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四叶草 四叶草 的推荐 siyecao376.lofter.com
熠星

84 叛逆 上

龚俊打开门的时候,眼睛里满是惊慌失措,可看到那姐他们的第一句话居然是

“有胶布嘛?

龚俊整个人都在抖,面色如纸,他想努力憋出一个笑容,但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紧紧咬了咬嘴唇,一看就是强忍着。

周也:“我有我有,我去给你找”

顺着门缝,谁都能看见地上那一摊血。

周也很快地从房间出来,给龚俊递了上去,龚俊的手抬了抬,却又落下了。

“我…..包的不好,他不喜欢”

“你能不能”

就龚俊现在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软。

周也像哄小狗一样地连忙答应了。

周也包扎的时候,那姐和其他姐姐也进去了,唯独留下了女爱豆和龚俊。

龚俊如果往旁边看一眼,就能发现有双恶毒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这还只...

龚俊打开门的时候,眼睛里满是惊慌失措,可看到那姐他们的第一句话居然是

“有胶布嘛?

龚俊整个人都在抖,面色如纸,他想努力憋出一个笑容,但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紧紧咬了咬嘴唇,一看就是强忍着。

周也:“我有我有,我去给你找”

顺着门缝,谁都能看见地上那一摊血。

周也很快地从房间出来,给龚俊递了上去,龚俊的手抬了抬,却又落下了。

“我…..包的不好,他不喜欢”

“你能不能”

就龚俊现在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软。

周也像哄小狗一样地连忙答应了。

周也包扎的时候,那姐和其他姐姐也进去了,唯独留下了女爱豆和龚俊。

龚俊如果往旁边看一眼,就能发现有双恶毒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这还只是个开始。

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好,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过来

“你这手…”

“剥虾的时候没注意”

“伤口好深啊”

“现在是夏天,伤口最容易发炎了”

“哲瀚哥你自己要记得换药”

“嗯”

张哲瀚什么话都没听进去,他觉得自己好像被抽空了,只要来阵风,就能把他吹倒,这不像他,这不是他。


生气的时候最能反映出一个人的真实情绪,张哲瀚怕了,是不是内心早就生出了潜意识,只待一个成熟的时机道破,他是爱龚俊的,为了龚俊可以放弃唾手可得的自由,再次画地为牢,自由和龚俊之间他早就做了选择啊,如果他选好了,如果这一切是服从本心的,他又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时候龚俊的过度保护会让他生出些叛逆的心理,他想逃,想在龚俊的眼皮底下上演知法犯法,又想看龚俊知道之后生气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没错他承认他被龚俊宠坏了,他像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小孩,一再试探大人的底线,然后挨了揍,错的人是他,可是他心里还是较着劲,不想低头,一个手指受伤的人怎么还能被罚呢?从前那个温柔的龚俊又去了哪?我可以为了你和世俗妥协,那你呢,你就不能为了我退一步吗?


可他要是不愿意呢?生根发芽的潜意识会在某一个狂风大作的雨天接收到负面情绪的滋养再此爆发吗?第一次已经来势汹汹,那下一次呢?



人非草木

「俊哲/rps」如果四十岁的龚俊来参加二十九岁的张哲瀚的首唱会

Summary:  怎么还是会变成这样,龚俊差点就要向命运投降了,也许他注定就是没法拒绝张哲瀚,不管是几岁的他来到这一天,冥冥之中会不会就该他低下头颅,心甘情愿引颈受戮,让爱人挥动斩断他生命的巨斧。

rps/he/一发完

ooc属于我,爱情属于俊哲

时空错位梗非原创,具体起源不可考

戒指梗源兔吱吱-《幸好我们没错过》

————————————————

01.

龚俊带着口罩眼镜走进后台准备间的时候,张哲瀚正低着头摆弄无名指上的戒指。他看起来不知道神游到了哪里,嘴里轻轻哼着一会儿登台要唱的歌。


龚俊没有出声,他摆了摆手,示意偷偷领他进来的小雨哥也...

Summary:  怎么还是会变成这样,龚俊差点就要向命运投降了,也许他注定就是没法拒绝张哲瀚,不管是几岁的他来到这一天,冥冥之中会不会就该他低下头颅,心甘情愿引颈受戮,让爱人挥动斩断他生命的巨斧。

rps/he/一发完

ooc属于我,爱情属于俊哲

时空错位梗非原创,具体起源不可考

戒指梗源兔吱吱-《幸好我们没错过》

————————————————

01.

龚俊带着口罩眼镜走进后台准备间的时候,张哲瀚正低着头摆弄无名指上的戒指。他看起来不知道神游到了哪里,嘴里轻轻哼着一会儿登台要唱的歌。

 

龚俊没有出声,他摆了摆手,示意偷偷领他进来的小雨哥也不要说话。

 

整个后台人来人往,搬着箱子经过他们的工作人员向小雨点头示意,小雨脸色不善地睨了身边包得只露鼻子的男人一眼,什么也没说地走开了。

 

扎着长发夹着小皇冠卡子的张哲瀚看着比平常还要柔和一点,尤其是从龚俊现在站着的角度,四分之一的侧脸,流畅的下颌骨线条连着纤长的脖颈,一直埋入鲜红色的西装外套。

 

总算亲眼见到这一天的张哲瀚,龚俊突兀地觉得自己眼眶在发热。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但张哲瀚面前的镜子还是让他提前暴露了,本来坐在椅子上的人亮着双眸回头看他,就像几个月前在片场,他拖着长长的衣摆和繁复的戏服一步步走近,张哲瀚就端着小风扇,站在原地笑着等他过来。

 

“龚老师不是大忙人吗?刚还在微信上跟我说来不了。”

 

张哲瀚还是那个性子,开口就是抱怨,但南方人好像天生的尾音黏连着,黏黏糊糊倒像是在撒娇。

 

“这不是要给你一个惊喜,工作我给推到明天了,一会儿赶回南京武术训练呢。”

 

龚俊把右手自然地搭到张哲瀚肩膀上,还安抚地揉了揉,张哲瀚一愣,抬手轻轻打了他一巴掌,“别跟我在这动手动脚的,还惊喜呢,这不得给我一个道歉的?”

 

“好好好,我错了,”龚俊做出讨饶的表情,好似有千种包容万般无奈,“那你说,想要我怎么赔?两大篮子花够不够?”

 

张哲瀚白了他一眼,扭回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摆弄一下早就定型好的刘海,拍拍胸口默默给自己打气,然后站起来准备去登台。

 

“谁稀罕,你给我等着,一会儿唱不出我的歌再好好算账,龚俊,你欠我的你多少得慢慢还个十年八年。”

 

“张哲瀚。”

 

龚俊突然严肃地叫了他的名字。

 

“我不能上台,对不起,不要让别人知道我来过。”

 

02.

记忆里龚俊没叫过几次“张哲瀚”,从一开始疏离客气又带着点试探的“张老师”,到后来亲密专属的“阿絮”,哪怕是开玩笑,他们之间叫过“小絮絮”,叫过“弟弟”,却唯独没怎么叫过全名。

 

记不清了,好像有一次是因为他拍武打戏的时候膝盖隐隐犯了痛,但吊威亚的师傅也在陪着他们熬大夜,他只是偷偷皱眉,然后收拾好表情抬手示意ok,在候场的龚俊却开了口,“张哲瀚,你能不能别逞强。”

 

还有一次应该是他们喝了酒,他喝得全身都红了,是龚俊把他背回去的,路上他头脑不清醒,戳了戳龚俊夏夜里蒙了一层微薄汗水的脖子,又把脸埋在人家背上蹭蹭,像个喜欢动来动去的小孩子,龚俊也是那样无奈地喊他,“张老师,张哲瀚,你放过我,消停一会儿吧。”

 

那是漫长又燥热,只是回想起来都有点痛苦的四个月,不是什么“一眨眼就过去了”,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和谁谁谁在一起,所有苦难就变得轻松又快乐。

 

但是时间总有锚点,那些没被冲刷掉的痕迹里总有一两个瞬间能把人拽回到不同于往日的特殊氛围里,也许当时很痛,也许当时很热,也许当时应当是醉得满船清梦压星河,然而回想起来的时候,又只剩被多巴胺放大的心动。

 

本来,张哲瀚心想,本来我是很喜欢听你喊我的名字的。

 

他回头,龚俊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用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看着他,那双眼睛里有浓重到无法遮掩的歉意,他突然不想懂,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为什么要有这种眼神,为什么……为什么今天要来。

 

可能是看出了他刹那的动摇,龚俊急忙把口罩摘掉走过来,又是那般站得近到超出安全距离地同他低声说话,“你别多想,我只是本不该出现在这里,所以……”龚俊抿了抿唇,好像在努力组织自己的措辞,“你看,也没有彩排过,你的粉丝也不知道我会来……你想啊,她们是特意跋山涉水专程来看你的呀。”

 

张哲瀚垂下眼帘,似乎听进去了,又似乎只是在走神。

 

“去吧,我就在帘幕后面看你,你放心,我一定一定会听完全程的。”

 

“……你不会中途走掉吧?什么时候的高铁?”

 

“不会,真的,我保证,我发誓,哲瀚,相信我。”

 

因为右手拽着张哲瀚的衣角,龚俊连忙把左手从兜里拽出来指着天发誓,无名指上的戒指在化妆镜上一圈灯光下闪闪发亮。

 

“……好吧,那你给我好好待着,我结束了再来找你,有话跟你说,等我啊。”

 

“张老师放心。”

 

最后斜睨着翻了个隐晦的白眼,张哲瀚走了,而龚俊收起装傻卖乖的笑脸,有一点懊恼地看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

 

糟糕,忘记要提前取下来了。

 

03.

龚俊很乖,尤其是在听张哲瀚的话这方面。

 

所以他乖乖在后台最靠近舞台的地方听张哲瀚游刃有余地主持,游刃有余地唱歌,游刃有余地和粉丝互动。

 

好像离开了龚俊的张哲瀚在台前轻松了许多,不需要兜场,不需要找补,不需要和另一个唱歌跑调跑到西伯利亚的人合作,也不会有情绪的起起伏伏。

 

除了听到粉丝直白的表白还是会有点害羞,其余时候的张哲瀚值得任何爱他的人替他感到骄傲。

 

龚俊当然不例外。

 

他听到张哲瀚说到“这首歌还没来得及录,在这里是第一次唱啊……”的时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突然想看一看张哲瀚的表情,又觉得如果看了,他也许会失去控制做出改变两个人人生轨迹的事情。

 

不过本来决定要来看这个首唱会就已经足够出格,十一年前的蝴蝶扇扇翅膀,也许十一年后已经刮起飓风。

 

台上的人唱歌就像他演戏一般投入全情全意,伴奏响起,第一句歌词从耳朵窜进大脑,龚俊突然不敢再听,他的脚步往进来的后门移动了两下。

 

为什么要来呢?

