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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设，腹黑痞帅校霸n vs 闷骚傲娇乖学生k

*绯闻梗/欢喜冤家/高中校园恋爱/甜。

*流水账无逻辑，随意写写换换脑，写完接着匿。

*前文见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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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徐坤回到家里的时候，父母已经睡了。

客厅里黑漆漆的，也没给他留灯，像是昭示着父亲对他这件事情所持的态度。借着楼道里微弱的声控灯光，蔡徐坤小心翼翼地，摁亮了玄关里的灯光。

陈立农之前坚持过送他上来，被他拒绝了。静默的环境给人以无穷的脆弱，那些几个小时前还熊熊高涨的气焰噌地一下就缩进了蔡徐坤心口狭小的缝隙。

他想自己当时是不是被谁下了什么蛊术，才会大着胆子闯到他爸面前叫板，而一向说一不二的父亲大人竟然也破天荒地愿意施舍他半个小时，像只是睥睨世间的上帝想要看一看，看一看这粒浮游于沧海的蜉蝣要怎么谈论自己短暂又可笑的人生。

那场谈判持续半个小时后，从书房里走出的蔡徐坤无力到脚软，在一眼望到底的走廊尽头长长地，舒了口气。

从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宛如错轨一般，朝着从未想过的方向驶去，而终点究竟是荒漠还是桃源，谁也不能给他答案。

*

再见到陈立农外公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七日，借着重阳节的缘故，陈立农把他领回了家。软软小姨因着住宿学校，所以早早返了校，但据陈立农说她是偷偷谈了恋爱，争分夺秒赶着约会。

蔡徐坤当时还纳闷：“为什么要‘偷偷’谈？”

被陈立农咬着牙一个暴栗，“以我外公那性子，会把对方的家世调查得一清二楚。”

“那不挺好？”

“谈恋爱可不是找工作，还要什么简历。”陈立农恨铁不成钢地摇头，“老人家的观念跟我们不一样就算了，你怎么也这么混蛋？”

蔡徐坤一时语塞——他的确以惯用的商场思维在考虑着这件事，只好翻个白眼生硬岔开话题：“看不出来你对谈恋爱还挺有经验。”

“是啊。”陈立农的语气格外慵懒，“我是著名爱情理论家，就是一直苦于没人让我实践。”

“啊？你随便找个人实践一下不就行了？”

“我倒是随便找了个人，但是他说他不早恋。”

蔡徐坤嘴角一抽：“合着我是你随便找的？”

“是你自己要对号入座，我可没说。”

……干里凉，中套了。

值得一提的是，陈外公倒是没有再为难什么，看见来人进客厅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蔡徐坤产生了错觉，他竟然觉得陈外公的眼睛亮了一下——就好像一直在期盼他的到来。

简短的几句寒暄也没有上次戾气十足，老人家除了臭着一张脸，别的地方都还做得挺周到。

吃完饭陈妈妈送他们出来，让趁着还有半天假期好好玩，蔡徐坤点点头领情，挥别两位长辈，被陈立农拉着往别墅区外面走去。

下午一两点的天气不怎么样，到处都是阴沉沉的，云霭成堆。大门口分岔开的两条路让蔡徐坤选择困难发作，一时不知该怎么走。

“你爸你妈走了？”

“嗯。”

陈立农牵起他的手，往自家小区的方向走去，声音低沉到小心翼翼的程度：“他们没为难你吧？”

小家伙低着头，闷闷地摇了摇：“没有。”

蒙在视野上的灰影就跟旧电视天线断台时显示的颗粒一般密密麻麻，陈立农眯着眼皱眉，干皮在嘴唇翕动的瞬息被微微使力撕扯开，猩红的血珠很快便从柔嫩的唇肉里沁了出来。

心事在蔡徐坤的脑袋里扭着腰肢，他的注意力全在与父亲谈判时提及的漫长的未来里，追着梦里的落日，不知要去往什么地方。

陈立农叹口气，轻唤：“蔡徐坤。”

“嗯？”

惊醒抬起了头，从迷惘世界里抽离的灵魂霎时间陷入铺天盖地的薄荷气味中，陈立农唇畔粗砺的白壳磨损着他微抿的温软，隐约泛着股战栗的猩红，好似紧窒的清凉世界里独藏的一缕惑人芬芳。

他轻轻地，带着小心翼翼的瑟缩，伸出舌头将那抹腥甜卷入口中，然后抿碎入自己的五脏六腑。直到世界重入眼眶，蔡徐坤也终于明白刚刚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慌张捂住嘴唇，俨然一副惨遭轻薄的模样。

“陈立农，你大爷的干嘛啊？？”

对方好笑地挑眉：“大爷我刚刚在亲你。”

……行。

虽然刚才注意到一群郊游的男男女女路过时的指指点点，但至少被这一打岔，他沸腾的心绪平缓许多，有时候陈立农就是有这样古怪的魔力，甚至会让蔡徐坤怀疑这是个从异次元穿越而来的读心术超能力拥有者。

倒也挺好。

不管明天在哪，不管未来在哪。

此刻他们在彼此面前。

*

十月八日，寒露，是个周二。

恹恹的学生还未来得及将狂嗨七天剩下的困意甩开，就已迎来昏昏欲睡的早自习。又有数不清多少群人聚众赶作业，一边奋笔疾书一边抬头看看教室前门，每一个踩着哀叹走进的同学都会让他们惊得浑身一抖。

蔡徐坤跟陈立农在七班门口挥别，笑意扬扬的样子倒让对方皱着眉瞅了他老半天，最后吐了句：“你犯什么错了？”

哈？

“笑得这么不正常，是不是欠钱了？我可不帮你还啊。”

小家伙古怪地张了张嘴，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没话可说——是挺古怪的，往常这种时候都已经一头跳起来大骂“陈立农我操你大爷”。

“没有吧……”蔡徐坤没有灵魂地哼了几声，敷衍道，“你想多了，快去吧，等会儿老高又因为迟到罚你做清洁。”

不时有人进进出出，七班几个爱捣蛋的还会笑着揶揄“谈恋爱的滚一边儿去”，陈立农没有跟他们计较，一耸肩一摊手就是一个叹气：“那好，课间见。”

转身望去的走廊很是长远，零零星星几个尚背着书包的学生往教室里冲，与此同时环绕整栋教学楼的3D立体铃声摇得震耳欲聋，像是地底下困着的千年妖兽想要冲破封印而发出的怒吼，陈立农一个人插着兜不疾不徐地走了几步，又缓缓停下来。

这铃声震得他心口发麻，回眸看，蔡徐坤仍旧站在那里，仿佛是在目送他远去，陈立农眯得狭长的眼缝难得看清，隔着的短短几米距离算得上万千微小尘埃，也算得上一隅大千世界，他们或很遥远，或又很近。可相互对上的视线，无论隔着多少的距离，却始终清晰着，澄澈着，瞳眸中细碎的涟漪颤颤巍巍地散开，直至隐入无尽的漆黑。

走廊里只剩他们两人，陈立农将抬起的脚步收了回去，斟酌许久，给了他一抹龇牙咧嘴却又令人无比宽心的笑。

他猜不到蔡徐坤在想什么，但那其实没有关系。

铃声顿失后的寂静铺天盖地，小家伙对着陈立农的笑容恍惚了几秒，扭头跑进了教室。

*

陈立农迟到却又意外地幸免于难，原因是老高久久没有出现。

语文课代表站在讲台上有气无力地领读，诸如黄明昊之辈倒还因为个“好学生”的名头强打着精神开口，后排几个不怎么爱学习的早已倒在自己的课桌上，睡得人仰马翻。

陈立农哼了几口气，指尖在成摞的数学练习册上停留少许，才移到语文课本上。一群人把《归去来兮辞》朗读得醉生梦死，陈立农不大好意思地用食指横了横鼻子，轻咳几声，很快加入队列。

“乃瞻衡宇，载欣载奔。僮仆欢迎，稚子候门。……”——高一他刚开始跟着早读的那天，愣是吓得全班人都没了声音，班长黄明昊站起来看他的惊恐一眼，陈立农大概永远记得。好在现在大家基本上都已经习惯了。

