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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

【慕声x凌妙妙】假如妙妙去麒麟山途中病了

  • 4000+  一发完

    小甜饼

  • 妙妙:我还是喜欢你之前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手动狗头)

  • ooc预警











刺耳的刹车声,女人的尖叫,流淌的鲜血。

仿佛刻在大地上的车辙,以及车头下,早已失

去呼吸的男人。


他是谁?



凌妙妙身体猛地一颤,因噩梦惊醒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的是慕声的脸,他坐在床边,紧紧皱着眉,望向她的眼里满是关切与心疼。


桌前烛火摇曳着,虚化了慕声的轮廓,昏黄的烛光映进慕声眸中,看起来是那样温柔。


她就这样忘记梦中可怕的一切。


慕声的声音嘶哑:“你病了。”


他手背轻搭在她的额...

  • 4000+  一发完

    小甜饼

  • 妙妙:我还是喜欢你之前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手动狗头)

  • ooc预警











刺耳的刹车声,女人的尖叫,流淌的鲜血。

仿佛刻在大地上的车辙,以及车头下,早已失

去呼吸的男人。


他是谁?



凌妙妙身体猛地一颤,因噩梦惊醒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的是慕声的脸,他坐在床边,紧紧皱着眉,望向她的眼里满是关切与心疼。


桌前烛火摇曳着,虚化了慕声的轮廓,昏黄的烛光映进慕声眸中,看起来是那样温柔。


她就这样忘记梦中可怕的一切。


慕声的声音嘶哑:“你病了。”


他手背轻搭在她的额间,凌妙妙额发尽湿,滚烫的热度下,是一双湿漉漉的眼眸。


凌妙妙虽然睁开眼睛看着他,但烧得糊涂,有些痴痴怔怔,浑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迟钝好一会儿,呢喃出一句:“我想吃兔子苹果。”



她的嗓音与往日明媚俏皮不同,有些低哑,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在撒娇,听得人心里痒痒的。


慕声哪里经得住这番架势,可为了凌妙妙身体着想,又不得不硬起心肠:“你刚刚喝过药,现在吃苹果,会冲淡药性。”



他轻抚着凌妙妙的脸,既爱且怜:“等你好起来,我给你切,你想吃几个都可以。”



凌妙妙不理他,只是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眼神有些迷离,脸颊烧得通红,眼尾也是红的,看起来有些可怜。


慕声瞧得心软,看着凌妙妙烧得干裂的嘴唇,起身到了杯水回来,扶着她坐起来,又把茶杯递到她嘴边,柔声道:“喝点水再睡。”


凌妙妙皱眉喝了一口,就再也不喝,不管慕声怎么劝,都闭着眼直摇头,她嘴里是苦的,就连喝水也是苦的,一路苦到心里,头像裂开一样疼,连呼吸都很困难,浑身又酸又痛,实在难受。



慕声感觉自己一辈子的温柔都用在她身上,可小姑娘就是不肯领情,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扶着凌妙妙躺下去,把被角都掖好。



这里地处偏僻,荒山野岭,连个大夫都没有,找到一家可以落脚的客栈已是千难万难。


疗愈术治疗伤势一把好手,对于疾病却是收效甚微,他又不可能抛下凌妙妙一人去寻药,翻了半天行囊,才找到之前剩下的一点药草,让客栈的小二去熬。



他给凌妙妙喂了下去,也不知是否有效。


凌妙妙眼神涣散,眉头始终皱在一起,看起来十分难受。慕声瞧得心疼,眼神一黯,自责起来,这都是他的错,想妙妙陪他去麒麟山,却没想过舟车劳顿,长途跋涉,凌妙妙一个女儿家,怎么受得住。


爱是伟大的,它充满了力量,充满了甜蜜,也充满了幸福。

但爱不会让折磨人的疾病消失,不会让饥肠辘辘的肚子填满,也不会让磨出茧子的双脚恢复如初。


凌妙妙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慕声多半是又钻到牛角尖里去了。


她没精力去说话安慰,左手在床褥上一点点滑动,碰到慕声的手后,手向下一翻,探进他的指尖,与慕声十指相扣,


做了这个动作,又后知后觉出几分害羞,她赶紧闭上眼睛,侧过头去。


凌妙妙能感觉到慕声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几乎可以想象出来慕声的神情,害羞过后,又觉得有趣,在心里暗笑,掩在黑发间的嘴角也微微勾起。


慕声的手很温暖,她的手也是,温暖的手掌贴合着,就像他们相连的心。


室内陷入一片寂静,唯有窗外风嚎,打在窗棂,发出“咯咯”声响。


凌妙妙再没什么动作。



慕声低头看着凌妙妙,她双目紧闭,脸颊烧得发红,唇色却是惨白的,额上的冷汗不断涌出来,连脖颈都是湿的,粘着几缕黑发,只一眼就令他心痛。



他不想见到凌妙妙这副怏怏的样子,他希望她快乐,希望她健康,希望她平安。


平安。


慕声想起邀月灯会,那时他除了阿姐,厌憎着世上的一切。


可面对阿姐时,他身上的秘密宛如一座巨山,迫得他透不过气。


只有在凌妙妙身边,才能得到一丝喘息。


慕声不禁恍然,心动像是腾空而起的盏盏孔明灯,铺天盖地,个个照出他心之所向。


这一切像草灰蛇线,伏脉千里,如今想来,原来早在那个时候,他就已陷入名为凌妙妙的沼泽里,不可自拔。


他的人生就像走在一条漆黑,不见五指的长路。


这条幽暗的长路狭窄逼仄,不见尽头,可凌妙妙却提着灯,笑眼盈盈地出现在半路。


从此,他有了同行人。


他可以在凌妙妙面前展现他所有的脆弱,他所有的痛苦。


就像那夜,他鬼使神差般说出自己的表字。


凌妙妙的声音跟她本人一样灵动,总是念着:“子期,子期,子期。”


他皱眉道:“你总叫我做什么?”


凌妙妙歪头笑道:“我喜欢子期的名字,念起来,嘴角就会勾起,像是在笑。”



那是凌妙妙第一次,碰触到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凌妙妙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温柔而缄默,仿佛可以包容着天地间所有的事物。自与他相遇,就为他的痛苦而痛苦,为他的难过而难过,那凌妙妙呢,她的难过与痛苦,又该跟何人去说?


她离家这么久,是不是夜里会想念她的爹爹?


凌妙妙是充满活力的,充满包容的,就好像不管发生什么,都会笑着面对。


可一个人怎么会这样乐观?


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痛苦,才会对他人的痛苦感同身受,才会这样理解别人,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



慕声始终记得,凌妙妙的愿望是天下人平安,

他垂下眼眸,看向腰间的上弦月。


这世间一切,除了妙妙和阿姐,他都不在乎,但只要她们二人还在,他就会觉得这人间,还有那么一点意思。



与凌妙妙同行这一路,更是觉得天地间的一切,都鲜活起来,山河秀丽,望之令人心怀大畅,一切都是那样多姿多彩,那样令人心醉。



若是几个月前,有人跟他说,他会这样爱一个人,他多半会骂那人放屁,将人赶走。



他不敢爱,因为他知道爱情最狰狞的本性。

是裹了烈毒的蜜糖,是丑陋的荆棘,一旦缠上人身,就会在体内生根发芽,直到肠穿肚烂,死而罢休。


可现在,他简直像中了邪似的,只要闭起眼睛,脑海里都是凌妙妙的身影,或坐或立,或悲或喜,一切历历在目,而最多的是她的盈盈笑颜,令他心颤不已。


真是栽了。


慕声只有苦笑,认命般紧了紧与凌妙妙相扣的手。


他想抱她,想吻她,想爱她。


他会找寻自己的过去,再与凌妙妙,一起创造属于他们的未来。


慕声就这样想着,守着,看着凌妙妙,一夜未眠。







天之将明。


凌妙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头没那么痛了,就是嘴里发苦,她看着慕声,嘴角一撇,问罪道:“我的兔子苹果呢?”


慕声微微一笑,牵起凌妙妙的手,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小姐,你一直死死拉着我不放,我怎么去给你削?”


凌妙妙这才想起昨夜牵他手的事,顿时脸颊发烧,连忙把手收回来,藏进被子里,嘟囔道:“谁死死拉着你不放了。”



慕声眼里的笑意越来越大,他去摸凌妙妙的额头,点头道:“不错,退热了。”


凌妙妙坐起身来, 热度虽然退去,但还是有几分虚脱,像是打了一场大仗,疲惫至极,可嘴上还是道:“我可是拥有七彩内丹的人,别小看我。”



慕声却没有回她这句话,起身把枕头放在她的身后,才坐回原位,他默然半晌,深吸一口气,看着凌妙妙道:“妙妙,答应我一件事。”


凌妙妙干脆道:“我不答应。”


慕声不禁怔住:“我还没说,你就不答应?”


凌妙妙道:“因为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慕声道:“我要说什么?”


凌妙妙直直地盯着他道:“你要自己去麒麟山,让我回了然谷。”


慕声没有说话,他微微侧头,避开凌妙妙的眼神,凌妙妙总是那样了解他。


凌妙妙双臂抱胸,直接道:“你若是敢说出口,或者又给我贴什么劳什子的符,我就跟你绝交,一辈子不理你。”


她一字字道:“我说到做到。”


慕声默不作声。


凌妙妙瞧得心头一软,声音柔和下来:“子期,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心疼我。”


“难道我们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吗?”


“那么多危险的事,我们都一起走过,一起闯过,小小的风寒,又能怎样?”


慕声坐在他面前,仍是一副内疚至极的样子。


凌妙妙脑海里莫名其妙涌出一个念头:“要是有青霉素就好了,一颗下去,什么事都没了。”


正想着,就见慕声已抬头看她,好奇道:“青霉素是什么?”


凌妙妙这才发现,她把自己所想的东西说了出来,可奇怪的是,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歪头仔细想了想:“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某种药,吃了风寒就会好。”



慕声站起来:“我去寻给你。”



凌妙妙一把抱住慕声的腰身:“你别走,我随口说的,可能是梦里的东西,怎么能当真的?”


慕声顺势坐下来,柔声道:“好,我不走。”


他顿了顿,缓缓道,“妙妙,等我们打败怨女,解决灭世之劫,一切都结束了,我跟你回去看看伯父,好不好?”


“你很想念他,是不是?”


凌妙妙心念一动,眼睛亮起来,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慕声看着她目光里闪动的神采,心尖猛地悸动,忙避开她的眼神,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那纸婚书,你该不会忘记了吧?”


凌妙妙张大了嘴, 倒吸一口凉气,猛然想起那两句:我喜欢子期,我要嫁给子期。


瞬间面容扭曲,羞得抬不起头。


慕声却没有笑,而是扶着她的肩,正色道:“妙妙,我三媒六聘,娶你过门。”


凌妙妙呆了呆,慢慢抬起头,看出慕声眼里的认真。


“不,”她摇头道:“应该是我娶你才对。”


慕声一怔。


凌妙妙笑着拉他的手,轻拍着他的手背,认真道:“子期,我给你一个家,我娶了你,以后我家就是你家。”


“要是慕姐姐和柳大哥想来,那也可以一起住,我们竹......”


她还没说完,慕声一把抱住了她。


慕声埋进她的脖间,呼吸发着抖,却没有说话。


凌妙妙自然懂他,也瞥见慕声眼里一闪而过的红,她的目光变得更加温柔 ,轻抚着慕声的背脊,柔声道:“好啦,堂堂救世大英雄还撒娇?”


她忽然一笑:“你现在这副样子,跟以前可真是天差地别。”


慕声放开她,眼圈依旧发红,闷声道:“有吗?”


凌妙妙一手掐腰,一手伸出食指,轻点着慕声的肩头,佯装怒色:“你可太有了!在我家的时候,有一点得罪你,不顺你的心,你就要杀了我呢!还要杀我全家!”



慕声张了张嘴,想反驳,可细细想来,好像也确实如此,他越想头越低,心虚极了。


“以前你凶得很,”凌妙妙眼看着慕声的头愈来愈低,一副愧疚得恨不得穿越回过去把自己掐死的模样,心下暗笑,她凑到慕声耳边,轻声道:“可怎么办?我就喜欢脾气大的。”



慕声心跳得更厉害,几乎要跳出喉咙,他脸颊发烫,浑身像是被点燃一样,一路飞红至耳尖。


暗骂自己真真是没出息极了,凌妙妙两句话就让他方寸大乱,简直被拿捏得死死的。


这以后可怎么得了?


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翘起的嘴角,再次伸手搂住了她。


凌妙妙眼睛亮晶晶的,下巴搭在慕声的肩头,空气里好像发着甜,吸入肺腑,一路甜进心里,连头都不疼了,她忍不住露出微笑。




她还是想不起青霉素是什么,但她想,慕声就

是她的青霉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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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叔】矫枉过正


*从前他给赵锦辛最多的爱,多到溢出来,满到不被珍惜。

*刚和好期的阵痛。有邵群串场。

*ooc致歉。


黎朔起床时,赵锦辛还在睡觉。这几天为了完成业务,他每天都熬到深夜。


他坚持回家来工作,说想陪黎朔多一点时间。即使繁忙,也没有忘记和黎朔一起吃饭。


他看了一会赵锦辛的睡颜,很乖很可爱,透着一股孩子气,是黎朔最喜欢他时的模样。


我现在依然很喜欢他。黎朔下意识反驳了自己,目光落在赵锦辛的脸上。


他想让赵锦辛多睡一会,没有叫他起来,轻声拉开被子去洗漱。临出门的时候看着空空的桌子,略微迟疑了一下。


他叹了口气,轻轻关上了大门。


一个小时后,赵锦辛醒来。身...


*从前他给赵锦辛最多的爱,多到溢出来,满到不被珍惜。

*刚和好期的阵痛。有邵群串场。

*ooc致歉。


黎朔起床时,赵锦辛还在睡觉。这几天为了完成业务,他每天都熬到深夜。


他坚持回家来工作,说想陪黎朔多一点时间。即使繁忙,也没有忘记和黎朔一起吃饭。


他看了一会赵锦辛的睡颜,很乖很可爱,透着一股孩子气,是黎朔最喜欢他时的模样。


我现在依然很喜欢他。黎朔下意识反驳了自己,目光落在赵锦辛的脸上。


他想让赵锦辛多睡一会,没有叫他起来,轻声拉开被子去洗漱。临出门的时候看着空空的桌子,略微迟疑了一下。


他叹了口气,轻轻关上了大门。


一个小时后,赵锦辛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人,他穿着和黎朔同款黑色丝绸睡衣下楼,看到空空的餐桌,心里积攒的一点期待消失。


这个情侣睡衣是他们分手之前黎朔买给他的,已经穿了很久,但赵锦辛舍不得换掉,这是黎朔最后一件出于爱为他做的事。


和好后,赵锦辛常常感觉不到黎朔的爱。


如果是以前的黎朔,一定会给他准备好早餐,贴心的用盖住保温。


面对空空的餐桌,赵锦辛做不到不失落。他曾经得到的爱太多了,浸在爱里感觉不到自己拥有过多美好的东西。


现在变了才后知后觉,却已经……


来得及吗?赵锦辛问自己,没有回答。


和好之后他能感觉到黎朔的冷淡,黎朔想掌控这段感情,赵锦辛就让步,他不在乎谁输谁赢,期盼着黎朔重新拥有信任和安全感后能和曾经一样。


会和以前一样温柔的帮自己挑出披萨里的青椒,到那时他就可以靠着黎朔,分享给他自己最近喜欢的歌,和他撒娇。大概率会得到黎朔一个甜甜的吻。


可同居后黎朔已经很久没给他准备过早餐了。

虽然现在每到节假日都会给自己送很好的礼物,但再也没有下班路上买的一枝玫瑰。


现在的礼物好像例行公事一样。赵锦辛感觉不到爱意。


他没心情吃饭,穿了身衣服就去了公司,又开始一天的忙碌。


好在这两天就能完成。


下周是他和黎朔和好一年纪念日,赵锦辛很重视,特地把工作堆到这周,准备腾出来一周时间和黎朔出去旅游。


这一年两人不论是心里还是身体都太累了,他想去三亚休息一下。


中午他掐着点给黎朔打电话,黎朔秒接,黎朔问他吃了什么,赵锦辛看着手中的面包片说吃的鱼汤。


他一上午都脚不沾地,没时间去吃饭。这个面包片还是不知道多久前他顺手带来的。


“黎叔叔,好累,今晚陪我一起吃饭吧。”


“抱歉锦辛,我今晚有个电话会议。”


黎朔越说声音越小。


“改天陪你好吗?”


两人都是开公司的人,都知道一个电话会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这种几乎天天开的会完全可以一边吃饭一边听。


他们都心知肚明。只是今晚黎朔不想和赵锦辛吃饭。


“好,那改天。”赵锦辛语气很平静的答应了。黎朔有些意外,但毕竟是他提出的,他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又聊了会就挂了电话。


挂断后,赵锦辛靠着椅子发了很久的呆。连打电话也像例行公事一样。他有些好奇,如果自己不主动给黎朔打,黎朔会打给他吗?


他不是第一次想这个问题。但还从来没有试过。


赵锦辛给自己的理由是不想试探两人的感情。但只有他心里清楚,他是不敢。


他们都变了很多,过去已经不能代表现在了。


赵锦辛摇了摇头,克制住自己不去想这些事,专心投入工作。


黎朔挂了电话后就打开了赵锦辛的聊天框,手指悬在半空中半天都没有按下去。


当天晚上,赵锦辛没有给黎朔打电话,他一直工作到很晚,一阵头晕眼花后抬起头。


玻璃门外已经全黑,公司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有些抗拒起身出去,看了眼手机,没有一条来自黎朔的消息。


赵锦辛关了手机,那把刀终于落下。黎朔是真的没那么在乎自己了。


他莫名的勾勾嘴角,看了看玻璃窗外的黑暗,往椅子里靠了靠。


不想待在这,也不想出去。


手机突然亮起来,赵锦辛一激灵拿起手机,看到一条消息。


“你办公室灯怎么还亮着?我带你回去吧。”


看到消息后拿着手机的手垂下一点,是邵群发给他的。


恩南来中国发展业务邵群帮忙上下打点过了,办公室也在最好的位置,就在邵群公司对面,他一抬眼就可以看见赵锦辛办公室。


“好,我下来了哥。”


他刚发完消息,办公室门就被推开。邵群带着寒气进来,手上还拎着一个精美的袋子,和他一身黑格格不入。


“不用,我上来了。”


黎朔把外面的灯打开,一层楼亮了起来,赵锦辛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


“哥,你怎么在这?”


邵群指指旁边的袋子,“正正想吃楼下蛋糕,我来买,老远就看见你办公室亮着了。”


他皱了皱眉,“你手底下人怎么做事的,连个灯都不给你留?”


“黎朔呢,他也不来接你?”


“我让他先回去了。”赵锦辛把手机拿到手里,莫名的心虚。


“那走吧,我送你回去。”


赵锦辛跟着邵群下楼上车,邵群开大车窗散烟味,一手夹着烟瞥了一眼赵锦辛。


“你最近瘦了啊。”


不是很好的口气。


“嗯……最近减肥”


赵锦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真当我关心你呢?”


邵群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赵锦辛不回话,默默的坐在一边。


“嘶——我就想不明白了,黎朔到底有什么好的呀啊,值得你天天围着他转悠。”


见赵锦辛不说话,邵群的火气又多了一点。


“哥,我爱他。”


很爱很爱他。爱到不能离开他。不管黎朔对自己怎么样,赵锦辛都会爱黎朔。


或许是想到李程秀和自己又或许是被赵锦辛的低情绪感染,邵群没有继续说什么。走的时候分给了赵锦辛一个小蛋糕。


“一猜你就没吃晚饭,拿上去吃吧,我走了。”


邵群摆了摆手扬长而去,赵锦辛目光落到蛋糕上,不知道黎朔喜不喜欢。他那么喜欢喝牛奶,应该也是喜欢的吧。


进门前面,赵锦辛调整好情绪才推门进去。屋子里还有光,黎朔还没休息,在窗边的沙发上看书。


“黎叔叔,我回来了。”


“今天怎么这么晚,我刚想给你打电话。”


黎朔看到赵锦辛手上的东西,赵锦辛递给黎朔,“今天工作晚了一点,带了蛋糕,你喜欢吗?”


黎朔没有反应过来。


赵锦辛举着蛋糕的手停顿了两秒,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拿起蛋糕。


“谢谢,我很喜欢。”说着把蛋糕放到一边。


赵锦辛的情绪掉的很快,他极力维持表面的平静说:“我吃过啦,想和你说件事。”


“什么事?”


黎朔有些意外。


“我这周超额完成工作,下周我们去三亚玩吧。”


黎朔顿了顿,赵锦辛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了纠结。


“锦辛,这么突然,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呢?”


“没事。”赵锦辛扯出一个笑,“我也是突发奇想,是我没考虑你的时间,那算了。”


突发奇想怎么能不小心超额完成工作?无非是赵锦辛给自己的台阶罢了。


“黎叔叔,我累了,想休息会,你别忘了吃蛋糕。”


赵锦辛说完自顾自的上楼。


此刻他和那个蛋糕一样,都是被随手放到一边的。他们一样可有可无。


赵锦辛身后,黎朔伸出一半的手停在半空中,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彩蛋是黎朔认错哄小羊。ps:他其实超爱的。














姜止(摆烂版)

【慕声x凌妙妙】当凌妙妙攻略到一半跑路


大型吃醋现场




01.



【检测到系统更新……】


【系统更新中25%……50%……100%】


【系统更新完毕,现要求宿主更改暗线目标。】



凌妙妙正在睡觉呢,耳边传来的电子音骤然将她的美梦打乱。她模模糊糊睁开眼,小声嘀咕了句,“多大的事啊,就不能等我醒了再……”


猛然间,更改暗线目标几个大字就像闪电一样劈进她的脑子,凌妙妙翻开被子站起身来,瞪眼望着空无一物的半空,“你说什么?更改暗线目标?”


系统冰冷的声音传来,【是的。】


“更换成谁?”


也许是怕凌妙妙听不清,系统故意拉成,一字一顿地念叨着。


【柳、拂、衣。】...




大型吃醋现场




01.