 

为什么来了又要说“对不起”呢?

 

如果每一次每一次哪怕重来最后也只能“对不起”,那这种宛如来回割据的重来又有什么意义?

 

当年人当年事面貌模糊,唯一记得的只有强烈到无法回避的后悔和歉疚,人生再完美得意的人总有到死都不能释怀的遗憾,但倒带一万次,也许还是会无可回避地选择第一万零一次相同的选项。

 

因为没有办法,因为不可以。

 

原因简单到了单纯的地步,现在的那个他就是有一千种一万种“不行”“不可以”束缚着言行举止,没有忘记某一天照例搜索自己名字的时候,搜出来的全是心上人粉丝的攻讦谩骂,龚俊私底下听过不知道多少次《不说》,也许到了年度总结榜单都要一骑绝尘的程度,他很喜欢那句歌词,“成年人世界尽量选择不说”,他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就彷佛听见了死刑宣判的锤从法官手里重重砸下,一锤定音。

 

看着那些粉丝彷佛洗脑一般的话语,恍惚间他可能也相信了靠近是错,喜欢是错,回应是错,痴心妄想是错。

 

妄念,龚俊自嘲地笑了笑。

 

我对他确实是妄念。

 

走回去坐好,龚俊无意识地转动着无名指的戒指。

 

冷冰冰的一个圆,逐渐被他的体温染得温热,他的情绪在张哲瀚遥远又靠近的歌声里慢慢平复下来,叹了口气,他终究还是把戒指摘掉,放进了自己裤子的后兜。

 

任何会让张哲瀚感到不舒服的东西,龚俊都不会摆到他面前让他看见。

 

这么些年,他始终是顾虑着他的。

 

04.

结束以后张哲瀚捧着花大跨步走回了后台,但目之所及没找到自己想见的人,他有些焦虑,好在小雨及时来给他递水,“龚俊在后门呢,他一直在听,你讲结束语的时候说出去透透气。”

 

“哦。”张哲瀚把花塞给小雨,急忙就要去换衣服。

 

小雨一把拉住他,“诶诶,去哪儿?”

 

“你说呢?忙着找人呢,说这些。”

 

小雨把他拽回座位,强硬地按回座位坐好。

 

“祖宗,我亲祖宗,兄弟们说好了一会儿都进来给你送花,你不打个招呼,往哪跑呢?”

 

“哦……那你让他们快点。”手边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张哲瀚不耐烦地点开社交软件。

 

等到张哲瀚终于乔装打扮偷偷溜到后门的时候,就看见龚俊倚在门框,没有开灯的漆黑夜色里,一抹橙光在他手指间发亮。

 

“你现在怎么抽烟了?”

 

龚俊回神,把烟掐灭在另一只手里的卫生纸,那里面已经包了两三个烟头,他把纸巾包好不让张哲瀚细看,笑了笑说道,“哎呀偶尔压力大了抽一点。没有瘾的,别担心。”

 

张哲瀚作势要掐他胳膊,“谁担心你了,少自作多情。”

 

龚俊便也开玩笑般的装作要躲,举起双手投降,“好好,张老师说啥就是啥。”

 

修长纤细的两只手干干净净,张哲瀚低头抿了下嘴唇。

 

“你不是有话要说?这不太方便,我开车带你去个方便说话的地方吧。”

 

等到坐上龚俊停在八百里远隐蔽位置的车副驾,张哲瀚嘴里还是一刻不停在嫌弃他,“这是你租的?”

 

“我总不能带助理开车来吧,委屈咱京圈白富美了?”

 

“滚。”张哲瀚规规矩矩系好安全带,龚俊偏头看着他的动作,看着看着就忍不住要笑。

 

“笑什么?”

 

“没什么,就觉得,张老师好乖啊。”

 

这次张哲瀚倒是没打他,反而有点害羞一样撇开了脸,小声嘟囔一句“开你的车吧”。

 

一路往僻静的地方开,张哲瀚打开了一点车窗缝儿,十月末尾的风稍微有点凉,吹得他发丝飘在两颊,亢奋的脑子也冷静了一些,他回头,看着专心开车的龚俊。

 

上车就摘掉了的口罩下面还是那张尖尖瘦瘦的脸,因为注意力集中所以嘴角无意识紧紧绷出一条直线,本就比他硬朗一些的脸还是那样英俊,龚俊的眼镜从头到尾一直没有摘过,因此看不清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

 

“俊俊。”张哲瀚轻声喊着他的名字,轻到几乎被风一吹就散,但龚俊还是听到了,不如说他是感觉到了,微微偏头把耳朵转了过来,于是张哲瀚就笑,没发出声音,他只是突然有一种饱胀的满足感,他想,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同他这般心意相通。

 

如果今天见不到龚俊,他不会这样欣喜,即便龚俊拒绝上台,他还是不可抑制地感到幸福。

 

心房塌了一角,然后一塌再塌,直到面前这个人能够大摇大摆从缝隙里走进来,直到今天终于扎根住下。

 

但他又不可抑制地感到悲哀。

 

张哲瀚不傻,相反,他很聪明,龚俊脱口而出不同于以往的那声“对不起”,还有左手无名指取下的戒指。

 

如果接连看见了预警前方是悬崖的告示牌,一般人都不会横冲直撞往前加速,但他不同,他是个疯子。

 

愚笨的疯子画地为牢,聪明的疯子可能会选择拉人一起下地狱。

 

“俊俊,”他加大音量又叫了一声,“你知道吗,我朋友刚刚送了我一堆花,后备箱都塞不下,小雨没办法,把花塞满了车后座才给我拉回去。”

 

龚俊顿了一下然后调笑道,“我看到了,你的朋友们开的车都好拉风,我再打工个五年八年的应该能买得起。”

 

但张哲瀚显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还是在笑,但嘴巴没有笑成那个可爱的小爱心,声音里也没有丝毫笑意,“所以你送我的那两篮子花我压根没看见,俊俊,你不问问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

 

前面正好是红灯,龚俊慢慢降下车速,也慢慢收敛了笑意。

 

车停住,他转头和张哲瀚对视。

 

“你觉得我应该问?”

 

张哲瀚没有回答,但也没有移开视线,他们沉默地对视着,像大海无言地注视着天空,像天空无限追逐着大海。

 

绿灯亮起,却是张哲瀚先转开了头。

 

龚俊便也回去专心开车,半晌,他听见旁边轻飘飘传来一句,“你不是他,对不对?”

 

05.

岁月虽不败美人,却也在美人脸上无情地留下过印记。

 

在龚俊第一次摘掉口罩急匆匆和张哲瀚近距离说话的时候,张哲瀚看见了一条细纹,在龚俊那双像小狗一样无辜的眼睛边上,被镜框遮挡了一点。

 

在被小雨留住的时候,手机里震动两下传来的消息清楚明白地写着“对不起啊张老师,你结束了吧?今天实在有工作去不了,给你看我叫人搭好的花。”

 

甚至更早,龚俊第一次走过来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他一抬头看到了对面一双微微发红的眼眶,肩上的手抖得微乎其微,但因为是龚俊,所以他感觉得到。

 

也因为是龚俊,他知道这个人不可能是别人,张哲瀚思来想去,觉得今天也许是老天爷施舍给他的一次奇迹。

 

他的龚俊没有来,他的龚俊胆子很小,他知道。

 

这个已经结了婚的龚俊为什么敢来,为什么要抱歉,也许是因为别人早就先他一步放下了。

 

不用被折磨几年,不用再面对龚俊强颜欢笑地营业,难说老天选在今天让他死心是因为恨足了他还是因为爱足了他,但总归是见到了人,不管是哪个平行宇宙哪个平行时空,今天的歌唱给了该唱的观众,他便能够把这次机会称之为奇迹。

 

张哲瀚靠在车头看星星,你看,就连今夜的天气都很好,万里无云的,难得能看到一些若隐若现的星光倒悬在天上。

 

很美,美得与我相隔几千几万光年。

 

龚俊贴在他旁边,他们肩头靠着肩头,胳膊挨着胳膊,就连大腿都顺理成章地碰在一起。

 

“诶,你多大了?”

 

“正好过四十岁生日。”

 

“哦……那时候的你红了吧?”

 

“嘿嘿,很红。”

 

“嘿嘿,你怎么还是这么笑……那我呢?算了,你别说,我要保留惊喜。”

 

“你也很好,未来的生活,你会喜欢的。”

 

“借你吉言。只要我妈健康,朋友们都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你自己呢?”

 

“嗯?”

 

“我说,那你自己呢?”