十来分钟时间过得很快，今天老高一早都没进教室，让后段时间的早读变得凌乱不堪，语文课代表拍了好几次桌子，效果都不太大，直到门口一声熟悉到爆炸的咳嗽声，让几十颗蠢蠢欲动的心脏重新宣布死亡。

老高走了进来。

八卦逗趣声戛然而止。

四十几个学生安安静静地看着讲台，在梦中遨游的那几个也很快被叫醒，睡眼朦胧。

“今天国庆假后第一天，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虽然——你们可能认识。”全场寂静中老高冲门外扬了扬手，“进来吧。”

从老高走进门开始陈立农就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在这之前他倒没怎么测试过自己的第六感，只是一直把清早分别的那个场面挂在心头，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马就会联想到一堆。

那一刻的世界是静止的，只有从前门走进来的那个人鲜活着。他该怎么形容那时的心情，诧异、震惊，还是一片空白。

当蔡徐坤站在讲台上朝大家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他的确大脑一片空白。陈立农甚至不记得上面那人说了些什么，然后世界就活了，数不清的声音朝他砸过来，嘈杂喧闹，混乱得如同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马蜂窝。

毫无章法，乱七八糟。

*

第三节课下，被物理知识晃得头晕眼花的蔡徐坤忍下倒头就睡的冲动，将目光移向了趴在旁边的陈立农。

非常反常地，这个人从第一节课睡到了现在，连蔡徐坤自己能坐在这儿也是——彼时老高象征性问了问哪里还有空座位，唯一坐在空座位旁边的陈立农却缄口不语，最终只得他自己走了过去。

是生气了吧。

也是，怎么能不生气。

低眸敛去眼间那抹惆怅，蔡徐坤深深呼了口气，像是正在酝酿天大的勇气，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戳了戳面前的人。

——陈立农被戳得晃了晃，但没起身。

不时有视线往这边瞟，蔡徐坤警惕地往四周扫一圈，再一次戳了戳。

“喂！蔡徐坤！”不知从哪蹦出来的黄明昊一声怒吼，“你怎么暗戳戳地转科了，都不提前通知我们一声，太不够意思了吧，还有陈立农啊，转科又不是什么夫妻间的小秘密，还带机密的！”

蔡徐坤瘪了瘪嘴：“对不起嘛，我也是昨晚才知道今天就要转，没想到我爸办事效率那么快。”

而且……

他轻轻地扯了几下陈立农手肘的衣服，拉抻的褶皱突兀地留在一拐流畅的衣袖上，怎么看怎么尴尬。

而且，他要怎么告诉陈立农。

——绝对不能告诉的，绝对不能。

……

话题一度陷入僵局，黄明昊有一茬没一茬的问题简直是直入重点，蔡徐坤被问得措手不及，连思考搪塞的时间都没有。

苦恼的良久沉默之中身子一重，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跟着陈立农紧握的左手飞了出去，思绪停留在原地，蔡徐坤惊得一时忘记了动作，只顾跟着他跑。

雪白的墙砖由一块一块连成了一大片，视野飞速倒退，前面那人只给他留一个肆意奔跑的背影，风景颠簸着，他也颠簸着跑过这一路坎坷。

终点在一处不太醒目的墙角，他被陈立农一股大力揉进怀里，差点忘记了呼吸。对方的手蜷在他颈后慢慢收紧，痛得他轻微瑟缩，又在发现这样的反应之后蓦地放轻了动作——就在蔡徐坤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头顶传来陈立农一声妥协的叹息。

“我真恨我自己。”嘴角溢着苦笑，声音也是，“永远对你让步，又永远乐此不疲。”

刚刚缓下来的心跳又快要窜出喉咙，蔡徐坤眉梢一跳，从陈立农肩膀处露出的半张脸微红，连呼吸都有了声音，“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他缓缓起身，一双眼睛眨来眨去，内心的混乱此刻一览无遗：“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其实不是的，其实……怎么说都可以。

即使只是一个谎言，陈立农也可以毫无条件地相信他——他这么相信着。

“我不想，不想骗你。”蔡徐坤郑重其事地将“不想”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楚，“可是我不能说，你就当做我是为了学天文学转理的吧，虽然理科对我来说跟天书一样。但你知道，我喜欢星星的。”

漆黑的转角刻意躲过了灯光，将凉意装进每一粒肉眼不可见的微小尘粒里，风跑到这里来做客，不大规矩地钻进主人家的衣领，嚣张得有些过分。

不远处追逐打闹的脚步声清晰传来，陈立农冷哼一声，露出嘴里的两排小牙，挑眉：“你不说也可以。”

正当蔡徐坤松了口气的时候，又听得对方古里古怪地开口：“给我点封口费我就不问。”

“封口——唔。”蔡徐坤眼睛瞪得老圆，瞅着偷香成功的陈立农背手往外面走去，还津津有味地哼着歌，一副实打实的臭屁模样，浑身上下写着俩字——欠揍。

靠。

他甚至开始觉得前面所有的铺垫都只是为了方才这个偷吻，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陈立农不去填报中央戏精学院就真是太可惜了。

呵呵。

这个老狗币，认识一年多了狗性一点儿没变。

忍下心头不经意的那一些许波动，他想。

*

转到理科班的事情又一度在学校论坛上发了酵，幕后推手黄明昊还洋洋得意地跑来邀功，差点没被蔡徐坤一顿毒打：“你好好写你小说不行吗？”

一提到这个黄明昊就苦了脸：“我卡文了，徐坤你帮我想想梗好不好？今晚我请你吃肯德基吧？”

陈立农飞速答题的手一顿，抬起头来慢条斯理扔了句：“说基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著名写手黄明昊憋屈地咽下了“文明去他妈”的回怼，狂瞪了陈立农几眼，讪讪离去了。

说实话，换了一个班级对蔡徐坤在人际方面的影响还真不大，他自己也曾思索过原因，煞有介事地总结出了两条：第一，他本来就不爱交朋友，跟七班和一班关系不大；第二，因为陈立农的关系，他在一班的露脸率还挺高，是以大家都对他并不陌生。

……蔡徐坤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感谢感谢陈立农，毕竟他未来的数学和物化生也都寄托在这个优秀年轻人的伟岸肩膀上头了。

所以晚上的肯德基就变成了——黄明昊请蔡徐坤，蔡徐坤请陈立农。

商场里热气腾腾的，陈立农感觉头顶冒着烟，扫一眼满满一桌的炸鸡，啧啧称奇：“你对蔡徐坤这么大方，范丞丞知道吗？”

坐在对面的黄明昊一甩头，哼哼两声：“又不关他事。”

“好了好了。”蔡徐坤赶紧捞起个鸡腿寄给陈立农，妄图堵住他的嘴，转过头对黄明昊说，“你有什么要求尽早直说。”

“唉。”对方一个叹气，在两道视线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娓娓道来，“我想给那个《星辰大海》加个男主角口是心非的设定，我总觉得这样很萌很让人心动。”

“傲娇？”陈立农瞥了眼蔡徐坤。

被cue的当事人脸不红心不跳地接下这一记暗示，若无其事地指出症结：“你说那个胖大海？”

“……你再提这个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太好了。”陈立农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以后漂流瓶联系吧。”

“你大爷！”吓得黄明昊赶紧抱紧面前的鸡翅，“你是蔡徐坤经纪人吗，一天到晚屁话这么多。”

“你怎么知道？”陈立农淡定地咬下一坨肉，“以后找他之前要先找我预约，懂？”

“……懂。”

个屁！

闲得没事围观他们斗嘴的蔡徐坤心满意足放下啃光的鸡腿骨头，接过陈立农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你对口是心非这种设定很有感觉？”

黄明昊点点头：“怎么？”

“那我们试试，指不定你能找到点儿灵感。”一个响指惊天动地，蔡徐坤阴笑的几声扯动着肩膀都跟着抖——一旁的陈立农嘴角抽了抽，没有插话。

从书包里拿出两张白纸，桌面上的鸡腿霎时间被这位颇有造诣的导师朋友推得老远，蔡徐坤为了创作放弃美食的行为差点把黄明昊感动得哭天抢地。

一阵写写画画，但黄明昊由于视角限制看不懂对方到底在做啥，倒是陈立农一副忍耐着想要发作的模样，脸色直接黑了好几个色号。

——虽然并不容易分辨。

黄明昊简直要为自己的火眼金睛鼓掌。

“现在我就是那个口是心非的男主角。”蔡徐坤收了笔，抬起头一本正经地构造情境，黄明昊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蔡徐坤扬起下巴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跟吐口水似的叫了一声：“我去你马勒戈壁的！”

