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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份的54 昨天评论点的女装...

今日份的54

昨天评论点的女装,画了(??)雷到了不要骂我(?)

依然是可以评论点梗

今日份的54

昨天评论点的女装,画了(??)雷到了不要骂我(?)

依然是可以评论点梗

煲
小画家第一次撞见医生作案……

小画家第一次撞见医生作案……

小画家第一次撞见医生作案……

Steph

丸子甩袖子🈶️ 丸子跳house🈶️ AK跳985🈶️


大家都很可爱!(就不拆镜头了,懒惰hhhh) 

欢乐的一集💃


两崽的社交圈子真的高度重合✨


“let's go力丸”

“大清早开始也很厉害呢” (又是纯日语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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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t's go力丸”

“大清早开始也很厉害呢” (又是纯日语说的!!

划水鸽子

【焦】宿醉男友醒来发现自己“尿//床”会是什么反应?

b站体

<弹幕 {字幕} /切镜/

生活区(✘)狗粮区(✓)

彩蛋不过审,所以没有彩蛋了


[你关注的up主 @肖铁块 更新了~]


/一个闪现的花絮/

刘扬扬:“难道你不应该把标题改成老公吗?”

肖俊:“男朋友就男朋友嘛,习惯了。”

刘扬扬:小羊生气.jpg


<好家伙,一开头就是甜蜜暴击

<xql甜死我了


/正片/


“哈喽大家好,我是肖铁块。”肖俊穿着一身白色棉质睡衣,小声对镜头说着,“昨天扬扬出去和朋友喝酒喝醉了,现在...

b站体

<弹幕 {字幕} /切镜/

生活区(✘)狗粮区(✓)

彩蛋不过审,所以没有彩蛋了

 

 

[你关注的up主 @肖铁块 更新了~]

 

/一个闪现的花絮/

刘扬扬:“难道你不应该把标题改成老公吗?”

肖俊:“男朋友就男朋友嘛,习惯了。”

刘扬扬:小羊生气.jpg

 

<好家伙,一开头就是甜蜜暴击

<xql甜死我了

 

/正片/

 

“哈喽大家好,我是肖铁块。”肖俊穿着一身白色棉质睡衣,小声对镜头说着,“昨天扬扬出去和朋友喝酒喝醉了,现在还在睡。他经常和别人喝酒喝醉,我说过他好多次他也不听,今天呢,我就整蛊他一下,教育他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

 

<谢邀,看到标题已经开始笑了

<你们xql为何总是这样互相伤害

<已经猜到蒙逼羊的表情了

 

“为了能装的更像一点,我要把这个水加热一下,让它更像体温。”肖俊端着一杯水,打进去一个臭了的鸡蛋清,向着镜头晃了晃,然后放进微波炉叮了半分钟。

“真的好臭……”肖俊对着镜头苦笑。

 

<严谨。

<专业。

<铁汁们把公屏打在专业上

<专业

<专业

<专业

 

时间到,肖俊取出那杯水,摸了一下。

“嗯,水温正好。”肖俊端着那杯水,小心翼翼地走进卧室,刘扬扬还熟睡着,无声无息异常安静。

肖俊忍不住小声吐槽:“睡得像个尸//体一样……”

接下来肖俊的动作像是开了八倍慢放,掀被子倒水还要时不时停下来胆战心惊地看看刘扬扬有没有动静,等到倒完水,床头的闹钟都已经走过了2分钟。

 

<危 牛羊羊 危

<牛羊羊真的睡好死

<这醉得也太厉害了吧 这都不醒

<羊睡觉这么安静???

<前面又来个新粉 牛羊羊睡觉像尸//体一样安静晓得俊已经说过好多次了

 

肖俊把空杯子轻轻放好在床头柜上,然后对着设在落地柜旁边架子上的镜头比了个大拇指,重新小心翼翼掀被子上了床。

刘扬扬还在睡,肖俊无比自然地抱住他的胳膊,寻了个舒服的两腿岔开的姿势躺着。

 

<xql起床日常有

<xdj你的睡姿堪称人间迷惑

<铁子乖乖抱住羊的胳膊好软好想rua

 

肖俊等了好一会儿,等到自己都开始有点犯困了,刘扬扬才稍微有了点要醒的迹象。肖俊闭上眼睛装睡,刘扬扬缓慢地睁开眼睛,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刘扬扬头顶两边飘着字幕:

{起床气} {起床气}

 

<睡醒就发呆,和妈妈一样

<前面但凡一颗花生

<今天不是绝A刘总今天是元气小羊

<不,很快就是怨气小羊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怨气小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救命,笑到吸氧