 

“我自己啊……就那样吧,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一步步踏实往那走,挺好的。”

 

“确实挺好的。”

 

他们像一对平常旧友,你一句我一句说着琐碎又没什么意义的家常话,龚俊还是戴着眼镜,他一直笑着看向张哲瀚,张哲瀚仰头看着天空,一头长发没有解,仍然扎成那个小辫,他觉得龚俊会喜欢,所以便留到了现在。

 

事实上,龚俊确实喜欢得要命,他近乎于贪婪地看着张哲瀚的侧脸,甚至有些不肯眨眼,山风吹得他眼睛有点发涩,他便抬手到镜片后面去揉,这是他的老毛病了,一旦疲劳,眼睛就会很不舒服。

 

张哲瀚总是关注他的,哪怕没有看,他也察觉到了龚俊的不适。

 

于是他便伸过手来把龚俊的眼镜取了,一边帮他揉眼睛一边笑道,“这样擦你不别扭啊,你这个傻子。”

 

那双眼睛终于完完全全出现,又黑又亮,干净又清澈,张哲瀚心想,你别这样看我啦,这样我还是会很喜欢你呀。

 

喜欢到,怎么我的眼睛也跟着你一起开始发酸呢。

 

龚俊看向张哲瀚的眼底,看着他眼眶开始泛红,胸腔里就涌起一股把一切都告诉他的冲动,但他不敢,他怕……怕任何一句有关于他们未来的剧透都会导致一切驶向截然不同的岔路口。

 

谁知道这个张哲瀚和这个龚俊该如何续写他们的故事,万一,万一出了哪怕一丁点岔子,龚俊都不惜把自己掐死来让未来回到正轨。

 

任何人,包括他自己,都不该也不能干预张哲瀚的选择。

 

但是当一滴眼泪从张哲瀚那双多情的眼睛里滑落下来的时候,龚俊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接了,他的右手几乎可以包住张哲瀚的整个侧脸,他用大拇指抹去那滴眼泪,忍不住又摩挲了几下手下细嫩的皮肤。

 

这是二十九的小哲,还没有经历那个春天的小哲,还留着长发的小哲,他的小哲。

 

理智告诉龚俊应该赶紧移开视线,但感性把他的目光钉死在张哲瀚的眼睛上。

 

“龚俊,龚俊……龚俊。”

 

张哲瀚也同样固执地看着他,一声比一声缱绻的名字从那薄薄的双唇间逸散出来,他没法逃,他只能被困死在这里。

 

怎么还是会变成这样,龚俊差点就要向命运投降了,也许他注定就是没法拒绝张哲瀚,不管是几岁的他来到这一天,冥冥之中会不会就该他低下头颅,心甘情愿引颈受戮,让爱人挥动斩断他生命的巨斧。

 

张哲瀚的眼睛里还有泪,但他没有哭,他的嘴巴又笑成了那个龚俊喜欢到骨子里的小爱心,“你看我的手上是不是有两个戒指,本来有一个是给你的……但你不要了,你有别人的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对不起,我不是来伤害你的。

 

想说的话一股脑堆在嗓子眼反而一个字也说不出,龚俊的嘴张开又合上几次,恍然以为自己成了笨拙的哑巴。

 

“你不要我了,俊俊。”

 

“你怎么会……不要我了呢……”

 

“我做错了什么?”

 

“还是你做错了什么?”

 

张哲瀚还是在笑,越笑眼眶里的泪积聚得越多,他把脸轻柔地在龚俊冰凉的手心来回蹭了两下。

 

告诉他,告诉他,告诉他,别管什么后果,别管了,去他妈的,只有张哲瀚,只有他的张哲瀚不能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小哲,你听我说……”

 

龚俊艰难地开口了,但没等他说完,他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直觉,他要走了,他要被捂住嘴巴扔回属于他的那个时空,于是他迫切地把手伸进裤兜乱翻,试图找到那个被他藏好的婚戒。

 

但是没有,怎么也没有,到处都找不到。

 

用力的呼喊也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看着张哲瀚困惑又着急的表情,狠狠咬着自己的后槽牙。

 

别怕,别担心,我没有不要你。

 

他很想这么说,可惜他不能。

 

一阵风吹来,就像没有人来过。

 

只有星星倒悬在天上,在漆黑的夜幕里闪着光亮。

 

 

Fin

 

 

 

 

 

 

 

 

 

 

 

 

 

 

 

 

 

 

 

 

 

 

 

 

 

06.

“我们俊俊许了什么生日愿望啊?”

 

龚俊回神,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左手无名指,良久才一把抱住眼前人的细腰,“我刚刚在心里想,我想回去看你的首唱会。”

 

“傻子……那你的愿望实现了吗?”

 

“……”

 

龚俊把脸埋进张哲瀚的胸口,闷闷地说“我不知道……”

 

张哲瀚好笑地拍了拍他的头示意他松开自己,然后回身去房间里翻出一个小盒子,他把这个盒子递给龚俊,让龚俊自己打开。

 

“喏,生日礼物。”

 

龚俊疑惑地掀开了盒盖,然后看到了他的婚戒,简洁大方的款式,只镶了一点碎钻,设计得像莫比乌斯环一样环绕着,内侧镌刻着“GJ & ZZH”。

 

这是当年张哲瀚坚持自己设计的样式。

 

“我帮你保管了十一年了,下次别再弄丢啦。我们俊俊就喜欢丢三落四的,掉在驾驶座了也不知道,还傻乎乎地在那掏口袋……诶,不许哭……”

 

Fin.


江河日旷

第一章 什么钱不得赚啊

  关于人间小百灵和他的“冒牌后爸” 

  沙雕向,部分OOC,开心就好😉 

  ——————————————————— 

  20年年初的时候,张哲瀚腿伤又有点严重,干脆空出一段时间在家修养,每天看看书浇浇花,活的跟个老大爷似的,找过来想把他挖出去晒太阳的朋友一拨又一拨,可他就是不为所动。 

  不过只要有朋友来,张哲瀚还是很热情地招待他们,所以他人缘好不是没有原因的。 

  “一个人闷着也不怕闷出毛病来,好歹找个人聊聊天吧。”朋友一脸恨铁不成钢,“我推给你个微信名片,你加一下。”  

  “什么?”张哲瀚拿...

  关于人间小百灵和他的“冒牌后爸” 

  沙雕向,部分OOC,开心就好😉 

  ——————————————————— 

  20年年初的时候,张哲瀚腿伤又有点严重,干脆空出一段时间在家修养,每天看看书浇浇花,活的跟个老大爷似的,找过来想把他挖出去晒太阳的朋友一拨又一拨,可他就是不为所动。 

  不过只要有朋友来,张哲瀚还是很热情地招待他们,所以他人缘好不是没有原因的。 

  “一个人闷着也不怕闷出毛病来,好歹找个人聊聊天吧。”朋友一脸恨铁不成钢,“我推给你个微信名片,你加一下。”  

  “什么?”张哲瀚拿起扣在桌子上的手机,一脸懵,“人间小百灵?什么玩意儿?” 

  “从网上给你叫的陪聊,钱已经付了,快加快加!”朋友一脸兴奋。 

  “你坐在我面前,然后还给我找了个陪聊?”张哲瀚满脸嫌弃,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你有这闲钱给我不行吗?不过你花了多少?” 

  “一个小时五百,”朋友洋洋得意,“这个陪聊还挺出名的,不行你就让他给你唱一个小时的歌,我看他个人信息那写的特长就是唱歌……” 

  “我吃饱了撑的?” 张哲瀚被这个价钱震撼了一把,鬼使神差地真的加了这个号。

  等验证消息通过,朋友早扔下一句“有后续通知我”走了,彼时张哲瀚刚合上书, 又想去睡觉。 

  “你们这行赚钱容易吗?”张哲瀚没聊几句就直奔主题,一副要当他同行的模样。 

  “还行,”人间小百灵是龚俊拿来挣外快的一个小号,接的单不多,主要是打发没戏可拍的无聊日子,“疫情嘛,房租都要交不起了,什么钱不得赚,你们这种大佬肯定体会不到这种痛苦。” 

  “你这业务能力,是怎么赚到钱的?”张哲瀚真诚发问,上来就抱怨,这业务水平确实有点拉胯。 

  “长得帅啊。”龚俊换了个姿势,毫不怜惜地把自己半边帅脸按在了沙发里,如果张哲瀚看见他现在这个模样,估计会举双手双脚赞同这句话。 

  “不信,发个照片过来。”幸亏是打字,张哲瀚被他这种迷之自信惊呆,这会儿正笑的脸疼,根本张不开嘴。 

  “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龚俊不上当。 

  张哲瀚竟然真的动了问价的心思。 

  两人又天南海北聊了一大堆,一来一回,两个人聊了有一个多小时,就在快该续费的时候,龚俊先发过来一句“我来了个活儿,要先离开一下”。 

  “你同时和几个人聊天?” 张哲瀚收敛了笑意。 

  “只有你,只有你是我的心肝小宝贝,”龚俊一边接助理电话一边打字,“是工作上的事,剩下的时长我忙完给你补上可以吗?” 

  “不用,”张哲瀚还是不怎开心,吃了地雷似的,“你把钱退给我就行。”

  “换算下来一分钟八块三,还差五分钟到时间,应该是四十一块六,零头抹了,你给我42就行。”张哲瀚笑的浑身发抖,偏偏这话用文字表达出来十分正式,就好像他真要追回损失的钱一样。 

  “我给你五十,你别算了,” 龚俊没想到能出的起五百的“金主爸爸”竟然如此抠搜,头脑一热发过去个五十块钱的红包,发完就后悔了,疯狂挠头开始想办法找补。

  “你要包月吗?包月的话给你打个折,每天两小时,全月无休,一共才两万,考虑一下呗?”龚俊很懂得利用优势,这句特意发了语音过来,真要是不通情事的小丫头片子,估计要被迷的晕头转向了。 

  张哲瀚发了一串“……”过去,又跟了句没钱,彻底把话堵死。 

  龚俊觉得这人很有意思,就算不要钱也想和他多聊几句,只是三次元生活更重要,只能先关了手机去准备新戏的面试了。 

  这边张哲瀚把手机扔小桌子上,也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 

  那么自信,长相应该还说的过去,声音挺好听,就是到最后也没听到他唱歌,而且很缺钱……他拼凑出这位“人间小百灵”的轮廓,突然发现这五百块钱花的也不算亏,更别提他还套现了五十呢。 

  张哲瀚咂舌,再一想,又觉得这钱要是让自己来出,那还是拉倒吧。 

  (ps:你我本无缘,我还不想为你花钱。别担心,工具人朋友会给小哲续费的😏)

-荒言-

【浪浪钉】养了一个纸片人老婆(二)

        龚俊出道很多年了,演技只能算中规中矩。

  他之前大学所在的表演院校不怎么好,进娱乐圈后同行即对手,对方不踩着他上位已经是给面子了,更不要说指导。

  

  但他胜在勤勉,台词一定背得滚瓜烂熟,导演的要求做到完美为止,自己对身材的管理也很严格,再加上他一双会说话的含情目,在娱乐圈众多俊男靓女中也算突出的相貌,倒也不愁没戏拍。

  

  昨天拍了和女主初见的场景,今天主要是和男二的对手戏,男二他之前没见过,化妆时听经纪人给他科普了一下,好像是个关系户,带资进组,听说开拍之前一直在因为男二修改...