【检测到系统更新……】


【系统更新中25%……50%……100%】


【系统更新完毕,现要求宿主更改暗线目标。】



凌妙妙正在睡觉呢,耳边传来的电子音骤然将她的美梦打乱。她模模糊糊睁开眼,小声嘀咕了句,“多大的事啊,就不能等我醒了再……”


猛然间,更改暗线目标几个大字就像闪电一样劈进她的脑子,凌妙妙翻开被子站起身来,瞪眼望着空无一物的半空,“你说什么?更改暗线目标?”


系统冰冷的声音传来,【是的。】


“更换成谁?”


也许是怕凌妙妙听不清,系统故意拉成,一字一顿地念叨着。


【柳、拂、衣。】




……


晴天霹雳。


凌妙妙捏紧手腕,有种一口水想把这破系统给喷死的冲动,“不是……有没有搞错啊,我好不容易才把那个黑莲花好感度拉到60%,你们说换就换?”



空气中顿了两秒。


正当凌妙妙以为这破系统良心发现,即将收回这等丧心病狂的要求时,系统的下一句话就将她心底的侥幸彻底粉碎。


【抱歉,新系统已经开始运行,还请宿主严格按照要求实施。】


“不是,你们不能这样草菅人命……不对,不能这样朝令夕改……也不对。”凌妙妙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合适的词来,最后只能指着天空,胡乱一顿输出,“总之,这样做对宿主而言根本没有人权可言!我抗议。”



整个房间一片死寂,静的吓人。


“破系统,别以为你不说话就可以躲过去,你这样的行为——”


砰!



震耳欲聋的雷声将她的话语打断。她凝神,看见天边隐隐还有几道闪电,似剑拔弩张,正欲朝她所在的方向劈来。


“……这样的行为是完全正确的。”



凌妙妙假笑着,两颊的牙齿都在发酸。


“保证完成任务。”





02.


苍天可鉴。


攻略慕声的这一路来是多么艰苦,她凌妙妙又是绞尽脑汁的耗费了多少心血。如今要将那些努力全部清空,她心里也着实有些不太好受。


不过。


这对她来说,也无异于一种解放。


毕竟,谁会想要一直用热脸贴冷屁股呢?




03.


慕声明显感受到那个讨厌聒噪的林家大小姐变得安静了。


虽然耳根确实清净了不少,但他也隐隐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


平时在路边的客栈喝碗水她都要抢着坐在自己旁边,做任务也要强行和自己一起。然而今天她却跑过去和柳拂衣一组,连带着慕瑶和柳拂衣都一起跟着吃惊。



柳拂衣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无形中,似乎一直有一只眼睛在盯着他。


慕瑶抬眼看了柳拂衣,出声到,“林虞妹妹,这只花妖非比寻常,我想还是一起行动比较妥当。”



凌妙妙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她的那双腿却很有意识的走到了柳拂衣旁边。


“不行不行,花妖还会吃人,太可怕了。柳大哥,你一定会保护我的对吗?”


一句话出来,三个人皆是一愣。


尤其慕声。他凝眸探了林虞一眼,喉咙里似乎有话要说。可隐忍许久,却仍旧一言不发。


最尴尬的时候,还是慕瑶笑着过挽住凌妙妙的手,说自己一定会保护好她的。


有灼灼的目光瞥来,凌妙妙不由地抬头,恍惚间看到慕声。她与他目光交汇,回眸时,余光似乎瞥见了他紧蹙的眉头。


老天爷啊。


凌妙妙心颤。那种只有在新手时期被他虐杀数百遍的恐怖感又来了。


她赶紧撇开,好似方才的对视,只是一阵落地的风。





04.


凌妙妙也说不清楚,自己对慕声是什么感觉。


起初的时候,她只把这人当做回家的工具人,一切选择都按照他的爱好,喜欢什么,亦或是讨厌什么,凌妙妙都谨记在心。久而久之,她就好像戴上了一层面具,一层看不见,但却始终牢牢固定在她脸上的面具。


凌妙妙试着剥下。


转而,戴上另一个面具。




05.


“林小姐,你在笑什么?”


柳拂衣看着凌妙妙脸上的傻笑,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就是……嘿嘿,你等着吧。”凌妙妙跑到路边,摘下那朵她注视很久的蓝色小花,回头柳拂衣,“方才我就觉得这花很衬柳大哥,这会拿在你手里一看,嗯,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柳拂衣一愣,俨然是被凌妙妙这幅童真的样子给逗笑了,“林小姐真是童趣。”


凌妙妙也笑,回头跟变魔术似的从袖口边抽出一朵粉色小花,递给还未反应过来的慕瑶,“慕瑶姐姐,还有你的。这朵粉色小花真的是,超级适合你哦!”


回过神来的慕瑶接了花,一瞬间,仿佛所有疑惑和不解都随这朵花而烟消云散,“谢谢林虞妹妹。”


凌妙妙笑开了花,连说,“没事。”



有人站在远处,盯着这幅和和气气的场景。


或许那一秒,也仅仅在那一秒,慕声曾经期望过林虞的身后会变出第三朵花来,她会同以往那样,带着聒噪又清甜的声音靠近,然后笑着将许多没用的小玩意递到他手上。


可是没有。


一切都没有。


凌妙妙只是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灰,然后挨着柳拂衣,慢慢朝着远处的山庄走去。


“阿声,别愣了。”


“天黑之前必须找到过夜的地方,不然很危险。”


慕声捏紧剑柄,沉沉说了句,“来了。”





06.


凌妙妙是这么想的。


系统只让她把好感度拉到一百,又没说非要和他在一起。兄妹之间可以一百,朋友之间也可以一百。大不了她就认柳拂衣为哥哥呗,反正做这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回家。


所以她常常有意无意地在柳拂衣面前装弱,叫他哥哥。


还提前打个预防针,说等捉到这只狡诈的花妖,她就拜柳拂衣为亲哥哥。


柳拂衣和慕瑶都只顾着笑,毕竟他两一直以来,都是把凌妙妙当做妹妹看待的。


一切看起来都很和谐。


如果阴暗处,没有那双一直在注视着她的眼睛的话。




07.


柳拂衣在前面的山庄里找到一户人家过夜。奈何人家房间太小,做不到一人一间房,最后商量决定,凌妙妙和慕瑶睡客房,柳拂衣和慕声在大厅搭个地铺,凑合一晚。


凌妙妙睡不着,骗慕瑶说肚子痛上厕所,实际只是为了到外面散散心。


凌妙妙觉得很乱。


可她到最后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乱。



夜凉如水,她坐在门前的石阶上,瞧月亮。


起风了,层云涌过来,月亮被遮住,雾蒙蒙的光晕像宣纸的轮廓。



身后不知何时来了人。


“慕……慕声?”凌妙妙瞥见来人时,整个人吓了大跳。她的两条腿先脑子一步站起来,刚想走,就被眼前的人狠狠拽住了手腕。



“林小姐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来做什么?”


语气是阴阳怪气。


凌妙妙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嘴角却依然带着假笑,“吃……吃多了睡不着,出来散散步哈哈哈。慕公子呢?不睡觉出来干什么?”


慕声紧紧拽住她的手腕,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你在躲我?”



这意外直接的质问一下子让凌妙妙哽住,她愣了一小会,随即又展现出她的专业假笑,“怎么会呢慕公子,我以前不一直都这样么?呵呵呵,没什么区别呀……”


喏,什么叫睁眼说瞎话。


这就是。



慕声指尖的力道加深,在凌妙妙手腕间落下一道道红印。


他好像怒了。


可是凌妙妙不明白,他究竟在怒些什么。


“慕……慕公子?”


凌妙妙想要挣脱。


却越来越紧。


慕声静静地打探她,眼底的神色复杂,他眼底的一抹似火光的情绪被卷席而上的寒冰掩盖。


开口,他问出了一直哽在他喉间的问题。


“不是说喜欢我吗?”


“你的喜欢就那么廉价,这么快就喜欢上了别人?”



  





彩蛋:一些紧要关头的表白。

姜止(摆烂版)

【慕声x凌妙妙】论吃醋后的黑莲花有多么可怕

  


01.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及时享乐。


她凌妙妙在那朵黑莲花身上受了这么多气,如今好不容易到了圣京这片繁华之地,可得好好找点乐子犒劳一下自己才行。


可是……找点什么好呢?


凌妙妙漫步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此间刚过大暑,正是热的时候,额头的汗水一滴一滴落在肩上,沁湿了她身上冰丝织就。她仰头,直直盯着那百花楼瞧上许久。


里面一定很凉快吧。


虽不知为何,但她莫名其妙想到。


“看什么呢,还不走?”


远处,已经走了老远的慕声回过头来。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做的事只有一件——就是抛下磨磨蹭蹭的凌妙妙,然后自个去调查捉妖线索。


怪就怪在凌妙妙那...

  


01.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及时享乐。


她凌妙妙在那朵黑莲花身上受了这么多气,如今好不容易到了圣京这片繁华之地,可得好好找点乐子犒劳一下自己才行。


可是……找点什么好呢?


凌妙妙漫步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此间刚过大暑,正是热的时候,额头的汗水一滴一滴落在肩上,沁湿了她身上冰丝织就。她仰头,直直盯着那百花楼瞧上许久。


里面一定很凉快吧。


虽不知为何,但她莫名其妙想到。


“看什么呢,还不走?”


远处,已经走了老远的慕声回过头来。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做的事只有一件——就是抛下磨磨蹭蹭的凌妙妙,然后自个去调查捉妖线索。


怪就怪在凌妙妙那样的注视,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就好像……


是被其他东西,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关注。



察觉到远处黑莲花的凝视,凌妙妙也不敢再多造次,长睫微微一动,与他瞥来的目光汇在一起,“来了来了。”


见她一脸火气,凌妙妙脑子一转,柔声解释到,“我刚刚呢,就是看到一个面熟的老伯,准备上前问问线索的,谁叫他急着收摊,转身就走了。”


慕声挽着手,一脸的无所谓,“谁想知道你刚刚看什么?”


……这人神经吧。


“不是慕公子问我看什么吗?”


黑莲花沉着脸。明明是大夏天,可他的面色却依然冷冽,仿若镌刻在寒冰中的一汪山泉,“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



02.


有的时候,凌妙妙实在是不知道黑莲花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譬如现在。


这么热的天气,这么乱的圣京,黑莲花不去维护百姓,除妖平世,非要揪着她腰间那个蓝色的挂牌不放。


“没错,这的确是柳大哥给我的。”凌妙妙捂住挂牌,跟个什么宝贝似的,“可这是因为……因为我太怕热了,他才专门制作了可以带来冷气的寒冰咒,你不知道,昨晚上能睡着觉,可是多亏了这个挂——”



慕声哪管这么多,勾着小指沉声质问,“拿来。”


凌妙妙心里憋着一股火,偏偏又释放不出。可怜她这个一心想回家的穿书人,凡事只能让着忍着。她抬头看了眼那双漆黑眼睛,低头将贴上寒冰咒的挂牌给他,“喏,你想要拿去便是。”


几乎是瞬间。凌妙妙额头的汗随即颗颗滑落,那汗水汇集一处,沁湿了她的衣裳,若隐若现地透出脖颈处一节细细的肚兜系带。



慕声咳了两声,随即背过身去。


“你要是怕热,今儿就别跟我出去调查了,安安心心待在客栈,明白吗?”



凌妙妙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道,“是。”




03.


是个鬼。


慕声前脚刚一踏出客栈,凌妙妙后脚就跟着出门了。


黑莲花犹如资本家,被这家伙压榨久了容易出心理问题。她掂了掂手中钱袋里的银子,在确定自己进楼以后不会因为没钱而发生太窘迫的事以后,悄然踏进了名为百花楼的明艳阁楼中。




04.


凌妙妙似乎忘了一件事。


她没易容。


古早电视剧不都是这么演的吗,女主角必须要女扮男装后才能潜入青楼,否则必然会主动触发剧情两件套:


1.被猥琐男骚扰。


2.被路过的男主拯救。


鉴于原书的男主柳拂衣出现在青楼会ooc,所以这个时候出现英雄救美的应该是男二。


不过……


黑莲花出现在这应该也挺ooc的。


凌妙妙将飘远的思绪拉回,为避免俗套,她当即将手中的钱袋置于桌前,一嗓子叫来楼里主事的掌柜,然后附耳道,“老鸨,你们这……有男色吗?”


老鸨微眯的眼色赫然睁大。眼前这姑娘,看着娇嫩柔弱,没想到背地里居然玩的这么花,“男色嘛……小姑娘,您这可算是来对地方了。”


她低眉,顺势瞧见凌妙妙手中胀鼓鼓的钱袋,眼中的笑更甚,“姑娘,来,跟我进去仔细瞧瞧。”



05.


晴空万里,炽阳将地面烤得滚汤。一阵风刮来,从地上卷起的热浪险些让人窒息。



慕声行走在大街上,却仿佛不受影响似的。慢慢悠悠地将他刚制作好的冰牌拿出来瞧了瞧,又犹豫地藏回了袖口。他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在模仿柳拂衣,也知道自己原本不该对凌妙妙那个大小姐如此上心才是,可他控制不了。


尤其……是在回想起前几日充满着旖旎风光的梦以后,他的心绪便显得越发混乱。


慕声咽了咽唾沫,喉结暗暗上下滚动,羽翼般的眼睫因隐忍而微微发颤。


就……就看在近来那家伙还算听话的份上,他慕声就勉为其难地将自己亲手做的冰牌送给她。


一次。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就这一次。





06.


凌妙妙不在客栈。


起初慕声尚保留了几分玩心,悠悠地和凌妙妙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直至斜阳靠山,似血残阳落在街道,将他的影子不断拉长,他才俨然抬眸,目光紧紧盯着那标有“百花楼”三个大字的牌匾。


昨日午时,凌妙妙也是用这种眼神看它的。


鬼使神差般,慕声迈开双腿,径直踏入楼内门槛。



“哟,这位公子俊俏的哦。可是有些什么需求?”


老鸨在这圣京做了七八年生意了,如今也是有算是有些技巧。那些个王公贵族,平日里断不会大摇大摆锦衣华服出现在这风月场所,多是……多是和这位公子一样,穿着朴素衣裳,但眉宇间的凌厉和气势,可并非常人能及。


所以仅凭一眼,老鸨便断定此人非富即贵。


慕声却懒得理她。他眸中带着厚重的戾气,一眼劈开楼中姑娘们抛开的媚眼,一间房一间房的查,一层楼一层楼的找。老鸨在后面跟着他惶恐,顾客们在房门里大声谩骂,慕声全当没听见的,他只是寻找,不间断的寻找。



直到,他站在一扇门前。


熟悉的声音从房门中传出。


“哎哎哎,对,就你。”


“你把那个外套脱掉,然后从那边走过来。”


“没错,就是从你那边,走到我这来。”


……



慕声的肩膀微微颤抖。


仿佛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然而那紧绷的肌肉和不时跳动的脉搏出卖了他内心的波动。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连一旁唠叨半天的老鸨都闭了嘴,随他的目光,一起探向房内的场景。


砰一声。


男人推开了门。




彩蛋:反转+高甜,童叟无欺

抚抚-心随简动

【李简】没走私的李玉追妻火葬场(下)


李玉走了,简隋英的生活没有什么改变,只是属于李玉办公室的那盏灯不会再亮。


说来也是奇怪,李玉还在的时候,简隋英每次路过都目不斜视脚步不带停的,李玉不在了,他反而总会停那么一下。


有回李文逊不知是逗他还是怎么的,说李玉那办公室放着浪费了,不如他搬过来,这样他俩办公室离得也近些,商量事更方便。


简隋英没吱声,签完文件往李文逊怀里一扔,边往外走边扔下一句,“走两步路累不死你丫的。”


说的冷冰冰的,也没正面回应,但意思就是那个意思了:不行。


李玉就剩那丁点股份在公司了,外人也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分红都分不到多少。但除了股份占比的变化,李玉在公司的地位和权限没有变更,公司有...


李玉走了,简隋英的生活没有什么改变,只是属于李玉办公室的那盏灯不会再亮。


说来也是奇怪,李玉还在的时候,简隋英每次路过都目不斜视脚步不带停的,李玉不在了,他反而总会停那么一下。


有回李文逊不知是逗他还是怎么的,说李玉那办公室放着浪费了,不如他搬过来,这样他俩办公室离得也近些,商量事更方便。


简隋英没吱声,签完文件往李文逊怀里一扔,边往外走边扔下一句,“走两步路累不死你丫的。”


说的冷冰冰的,也没正面回应,但意思就是那个意思了:不行。


李玉就剩那丁点股份在公司了,外人也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分红都分不到多少。但除了股份占比的变化,李玉在公司的地位和权限没有变更,公司有什么重要会议或者项目推进时,李玉都能知道。


开会时李文逊给李玉拨个了远程视频,李玉的脸透过小小的屏幕显出来,视线总落在坐在主位的简隋英身上,不像来开会的,更像来解相思之苦的。


简隋英目不斜视,全程没和李玉对上视线,会一散起身就走,直到他彻底走出画面,李玉才会遗憾的抽回视线。


“你俩还没和好啊。”李文逊慢悠悠地拿起手机,看着手机那头独在异乡的李玉,说不上是看热闹多一点还是同情多一点。


前几次视频两人气氛还不这样呢,他记得上星期李玉还回国找简隋英了,怎么异地还能吵啊,难得见一面,不得争分夺秒打一炮啊。


“逊哥我要上课了。”李玉抿抿唇,不愿意多说,毫不留恋的挂断了。


和好这词对现在的他俩太遥远了,李玉想都不敢想。


他和简隋英哪里和好了,他现在就是一个惹简隋英生气的追求者。


李玉离开北京那天给简隋英发了信息的,他知道简隋英不会来送他,而且他家人都在,但李玉还是很失落,检票前频频回头看了好多眼门口的方向,看得眼睛都红了,把票递出去时,机场工作人员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位漂亮又年轻的男人流下了一串眼泪。


李玄在后头看着他弟抹眼泪的模样,明明只是背影,可他依旧看出了一股巨大的委屈,心里也跟着泛酸。


“爸妈,走吧。”他叹了口气,带着同样面露不舍的父母准备回家,下电梯时似乎看到了那道一晃而过的熟悉身影。


简隋英那天还是回了李玉信息的,他没跟他说一路顺风,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李玉跟他说自己要走了,又生怕他不问似的,自顾自把信息都交代了,包括去的哪,上的哪所学校,还附上了自己的课表。


他从李文逊口中得知真相那晚,李玉其实就跟他说了七七八八了,李玉还爱他,李玉不想走,李玉不想离开他,李玉还想跟他好,这些简隋英都知道,他当时脑子也挺乱的,向来不缺话的他鲜少的不知道该怎么接。


原谅李玉?和李玉重归于好?他做不到。


痛恨李玉?巴不得他走得越远越好?好像也不至于。


但他确实累了,不想再被拉回和李玉纠缠的乱七八糟事中,李玉的悔恨和弥补他收到了,他已经往前看了,简隋英不是个会走回头路的人,他甚至觉得自己能那么爱一个人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即便这个人还是李玉,他也不愿意再让自个这么傻逼了。


况且李家人坚持送李玉走也说明了态度,李家人是不会准许他和李玉再有牵扯的。


要从前他稀罕李玉那劲,李玉敢为他出柜,他肯定不会放任李玉一个人面对家里的压力,但现在,他管不着了。


李玉走之前让简隋英做了个选择,他在赌,赌简隋英会不会再为他心软一次,也赌自己的挽回方式有没有用。


收不到任何回应的一个星期李玉无疑是煎熬的,第三天他就要忍不住了,想买机票回来,可回来了又怎么样呢,简隋英不理他还是不理他,他更怕的是从简隋英口中听到不想要的那个答案。


李玉从小到大被夸过很多次年纪小小却沉得住气,沉稳、大方、不怯场,他从来没因为什么而感到自卑过,即便是在和简隋英在一起的时候。


但说来惭愧,他的好还没完全展示给简隋英看,倒将自己骨子里的坏让简隋英体验了一遍,换句话说,简隋英才见过真正的他。


简隋英总让他失控,总让他冲动,也总让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讨厌自己因简隋英的失控,又一次次沦陷。


他长这么大,最挫败的事莫过于被简隋林蒙骗,看不清自己的心,从而伤害了简隋英。


李玉在意识到自己动心时,其实就有停手和赎罪的打算了,只是那时的他不够冷静,特别是简隋英发现他的欺骗后和他闹掰,简隋英不要他了,说不要就不要他了,还转头找了别人,李玉根本没办法接受这个结果,从而导致了他更加冲动。


一直以来他被简隋英追着捧着,早将简隋英纳为自己的私有物,说白了他没有设想过简隋英会先不要他,他觉得简隋英爱死他了,是简隋英的爱给了他太多盲目的自信和底气,让他像个被宠坏的孩子。


他以为他道歉他认错他赎罪简隋英总会原谅他的,毕竟简隋英还爱他。


但在简隋林想开车撞他那次,李玉在医院和简隋英走廊的那次对话,让他彻底明白:不是还爱就可以原谅的,不是相爱就一定会在一起的。


他像简隋英心里的伤口,简隋英并不打算给他治愈的机会,而是选择彻底剜去。


这就是简隋英,爱得时候给你极致,恨得时候也给你极致。


李玉离开简隋英后特别没安全感,怕简隋英又去找别人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没资格没身份去管简隋英,可他就是控制不住,一想到简隋英有可能找别人,他就心很痛,又涌上怒火,想把靠近简隋英的人都弄死。


刚刚会议上简隋英之所以一个眼神都不理他,就是因为他上周突然回国,看见简隋英和小朱在吃饭后没忍住醋意,差点把桌都掀了,惹周围人看了笑话。


简隋英气得给了他一巴掌,李玉对着小朱还凶巴巴的眼神,被简隋英这么一巴呼下来都傻了,回过神只敢委屈巴巴看着简隋英,还拽着简隋英的手腕不肯松,又可怜又好笑的讲:“简哥,白人饭好难吃,我也想跟你吃饭。”


他能这么精准得知简隋英的消息,确实是有派人替他盯着简隋英,简隋英上周就和小朱见过面,现在又吃饭, 李玉忍一次也忍不了第二次,更别说他现在人在异乡,怕死了别人近水楼台先得月,抢了他的位置,担惊受怕得要命。


李玉依旧坚定的认为简隋英身边只能是他,虽然简隋英不太回复他的消息,对他的态度也不冷不热的,别说打一炮了,他连偷亲简隋英都要做好挨打的准备。


本来一切是挺好的,他一有机会就回来,简隋英不至于不见他,也会允许他在身边转悠两天,虽然他每次都来去匆匆的,还得飞好久的飞机,但他必须回来,他得时不时在简隋英面前露个脸,刷刷存在感,怕简隋英忘了他。


以前李玉没太在意自己的外表,但现在每次见简隋英都会细心捣鼓一番,找人前先洗澡,也不穿超绝小学生卫衣了,弄得清清爽爽的,然后乖乖得笑,叫声简哥,求他跟自己吃饭,还会问简隋英自己有没有瘦,好不好看。


简隋英会拿眼冷冷淡淡睨他,看他把自己说脸红的样子笑一声不作答。


但就这样李玉已经很满足了。


这次简隋英生这么大气,他还被他哥发现他请假没去上课,直接雇了俩保镖不准他飞回来,这不是关键,关键是简隋英也不让他回来,还放狠话说他要是再一声不响跑回来,以后都不会见他。


李玉给吓住了,暂时不敢回来,只能天天给简隋英发消息,说自己错了,简隋英没理他。


他心里酸了吧唧的,觉得简隋英这个气生好久,却是为了别人。


简隋英那天还对他说了重话,他说:“李玉,咱俩早没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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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祥】飞鸟(番外一)

预警:男主ooc,光速摸的番外,大家看个乐子

要怪就怪剧里初空跟个大猪蹄子一样准备不理我女儿,我这有点像趁今晚剧没播,先给自己列阵护法哈哈哈哈

圆得有点草率+勉强~

--------------------------------


凡人之所以为凡人,是因为其品与性由外界与内在同时塑成。譬如陆长空,他与我不无重合之处,骁勇善战,本性纯良,忠诚专一,这是刻在我魂魄里的东西,即使丢入轮回井中多次洗涤也都会存在。但陆长空对父母的感情,承担家族重任的执拗等实在是红尘中额外的附加。

外与内融合,凡人才有血有肉。二者此消彼长,生命自有造化。

是以掌命簿的司命写人一生却不能完全干预其走向,特别......

