”她急急地问。

“噗,”这幅如梦初醒的样子一下逗笑了绘里,绷紧的背也放松了下来,她数了数手指头,咧嘴笑道,“还有几个月,希是不是很期待啦,绘里也是。”

是……期待吗,希的瞳孔一缩,她跟在绘里的身后,看着那人自信满满地在金粉中穿梭,如果放在几个月前,她的确还对亚衣奈所说的小学万分向往,那么现在……竟然是害怕多一点。

是的,害怕。

想着想着,希紧跟上去,攥住绘里的手,那只小手因为主人要进行人生中第一次演讲而微微颤抖,手心湿乎乎的全是汗,希握住时一愣。

“绘里里,”她感觉自己的心提到了喉咙,童声一经说出便完全走了音,“绘里里要去哪个小学?”

似乎太过激动,末了希还补了一个轻松的笑脸。

“音、音乃木阪。”

“……”

此时希发现,还有几步就到走廊尽头的广播室,强作镇定的绘里好像说话都磕巴了。

一瞬间,希咚咚乱跳的心落回了胸腔,她平静下来,默念着“音乃木阪”直到六岁的大脑牢牢记住,然后她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

“不要害怕嘛,咱会一直陪着绘里里。”

绘里的唇在轻颤,她听见这声叹音,看见希轻轻踮起脚,毫不费力地碰到了自己的额头。对方以额触额贴过来时混血儿还呆愣愣地想,希在这几个月,好像长高了。

“咱教你哦,”她贴的更近一点,笑嘻嘻地说,“新学期第一天,要说,多谢关照,接下来的一学期,也要添麻烦了。”

鼻息近在咫尺,绘里搂紧希,眼眶有些湿,她像只膨胀的气球,埋头在软软的小领子里深吸一口气,又呼出来。

“还害怕么~”

鸵鸟绘里里难为情地小幅度摇摇头。

 

 

妮可将胡萝卜投进兔笼,接着把喂水器拿出来灌上新水,在装回去的时候,整个新月园年久失修的大喇叭一阵“滋——”

耳膜被震得疼,之后又是嘈杂不断,直到一个声音拨开层层杂音,像新生的叶子悄悄钻了出来。

“咳咳……嗯……大家早上好,我是玫瑰A班的绚濑绘里,咦,有声音吗?”

“咿呀绘里里太远了,是这样,”大喇叭由远至近加大声音,最后爆出超大的一声,“咱是玫瑰A班的东条希。”

这两个人是笨蛋吗。

“现在是上午九点……吧,早操就要开始了,请大家下楼时不要拥挤,还在照料兔笼和乌龟池的值日生辛苦啦,星星班的大家在早操后有牛奶,玫瑰班午后是葡萄,当然这之前还请大家尽情享受午睡……”这个声音越说越自信,到后来突然卡了壳,接着小声说,“奈奈老师,我有背错吗?”

“还有——还有,”麦克风又换了人,“玩具室的打扫工作要独立完成,居住在那里的小鬼说,总有不乖的孩子逃掉值日,小心会午睡时……”

“希!”

“呀哒……”

“刺啦——”又一阵尖锐的声音,等麦克风回到正主手中,之前还小心翼翼甚至发抖的声线完全消失不见,就算看不见,都知道这个孩子在笑。

起风了,暖风带着这样的声音轻飘飘地飞过枇杷林,与树叶挨个碰撞,妮可抬头看着,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真是的,干嘛这么好心。

 

“嗯……今天是新学期第一天,很幸运能和大家一起玩,也谢谢一直以来的陪伴,最后希望大家不要生病,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地……”

 

“一起上小学!”

 

“唔……都听见啦……”

..

.

 

在街道上的引擎与车鸣中,隐隐约约的,传来隔壁中学的下课铃声……

 

 

TBC

 

 

神婆小希希你们喜欢吗,哦我知道你们更喜欢又哭鼻子的小绘里

不,其实是打酱油的傲娇小妮可

之前因为摸鱼和考试旷了很多的进度,今天卡了一天的我感觉灵感和文力什么的是辣么飘渺抓都抓不住……

如今我要在寒冬腊月缅怀初秋这都是泪……

接下来又是期末火葬场,圣诞节不知道有没有空更……如果没有更新请不要大意地把这一章当成圣诞贺吧(笑哭


大家圣诞快乐!


衣锦琼华

【海鸟】时光深眠 (四)

(四)


墙壁上新添了两个挂钩。

隔了不短的距离,勉强把樱花窗帘捞起来。东京上午九点半,一大束阳光从中间塌下去的空隙猫进,投在了小鸟的手旁。

她轻皱眉,先迟缓地去揉眼,然后按住胀痛的额头,在被窝里翻来覆去,脑袋埋在两个枕头中间,过了会儿,她把其中一个顶起来,长呼一口气。

百无聊赖,赖无可赖,于是她睁开了眼。

枕头与床形成的裂口,正对着黑黢黢的衣柜和紧闭的门。

小鸟把枕头揉在怀里,下巴蹭着柔软的枕头边,蜷起身体发出舒适地呼哧声。

闲来无事的早上睡到自然醒,怎么都是值得高兴的事,小鸟把之前下定决心说要收拾房子的话抛到九霄云外,刚想伸个懒腰……


“嗒。”...

(四)

 

墙壁上新添了两个挂钩。

隔了不短的距离,勉强把樱花窗帘捞起来。东京上午九点半,一大束阳光从中间塌下去的空隙猫进,投在了小鸟的手旁。

她轻皱眉,先迟缓地去揉眼,然后按住胀痛的额头,在被窝里翻来覆去,脑袋埋在两个枕头中间,过了会儿,她把其中一个顶起来,长呼一口气。

百无聊赖,赖无可赖,于是她睁开了眼。

枕头与床形成的裂口,正对着黑黢黢的衣柜和紧闭的门。

小鸟把枕头揉在怀里,下巴蹭着柔软的枕头边,蜷起身体发出舒适地呼哧声。

闲来无事的早上睡到自然醒,怎么都是值得高兴的事,小鸟把之前下定决心说要收拾房子的话抛到九霄云外,刚想伸个懒腰……

 

“嗒。”门把旋开。

海未提着一只桶挤了进来,抬眼望见小鸟蜷在毛巾被里“睡的正香”,她愣了下,又乖乖退了出去。

门没有关严,从缝里漏进洗衣机的嗡嗡声,还有亦真亦假的煲汤时蒸汽顶陶瓷盖子的声音。

小鸟被诱惑着多望了两眼。

啊,糟糕。

笔直的身影又出现在门口时,小鸟连忙闭上了眼睛。

 