他这声音不大不小，在《好运来》背景音乐的掩盖下还真没几个人听见，黄明昊心里一急，正准备一顿辱骂，却见面前的人不知从哪个角落掏出刚刚写好的纸张——

上面好大一句“笔芯笔芯”。

黄明昊猝不及防，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又听见对方一句“操你大爷的给老子滚”，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机立断之势掏出剩下的一张纸，上面赫然一句——

“鸡腿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小蔡同志晶亮的眼睛一闪一闪，挂着一脸“我厉害吧”的表情，邀功一般：“你看我这样口是心非，你心动吗？”

……

不用抬头看都知道旁边的陈立农会以怎样的眼神注视着他，秋风和煦地穿透快餐店的玻璃从他发梢扫过，将一腔怒意捏进用力颤抖的拳头里，黄明昊咬牙切齿地轻喃一声：“我心动你妈。”

不仅毫无灵感，连他本人都快要枯了。

此刻不走，之后应该就走不了……黄明昊匆忙收拾好东西，拎着包就跑，扔下一句：“青山不改，咱们有缘……有命再见！”

蔡徐坤看着面前纹丝未动的鸡腿，好笑地一挥手，一回头就被陈立农一杯空可乐拍在桌上的声音吓得一抖：“你……你怎么了？大姨夫来了？”

“醉鬼”陈立农抬起视线从他脸上掠过，突然袭击一般倾了身子过来，蔡徐坤整个人陡然被困在椅子里动弹不得，眼瞅着那张被可乐染得鲜红的唇瓣越来越近，他闭了眼抬手撑住对方的肩膀，像是赴死又像是妥协：“我总觉得我们又要被拍了，陈立农你快给我起来！”

明天的论坛头条他都想好了，《震惊！蔡徐坤转科竟是为他！点击就看快餐店激吻图》。

“嘁。”男孩撤了攻势，正襟危坐得如同什么都没发生，嘴里念念有词，“刚刚不是撩得挺开心？嗯？”

俏皮的尾音早就被蔡徐坤摸透了套路，他一拍脑门，用一种被亵渎的愤怒眼神回视过去：“我这是撩吗？陈立农你太侮辱人了。”

“怎么？”

“我那是为创作献身你懂不懂？艺术的殿堂是非常严肃的，不要想得那么龌龊，我们是纯洁的战友关系。”

“噢。”陈立农点头，“占有关系。”

蔡徐坤：“……你干嘛非得YY我和黄明昊的关系，这样你很开心？”

少年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起身将所有鸡翅装进全家桶里，然后将桶硬塞给蔡徐坤，帅气地一个拎包，牵着他手走了出去。

头顶乍然停歇的旋律被“欢迎光临肯德基”的官腔句子代替，三五成群的人陆续走进来，收银台前排起的队伍长至饭桌与饭桌之间的过道，陈立农携着他在人群里穿梭，一直走至门外，身后一直挤着他们的行人也从这道门散了开去。

蔡徐坤被陈立农拉着在门外的死角处站好，后知后觉的胆怯感涌了上来，他的目光从脚尖一直往上挪，直到小心翼翼对上陈立农的视线。

与此同此，听见一声温柔的，磨着砂石一般的声线自头顶盘桓而下：“我不开心。”

“嗯？”蔡徐坤反应了半天才发觉他是在回答刚刚自己的那个问题。

“你对黄明昊这样，我不开心。”陈立农挑着眉撇了撇嘴，“所以你快哄我啊。”

“……”

*

刚转来理科班的第一周，蔡徐坤觉得自己的作业真是……惨绝人寰。好在高一还是有半个学年的基础，落后也只是落后高一下一、整、个、学、期而已，他在心底“若无其事”地分析。

文科第一从来没想到自己转科会这么顺利，他以为好歹班主任还是会劝导一下，毕竟失去一个清华北大的苗子，可就得少整整十万元奖金——由此也不得不称赞一下，他的父亲实在是太能干了，这到底是什么谈判能力啊。

像是知道之后的成绩会有人辅导，父母好像一点也不关心他转科后的情况，偶尔母亲打个电话回来也只是问问他吃饱喝足没有，还能听见父亲在那头对她的叮嘱和补充，就像是……就像是因为知道自己这方有所亏欠，所做的一系列的杯水车薪的弥补。

蔡徐坤懂得，也理解。他一向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

毕竟这条路已经走了，在不能反抗的前提下，那就随遇而安吧——

随遇而安的结果就是陈立农熬了好几个夜晚给他加班加点地辅导功课。蔡徐坤简直要被骂出心理阴影，心中时不时冒出股把陈立农授课的样子录出来的冲动，顺便上传到论坛上让所有人看看什么叫“数学天才在线教你做人”。

一周的补习效果并不显著，老师上课的进度仍然在跟着走，晚上开夜车导致小蔡同学一上物理课就想睡觉，老高每天都抽他起来回答问题，每次都是靠着陈立农停下刷题的手，抬头看题后动动嘴皮子的功夫险险过关。

专业写手一下课就忍不住过来称赞这段“神仙恋爱”：“两个上课都不听讲的人居然也能回答对问题？”

范丞丞刚准备把他拖离现场，就听见陈立农一个哈欠，懒懒地接了一句：“因为我是神仙，不过他不是，我们这叫仙凡之恋。”

蔡徐坤白他一眼：“你什么神仙，你是魔鬼。还有，你他妈才谈恋爱！”

“唔。”陈立农皱着眉认真思索了会儿，纠正道，“那就是人魔情未了。”

……他妈的。

他现在就想把陈立农打入十八层地狱。

*

周六也要上课的安排使得这一周过得格外漫长，好不容易捱到周六晚上，蔡徐坤惊叹自己终于能睡个大懒觉，就接到了父亲语重心长的一番电话。

大抵不过“好好照顾自己”，“父亲那么做也是为了你着想”一类的意料之中的安抚和开导，尽管蔡徐坤觉得那有些多余，他实在没什么好宽慰的。

生活太过充实，以至于根本来不及去伤春悲秋。

连连“嗯”了几十次后，终于听见对方说了点儿有用的东西，然而一开口就是晴天霹雳，让蔡徐坤觉得刚才的宽慰竟然变得格外亲切起来。

十几秒过去，他的大脑终于将接收到的信号声波转换成了自己的意识。父亲的话还在脑边回响，掺和着耳里挂断电话后的一片死寂：“你大姨奶家的孙媳妇你还记得吧？她儿子特喜欢你，这次她要到这边来看演唱会，小孩子不方便照顾，所以托你明天照顾他一天，我帮你答应了，回头她会联系你。”

……

他没记错的话，这孩子也就四岁吧？

正那么想着，手机就是“叮当”一声，陈立农日常的一句问候恰逢其时地跳了出来：“明天怎么安排？”

客厅里电视的声音一如既往，古装电视剧里反派角色一句气势汹汹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响彻云霄。

蔡徐坤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他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

*

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陈立农按照约定走到蔡徐坤家接人，刚一开门就听见一阵尖锐的笑声，心头一紧，鞋子都没来得及换就冲到了客厅。

沙发正中间坐着个不认识的小屁孩，展柜下面碎裂的不知名尸体狼藉一地，依稀记得是往日的那块漂亮瓷砖雕塑，陈立农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就听见杂物间一阵动静，蔡徐坤举着扫把从里面冲出来，第一时间赶往事发现场。

“这是……”陈立农看看这又看看那，满脸都是疑惑，“你私生子？”

“别瞎说。”蔡徐坤把扫把撑在地上，像杵着根拐杖，体力不支道，“这我亲戚家的小孩，他妈妈让我们帮忙照顾一天。”

“我……们？”太阳穴里的血液好像在跳。

“呃，也可能只是让我照顾——”蔡徐坤尴尬地挠挠脑袋，松开扫把一拍手笑，“但我们那么熟了，不分彼此。”