        龚俊出道很多年了,演技只能算中规中矩。

  他之前大学所在的表演院校不怎么好,进娱乐圈后同行即对手,对方不踩着他上位已经是给面子了,更不要说指导。

  

  但他胜在勤勉,台词一定背得滚瓜烂熟,导演的要求做到完美为止,自己对身材的管理也很严格,再加上他一双会说话的含情目,在娱乐圈众多俊男靓女中也算突出的相貌,倒也不愁没戏拍。

  

  昨天拍了和女主初见的场景,今天主要是和男二的对手戏,男二他之前没见过,化妆时听经纪人给他科普了一下,好像是个关系户,带资进组,听说开拍之前一直在因为男二修改剧本,给男二平添了不少戏份。

  

  这部古偶剧改自大ip——当然,就算作者亲自来看剧本,除了角色名字,估计自己都认不出来这是写过的哪部作品。

  但是也算是很不错的配置,有望冲一冲上星。

  

  龚俊化完妆后,边吃早餐边熟悉台本,剧组的资金够足,伙食还挺不错,龚俊为了控制体重不敢多吃,吃了几口就让助理撤了。

  

  龚俊看着被撤走的食物,冷不丁想起一件事,游戏里的小人这会是不是也该吃早饭了?

  自己好像没有给他准备?游戏系统会给吗?还是直接饿着?

  

  龚俊越想越有点担心,正要去摸手机时才想起来,自己为了戒掉游戏特地没带手机。

  

  游戏误人。

  龚俊强迫自己不要想那个小人了。

  

  又背了一会儿台词,把今天的戏份部分都捋顺了后,龚俊脑海里浮现小人饿得倒在床上,可怜兮兮的模样。

  说不定还在气急败坏地喊他名字。

  

  要命。

  

  “还有多久拍摄?”龚俊问助理。

  “估计快了,马上就要走戏了。”助理过去问完回来说。

  来不及回去拿手机,龚俊嘱咐助理说:“你帮我回去拿一下手机。”

  

  助理有些迷惑,以为他要看网上的消息,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要借给龚俊,龚俊摆手:“我要自己的。”

  这时导演开始喊人,龚俊只能赶紧过去,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强调:“快点去。”

  

  拍戏的时候龚俊永远是投入的,他会一直让自己沉浸在戏里,尽量拍摄期间不出戏。

  对面的男二是科班出身,刚出道不久,虽然长相只能算娱乐圈中等水平,可一路有大导演调教演技,入戏快,演的也不错,年轻人永远有新的想法,很喜欢自己改台词设计动作。

  

  龚俊接住了大部分,但还是有好几次都没能接得上,事实上一般人也跟不上男二他这突如其来的心血来潮。

  “龚前辈,你别生气啊,我是个戏疯子。”男二嬉皮笑脸道,“我前面一起拍戏的老前辈教过我,戏就是要越磨越好,而且要勇于表达自己的想法,这样演出来的戏才好看。哥,我经验少,你们之前拍戏不是这样吗?”

  

  龚俊不愿跟一个新人计较,但也不代表没有脾气,他皱眉直接走向导演,说要休息一会儿。

  导演看出了他的意思,赔笑道:“龚老师,年轻人不懂事,他是A公司那边的,亲侄子嘛难免宠坏了,你别理会就是,晚上大伙一起去吃个饭?我做东。”

  

  导演说到这份上,该给的面子还是得给,娱乐圈关系错综复杂,不能贸然得罪,龚俊点点头,到一旁默默补妆。

  

  “手机拿来了。”助理正好气喘吁吁跑来,“对了,哥,你昨晚留言要我买新手机,要买什么牌子的啊?我正好等会去给你买了。”

  

  “不用买新的了。”龚俊接过自己的手机,有点抑郁的心情瞬间松快了许多。

  一想到小人可能在房间里等他投喂的样子,更是急不可耐地点开游戏。

  

  房间在屏幕浮现,还是原来的样子,龚俊瞪大眼睛也没有找到小人的身影。

  人呢?

  

  龚俊点开系统消息区域。

  

  【张哲瀚吃完药睡下了。】

  【张哲瀚觉得热,心情值—20,好感度—10。】

  【天微亮,张哲瀚醒来了。】

  【张哲瀚:天气不错。】

  【张哲瀚心情值+1。】

  【张哲瀚拿起高尔夫球杆,出门打球去了。】

  【张哲瀚在户外打球,心情值+10。】

  【张哲瀚:今天手感很好。】

  【张哲瀚心情值+5。】

  

  龚俊:“……他哪来的高尔夫球杆?”

  所以自己担心他饿不饿的时候,他居然在外面开开心心打球?

  

  打什么高尔夫!你给我回来!

  龚俊愤怒地点了一下屏幕里标灰的户外区域。

  

  【户外区域需要花费五万心币解锁。】

  

  龚俊:“……”

  真的,这游戏抢钱的手段真的不能忍。

  

  “龚老师,休息好了吗?”副导演特地过来问道。

  龚俊立马站起来:“好了好了,给我一分钟。”

  

  龚俊点开商城,在食物那里买了两个最便宜的肉包子,两心币一个,放在桌上。

  点开对话框,试图跟小人传话。

  

  【文字发送一心币一条,语音发送十心币一条。】

  

  龚俊:“……”

  

  龚俊删删减减发了一条消息:回来吃饭了。

  系统问是否带上昵称,龚俊想都没想就点了个同意。

  发完消息后,龚俊来不及看就急着继续过去拍戏去了。

  

  由于没看到小人,龚俊心情更糟糕了,男二看他脸色不好,虽然内心不屑,倒也不再作妖了。

  因为前面耽误了不少时间,一直拍到下午两三点才休息。

  

  龚俊回到自己的房车上时,助理已经把中饭放在桌上摆好,有荤有素有汤,很是丰盛。

  龚俊没着急吃,而是又打开了游戏——

  

  【龚俊:大哥,回来吃饭了。】

  【张哲瀚收到了你的消息。】

  【张哲瀚:……大哥?】

  【张哲瀚:龚俊你是不是没充钱!】

  【张哲瀚继续打高尔夫,心情—5。】

  

  靠!

  龚俊不高兴地戳了一下户外区域,依旧跳出来的是解锁提示。

  

  哪有一个养成游戏,大半天看不到自己养的小人的?

  龚俊开始怀疑是不是什么新的逼氪手段。

  

  由于今天看着男二心情不好,龚俊不知道为什么,总想瞧一眼小人,好似见到他所有的烦恼都抛诸脑后。

  越看不到他,心里的情绪就越焦躁。

  

  龚俊左思右想,觉得小人不肯回来,是没给他买短袖的原因,可能还在生气。因此他点开商城,这次没有迟疑,把那件2200心币的短袖买了下来。

  特地放在床上最显眼的位置。

  

  游戏嘛,自己开心就好。

  龚俊一边肉痛安慰自己,一边发消息:给你买了新衣服,放你床上了。

  同时有点心虚地拒绝系统带上昵称。

  

  【张哲瀚收到了你的消息。】

  【张哲瀚继续打高尔夫,心情值+2。】

  

  龚俊等了良久,并没有等到小人回房。

  

  龚俊:“……”

  2200人名币就换了个心情值+2?

  就这?

  

  龚俊气愤极了,开始发送消息——

  

  【龚俊:打什么高尔夫,快回来!】

  【张哲瀚收到了你的消息,心情值—10。】

  【龚俊:别打了行不行?】

  【张哲瀚收到了你的消息,心情值—10。】

  【龚俊:你能不能听话点?】

  【张哲瀚拒收了你的消息。】

  【龚俊:你试试新衣服合不合身啊?】

  【张哲瀚拒收了你的消息。】

  

  龚俊:“……”

  

  整个下午拍摄,剧组的人都看见龚俊黑着个脸。

  男二撇撇嘴,心想:明明也没有多么大牌,气量真是小得可怜。

  

  下午的拍摄有男二的高光戏份,男二对此看得很重,他带来的编剧更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帮他扣剧本台词,争取这一段做到最完美。

  导演也不厌其烦地跟着他们讨论,只要是对剧好,导演也很乐意看他们琢磨。

  

  龚俊在跟男二对戏的时候,男二又开始不自觉地加细节和台词,也不管龚俊接得怎么样,只想着如何让自己的人物更加丰满。

  等到拍完在导演处回看镜头时,龚俊才发现,自己这一段由于男二超常发挥,反而自己被压制住了。

  尽管这一段就是男二的不多的出彩部分,自己没道理去抢,可这么被盖住,也有些难看。

  

  男二那边自然很满意这种现象,甚至还想更出彩一点,如果能把男主压下去,以龚俊的名声,那将会是一个很大的踏板。

  真是感谢公司把自己塞进来,送了这么一个草包对手给自己。

  

  见男二团队还要修改,导演干脆大手一挥,让他们自己回去琢磨,正好天黑了也没法拍摄白天的戏份了,明天再开工。

  

  龚俊回到酒店,只觉得自己这一天都是心累的。

  他一边在脑海寻思着今天的戏份,一边又迫切地想看一眼小人。

  

  小人终于打完高尔夫回房了。

  

  【张哲瀚回到房间,进去了卫生间洗澡。】

  【卫生间区域限时涨价,需要花费十万心币解锁。】

  【张哲瀚洗完澡换上了短袖,心情值+5,好感度+5。】

  【张哲瀚看到已经凉掉包子。】

  【张哲瀚心情值—5,好感度—5。】

  【张哲瀚:龚俊你是不是没充钱!】

  【张哲瀚:老子饿了,要吃火锅!】

  

  看到生气勃勃的小人,龚俊不知为何,心情就忽然一下子明媚了起来。

  

  真是的,为了打个高尔夫,连饭都不记得吃。

  龚俊花500心币解锁了一顿火锅。

  

  小人开心地哼着歌吃起了火锅。

  龚俊看着五百一顿的火锅,觉得这个价位实在过分。

  以后每天吃个饭都要这么多也太贵了,我自己吃饭都用不了这么多钱。

  在酒店吃外卖送来的麻辣烫的龚俊盘算着。

  

  龚俊点开商场,仔细翻阅着,在后面看到了不少食材。

  新鲜的蔬菜只要几块钱就一大把,鸡鸭鱼肉都没有很贵。

  房间旁边也有配置厨房区域,如果小人自己做饭的话,每天不就能省下不少钱?