海未把书桌上零散的设计稿摞在一起,在桌子上齐了齐边角,用长尾夹订好。纸张整理后露出下面的书,她拣出来盯了好几眼,才归进书立前的空挡里。

她红着脸,走到外面拧干地板拖的水分,开始静悄悄地擦地。

虽然因为倦怠导致房间杂乱,但是地面应该是常擦洗的,因此工作量并不大。

 

海绵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应该没有发现那是R18漫画书?装睡的小鸟忐忑地想。

于是她再一次偷偷睁开眼睛。

入睡前的那件衬衫睡衣已经换下来了,紧身衫衬出线条分明的腰背,头发扎起来,柔顺的发丝如直瀑般垂下。温柔认真的眼,无声息的体贴,小鸟大气不敢出,隐藏在阴影里,眼睛随着动作挪动。

随着地板拖的来回摆动,她莫名开起了小差。

刚升大学,因为念了这样的专业,无论是设计作业还是手工社日常活动,开销都大到离谱,在钱包第N次空空如也后拉着小海去打工,结果又在咖啡店遇到了很不讲理的客人,于是啊……被裹成兔子布偶的这个人,就从对街一下子冲过来,毛绒爪按在桌上,端着严肃克制的声音给自己解围。

说的什么已经不太记得了,如今回想起,也唯有这个人手里还没发放的气球争先恐后地急飞去,刹那间五彩斑斓的高空而已。

 

礼拜天十点,楼下的喧闹由远至近,打断了小鸟不知走神去哪里的思绪。

费了好大功夫也没压住因为布偶兔子而惹出的笑,她窝成一团,笑得发颤,鬈发都捂热了,最后噗一声,在爱人惊诧的目光中抱着枕头坐起来,甜甜地说:“早上好,啾~”

灰发乱糟糟的,海未下意识帮她理到一侧,露出明亮的眼睛,接着这双眼睛甜蜜蜜地弯起,软睫毛的触到了指腹。

“唔,早上好。”海未连忙把手拿开。

手拿开的同时,小鸟呀嘿一声张开手臂抱住她的腰,脸埋在衣衫里,她贪婪地抱着,海未都能感觉小腹上一团团的吸气和呼气,以及闷闷传来的一声——

“呐,小海,我们拉开窗帘开始大扫除吧。”

 

 

乱七八糟的纸箱行李箱已经被海未装填整齐,小鸟扯出宽胶带——锯齿状的断口印着清晰的指纹,她顺着力捋平,封好缝隙摞在玄关。

窗帘四开,夏日的阳光明亮到刺眼,阳台正对大学校园,树林是那种浓重的深绿,客厅无比敞亮,每一个角落都被擦拭的干干净净。

来时如何,走时便如何。

不大不小二十多平的避难之所,装着读书做作业到深夜时的狼狈,漫画周边的私密,甜甜蜜蜜的爱语,装着海未和小鸟两个人。

都将随着时间被慢慢抹去痕迹。

人,能抗拒时间的奔走吗。

是不能的。

该面对的终有一天要面对,一切假想,除非真正到了那天,否则无人能知到底有多少路障,多少变数。

十几岁的自己想不到二十多岁的今天。

二十多岁的今天同样看不到三十多岁的未来。

 

与客厅相连的阳台上挂着床单和衣物,和连衣裙紧挨的运动衫上还留有浅粉色的印记,像一抹樱花划过空中。

 

做我能做之事,爱我能爱之人。

 

……

 

两人一连几天窝在出租屋,终于在梅雨季结束前把各种杂物收拾完毕,而雨季结束正是国外秋季入学的时候,也就是说,出发的时间并不远了。

两人像往常一样吃过饭,把碗碟收拾好放进背包,纸箱已经分了几次运完,只剩一个背包和行李箱,小鸟看着海未背起那个沉沉的登山包,看着她把门缓缓关上。

空荡荡的房间在她眼前徐徐变窄,最终地板上的反光灭在了门缝里。

“哒、哒。”

两道锁。

一个锁门,一个等,两人许久没有说话。

直到海未把钥匙放进她的手提包里,牵着她的手轻声说:“走吧。”

小鸟点点头,紧紧回握。

 

走到楼道,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面对面站着,不知是谁先动作,两人紧紧相拥。

手心揉着灰发,海未张张嘴,在耳边叮嘱道:“去了那边……有事打电话,饮食不习惯的话也不要亏待自己。”

“嗯……”脑袋从锁骨蹭到肩膀,乖乖地应着。

 

“注意安全。”

“好。”

 

“凡事量力而行,不要太劳累。”

“好好。”

 

“不开心的时候……”海未这么说,发现抱着自己的人在颤抖,她连忙把小鸟从怀里捉出来,仔细端详,发现只是在笑而已。

“小海同样的意思,不同的话,这几天已经说好多遍了啦,”开口明明在没心没肺地取笑海未,结果话说到了尾,她扁扁嘴,还真的泪眼婆娑起来,“啊,真是……本来是想笑的呀……”

 

“……”海未嘴唇嚅动,想说什么没有说出口,最后她勉强笑了笑:“没关系。”

小鸟咬了咬嘴唇,泪眼汪汪地重新钻到对方怀里,吸气带着轻颤,这回是真哭了。

“不开心的时候,不要什么都闷在心里……”

“那是小海。”

“唔……我不在你身边,可能没办法第一时间知道,第一时间和你站在一起,但是,你需要我,我就尽力做到。”

表面上那么平静地说着誓言,琥珀色的眼睛眨了眨,眼睫悄无声息地湿成了绺。

“不会让小海一个人跑一万公里的路程,”小鸟摇摇头,轻声说道,“注意饮食,注意保暖,注意安全,不要太劳累……不开心的时候,不要什么都闷在心里,不管什么时候,我总是同你站在一起的——这些话,同样说给小海听。”

说罢,她伸手,四指偎在耳后,拇指压在耳前,吻着顺着脸颊滑下的泪珠。

“记……记住了吗?”

“……嗯、嗯。”

 

..

 

诗人不介意渲抒离愁

而我介意

和你离别

 

..

 

 

两个月后。

 

十月底天气转冷,寒流吹袭,秋雨绵绵,海未忙完各种考试,整个人闲了下来,背着背包挤上电车,她站在被雨淋花的车窗前,望着来往交织的行人映着花花绿绿的影,觉得无趣便闭上了眼睛。

她过了几站随人潮涌下车。

“呱哒、呱哒”

——雨鞋踩着湿滑的路,远离车道,有序单调的声响愈发清晰起来。

 

又走了一段,她停下来,抬高伞面看了眼招牌,在穗村二字的檐廊下抖了抖伞。

“打扰了。”

雨天客人少,潮气和奶香麦香味交杂在一起,融成一个甜蜜蜜的味道。

海未平静的声音落了进去,在湿气极大的空间里仿佛荡起了几道水纹。

“诶。”

看板娘穗乃果从柜子后面露出个戴着方巾的脑袋,捧着脸伸手招了招:“这里这里。”

“伯母不在家?”海未换了鞋,狐疑地挨着穗乃果坐下,她从单肩包里拿出本子递了过去,“你说的这种大小,能一百八平展的,看看是么?”