“咚”，扫把砸在地板上，回声阵阵。

而陈立农在想现在装病逃跑还来得及吗。

两个人合作收拾上了打碎的瓷雕，陈立农将扫把揽过来，抬了抬下巴：“他叫什么名字？”

正在看《侏罗纪》的小孩突然抬起了头，一双眼睛blingbling地发着光：“我叫顾南城。”

……

手中的扫把顿了顿，陈立农朝蔡徐坤投去乜斜一眼，对方十分无奈地以一个耸肩回应。

他沉默五秒，最后说了句：“好霸道的名字，我方才算了一卦，算出这孩子情路坎坷，对了，我猜他以后的情感经历会被广为传唱。”

……他说得对。

但蔡徐坤闭了嘴，决定不说话为妙。

惹得顾南城鼓了嘴对他皱眉：“虽然我不知道‘情路坎坷’是什么意思，但一定不是什么好话，你是谁啊？我都不认识你。”

“呵。”陈立农一声冷笑，摊手，“你这叫有眼不识泰山。”

电视投映的电影声还挺惊悚，恐龙一声怒吼，伴随着炮灰的惨叫，磅礴的海水呼天喝地涌来，整个客厅都仿佛跟着一颤，然后归于危险的宁静。

“噔”。瓷片被谁扫进了撮箕。

顾南城直愣愣地对着陈立农瞧了许久，然后将目光望向低头扫地保平安的蔡徐坤，开口就嗲里嗲气，“坤坤哥哥，这个人是谁啊？”

陈立农眼角一跳，在一段漫长又短暂的心理斗争之后，决定不跟这个小屁孩一般见识。

“哦，他是我同学，叫陈立农，你可以叫他农农哥哥。”

“好的，农农叔叔。”顾南城弯着眼睛笑，嘴角甜滋滋地扬起来，一张胖嘟嘟的小脸蛋怎么看怎么可爱，浑然不像那个刚才作死把瓷雕摔坏的混世魔王。

陈立农抱着手，眯着眼睛问旁边的清洁工：“他怎么叫我叔叔？”

“按理说是这个辈分，我跟他妈妈同辈。”

“那为什么叫你哥哥？”

蔡徐坤红了红脸：“因为——”

“——因为坤坤哥哥年轻呀，我超喜欢坤坤哥哥的诶！”

操。陈立农舔了舔嘴唇。

他诅咒这个顾南城以后的女人，怀的孩子全部被打掉。

*

一部《侏罗纪》看完，刚刚坐得还乖乖的孩子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为免他继续砸碎家里值钱的玩意儿，蔡徐坤灵机一动，问道：“小南城，想不想出去玩？”

顾南城雀跃地在沙发上舞了几下：“只要跟坤坤哥哥在一起，去哪里都好。”

日尼玛。

陈立农皱着眉，忍下揍人的冲动——小小年纪还挺会撩。

将近晌午的太阳温暖炽热，从稀疏的树影罅隙里流下来，漫了一地的璀璨。顾南城挥开陈立农试图牵起他的手，绕了个弯跑到了蔡徐坤身边。

“坤坤哥哥，我们去哪啊？”

“嗯——”蔡徐坤沉吟一会儿，转头问陈立农，“我还没想好，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托儿所。”陈立农没有感情地回答。

……

顾南城瞪他一眼，撇头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周围偶尔有路人与他们擦肩而过，也会投来好奇的目光，然后又跟发现了什么似的暗自摇头。蔡徐坤简直是欲哭无泪，他好想撬开他们的脑壳看看这些人到底得出了什么结论。

三个人在大街上晃悠了半天，最终靠着一辆地铁，来到了海洋馆。

周日的海洋馆不可谓不火爆，除了售票口前的长龙队伍，还有——当然，仅仅是看到这一点，蔡徐坤就已经一个脑袋两个大。

这种地方，往日白请他他都不来。

蔡徐坤仔细想了想，要是来去都有接送的话还是会考虑一下的。

队伍很拥挤，陈立农将他护在自己的怀里，顺便护着蔡徐坤手里的顾南城。好不容易凭着学生证拿了半价票，从人山人海里挤出来的蔡徐坤仰天长叹了一口气：“今天不是国庆假期吧，怎么还是这么多人。”

“因为今天来的人都像你这么想。”

“……你说得对。”蔡徐坤无奈地摇了摇头，弯下腰对牵着的娃问道，“小南城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

已经中午了，蔡徐坤本人早就饥肠辘辘，所以他计划吃了东西再进去，省得回头没命走出来。

“好啊。”顾南城非常给面子地点了点头，扬起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我们去吃饭吧，坤坤哥哥，农农叔叔。”

排在末尾的几位家长将审视的视线投过来，蔡徐坤憋着笑，肩膀一抖一抖的，看得出来很是用力。

陈立农脸色黑沉，慢悠悠开口，“我是你坤坤哥哥的爸爸，你确实该这么叫。”

“喂，你别乱说啊！”笑容渐渐消失，蔡徐坤看着面前跑得快没影儿的罪魁祸首，扛起顾南城就是一个八百米冲刺，“你这混蛋给我站住，谁是爸爸说清楚啊！”

“我有截图为证——”陈立农边跑边回头，两只手凑在嘴边围成个喇叭形状，笑得眼睛都快眯没了。而顾南城跟着发出的尖锐笑声快把蔡徐坤耳朵刺聋。

逛了一圈没看到饭店的蔡徐坤一搜攻略才发现海洋馆里有卖食物。两个人拖着一小孩跑到检票口，身心俱疲的蔡徐坤喘着粗气揉了揉被损伤的耳朵，有种抱紧自己的冲动。

一进入海洋馆，顾南城就被那些稀奇古怪的鱼类吸引了注意力，超激动地在前面撒了欢地跑，被工作人员给了好几个警告的眼神。蔡徐坤冲过去拉住他，陈立农凑在前面跟对方连连道了好几声歉，转身看到蔡徐坤已经将顾南城抱起来，慢慢往前走远了。

他觉得自己心好累。

“小南城听话，这里是公共场所，不要乱跑，小心坏人把你抓走了。”蔡徐坤勾了勾顾南城白嫩嫩的小鼻子，半哄半劝。

顾南城懵懂地点了点头。

“前面好像是有海底隧道，我们可以去看看。”陈立农走在他们旁边，冷冷开口。

“好啊，”说着偏过头看着顾南城，蔡徐坤笑眯眯道，“小南城想看吗？”然后在对方使劲点头的回应中加深了这个笑容，蔡徐坤目光落在顾南城掀开的领子上，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他的衣服。

“这样穿冷吗，小心点儿别着凉了。”

正当陈立农腹诽这里面人挤人哪里会冷的时候，就看见视野中蔡徐坤的手停在小屁孩裤子上，顿了许久、许久，然后刚才还笑嘻嘻的人脸色陡变，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问道：“小南城，你裤子……怎么湿了？”

TBC-

jxq开始bb：完结就快，更新会慢。日常闭关，催更退散。

终于赶在元宵节之前码好这一章了，祝大家开学快乐（不是）。

圈地自萌，勿上真人！！

第四十一章

黑暗将蔡徐坤完整的吞没，在无边无际的恐惧中，他不停的坠落，不停的受伤。眼泪擦过面颊，向上空飞去，他心如死灰。

突然，前方的黑暗中，隐隐迸发一丝光亮。

那光亮犹如被撕开的裂缝一般，越来越大，越来越亮。蔡徐坤被那光芒晃的睁不开眼，伸手挡住眼睛，整个人掉进那裂缝中。

一瞬间，四面亮如白昼，蔡徐坤将手放下来。那光芒渐渐消失，一切浮现开来，原野星河，夏风吹着大地，那月光下暗绿色的原野如同地毯一般，清爽的风拂过大片的草地，如河流翻涌。几千米外的夜空，群星闪烁，银河婉转梦幻，月光温柔似水。

随着身体的下坠，蔡徐坤渐渐看到原野上，那伫立在一端的人，正仰着头，笑容灿烂的看着自己。

那暖流搅拌着星星的碎片涌入蔡徐坤的心脏，他觉得自己从未这么温暖过，星星的碎片融化在自己的心口，他看到自己的手在发光。

“怎么是你……”蔡徐坤喃喃自语。

“是我啊。”温柔的嗓音被风儿传到自己耳边。

  “难道不是你刚刚把我从悬崖上推下去的吗……？”