  

  龚俊跟小人商量——

  【龚俊:我白天拍戏比较忙,有时顾不到你,我帮你准备菜在家里,你饿的时候自己做来吃好不好?】

  【张哲瀚收到了你的消息。】

  龚俊看到小人接受完消息后,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继续大快朵颐——

  【张哲瀚:哦。】

  

  龚俊看小人同意了,细心地给他搭配好第二天的食材,还贴心地买了一本食谱。

  小人看着突然出现的食材皱巴了一下脸,又恢复泰然自若的样子。

  

  猛地,龚俊看见小人站了起来,朝卫生间跑去。

  【张哲瀚吃火锅吃吐了,请及时给他喂药哦。】

  

  龚俊又开始手忙脚乱的满商场买药。

  

  看着小人从卫生间吐完出来奄奄的模样,龚俊真是好气又好笑。

  【张哲瀚心情值—10,好感度—10。】

  

  龚俊:“……”

  这能怪我?怎么就降低好感度了?

  

  龚俊报复似的伸手戳了戳小人,大概是戳到了腰上,只见小人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

  没给龚俊第二次机会,小人跑到床上用被子裹住了自己。

  

  小人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看不到龚俊,眼睛水润润的,眨巴眨巴着的,也不出声。

  

  龚俊的心一下子就平和了下来。

  

  他工作上的事情很少跟别人说,身边的人不懂,朋友也很少能有帮他的,他一直都是默默消化承受,自己扛着。

  但他刹那间有一种想要倾诉的愿望,想跟小人说,哪怕他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也没关系。

  

  龚俊自顾自地开始把今天一天的事情用语音发送给小人。

  小人翻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也没有像下午一样拒收消息,表情也很认真,好似真的有在倾听,还会根据内容做出不同细微的小表情。

  龚俊一边抱怨着,一边不由感叹现在科技的发达。

  

  当讲到后面自己被男二演技压住的部分时,小人蹭地一下坐了起来。

  

  【张哲瀚:你被他欺负了?】

  【张哲瀚:你把剧本那一段给我好好讲讲。】

  【张哲瀚:你明天必须给我把场子夺回来!】

  

  龚俊:“……?”

  现在的高科技如此智能了?能分析剧本了?



Dear·星熙

【俊哲】龚俊说他想睡粉了(下)

当代唐僧初开hun就狮子大开口?

当红影星俊子&忠实粉丝小哲

究竟是谁在勾谁?


张哲瀚只看了一眼龚俊的本月行程就让秘书帮忙买票。


秘书:“那天不是要去外地出差……”


张哲瀚:“推了。”


秘书:“可那个项目很重要的。”


张哲瀚:“不打紧,老子有钱。”


秘书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遭受有钱粉丝败家追星行为的暴击了。


他没办法,只能乖乖照做,熬到凌晨用自己算账的手速迅速抢到票。看着镜子里变成大熊猫的自己,秘书突然萌生出对老板的怨恨来,明明就算抢不到票也会千方百计找黄牛,却非要折磨自己。


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每次有活动就让自己抢票,他可不想...

当代唐僧初开hun就狮子大开口?

当红影星俊子&忠实粉丝小哲

究竟是谁在勾谁?



张哲瀚只看了一眼龚俊的本月行程就让秘书帮忙买票。


秘书:“那天不是要去外地出差……”


张哲瀚:“推了。”


秘书:“可那个项目很重要的。”


张哲瀚:“不打紧,老子有钱。”


秘书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遭受有钱粉丝败家追星行为的暴击了。


他没办法,只能乖乖照做,熬到凌晨用自己算账的手速迅速抢到票。看着镜子里变成大熊猫的自己,秘书突然萌生出对老板的怨恨来,明明就算抢不到票也会千方百计找黄牛,却非要折磨自己。


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每次有活动就让自己抢票,他可不想英年绝顶,于是秘书在给票的同时开始撺掇张哲瀚。





“你把他收了不行吗?”


张哲瀚接票的手一顿,而后正气凛然道:“我是个有原则的粉丝,我不会做那种私生饭才做的事的。”


秘书冷漠地看着这一身正气的五好青年,假装忘记那个刚开始追星时纠结要不要雇人偷拍龚俊纠结到抓心挠肺的人是谁。


“这哪能叫私生饭啊,你爱他又不想跟他谈恋爱,你那是爱吗?不!你那是馋他身子而已!你下贱!”


张哲瀚决定将秘书骂自己下贱这件事先往后放一放,辩解道:“我不是馋他身子……”


“你连他身子都不馋,你太监!”


张哲瀚仍然决定将秘书骂自己太监这件事先往后放一放:“难不成我一定要跟他谈恋爱才算真的爱他吗?”


“是的。”秘书表情凝重地点点头。


“那我……去追他?”


“不!”秘书按住张哲瀚的肩膀,看着眼前这呆呆傻傻只在钱上精明的寸头甜豆,颇为心虚地说,“你,去钓他。”


一旦钓到,就看你们俩怎么争上下位了。


对不住老板,虽然让你有了被那啥的风险,但我是真的不想秃头,而且我还要讨媳妇呢。


 https://dearxingxi.lofter.com/post/1ffee017_1cc02694b 
































































































彩蛋:


龚俊被安排跟新剧的投资方见面。


秘书先行接待,被金钱支配的他问:“愿不愿意跟我们老板shui一觉? ”


龚俊:“呵,恕不奉陪。”随即掉头就走。


恰巧碰上姗姗来迟的张哲瀚。


龚俊:“老婆你怎么在这儿?”


秘书:“老板你来了。”


龚俊:“......”


龚俊的脸色一言难尽,他们俩的故事突然就从当红影星shui粉变成了小明星被金主包养。




删减内容(你们懂得)移步微博  星熙染墨

甜崽阿玖

【俊哲】时过境迁,你还要得起吗(20)

今天也是流泪到凌晨的一天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回放一定有删减所以两个视角都录屏了

果然!

删减了!

但是说真的

我特别感动能在这个春天遇见他们

这是我第一次混热圈

也是第一次感觉到内娱也有这样的感情

不知道是谁说的

这次告别之后

这个圈子慢慢降温之后

才会有更好的东西浮上来

如同文一样

我其实已经很久没点开别的文了

(除了1脸白太太和阿豚的文)

总觉得热度和点赞并不是那么真实

只是因为这个圈子爆火

各种人设崩坍到太平洋的哗众取宠的也更多了

我自己的文笔其实也很差

但就是人菜瘾大

坑是不会坑的

遇到喜欢的梗也是会速写的

这篇文可翻的梗也不多啦

应该会把完...

今天也是流泪到凌晨的一天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回放一定有删减所以两个视角都录屏了

果然!

删减了!

但是说真的

我特别感动能在这个春天遇见他们

这是我第一次混热圈

也是第一次感觉到内娱也有这样的感情

不知道是谁说的

这次告别之后

这个圈子慢慢降温之后

才会有更好的东西浮上来

如同文一样

我其实已经很久没点开别的文了

(除了1脸白太太和阿豚的文)

总觉得热度和点赞并不是那么真实

只是因为这个圈子爆火

各种人设崩坍到太平洋的哗众取宠的也更多了

我自己的文笔其实也很差

但就是人菜瘾大

坑是不会坑的

遇到喜欢的梗也是会速写的

这篇文可翻的梗也不多啦

应该会把完结提上日程了(❌)

但是我写文确实慢

写着写着甚至还能偏离原来的想法

如同老婆说的

谢谢你们的喜欢

我真的太难磕到如老婆和俊子这样本身就是完美晋江人设的cp啦!


顺便

求求你们给我想点新文的梗吧

长篇短篇都行啊

真的不要点梗吗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20】

——我们在高朋满座里,把隐晦爱意说到极致



化妆间里,张哲瀚面无表情的拿着手机刷微博,看到了突然被顶到的那个话题

「张哲瀚龚俊同款戒指」

小雨的手机已经被打爆了,各种信息弹出来整个人都焦头烂额,烦躁得抓了抓头发,

“现在网上怎么样了?”

张哲瀚对着镜子,晃了晃手机,

“已经崩了。”

小雨语塞,“你究竟在想什么?”

“小雨,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张哲瀚看向镜子,跟小雨对视,目光里是坚定认真的。

“————啊!!!”小雨真的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裂开了,张哲瀚要做什么在想什么他都懂,但是,凭什么啊???凭什么龚俊那个崽种可以这么轻易得到原谅和接受啊???这下子等于是把两个人的关系板上钉钉了,也不知道脑子出问题的那个会不会突然又失忆或者又发病…

就!

离!

谱!

“少年无知无畏用双脚来…”这时,张哲瀚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俊俊]

“喂?阿瀚。”龚俊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带着哽咽

“怎么了俊俊?”张哲瀚低声笑了笑

“你,你戴着戒指…”哽咽到声音有些轻

“是呀,我戴着戒指,一直没摘下来过。”张哲瀚展开了自己的手掌,修长的无名指上,那两个字母的戒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阿瀚…我爱你,龚俊爱张哲瀚…一万年…”龚俊真的已经无意识得抹不断流出的眼泪了,仿佛止不住一样…


当一个人

把一颗滚烫真心

认真得放在你的手心时

相信你也会忍不住得流下眼泪


“俊俊,你说我发什么微博好呀?”张哲瀚本以为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没必要发一条关于恋情的微博了,那晓得峰回路转,还有这一天…

“……”龚俊一下子被问住了,一时间脑子里疯狂运转,一会儿公主与恶龙,一会儿月亮与星星,一会儿…

“算了,你等着看微博吧。”张哲瀚放弃为难一个只会卡点的笨笨,而开始了属于他的文艺范的发挥…

“你等会要拍戏,先吃饭好不好,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龚俊听到那边小雨已经在轻声问张哲瀚吃什么了,非常体贴的先哄人,以前拍戏时候,他也是不好好吃饭,经常打着斗地主就不管饭的事了,还用减肥当借口…

“知道啦~我先挂了,晚上见。”

“好,等你。”


龚俊惆怅的刷着微博

一个小时十二分钟了

还是崩溃状态

程序员又要加班了


等修复好

龚俊点开了话题

已经扒出了他和张哲瀚从三年前就出入同一个小区

这个小区的安保做的特别好,所以很多明星住这里,所以这种从前都被认为是巧合

又扒到他们用过的同款包和帽子

最后是

盘点了他们这三年拍其他剧营业的细节

都!特别!有距离!