“海未最可靠了!”穗乃果高呼万岁,熊抱一下火速展开本子皮,她拿起笔在本子上记下一行字,不忘碎碎念,“当然是自从穗乃果上了大学,爸爸妈妈就把店扔给我时常见不到人影喽。”

“忙的话……我可以……”

“更过分的是……是约会啊约会,”橙发愤慨地甩了甩,“没有穗乃果!”

果然不是因为工作抱怨……

“雪穗呢?”

“和社团合宿去了,说什么是时候讨缪斯练习时留她看店的债了,真是的,雪穗太过分了!”

海未无奈地抚了抚蔫在柜台上的看板娘。

 

阴雨天的夜晚来的要早,不一会天色渐暗,从屋檐落下的雨帘也看不见了。

黄昏时接了电话,得知父母要看晚场电影,穗乃果索性早早打了烊。

放下门板后,湿冷被辟出室内,两人沏了茶,泡出淡淡的暖意,这时空气流动的香味渐渐发酵,松软浓郁,让对穗村十分熟悉的海未嗅出了不同。

“新配方吗?”

“是面包,”穗乃果得意地喝了口热茶,盘腿兴致勃勃地说,“因为短期大学并不忙,闲着无聊,所以在跟爸爸学习的同时自己钻研了面包。”

“原来如此。”

海未这才想起,身为朋友,自己似乎很久没有来穗村走动了,对发生在好友身上的事也一无所知,她多望了几眼正期待面包的穗乃果,放下茶杯,正色道:“抱歉,之前一直和小鸟一起……把穗乃果撇下了。”

“诶……?唔,穗乃果不是这个意思,”穗乃果把手摸向后脑,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而且,小鸟要出国,海未更应该陪在小鸟身边,穗乃果笨手笨脚的,也根本帮不上忙吧……”

“其实……”

这么一说,愧疚之情更是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我和小鸟……”

 

“笃笃笃。”

门板被叩击三次。

 

"谁?”认真听的穗乃果眨眨眼,她迟疑地喊着就来,穿了鞋跑下去开门。

侧门开了,檐廊亮起昏黄的灯,来人被淋湿了半边,因为喘息不停呼出白雾,浅棕发短短的,在发迹留有毛绒绒的碎发,她大大方方地抹去额角的雨水,眯眼笑道:“多有打扰。”

……

……绮罗翼?

跟来的海未把视线放低,注意到那把靠在门边,在不停积水的大伞。

“雨下的这么大了?”

“是的,好像是暴雨,这一阵下得突然,”翼边脱鞋边答道,她动作娴熟,明显不是偶尔做客的样子,“猜到会早打烊,所以就干脆敲了侧门。”

“这样的天气,不来也可以吧,”穗乃果把门合上,不好意思地说,“忘记告诉你了,今天叫了海未陪我看店。”

其实自己也是四五点才到,海未看了穗乃果一眼,并没有说出口。

正在理衣服的翼动作一顿,接着她抬头笑起来:“没关系,正好今天公司忙到好晚,知道你做面包,所以就跑过来了,分明是多谢收留啊。”

她的笑和煦明朗,简直可以让人心无芥蒂地坐下来交谈。

“这有什么,那就一起吃面包吧。”

说着说着门缝响起呼呼的风声,三人觉得冷就退了回去,还真的在里屋促膝而谈。

 

翼比她们大一年,已经出道两年多,虽然不如学院偶像时大热,但也算扎扎实实地上升,年轻朝气又不失稳重,适当地引起话题,开个玩笑,和一个埋头文献一个醉心面包的大学生聊起来倒也没有尴尬。

“所以,直树老师去了大城市工作,幸子在乡下继续学业,平平凡凡地结婚生子,”翼咬了一口面包,略微思索着支了下脑袋,“我是觉得最后的景很漂亮,可能这就是俳句里说的,‘离别才三日,人世满樱花’吧。”

“诶……本来还很期待能在一起的,结果这个样子!”穗乃果抗议。

“没办法嘛,不过还是值得一看的,”翼转向一旁,“诶,园田?”

“啊?啊。”海未侧脸,目光从窗口移开,因为一直听其实没有漏掉多少,她轻轻点头,“樱花短而灿烂,总是悲情居多,不过,穗乃果什么时候看这种剧了?”

“嘿嘿,因为看店太无聊,就拿雪穗的电脑来看了。”

很是难得,似乎在十六岁的时候,穗乃果还能看着爱情剧睡着流口水。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现在说起这类话题,也不会再把枕头顶在头上捂耳朵了吧。

 

听着打在檐廊上的雨点小了,海未看了眼表,八点。

翼顺着她的视线去看墙上的挂钟,把盘子里剩下的一小口面包塞进肚子,笑道:“发酵比上次棒,感觉牛奶的比例更好了。”

“真的?”

“嗯,谢谢招待~”合掌。

“要走了?”

“嗯,晚上还要和助理谈谈下个月的安排,可能要忙起来了,”翼起身,添了一句,“再做新口味的面包的话,我一定会尽心品尝评价的。”

穗乃果跟着站起来。

“嗨,不用送了。”翼摆摆手,她披上外套,把门板拉开了一条缝钻出去,手探进来挥了挥,然后把门板带上了。

来去匆匆。

昏黄的光先亮起,传来雨伞撑开的嗵声,接着就是细雨沙沙。

 

脚步声直到远去。

“最近翼常来做客,”穗乃果压皱了身上黄澄澄的卫衣,她换了个姿势,犹豫了下,开口解释,“陪我尝面包。”

“嗯,”海未叹了一口气,她望着穗乃果心虚的表情,无奈地说,“看店也好,品尝也好,都可以给我打电话,也可以去道场找我。”

“……”

“怎么?”

“哇哇……”穗乃果憋了一大口气,她仰躺在榻榻米上,纠结地打了个滚,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问道——

“你们还好吗?”

海未的心脏漏停了一拍。

好不容易把憋了好久的话说出口,穗乃果长舒一口气,粗线条的她斟酌了下言辞,又重新问道:“你还好吗?”