  “那不是我。”带着笑意，温柔的窒息，“我是来接住你的。”

  蔡徐坤微微睁大眼睛，看着那个人张开双手，等待自己降落。

  “好！”

  他闭上眼睛，也张开双手，下一秒，满满的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再也感受不到疼痛，再也不会觉得寒冷。

  “就算你从再高的悬崖跌落，从再黑暗的世界过来，我都会接住你啊。”

  耳边，那个人抵着自己的耳朵，轻声呼气。

 

  深夜。

  寂静无声的大厂。

  寂静无声的宿舍。

  陈立农伏在床边，静静睡去。

  蔡徐坤侧着身子，抵着陈立农的额头，呼吸匀长而安静，嘴角微微向上弯着，好像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

 

  第二天一大早。

朱正廷带着自己亲手画的贺卡打算去找蔡徐坤。

半路遇到了林超泽。

“哎，超泽你去哪儿？”朱正廷打了个招呼。

“哦我去看望坤坤啊。他今天不是正式‘出关’了吗？”林超泽笑着说。“你呢？怎么你也这么早起啊？”

“好巧哎，我也是去看他的！”朱正廷晃了晃手中的贺卡。

“哇塞好厉害，你还自己做了张贺卡，我什么都没准备哎。”林超泽有些伤脑筋的样子。

“哎哟我这是闲的，闲的，哈哈。”朱正廷有些不好意思的推着林超泽一起走向了蔡徐坤的宿舍。

一推门进去，两个人就看到陈立农坐在床边，半弯着腰看着蔡徐坤安静的低头喝着白粥。这画面居然说不出的和谐美好。

“咦，你们两个怎么来了？”陈立农抬头，有些诧异。

“我们来看望坤坤的啊！倒是你，农农，你怎么会在这里。”朱正廷也有些诧异。

“我是来监督他吃药的。”陈立农哼哼哼的眯着眼睛笑了笑。

蔡徐坤斜眼忍着笑意瞥了他一眼。

“哦……好吧。”朱正廷挠了挠头，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哦对了坤坤，你好些了没啊？”

“嗯，好很多了，基本上没事了。”蔡徐坤放下手中的碗，抬头笑了笑，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哎我说你也真是的，出去打个篮球还能受伤。”朱正廷搬了个椅子，坐到床的另一边。

“对啊，打个篮球还能把腿弄骨折了。”林超泽一脸无奈的笑着。

陈立农和蔡徐坤面面相觑。

“哎？原来是腿骨折吗！？”朱正廷有些惊讶的下意识看向床上的被子下面，蔡徐坤的腿。

“我听尤长靖说的，据说是运球的时候被篮球绊了一跤，然后骨折了。”林超泽叹了口气。

陈立农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隐隐在爆筋。

尤长靖你能不能长点心啊！哪有骨折的病人三天就能好的啊！

蔡徐坤无奈的笑着，刚想澄清什么，门外又走进来了一个人。

“啊，你们都在啊。”范丞丞傻乎乎的笑着。

“福西西你怎么也来了？”朱正廷回过头。

“我来看望坤哥啊。”范丞丞扬了扬手中的纸袋子，“我听说手骨折的病人不能吃的太荤，就买了些面包过来。”范丞丞笑的一脸天真无邪。

陈立农和蔡徐坤陷入沉默。

“手骨折？怎么又是手骨折了呢？”林超泽皱眉。

“啊？我听Justin说的啊，不是坤哥打算大灌篮吗结果用力过猛手骨折了，太不小心了，幸好我不打篮球。”范丞丞回想起来就心有余悸。

林超泽和朱正廷陷入沉默。

“啊，坤哥你吃过早饭了啊。”范丞丞走近，看到蔡徐坤手上捧着的碗后，有些遗憾的说，“看你手上的石膏都拆掉了哦，好的蛮快的哎。”

蔡徐坤眼皮跳了跳，皮笑肉不笑的挥了挥手臂，活像一只招财猫，“嗯，手上的骨折好了，腿上的骨折也好了。谢谢你们了。”

“啊？你的腿也骨折了啊？”范丞丞一脸震惊，整个表情都难过的垮掉了。

陈立农低下头，努力憋着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喂，别笑了好不好。”蔡徐坤见他忍笑忍的那么辛苦，自己也快憋不住了，笑着推了一把陈立农。

陈立农低着头摇了摇手，肩膀却抖的更厉害了。

“好烦呐别笑了哎。”蔡徐坤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垂着陈立农的肩膀。

“哈哈哈哈哈哈没有没有我太高兴了一想到你的骨折都好了我就好开心好开心。”陈立农捧腹大笑起来。

“是啊，太好了。”范丞丞一脸欣慰的跟着笑道。

“是啊是啊，太好了。”林超泽和朱正廷也点着头笑道。

于是，陈立农和蔡徐坤笑的更厉害了，两个人东倒西歪的。

 

门外，王子异站在门口，许久没有进去。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保温盒，静静的出神，眼神看上去很是落寞而感慨。

三天以来，第一次看你这么开心的笑呐。

看来，你的心结都解开了。

那么……

陈立农，拜托你，让他永远这么开心的笑下去吧。

拜托了。

王子异仰起头，吸了吸鼻子，摆了个大大的笑脸后，离开了宿舍门口。

 

第四十二章

最后一次排位发布的那天晚上，月朗星稀，万物开始生长。

就如同万事皆不能如人所愿，无法像期待和想象中的那样，把这段梦境圆满的填补完。

所有人都将走向明天，有的人带着遗憾，有的人带着希望，每一步都更加坚毅而笃定。

男孩子们抱成一团，用力的揉搡着对方的肩膀，千言万语，只是不掉眼泪。

加油啊，未来的路，我们有缘再见。

 

第二天早晨。

陈立农站在宿舍楼的窗口，静静的看着那些拖着行李箱，慢慢离开的练习生们，心情竟是难得的平静。

灵超揪着木子洋的衣角，始终低着头沉默不语。

远远的，看不清灵超的表情，只知道临走前，木子洋紧紧抱了抱灵超，后者仰着头擦了擦眼睛，卜凡和岳岳站在一旁看着两个人，最后终于四个人抱在一起。

车子开出去很远很远，灵超仍然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

陈立农一同看着远方，一辆辆开走的车子，载着许多的行李，许多的朋友，许多未完成的，留有遗憾的梦想，驶向未来。

突然，有些不忍心再看下去。

陈立农瞳孔微闪，垂下了眼眸。

“好伤感啊。”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陈立农扭过头，看着蔡徐坤慢慢走到身边，一同站在窗户前，凝视着窗外离别的场景。

“你怎么没去送锐哥？”陈立农淡淡一笑。

“他啊，”蔡徐坤叹了口气，“他怕离开的时候哭的太丑，估计是这些人中最早走的吧。”

没人知道周锐是什么时候走的。

他安安静静的打包好了行李，怕吵醒室友，连关门的时候都小心翼翼。

  星光伴着微露的晨光，他第一个离开了大厂。

  陈立农抿了抿嘴，沉默不语。

  “你呢？不去送送你洋哥？”蔡徐坤微微侧头，似笑非笑地调侃道。

  陈立农半眯着眼睛瞥了他一眼，“我怕亲自送他，某个人又要吃醋了，别搞不好，到时候我也回不来哦。”

  “没关系啊，你去送送他好啦，我可以找子异聊聊决赛一起合作的事情。”蔡徐坤故作一本正经的摸了摸下巴。

  “喂，干嘛互相伤害啦。”陈立农挤了挤蔡徐坤的胳膊，抿着嘴笑道，“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找我？”

  “上次你给我的药我没吃完，看你最近老是咳嗽，有没有在吃药啊？”蔡徐坤从口袋里掏出一板胶囊晃了晃。陈立农盯着他晃着药盒子的手，白皙的手背上还隐隐约约留有着因为过敏而没有退干净的红点印子。他有些心疼的蹙着眉头抓住蔡徐坤的手，放到自己手里摩挲着。

  蔡徐坤看着陈立农轻抚着自己的手背，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我已经好很多啦，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不怎么咳了，你呢。”陈立农抬眼，柔声问道。