底下的粉丝都疯了

唯粉和cp粉无人幸免


算了,不看了,等老婆发微博吧

龚俊如此想着,点开了之前加过的一个知名奢侈品的设计师的微信,开始想要准备一对,结婚戒指。


北京时间11:29

龚俊的特别关心微博跳了出来一条消息

【张哲瀚疯子:你要相信真相是真,要相信聚光灯背后仍旧是缱绻的并肩@龚俊Simon】



很短

但是我真的觉得

今天就适合写这么一点

他们的爱早就如雾一般弥天盖地了

今天早就是官宣了

梦梦气泡水

【温周】《囍》01

⭐设定为《山河令》36集大结局后,无彩蛋。

⭐设定老温为救阿絮真的挂了。


全文自嗨,不看划走,但不接受差评!

这次年年面对恶意的批评和杠精会直接删评论,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年年,年年就会挂你🙃


当然,爱我的小伙伴的善意和温暖我都有收到,微博的老福特的,私信、评论亦或者是提问箱,谢谢你们,年年会努力变得更好,多产出来对得起大家的喜欢❤️


————————


楔子


-子舒,你想好了,这可不是鬼谷的孟婆汤,是地府的忘忧酒,喝下它,前程往事便再与你无关。


-好。


-你会连温客行也忘记,醒来之后,天涯路远,你真的就是孤家寡人了。


-我的命是他换来...

⭐设定为《山河令》36集大结局后,无彩蛋。

⭐设定老温为救阿絮真的挂了。


全文自嗨,不看划走,但不接受差评!

这次年年面对恶意的批评和杠精会直接删评论,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年年,年年就会挂你🙃


当然,爱我的小伙伴的善意和温暖我都有收到,微博的老福特的,私信、评论亦或者是提问箱,谢谢你们,年年会努力变得更好,多产出来对得起大家的喜欢❤️


————————


楔子



-子舒,你想好了,这可不是鬼谷的孟婆汤,是地府的忘忧酒,喝下它,前程往事便再与你无关。


-好。


-你会连温客行也忘记,醒来之后,天涯路远,你真的就是孤家寡人了。


-我的命是他换来的,我想去陪他,又怕他恼我,他宁愿自己死也要让我活着,我不能作践这条命。但若我忘了,兴许几年后人间我玩腻了,就能下去找他了。忘了他对我做的,到了地府,便也不算负他,到时候他要骂要恼,我受着就是。





-你既已决定,我尊重你,那大巫在此只能愿你忘忧一饮,此去经年,百岁无忧。





 

 

第一章


周子舒活了多久,他自己也记不得了。


总之是好长好长的时间,长到那些跑到长明山求他指教的人都死了,长到长明山剑仙变成了传说,长到周子舒也变成了人们口中虚无缥缈的神仙,到最后连知晓这个神话的人都变得寥寥无几。


就算没有一千年,少说也八百年了。


一开始听说由于这六合神功只能吃冰饮雪才能保证不会天人五衰,所以周子舒也还乖乖在山上待了五十年。后来待得实在没意思,他抱着就算死球就死球,也要痛痛快快活一遭的想法,下山疯狂地玩耍。可直到把银子全部用光,他也没出现天人五衰的迹象。


周子舒不禁感叹,到底是哪个倒霉催的做了自己的炉鼎,怎么意念强到连六合神功唯一的漏洞都填补了,硬生生让自己真成了熬不死的老怪物。


可惜周子舒记不得了,若是记起来那人是谁……

他恐怕会拿着白衣剑切开“炉鼎”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牌子的浆糊。


牺牲自己成全他人,只有言情话本里才会出现的狗血情节,哪个正常人抽风会做这种事?


呸呸呸。

周子舒一想起这件事就会疯狂吐槽那“傻炉鼎”,可人家好歹也是一命换一命对他交出了真心的姑娘,这样说对死人不敬啊。


姑娘。

对。周子舒固执地认为,为了他慷慨赴死的痴情人肯定是个姑娘。毕竟那人留下来的唯一定情信物是一把玉簪子,现在就插在自己的脑袋上,而且“炉鼎”不光光是个姑娘,还得是个绝色倾城的姑娘,因为这簪子做得雅致,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微末的香气,不落俗套的东西,它主人能差到哪儿去?


可惜了,姑娘为他丢了性命,自己却因为不会天人五衰而欢欣雀跃,舍不得这大好人间,硬是没皮没脸活在世上与人家人鬼两隔了八百来年。


这八百年周子舒过得委实不错。一开始他发觉自己记不得所有事情以后,觉得上山找他的人太多太聒噪,于是花时间用冰雪雕刻了一尊雕像立在山前,还做了一块碑,昭告全天下他长明山剑仙已经归西了,再后来下了山,银子用光以后他给别人押过镖、做过饭店跑堂的、还在武馆里做了一段时间教官,后来觉得这些都不适合自己,干脆斗笠一戴,草鞋一穿,躺地上做乞丐去了。


每天天一亮,找个风水宝地往那一躺,晒晒太阳,就有人给他个二钱银子,拿着银子换一碗最低等的劣酒,喝上那么一大口,真是神仙过的日子。


不过八百年了,最近他劣酒吃多了,总想换点好的喝,可物价上涨,好酒可不是二钱银子就能打到的,为此周子舒总想着该如何赚钱而头疼。


想归想,行动归行动。他做了几百年乞丐,天天瘫着,四肢没退化就已经是上天眷顾了,如今陡然想挣钱买酒喝,但刚一出门就觉得身子一软,只想躺着。


有什么工作躺着就能把钱赚了呢?周子舒抬眸看了一眼不远处伊人坊里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他一哆嗦,算了算了。


午后蝉鸣,人都乏乏的,太阳晒得脸疼,周子舒哼哼唧唧翻了个身,往一处茶摊的阴凉处缩了一缩。


茶肆里的人聊着闲话八卦,周子舒半梦半醒,也总爱听那么一耳朵。


“喂,听说了吗,神龙阁的温家夫妇要给他们那病秧子儿子招个郎来冲喜呀!”


“冲喜?那温小少爷是活不长了吗?”


“那可不,前些日子我家老婆子去普济寺里烧香,恰巧看到温夫人带着她那宝贝儿子来求佛,啧啧啧,你们是不知道,他那儿子面色苍白有气无力地坐在轮椅上,若不是偶尔咳上两声,真跟个死人也没区别了!”


“怪不得呢,今日看神龙阁也不出来施粥济贫了,感情是自己家独苗苗都顾不过来呢!哎,不过冲喜归冲喜,招郎是啷个回事?难不成还要个男人同小少爷成婚不成?”


“正是呢!”来人喝了一口茶,说的是眉飞色舞,“这你就不知道吧,听神龙阁里的人说,是前段日子来了个老道长,观了温少爷的命盘,说他是阴生阴时的阴命,用女孩子冲喜冲不得,只能找个男人!”


“那可不巧咯。”茶肆老板娘搓了搓手,颇为遗憾道,“神龙阁温家,是咱们蜀地望族,多少人高攀不起的世家,若不是我生的是个女娃儿,我一定把孩子送去嫁给那温少爷,那肯定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呀!”


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周子舒听了半天,就听出这么个重点来。


躺着就能把钱赚了的活计可就在眼前了。


喝茶的男人瞥了一眼胖老板娘,嗤笑了一下,"刘婆子,你可别瞎说,你要真生了个儿子你肯把儿子送给别人当老婆?"


"哎,哎哎哎……"周子舒从地上爬了起来,用力想插到这场八卦的对话当中。


谁知这小叫花子存在感太低,旁人也没把他当回事,继续说着自己的话。


刘婆子耸了耸肩,拨浪鼓似的摇头,"那倒……还真舍不得。"在围裙上搓了搓手,又道,"你说,神龙阁给温少爷冲喜的人找着没?啥时候过门摆酒,咱们也好去看看热闹啊。"


周子舒抬起手,又尴尬地"哎"了两声。


依然……被当成空气。


最先开启这个话题的瘦高个磕了一粒瓜子,啐了一声,喟叹道:"哪找得到啊,他们家的情况特殊,又要个男人,锦官城里谁会把自己家男娃娃送过去嘛?"


"哎哎哎——"周子舒这回真忍不了了,干脆一屁股坐在了那个瘦高个的对面,把他面前的瓜子全部扫到了自己这边,以此来引起注意。


瘦高个和刘婆子终于看到了身边还有这么个小叫花子,瘦高个皱了皱眉,"你要干嘛呀?"


"没干嘛,我就想问啊,为啥别人不愿意把男娃给温家冲喜呢,不是说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吗?我瞧着好多男人不惜把自己阉了也要前赴后继往皇宫里去,不就是嫁个人,又能折损到哪里去?"周子舒趁机磕了好几粒瓜子。


"这就是你这小叫花子孤陋寡闻了吧。"瘦高个一脸不屑,却又因为有人对他说的东西感兴趣而生出一些骄矜来,装模作样咳嗽了两声,继续道,"温家那小公子温客行,早年也是位少年英雄,根骨奇佳,十六岁就学通了本门的武学,那招秋明十八式舞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在武林青葵会上一举夺冠,世人都传他会是下一个武林盟主!"


"可惜了,十六岁以后得了一种怪病,先是浑身酥软使不上力,接着武功都开始倒退,两年,就两年他便也剑也提不动了,再后来啊开始咯血,动不动就咳,像是要肺都咳破。"


"神龙阁老阁主带他看遍了天下神医,都无济于事,后来便想着能不能用冲喜这法子治那温小少爷,早些年他们家来过一个姑娘,谁知道姑娘进门当天,温少爷病得更厉害了,连路都没办法走了,这给温家夫妇气的,当下就打折了那个姑娘的腿丢了出去,没过多久,这姑娘就病死了,说是病死的,但到底是不是神龙阁的人下的手咱谁也不好说。现如今他们又要个男人去冲喜,莫说平常人家都舍不得家中男丁,就算家苦的,送了过去,冲得好就好,冲得不好那病秧子死了,那神龙阁不得把人杀了给小少爷陪葬啊!你说,现在谁敢送人去温家?”


"这样啊。"周子舒若有所思地权衡了一下。


扒拉扒拉手指头,自己已经活了八百年了,放在这人间都是个成了精的老妖怪了,左右是活够了,但独独酒还没喝尽兴。真去了温家,人家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温少爷还是个病秧子,又不能真对自己干什么,那这几年让他享受享受阔太太的生活,有什么不好?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捋了捋额前的刘海,周子舒露出一张胡子拉碴的脸,"你们说,我嫁给温小少爷冲喜能不能行?"