 

四个字一下子撞击到心口,跪坐着的海未觉得呛人的烟窜上鼻腔,在眼睛里浑得一大糊涂。

 

“我知道的……”穗乃果爬坐起来,捏了下手指。

“虽然穗乃果很笨拙,什么都需要小海和小鸟操心,可是一起长大的我们,有什么变化都可以感觉到的,所以暑假我没有去小鸟的出租屋,开学后也不敢去打扰小海,唔,又、又有些失落难过……”

“因为、因为……”

她仰起脸摇摇头,一字一句说道:“想听到你们幸幸福福地对穗乃果说这件事,想告诉你们我发自内心的支持,即便是这样的自己,也想、想成为你们的依靠啊。”

辛辣迷了眼睛,海未咳了一声,呛出了泪。

这些日子,她总是会参加社团活动到很晚,回家路上,天黑会亮起路灯,被雨淋湿的五角梧桐叶相互拍打,从漆黑湿润的缝隙中透过朦胧的灯黄,这时地面映着光,有些低洼的坑蓄着水,被细雨淋碎。

汽车从身边驶过,车灯下簌簌飘着打乱的小水滴……

我们在一起,无人知晓。

我们分开时,亦是悄悄。

喜悦和痛苦,都是没办法倾诉,没办法分享的——无人可知。

 

泪来的突然,海未无措地用手遮住眼睛。

“对、对不起。”她单手撑着榻榻米,瘦削的背微弓。

 

直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兜过来,僵硬的背也被轻轻拍了拍。

 

“没有关系,我们不是说好了,是一辈子的朋友啦。”

这个一直需要人不停提醒,大大咧咧什么都不懂,不知烦恼好像也永远都长不大的橙发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学会体贴,可以独当一面了。

她的拥抱热热的,带着穗村总也不会飘散的点心香。

 

“所以,

小海和小鸟一定会幸福的。”

 

无法停止的泪湿了手心,话语嘶哑,夹杂着呜咽。

 

“好……一定、一定会。”


TBC

 

我一直认为,二年级单跑两个人总会缺点什么,于是就把果果加了进去。

想通过果果来诠释亲友的含义。

其实也是因为阿海这个性格,一个人担着太可怜了。


衣锦琼华

【绘希】两无猜 17

17、夏末(下)


饭后,一家人开始为了狼藉的餐桌忙碌,水流在池子里涓涓流淌,希刚把小碗摞起两只就被绘里抢了过去。

“我来,希和亚里沙去客厅玩就好,”绘里小大人利落地把碗抱走,交给了厨房的妈妈,她将刀叉筷子拢在一起的时候看见希还呆站着,就伸着油乎乎的小手摆摆,“一会儿会找你们的啦。”

说罢绘里说了串俄语,看样子是交代亚里沙去一边玩了。

“可是咱……”

希话还没说完,亚里沙就挪过来拉了拉她的手。

“诶?”

小不点拉她拉不动,就跑到身后去推,结果力气太小,还差点自己摔个屁股蹲。

“好啦好啦,乖乖的,到底要去哪嘛?”

希拽住要摔倒的小亚里沙,摸了摸毛绒绒的脑袋,小孩子...

17、夏末(下)

 

饭后,一家人开始为了狼藉的餐桌忙碌,水流在池子里涓涓流淌,希刚把小碗摞起两只就被绘里抢了过去。

“我来,希和亚里沙去客厅玩就好,”绘里小大人利落地把碗抱走,交给了厨房的妈妈,她将刀叉筷子拢在一起的时候看见希还呆站着,就伸着油乎乎的小手摆摆,“一会儿会找你们的啦。”

说罢绘里说了串俄语,看样子是交代亚里沙去一边玩了。

“可是咱……”

希话还没说完,亚里沙就挪过来拉了拉她的手。

“诶?”

小不点拉她拉不动,就跑到身后去推,结果力气太小,还差点自己摔个屁股蹲。

“好啦好啦,乖乖的,到底要去哪嘛?”

希拽住要摔倒的小亚里沙,摸了摸毛绒绒的脑袋,小孩子憨憨地笑起来,又过来拉她的手。

看样子餐厅对于饭饱的亚里沙来说已经没有兴趣了,希无奈地想。

 

希被拉到了客厅,跟着亚里沙爬上楼梯,她对二楼并不陌生,尤其在四月的时候还干过在书房偷听,和绘里一起在卧室睡午觉的事。

和四个月前一样跑过书房,再往前,希不由慢了脚步。

 

……不一样。

 

主卧从阳台处吹来暖风,大床旁加了个小床,顺着床角的彩色风车向下看,地毯上还散落着一个摇铃玩具,旁边床头柜上搁着文件夹,卷好的领带正端放在上面。

素白的窗帘一浪浪鼓起,透过薄纱,能看见阳台上晾晒的男士衣服。

不一样。

希退了几步,等回过神来,才发现亚里沙不见了,左右找了一会儿,只有次卧的房门半开着,便推门走了进去。

第一眼能看见阳台,落地门关着,阳台拉着窗帘,被午后的阳光一照,整个房间——从天花板到木地板都被蒙上淡橙色的阴影。夏日的温度包裹过来,带着绘里身上清爽的味道,一丝一缕,牢牢地把希栓到房间里。

希做贼心虚地关上门。

这是绘里的房间。

希激动地走了两步,又察觉到这样擅自进别人的卧室不太好,可是……

就一眼好不好,马上就出去……

 

——床罩是可爱的抱尾小狐狸,书桌上放着和希一样的幼稚园图册,旁边的矮书柜里也是一排希很熟悉的童话书,没错,就是幼稚园图书室里的小狐狸系列,看样子因为太喜欢所以专门买了一套回来。

这所有展现出来的喜好,希都一清二楚,甚至都参与其中,如此想着,竟然有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她踮起脚,看向了书柜上面。

一个水晶苹果摆在上面做装饰物,上面刻了一串俄文,希不认识,索性转向了旁边……

这是……

横着放的相框里有一个金发的男人,他披着外套,大喇喇地蹲着,笑也是那种格外洒脱的笑,怀里抱着大奖杯,还不忘亲昵地摸着绘里的脑袋,两人皆面对镜头,只是绘里穿着背带裤,小手抄着口袋,撅着嘴不耐烦。

远处的标语也是俄语,希想了一阵,知道这是绘里在俄罗斯时的事情。

这意味着她完全不知情,于是希有些失落地转向下一张照片。

 

“!”