  “我也好很多了啊。”蔡徐坤笑的甜甜的，“我们都要健健康康的参加决赛啊。”

  “嗯。”陈立农坚定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看向窗外。

  那是未知的未来。

  那是有你陪伴的未来。

  那是我们，一起迎接的未来啊。

  

两个人沉默着看着窗外许久。

“话说……蔡徐坤。”

陈立农咬了咬下唇，打破了静谧的氛围。

  “嗯？”

“你觉得……”

“嗯？”

“我……”

“怎么了？”

“唱瑞普怎么样？”

“？”

“啊，是Rap，你觉得我唱Rap怎么样？”陈立农一脸认真和期待的问道。

蔡徐坤沉默半晌，拍了拍陈立农的肩膀后，点了点头，然后走了。

“哎？你还没有回答我哎，我有在考虑我有没有唱Rap的天赋这个问题，你不要走嘛先回答我啊……”

蔡徐坤的脚步越走越快，最后，逃一样的跑出了宿舍楼。

 

  中午。

  剩余的20个练习生被召唤到了演播厅。

  张艺兴因为在海外拍戏，不能立刻赶回来，只好录了一段视频介绍最后总决赛的曲目。

  一群练习生半坐半站着抬头一本正经的看着视频里张艺兴的介绍。

  总决赛一共有两首曲子给练习生们表演：《Mack Daddy》和《It’s Ok》。两首曲子的曲风截然不同。一首是hip-pop曲风，一首是pop曲风，很明显一个偏Rap，一个偏Vocal。

  张艺兴给练习生们一个中午的时间考虑，下午工作人员将去宿舍逐一敲定每个人演绎的歌曲。

  “尤长靖尤长靖，你选哪首歌啊？”众人一散开，朱正廷就跑到了尤长靖身边，一脸期待的问道。

  “我啊……？”尤长靖被突然冲过来的朱正廷吓了一跳，“应该是《It’s Ok》吧，我还蛮期待那首歌的高音的。”尤长靖说完点了点头，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似的。

  “哦~”朱正廷若有所思。

  “干嘛？你也想选《It’s Ok》啊？”身后，Justin一把勾住朱正廷的脖子，笑嘻嘻的问。

  朱正廷微微叹了口气，“我又不会Rap，还有别的可以选吗？”

  “那你选《It’s Ok》好啦，我陪你呀。”Justin继续笑嘻嘻的说着。

  朱正廷睁大了眼睛，“真的假的？你不去另一首歌唱Rap吗？”

  “哎哟反正这首歌也有Rap啊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两个人在“真的吗”“真的”“你是真的吗”“我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之类的没营养的对话中，离开了演播厅。

  留尤长靖一个人在原地发懵。

  什么鬼？！

  这两个人都要来唱这首主Vocal的歌吗？朱正廷就算了，Justin真的不去《Mack Daddy》吗太诡异了……

  “干嘛不走啊。”林彦俊拱了拱尤长靖的肩膀，后者回过神来，和他一起走出了大厅。

  “刚刚朱正廷跑过来问我唱哪首歌哎，他和Justin好像都要选《It’s Ok》。”尤长靖感到不可思议。

  “年轻嘛，挑战无限可能。”林彦俊耸了耸肩，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你不会也要来《It’s Ok》飙高音吧？”尤长靖一脸惊恐。

  “不会啦，我肯定去唱Rap啊，体验飙高音什么的，有一次经验就够了。”林彦俊鸡贼的笑了笑。

  “哦哦哦，那就好那就好……”尤长靖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但是他的眼皮还是跳了好几下。

  主唱大人尤长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他怎么隐隐约约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难道说……总决赛要乱套了吗……不会吧……

  尤长靖悄咪咪的抬头瞥了一眼哼着小曲儿耍帅走路的林彦俊，完全就是一张Rapper的脸嘛。

  不会的不会的……你不要想太多。

  尤长靖松了一口气。

 

  回到宿舍。

  练习生们一边纠结思考总决赛到底选择哪一首歌，一边吃午饭。

  林彦俊半条腿挂在上下床的爬梯上，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吃小面包，姿势随意松散的有些妖娆。

  陈立农拎着一盒麻辣烫，沉默着走进了宿舍。

  然后，他沉默着坐到了桌子前，麻辣烫扔在脚边，显然没有要去吃的样子。

  “吧唧吧唧”

  整个宿舍都是林彦俊嚼吧小面包的声音，安静的让他差点难以下咽最后一口小面包。

  “干嘛？有心事哦？再不吃就凉了哎，你的麻辣烫会变成麻辣哦。”林彦俊瞟了一眼坐在桌子前放空自己的陈立农。

“哦，好。”陈立农猛地回过神，弯下腰端着麻辣烫，放到桌子上准备吃午饭。

“选歌的事情决定好了没啊？”林彦俊换了个姿势，半撑着脑袋问道。

陈立农打开麻辣烫的盒子，掰开筷子，搅了搅粉丝后，“啧”了一声，转过身对林彦俊说道：

“你说，我唱Rap怎么样？”

林彦俊胳膊肘子一撇，手掌一滑，实打实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差点疼哭了。

“什么怎么样，不怎样啊。”林彦俊从床上坐起来，不满的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脸颊。

“哎。”陈立农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抓着筷子继续搅粉丝。

“不是吧，你想要念Rap？”林彦俊微微前倾身子，好奇的看向陈立农。

“……对啊，我对RAP的一个想尝试的欲望其实一直都是存在的，我是也会相信，自己有这样一个天赋，额，希望我有，嗯，那可能没有，希望我有。”陈立农有些心虚的说道。

  其实他早就知道这次曲目会有两种风格，一首抒情一点，一首激烈一点。他想尝试不一样的风格，至少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千篇一律的软绵绵的样子。

他想变成那种让别人一眼看过来就不是什么很好惹的人。

啊，当然，也是抱有别的私心。

比如。

陈立农掐着手指一算，蔡徐坤肯定会选择《Mack Daddy》这首歌。

“我觉得你没有。”门外，小鬼和Justin好像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小鬼抽搐了一下嘴角后，默默的说道。

林彦俊和陈立农齐刷刷的望过去。

“你们怎么来了？”林彦俊惊讶。

“小鬼在纠结选择哪一首歌，就想来问问你脸俊，你打算唱哪首。”Justin看了看陈立农后，视线落到林彦俊身上。

“啊？我选哪首歌和小鬼选哪首歌有冲突吗？”林彦俊发懵。

“哎哟，小鬼是觉得《Mack Daddy》都有丸子啊，坤坤啊，这些人编舞肯定超级难的，小鬼不想跳舞啦，但是又觉得你可能会选择《It’s OK》，就想说能不能和你换一下，你去《Mack Daddy》，让小鬼来《It’s OK》。”Justin无奈的说道。

门外的小鬼，趴在门口，撇着嘴，居然少有的卖了个萌。

“……等等，为什么你们会觉得我会选择《It’s OK》？”显然，林彦俊抓住了奇怪的重点。

“难道你不想和长靖一个组吗？”这次换Justin困惑了。

他以为最后一次表演，林彦俊一定会跟尤长靖一起表演的。

林彦俊陷入沉思。

他……

嗯……

确实，在自己告诉尤长靖不会去飙高音的时候，内心是在腹诽，也没说自己就不去《It’s Ok》唱Rap了的……

“你看农农都为了坤坤想去唱Rap了，你不愿意为了长靖去唱Vocal吗？”

陈立农：“？？？”

林彦俊：“？？？”

林彦俊一脸懵的转过头看向陈立农，

“你原来是为了蔡徐坤才想去唱Rap的啊？……嗯？等一下， 你为了蔡徐坤？嗯？你们？？”

我不是，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陈立农瞪着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慢慢转过身子，低下头，“吸溜吸溜”的开始吃粉丝。

林彦俊觉得自己脑子有点转不过弯的回过头看着Justin。

后者望天吹口哨。

  只有小鬼不明真相的继续趴在门边，更加卖力的卖了个萌，嘴皮子快要顶到鼻尖了。

  林彦俊耸拉下肩膀。

  完了，这个世界，玄幻了。

 