预警:男主ooc,光速摸的番外,大家看个乐子

要怪就怪剧里初空跟个大猪蹄子一样准备不理我女儿,我这有点像趁今晚剧没播,先给自己列阵护法哈哈哈哈

圆得有点草率+勉强~

--------------------------------


凡人之所以为凡人,是因为其品与性由外界与内在同时塑成。譬如陆长空,他与我不无重合之处,骁勇善战,本性纯良,忠诚专一,这是刻在我魂魄里的东西,即使丢入轮回井中多次洗涤也都会存在。但陆长空对父母的感情,承担家族重任的执拗等实在是红尘中额外的附加。

外与内融合,凡人才有血有肉。二者此消彼长,生命自有造化。

是以掌命簿的司命写人一生却不能完全干预其走向,特别是我们仙家的历劫。通常轮回中的善恶大择不在命簿的只言片语,而在我们本心的一念之间。

而仙人之所以为仙人,在其尽褪外界尘网的束缚,只留本心。仙家历劫,历的也是本心。心有贪欲者,归来便可察其贪念;心思狭隘者,归来便知道法广大;武断者由此思退,徘徊者由此思进;不懂情爱者······

咳咳,我就是那个不懂情爱者。

我三万年寿数,大半用于闭关,习仙法历仙劫,飞升速度快得不太正常。导致年轻时仗着脸皮厚,想试试情劫时,月老总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仙君您放心,我们姻缘阁绝不会拖您后腿,耽误您修仙正途。”然后露出贼兮兮的表情,“今年的下凡就给您免了。”

今年免,明年免,年年免,老大不小了之后就搞得我更不好意思再过问。导致这全仙界无所不能的初空,拥有一堆自发组织的女粉丝的初空,当真是对情爱一途知之甚少。

又见多有同道沉溺此中,心智缺失苦不堪言,我更是唯恐避之不及。久而久之竟成了我本心的残缺,因此需要情劫。

我回到天界的那一刻,三万年光阴重回脑海,人间数十载于我不过弹指一瞬。

终于身上又是初空神君的那一套繁琐的服饰,三万年闭关的习惯让我还是一副冷心冷性的表情(不过不影响我腹诽)。

其实陆长空这个绝世大情种的经历于我的冲击不是一星半点,真没想到,我这个三万年不碰情爱的老神仙,真是不碰则已,一碰惊人,丢脸丢到西。

我现在真是脑子一团浆糊!没开玩笑,即使是我,也需要静静…

但偏偏仙界这群人像是几万年没看猴一样把轮回井里里外外围成了个墙。前世镜还没看够吗?好死不死的,他们还跟婚礼现场似的自动让出条道,道的尽头是那祥云仙子。

她应该也是刚从轮回井里出来,紧张地攥着纱裙,眼眶红红的,已经包不住泪光了,像被欺负过的小兔子。

思念如潮涌。这是陆长空,凡间的我,为之少年白发,愁苦半生的人,几十年的习惯逼我冲上前去将她搂入怀中安慰。

但她为之红了眼眶的,是彻彻底底的陆长空。而这平添了三万年光阴的初空,她又了解几分?她对陆长空生出的感情,究竟源于几分他凡尘的附加,几分我初空的本心?

那么我呢?

祥云于我,究竟只是红尘大梦一场,还是爱她已深入我本心骨髓?

我一时窥不破,只是走到她身边,在她以为我要翻脸不认人地擦肩而过时说:“你跟我过来。”

她应当是被我冷淡的样子吓到了,或许还有些失望,低下头跟在我身后,在自以为我看不见的地方难过地搅着手指。

入我住处,她还是脱不了那天真好奇的性子,明明心下难受,竟也抽得出空来东张西望,忍不住低头看看花草,对白玉作的殿宇喜爱得忍不住摸了又摸,我担心她会砍一块带走。

“神君,您这院子这么大,何不再多种些花草?”

“种什么?海棠?”我脱口而出,出口即后悔。

好不容易明媚起来的眸子忽而黯淡下去,她又抿紧了唇,低头。

我自知失言,加紧了脚步。

“坐下吧。”我亲自为她添了杯茶。

“神君找小仙所为何事?”她很怕我,双手接过。小心翼翼地,一如凡间吓唬陆长空那样,总觉得我会秋后算账。

“你把手伸出来。”

她乖乖抬起双手,摆在案上,有点任君宰割的悲壮。

我觉得好笑,又觉得可爱,但还是面不改色。我搭上她一只手腕,送了一千年修为过去。

她霎时瞪大了眼睛,挺直了身子:“神君,您这是…”

“总不至于叫你因为陪我吃了亏。”我站起身走向卧榻,“你可以回去了。”

闭了眼假寐,我也想像得出她的眼睛是如何亮闪闪地看着我,又是如何蹦蹦跳跳地跑出屋去。

我似乎,已经在期待下一次历劫了。


Make Sense

【空祥】飞鸟(五)

陆长空*宋云祥

完结啦~~~

本章4k+,一些养鸟日常


一、

从此那个无往不胜的陆将军就养了一只鸟。额,还是一只不会飞的鸟。


“真飞不起来?你确定?”老胡不可置信地戳了戳它圆滚滚的肚子,“怕不是你给养得太肥了些吧。”


“你下手轻点!”它不满地吱了一声,迈着爪子,摇摇晃晃往我脚边蹭,被我捞起放在腿上,“瞧你给小云吓的。”


“哟,还起了这么好听的一个名字呢。”老胡摇摇头,一幅瞧不起我的样子,“还挺适合的。”


小云这个名字的确很合适。它通身灰白蓝三色交错,精致小巧,大多数时候缩成一个毛茸茸的球,偶尔张开翅膀,根根分明的飞羽由浅白转向深蓝,像一朵流光溢彩的云。我希望......

陆长空*宋云祥

完结啦~~~

本章4k+,一些养鸟日常


一、

从此那个无往不胜的陆将军就养了一只鸟。额,还是一只不会飞的鸟。


“真飞不起来?你确定?”老胡不可置信地戳了戳它圆滚滚的肚子,“怕不是你给养得太肥了些吧。”


“你下手轻点!”它不满地吱了一声,迈着爪子,摇摇晃晃往我脚边蹭,被我捞起放在腿上,“瞧你给小云吓的。”


“哟,还起了这么好听的一个名字呢。”老胡摇摇头,一幅瞧不起我的样子,“还挺适合的。”


小云这个名字的确很合适。它通身灰白蓝三色交错,精致小巧,大多数时候缩成一个毛茸茸的球,偶尔张开翅膀,根根分明的飞羽由浅白转向深蓝,像一朵流光溢彩的云。我希望它能飞得自在,所以取了这个名字。


可奈何这小家伙根本不飞啊。


它吃的虫子或者小果子一开始都是我亲手找来的,后来皇上请我再度出山,我没了空暇,便安排下人去替它找。他们惯着它,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连人吃的糕点都会给它送来,养成了它好吃懒做的习性。

我也不是没狠下心过,学着一般的鸟妈妈,高高地站在屋顶,准备把它扔下去,它自然就会被逼得飞起来。可它一个劲儿在我掌心叫得凄惨,还撒泼打滚起来。我心下一软,随它去了。


堂堂一个将军府,难道还养不起一只废鸟吗?


不过小云也对得起昆仑难得的天地灵气,比起寻常鸟儿更加聪慧些。


祥云生前逼我学埙,我那时腮帮子鼓满了气却愣是吹不出一个音。现在依着乐谱,正儿八经地学会了几首曲子,没事就坐在墓前吹给她听。风一吹,海棠花纷纷扬扬地,除开地上地下的距离,也不是没有岁月静好的味道。


小云也爱听埙。我吹的时候它就跳到我腿上,久而久之,那几首曲子听多了,竟也能跟着调子哼一些。我诧异地看向它,它还骄傲地用翅膀拍拍我。有了鸟清丽的声线,那些曲子好像也没那么苦了。


二、

老胡是第一个知道小云的存在的。

起因只是老胡听闻我书法写得不错,找我讨一幅墨宝,以后好卖钱:“你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我拗不过他,想着无非几个字,也算不得什么。


研墨的时候小云就聚精会神地看着砚台里浓厚的墨汁,脑袋都不动一动。我轻轻弹了一下它的脑门,警告道:“这是给人家作礼物用的,你就别想着捣乱了。”


我提笔,心下一片空茫,望向窗外,已是深秋,海棠叶落,天空高远。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


墨迹未干,我在角下盖上印章。


小云凑过头来看,我觉得好笑,它还能看得懂字不成。它一副不甚满意的样子,故作老成地摇摇头。


“不好看?那我再写。”我正要把纸揉成一团扔掉,它又吱吱地叫起来,倒叫我不知如何是好。


只见这小家伙蹦入砚台,溅了我一手的墨不说,它自己雪白的胸脯也变成一团狼藉。我正要开口责怪,它却趾高气扬地走到我盖上印章的左下角,然后举起爪子,稳稳当当地在我的名字旁留下它的墨色爪印。我看了真是哭笑不得。


老胡收到后更是把我嘲笑一番:“陆大将军啊,你这‘众鸟高飞尽’分明留了一只嘛。”


小云以为这是在夸它呢,后来连书信的落款都要插上一脚,连印章都省了。


因为小云实在粘我得紧,我出征也带着它。上战场不方便,它每回都在营地的帐篷里乖乖等我。刚失去祥云后那阵子,我不管不顾地冲锋陷阵,手起剑落,不给人留半分活路。又或是一场仗打完了,手下提醒我胸口中箭,我才后知后觉地疼。现在偶尔会想着有只鸟等我喂,不能不过脑子地拼命了,也就像祥云说的,我得好好活着。


时间一长,将士们都知道我养了一只小肥鸟,休息时总争着去我帐篷里帮忙,实际上是想逗逗它。而小云比较看人下菜,高兴的时候会和他们玩在一处,我干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匈奴和西羌那边,我年轻时就有活阎王的称呼,现在就更离谱了。说什么活阎王受了神谕,进阶成了白发活阎王。白发活阎王还养了魔鸟,那魔鸟日日帮我在军营里卜卦作妖法,因此战无不胜无往不利。


我瞧瞧吃得心满意足,翻着圆滚滚的肚皮在毯子上睡得正香的小云,实在看不出半分魔鸟的样子。


有时我想,养它是我后半生很重要很正确的一个决定。

小云自己吃东西一定要见到我在旁边吃上饭才肯下咽;睡觉时喜欢钻我的被窝,赶也赶不走,它在枕边叽叽喳喳我竟也不再失眠了。有它陪伴,我发现自己重新学会了笑,学会了生气,甚至整个将军府也跟着有了生机。

 

三、

祥云的祭日我带小云去祭拜。她被安葬在郊外,我也顺便在一旁搭了间简朴的小屋,若是想她了便去住上一阵。后来有百姓见此地景色优美,多有定居,竟成了一个不大的村庄。他们打听出我的身份后没有过多张扬,倒也算得上民风淳朴。


那天我翻遍了全屋都没见着小云的影子,等我找到了它,却没把我给气疯了。


祥云生前喜欢糖葫芦和糕点,每年祭日我会去曾经宋府旁的酒楼给她些她喜欢的,就当作供品了。这小云倒好,正立在供品的碗边上,一会儿琢点糖葫芦的糖渣,一会儿琢点桂花糕的碎末,摇头晃脑,不亦乐乎。


我快步上前将它拎起:“你个小没良心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你好好看着,按辈分你叫她一声妈都不为过!”我指着祥云的墓逼它看清楚。


它却被吓得一个激灵跳开去,往后退了好几步,一幅不可思议外加嫌弃的表情,然后扭头头也不回地跳走了。


我叹了口气,蹲下来整理被它琢得一地都是的供品,跟祥云抱歉道:“祥云,你别跟它置气,我替它道歉。它就是一只鸟,哪里比得上你宽宏······大量······”


等等,宽宏大量?


祥云和小云可都是睚眦必报的脾性,谁比谁大度还不一定呢。还有,小云一只鸟,偏偏爱吃些人的食物,特别是糖葫芦和糕点。它喜欢埙,祥云生前也嘲笑我居然不会吹,她可喜欢了。


善良单纯······调皮捣蛋,古灵精怪······


我想起仙人的话:或许是当下,或许是来生。

当下,莫非就是捡到小云的那个当下吗?


我沉寂了十数年的心忽然狂跳起来,万一,这世上万一真的有万一······

 

四、

祥云祭日不久就是元宵。月亮很美,白色的银霜洒了一地。今晚我没有掌灯,坐在门槛上,就着酒,只留清辉在身。这光也照在祥云的墓前,不知她会不会嫌它太冷。


“祥云,今天是元宵节啊。”隔壁传来隐约的欢笑声和笛声,我不甘示弱,掏出埙也吹起来。吹着吹着,一股风夹着雪就把眼睛刺激得眼眶发红,心也堵得慌。


小云蹦蹦跳跳地跳到我身旁,歪歪脑袋听得认真。


“你也喜欢吗?”我点点它头上的绒毛,它跳到我掌心下蹭来蹭去。


其实我已醉得不轻了,一个小云在我眼中已经幻化成两个、三个,整个人无力地靠在门扉上。想是酒疯子必然脑子也不太清醒,忽然想起了几日前一个荒唐的猜想。


我挣扎着立直了身体,尝试把眼睛调度出几分清明的神态,收了手弯下腰来:“小云,其实你是祥云,对不对?”


“如果是,你就叫两声好不好?”


“就叫两声就好······”


“叫两声,好不好······”


我的声音哽咽得陌生,一摸脸上全是冰冰凉凉的泪。


可小云就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平日里闹腾不住的小鸟此刻默不作声。这个世界安静得令人悚然,我打了个寒战。不知是不是眼睛太潮湿了,还是酒喝了太多,迷迷糊糊地,居然从一只鸟的神态上读出几分悲伤。


我自嘲地笑笑,扶着门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栽倒在祥云的墓前。被雪腌过的碑就是刺骨地凉啊,我替她抹去上面的雪。有点羡慕她,她那里一定是宁静的,安心的,没有悲伤的。


我把头靠在木质的碑上,沉沉睡了过去。

 

在雪地里睡一晚可不是开玩笑的。第二日我便发了高烧,牵动几年来沙场上积攒的旧疾,竟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连杯水都要不到,我自暴自弃地想,交代在这里也好,省得日日心烦。


隔壁的邻居看了我一眼,帮我叫来了陆府里的人,送到陆府养病。临走前她让我别折腾自己的身体了,安心治病,然后又扭头:“陆将军,从前总笑话你,今日才知道你养的鸟可真聪明。”


我精神恍惚,没来得及深思她是什么意思,只当终于有人发现小云的过鸟之处就昏睡了过去。后来才知道,这不会飞的小家伙不知想了什么法子替我请来了邻居,救了我一命。


我本应该好好谢谢它的,但那晚醉酒以后,莫名有些不愿见它,让下人将它养在院子里,送些吃食就罢了。


“将军,您当真不去看看小云吗?这几天它都饿瘦了。”服侍我更衣的小厮以前从不多嘴的,今日却开口为它求情,我这才想起,它确实讨喜,府里上上下下都宠它宠惯了。


“小云如果惹您不开心了,它毕竟也只是一只鸟,您就别和它计较了吧。”


它没惹我生气,我只是在和自己生气。容许一个电光火石的想法点燃整个世界,然后又霎时坠入深渊。我想那晚,只要它承认是祥云,就算它骗我是祥云,我都一定会相信。十几年麻木晦暗的时光,我太荒谬地想要去寻找一个出口了。


但这不该成为我乱来的借口,祥云就是祥云,我怎么敢给她找一个替代呢?即使只是一只鸟。


“不是它的错,是我的。”


最后没忍住的是小云。


我俯在窗边的书桌写字时,看见窗扉小心翼翼地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不远处是低着头不敢看我的侍女帮凶。


我揉揉太阳穴,叹了口气,还是伸出手去。


小云顿时就兴高采烈地跳上来,圆滚滚的身子开心得扭来扭曲。高兴劲儿一过,它就开始委屈地吱吱叫个不停,像是在控诉我近一个月来的罪行。


我的确对不住它,轻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和你生气,我是在怪我自己。”

怪自己像个懦夫一样逃避自己命中的悲伤。还有那晚,我只是,太想她了。

十几年的光阴,细细算来,再不过多久,我们分别的年岁马上就要抵得过我们相识的时光了。


小鸟不懂得记仇,那日以后它还是粘着我。可是我总觉得有些东西变了,但我也无心去追究。

 

五、

时光如水,再是漫长难捱也终究还是流走了。


我刚过不惑之年,大夫说我的身体却已垂垂老矣,怕是时日无多。久经沙场欠下的太多的帐,如今用全身上下都或多或少地折磨着我,像是所有的旧伤都商量好了一起来讨债。


我卧在病榻,望向窗外。春和景明,万物复苏,新开的海棠花立在风中摇曳。若是她还在,不知又会怎样闹着摘花呢。


小云跳到我身边,静静地陪我赏我在世间的最后一个春天。阳光从窗户泄进屋内,洒在被褥上,洒在小云的绒羽上,看起来很温暖。


我伸出手去接住这金色的光线:“真好”


小云扭过头来看我,把翅膀搭在我身上,像是在安慰。它一定察觉到了什么。


一室春色让我暖和得生了倦意,作痛的伤也安静下来:“小云,今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笑道:“你自由了。”


自由和小云并不沾边,作为鸟,连基本的飞都不会,仿佛它生来不是为了恣意地活着,而只是为陪伴我度过余生而存在。但是我还是希望它能轻松些。


我累了,抚摸着那块已经边角都被磨得圆润的长命符,叹息自己还是没能守约长命百岁,却也忍不住庆幸这多舛的一生终于走到了头。若真有黑白无常,三生石,孟婆汤这些也挺好,我相信,奈何桥尽头,祥云一定在等我。


阖上双眼的瞬间,我恍惚看见小云终于扑腾翅膀,展开它那漂亮的羽毛,飞出窗外,在阳光下,长空里,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原来是会飞的啊。”


它飞向的是天的尽头,随着陌生记忆的涌入,我知道,那也是我即将前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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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巴上的话:不能算HE,因为陆长空这个人物本身就是以悲情为基调的,改太多会失去他的魅力。但是没有特别的悲伤。陆长空一生都在承担责任,活得够苦了,但是对于祥云总是尽量成全,如果祥云转世的目的是为了陪他的话,应该会想,再愿意飞的鸟也会因为爱他驻足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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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祥】飞鸟(四)

陆长空*宋云祥

剧和书都太虐了,我们换条路走走~放过xql就是放过我们自己~

偷偷加了个联动,勿怪勿怪

本章3k+

-------------------------------------

一、

婚礼成了一场荒唐的鸿门宴。修茗算准了我会来,我算准了他知道我定会来。人在他手里,地是他的地盘,于是他占尽了地利与人和的优势,只需方方正正地用暗卫将皇宫围个水泄不通,等我自投罗网。


瓮中捉鳖,他下得一手好棋,我冷笑一声。但是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晋州兵马并不算多,好在修茗若想要调出其余各州分散的兵力也并不容易。一是各地不一定听他号令,其次他这婚礼办得太急。因此我们也都算得上是临阵......

陆长空*宋云祥

剧和书都太虐了,我们换条路走走~放过xql就是放过我们自己~

偷偷加了个联动,勿怪勿怪

本章3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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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婚礼成了一场荒唐的鸿门宴。修茗算准了我会来,我算准了他知道我定会来。人在他手里,地是他的地盘,于是他占尽了地利与人和的优势,只需方方正正地用暗卫将皇宫围个水泄不通,等我自投罗网。


瓮中捉鳖,他下得一手好棋,我冷笑一声。但是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晋州兵马并不算多,好在修茗若想要调出其余各州分散的兵力也并不容易。一是各地不一定听他号令,其次他这婚礼办得太急。因此我们也都算得上是临阵磨枪,旗鼓相当。


他以为把皇宫的四面八方围起来我就没办法了吗,我偏要一一将其击破。祥云和天下,我都不会舍弃。


有了大皇子相助,埋伏的兵力都水到渠成地安排好了,只需等待将至的大雪。



二、

那是一场诡异到极致的婚礼。没有高朋满座,没有亲友见证。在场之人,从高坐堂上的修茗、遮面的祥云,到侍立的宫女,都知道此地即将变成厮杀的战场。


我冲入殿中,看见身着凤冠霞帔的祥云。五颜六色的珠宝、簪子滑稽地簇拥在头上,金丝镶边的红色拖地婚袍裹着她。繁冗的服饰不伦不类地将她堆砌成了个礼物,如果我不来,她是不是真的要将自己献祭给这深宫?