希瞬间听见了心脏剧烈的搏动。

要问希,和绘里相处的这小半年,绘里给她最深的印象是什么,希可以滔滔不绝地讲铺被子的绘里,熟睡的绘里,打架的绘里等等……

——这些特质都或多或少带着坚强的男孩子气。

然而。

希不由伸出手去摸。

芭蕾舞裙微微扬起,她踮起脚,双臂交叉,即使是小孩子的身体,被舞服包裹,蕾丝相称,也从里到外展现出美来,她像是在旋转,转过头,露出洁白细腻的皮肤和因动作而格外突显的脖颈,半长的金发盘起,额发顺到一侧,碰到长睫,蓝眼睛温柔如水,顾盼间,仿佛透过了相纸、相框。

 

她站在舞台上灯光下,那么优秀优美,周身萦绕着光环,举手投足,都带着让人舒心的愉悦。

这样的绘里,希从来没有见过,她一刻也挪不开眼,感觉自己走过了灰尘扑扑的甬道,终于在被人刻意藏起的角落,大力揭开黑漆漆的绒布,刹那间,从里面飞出一只天鹅。

失落与欣喜夹杂。

希深吸一口气,肺叶直到饱和,她才小心翼翼地呼出来。

 

“咚!”从书桌下传来声脆响,本来就大气不敢出的希吓得直接跳了脚。

她退后了一两步,两只绿眼睛瞪圆,紧紧地盯着书桌。

书桌下的空间被椅子挡着,在半边阴影中张着黑咕隆咚的洞,再没有任何声响。

希咽了口唾液。

和未知物僵持不下,过了好久,希眨眨眼睛,吸了一口气,大步上前把转椅拉开,随着转椅悄无声息地转了个圈,一个毛绒绒的淡金脑袋从书桌下探了出来,小不点欢叫一声,从书桌底下爬出,头上炸起的一撮呆毛也跟着晃了晃,抱住希的腿咯咯笑起来。

原来是……捉迷藏……?

希不禁摸了摸额头。

闹完了,亚里沙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重新爬进书桌下,手足并用,连拖带拽地弄出一个小巧的布艺收纳箱,她笨拙地从收纳箱中翻找了好一会儿,胖胖的小手伸出来,递给希一小团毛线团。

“……”

希捏着那团软软的毛线团,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这时,“吱呀”一声——房门被转开了。

 

虽然说是亚里沙引路,但是怎么说也是有私心的,于是某只潜藏在他人卧室的心虚的猫,一下被抓了个措手不及。

“你们在这里啊,”绘里从门缝钻了进来,弯眼笑道,“跟妈妈分开睡了,本来还想希大概找不到这个房间呢。”

边说着,金发小狐狸已经到面前了,她没注意到希的呆愣,极其自然地拿过那团毛线捏了捏,露出了一排小白牙:“哈,这是冬天的时候奶奶织围巾剩下的,奶奶织了三条,亚里沙一直盯着围巾织完,就把线都网罗回来了,你看,还是彩色的。”

“嗯……嗯。”希低头望着亚里沙的百宝箱。

绘里爬上书桌,拉开了一角窗帘,这样光照进来,正好投在地板上,半遮半掩地把亚里沙拢起来。

做完这些事,她便拉着希坐下,三个小孩子围着坐在阳光中。

“亚里沙喜欢捉迷藏,还很喜欢收集喜欢的东西,”绘里转头对希说道,发丝被晒得丝丝分明,她揉了揉小鼻子,“妈妈说了好多次,不过好像也没有办法。”

在幼稚园里,即使在希的面前,绘里也没有这么健谈,希有些惊讶地转头,注视着床友。

这个人在身侧盘腿坐着,胳膊肘搭上膝盖,手拢在腿前,她微微眯眼,笑着看玩的欢的亚里沙,从希这个角度,正巧能看见圆润的侧脸,和睫毛下,透明的湛蓝的眼睛。

和看到那张相片时一模一样的悸动,难以压抑地从心口窜到咽喉。

“绘里里,还在学跳舞么?”

 

……

水从水龙头汇成细流,冲淡了盘子上的油污。

他把碗碟归类,泡着的,抹上洗涤液的,和正在刷洗的依次进行,待全部洗干净了,又用滚水从这个碗倒到那个碗——这样滤过一遍。

“拓洋,接一下。”

头顶上传来声音,他甩甩手,双手接过妻子从挂橱里挖出的纸箱,放到台面上,然后有些担忧地瞥了一眼上年头的欧式椅子,和爬这么高翻箱倒柜的俄罗斯女人。

“阿加塔,你可以考虑一下明天再……”绚濑爸爸看着那人站在椅子上举高临下地单手支了下腰,蓝眼睛看似不经意地睨过来,“啊我是说……毕竟今天也太累了?”

问句并没有回答,在妻子的注视下,他只得移开眼睛,拉开碗柜,一只一只地把碗碟立起放好,说道:“其实……我觉得这段时间,你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嗯——哼?”绚濑太太蹲在椅子上,双手抱膝看着他把碗放得整整齐齐,然后不认可地别过脸去。

“比如,整天不知道怎么对亚里沙,”放完碗碟,绚濑爸爸用半干的手过来捂住妻子的耳朵,揉过鬓发,捧起了脸颊,“我也是,我和绘里。”

呼吸靠的这样近,蓝眼睛惊讶地睁大几分,又一点点从冰蓝中绽放出温情来。

“拓洋,”她仰脸贴了贴丈夫的脸颊,埋头在衬衫领里,问道,“你这次……什么时候回俄罗斯?”

 

……

 

绘里红着脸地去看希。

她害羞地低着头,局促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小手反复捏着短裤的纹理,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答道:“嗯。”

这是小绘里在俄罗斯的回忆,她私自藏起来,从来没想到被人问起,说给人听。那个时候,她一左一右抱着两朵大大的向日葵花盘哈哈笑,因为抢小甜饼还跟表兄打滚,和自家的雪橇犬一起,候着外婆炉子上的红茶。

可以说的太多了。

“我……”绘里想了好久,她咬咬唇,才轻轻说道,“最早是在俄罗斯学的,后来到了日本,妈妈找了住在这附近的朋友,一个俄罗斯的老师来教……”

希蜷起小腿,认真地听。

“其实跳得并不好……”她忐忑地瞅了一眼希,又迅速垂下去眼睛,“有的时候也会很累……”

说着,察觉到自己在不自觉地撒娇,绘里连忙刹住话头:“……所以,没什么啦。”

“会受伤么?”希的小手按在地板上,向前挪了挪。

绘里向后退了退,被缠得避无可避,她只得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眼尖的希顿了一下,许久才蹭过去,挨着绘里,皮肤间的温暖彼此交换。

“一定……很痛吧。”

这句话说完,希又扬起小脸来,一点都不羞愧地揭自己的短:“希最怕痛的!”