第四十三章

  在林彦俊郑重其事的走到小鬼面前，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小鬼的肩膀，斩钉截铁的说出“不换”之后，小鬼天昏地暗的被Justin拖走继续找别人商量去了。

  嗯，为什么会被Justin拖着走呢？

  因为贾斯汀觉得自己刚刚好像说漏了什么，得赶紧溜了。

 

  “陈立农。”

  林彦俊关上宿舍的门，一本正经的看着坐在桌子前“满头大汗”的吃着麻辣烫的陈立农。

  “吸溜吸溜”

  陈立农埋头苦吃，就差把脑袋埋进碗里。

  “你什么时候……”

  “吸溜吸溜”

  “开始喜欢……”

  “吸溜吸溜”

  “蔡徐坤的？”

  “咳咳咳……”陈立农被一口呛到，开始咳嗽。

  “什什什什什么时候喜欢啊……”陈立农抬头望天，感觉自己头皮发麻，“啊不对……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不喜欢啊。”

  “嗯？”林彦俊眯起眼睛。

  “就，那个，喜欢啊，关于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哦，我觉得，嗯，我不喜欢这个问题，我们换个继续聊，啊对了你你你你到底唱哪首歌啊。”林彦俊步步逼近，陈立农感觉背后都快吓出汗了

  “你在撒谎！”林彦俊半眯着眼睛，一脸审视的表情。

  陈立农往后仰着，眼睛瞟着天花板，手里紧张的捏着筷子，越紧张力气使越大，结果，

  “啪”的一声，筷子被掰断了。

   林彦俊居高临下的环着胸，看着眼前紧张到满脸通红的陈立农，和他手中被掰断的筷子，哼哼笑了一下。

   “好了我喜欢他超级喜欢好了吧。”陈立农泄气一般的耸拉下肩膀。

   “Oh My God……”

   陈立农和林彦俊被吓了一跳，双双看向门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进门的尤长靖，“嗒”的一声，将背后的门，锁上了。

  陈立农深呼了一口气。

   他知道，瞒不住了。

 

   尤长靖和林彦俊坐在床上，陈立农坐在椅子上，三个人交流了一中午关于陈立农是如何认识蔡徐坤，如何喜欢上他，如何想同他一起出道，如何想永远和他在一起的始末。

   等到麻辣烫变成了麻辣凉，陈立农的故事差不多讲完了。

   林彦俊陷入了沉默。

   尤长靖则是眼睛里亮晶晶的。

   一番诉说后，陈立农觉得，其实自己心里还蛮轻松的，甚至有点开心。

   林彦俊和尤长靖，是他能够完全信任的人。他对蔡徐坤的那份为了对方甚至可以牺牲出道的机会的心情，这两个人应该是能够深有体会的。

   毕竟……

   林彦俊曾经为了尤长靖打了架，尤长靖也为了林彦俊放弃了两年的机会。

   陈立农不清楚他们之间是否是纯粹的深厚的兄弟情义，还是同自己和蔡徐坤一样，有着深深的羁绊和牵挂，又或者说，他们之间其实是一样的，都是离开了对方，就会失去自我的存在。

   “农农……”尤长靖轻轻的唤了一声，“你很勇敢，真的。”他抬起头，拖着马来西亚腔的语调听上去软软的，很是温柔。“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想，我一定会祝福和支持你的，我是说，作为你的好兄弟。”

   陈立农眼眶红了起来。

   他不知道马来西亚对于同性恋是什么看法，但是他知道，来自马来西亚的尤长靖，并不会因此而对他有偏见。他何德何能，可以拥有这样的朋友。

   一旁的林彦俊始终半垂着头，刘海遮住了眼睛，看不出是什么神情。

   “喂，林彦俊，你傻了啊。”尤长靖推了推他。

   林彦俊缓缓抬起头，望向坐在身旁的尤长靖，瞳孔几不可察的微缩。

   “你要是敢歧视农农，我跟你没完啊。”尤长靖斜眼看着他。

   “开玩笑，我当然不会啊……”林彦俊下意识蹙眉接话。

   只是……

   我在想，我是以什么样的立场聆听农农的这段心声。

   我好像……

   我好像，根本没有资格说什么歧视不歧视吧。

   林彦俊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鞋子发呆。

   “所以我决定了！”陈立农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的握起拳头，把林彦俊和尤长靖吓了一跳，“我就要唱《Mack Daddy》！”

  “……真的假的啊。”林彦俊开始质疑。

   “如果是副Rapper的话，只有两句还扛得住。”陈立农摸了摸下巴，“好了我去告诉蔡徐坤了不然搞不好他会生气我走了拜拜。”说完，他就跳下椅子，直奔宿舍门外去了。

   “生气倒不会头疼才有可能……”林彦俊的“吧”字被陈立农风风火火关门的声音湮没。

   “……”

   “……”

   一瞬间，宿舍又安静了下来。

   尤长靖和林彦俊对视了一眼后，两个人都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为什么会尴尬啊怎么回事……

   尤长靖挠了挠头发，觉得浑身不自在，哪儿都怪怪的。

   “那个，我也决定了，要唱《It’s OK》。”林彦俊眼睛瞟着左边的墙，说道。

   “什么？！你干嘛想不开啊？”挠头发的手停在后脑勺，尤长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说道。

   “如果小鬼真的来《It’s Ok》，那么Rap就没我什么事了，农农都可以挑战Rap，为什么我不可以挑战一下主唱呢哈哈哈哈~”林彦俊站了起来，一边哈哈笑着，一边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拍了拍尤长靖的肩膀。

   “你你你，你不是说过不飙高音的吗！”

  “对啊，主唱只要负责唱副歌部分就好了啊，飙高音的部分还是由副主唱来唱啊~”

   尤长靖凌乱了。

   “天边撕破黑暗的黎明~~喔噢~噢咳咳咳……”林彦俊扯着嗓子唱了第一句，结果还没唱完就破音了。

……啊，看来，还是要多加练习啊。

尤长靖本来是有些无语的，结果看着他这个怂怂的样子，没绷住，最终还是捧腹大笑起来。

“喂脸俊，这次我可不会再辅导你了啊，我都辅导你三次了！”

 

经过一系列的协调过后，两首曲子的演唱者最终敲定。

Justin表示苦大仇深。

他原本是想唱麦克老爹的，为了陪朱正廷才去唱没问题。结果带着小鬼四处求救，朱正廷听说麦克老爹缺一个副主唱，一想，还好不是Rap，那就跟他换吧。

于是，小鬼成功换到了没问题，朱正廷还是跑去了麦克老爹。

而Justin混迹在一首飙高音的Vocal曲子里，负责唱第三部分的Rap。

在Justin泪流满面的愉快（？）氛围中，大家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训练。

 

晚上10点。

陈立农来到声乐练习室。

蔡徐坤坐在镜子前，看上去好像等了一会儿了。

“抱歉啊那个，林彦俊洗澡洗了一个多小时我等太久了就迟到了……”陈立农挠了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到蔡徐坤旁边。

“迟到半个小时，怎么惩罚你好呢？”蔡徐坤扭过头，环胸看着陈立农。

陈立农看着蔡徐坤。

黑色的头发软绵绵的搭在脑袋上，素颜的他看上去白白净净的，人畜无害的样子。突然玩心大发。

“那你就罚我，以后每次洗澡都去你宿舍好啦！”说完，陈立农扯开嘴角露出一个没皮没脸的大大的笑容。

“？？？”蔡徐坤怔了一下，随后恼羞成怒的伸手拿手中的歌词砸了砸陈立农的背，“做梦！”

陈立农伸手去挡蔡徐坤的歌词，顺手一把抓住了蔡徐坤的手，双手扣住后往自己怀里一扯，后者整个重心不稳，顺势倒进了陈立农的怀里。

柔软的黑发蹭着自己胸口的衣服，陈立农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人，距离近的能够看到通红着耳朵，脸上细白的绒毛，他恶作剧一般的，对着蔡徐坤的耳朵呼了口气，后者本身就在挣扎着爬出他的怀里，如今被这般挑逗，整个人更是缩着脖子加剧了速度逃出了他的怀中，一路蹭蹭蹭的逃到了角落里。