一听这小叫花子是对冲喜的事有兴趣,一行人也都觉得好笑,看热闹似的朝他挑了挑眉,"就你,还想着这样的美事呢?"


"我怎么了?"周子舒的眼睛瞪得老大,张开双臂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货真价实的男人!你们不是说那温家指定了要男人给小少爷冲喜吗?我条件符合啊!"


众人一听,都乐了。起头的那个瘦高个干笑了一声,"你真想去啊?喏,神龙阁就在那边,你走上半个时辰就到了,自个儿啊跟人家阁主夫人说去啊。"


周子舒眨巴了两下眼睛,一本正经点了点头,"如此,就多谢大哥了。"


看着小乞丐那张毅然决然的背影,瘦高个硬是懵了一懵。


小乞丐到底听明白没有,去温家冲喜,那就是进了虎穴狼巢啊,有得进有没有得出都不好说啊,他是脑子坏了还是?瘦高个摇了摇头,很是叹了一声,脑补了一出英勇赴死的戏码,遂咽了咽口水,双手抱拳冲着他的方向,无比崇敬地慨道:"壮士,一路走好!"


 

-tbc

年年回归,头一次写温周也不知道是个啥情况,200+解锁300+日~

爱你们丫!


一言一今

【俊哲】天上掉下个娇老婆 03

03 认命


周子舒在水汽迷蒙的浴室里愣神,他呆呆地看着那面大镜子里的人,赤裸的身上完好无损,别说七个钉子了,连个小疤痕都没有。


他伸手去碰镜中的自己,指尖和沾着雾气的镜面一触即分,随即紧紧地握在了身侧。


他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也不得不思考自己现在的处境和以后。斑斓闪烁的灯光,急驰而过的车流……那是他似乎认得又完全陌生的东西。


还有带他回来的这个人……


水是他帮忙开的,完了还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大部分周子舒都听懂了,只是有的东西实在太抽象,周子舒思考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塞给他一件和他身上穿的差不多的衣服,就出去...


03 认命


周子舒在水汽迷蒙的浴室里愣神,他呆呆地看着那面大镜子里的人,赤裸的身上完好无损,别说七个钉子了,连个小疤痕都没有。


他伸手去碰镜中的自己,指尖和沾着雾气的镜面一触即分,随即紧紧地握在了身侧。


他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也不得不思考自己现在的处境和以后。斑斓闪烁的灯光,急驰而过的车流……那是他似乎认得又完全陌生的东西。


还有带他回来的这个人……


水是他帮忙开的,完了还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大部分周子舒都听懂了,只是有的东西实在太抽象,周子舒思考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塞给他一件和他身上穿的差不多的衣服,就出去了。


龚俊,他是这么介绍自己的。


“龚俊…”张哲瀚口中喃喃的念到,然后心念急转,他再联想到迄今为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心中马上做了决定。


“洗好啦”龚俊听见门开后马上站了起来说道。


说实话,他还是有点担心的,现在路上掉一百块钱都不敢捡,何况他还捡回来的是一个大活人。趁着他洗澡的间隙,龚俊想了很多,什么扶摔倒的老太太被讹啊、外卖里面被下药啊,还想到经典小故事,东郭先生与狼、农夫与蛇……


不过在看到人站在他面前的时候,脑袋就变得有点空了。这人被热气蒸的脸颊粉红,一绺长头发帖在上面,水滴顺着向下,洇湿了胸前的一片T恤。


再加上眼神湿中带怯的瞧着他,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坏人。


算了,龚俊想,虽然小偷不会在脸上刻个小偷,但相由心生总没错。再说 他一个大男人,能被怎么样。


“你没吹头发啊”龚俊问,“留这么长是为了拍戏吗?但这也太不好打理了吧”


周子舒眼睫低垂,半天才说了一句,“我没有家人,而且什么都不记得了”


“啊?”龚俊还研究他的长头发呢,听他突然这么说为难地摸摸后脑勺,“那…那怎么办啊”


于是他们两个人坐到沙发上相顾无言的犯难,龚俊愁的脸都皱起来了,他能想到的只有报警,但是一说到这个周絮就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小声的说他没有家人。


最后没办法,龚俊找了一块毛巾看他把头发擦干后两个人就去睡觉了。快睡着的时候他想,既然人是在横店捡到的,就只能再去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人认识他的人了。


两个人心事重重,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早上龚俊没有工作,只有下午要去试一下后天参加活动时要穿的衣服。反正也睡不好,他索性早早地起来去买早餐了,也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油条包子的打包了一大堆。


周子舒也很早就醒了,他听着门口响动的声音,等到脚步声不见了之后才爬起来。床太软,他整个人陷在里面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现在腰酸背痛。


他认真的打量整个屋里的陈设,大概记住后又推开了昨晚龚俊睡的房间,很整洁,和他睡的那间差不多,只不过看着生活气息更重。窗台上摆着一摞不知道是什么的格子样的东西,还有一盆花。床头旁边的矮柜上放着几本书,周子舒拿起来翻了几页,又小心的放回了原位。


他把所有的房间都看了一遍后就坐在了沙发上,有点庆幸的想,现在的处境似乎也没有太糟糕。


龚俊提着一堆东西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周絮坐在那儿啃着苹果,他看见自己后好像被吓了一跳,又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对视半晌,他鼓着腮帮子说:“我…我有点饿”


龚俊立马去厨房找盘子装东西,昨天晚上光顾着思考该把他怎么办了,好像是没给人吃东西。他觉得有点内疚,就像捡了一只流浪猫,又没给照顾好。


“不好意思啊,昨晚我忘了问你有没有吃饭,现在赶紧过来吃早餐吧”


周子舒挪到餐桌旁,看到包子吞了吞口水,他是真的饿,昨天一天都没吃东西。


他吃的很克制,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失态。但龚俊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因为他一个人吃完了差不多四人份的量。


那点内疚感都要变成负罪感了,看给人饿成啥了。


吃完后龚俊找了一套衣服让他去换,自己给张姐发消息。


——张姐,你帮我查个人,看有没有人认识的。


——叶子那儿有照片


——你找找老席问问吧,看他有没有印象


张姐直接回了个语音过来,吓得龚俊一哆嗦。


“叶子都给我说了,你怎么回事啊,什么人都敢往休息室带,万一被拍到,或者他有……”


还休息室,我都带回家了。龚俊心里这么想,嘴上可没敢说,忙不迭的打断她。


“哎吆,谁会拍我呀”他自我调侃,“我去横店裸奔一圈都没人搭理我”


“你……”张姐又好气又好笑,话头一转,“人不都走了嘛,你还打听干啥”


“我…”他正要说什么,就看着周絮走出来了,他穿白色的无帽卫衣,黑色的运动裤,因为个子比龚俊稍微小一点,所以穿他的衣服稍微大了一点,但他身材比例好,腰细腿长的,皮肤又白,就显得特别干净阳光。


“好了,我回来再给你说,先挂了”龚俊说完不等那边回应就挂断了语音聊天。


周子舒有点穿不习惯这种衣服,走路的姿势有点僵硬,他不自在的晃晃胳膊,努力表现的自然。


龚俊摸摸鼻子,“还挺好看的,那咱们走吧”


周子舒自然是没问去哪儿,很乖巧的跟在他后面,从他的观察来看,龚俊是暂时没打算把他丢掉的想法。


昨晚太过紧张,他没心思仔细看,现在看着面前的这座楼,惊的倒抽一口凉气,这可比两座梵安寺的藏经阁加起来都高。


龚俊看他的脸色,以为他不舒服,虚虚地揽了他的肩膀一下,问:“没事吧,是不是胃不舒服啊”他早上吃的可有点太多了。


“没事,太阳有点大”


龚俊抬头看看天,今天其实还好,就是雾霾有点重。不过才走了几步路,旁边的人额头上就沁了一层细细的汗。


真娇气,龚俊心想,捡了个林妹妹。


叶子看到他带着人进去的时候,直接跑过来大呼小叫,“老板,你又从哪儿把他找来的”


“嘘—”龚俊做个噤声的姿势,“我迟早要被你吵的带助听器”


叶子不干,嘴一张就要反驳,龚俊为了保住自己的耳朵,在她开口之前坦白从宽。


“收工后又碰到了,他没处去,我就带回去了”


“回去?回哪?”不愧是他工作室的第三大聪明,马上抓住了重点。


“老板,你带他回家了?”她说着又要喊。


“再叫,再叫一声我扣你工资。”龚俊恶狠狠的威胁她。


他把周子舒拉到凳子上坐下,顺手倒了一杯水给他。问叶子“衣服拿来了吗,还有张导那个剧本,给消息了吗?”


说起正事来叶子立马严肃,很认真的答,“衣服张姐说她办完事顺道就拿了,至于那个本子嘛,还没具体通知,不过我听说那个角色人已经定了,不是咱。”


“好像是投资方塞的人”


“知道了”龚俊耸耸肩,意料之中的事。


“还有你该微博营一下业了,明天不是有活动嘛。赶紧去自拍,完了给我发几张,我没存货了。再不拍,下次我就把你的那些丑照发出去”


拍照片?龚俊想了一下,然后掏出手机咔咔咔的就是几张,不过开的是后置摄像头,拍的是小口啜水周絮。


美人如画,不拍几张可惜了。



——————

真.钓系老婆    傻白甜老公


老公:你既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什么知道自己没有家人?

老婆:闭嘴,仙女的事你少管

老公:噢……

桥错

【all辫】初歇(民国黑帮Au,甜)二

骤雨初歇,一场民国艳|事,天命风流。

真的是all

九辫,桃辫,林辫林

预警,这章林辫特别少,基本没有,但是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打tag,可是不打的话情节就不连贯了,亲们不喜欢可以屏蔽我。

张云雷躺在贵妃榻上,身上盖着暗红色的流苏毯子。屋里的壁炉烧的通红,底板下埋着铜管,一到冬天就有源源不断的热水引进来。

他颧骨上有病态的红晕,发烧烧的心里难受,趁着旁人不注意悄悄伸出一只脚踩在贵妃榻冰凉的木头架子上。

“盖好了,”杨九郎一把握住了张云雷那只伶仃的脚踝,他用手轻轻摩挲着踝骨上一道长长的伤疤,“小心着了风。”

张云雷看着只穿了一件白衬衣还要解开两个扣子的小眼男人,老大不开心的哼了...