绘里还在扮鸵鸟。

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这段时间,亚里沙已经从她的百宝箱里翻找出两只水彩笔,开开心心地拉过两人的手,在手腕处各画了一个手表。

一个紫色的,一个蓝色的。

希只是一个愣神,等抢救回来时,连两个指甲都没能幸免,她瞅着自己的紫指甲,和绘里对视一眼,望着对方忍笑的表情,张了张嘴。

她花了很久,才把想法表达出来。

——“这么辛苦,那绘里里一定十分十分喜欢跳舞的吧。”

“嗯。”

“嘛,所以说,跳得好不好,喜欢就够啦,”希咧起嘴来,“咱知道的,喜欢嘛,虽然没有绘里里这么厉害,但是小时候因为游泳,在河里划了这么大一个口子呢!”

她伸手去比划,但是怎么也比不对,最后非要拉着绘里去看她白嫩嫩的脚丫,去数那个一厘米长的疤。

脏袜子丢在地上,两人哈哈笑起来,在绘里心里,那么一点被人全部摸清楚的忐忑感,也在打打闹闹中抹平了痕迹。

 

……

 

小孩子的打闹穿过楼板,让厨房的父母不约而同抬头看了看。

绚濑爸爸回过神,笑着答道:“公司最近也没什么大变动,所以会住很长一段时间的。”

谈起一家团聚,他不由多说了几句:“想多陪陪你们……今年新年,一起回俄罗斯过年,嗯?”

回答他的,不是话语,而是一个吻。

 

等绚濑太太上楼,推开绘里的房间,卡通窗帘懒懒地垂着,地上散了袜子和水彩笔,抱尾小狐狸的被子鼓起三个包,走近一看,三个小孩子紧紧贴着,像盛在盘子里挤挤挨挨的圆馒头。

 

这位妈妈摇摇头,她走到窗前,拉严窗帘时向外看了一眼。

——明净的玻璃后,是绿茵茵的草坪,冬天的毛毯被展开挂起,面朝的这一面已经快干,即使是俯视,也可以看出绒绒的质感。

..

.

说起来,这个夏天啊,也要悠悠结束了。

 

 

TBC


网络又瘫痪了,这次上lof是用的手机数据热点……(泪

抖完芭蕾设定(色诱小希)后如释重负,爆字数已经生无可恋……

那天在微博上大致交代了一下两无猜接下来的篇幅,长到扑街……十分感谢回复的转发的赞的小天使,谢谢以前的,现在的,还有陪我走向将来的大家(鞠躬


怎么说,希望在这长长的一篇文里,能展现出来生命长河里的那份包容、扶持、理解和爱吧。

衣锦琼华

【绘希】两无猜 16

16、夏末(上)


油烟机发出嗡嗡的响声,被高温迅速蒸起的白烟画着圈卷进涡轮,绚濑太太掀开锅盖,随着热气大团挤出,浓汤咕噜咕噜冒起细泡。

从通风口悠哉而来的暖风散了些,自庭院飘来地某种花香似乎也被菌菇和炖肉的香气逼退了。


尽管这几天降了温,不过这个季节的厨房依旧闷热,绚濑太太把木勺放进碗里,正想解下围裙出去透透气,门口突然钻来道影子,划了个圈躲到自己身后,一声不吭地粘住大腿。

绚濑太太向前走一步,后面的两条小腿也慌忙跟上,没刹住一头撞到了鼻子,所以等绚濑太太弯腰看过来时,小女孩正捂着酸酸的鼻头,眼睛也被泪给淹了。

“亚里沙?”母亲唤她。

像洋娃娃一样的...

16、夏末(上)

 

油烟机发出嗡嗡的响声,被高温迅速蒸起的白烟画着圈卷进涡轮,绚濑太太掀开锅盖,随着热气大团挤出,浓汤咕噜咕噜冒起细泡。

从通风口悠哉而来的暖风散了些,自庭院飘来地某种花香似乎也被菌菇和炖肉的香气逼退了。

 

尽管这几天降了温,不过这个季节的厨房依旧闷热,绚濑太太把木勺放进碗里,正想解下围裙出去透透气,门口突然钻来道影子,划了个圈躲到自己身后,一声不吭地粘住大腿。

绚濑太太向前走一步,后面的两条小腿也慌忙跟上,没刹住一头撞到了鼻子,所以等绚濑太太弯腰看过来时,小女孩正捂着酸酸的鼻头,眼睛也被泪给淹了。

“亚里沙?”母亲唤她。

像洋娃娃一样的长睫刷了下去,挂着泪珠湿成了绺,接着胖胳膊伸出来,软乎乎地求抱抱。

先前还一手叉腰一手扇风的绚濑太太愣了下,她抿着唇错开视线,手从小女儿的腋下环过,把小身子抱起来托在怀里。

“来,我们去找姐姐。”不擅长哄孩子的母亲边吻着孩子的脸颊,边喃喃着俄语向外走。

 

母女俩额头贴额头,嘀嘀咕咕地说着母语,转过花架,正好碰到从大厅跑过来的绘里。

“妈妈,就知道亚里沙跑去找妈妈了!”绘里笑着仰脸,佯装要挠亚里沙的脚,吓得妹妹搂着妈妈的脖子挪得更高了点,“下来喽,姐姐陪你玩。”

亚里沙不看她,看向另一边,绘里又转了过去,于是说着说着她围着妈妈转了个圈。

“……”绚濑太太把黏在身上的亚里沙放下来,小人儿还是腆着肚子不看绘里,正想问清楚姐妹俩怎么了,这时候从大厅那头探过来个脑袋:“绘里里,找到亚里沙了么?”

小亚里沙动了动耳朵,立马转变立场,呼哧一声就近抱住了姐姐的腰。

“……”

绚濑太太循着声音看过去,紫发的小女孩和上次一样站在大厅之中,只是绿眼睛里洗去了狼狈无措,相隔好远就准确无误地望见她,灵动间带着光芒,大大方方笑起来。

这个笑仿佛鼓舞起四周空气,继而让氛围都跟着活泛起来。

“伯母好。”

“你好,小希。”

 

……

 

短暂休息后绚濑太太折返到闷热的厨房,蘑菇汤正咕噜咕噜顶着盖子,她把做好的汉堡排放在锅里煎,滋啦啦滚了一阵热油,年轻的妈妈回过神,后知后觉地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尤其是放在小孩子身上。

——这期间哪怕大人们分别聚合也影响不到她们,忙忙碌碌着就过来了。

她笑着摇摇头,把汉堡排焦黄的一面朝上。

 

然而,被感慨一眨眼就能长大的小不点们——正窝在沙发里大眼瞪小眼,亚里沙坐在姐姐腿间,忐忑地看着希。

尤其是拿着姐姐的手当屏障,好像随时防备对面的人突然扑过来一样。

希蔫蔫地抱膝坐着,只能白短袜挪了几下,大脚趾碰了碰亚里沙的小脚。

亚里沙吓得缩回去了一大截,希就不留神碰到了绘里的脚趾。

绘里瞥了她一眼,转头和亚里沙说话,希抱着反正听不懂的心态,趁机踩上了绘里的脚背。

“!”