捧在手心都怕折了羽翼的飞鸟,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给她加上枷锁?家族的责任,祥云已尽了人事,而江山社稷的重负不该她一个女子用婚姻来承担。


“祥云,跟我走。”


祥云骂我看着聪明,怎么现在这么不要命。她骂我就算了,偏偏自己先委屈地落下泪。


我知道她都是装的,说什么大义凛然的献身精神,说什么知道要承担责任了,她只是一个一夜之间痛失双亲的女子,蜷缩被修茗监视的殿宇里,不知有多害怕。


“我来了。”我笑着扯出她送的长命玉,“你跟我走,我不会死的。”


只她一个抬眸我就懂了她的决定。


我上前一步飞快地抓住她的手,那块翠色的长命玉被我们一起握在手里,这一握就是生死相许。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拽着她跑出殿外时她神采飞扬的样子,冒着飞雪,好像就已经赢了全世界。她提起裙摆,红色嫁衣下是我们逃难时农夫农妇的那套粗布衣服。她得意地瞧我一眼,仿佛在说,没想到吧,我今天本就是来嫁你的。


她跑累了我就背起她往宫外跑,跑出去后松了口气,步子也放慢下来。

“祥云,你好重。”我一边喘气,一边忍不住吐槽道。


她就一根根把头上的簪子珠花扯下,叮叮当当扔了一路。

“怎么样,轻些了吗?”


我却听出她的声音不太对劲,急忙把她放下来,发现她背后中了一只短箭,伤口处隐隐渗出黑色的血,在红色的喜服的衬托下触目惊心。以前磨破个皮都会大呼小叫折腾得整个宋府不得安宁的她竟硬生生忍了一路,一声不吭。


她的脸色已经泛白了,盘好的头发也散开,只留了我送她的海棠花簪子。但一双眼睛却因为回光返照显得炯炯有神。


“没事,不痛的。”她安慰我,又加了句莫名其妙的话,“陆长空,你记住,我受这一箭心甘情愿,不为助神君历劫,是因为,我爱你。”


我像个束手无策的孩子,喉头哽咽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知道祈求她:“祥云,不要闭眼,不要闭眼,求求你······”


她艰难地抬起手,捧着我的脸,拇指抚摸过我脸上的伤痕,一双沾了飞雪的眼睛一丝不苟地望着我,就好像这样长久的凝视能替代我们即将错过的数十载相守的光阴。


“我不想你消失。”明明是我要失去她了,可她是那么委屈那么不舍,带着一丝责怪地说,仿佛失约的不是她,而是我,


明明那么痛,瞳孔也开始涣散了,她却还倔强地咬着牙,用尽最后的力气重复我的名字。

“陆长空,陆长空,陆长空,陆长空,陆长空······”

直到声音越来越轻,轻过雪落,轻过风吹,直到我连她的呼吸也再听不见。


“陆长空,好好活着。”

 

 三、

祥云临终前跟我说:“好好活着。”握住她逐渐冰冷的手时,我却不知怎样活,为什么活。她走了,天下广大,而我茕茕孑立,再没有安身之处。


安葬祥云,拥护大皇子登基后,我告假远行。


当年躲藏在寺庙里时,她被冷硬的地板硌得翻来覆去睡不着,附在我耳边说悄悄话。

“长空,你知道江南水乡吗?好多话本子里的公子小姐都是在那里相遇的呢。”

“你又看那些有的没的。”

她却在夜色中拽拽我的袖口:“你以后陪我去嘛。”


所以我去看过了,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她幻想的断桥残雪,小桥流水。她爱吃的糖葫芦,枣糕我吃过了,喜欢的海棠树我又种了许多,现在还是小树苗。


不知道这算不算“好好活着”,可我的头发确实是一日一日地白了。

就连梦里我都不敢告诉她,其实陆长空日日都觉得自己是个行尸走肉。明明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但总在漫无目的地行走,像是走着走着就真能把人找到一样。

 

经过昆仑山时,山脚村庄的一个老人见我未及而立之年便华发早生,心下不忍:“记得我小时,村里忽然来了只妖怪,一连失踪了十数人,村里一半人都打算离家逃走。幸亏那白发剑仙将其收服。”


我想起祥云小时候哄我的故事,有了几分兴趣:“剑仙?这世上真有神仙吗?”


“有的。剑仙大人说昆仑气清,他就在这山上。”但老人又叹了口气,“但昆仑高远,山路凶险,剑仙亦有八十余载未曾露面,公子还是得三思啊。”


我摸了摸长命玉上的裂纹,淡淡笑道:“山路漫长,漫长不过这难捱的光阴。”


我上路了。一寻就是三年,山脚的村民纷纷笑我痴傻,连那老人也劝我,求仙问道这种事讲究仙缘,不必无谓坚持。


可我不求长生,不求仙法,我求的仅仅是我离世的爱人,即使有轮回,也给我一个方向,我好去寻她。


当我第四次在同一地方迷路的时候,我猜想,这应当是剑仙布阵的地方。我精疲力竭,干粮也所剩不多,直接卸下了行囊,面朝昆仑山顶跪下。

“长空不求仙法,只求仙人为长空指点迷津。”


“当真痴儿。”抬头时面前站了位仙人,身着蓝白相间的华贵的道袍,长发与眉梢均是雪色,一身清冷又围绕凛然剑气,垂下灰色的眸子看我。


“你并无迷津,只是窥不破罢了。”他伸出手将我扶起,手与声音都似初春清风地凉。


“求问仙人,长空当真无法再见祥云一面?”


“你们二人缘分甚深,莫执著于当下即可。”


我心头一喜,颤抖着声音问:“当下?是多久?”

“一年?”

“十年?”

“二十年?”

不见回答,我的心如坠冰窖。


良久,他开口:“或许是当下,亦或许是来生,均在一念之间。”说完这话,他转身过身化作剑离去,竟已是人剑合一的修为。我却忘不了他转身时挂在腰间的一块玉,一抹流光溢彩,仿佛有了灵性,让我想起自己腰间的那块长命符。


或许是当下,或许是来生。


我不懂出家人含糊的话,只得下山。

 


 四、

昆仑山常年积雪,夜晚寒气逼人,我得在太阳落山前回到村庄。


“吱——吱——”几声稚嫩的鸟叫声使我驻足,听起来有些凄惨。抬头找了一圈,发现问题出在身旁的一株雪松上。


一只看起来刚出生的雏鸟被卡在树枝中间,旁边是倾翻的鸟巢。若不管不顾,这小家伙定活不过今晚。我的心不知被什么戳中了,决定救下它。


爬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手脚并用,笨拙地攀在雪松树干上,粗粝的树皮硌得脸和手都疼痛难忍。捉住小鸟的一瞬间,这树终于忍不住把全身的雪都给抖了下来,淋了我满身,冻得我一激灵。但是时间不等人,我们得尽快下山。


全身被雪埋过的我不过多久就觉得身子开始僵硬起来。我笨重地拖动四肢,看着远方即将落下的夕阳难免有些焦急。小鸟被我一手捂着藏在胸口处,这是我身上唯一还热乎的地方。卡在树上叽叽喳喳闹个不停的它现在倒乖巧得紧,闭着眼正睡得香甜。


一个新鲜的生命亲密无间地贴紧我,这样的感觉久违地奇妙。我发现,原来自己的生命竟也不是毫无意义,在祥云走后,我的心也不是完全僵死。它正在为别的生命规律地跳着,甚至能隐隐约约感受到小鸟比我更快更有活力的震动。


那个下雪的婚礼,我亲眼看着祥云如何闭眼,如何在我怀里逐渐冷去。十年后,也是在雪地,护住了一只素不相识的鸟。


走出山林的时候,夜幕恰好驱散了最后一丝余晖,天空万里无云,今夜会有明月高悬。我望向前方,不远处隐隐现出村庄的灯火。


小家伙醒了,用头顶开我的衣衫,探出身来。

我摸了摸它没长齐毛的小脑袋:“我们要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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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祥】飞鸟(三)

被电视剧狠狠虐到,本章依旧是缝缝补补拉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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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未等到祥云的回应,我却无心心急,因为圣上的心思更禁不起揣摩。陆家位高权重,名望甚高,本已引起圣上猜忌,偏偏父亲一生刚正不阿,养成了不屈不挠的脾性。与皇族对着干是没有好下场的,我总觉得山雨欲来。

我不眠不休地翻遍了陆家的账本,检查了每一处封地,把当年花在调查西羌人的技巧尽数搬到彻查本家、对付皇帝上,何其讽刺。

祥云那边我只希望她如今离我越远越好。以前我最怕惹她伤心,如今只怕连累她性命。堂堂战场上以一当十的将军,胆战心惊地护不住一个女子,何其讽刺。

她当着我的面撕掉满纸荒唐的退婚书,指着我的......

被电视剧狠狠虐到,本章依旧是缝缝补补拉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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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未等到祥云的回应,我却无心心急,因为圣上的心思更禁不起揣摩。陆家位高权重,名望甚高,本已引起圣上猜忌,偏偏父亲一生刚正不阿,养成了不屈不挠的脾性。与皇族对着干是没有好下场的,我总觉得山雨欲来。

我不眠不休地翻遍了陆家的账本,检查了每一处封地,把当年花在调查西羌人的技巧尽数搬到彻查本家、对付皇帝上,何其讽刺。

祥云那边我只希望她如今离我越远越好。以前我最怕惹她伤心,如今只怕连累她性命。堂堂战场上以一当十的将军,胆战心惊地护不住一个女子,何其讽刺。

她当着我的面撕掉满纸荒唐的退婚书,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有困难我们一起面对,谁也不许逃!”她说:“你陆长空敢担着的,凭什么觉得我宋祥云不行?我是你姐姐!”说完提起裙子气冲冲地离开了。

她命令我的时候总喜欢把年龄拿出来说事。刻在骨子里对她的信任和言听计从让我从小都喜欢迁就她。但是这一次真的不行。我和父亲为了一个“忠”字已经赌上太多,她是我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那一日来得太快,圣上当真是杀伐果决。我不怕死,如果这是陆家四代忠良的结果,为了祖上的名声,我们也得受着。只是没想到,双亲惨死,我居然一人独活。

毫无准备的我被皇家亲军团团围困,亲眼见着父亲和母亲不甘且牵挂地闭了眼。雨水混着泥水和泪水模糊我的视线,我被按在地上,脸上擦出道道血痕,我徒劳地挣扎,乞求他们不要睡过去。

“别留我一个人······”

神思恍惚间,有人将我带走。马车颠簸,我的背似被火海灼烧,心又如坠冰窖,疼痛难忍,忽而终于跌入一处温暖,我就着它沉沉睡去。

醒来已是在马车中,我很滑稽地蜷缩在祥云怀里,额头紧贴她的脖颈,近得几乎能听见脉搏的跳动。一呼一吸都强烈地证明她的存在。让我想起小时候不眠的夜里,我最后也是任性地溜进她怀里,换一个安心的梦。

她的手搭在我身上,迷迷糊糊地轻拍着,嘴里喃喃道:“长空不怕,我在,我在……”

我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放回原处,替她掖好被子,退出马车。阳光刺眼,目光所及是一片葱绿。真难想象这个人们口中不学无术娇生惯言的女孩是怎样无师自通地学会了驾车,还躲过了官兵追赶。

虽有祥云简单的包扎,但背后依旧是是火燎燎地疼,更疼的是闭上眼我就看见昨夜自尽在我眼前的父亲,还有叫我好好活下去的母亲。我应该死在昨晚的。

爱别离,人间至苦,痛彻心扉。忍耐许久的我靠着一棵树,终于不堪重负地哭了出来。

忽然我感觉有人从背后沉默地走来,双臂轻轻地环住我,但是抱得很紧很紧,是祥云。我狼狈地扒住她的手腕,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在她怀里一直哭到精疲力竭。

“陆长空,我们要给伯父伯母复仇。”我安静下来后,听见她冷冷地说。第一次,祥云这样笃定。

“彼者苍天,歼我良人。我陆长空偏要为陆家讨一个公道。”我的嗓音嘶哑得像是泣血。从此刻起,仇恨成了撑起我脊梁的唯一理由。

我终于转过头去坚定地看向她,才发现她眼下乌青,竟也是一脸泪痕。

 

二、

就这样,我们开始亡命天涯,去晋州投奔我舅舅。找见废弃的寺庙就在菩萨脚下求一晚的庇护,听见官兵脚步就爬狗洞钻废柴堆,什么都没有就幕天席地地躺下。

祥云摘了项链换粥,取了簪子买药,镯子也成了穿在我们身上掩人耳目的粗布衣裳。她从餐馆偷了一只筷子将头发盘起,装模作样地理理我脱线的领口,笑道:“你瞧我们这样,是不是和农夫农妇没什么区别?”

“若真能作一对农夫农妇隐居山间,也未尝不可。”我回应道。

她嘟起嘴,后退一步:“谁要和你作一对······”

我却急切地迈向前,攥住她的手放在胸口,郑重道:“我认真的,祥云。待这一切结束后,我们就此隐居山间,可好?”

这双澄澈的眼睛撞上我不加掩饰的热切,直觉地想要躲避,但她还是抿紧了唇,仰头看着我,郑重地点了点头:“好。”

我伤势不轻,她坚持天天亲自给我换药。我说男女授受不亲,却拗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出征的旧伤和进来的新伤一定让自己的背看起来一片狼藉,她背着我偷偷哭过。没敢告诉她,其实只要她轻轻地吹一吹,我什么疼痛都忘了。

那个在集市上扔出一长串购物清单,挑着眉不可一世地说“过不了苦日子”的祥云,为了我日夜奔波。某个涂药的晚上我发现,她那连绣花针都不曾碰过的手,竟也长出了薄茧。

但我们势必是要分离的,这一点我和她心知肚明。她要救我,也不能不顾宋家,我有我的责任,她也有她的。什么时候宋家或皇家找上她,什么时候就是我们的别期。

临走前,我将集市上买下的簪子送给她:“夫人的聘礼,陆长空补上了。”明月当空,天地为誓,她不再推脱,含着泪收下了。

第二日我也离开时,店家说,剑和马是她的嫁妆。

与爱人生离,与至亲死别,我这一生究竟有几分造化弄人?

 

三、

投奔舅舅,我把握并不大。毕竟那个一夜之间将我陆家变成人间炼狱的皇帝也曾在我儿时抱过我,教我人伦,给我指天上的风筝。

“空儿得好好长大啊,给朕的天下再添一名猛将。”

十数年后,物是人非。豪情满志的青年皇帝走向昏庸保守的迟暮,从小钦慕仰望他的我也独自扛着剑走上了不归路。

万幸血浓于水,满面尘土的我被舅舅紧紧搂住,他不由分说地将军权交给了我。曾随我出生入死的将士也宣誓与我同心。

复仇大计势在必行,我与舅舅日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研究战略部署,其余时间被我花在研究晋州的地理特点上,几次明里暗里的交锋让我对那个三皇子越来越不敢掉以轻心。

某个夜里我的眼睛实在被油灯熏得疼,便拎了壶酒,坐在台阶上看月亮。淡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地上是我孤孤单单一个黑色的影子。祥云曾说,广寒宫里住着养玉兔的嫦娥,嫦娥最是心善,常常收留受罚的小仙。心善的嫦娥也一定收留了我的思念,交给了遥远的人。

“在想宋姑娘还是在想伯父伯母?”老胡也拎了壶酒,和我的并排放在了一起,在我身边坐下。也就只有他仗着我们战场上的情分敢这样直来直去地戳我伤口了,我也不跟他计较。

“都想。”我已有了几分醉意。

他搂住我的肩,使劲拍了拍:“人这辈子就是得过坎儿,人家修仙的飞升都得挨几道雷劈呢。你别怕,兄弟非得陪你提了那皇帝的狗头。”

事实上是,没等我去提皇帝的狗头,我就想先把他那个三皇子先给剐了。我本欲先跟他耗个几年,养精蓄锐后正大光明地算账。谁知他先是逼迫祥云成婚,又是意图水淹百姓,现在又害死了宋家二老。此人单单扔出“情爱”一个理由就如此草菅人命,没了宋家陆家制衡,若真是玩天下于股掌之间,被命运捉弄的又岂只我与祥云二人?

那些百姓,皇帝一声令下便应征入伍,有的尸骨无还;勤劳耕种者,亦是赋税徭役一个不落;即使如此,我凯旋时他们十里相迎,陆家倾覆后,许多人也自发地大开城门追随我。他们唤我一声陆将军,我就要担得起这一声将军,还他们一个应得的太平盛世。

不论我有没有底,祥云等不起,天下等不起,我陆长空只能进,不能退。


Make Sense

【空祥】飞鸟(二)

陆长空*宋祥云

其他解释见(一),本章2k+

花了好多字写打仗的废话,我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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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与西羌周旋是件麻烦事,因为又涉及到邻国的匈奴,这两个夷族渐有合盟的趋势,于我军十分不利。整整一年多的时间,我与父亲对匈奴威逼利诱,堪堪使得他们放松警惕,我们便好一致对付西羌。心疼父亲年岁渐长,都是我与手下领军,几无败仗,西羌人叫我活阎王,我的手下叫我小战神。

西羌若是与我们硬碰硬,真刀真枪地正面对决一场,必不是我们对手。难在这些游牧民族居无定所,我们得耗费大量精力寻其踪迹,还常常无功而返。更令我糟心的是,近日皇帝还派了个监军过来,说是以观察记录为主,实则是监视我们......

陆长空*宋祥云

其他解释见(一),本章2k+

花了好多字写打仗的废话,我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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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与西羌周旋是件麻烦事,因为又涉及到邻国的匈奴,这两个夷族渐有合盟的趋势,于我军十分不利。整整一年多的时间,我与父亲对匈奴威逼利诱,堪堪使得他们放松警惕,我们便好一致对付西羌。心疼父亲年岁渐长,都是我与手下领军,几无败仗,西羌人叫我活阎王,我的手下叫我小战神。

西羌若是与我们硬碰硬,真刀真枪地正面对决一场,必不是我们对手。难在这些游牧民族居无定所,我们得耗费大量精力寻其踪迹,还常常无功而返。更令我糟心的是,近日皇帝还派了个监军过来,说是以观察记录为主,实则是监视我们父子,对战略部署指手画脚,闹的众将士都头疼。

一日,线人来报,老西羌王退位给了长子。这老西羌王向来身体健硕,就连这个“老”字都是我们底下的士兵见他胡子拉碴起的戏称,更何况退位这一说也太荒谬了。父亲与我怀疑线人出了问题,极可能经营一年的线索链都已被瓦解。他令我率兵一百亲自去探查。这一探查就探出了乱子。我寻到了没被收买的几个线人,得到的回复居然是那长子谋逆杀了老西羌王,从前定的条条框框如今全不作数了,他们甚至在商议重新与匈奴建立联系。

得了消息我快马加鞭往回赶,哪知军营中更有令我火冒三丈的消息等着我。那监军偷盗了父亲的虎符,率领一万将士,打算直闯潼关,正中西羌人的埋伏,已被困了三日了。父亲追悔莫及,连自裁谢罪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军中病残者加上一向只听我号令的精锐,只余不足三千。解潼关之急却已耽误不得,我决定率一千精锐直接攻入西羌大本营,颇有围魏救赵的意思。但以一千抵两万,这本是天方夜谭,一场必输的豪赌,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留了两封遗书,一封给母亲,一封给祥云。落笔数字,字字诛心,我却不敢再沉溺于一己私欲,写的是:“切莫悲伤,不必等我。”家国之恨高于二人之情,从披上战甲那刻起,我便应当有这般觉悟。望向千里之外的都城,长河落日圆,我即将奔赴的是浩渺无极的黑夜。

背负一万将士的生死,我们不眠不休地夜行至西羌部落附近。那新王初上任便围困一万我军主力,占领潼关要塞后正好与匈奴长驱直入攻进中原,于是高兴得忘了形。今夜,恰好他与部落留守的士兵都喝得烂醉。

一番拼杀后,我将剑架在新王的脖子上,逼他撤军潼关,并签订了十五年退居潼关外的条约。

一来一回,我的精锐只余五百,自己也挨刀挨得麻木,但结局总归是好的。

皇帝听闻此事后赐死监军,特准我与父亲归乡,预估五年的战事就这样缩成了两年。消息传到皇帝耳中,也传到了祥云耳中。不等开拔,我收到了她寄给我的最后也是最长的一封信,整整两页扭曲如蚯蚓的字都在骂我如何虎头虎脑不惜性命地乱来,但我只死死盯住最后一句话:“我等你回来。”

那封遗书就被我随意丢入火堆,化成了灰。

 

二、

我承认,在娶亲这件事上,我是自私的。祥云还是我记忆中的那样,不谙世事亦不懂情爱。屡次的直白让她如受惊的小兔躲闪不及,甚至想出了一系列令我苦笑不得的退婚方法。或是采买无度,或是收买打士假意劫持,听说她还有几十招话本子上总结出来的手段。

但辛辛苦苦总结如此繁杂的招数,她却从未想过最一劳永逸的方法:直接拒绝我。这也是我从小笃定我们会在一起的原因,我远比祥云知道地爱她,也比她自己更了解她爱我这个事实。

若是以前我会耐心等待,等她看清内心,而不是堂而皇之地逼她直面未来。但是我是上战场的人。在叱咤风云的表象下靠着思念苟延残喘,没准还来不及在厮杀的空隙中幻想出她的模样,一把背后刺来的刀,一支无眼的箭就叫我命丧了当场。

大捷后终于在宋府看见了她,她藏在花园的海棠树下,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却不知我就在身后。她转头被我吓到,一个趔趄就跌了下来,堪堪被我抱住。我那拉惯了弓,握惯了剑的手,如今却颤抖着不敢扶住一个女孩柔软的腰。她的鬓角是若有若无的海棠花香,与我离去时无异。

我的眼眶毫无预兆地红了,那时我才明白,阔别两年,我有多么害怕醉酒时不郑重立下的“战功赫赫便娶她”的诺言将成空言,害怕那对未来一无所知的一面其实是我们的永诀,害怕遗书成真,害怕不能护她终身,害怕不及与她游历山水成亲生子,害怕不能共华发。我比祥云更胆小,我是个俗人,只有在将她拥入怀中的此刻才能确认自己心脏的跳动。

抛却初见的陌生后,她又开始笑着讲自己这两年如何经常瞒天过海地易容成男人出入茶楼酒肆,把坊间故事听得了如指掌。和我咒骂不懂事的月老,屡次诚心诚意或是以下犯上地求签都得不到正经回复。我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头:“你有我了,还求什么月老啊?”她登时瞪大了眼,脸红过云霞,支支吾吾地岔开话头去。

“你走之后啊,街上新开了几家酒馆和食铺,东边那家红枣糕做得好······”

我托腮靠在桌上,看她眉飞色舞地夸大自己的传奇经历,眼睛亮晶晶的,比塞外的星星更闪烁,更澄澈。

她突然停下,转过头来问我:“空空,这两年,你怎么样?”