“噗哈哈哈哈”奸计得逞的陈立农看着蔡徐坤仓皇无措的样子，又是觉得新鲜惊奇，又是觉得可爱无比，锤着地板大笑起来。

仅仅一秒后，蔡徐坤将歌词往地板上一拍，站了起来。

“你，把你的歌词，唱给我听，现在开始，训练！”他咬了咬牙后，笑容灿烂的让人背后渐生凉意。

“我错了错了我不敢了……”陈立农立刻忍住笑意，一边摸着肚子，一边摇手。

“赶紧的！”蔡徐坤奶凶。

很好，陈立农，你敢调戏我。

你完蛋了。

 

第四十四章

  蔡徐坤后悔了。

  如果他早点知道陈立农原来是一个满肚子“坏水”的人，他当初一定不会抱着“有追求是好事要不你试试看”的心情同意陈立农唱Rap。

  在整整两天的蔡徐坤帮陈立农恶补Rap知识和基础的时间内，蔡徐坤炸毛了许多次。

  具体表现为，比如。

  “哎这句词我怎么念不好呢？”陈立农皱着眉头指着歌词。

  “哪句？”蔡徐坤毫不犹豫地凑过来。

  “吧唧。”

  “？？？”蔡徐坤捂着被亲了一口的左脸，噔噔噔的往后退了几步。

  

  又比如。

  “我感觉这一句可以做一点改动哎。”陈立农皱着眉头指着歌词。

  “哪句？”蔡徐坤犹豫了一下，凑了过来。

  “吧唧。”

  “？？？”蔡徐坤瞪大了眼睛捂着被亲了一口的左脸，噔噔噔的往后退了几步。

 

  再比如。

  “这个字不会念啦，你们简体字太简单了我看不懂哎。” 陈立农皱着眉头指着歌词。

  “……哪句？”蔡徐坤伸了伸脖子，站在原地没有动。

  “哎，你看谁来了？”陈立农抬头看了看门口。

  蔡徐坤回头。

  没有人啊。

  再次回过头。

  “吧唧。”

  “？？？”蔡徐坤恍惚了。

 

  再再比如。

  “我觉得我需要在一个地方留点个人特色哎。” 陈立农皱着眉头指着歌词。

  “？？？你总共就两句Rap哪来那么多问题！！”蔡徐坤怒了。

  “哎，我也没有办法啊，我真的毫无基础嘛。”陈立农放下歌词，忧伤的叹了口气。

  “……”蔡徐坤沉默不语地瞪着他。“哪句啦！”

  “吧唧”陈立农凑过来，没等蔡徐坤反应过来，又是一口。

  “不是哪句，是你的脸。”陈立农望天吹口哨。

  蔡徐坤真的炸毛了。

 

  所以，陈立农也后悔了。

  如果他早点知道蔡徐坤原来是一个记仇的“小肚鸡肠”的人，他当初一定不会抱着“他脸红心跳的样子真是有趣又可爱”的心情屡次占他小便宜。

  作为《Mack Daddy》的C位和队长，蔡徐坤主动承担了负责编舞的Part。

  众人一向知道蔡徐坤的舞台风格是多么的酷拽狂霸炫性感的让人抓心挠肺的，所以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只有陈立农，一个始终对性感处于研究阶段并且多次研究失败，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的Boy，可怜巴巴的对蔡徐坤说“拜托，不要太性感。”

  蔡徐坤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非常温顺好说话的样子，“没问题呀，我肯定会多多照顾你的嘛，放心吧。”

  那笑容甜的让陈立农背后冒冷汗。

  果然。

  众人看着镜子前示范动作的蔡徐坤，纷纷捂起了脸。

  第二段副歌结束后，蔡徐坤一句“Saywhat”，随后进入Bridge部分。

  手指抵着下巴，一路顺着喉结，滑到胸口，迷离的眼神，性感的咬着下唇，随后在一阵标志性的鼓点开始的同时，他抓着胯抖了一下后，一个滑步加走位，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听者流泪，闻者流鼻血。

  众人稀稀拉拉的鼓着掌表示观赏性很强，实际操作有难度。

  蔡徐坤谦虚的穿上半褪的外套后，转过身，视线停留在陈立农身上，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学呀？”微微侧头笑着。

  陈立农痛苦的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于是，细水长流的痛苦顶胯的日子，在最后几天紧张的氛围中慢慢开始了。

  陈立农站在镜子前，听着带有异域风格的鼓点声的Hip-pop曲风，闭上眼睛努力进入又帅又拽的状态。

  “Say what”

  陈立农睁开眼睛，瞪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扬起下巴，双手一路探到胸口后，一脸羞耻的抓着胯猛地抖了一下。

  “噗哈哈哈哈哈。”

  身后的林彦俊差点笑出猪叫。

  陈立农脚下一滑，差点撇出去。

  “喂你干嘛啦！什么时候来的！吓死我了。”陈立农满脸通红的关掉音乐，抱怨道。

  与其说是吓死了，不如说是丢脸死了。

  “你能不能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不要那么的傻啊。”林彦俊依旧笑得直不起腰。

  他本来只是路过练习室而已，听到里面放着激烈的音乐，就很好奇看看大家练得怎么样了，结果推门一看，只有陈立农一个人，后者都没有发现他进来了。

  于是林彦俊目睹了陈立农从睁开眼睛后，一脸视死如归的做完一系列性感的动作的过程，全程傻乎乎的毫无性感可言。

  怎么形容呢。

  大风天一棵随风Wave的树可能都比陈立农性感一点。

  “哎你不是有经验的嘛，《大艺术家》那一次不是跳得挺好的么？”林彦俊平静了一下心情。

  “那是因为有蔡徐坤教我的啊。别说我了，你怎么还不去练你的啊。”陈立农瞥了他一眼。

  “我那是练得太完美了不需要再抓细节了啊。”林彦俊面不改色的说道。

  其实，他是因为主唱部分的气息太虚，又被尤长靖单独拎了出来。这不，他刚打算找一间空的练习室自个儿练习Vocal，就发生了眼前的一幕。

  “啊，真羡慕你，不过话说回来，你的Vocal真的好像越来越厉害了。”陈立农摸了摸下巴，有些惆怅。

  那，那当然了……

  林彦俊心虚的吹了吹口哨，“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去看看别人练得怎么样。”然后，倒退着走出了练习室，差点撞上了正打算走进来的蔡徐坤。

  “坤坤你来了啊。”

  “嗯。”蔡徐坤扬了扬嘴角，象征性的笑了笑。

  林彦俊看了看坐在练习室里的陈立农，又看了看表情平静的蔡徐坤，自从陈立农告诉他真相后，好像他更加能够接受蔡徐坤对陈立农的“特殊对待”了，一切好像都在情理之中了。

  “我们农农，就拜托你了。”林彦俊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蔡徐坤的肩膀后，走向了下一间练习室。

  “啊，我刚刚有看到尤长靖，在第四间练习室等你，他让你赶紧过去练习你的Vocal。”蔡徐坤似笑非笑的朝着林彦俊说了一句。

  后者脚底打滑了一下后，很是帅气装逼的插着口袋，比了个“OK”的手势。

  然后脚步越来越快的走进了第四间练习室。

 

  蔡徐坤忍着笑意摇了摇头，走进了身前的练习室，关上了门。

  “我可是没有迟到啊。”蔡徐坤走向镜子，对着站在音响旁的陈立农笑道。

  啊……上次自己迟到的事情他还记着呢。

  陈立农深吸了一口气，“好啦你最厉害了。”

  蔡徐坤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站到了镜子前。

  “第一次跳舞是我教的你，最后一次跳舞也是我教的你，你，要怎么感谢我？”

  陈立农走到镜子前，和蔡徐坤并排隔开站着。

  “怎么感谢嘛……”他抬起头，对着镜子里的蔡徐坤耍赖一般的笑了笑，“那就余生多多指教啦。”

  蔡徐坤微微一怔，随后低头拳头抵着嘴角佯装咳了一声后，一脸严肃的抬起头，

  “准备好动作，要开始了。”

  陈立农见他没有什么表示，猜到是又害羞了，但还是有一丝丝得不到回应的失落，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之前没皮没脸的状态，摆好Pose，等待音乐的响起。

 

 【我想起第一次你教我跳舞时的样子，那是你终于开始注意到我的日子。这算不算，我们的纪念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