先是一双蓝眼睛转过来,然后另一双蓝眼睛顺着转过来一起看她。

“?”

在两双蓝眼睛的目光下,希乖乖地把脚缩回来鸭子坐,背带从肩膀垮了下来,背着的小包顺势摆到腿前,她向前倾身,学着绘里的调子说:“亚里沙?”

亚里沙仰脸捕捉到了希的声音。

“亚里沙~多大了呢?”希努力把表情捏的无比良善,小手按着沙发垫,对着亚里沙说完又眼巴巴地望着绘里。

身为相处小半年的床友,绘里很快理解到位,她说着异国的语言,耐心地翻译给亚里沙听。

稚嫩的声音多了份独特的体贴,和幼稚园里的绘里里并不一样,希感觉自己似乎触碰到了某一角,这个角她未曾发现未曾踏入,但是现在绘里已经给了她进入的权力,于是她偷偷抱着这份满足感,在亚里沙犹豫着是数两个还是三个手指时,托着腮瞄向绘里。

绘里正笑着帮妹妹理清数手指的问题,数完后亚里沙求助地望了又望,在得到鼓励后,湿乎乎的三个小指头轻轻软软地搁进希的手心。

指甲是小小的,指节处的褶皱都胖的看不见。

希睁大了眼睛。

眼前的一切在五六岁的孩子看来都那么弱小,好像任何冲击都会让粉粉的一团受伤……“姐姐”的心情啊——就是毫无理由和目的地想要关心,想要维护吧。

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话说回来……这样弱小的软软的,绘里里曾经是不是也这个样子呢?

 

六岁的希笑眯眯地捏捏小女孩的手。

 

在意识到这个大姐姐没什么可怕后,亚里沙终于安稳地坐在两人中间,去抓茶几上的一盘糖。

“其实生日还没到,亚里沙现在才两岁半吧。”绘里边补充边接过亚里沙递过来的糖,帮忙撕开糖纸。

希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些包装小巧的糖块,过了一会儿,她发现绘里只撕了一块,空留亚里沙抱了一大捧糖坐在旁边等,接着绘里一脸认真地说着什么,一句话把兴致勃勃的小亚里沙打击成被抛弃的狮子狗。

“亚里沙?”希不明所以,抱着刚觉醒的姐姐的关爱心,捞过一块糖,窸窸窣窣撕开一半,“咱这……”

亚里沙的小耳朵抖动一下,惊喜地转过头。

然而话还没说完,希瞬间感觉到了危机,抬头看见绘里脸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严肃。

吓得希一下撕开包装把糖塞进了自己嘴里。

“……”

“……嘤……”亚里沙伸出小手抓了抓。

希无辜地捂住鼓腮帮,眼睁睁地看着那片浅蓝色的海洋迅速涨潮,淹过沙滩,船只没顶,浩浩荡荡地冲上岸。

鼻涕眼泪都呜咽出来了,小孩子抽泣一阵,歇了个音,眼见要攒足劲嚎啕大哭。

希感觉后颈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别提应对方案,甚至连来龙去脉都没搞清,她刚想说些什么,结果一张嘴漏出丝糖水。

“呜哇——!”

希迅速后退,心有余悸地抱了个抱枕。

“……好啦好啦,”绘里跑到餐厅拿来纸抽,胡乱抓了一把帮亚里沙擦眼泪,靠过去揉了揉委屈的小脑袋,朝在沙发角里拼命降低存在感的某只解释道,“希这样做,在亚里沙看来明显是挑衅吧……”

有人安抚,心里感觉好受点的亚里沙哼唧了一声,哭声弱了下去,往绘里怀里拱了拱。

“都怪绘里里这么吓人啦……”希含着糖口齿不清,心虚地爬过去比葫芦画葫芦地摸了亚里沙一把。

亚里沙摆摆小肩膀不让摸。

“因为妈妈规定亚里沙一天只能吃一块糖。”绘里挺挺背,认真地说道。

“咦,可是绘里里的甜食一点都不少!”

“……嘘!”

绘里连忙做噤声的手势,小脸涨得通红。

希愣了愣,而后扬眉,压低声音说:“伯母不知道绘里里用零用钱……”

尾音顺势一节节拔高,结果她故意停顿在一个并不说破的点,然后举起例子碎碎念道:“日式馒头、巧克力、巴菲……”

“希!”

“呀哒好吓人!”

 

……

接近正午,庭院外的街道渐渐热闹起来,一辆轿车从前面的弯拐入,稳稳地停在门前。

一双皮鞋接触柏油路,轻踏上路旁石缝冒出的青草。

 

“所以小亚沙才是最可怜的嘛~不要抱着绘里里了她都自己吃,不给亚里沙带的!”

绘里脸一黑。

 

——“吱呀”一声,与腰同高的栅栏门被推开,感应器尽职地在门廊处唱起歌。

来人沿着庭院小径,穿行过树影,稳健地走上台阶。皮鞋在地毯上点了几下,轻巧的音乐响罢依旧没见人开门。

 

“诶……亚里沙听不懂啦,不要计较嘛,”希戳了戳气鼓鼓的绘里,偏头看向客厅,“咦,刚才是来人了么?”

绘里愣了愣,连忙跳下沙发。

看见姐姐走了,亚里沙也屁股朝前一点点挪下去,希侧了侧身,在绘里即使回头也撇不见的死角处,从包里摸了两颗巧克力,锡箔包装纸闪动着金色的光,蹦豆一样藏进了亚里沙的小口袋里。

亚里沙摸了摸口袋,亮晶晶地看着她。

“呀,是这样~”希拍拍脑门,又摸出一颗,这回她指了指包装纸褶皱处的贴纸,只见轻轻一揭,金灿灿的外壳应声而落。

亚里沙咽了口唾液。

然而光滑的,带着淡淡香气的巧克力刚探出个头,就又被希塞进嘴里,一滑不见。

“教给你了,自己剥嘛~”

盯着那双善意中带着狡黠的眼睛,亚里沙奇迹地没有找到嚎哭的理由。

 

——时间拖得有些长,门外的人放弃等待,在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中,他将一枚钥匙插进锁孔。

只是还没等他转动钥匙柄,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是奔跑而来的绘里。

打扮漂亮,似乎也长高了不少的小女孩扶着门把,一双蓝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过来,然后小脸微微一红,低头细细地喊了声:“Папа(爸爸)……”