没见到她以前,塞外于我实在是艰苦不堪,狼狈地行旅,夜夜噩梦缠身,但见到她以后,渐渐只能记起收到她回信的日子的喜悦平和,仿佛一切都值得了。

她皱着眉,拨开挡住我视线的额发:“瘦了好多······”

我真心实意地笑了,摇摇头:“挺好的,我过得很习惯。”然后在心底说,就是很想你。

塞外风起,塞外风过,敌人扣头臣服,百姓夹道欢迎,伤痕满身,赞誉铺天,都只是将我更方便牢固地加上枷锁。我机械地在边疆的恶劣环境与朝堂的争斗间生存,却企图在海棠花开海棠花落的一隅宁静中与她生活。

所以,华灯初上,灯火阑珊处,我站在桥中央,看着变幻的灯色,听小河潺潺流水,一片欢声笑语。两岸成双入对的恋人挽着手,眼中脉脉含情。我也在等待祥云,我知道无论如何惶然无措,如何纠结,她都会来。

她扑入我怀中后绯红的耳垂,我装病时攥紧的手,落下的泪,送给我的长命符,她的避而不见,她的翘首期盼,最后都会结成月老命运的红线,将她推及我身边。


千层小酥糕

【祥云当空】春三月

✨沧海×麒麟初空婚后if向


✨同性双胎一神一魔的设定删掉,我要看姐妹情


阳春三月,是万物复苏的时节。


“还给我!”


“你好慢!快追上我啊!”


“你别动!站住别跑!”


“才不!略略略!”沧海扮了个鬼脸,得意地望了初空一眼,转身轻盈一跃,站到了峭壁之上。


“你下来。”初空气喘吁吁追到峭壁下面,双手叉腰:“那里危险,我不同你抢了便是。”


“真的吗?”沧海挑了挑眉,“那我可就打开看了?”说着,指尖来回拨动着木盒上的小锁,似在思索开启之法。


“看……看吧。”初...

✨沧海×麒麟初空婚后if向


✨同性双胎一神一魔的设定删掉,我要看姐妹情








阳春三月,是万物复苏的时节。




“还给我!”




“你好慢!快追上我啊!”




“你别动!站住别跑!”




“才不!略略略!”沧海扮了个鬼脸,得意地望了初空一眼,转身轻盈一跃,站到了峭壁之上。




“你下来。”初空气喘吁吁追到峭壁下面,双手叉腰:“那里危险,我不同你抢了便是。”




“真的吗?”沧海挑了挑眉,“那我可就打开看了?”说着,指尖来回拨动着木盒上的小锁,似在思索开启之法。




“看……看吧。”初空这话说的犹犹豫豫,似乎很是为难。




沧海转了转眼珠,忽然“哎呀”一声,紧接着好似站不稳一般,整个人向着峭壁之下的初空扑过去。




“小棠!”初空瞪大了眼睛,身体先一步做出了反应,足尖一点便飞身而上,将下落中的沧海抱了个满怀,带着她缓缓落地:“太危险了!”




“哎呀,”沧海吐了吐舌头,“夫君真好。”




初空惊魂未定,又舍不得对她说重话:“小棠。”




“错了嘛。”沧海低眉顺眼地趴在他怀里,暗戳戳地把手里的木盒塞回他的衣襟:“为表赔罪,这个送你。”




“……”初空知道她又在逗他了。闭目平复了几息,突然低下头去,在沧海的颈侧咬了一口。




“哎!”沧海推他,“你怎么咬人呢!”说着便要去拿回木盒:“不给你了,我要没收!”




“别!”吓得初空立刻收手捂自己的胸口,左躲右闪防着她拿到。二人拉拉扯扯间,忽闻一阵清越的声音:“阿姐。”




沧海抬头望去,初空趁此机会迅速将木盒收入袖袋。




“明月!”沧海迅速抛下初空,转而扑向来人:“你怎么来了呀?是不是想我了呀?”




那与沧海容貌极为相似的女子笑了笑,送上手里的篮子:“家里种的枇杷熟了,护法托我给你们送过来。顺便要我带了句话——‘锦莲锦萝想你们了。’”




初空这时走上前来,与明月打了个招呼。沧海捧着篮子转头,朝他耸了耸肩:“护法每次都拿锦莲锦萝当借口。”




初空接过篮子,自己捏在手里提着:“该回去了吗?”




沧海努了努嘴:“喏,至少也要等我们把这篮子枇杷吃了再回吧。”她拉着明月的手摇了摇:“好明月,你不会催我的,对吧?”




明月想了想,道:“我自然是不会的。只是阿姐,你这些日子不在,积压的政务可算不上少。”




“啊——”沧海垮了脸。半晌,她将希望的目光投向明月:“那你,有没有……”帮我处理一些?




明月笑得乖巧,说出口的话却令沧海的心逐渐变凉:“没有。”




“不是说好了我们一人一半的嘛!”




“我那一半已经处理好了。”




“要不然你从现在的这些政务里再分走一半?”




“不。”




“明月——”




“阿姐。”明月眨眨眼睛,拍了拍沧海的手与她作别:“我先回了,记得吃枇杷哦,很甜的。”




“……”







“确实甜。来张嘴,啊——”




初空将剥好的枇杷递到沧海嘴边,她便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怎么样,甜吧?”




“嗯。”




“小棠,”初空挨挨蹭蹭到她身边,“我们能过几天再回去吗?”




“嗯?”沧海刚刚在算日期,听到初空问话恍然回神:“啊,好,好的。”




初空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便轻轻拽了拽她的发尾:“在想什么?”




“我在想,”沧海往他怀里窝了窝,“我们成亲好像快要两百年了,就在这几天,是哪天来着……”




“……后天。”初空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是不是该庆幸你还记得啊,不像一百年的时候,竟是让你忘得一干二净。”




“哎呀,”沧海捂脸,“那几天政务实在太多,再说后来不都补偿你了嘛。我们初空殿下大人有大量,就别生气啦。”




初空撇了撇嘴:“哼。”




沧海双手搂住他的腰,倚在他颈侧,抬头看向初空的侧脸:“那我们五日后回去,好不好?”




初空应了。又听她可怜兮兮道:“只是这政务一日积一日,怕是我回去了以后折子都要把我给淹了……”说着,还像模像样地抽泣了两声。




初空:“那怎么办?”




沧海捏着他胸口的衣襟来回揉搓,连他垂下来的发丝也没放过,一并抓在手里:“那你陪我一起处理嘛。”




“唉。”初空一把包住她作乱的手,有些无奈:“哪回没陪你?你这苦肉计用得越发熟练了啊,沧海殿下?”




沧海嘻嘻笑了两声,抬头便是一个响亮的亲吻落在他的侧脸。







“咦?这不是你那个宝贝盒子吗?送我的吗?”




“对啊。”初空抱臂,“是送你的礼物。那天被你拿到的时候我还没做好,所以不给你看。”




“这样呀。”沧海抚摸着盒子,小心翼翼将其打开,发现里面躺着一枚金簪。




这簪子与她平日在摩罗族戴的头面相比可以说是朴素了许多,虽是被人处理的很光滑,但细细看去还是有着青涩的手工痕迹。她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对上了她的目光,初空迅速将头扭开,装作满不在意的样子,余光却不停向她瞟来。




沧海计上心头,她合上盖子甜甜一笑,作势要收起来:“我很喜欢。谢谢夫君。”




“哎。”初空伸手要拦,沧海用故作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他假意咳了咳:“那个,你不仔细看看了吗?比如,上面的样子什么的?”




“啊?”沧海复拿出簪子,对着烛光仔细辨认:“这个是……”




她拖着长音,余光看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手艺太差了,便见好就收:“我知道了!是海棠花和金麒麟,对不对?”




“对了!”初空高兴了,捧着她的脸颊在她额上狠狠亲了一口:“小爷我就说不管做什么事都很有天赋嘛。我只练了几次,便将它雕琢的有模有样了。”




“是是是,”沧海哄他,“我夫君厉害着呢。”




初空骄傲地朝她扬眉。




沧海绷了又绷,还是没忍住,和他一起笑了起来。






————————




希望大家多多和我点赞互动哇!

千层小酥糕

如果没有意外,可能在新婚夜的时候初空虽然紧张但还是强装镇定,喝了合卺酒后说要帮沧海取发冠,沧海看着他通红的耳尖看破不说破,大大方方随他去,初空就一边咽口水一边抖着手哆哆嗦嗦的不小心让流苏刮了头发扯痛了沧海,沧海还没说什么,初空自己先绷不住了,慌忙说了句对不起然后说我先去沐浴你要是有事可以先睡之后匆忙逃走,然后对着空气拍自己的嘴暗自懊悔。


回来以后看见沧海卸了发冠除了外袍坐在床榻边等他,又开始慌乱得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摆。深呼吸两次后坐到她旁边,眼一闭心一横想着一不做二不休,直直撞上沧海的唇。


结果把人按倒以后又开始不知所措,唇舌在她脖颈处磨磨蹭蹭流连半天又迟迟不做下一步,最后憋出了一句...

如果没有意外,可能在新婚夜的时候初空虽然紧张但还是强装镇定,喝了合卺酒后说要帮沧海取发冠,沧海看着他通红的耳尖看破不说破,大大方方随他去,初空就一边咽口水一边抖着手哆哆嗦嗦的不小心让流苏刮了头发扯痛了沧海,沧海还没说什么,初空自己先绷不住了,慌忙说了句对不起然后说我先去沐浴你要是有事可以先睡之后匆忙逃走,然后对着空气拍自己的嘴暗自懊悔。


回来以后看见沧海卸了发冠除了外袍坐在床榻边等他,又开始慌乱得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摆。深呼吸两次后坐到她旁边,眼一闭心一横想着一不做二不休,直直撞上沧海的唇。


结果把人按倒以后又开始不知所措,唇舌在她脖颈处磨磨蹭蹭流连半天又迟迟不做下一步,最后憋出了一句你有没有觉得烛光好亮。沧海有心逗他,说自己困了然后一把把人推开,自己背对着他躺着还扯高了被子。初空看着她一动不动的背影暗自磨牙,越想越委屈把自己脑补成了一只被丢掉的小狗。最后小狗忍不住了,一下扑到沧海身上重新开始亲她,从脸颊一路向下最后还在锁骨上咬了一口,被沧海打趣说没想到金麒麟也会咬人啊。

千层小酥糕

【祥云当空】晚来天欲雪

✨将军公主剧情魔改 小情侣单纯历劫中


✨李天王请放心,你还活着呢


✨一个平凡的雪夜进行时






现下按月份来看已是入了冬,可第一场雪却迟迟还未到来。




夤夜寒窗,祥云正靠着美人榻,一边翻阅着话本,另一只手拥着手炉取暖。侍女翠碧静悄悄挪到灯边,挑了挑烛芯,让屋内更加明亮。




屋内一时寂静,只能听到烛火轻微噼啪的声音。




“这么晚了还没睡?”伴随着一声问候,寝屋的门被推开了,阵阵凉意紧贴着来人,争先恐后钻进屋内,却紧接着被暖炉边的热意驱散。屋门很快被关上,只剩下寒风在不甘地敲打,撞在门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你怎......

✨将军公主剧情魔改 小情侣单纯历劫中


✨李天王请放心,你还活着呢


✨一个平凡的雪夜进行时






现下按月份来看已是入了冬,可第一场雪却迟迟还未到来。




夤夜寒窗,祥云正靠着美人榻,一边翻阅着话本,另一只手拥着手炉取暖。侍女翠碧静悄悄挪到灯边,挑了挑烛芯,让屋内更加明亮。




屋内一时寂静,只能听到烛火轻微噼啪的声音。




“这么晚了还没睡?”伴随着一声问候,寝屋的门被推开了,阵阵凉意紧贴着来人,争先恐后钻进屋内,却紧接着被暖炉边的热意驱散。屋门很快被关上,只剩下寒风在不甘地敲打,撞在门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你怎么回来了……诶,下雪了?”祥云一推话本,轻巧地跳下榻,把手炉塞给来人,替他拍打着身上残留的雪花。




“嗯。”初空冰凉的唇贴了一下她的额头,一触即离:“今年第一场雪,下得不小。若是按这个势头,只怕明早起来便能在院子里积起厚厚一层。”他叹了一声,“只希望别下太久,不然又不知有多少百姓遭灾。”




祥云抱着他脱下来的大氅递给翠碧,然后趴在他耳边小小声:“仙君都发话了,想必这雪也不敢再下了。”




初空被她逗得一笑,点了点她的额头:“战神也管得了天雨雪?”




祥云冲他挤了挤眼睛,挽着他在榻边坐下:“不是说今晚宿在宫内不回来了?府里没什么要紧事啊?”




初空的眼神不自在地飘了一下。他摸摸鼻子,掩饰性地咳了咳,声如蚊蝇:“我有点担心你。”




祥云有些愣愣。




初空自顾自解释起来:“今天皇帝说要与我一醉方休,还安排了留宿的宫殿给我,结果没喝几杯他先醉倒了,瘫在那睡得可死了,我看外面下雪了,就回来陪你。”




什么他回来陪她,分明是他想要她陪着。祥云挑了挑眉,习惯性地忽略了他口中对皇帝大不敬的话,关心道:“在宫里晚膳用得可好?喝酒之前有没有吃点东西?不若叫厨房做些夜宵来,我陪你一起吃?”




“好啊。”初空欣然同意,他皱了皱鼻子,似是嫌弃身上的酒味,道:“我先去沐浴,若是煮好了你先吃就是。”




祥云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快去。




由于紧着祥云的作息,厨房里一直是备着夜宵的。小馄饨一早就包了,下锅很快便能煮好。因此,初空沐浴完出来时,桌上的鸡汤小馄饨是一个恰好能入口的温度。




二人挥退了下人,头碰头地坐在一处吃着夜宵。




祥云小口啜着碗里的鸡汤,发出幸福的感叹:“这样的日子,可真好啊。”




初空就看着她笑:“一碗小馄饨就让你乐不思蜀了?”




“你懂什么,”祥云撇嘴,“这是自由的感觉。不用每天都有堆成山的祈愿牌来等我牵线,尤其是什么七夕节,别人手牵手一起许愿,我们倒好,每日一到那个时辰,工作量直接翻了倍喽。”




初空挑眉:“就这么不愿意工作?”




“也没有。”祥云咽下一口小馄饨,“我知道替人牵姻缘很重要,有时候看着他们的故事也挺有意思的,只是每日都是这样重复的工作,着实是疲惫了些。”




初空若有所思。忽地,祥云盯着他:“仙君呐,您之前是不是还想拆了我们姻缘阁来着?我看就该把我们的工作全给你,让你体验一下时时日日都在工作的感觉。”




“那不是……”初空面色有些尴尬:“呃……”




好在祥云也没真想让他说出个所以然,她转了话头,拿了一个糖橘在桌上滚了滚,开始动手剥:“日复一日做同样的工作,就算是仙子早晚也得疯。你看老李,沉迷于你追我逃的虐恋情节之中。”她摇了摇头,将一瓣橘子塞入口中:“我觉得他就是写命簿魔怔了……这个好甜!你也吃!”







吃饱了夜宵,祥云觉得身上暖洋洋的,不想动。她懒懒地倚靠在窗边,悄悄将窗子抬起一条缝向外看去。雪花大块大块地飘落,裹挟在寒风中,被打散,然后又被打着转儿旋起,最后落于地面上,融进白茫茫的一片。




“哇。”她小声感叹,“这么大的雪。”




忽地感觉自己脑袋又被敲了一下,她转头看去,见初空那不太好的脸色:“快关上。也不怕又受凉了。”




她吐了吐舌头,乖乖关上窗子,不过还是小声反抗:“就开了一点点缝隙,不会的。”




“嗯?”初空开始瞪眼睛。




祥云闭了嘴,扯出一个乖巧的微笑,眨巴眨巴眼,看着他。




初空便泄了气。他对祥云总是生不起气的。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他对祥云伸出手:“来。”




祥云看了看他,还是顺着他的意躺在了他的怀里。她早已卸了珠钗,换上了寝衣,如今头上只有一根素簪挽着发。于是初空便抽了她的簪,顺着她散开的发丝一路捋下去,从头上,到肩膀,然后沿着手臂抚下去,最后捉住她的手指把玩。




“别捏我手。”祥云闭着眼睛道:“替我捏捏手臂,今日举着手臂喂鱼,有些酸……肩膀也有点。”




初空哼了一声:“惯会指使我。我看你还是在报上一世的仇。”话虽这么说,可手下还是力道适中地替她揉捏了起来。




“哪有。”祥云拖着长音,“我可是会给你奖励哦。”




“什么奖励?”初空眼睛亮了,微微凑近了她:“海棠花糕?”




“……”祥云无语。“你就想着海棠花糕。”




“栗子糕也行,我不挑。”




“……我是厨子呀天天做糕点。”




“那是什么。”




祥云睁开眼睛瞧他,微微嘟了嘟唇。




初空挑眉,俯下身就想来吻她,被一巴掌截住:“替我捏好了才有的奖励哦。”




“……”初空失笑,“遵命,我的公主。”




二人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祥云声音越来越低。初空低头看去,发现她已经进入了梦乡。也不知梦见了什么,嘴里还嘟囔着:“好甜……”




他点了点她的脸颊,惹得她不满地皱了皱鼻子:“说是给我奖励,最后还要我亲自来取。”语毕,他便贴上了她的唇,也不深入,只细细感受着上面残留的一丝甜意。




“确实甜。”




祥云在梦里咂咂嘴。




一将她放在床榻之上,祥云便自发地卷起了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初空吹熄了几盏灯,回到她身边,将她整个人拥在怀里。




“好梦。”




夜已深,隐隐约约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那声音遥遥离去后,天地再次归于寂静,雪落无声。

沉桵-接稿接稿接稿!

【祥云×初空】种瓜事

致力于给所有人好结局。有私设。


01


沧海女帝复归一事,由摩罗族传彻六界,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


一盏茶的功夫后,天界的小仙娥们纷纷聚在一处,八卦的主题从“孙天王与昊轩神帝不得不说的二三事”,转为了“沧海复归后会不会来找麒麟族的麻烦”,毕竟摩罗族同麒麟族之间的血仇,哪怕是天池里成日睡觉不翻身的绿壳龟都晓得。


故而天界众人战战兢兢数日,流言喧嚣尘上。一派主张保命要紧,初空战神神魂未愈,沧海女帝又是修为高深,打不过自然要跑;一派主张主动出击,天界多年练兵,此时正好趁其不备,将摩罗族再次拿下;还有一派主张认命等死,及时行乐,吃好喝好,爱咋咋地。


转命星君就是那个爱咋咋...


致力于给所有人好结局。有私设。


01


沧海女帝复归一事,由摩罗族传彻六界,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


一盏茶的功夫后,天界的小仙娥们纷纷聚在一处,八卦的主题从“孙天王与昊轩神帝不得不说的二三事”,转为了“沧海复归后会不会来找麒麟族的麻烦”,毕竟摩罗族同麒麟族之间的血仇,哪怕是天池里成日睡觉不翻身的绿壳龟都晓得。


故而天界众人战战兢兢数日,流言喧嚣尘上。一派主张保命要紧,初空战神神魂未愈,沧海女帝又是修为高深,打不过自然要跑;一派主张主动出击,天界多年练兵,此时正好趁其不备,将摩罗族再次拿下;还有一派主张认命等死,及时行乐,吃好喝好,爱咋咋地。


转命星君就是那个爱咋咋地的认命派。


是以那慌慌张张的小仙娥跑去转命殿通传时,转命星君沏了壶茶,正在嗑瓜子。


那小仙娥气喘吁吁地站定,急声道:“星君,有个大八卦!”


转命懒洋洋道:“什么八卦?摩罗族打来了?”


“啊,那倒没有。”小仙娥说:“是摩罗族的护法锦莲,前来为沧海女帝,向我们二殿下提亲了。”


转命手里的茶盏没端稳,一惊之下泼了自己满身。


沧海女帝要娶二殿下做王夫了。


这个八卦传闻传遍天族甚至不需一盏茶的功夫,因转命星君踏出转命殿时,连桫椤树上蹲着的两只灵雀都在叽叽喳喳地争讨此事。


打脸,这是明晃晃的打脸!


小仙娥们聚在瑶池谈论此事,都说那沧海女帝未免太过嚣张。二殿下是他们麒麟族的战神,亦是他们天界数万年来的护族神,就算是要成婚,那也该是她沧海女帝自个儿收拾收拾小包袱嫁过来。


众人都觉得二殿下决计不会答应摩罗族这近似羞辱的提亲,尤其是如今昊轩神君下落不明,二殿下代兄为政,于两族联姻之事,自然是会谨慎又谨慎。


片刻后,摩罗族神使锦莲于朝阳殿中领旨而出。他走时神情冷肃,眉目含霜,大步流星,望上去像是一刻也不愿在这天界多待,是以小仙娥们纷纷在心中猜测,看来二殿下是拒了这桩婚事,他们天界十有八九要同摩罗族开战了。


这等传闻在落进姻缘阁的耳里,众人巍然不动,各司其职,拨算盘的拨算盘,牵红绳的牵红绳,天界吵吵嚷嚷,唯独姻缘阁置身事外。


转命星君嫌外头吵闹,一路捂着耳朵踏进姻缘阁,见姻缘阁的小仙们泰然自若,做事依旧有条不紊,不禁感叹姻缘阁还是同往常一样迟钝又烂漫,外头天都要塌了,他们还在勤勤恳恳地上工。


她自己寻摸了个好位置坐下,见管理账务的素袖拨算盘拨得火星子都快迸出来了,好奇问了句:“算什么呢?你们姻缘阁最近有什么大花销吗?”


素袖喜气洋洋道:“是呢,二殿下方才遣人过来,说他和沧海女帝的婚事由我们姻缘阁包办,我这不正算账呢,酒席喜糖场地布置,到时候收多少礼金才能回本。”


转命星君一时没能听懂这个八卦,有些懵,“啊?”