骤雨初歇,一场民国艳|事,天命风流。

真的是all

九辫,桃辫,林辫林

预警,这章林辫特别少,基本没有,但是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打tag,可是不打的话情节就不连贯了,亲们不喜欢可以屏蔽我。

张云雷躺在贵妃榻上,身上盖着暗红色的流苏毯子。屋里的壁炉烧的通红,底板下埋着铜管,一到冬天就有源源不断的热水引进来。

他颧骨上有病态的红晕,发烧烧的心里难受,趁着旁人不注意悄悄伸出一只脚踩在贵妃榻冰凉的木头架子上。

“盖好了,”杨九郎一把握住了张云雷那只伶仃的脚踝,他用手轻轻摩挲着踝骨上一道长长的伤疤,“小心着了风。”

张云雷看着只穿了一件白衬衣还要解开两个扣子的小眼男人,老大不开心的哼了一声。

“大夫怎么说的,你这是风寒,闭住汗了,”杨九郎伏在他枕边,手掌抚过他汗湿的额头,“大冬天的还洗两回澡,你就作吧。”

“那你去骂郭奇林。”张云雷无辜的看着他,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

“我骂大林干什么呀?”杨九郎好笑的看着他。

“都是他闹我。”

“你呀。”杨九郎被他闹的无可奈何,一只手拖着他的背让他坐起来。然后起身拿了一个苹果,“我削个苹果给你吃?”

“不吃。”张云雷干脆的转过头,望着内里的白墙面壁。

“这可怎么说的?”杨九郎哎呀一声,“那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

“自己有小厨房,用不着你。”张云雷嘴上嫌弃他,可是声音里已经带了笑。

那带着鼻音微微沙哑的声音明明说着爽爽朗朗的天津话,怎么就好像吴侬软语那样醉人。

“那可怎么办?”杨九郎似乎真的为难起来。

只见张云雷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条月雪白的帕子,他轻轻拈起帕子蘸杨九郎额头上的汗珠子:“你就别跟我耗着了,天儿这么晚了,赶快回吧。”

张云雷看着又嗲又娇,实则是名副其实的解语花温柔冢。杨九郎这几日忙于军务,熬了几个通宵,他怎么忍心让那人在守着自己一夜。

“我不走,晚上你有事使唤人怎么办。”

“有爸爸和大林,横竖还要守着的丫鬟。”张云雷用手揉他的脸,“眼睛都熬的扣喽了,还不赶紧回家睡一觉?”

“我这一走你又好几天看不见我。”杨九郎有意逗他。

张云雷抿了抿嘴:“反正过几天姐姐生日你是一定要来的。”

杨九郎看着他娇憨可爱,忍不住上前不轻不重啄了一口他花瓣赛的唇,被张云雷啐了一声“滚”。

张云雷这一病拖沓了六七天才好,错过了戏园子的《锁麟囊》。寒冬腊月里,眼看着年关将至,年底就是郭大奶奶的生辰。

郭德纲干脆请了戏班子来府中唱堂会。

当家主母的生辰大日子,自然是宾客云集,络绎不绝。

郭大奶奶穿了一件酱紫的丝绒旗袍,肩膀和腰畔用五彩丝线绣了孔雀翎子的花样,身上披着雪白狐狸裘的长披肩,端庄又大气。

花厅里开了几桌麻将,往来宾客的女眷陪着郭大奶奶打牌。

桌上的牌打了两圈,大奶奶连了好几把庄,觉得倦了,下了场坐在一旁棕色的皮沙发上,懒懒的喝着茶水。

“赢了就想跑可不行。”不知道是谁家的姨太太一把拉住她,含着笑调侃道,“寿星都走了,还玩什么?”

“快饶了我吧,腰都快散架了。”

“那我们三缺一呀。”

丫鬟给留声机里换了唱片,不知是谁跟着调子轻轻哼起了《花好月圆》。

“云雷呢?”大奶奶忽然想起这大半晌都没看见自己的弟弟,对着一旁伺候的红珠招了招手,“去把二爷找来。”

“我这不是来了,”帘子外响起青年温温软软的嗓音,红珠连忙打起帘子,只见张云雷站在门槛外用折扇挡在眼前,“嫂子们可让我进来?”

“二爷快请。”

太太们都笑起来。

张云雷低头走进来,只见打帘的是大奶奶的贴身丫鬟红珠,不由得笑道:“有劳云珠了。”

红珠姓云,原名叫做云珠,为了避讳张云雷的名字,改成了红珠。

但是也只有张云雷不在意,他说,怎么能有随随便便就把别人姓给改了的道理?

郭大奶奶一见弟弟就忍不住皱起眉,目光落在他身后跟着的几个丫鬟身上:“那件狐狸皮的大衣怎么不给二爷穿着?”

“哎呀,那件衣服又厚又笨,难看死了,”张云雷在姐姐面前转了个圈,他身上穿了一件粉米色的长款羊绒大衣,“好看吗,爸爸去上海买的。”

“上海那是什么天儿,天津多冷,你就作吧。”大奶奶看着弟弟脱下外套露出里面深灰色细纹立领长衫,眉头皱的更深了,“怎么穿的这么素?”

“今天是姐姐的好日子,我穿红着绿的做什么?”张云雷笑着挽了姐姐的手臂扶着郭大奶奶坐在沙发上,姐弟俩一齐坐着。

大奶奶用脚尖不轻不重的踢了踢他的小腿:“见过你姐夫了?”

“爸爸在会客呢。”张云雷翻了个白眼,“我去干什么?”

姐姐的丈夫被他换作“爸爸”,一旁的太太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只有张云雷自己无知无觉。

“闹什么脾气呢?”大奶奶好笑的看着他,“爷们儿们都在前头呢,九郎和大林也在,你不去找他们?”

“不去,他们说的我又听不懂,”张云雷用手托着腮星子一样的眼睛看着姐姐,“我在这儿给姐姐看牌。”

张云雷接替了姐姐在牌桌上的位置,他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摸牌,也不好好打,转眼桌子下压着的几块钱就输了个精光。

又输了一局,桌下已经没有钱了。太太们起哄他,张二爷平日什么东西不是顶好的,巴巴有人上赶着送给他,哪儿就自己用的上钱呢?

张云雷垂着眼皮,褪下自己手上的戒指扔在牌桌上。

太太们看着戒指上的鸽血红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二爷今天出血了。”最终说话的女人穿了一件银红的绸缎旗袍,显瘦清丽。她是郭德纲身边大采办高峰高老板的夫人,和郭家相交匪浅。

桌上的人都跟着笑起来。

牌局继续,可惜今日张云雷注定是一输到底的命,什么赤金链子,钻石耳钉全都往桌子上扔。

郭大奶奶也被他闹的无可奈何,这时只见一个穿着黑绸衣裳的门徒进来请安。

只见那门徒对着张云雷拱手一拜:“先生说劳烦舅爷前头去一趟,劳您赏光。”

张云雷还垂着眼睛,可是面上已经带了笑。

德云社掌门人郭德纲不喜欢别人叫他老板,也不喜欢称“爷”,所以里里外外都喊他一声郭先生。

“开心啦?”姐姐用手戳他的额头,“还不快去。”

见到张云雷起身,立刻有识相的替他披上大衣。

大财主走了,眼看着也快开席了,众人收了牌局。

高夫人坐在大奶奶身边,掩着嘴笑:“这孩子也就是养在你们家了,不然这么矜贵的命,旁人怎么养的活?”

郭大奶奶却没笑,她倚在沙发背上幽幽吐出一口气来:“我到情愿他生在寻常人家,娶妻生子,安稳一世。”

高夫人知道大奶奶是什么意思,她只得压低了声音宽慰道:“这样有什么不好的,现在什么世道,外头的爷们儿尚且朝不保夕,更何况是平头百姓。咱们二爷若是能长此一生,可不就是你说的安稳一世了?”

正堂里闹哄哄的,还未开宴,堂会也没开始,只有几个穿蓝布小袄的小姑娘在唱曲儿,爷们儿们坐在一块喝茶侃大山。

张云雷一路过来便有小丫鬟跟着给他打帘推门。

郭德纲穿了件素黑的长衫坐在沙发正中,一旁坐着德云社的大掌柜的于谦于先生和高峰高老板。下头有郭奇林和陶阳陪着,郭奇林是他的亲儿子,陶阳是他的义子。

还有几个大弟子跟在一旁站着听师傅说话。

张云雷走进来,便有人喊了一嗓子:“二爷来了。”

郭奇林和杨九郎的目光都钉在他身上,只见郭德纲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对他招了招手:“过来。”

张云雷走上前看似漫不经心的坐在郭德纲的大腿上,他侧着身,长衫的下摆垂落在地上。

他着实狼狈,身上的首饰大都扔在牌桌上了,只有一只耳朵上还剩了半对钻石耳钉。

“怎么了?”

张云雷拈来手里的折扇挡在两人面前:“输没了。”

“怎么就输没了?”郭德纲握着他的一只手,轻声问。

张云雷手中的折扇缓缓点过在场除了于谦以外的所有人:“他们的老婆欺负人。”

“还不快去把舅爷的东西赎回来。”郭德纲笑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票子递给一旁的门徒,“开席了,请大奶奶来。”

张云雷的耳垂红起来:“我要去换衣裳。”

“去吧。”郭德纲挥了挥手,“让九郎陪你去。”

“欸,师父。”杨九郎赶紧过来,伸手扶住张云雷的手臂。

果真去杨九郎所说,张云雷这几日都见不到他,就连师娘的生辰他也是穿着军装匆匆到场。

“忙什么呢?”张云雷换了一件洒金的玄黑长衫,这块料子里掺了金线,但是却十分轻便,光织布便让织娘纺了三月有余。

“还能忙什么,”杨九郎低着头给他系扣子,“现在世道乱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看我这件大褂和爸爸的那件像不像?”

“师父的都没有您的气派。”杨九郎哄着他笑,然后又试探道,“师父说没说带你去北平?”

“天津多好,去什么北平?”张云雷不以为意的说道。

“北平怎么不好了,你不是爱听戏吗,北平名角多多啊。”杨九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快些。

张云雷看着他,杨九郎却低下头,装作为他整理衣衫。

“小舅舅,您的东西外甥都给您赎回来了。”郭奇林亲自端着一个红木托盘走进来。

“大林,”他们听见张云雷轻声问道,“是不是要打仗了?”

郭奇林愣住了。

门外有小丫鬟带着笑:“开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