 

说完她乖巧地向后退了几步,让爸爸进屋来。

来人一手拎着公文包,西装搭在胳膊上,侧身把门一关,玄关的光线渐弱,因为背光,看不清具体的五官,只有勾勒出的较为清爽的轮廓,和日本白领给人的第一印象没什么不同。

他点了点头,弯腰脱鞋,顺手把西装挂在衣帽架上,鞋排放整齐,做完这些正想跟绘里说话,这时候屋里咚咚咚一阵响,从远至近传来奶声奶气的“Папа——”

小女儿迈动着短腿,穿着小白袜一路磕磕碰碰,看在爹地眼里,简直圆滚滚是个球,尤其临近玄关时突地一跳,撒着欢扑了上来——“噗”一声如愿以偿地被爹地张开双臂接到怀里。

绘里挪动了下脚,最终没有动。

 

对于父亲,因为分别的时间太长,难免有种生疏甚至畏惧感。什么样子呢,这段日子绘里一直在回忆,她仔细想了想,旁人所描述的很小时候的事情已经没有印象,她只知道爸爸跟妈妈通电话时会特意让她来接电话,问最近怎么样,是不是还适应,功课困不困难之类,再远一点,还帮她做过手工课作业,带着她和表兄去吃饭……

正想着,一只大拖鞋出现在视野里。

绘里抬起头,发现父亲已经走到身前,低头看着自己。

忐忑感大把大把地卷土重来,绘里捏了捏手指,笑着说:“欢迎爸爸回家。”

忙碌又严肃的父亲本该点头回应——至少绘里这么觉得,然而下一秒她看见高高大大的人蹲了下来,用空着的手搂住她,被托着趴在肩膀上的亚里沙也转过脸,乐呵呵地望过来。

“绘里的好朋友来了?”距离近了,绚濑爸爸眼底柔和,他亲了亲绘里的脸颊,问道,“玩得开心吗?”

“……嗯,”绘里像小猫一样点点头,小手抓着爸爸的白衬衫犹豫一阵,终于鼓足勇气说道,“她叫东条希,早上就来了。”

说着说着她从爸爸怀里拧过身,只见希站在不远处,一边剥着牛肉干的包装纸,一边倚靠着沙发,笑嘻嘻地朝她挥挥手。

感觉已经看了很久了……绘里愣愣地看着希走过来和爸爸打招呼,小脸顿时发起了烧。

 

正午。

对于希来说,绚濑家给她留下的最深的印象是——午饭,酸酸的浓郁的红烩牛肉甚至在梦里都念念不忘,所以一说开饭了,她就早早杵在厨房门口,眼巴巴地看绚濑爸爸一碟一碟地往餐桌端菜。

最后连汤盆都端上来,希才恋恋不舍地跟上去,不知不觉站在绚濑爸爸旁边,大家纷纷落座,她连忙爬椅子。

绚濑爸爸手上一停,伸手扶了希一把。

希刚想说谢谢,爸爸又给她和绘里一人递来一个小碟子,里面盛着淋满酱汁的,厚厚全是肉的汉堡排。

“……”希被口水噎了一下,她看着绚濑爸爸,绚濑爸爸用询问的友好目光回望,希又默默转回了头。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开始餐前祷告。

希悄悄睁开眼睛,瞄了一眼绚濑爸爸,奇怪——看口型并不像是天父之类的,希好奇地探身听了听。她动作轻人也小,贴得很近了也没有被发觉。

“今天的菜变了式样呢……”

“……好久不见,不知道阿加塔的手艺有没有进步,真的很想吃呀……”

“绘里有好好听话吗,感觉还是太过用功了……”

 

“大家都,辛苦了……”

 

这些轻轻说出的话,几乎都是气声,混在齐声的祷告词中,希分辨了很久才听到破碎的一言半语,听着听着犹如梦境一场,就好像等祷告完毕,这喃喃自语根本不存在一般。就好像……这个寡言的绅士的父亲,在午饭时刻,真的从未和那些老太太同伍,自言自语地倾吐家庭琐事。

 

很多很多年后,还在上高中的希和这位进行了一次长谈,两人在某家颇为人称道的茶馆巧遇,自然而然地从悠远的佛教,谈到了日本神道,也是那时候,希才知道这位结下跨国婚姻的,博学的父亲,是一位无神论者。‌

他知道那么多的知识,要比时下追赶宗教潮流的年轻人专业不知多少倍,并且交谈起来,希没有听出任何排挤和轻视。这让希十分惊讶,要知道当她有足够的年龄去理解东正教的教义,再回想起记忆里美好中的“餐前咒语”时,便都成了苦涩。

“世间繁多的宗教,诸多神灵,无非是人类寄托美好生活的向往,都是为了幸福而祈望,”热气缭绕间,绚濑爸爸抿了一口茶,笑了笑,“喜欢阿加塔,并和她结婚,便是我认为的幸福,这与千千万万条教义的目的一致。”

“这样,不相信神不认可神又有什么关系呢,因为根本没有争吵的必要了,”他微微一笑,“求同存异吧,神无论怎样,平凡人呢,总是要继续生活的。”

希瞬间觉得自己从狭小的居室中破窗而出,她站在高处俯视,之前所有的苦恼都变得如此渺小。

 

……

绚濑爸爸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一双好奇的,祖母绿的眸子。

他哑然失笑,接着一本正经地眨眨眼,做了个保密的动作。

果然对于“让食物变得更美味的咒语”这方面的研究,伯父是同道中人!——希了然,一脸严肃地比了个“OK”的手势。

 

两个人这边互动,绘里捧着小碗喝蘑菇汤,末了认认真真地吃着土豆片和肉片,她嚼了一会儿,看着妈妈给系着围嘴窝在儿童椅里的亚里沙抹土豆泥,等她再低头……发现盘子边上被摆了两片青椒。

她默默看了一眼希。

希正奋斗着煎肉,除了彩椒在自己这边,盘子边缘还堆着一圈洋葱。

绘里继续看着青椒,看着看着,她若无其事地塞进了嘴里。

 

 

TBC

 

绚濑爹终于出场了简直不能再高兴!我是那么机智的分了章然而还是爆了字数!于是我再分上下……(蔫

最近秋乏太严重,学习也特别紧,手稿手机电脑都用了,结果估计设备换的太勤卡得很惨……

想让小绘里同步过生日都是个美丽的梦了嘤嘤嘤,除非我能在这八天,不,这七天内写出四章来(手动再见)


Ps在这顺带说一下,家里网抽风了,300上不去……等段时间再更新和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