她之所以如此处事不惊,全因她知晓二殿下与小祥子的那段缘。虽如今小祥子下落不明,但先前这位二殿下为着小祥子和昊轩神帝动手的场景历历在目,她笃定二殿下不是轻易负心之人。


可如今她拿不准主意了。


“对了,”素袖忽然正色道:“你说二殿下和沧海成婚,我们姻缘阁算是娘家人还是婆家人?”


转命星君一个疑窦未解,又一个疑窦冒出来,她都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只能下意识道:“啊?”


“你不知道吗?”素袖见状,附耳轻声道:“沧海女帝,就是咱们姻缘阁的扶缘仙子小祥子啊!”


“啊……”转命星君目光呆滞,片刻后声如惊雷,“啊?!”


02


临安第一场春雨来临之际,恰是二月初二花朝节,百花春盛,宜祭花神、宜踏青、宜赏红、宜裁纸放灯。


赵婉君撑伞等在渡口。雨势渐大,周遭都没有船家来接,她的裙摆和袖口都已被雨水打湿,然她今日又与好友解贞约好了同在月老庙相见,二人自幼情笃,婉娘不愿爽约。


好在等了小半柱香的时辰,远处终于有一只乌篷小船慢慢摇近。掌舵的船家是位眉须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人,穿戴着遮雨的蓑衣,眉目和蔼道:“姑娘,要舟渡否?”


婉娘喜道:“自然是要,船家可否行个方便?”


“方便方便。”老翁点头,将船撑靠岸,又道:“船上还有两位游湖的船客,姑娘若不介意,可否同行?”


婉娘道:“不妨事的。”


她收了伞,那小船上的帘幕被一只素白的手掀开,接着露出一双清凌凌的、仿佛盛着秋水般濯然的笑眼。那眼睛的主人是个极其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见婉娘裙角袖边都有些雨水,她忙掏出袖中的帕子递过去,关怀道:“天凉,快擦一擦,别着凉了。”


婉娘受宠若惊,忙谢她的好意。


船中另有一位锦衣少年,玉冠束发,神色慵懒。雨珠敲窗,水声泠泠,他正借着好雨烹茶焚香,见婉娘进船,亦是抬头对她笑了笑。


这双男女通身气度不凡,不像是寻常人家。婉娘猜他们应是哪家高门贵户,借着雨天前来游湖,因此并不多话,怕扰了贵人意趣。


然而那小少女,却对着婉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时问她今年多大,一时问她近日身体可好,一时又问她要去哪里。


婉娘的阿父是衙门里的小官差,平日里总教导她谨言慎行,不要轻易相信别人,故而婉娘在外走动时甚少同别人搭话。然而小少女实在热情,婉娘见她可爱,不像是有坏心眼的样子,捡了些不重要的一一答了。


“今日花朝节,我与好友同约去月老庙上香,她住的略近些,就早起过去采买了,不想我这里又下了雨。”婉娘含笑道:“不过好在有姑娘帮忙,我今日不会失约了。”


那小少女捧着脸,笑嘻嘻道:“你们去月老庙做什么?求姻缘的吗?”


婉娘尚未答话,那船尾坐着烹茶的少年郎嗤笑道:“去月老庙不求姻缘求什么,求功名啊?”他话虽这样说,却将手里温好的茶盏递过去,“说了那么多你不渴吗?喝些水吧你。”


“我不渴,给婉娘先喝。”她倒不生气,乐呵呵地将茶盏递给婉娘,少年见状又倒盏新茶给她。


船行过柏石桥时,雨终于渐渐小了些,隐约有放晴的迹象。撑船的老翁将帘幕掀开,两岸嬉闹人声伴着几许烟岚在水面荡开,小少女倚着船杆,将那岸上的杨柳春枝数了个遍。


待到月老庙时,已是雨后新霁,晴空万里。


婉娘正打算与他们道别,不想那小少女紧跟着婉娘跳上了岸,锦衣的少年郎君亦跟在身后,她向撑船的老翁挥手,娇声道:“翁翁再见!吃了午饭再来接我!”


“你们也要去月老庙求姻缘吗?”婉娘问。


“啊……”她挠挠脸,“是啊,求一个嘛,顺手的事。”


“什么顺手的事?”少年郎君贴近她的脸,不满道:“你求什么姻缘?你求我啊!小爷我不就在这儿?”


她一巴掌摁住他的脸推远,“翁翁说的,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要多找几棵树吊一吊,我不多吊几棵树,我怎么知道哪棵树最舒服?”


“我呸!你怎么三心二意!”


“我还五彩缤纷呢!”


他二人吵着嘴,一道向月老庙走去。


解贞早早等在庙前,见了婉娘,忙揽过她的胳膊,笑声爽朗道:“你可算来了!我还担心路上大雨,会不会耽搁了你!”


婉娘道:“原本来不及的,幸而有好心人撑船搭了我一程。”她指了指前头两个互相揪耳朵的身影,忍俊不禁道:“看着感情好,又总吵嘴。”


解贞只觉得那双背影眼熟,“像在哪里见过。”


婉娘颔首道:“我也觉得像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想来天下有情人,少年时性情跳脱,莫不如此。”


二人说笑间进了月老庙。


解贞并不求姻缘,她新嫁的夫婿今年刚从军,年初时被指随镇南王去岭洲平战乱,她求的是他平安。婉娘虽还未嫁人,但她的阿父已和同僚相议,为她定下了一门亲事。


婉娘同那位姓宋的未婚夫婿见过一面,在望岳楼上,他着读书人的长袍,为婉娘提了一盏竹灯照明。出手擒贼时身手又很好,阿父说他文武双全,有君子之风,两方知根知底,婉娘嫁过去不会受委屈。


今朝他要去考取功名走仕途,只能先与婉娘定亲,她此行是来为他求一个高中的上上签。


祥云眼见解贞和婉娘对着月老拜了拜,那上头的泥人雕像常年受香火供奉,早有红线翁的一缕精魂附体,解贞与婉娘下跪时,她二人手腕间的红线隐隐现行,随风浮动,遥遥牵住了远在异乡的意中人。


祥云喜上眉梢,“看来老宋能中榜了。”


初空也有些得瑟,“看来老陆能立军功了。”


二人对视一眼,乐颠颠击了个掌。


婉娘拜完月老,将随身带来的五色彩纸剪成桃花的模样挂在庙中的花树下,见祥云还在同初空说话,顺道走过去,问她要不要一起剪彩纸。


祥云自然说好,抛下初空便跟着跑了。


“没良心的。”初空嘀咕。


祥云的手艺实在不好,彩纸也剪得歪歪扭扭,婉娘一面指导她,一面笑道:“剪得越好看,求的姻缘才越好。”


“我不用求,我已经快成婚了。”


解贞望向那树下百无聊赖划蚂蚁的锦衣少年,调笑道:“是那位郎君吗?”


“是啊!”祥云剪纸,头也不抬,“他入赘给我啦!”


解贞和婉娘对视一眼,都有些稀奇。少年望上去不像是穷苦出身,言辞之间更不见卑微,怎么成婚却要入赘女家?


“那又怎么样?”祥云不以为然,她不觉得这是个很难想、很奇怪的问题,理所当然道:“他爱我嘛!”


婉娘与解贞一同笑了起来,她说:“你实在很可爱。”


“谢谢。”祥云笑嘻嘻道:“我娘以前也总说我可爱。我小时候调皮,像个猴子一样到处闯祸,我娘从来都不训我。她只会说不要伤害到别人,那么我怎么开心都行。”


“你娘真好。”婉娘有些艳羡,她自幼丧母,是阿父一手将她拉扯大。


“你以后也会是一个很好的娘亲。”祥云停下手中剪纸的动作,抬眼望着婉娘,唇角微扬,神色认真道:“你会一生平安、幸福、顺遂、健康。你会世世长寿、多福、快乐、永远豁达。”


凡人并不能望见神明的祝福,然而树下的初空却望见了属于婉娘的神咒在风中渐渐成丝成缕,渐渐没入了她的心口。


婉娘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只是心里忽然松快,望着祥云的双眼,报以善意一笑:“谢谢。”


祥云剪的彩纸依旧不大漂亮,初空左看右看都觉得拿不出手,只好自己撸袖子剪了两瓣桃花,同解贞婉娘的挂在一处,将祥云剪的几张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花的彩纸收进了袖中。


依旧是白发的船翁来接,祥云邀解贞和婉娘一同上船,分别时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解贞和婉娘人已上岸,初空忽然撩起帘子,温声道:“夫人不必担忧,陆相公此行去岭洲,必然会平安归来,功名加身。此后万事顺遂,平步青云。”


解贞福身,笑道:“借郎君吉言。”


那船渐渐地行远,远到烟雨朦胧中只余零星一点,解贞方才回过神,同婉娘撑伞挽手向回走。


解贞回过神,“诶,他怎么知道我夫君姓陆?”


婉娘道:“陆相公平日里乐善好施,许是在哪里听过。”


“我们都还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呢。”


婉娘温柔一笑:“不妨事,有缘自会再见的。”


03


姻缘阁有一棵福缘树,福缘树上系满了结缘线。此时这棵树因二殿下即将大婚,又被系满了红绸结,打眼瞧过去,喜庆得好像一朵绣球花。


孙天王乍见此树,如此点评:“俗,俗不可耐。”


素袖一眼白过去,“二殿下大婚。”


孙天王神色一凛,竖起拇指,“美,美不胜收。”


“你少废话了。”素袖摸着算盘坐下,问他:“二殿下大婚摆流水席,你出多少礼金啊?”


“啊?”孙天王惊诧道:“他一个麒麟族的二殿下,天界的战神,沧海女帝的王夫,他结婚我还得出礼金?他缺我那二两金吗?”


“这话说的,谁结婚请你你不出礼金啊?”素袖说:“你白吃席啊?”


孙天王左右打量,附耳低声道:“你给我一个内幕消息,咱们二殿下入赘摩罗族,是不是因为咱们天界没钱啦?”


“不对啊,”他挠挠头,“那摩罗族住的地方乌漆麻黑的,看上去还不如咱们天界呢。”


“现如今摩罗族可不是乌漆麻黑的了,听说他们族人正在修缮宫殿,咱们二殿下的好东西可不少,一车一车全送去给沧海女帝了。”李天王插嘴:“光是等身大小的夜明珠就送了好几十颗,别提那上百斛的南海珍珠、霞光锻造的锦缎、数以万计的灵石。”


“送这么多好东西?”李天王道:“那摩罗族送什么来了?”


李天王一时不忍开口,眼神飘忽,终于顶不住孙天王的殷殷期盼,开口道:“送了个麻烦。”


祥云确实送了个麻烦过来。


与她一母同胎的妹妹明月,在昊轩死后被她抽出了残留的精魂,养在聚魂钵里,每日输送灵力,假以时日,若是得天道眷顾,许能再次复生化形。


然而她生来戾气极重,聚魂钵有时压不住她的精魂,沧海复归后斩杀昊轩又耗费了大量的神力,是以她将明月的精魂连同聚魂钵一同送到了天界,嘱咐初空每夜星垂平野时,抽取月魂星魄以洗荡明月的戾气。


她盼望这个妹妹能见一见皓月当空的星夜。


初空有时无聊极了,对着钵里头小小一团魂魄说话:“你快些吸取星月精华,好好修炼,早日化形,你姐姐可想见你了。新修的宫殿里替你留了个院子,她当你是小孩子呢,给你做了秋千架和老虎布偶,还替你去苍玄山开凿了灵髓,替你打了一整套首饰和平安锁。”


“说真的小姨子,”初空叹气:“她对我都没这么上过心。”


真是可悲可叹。李天王摇首。


“真是挺倒贴的。”孙天王也摇首。


“倒贴你个死人头啊!”素袖骂他:“想好礼金出多少了吗?”


“你出多少?”


“我们小官小职的,一个月俸禄也才二两金。”素袖道:“我和其他小仙娥商量了,每人三两。”


“我们官职略高,我们六两吧。”李天王道。


“什么时候涨俸禄啊?”


众人沉默,“好遥远的话题……”


04


人间八月十五,天界月上子时。


圆月当空,星汉灿烂。


初空将聚魂钵安置在月桂树下,为明月布下阵法,以吸取星月精华。她是个很乖很好的妹妹,在聚魂钵中从不胡闹,见了月亮便开心。外界传言说她是天生的魔头,注定要灭亡六界,初空却不以为然,他自认明月这点闹腾劲儿还不如他小时候呢。


左右无事,他随手抽了本书翻看,碎碎念道:“再过两日,你就能常和你姐姐待在一处了,她也是个闹性子,话一箩筐,你见了她肯定嫌烦。”


他话音刚落,身后伸出一只手来,拧着他的耳朵翻了一整圈,祥云道:“你说谁烦人呢?”


初空也扭过身子一把拧上她的耳朵,“你松手!”


“你先松!”


“你先松!”


祥云鼓着脸看他,“我数一二三,咱们一齐松。”


“可以。”


“一、二、三!”


半空一只灵雀飞过,停在月桂枝头,不解地望着僵持不动的俩人。


“小爷我就知道你不会松手!”


“本君也知道你阴险狡诈不可信!”


半柱香的时辰后,树上的灵雀打盹睡了过去,祥云忽然眼中含泪,有些委屈,“你不在乎我。”


这这这这从何说起?初空目瞪口呆。


“我处理完一堆折子,锦莲锦萝他们都睡了,睡得可香了。我困得眼泪都出来了,还赶过来见你,你却拧着我的耳朵不放。”祥云一咧嘴,就要哭出声来:“你根本不在乎我!”


初空慌忙松手,“这这这这何至于此!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哪儿错了?”


“我哪儿都错了。”初空笑容谄媚,凑近一张脸,“要不劳您贵手,再拧我另一只耳朵?”


祥云正要发笑,笑他堂堂战神私下如此无赖,不想他还有更无赖的举措。月明星稀,风轻云淡,他忽然俯身吻住了祥云。


月桂枝头的灵雀睡醒,又被这一幕羞得躲进云层。她尚未能化出灵智,不能开口说话,否则满空都会是它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坦白讲,锦莲对你的评价没错。”


初空扬眉,“他又说我什么了?”


“他说你又狂又傲,心性无赖,性情跳脱,不堪为王夫。”


“那你怎么说?”


“我说——”祥云踮脚吻上去,含笑道:“管他的,我就喜欢初空,就要娶他做王夫。”


初空眼中柔色化开。


再续前缘这词儿,在神仙眼中看来都是笑谈。神族寿命漫长,他们活得太久太久,久到山川异位,物种变迁,于神来说都不过是弹指一瞬,而缘分恰恰又是这世间最虚渺的东西。


所幸他还有机缘。


所幸祥云还在。


祥云问他:“诶,做我的王夫,真不怕别人非议你,说你吃软饭?”


“那又怎么样?”初空浑不在意,“实不相瞒,本君志在吃祥云这碗软饭,这不是你说的吗?”他拉长了语调,正色道:


“谁让——我爱你嘛!”




行之

【长空祥云】壹

设定是祥云重生带着记忆回到陆长空上战场之前,可能会ooc,很喜欢陆长空李祥云这一世,所以想写一个he结局。


  


“小姐,小姐,快醒醒……”祥云被叫醒了,睁开眼睛是熟悉的房间,满脸疑惑,她以为她现在应该在天界,但是醒来却是在从小长大的房间里。

“小姐,你的眼角怎么都是眼泪啊?做噩梦了吗?快起床洗脸准备一下,今天晚上我们要去陆府吃饭,老爷说了不能迟到。”翠碧摇了摇祥云。

祥云清醒了一些,原来她回到了以前的时光,

陆家被抄家,陆长空抢亲,自己跟他走为了护住他离开了人世间,而他一夜白头守在她的坟前。祥云暗自下决心,这次她一定要保住陆家,保护长空。

这天的晚饭和祥云记忆中的是一样...

设定是祥云重生带着记忆回到陆长空上战场之前,可能会ooc,很喜欢陆长空李祥云这一世,所以想写一个he结局。


  


“小姐,小姐,快醒醒……”祥云被叫醒了,睁开眼睛是熟悉的房间,满脸疑惑,她以为她现在应该在天界,但是醒来却是在从小长大的房间里。

“小姐,你的眼角怎么都是眼泪啊?做噩梦了吗?快起床洗脸准备一下,今天晚上我们要去陆府吃饭,老爷说了不能迟到。”翠碧摇了摇祥云。

祥云清醒了一些,原来她回到了以前的时光,

陆家被抄家,陆长空抢亲,自己跟他走为了护住他离开了人世间,而他一夜白头守在她的坟前。祥云暗自下决心,这次她一定要保住陆家,保护长空。

这天的晚饭和祥云记忆中的是一样的,老李和陆伯父喝酒谈心,唯一不同的是祥云没有把长空的茶水换成酒水。

晚饭后长空找到祥云,“祥云,我…我这次去会给你写信的,我…”

陆长空的话还没有说完,祥云抱住了长空,带着记忆的她很想念他,“长空,你这次去一定要注意安全,你给我写信我也会给你回信的,我等你回来。”“嗯,好。”陆长空红了耳朵,他觉得今天的祥云有一点点不一样了,像做梦一样,但是他很喜欢这个拥抱,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快速的跳着。


两年后


和祥云记忆中的一样,长空用了两年的时间打完了仗,这两年他每隔三日写信送给自己,她也会回信,互相说生活中的趣事,虽然长空不提,但是祥云能感受到他的疲惫,她也在期盼他凯旋的那一天,而这一天终于来了,自己想要改变的事情也要着手准备开始了。

“小姐,陆公子来了。”翠碧敲了敲门,陆长空推开门走进了房间,“祥云,我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有没有受伤?”祥云拉着长空的手,“没有,你看我整个人都是好好的。祥云,我和你说一个好消息,关于我们的婚事,我本想着下个月成婚,可是觉得不太妥当,婚事太匆忙会委屈了你,思来想去年底会更合适一些,这样有时间好好准备,不会委屈了你也不会太晚。你意下如何?”

“按照你的想法吧,年底我们成婚。”

祥云看着长空,感觉他瘦了一些,“长空,我在信中和你说等你回来要和你说重要的事情你还记得吗?我想对你说,你这次回来是带着战绩回来的,陆家本就处于风口浪尖之处,此次你战功累累,皇上可能会对陆家猜疑,陆伯伯为人正直,有时候太过正直不是一件好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祥云,你……你和以前不一样了。”陆长空听到这些很是惊讶。

“长空,这两年我有几次偶然听到了老李和其他叔伯的聊天,知道了朝堂是复杂的,再加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老李领旨带兵到你家,陆伯伯陆伯母都死了,我带着你逃走了,最后,我……”祥云的话还没说完,陆长空便抱住了她,“祥云,是不是我不在你身边你就没有了安全感?你放心,朝堂之事有我在,不用你想这些,你就想着准备好嫁衣,我娶你做我的夫人。”

“长空,我是害怕梦会成真,你一定要多注意,还有防止小人陷害。”

“好好好,我都记下了,过两天我带你去采买东西,准备我们的婚事,好不好?”

“嗯嗯,好。”祥云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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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空×祥云】那就一起长命百岁

🔹 我不允许我的小情侣be😭😭😭✊🏻✊🏻✊🏻

🔹狠狠写了he的if

  

  

  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心脏停跳的瞬间?

  陆长空转过身的刹那,恰好望见那支铁箭穿过宋祥云的胸膛,绽开一朵鲜红的血花,宛若她最爱的海棠——偏生她脸上还是笑着的。

  “下雪了……”

  她接起一片白,而后垂手,再也没能睁开眼。

  身经百战的少年将军终是在那一瞬间失声,眼睑上下一合便落下泪来。

  陆长空的世界,在那一刻定格在灰色。

  周遭的战火与兵器相接的响动,再与他无关。

  他只是轻轻环住了少女的腰,

  “祥云,我们回家……”

  

  ……

  ......

🔹 我不允许我的小情侣be😭😭😭✊🏻✊🏻✊🏻

🔹狠狠写了he的if

  

  

  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心脏停跳的瞬间?

  陆长空转过身的刹那,恰好望见那支铁箭穿过宋祥云的胸膛,绽开一朵鲜红的血花,宛若她最爱的海棠——偏生她脸上还是笑着的。

  “下雪了……”

  她接起一片白,而后垂手,再也没能睁开眼。

  身经百战的少年将军终是在那一瞬间失声,眼睑上下一合便落下泪来。

  陆长空的世界,在那一刻定格在灰色。

  周遭的战火与兵器相接的响动,再与他无关。

  他只是轻轻环住了少女的腰,

  “祥云,我们回家……”

  

  ……

  

  本该是这样的。

  然而远离战场几米后,他明显地感受到少女的指尖动了动,搭在他的衣袖。

  “祥云?!”

  他急切地呼喊,连拭泪也顾不上了,生怕刚才的感受只是幻觉。

  古灵精怪的少女在这时候也还要玩小把戏,好看的眼睛满是狡黠,

  “哭什么呢……陆长空……”

  “我可……咳咳,还没死……”

  “我们约定过的……我们都会长命百岁的……”

  陆长空知道她这样子只是为了让他放心,即便表情再戏谑,也掩不住她因失血过多导致的面色苍白。

  所以他只是将怀抱紧了紧,加快了步伐。

  “撑住,我带你找医生。”

  

  

  

  

  手术是长空亲自陪着祥云做的。

  古时没有太好的麻药,长空怕她痛,故意趁着她迷糊的时候把太医带进来。

  可饶是这样,祥云在梦中也还是疼得面色发白,唇齿无意间地相磨,咬出血来。

  陆长空的手被她抓得紧,指甲几乎嵌进肉里,而他默不作声,只是由她掐着,听她一遍遍地叫唤陆长空不要消失。

  “不会消失”他在她耳边呢喃,“陆长空会永远陪着宋祥云。”

  ……

  手术结束,医生把取出的箭头放在准备好的铁盘,金属间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得亏这孩子命大。”医生感叹,“她的心脏刚好偏右了点,这一箭便堪堪擦了过去,否则怕是早就断气了。”

  陆长空看着床上已然沉睡但暂无性命之忧的宋祥云,好似重获珍宝。

  他悄悄勾住了她的小指。

  “祥云,谢谢你遵守和我的约定。”

  

  

  

  大战以宁王的失败而告终。

  陆长空和众人扶了仁德爱民的大皇子上位,而宁王——或许祥云更愿意称其为李修茗,在目睹自己的箭矢击中祥云后自刎而死。

  听到这个消息,祥云心情复杂,或许是遗憾的吧,他们本可以成为那样好的朋友——但她随即又释然了,毕竟他从未将她当作纯粹的朋友,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没必要也不想去同情他。

  

  

  

  伤好的差不多之后,宋祥云又开始皮起来。

  陆长空只是纵着她,然后在逛街时突然想起什么问了她一个问题。

  “所以你一开始为什么装死,害得我还以为……”

  愚蠢的问题得到了少女一个毫不犹豫的暴栗。

  “你傻啊,要是当时我不装死,怎么骗过宁王殿下,他要是再给你补一箭怎么办?”

  “你可是答应我要长命百岁的!”

  宋祥云娇俏地扬起脸,连带粉嫩嫩的唇一起嘟起来,可爱的紧。

  陆长空忍不住亲了一下。

  反应过来后倒是自己先羞红了面颊。

  “那,那个……我,……唔!”

  剩下半句我不是故意的还没出口,就被祥云青涩的吻堵了回去。

  她说,都是要当夫妻的人了,害羞什么。

  明明自己的脸也红得像苹果。

  

  

  

  

  大婚当日,祥云满头的钗子不再是艳俗的一片红紫,而是随着自己的心意装饰得精致了许多。

  只是她仍旧把陆长空送她的那支金钗定在了最显眼的位置,满意地照了照镜子,又抿了口胭脂,便扶着翠碧的手出了门。

  翠碧一边走一边掉泪,祥云没好气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说你小姐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哭。

  “可是……可是小姐你终于和姑爷结婚了啊……”

  陆放也会开心的,她想。

  只是她家小姐显然比她更了解她的心思。她轻轻握住了翠碧的手。

  “我们走吧。”

  

  

  

  

  宋祥云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了陆长空面前。

  要不怎么说陆少将军人缘好呢,一场婚礼不仅撑满了陆家军,连大皇子也跟着来赏光。

  祥云走到房间时已经累的脚跟痛死了,思索着反正也没别人看见,一抬脚就把鞋子甩了下来,结果一个趔趄往后倒去。

  完蛋了,她想,宋祥云要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因为摔倒而被凤冠扎破脑袋死去的新娘子了,实在是好窝囊的死法,早知道这样她还不如在战场上被射死。

  好在一双手在她跌倒前接住了她。

  熟悉的气息环过来,陆长空笑盈盈的望着她的眸子,“夫人怎的这般不小心?”

  宋祥云见来人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再不小心也是你夫人。”

  于是一夜洞房花烛,红被翻浪戏鸳鸯。

  宋祥云不会知道,她一身红妆出现在陆长空面前的时候,少年眼里看见的是怎样一番景象,想到的又是怎样一分未来。

  他想到自己刚从战场回来的时候朝她提的那个问题,忍不住有点后悔。

  该是把婚礼早日办掉的,他想,不管什么朝廷形式,也不顾那狗屁皇帝的意愿。

  这样他就能早好几个月欣赏到这份美丽,早好几个月称呼她为妻子。

  他们会有几个孩子,然后一起长命百岁。

:阿秋

七时吉祥|| 卿卿祥云,吾之娘子


  

  

  

  

  “我与你自幼本相爱,青梅竹马两无猜。”

  


  

  


     记事起娘便与我说祥云是我的未婚妻子,那时年幼还不懂未婚妻子是何意,只是每日跟在祥云身后与她一起玩,我一来她就带我从高处的滑梯滑下。    

    春天她带我去看海棠树上的燕子窝,告诉我今年的燕子比往年多三只,  夏天她带我在凉亭下吃冰糖水,看池塘里的小鲤鱼。

  秋天她带我去院中捏泥人,我用泥人捏了一个她,她看到一直笑...


  

  

  

  

  “我与你自幼本相爱,青梅竹马两无猜。”

  


  

  


     记事起娘便与我说祥云是我的未婚妻子,那时年幼还不懂未婚妻子是何意,只是每日跟在祥云身后与她一起玩,我一来她就带我从高处的滑梯滑下。    

    春天她带我去看海棠树上的燕子窝,告诉我今年的燕子比往年多三只,  夏天她带我在凉亭下吃冰糖水,看池塘里的小鲤鱼。

  秋天她带我去院中捏泥人,我用泥人捏了一个她,她看到一直笑个不停。冬天她带我在屋里点炮仗,她说在屋里点炮仗才有意思,她经常这样做。炮仗噼里啪啦炸了一屋直到娘找过来,看着我和祥云灰头土脸的样子我才觉得闯祸了,一定是我不会玩才会成这样。

  我刚想道歉,没想到祥云直接站在我身前将我护住,说这一切都是她干的不关我的事。最后娘不仅没有责怪我们,而且夸赞祥云聪慧机灵,娘还说这么好女子要我好好待她。 


  其实,不用娘说我也会对祥云好的,祥云是我的未婚妻子我这辈子都要对她好的。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圣上下旨派我到边关镇守,我深知这一去便是数年。这是我第一次要离开故乡离开祥云那么久,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活泼可爱,只是我心中的那份不舍愈发严重。   离别前的一次晚宴,我所幸喝个痛快,夜亭下我脸庞发烧和祥云说了好多好多话,祥云也不嫌我,坐在那静静的听着我说,     我稍稍向她靠拢,她是我见过最可爱漂亮的女子了,圆灵灵的眼睛比我见过所有的月亮还要圆还要亮,挺翘的鼻子和娇小饱满的唇齿,每到这时我都心里一喜我的未婚妻子是天下最美的女子。

脑海中涌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我立即起身站在祥云身边大声的和她说“待我立下赫赫战功,我便来娶你——”祥云歪歪头对我微微一笑,这一笑心中的萤火便化作漫天繁星。

  随即我坐下将脑袋靠在祥云肩膀,一套动作仿如行云流水一般,但这一套动作却在我脑海中上演过千万遍,我知道祥云一定是觉得我醉了才不和我这个醉鬼计较,但我没醉,我始终保持着清醒。




  

  

“以前车马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人”


  

  

  


     在边关的生活每天都是走在刀刃上,战场上利刃划破皮肤,喷涌而出的鲜血模糊了我的眼,无数次挥剑,使我的臂膀如同坚硬的铁器。敌人就在眼前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要交代在这,   但这种念头很快被那张我日思夜想的脸庞所替代,冲我笑说“陆长空我等你回来”

       血管里的血这时才沸腾起来,提剑便与之鏖战。军营夜晚时,我常坐在一株海棠树下观月 写信,每隔三日我就写一封信给祥云。

  虽不知 这些信是否能到达她的手中但我想祥云一定能 感受到我的思念。朝中传信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回去,我激动的在信中说了好多有关我们将来的事。还乡那日我思索再三,还是决定与祥云讨论是否要将婚期推迟到年底,我想等我安排好了一切,给她一个最美好的婚礼。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圣上无道,我陆家满门忠烈一心为国惨遭欺 杀,我爹宁鸣而死,我娘为了保护我也惨死剑下。    悲愤涌上心头,我来不及悲伤就提剑冲 杀,那是我第一次感到无力,周遭的暗剑向我砍 来 我来不及闪躲,没过多久我就被制伏。血丝充 斥我的双目,我狠狠盯着他们的头目,陆长空誓死不服!就在我生命要结束之际,一阵浓烟袭来,呛的所有人咳嗽,也就在这时我见到了那双熟悉的双眸。

     

  待我醒过来时便看见祥云睡在我身侧,不禁想起几日前狠心对她说的话……我将被褥给她盖好就轻轻走出去了。我不知这一昏迷是多久,但身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

       我无力的蹲在树下,伤口传来的疼痛和爹娘的惨死时的痛苦纷纷涌上心头,整个人炸裂般的痛苦,我想起儿时爹教导我习武的场景,出府时爹对我的关心与偷玩回家后,娘担心我端来一碗热汤的样子。痛苦……就连流泪也是痛苦的感觉……君之腐败,民之悲哀。杀亲之仇如若不报枉为人子!

       

  这时我抬头看见祥云一脸担忧的模样,我努 力咽了口气对她道“你不要再跟着我。”

 随后我就向前走去,她依然默默跟在身后,生怕我下一刻晕倒过去。事实也差不多是 这样的,伤口的痛苦不支持我继续走下去,最后 我和祥云一路向西逃离。



  

 我做不到对祥云狠心,我虽有我的计划,但在我计划中没有让祥云受委屈这一项。我不能将她困在身边,  事到如今她已经 为我受够委屈了,她可以不顾一切去救我,照顾 我 ,但我不能。我不想让她受委屈,她应该在海棠树下快快乐乐的看话本吃点心而不是 与我一起逃亡。

   我希望她能一直快乐下去。客栈那晚我做了两件事,第一我予她说向西就是我舅舅的军营,向东便是回家的路。我知道她放不下我,也放不下爹娘。  第二件事便是将用配剑换的金簪亲手给她戴上我和她说:“夫人的聘礼,长空补上了。”她眼中说不尽的温柔与惊喜,我努力憋住眼泪对她笑笑离开。



   待她离开后的夜晚,我站在门旁望向月亮,有情人看向同一个月亮时目光便会相聚。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天下人与祥云我都要。或许是我太贪心了,所 以上天要惩罚我。

       那日大雪纷飞,我一路杀到京城杀到朝廷之 上, 直到看见她一身婚服。那是我梦中的场景, 她比梦中还要美上三分。满头锦花吸引我的却 是素发旁那根金簪。我提剑向她走来,祥云眼中充满惊喜和担忧。

      今日我来便是带她走的,宁王面目狰狞的看着我们离开。我牵着她的手穿过士兵向宫外跑去。

  

  

  


   掌中紧握着的手松动时我的心便一颤,我立即转过头,随后映入眼眸的就是一矢箭羽穿透她的胸口,我冲上去将祥云抱在怀里,我甚至不敢去触碰那矢染红的箭羽,终于我第二次尝到了那种无力与绝望,往日那娇小饱满的唇却流出刺眼的红。那双比明月还美的眼眸开始涣散,祥云看着我笑笑轻声说道

     “ 陆长空,你要好好活着。”     这几个字真的用尽了她最后的力气,待最后一个字化为声音时那双灵动的眼眸就消失在雪地里了。

 眼泪止不住的奔涌,我失声痛哭在这漫天皑皑白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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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清早我如往常晨沐后便来陪她,我闭眼 吹着儿时她最爱听的曲。不知从哪来的小童突 然跑到我面前,我抬眼看了他一眼。

  这小童竟也不怕我这一副模样,咬着手指头嘟囔问我能不能摘一朵海棠花给他,他娘要做海棠花糕给他吃。我看他呆呆的样子让他凑过来一点,他便立刻将耳朵凑到我面前,我俯身悄悄在他耳边说道

  

  

  

  

  

  

  

  

 “不行,她会生气的。”

  

  

  

  

  

  

  




  

  

不吃酸笋的阿竹

用陆海空视角看第一世

“庭有琵琶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今已亭亭如盖矣。”


 01

       自我懂事以后,母亲常常会在我耳边念叨,现在你祥云姐姐护着你,等你长大了就要护着她,之后我与她定了娃娃亲。


  少时我便知她是我唯一的妻,是我惟愿此生都相濡以沫、同生共死的人。


  身为大将军的独子,我生来自是被人千般纵容万般娇宠,当做个瓷娃娃捧在手心,只有她从来不怕自己,她太热烈也太鲜艳,会拉着我的手疯跑遍大街小巷,会带我去树下听风敲响梧桐树,会给我买最大最甜的糖葫芦。


  她就像傍晚落拓不羁的风穿透我的脊骨,像浓稠...

“庭有琵琶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今已亭亭如盖矣。”


 01

       自我懂事以后,母亲常常会在我耳边念叨,现在你祥云姐姐护着你,等你长大了就要护着她,之后我与她定了娃娃亲。


  少时我便知她是我唯一的妻,是我惟愿此生都相濡以沫、同生共死的人。


  身为大将军的独子,我生来自是被人千般纵容万般娇宠,当做个瓷娃娃捧在手心,只有她从来不怕自己,她太热烈也太鲜艳,会拉着我的手疯跑遍大街小巷,会带我去树下听风敲响梧桐树,会给我买最大最甜的糖葫芦。


  她就像傍晚落拓不羁的风穿透我的脊骨,像浓稠秾丽的黄昏里簇拥的花,她不是传统意义的闺阁女子,却是我放在心里要一生一世守护的人。


  我的一辈子几乎都有她的身影,幼时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稍年长些也是她陪我在塞北熬过那些艰难的日子,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娶到她。


  吾妻,宋云祥。


 02

       我五岁生辰那日,她瞒过身边的丫鬟婆子将我带出来,一个半大孩子带着奶娃娃在街道上招摇,我从未独自出来过,但只要牵牢她的手我便会很安心,她手心温热的同她的人一般。


  突然的她灵动的眼眸转转,提议说要去檀柘寺,我起初有些担忧且不愿,但她说想去为我求道护身符,听我拒绝她耷拉着脑袋似失望透顶,我不忍她伤心立马答应下来。


  京城的闹市区是檀柘寺的必经之路,我们艰难的穿过一个又一个拥挤的人群,我只能牢牢抓住她的手担心与她走散。


  我被圈在家中许久,初到此地,对什么都是一脸好奇,看见几串又红又亮的糖葫芦就走不动道,云祥没法子只得解下钱袋,摇晃出几文钱来。


  正朝卖糖葫芦的小摊走去时,我就站在后头望着她的背影,只见云祥被迎面冲来的人撞了个踉跄,而后跌坐在地,我吓的急忙上前扶住她,只一个劲的问她,痛不痛、痛不痛。


  那是我第一次愤恨自己那么无力,第一次懂得财不外露的道理。


  而后云祥一摸发现手里钱袋不见了,原来是遇到扒手了,气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大骂几句,快跑几步追了上去。


  变故发生的太快太急,我只能呆呆望着她的背影离去,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内,再反应过来时我一骨碌爬起来也跟了上去。


  可惜短胳膊短腿的,根本追不上那个铁了心要教小偷付出代价的云祥,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跑远,大声呼喊她的名字,她却从不曾回头。


  直至完全看不到她的身影了,恐惧如潮水般淹没了我,我像丢了魂似的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那时只觉天都塌了一半。


  可能是看到唇红齿白的小少年独自走在热闹的街道,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像极与父母长辈走散,让一些人贩子动了蠢蠢欲动的坏心。


  他们找了个拐角的地方捉了我,死死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出声,我骇的又捶又打的,十分闹腾,那人分外不耐的给了我一巴掌,我磕到了石阶上,磕掉了半瓣牙,额头受了伤,脸也顿时肿得高高的。


  他看我还要大哭便作势还要再打,我吓的赶忙捂住脸摇摇头,闭上眼只默念云祥的名字,期盼她快点出现,就在危机关头陆家暗卫找到了自己。


  我安全回了陆府,在母亲泪眼朦胧下医师将我额头脸颊上了些药,又用纱布一圈圈缠上,看上去颇为凄惨,我只一心挂念着云祥回来没有。


  听到云祥回了宋府的消息,我急忙下床去寻她,连外衣都未来得及穿,直到跑至将军府大门口才停下,我红着眼看着跪在地上抱着宋丞相大腿的云祥,嘴一瘪拨开身边跑来的奶娘。


  抱着她就哭,“云祥不要我了,我怎么追也追不上你!”


  似乎是因为我的号啕大哭吓着了周遭的人,他们由着我搂着云祥发泄个够,也阴差阳错的使云祥免了一顿家法,但有错不得不罚。


  她被罚跪了一夜宗祠,我陪着她一同跪着,我俩累极了倒在蒲团上睡了一晚,相互依靠着。


  我发誓等我长大了,一定不会让云祥受罚的,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受罚,永远护着她。


 03

       我们之后的故事,就像戏本子那样跌宕起伏,落魄将军公子与相府小姐相爱却不得守,家恨国仇成了横在我们中心的那根肉刺,越扎越深,鲜血淋漓,直至完全与血肉连在一起。


  我十岁这年的月圆日,天黑如墨,只余一轮明月高高悬挂,这天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时候,我却永远失去了我的父母双亲。


  那一晚我失去了所有爱我的人。


  一群人不由分说闯进了将军府,肆意放火烧杀抢掠,一时间横尸遍地,到处是洗不净的鲜血,母亲情急之下将我藏在衣柜里,自己则独自去引开杀手。


  我躲在衣柜里只敢小声的抽泣,而后门外轰隆一声巨响,以及利器扎进血肉的声音,母亲就倒在了门外,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又补上几刀,母亲呜咽几声再没了气息。


  等那些黑衣人走后,我爬着滚着从衣柜里翻了出来,跑到母亲身边轻轻摇晃着她的身体,泪水从眼眶掉落,滴在母亲那惨白的脸上,无声的滑落。


  火势越烧越大,我实在受不住了,咳的厉害,捂着嘴往门外冲去,原本是想带着母亲一起的,但是我力气太小根本拖不动,只能眼看着母亲被大火吞没,而自己也不慎跌了一觉,眼睛被火星子溅到。


  我就此瞎了只右眼,只能用左眼视物。


  我突然想起东面墙根好似有个狗洞,那里地方隐蔽或许可以避过黑衣人的搜查,依仗我小小的身体七拐八拐躲过那些人,来到还没一人高的狗洞,拨开周围杂草,蹲下身慢慢爬过去。


  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一定要活下去。


  虽然我身量小,可还是爬不过去狗洞,被卡在那里动弹不得,挣扎片刻只从头顶听得那熟悉的声音,我慢慢抬起头来,看见云祥的那刻我心里酸涩,不知该说些什么,失神的望着她,活像个不会动的木偶。


  她抬手戳了戳我的额头,还是那样温热,不由让我想起了母亲在我怀里消逝的温度,她揉了揉我的脑袋后,故作凶狠的说:“我是来替你收尸的。”


  却在下一秒尝试将我拽出来,似乎动静闹得大了,我也被人发现躲在这里,身后也有两人拽着我,听到他们说要锯了我的腿云祥这下急了,不管不顾的报上名号,将他们吓走。


  她以为是因为她的名号才吓走的他们,我默不作声的回头看了眼火势冲天的将军府,并未告诉她那些腌臜事,那些她不该知道的,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这样心里还能好受些。


  我嘴里重复着我要去塞外,这样我才有活路,也不管她作何神情,固执的朝前走,她听罢皱了皱眉,也不说话,只是捡起根树枝在后边描画些什么。


  片刻后,她跑到我跟前弯腰蹲下,作势要背我,看我盯着她后背发呆,她弯眼一笑,眸光璀璨如朝霞,“少年,我们私奔吧!”


  良久我还是靠了上去,她久违的温暖让我几欲掉下泪来,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哑着声说:谢谢你……”


  彼时十岁的孩童还需要倚靠着云祥,但却暗暗发下誓言,以后我定然会护着云祥,不离不弃。


 04

       我们彼此相依着离开京城,远走塞北,依靠云祥存下的一点私房钱做盘缠,一路顺利的不像话。


  为了节省房钱,我与云祥同睡一屋,可我睡眠浅而且不老实,一闭上眼便是漫天的血色,我害怕就会乱踢人,一路的磋磨和父母之仇让我身上再不见任何以往的天真和娇气。


  每每我睡不踏实,乱踢人时她总死命摁住我的腿,直至我渐渐不挣扎后,才慢慢搂紧我,给我唱儿时母亲常哄我的安魂曲,一遍一遍的予我说,没事的没事的,都过去了。


  她以为我不知,其实我什么都知道,所以晨起时故意晚几个时辰唤她,私心让她多睡会。


  一路走来我有件事一直瞒着她,不敢让她知晓,明明我们是最该相互依赖、相互信任的人,她父亲谋划灭了整个将军府还是在我心里生了根倒刺,不敢轻易拔出,恐伤人心。


  我夜半睡着时还捂着胸口,那是枚将军令,是母亲临死前交给我的,也是我最后的依仗,绝不能被人发现,云祥她能理解我的吧……


  临近边塞时,云祥也没剩多少银钱了,只买了四个白面包子将就着糊弄过去,原先矜贵的世家贵女如今衣裳又脏又乱,白皙的小脸添上些灰尘,如同一只脏兮兮的小花猫。


  我瞧着心里难受,一路上闷闷的不说话,她故作轻松的问我:“快到塞北的地盘了,接下来要去哪啊?”


  看着她茫然的眼神,我有些讶异,也有些酸涩,她竟是什么都不知道就陪我走了,什么都不顾陪我远上塞北,离开繁荣的京城,抛开锦衣玉食的生活,我张张嘴却是吐不出半个字。


  她看我惊讶的眼神也懂了,只是垂眸不语,顾自掐着手里的软包子,许久才开口道:“我就是这样单纯,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对不住你了,把你送到目的地我也就该走了。”


  这是她第一次说着要离开我的话,我慌了神,急忙伸手环住她,不让她离开自己半分,因此我也忽略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


  她噗嗤一笑,说刚刚都是哄我的,我却迟迟不愿放手,是真也好是假也罢,我都不可能让她离开我的,我身边也只有她了,千万千万不要丢下我。


  我对她许诺:“一定让云祥过回原来锦衣玉食的日子,不用再颠沛流离的过活。”


  三天后,我们到了边塞最大的城镇鹿凉城,我拉着她直直往大西都护府而去,向她解释一番这是我叔父的住所,她才放下心来。


  我从怀里掏出将军令来,压低声音故作几分深沉,小小儿郎竟也有几分骇人的架势,捏着令牌大声道:“天下兵马大元帅军令在此,我要见你们都护!”


  自拿出令牌开始我便不敢看云祥,她知道了这件事不知该有多伤心,想起她泪眼花花的模样,我捏在身侧的手便紧了紧,不忍和不舍如水般泛滥我心田,逐渐蔓延到四肢,我软的没了力。


  很快穿着盔甲的男子便闻讯而来,定定看了我们许久,生死就在一瞬间,这一刻我们在赌我这位叔父所剩多少的亲情,如若赌输了我们也只能认命被捉了。


  好在叔父打量了我们一会,听了我的名字也只是爽朗大笑几声,称赞道:“心若海纳,目放长空,陆海空这名字大哥起的很好。”


  我再也忍不住眼眶汹涌而下的泪水,终于是寻到了一个依靠和亲人,那是我自父母离世后第一次在人前落泪。


  十岁的孩童哪有这么坚强,只是憋在心里不说,夜里也睡得不好,但只要亲近之人稍稍安慰几下,背负了许多的少年便尽数宣泄出来。


  这时我心里满是仇恨,看不清她担忧的眉眼,只知一个劲的读书练武,想着有朝一日能上阵杀敌,报仇雪恨。


  云祥从来不喜府里戒备森严的生活,不爱待在府里,总喜欢往外跑,去到一个叫辰香的酒馆里泡着,与唤作兰香的老板娘甚是亲近,有时一去便是一日。


  我暗自教人查探过,也没什么的,只是京城里的那位宋丞相担心远在塞外的女儿罢了,安排个人贴身照顾她而已。


  我纵容着她,只为她能过的稍微舒心些,她一个相爷之女在这难免会有些流言蜚语,不过都是我用些暴戾的手段强行镇压,保证这些闲言碎语不会传到她耳里,我以我的方式让她活的恣意,就像她还在京城一样,是个小霸王。


 05

       我手持红缨枪,舞了不知多久,颈上的汗珠跟着喘息的幅度,缓缓沿着曲线滑至领口,一路探着脊椎而下,随意用袖口擦了擦,放下长枪。


  今日是我二十岁的生辰,却与平日没甚区别,照例练完枪后,抬头看了眼天边残存的晚霞,想着外头疯玩的小娘子也该回来了,随意捡了件外衣就出门去寻。


  问过门外守卫的将士,他们说了宋娘子回来一会儿便走了,我心里闪过许多,又来不及去想,急忙去找,好在她仍旧在常待的酒馆吃酒,吃的醉醺醺的昏睡在桌上。


  我瞧着她白软的脸不知为何心跳快了些,指尖虚虚搭在她的眉眼上,描摹的很仔细认真,又颤颤巍巍的在她唇边叩下,惊觉她的清醒才立即撤回了手指,捏紧指尖依稀留下的余温,耳根又红了几分。


  似是喝了太多,她并未完全清明,只是双手伸手拢在我的腰身,将脸整个埋进我的怀里,嘴里含糊着说我终于找来了。


  明明早就醉的痴了,还不忘关心我,独自一人出来会危险,真是个傻姑娘。


  我有些担心云祥刚刚因为我生辰宴邀了太多人而不高兴,连忙向她解释,可怜一番话被我说的颠三倒四,也不知她听懂没有。


  她一对清眸都笑弯了,伸手从荷包里摸了许久,摸出二两碎银子安然的放在我手中,说这是我的生辰礼,边说着眼里还含了些不舍,闹得我哭笑不得。


  她总有种让我开怀的魔力,无论我那时多么失落,不知为何虽近在咫尺,可我总觉她离我千山万水,触不可及的遥远。


  我愣了会神,看着她神志不清的又胡乱说些什么,只得认命将她背起,像十岁那年她背起我一样,一步两步迈的沉稳,夕阳的光晕将我们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她软软的将头靠在我肩上,听着绵长的呼吸声我分外安心,装作不经意问道:“云祥今天不高兴吗,怎么喝这么多啊?”


  小醉鬼有问必答,嘟囔着因为酒好喝,所以饮的多了,又看着分外明晰的天迹有些感概,“我只是有点想念以前的日子而已。”


  痛意从心脏逐渐蔓上四肢,几乎让我喘不上气来,她还是想家的,陪着自己远离故土,到塞北生活了五年,她不像自己无家可归,明明有家却不能回。


  京城里有她早已年迈的父亲,陪她一同长大的侍女翠碧,还有许多许多她无法割舍的血亲。


  我想说的话吞吐几次最终还是咽回腹中,思索几下只说了一句,对不起云祥。


  声音细弱的只能入一人耳,轻飘飘的似乎随风消散,可惜她早已醉倒过去,也听不见我此刻难得剖析脆弱的情感。


  自那日以后我更加加快了计划的实施,我担心再拖延下去恐将生变,这几日事情更多了些,我便对云祥失了些关注,只知她辰时出,未时才归。


  可能是我早已过加冠之年,而叔父便日日操心我婚事,想让我快些为陆家留个后人,我有私心并未答应,正犹豫着该如何对叔父说求娶云祥的事。


  正说着云祥从一侧不声不响的出来,撅着嘴不满的叫嚷着,我有些吃惊,却害怕她误会,连忙叫住她,可她却误会我刚刚的沉默是无声的默认,她气急败坏之下说:“你竟默认我比其他女子差,白眼狼我永远不要见到你!”


  听到白眼狼三字,我面上血色褪个干净,只余苍白,别人或许不知但她一定知道,我其实暗暗为瞎了右眼而自卑,怕自己已经配不上她了。


  我白日里忧心她生出误会来,夜半时分我终于鼓起勇气站在她房门前,却始终不敢敲响它,还是害怕会再听到云祥说着嫌弃他,说着要离开他。


  只敢在门外一遍遍说着道歉的话,正当我纠结万分时,房门却咯吱一下打开了,她面颊红润显然才睡下没多久,我盯着她看了一会,脸兀自升起些许红晕,似想到什么又白了回去。


  知道她向来讨厌忸怩的人,看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她肯定有些厌烦,我急忙拉住她的衣袖,话里带着些哀求。


  “我不是默认,我是在想怎么拒绝叔父,我真的不是白眼狼,我知道我的右眼不好看……但你别嫌弃它,也千万别嫌弃我。”


  她眼眸早已化作一汪春水潋滟,笑着抱紧了我,我吓的呆愣在原地,手指却兀自收紧了几分,同她说了要娶她的事,并说早已争的叔父同意。


  听罢云祥神色淡淡,看着有些落寞,只用我还未通男女之情搪塞我,我确实不懂,塞北几年也未曾有人教过我,但我知道有她的地方,我就有家了。


  我掩下有些失落的神情,也不愿再逼迫她,只说我此生只愿娶她一人,若是她想再缓缓,婚事便暂缓再说。


 06

       这天我发现了她放在桌案许久的信,待看清上面的字后心脏猛地被攥紧,她说要去打猎让我不必等她成亲,怒极将纸揉在手心。


  我急忙招了几个下属,发了封锁出入城门的命令,端来墨砚描摹出几张云祥的面貌,我时常画她,早已驾轻就熟,画上的她栩栩如生,巧笑倩兮。


  我看着她的画像,心里又是一阵抽痛,不愿去相信是她自己逃的,而是逼着自己去信是必定有贼人偷溜进来,带走了她。


  我疯了一样的去找,寻到最后一道关口时,只见得黑肤壮士扛起一老妇人挣扎着要出城门,我定睛一看,那老妇人虽易了容,可骨骼难改,她就是我的云祥。


  我急忙驱马赶到那里,可惜两贼人轻功极好,看准时机刺瞎马儿双眼,马登时暴起,又乘着内乱急忙带着云祥逃跑。


  再一回神,几人早已逃之夭夭,我愤恨的拽紧缰绳还要去追,却被赶来的随从一下拦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云祥被人带走。


  又是一阵入骨的无力感,像极五岁时他追在她身后,却怎么都追不上她,只能看着她的身影越变越小,最终消失在视野中。


  我一扔手中长枪,颓废的跪在地上,早就泪流满襟,云祥不是说好的,再不抛弃我的吗……


  我实在担心云祥的安危,于是瞒着所有人,孤身一人跑到了京城,稍加打听便知云祥如今身在何处,也探听得她与三皇子即将结亲,我心紧了紧,更是坚定了要带走她的信念。


  我乘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敲昏守门的护卫,看屋内的云祥作势要喊,急忙捂了她的嘴。


  我一把扯下罩在面上的黑布,冲她笑的眉眼弯弯,她看清是我气的扯了我腰间的软肉,使劲拧了拧,看我疼得龇牙咧嘴的才默默放开手。


  “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叛军首领正大光明的溜进京城,是不是不要命了!”


  我固执的望着她,看得见的左眼盛满的满是她的身影,“我要命,但是更要你,听闻你被人绑走后……”


  她不知为何神情冷的不像话,无情的打断我的话,她笑我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她早已留了书,是自愿回来的,根本没人绑她。


  我盯着她看了许久,眼底流动的湿色藏不住呼之欲出的悲怄,喉间的哽咽被尽数咽回心脏,被扯的嘶哑的嗓子还在负隅顽抗:“别这么老实云祥,哪怕骗一骗我也好……”


  她却冷着声又绕回了之前拒绝我的话,她说我对她并无男女之情。


  她从来都不信我,只会拿这些话搪塞我,明明我从头到尾愿意娶的只有她一人,也只会是她一人而已。


  外头有侍卫赶来的脚步声,她焦急的催我赶快离开,接二连三下我也被伤透了心,只能深深回望她一眼,带着满心的失望离开了,也没能带她一同走。


  云祥与三皇子成亲那日,我还是去了,不为别的只想见见她是否幸福,看着她着一身火红的嫁衣,将手轻轻搭在另一人手心里,一步一步走上比天还高的阶梯。


  不知旁边的三皇子同她说了什么,她一把扯下头顶的红盖头丢在地上,拽紧那人的衣领大骂他,身边的禁军将她迅速摁下,双手被剪在后背动弹不得。


  得此变故,我再顾不得隐藏身份,急急冲去打伤困住她的护卫,将她护在怀里,她却红着眼推开我,她骂我傻不该来救她,平白中了圈套。


  我气急攻心,从来对她百依百顺的,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此时冲她怒吼:“若是你真是心甘情愿嫁给他,我立刻转身就走决不回头,可云祥你真的愿意吗……”


  听了她眼泪流的更欢了,只一个劲的说爹爹走了,她再没有爹了,我轻声哄着她,将她牢牢的抱在怀里,她哭了一会,不知为何又说在前边闷的厉害要背她。


  我稳稳当当的将她背着,手里的刀不停的挥着,像砍菜瓜一般收割着一条又一条的生命,为我们杀出条血路来。


  大雪还在下,她靠在我脖颈间呼吸急促,呼出的气又湿又热,我隐隐察觉衣裳后背的一点湿意,才不可置信的放她下来,果然她的胸口早已被一根细针穿透,因着嫁衣鲜红所以并不显眼。


  我拼命忍住眼底涌起的朦胧,声音早已嘶哑的难听,温和的拍拍她的脸颊,生怕她就此睡去,“云祥千万别睡,我去找大夫一定能治好你。”


  她哀哀戚戚的笑,眼里渗出了泪,艰难的支起手来接空中飘落的雪花,笑眯眯的说原来下雪了。


  我不敢碰她的伤口,怕使她更疼,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一般,早失了往日的精明,她笑着予我说她爹欠我的,今日一并还给我。


  不是的,她从不欠我什么,倒是我欠了她的,是这辈子都无法还清的债。


  她渐渐的在我怀里失了气息,与当初的母亲一样,走的那样急、那样快,我悲怄的大哭起来,而后一枚冰凉的吻印在她的唇角,眼角一滴苦泪合着一同渗入她的嘴里。


  我的最后一点念想随着她一同消散了。


  漫天大雪,我抱着她一步步的走在雪地里,雪花兀自飘落,落在我的发梢与肩头,无人过问我心里那些枯萎的盛大悲喜的谢幕。


  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她和我的余生一同死在这个大雪纷飞的冬天。

死在了她的婚礼上。

脆皮葡萄有点甜

【陆长空×宋祥云】卿卿(一发完)

接血婚   剧里后面的部分没看够   意难平产物   全文4.1k+

雪越下越大了,落了陆长空满头满身,可他仿若未觉,只是不厌其烦地擦拭着落在祥云脸上的雪片。

周围的喊杀声都与他无关,此刻他满心满眼都只剩下了怀中这个一身鲜红嫁衣的身影,他没办法相信,这个照顾他护着他支持他的姐姐,他从来都捧在手心珍藏着不敢有一丝一毫逾矩,待他取下赫赫战功便要迎娶的女孩,刚刚还拉在手里的鲜活明媚的姑娘如今已经彻彻底底离开了他。

他小心翼翼的搂着祥云,踌躇良久,终于在她唇上落下了轻轻的一吻。

而后他好像意识到了什...

接血婚   剧里后面的部分没看够   意难平产物   全文4.1k+

雪越下越大了,落了陆长空满头满身,可他仿若未觉,只是不厌其烦地擦拭着落在祥云脸上的雪片。

周围的喊杀声都与他无关,此刻他满心满眼都只剩下了怀中这个一身鲜红嫁衣的身影,他没办法相信,这个照顾他护着他支持他的姐姐,他从来都捧在手心珍藏着不敢有一丝一毫逾矩,待他取下赫赫战功便要迎娶的女孩,刚刚还拉在手里的鲜活明媚的姑娘如今已经彻彻底底离开了他。

他小心翼翼的搂着祥云,踌躇良久,终于在她唇上落下了轻轻的一吻。

而后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将怀里的人轻轻安置在一旁,为她整理好衣衫。他站起来,抹了抹眼泪,一把抓起剑,头也不回的向大殿走去。不管是漫天的箭雨还是围上来的禁军都不能让他迟疑一步。他周身满是杀气,眼睛血红,颇有一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质。待他站到三皇子面前,铠甲上的血污层层叠叠,已经几欲滴落,身上满是伤痕,胸前箭伤渗出的血已经染红了大片的衣衫,背上手臂上还插着几根未来的及折断的箭,可他仿佛一个不会痛的怪物,脊背挺立得站在那里。

他的眼神盯得三皇子有些害怕,赶忙召集禁军前来保护,可此时的陆长空谁都挡不住,一个闪身,他的剑就已经抵住了三皇子的脖子……

……


三皇子被擒,天下初定,新帝登基。

皇帝自然要封赏。

可珠宝锦缎,商铺田产,加官进爵陆长空通通拒绝了。那天,一夜白头的少年将军拖着病体跪在大殿上,一下一下不停地磕头,磕到额头一片鲜红,只和新帝求了两样东西,辞官归隐和宋府宅院。

他知道,天下初定,朝堂边塞定有很多事要忙,他也知道,或许让自己忙起来,让政务把自己填满,心里就不会那么难受。但现在朝中有新帝,边关有舅舅,他放心。他自私的想陪着祥云,他也没办法离开祥云。

听到皇帝答应的那一刻,陆长空额头的血顺着脸颊流下,他的眼里久违的闪出了一丝光亮。

辞官后,陆长空突然闲了下来,他强迫自己尽快适应。父母爱人相继离去,天下太平海晏河清,他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活着有什么意思,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让他牵挂的人和事了。

陆长空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很笨,他怎么都参不透祥云死前和他说的话究竟有什么深意,他只知道,祥云希望他好好活着,那他便好好活着,他要听祥云的话,毕竟从小到大祥云说的话从来没出过错。

宋府祥云的房间始终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他请了翠碧打扫,院子里的海棠树也让翠碧帮忙照料。陆长空有时候会在屋子里坐坐,或是在海棠树下喝茶,他小心翼翼地看护着院子里的一切,除了他和翠碧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更多的时候,他还是住在城郊湖边的别院里,因为那里有祥云。

祥云喜欢海棠,他便种了满院的海棠树,精心侍弄着,当然侍弄的最精心的还是祥云墓旁的那一棵。每到海棠花开了满树的季节,清风吹过,花瓣落了满院,陆长空总是会想,若是祥云看到这样的景象,她该有多开心,想着从前祥云总是躺在海棠树上的模样,看话本,睡觉,滑滑梯,或哭或笑,哪怕是和他吵嘴,每一个样子都那么可爱。

祥云喜欢听埙,她吹的也不错。她总让陆长空学。可挽得了大弓,降得了烈马,熟读兵书深谙战术,各种功法兵器一学就会一点就通,战无不胜英勇无畏的天才少年将军偏偏就是学不好这埙,祥云总是嫌弃他吹得难听,还说要是有一天陆长空吹好了,她一定答应他一个要求。这回彻底闲下来了,陆长空下定决心一定要吹好这小小的陶土团子。他买了好多乐谱,日日坐在祥云的墓前练习,过了好些天终于磕磕绊绊的吹成了祥云最爱的那首曲子。他想,如果祥云能指导指导他就好了。祥云爱睡觉,他这样日日吹奏,也不知道会不会吵到祥云,希望祥云不要嫌弃他笨啊。

祥云爱玩爱闹爱耍小把戏,她在想什么陆长空其实都知道,但也每次都配合。他自小便知道,祥云不是那普通的闺阁小姐,世俗对女子的约束通通都拘不住她。像她的名字一般,她生来便应该是那天边的祥云,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可即使祥云是这样的人,生在俗世之中,也没办法完全不理俗事。因此陆长空总是竭尽所能的,给她最大的快乐和自由。祥云爱看话本,什么类型的都爱看。陆长空知道,那其实是她对外面的世界的向往,若有机会,祥云其实很想离开宋府后院,离开京城,去亲眼看一看书中写的山河辽阔人间烟火。陆长空早就计划好了,等他娶了祥云过门,便带她走遍这大好河山,可是没机会了。于是陆长空有时候会坐在墓碑旁,或是给祥云读时兴的话本子,或是给她讲故事,有时候是他在边关在战场的经历见闻,有时候仅仅是他今天干了什么去了哪碰见了什么人诸如此类的琐事,但不管大事小事,他都想和祥云分享。


但陆长空也不是什么事都会告诉祥云,他也有自己的小秘密,希望祥云不会怪罪。

比如喝酒。

祥云喜欢喝酒,她自己酿海棠花酒的手艺也很好。反而陆长空品不出祥云爱的那种酒香,他觉得酒不就是又苦又辣的,不知道有什么好喝。父亲为此常常说他身为男子怎么能一点酒都喝不了,于是陆长空有在刻意锻炼,但酒量可以练,品酒的天赋却练不了。面对漫长无望的日子,陆长空只是一个少年人又怎么会没害怕过。他也有过瞬间的逃避,想过是不是可以把自己灌醉,烈酒入喉,喉咙痛了,心会不会就没那么痛。那天他喝了很多很多,把自己喝得烂醉,可眼睛模糊了,脑子里祥云的身影却越发清晰。后来陆长空再也没有试过灌醉自己,或是是胆怯故人入梦,亦或是想要自我折磨。

比如夜夜梦魇。

陆长空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梦,经常夜半呓语,惊醒时发现自己冒了一头的冷汗。父亲的尸体,母亲殷殷期盼的眼神,那根本不存在的密召,逃亡时的颠沛流离,战场的血肉模糊,战时的民不聊生饿殍遍野,祥云血红的嫁衣苍白的脸,铺天盖地快要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大雪,空荡荡只有他一个人的房间……诸如此类,夜夜都在上演。他几乎睡不了一个好觉,舅舅也曾请太医为他诊脉,开过几剂安神的汤药,可都收效甚微。他对谁都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可没人知道他惊醒时看着偌大又寂静的房间有多无助。他不知道这些话该找谁说,这世界上好像没有听他倾诉的人了。

又比如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皇城那一战终究还是伤得太重了,尽管皇帝宽仁,派了宫里最好的太医定期调养,可他的身体还是一天天弱下去。陆长空坚持不让人照顾,因此他的小院里只有他自己,平常其实他并没有在好好喝药的。他怕苦,祥云知道。身体未愈又忧思成疾,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已经虚弱成了什么样子,每天坐在祥云旁边说说话看看书就已经有些累了。曾经意气风发天纵英才的少年将军,如今竟连拿起自己的配剑都有些吃力。但这些哪怕他在梦中都不敢告诉祥云,因为他知道,祥云会担心。


陆长空原以为自己就会这样一直浑浑噩噩的过下去,在这漫长又无望的岁月中安静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又是一年海棠花开的季节,他像从前无数个午后一样坐在树下吹埙。忽然一阵清风吹过,院里又下起了海棠花雨。

陆长空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他竟突然觉得祥云就站在自己面前。他迫不及待举起那块被修复好了的,一直戴在心口处的,被他摩挲的越发圆润通透的长命玉。

“你看啊,我答应过你,我有好好活着的。”他郑重道。

“如果你在的话,能不能出来看我一眼,我就看一眼。至少你让我知道,我在这世上不是孤独一人啊。”

那一刻,他的眼睛亮亮的,盯着前方,认认真真的样子像是个做对了事情向大人邀功的孩子。

他伸出手,小心的试探着。突然,一滴泪落在掌心,明明是温热的,却烫得他生疼。他怔愣了一瞬,那滴泪化作了海棠花瓣。

“祥云!”

他语气中满是哀求,更加努力的向前探去,可终究是徒劳。又是一阵风吹过,带走了掌心的花瓣,也带走了祥云的最后一丝痕迹。


可那天之后,陆长空的精神却突然好了起来。那是一种久违的归属感,原来他不是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的。

他开始好好喝药,锻炼身体,因为他想着,如果祥云还在,那他便做她的手脚她的眼睛,代她去看一看她向往的山河人间。

那年盛夏,陆长空背着行囊,带着长命玉和那根被当做聘礼的簪子,买了一辆马车出发了。他走的很慢,时常要停下来歇一歇,每到一个地方都会住上一段时间,晚上对着月亮,和祥云讲这一天都发生了什么。

江南的烟雨,蜀中的群山,西羌的月,塞北的雪,他通通都带着祥云看遍了。


四季轮转,又是一年春天。寒暑易节,可陆长空好像永远留在了那年冬天,困在了那场无边的大雪里。他能感受到生命力的流逝,时间在不停地向前,只有他被落在原地。终于他感觉有些累了,走不动了。于是踏上归途,赶在海棠花期前回到了湖边别院。

陆长空又过回了从前的生活。

……

那天陆长空睡了个久违的好觉,他觉得自己精神很好,身体也轻松了许多。他给那颗海棠花树浇了水,剪了枝;把墓碑擦拭了一般,又给祥云的坟墓添了土;在墓前摆上了几个她爱吃的菜,海棠花糕,一壶好酒;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又重新束了发。等到一切都做好了,他又坐在海棠树下,又吹起了陶埙,还是祥云最喜欢的那首曲子。这首曲子陆长空已经吹过千遍万遍,早就不复初学那般生涩,可就算他练得再好,祥云的承诺也无法兑现。

吹了一会,陆长空感觉有些累了。他靠在墓碑上,轻轻摩挲着墓碑,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

睡着之前,他最后一个念头是:祥云,我终于能去见你了。

……

战神初空元神归位,世间再无陆长空。

彼时阳光温柔,清风吹过,院子里又下起了海棠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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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力不济,还是没完全写出理想的感觉。最前面一部分可以参考原著陆长空番外。为了写这篇又去看了几遍第一世血婚和白发部分,本来信心满满,可看到小丁的眼神的时候,突然觉得我写出来的东西还是太少太少。彩蛋是初空婚后吃醋陆长空的小故事,可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