 

刘扬扬向上动了动,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字幕:{?}

 

<危

<危 牛羊羊 危

<6yy:我该不该继续起

 

刘扬扬掀起一点点被子,低头往裤子上看了一眼。

然后他猛然放下被子,头往床头一靠,脱力地说出一句德语。

 

<6yy:怀疑人生

<《关于我24岁了却还在尿/床这件事》

<lyy说了啥

<德语脏//话,小孩别听

<说得意思是f**k

 

刘扬扬思考了一会儿人生,然后企图悄咪咪下床洗裤子。刚刚动了一下被肖俊抱着的那只胳膊,肖俊就哼哼唧唧装作被他弄醒的样子,紧闭着眼睛声音软绵绵地埋怨:“干嘛啊……”

“没……事,我去一下厕所。”

“哦……那你去吧。”话是这么说,肖俊却没有一点要松开刘扬扬胳膊的意思。

刘扬扬小心翼翼地把胳膊往外抽。

肖俊又跟着抱紧。

刘扬扬试了几次,终于把肖俊“弄醒”了。

肖俊非常顺手地摸了一把刘扬扬的那里,然后把手抽出来,两个人对着肖俊湿了的手大眼瞪小眼。

刘扬扬头上:{尴 to the 尬}

 

<???xdj你摸的好顺手

<你们xql到底玩得多嗨 摸那里都这么顺手

<尴 to the 尬哈哈哈哈

<老新文化技术了

 

肖俊演技爆发,十分冷静地问:“扬扬,这是什么?”

刘扬扬更冷静:“……小仙男的露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孩子笑傻了救救孩子

<牛羊羊,真有你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仙男的露水哈哈哈哈

 

“你家仙男露水是臭的?”肖俊差点破功,不过还是忍住了。

“刘家独产。”刘扬扬狡辩。

 

<#xdj 专业

<牛羊羊,你一定是诡辩论大师

<一看牛羊羊这张口就来的功夫就是在商场上学的

<这都忍得住,xdj我respect你

 

肖俊无语地笑出声:“刘扬扬你尿/床了就直说,少在这乱讲。”

刘扬扬小声逼逼:“sorry嘛德俊……”

“你看看你喝酒喝的,宿/醉还尿/床,以后再喝酒就别进家门了。”肖俊恰到好处地发了一通脾气。

自知理亏的刘扬扬只能好声好气地哄:“我错了我错了,Babe以后我绝对不喝这么多了。”

肖俊狠狠瞪他一眼:“还不快去把床单和睡衣洗了,再去洗个澡。”

{贤惠模式 ON}

刘扬扬马上马不停蹄地洗了床单被子睡衣还洗了澡,肖俊在旁边监工,都洗好晾起来之后刘扬扬回房间发现了鬼鬼祟祟收摄像机的肖俊,拦住他问:“拿着摄像机干嘛呢德俊?”

肖俊:{心虚}

“没……没干嘛啊。”

刘扬扬敏锐地感觉到不对劲:“真~的?”

 

<危 xdj的屁屁 危

<玩脱了吧xdj哈哈哈哈哈哈

<lyy: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肖俊和刘扬扬僵持了一会儿,然后败下阵来:“好了好了我坦白,今天都是我搞你的。”

刘扬扬:“……?”

“你尿的床,是我搞的臭鸡蛋水……”肖俊越说声音越小。

 

<头一次见xdj心虚

<羊的笑好危险

<lyy这笑真就三分凉薄三分恼怒四分漫不经心

<笑死了前面的

 

“肖德俊,你完了。”刘扬扬皮笑肉不笑地说。

肖俊欲哭无泪:“好嘛,我知道了,洗好了等你。”

刘扬扬接过肖俊手里的摄像机, 瞟了一眼,然后毫不留情地关掉。

 

<羊崽的眼神我好害怕

<今天是超A羊总了

<危 肖德俊 危

<今天连结尾都没录……

<为xdj默哀

 

 


卡斯喜欢啾很多咪😽
夜太美 尽管再危险 总有人黑着...

夜太美 尽管再危险

总有人黑着眼眶熬着夜

“我的王妃我要霸占你的美。”

https://m.weibo.cn/6216226632/4585653529218465 

夜太美 尽管再危险

总有人黑着眼眶熬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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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士爱你

神机妙算董昀昀

大结局/为了过审我啥也不说了看就完了


11


在这里看 


END. 


大结局/为了过审我啥也不说了看就完了



11



在这里看 



END. 




芝士爱你

神机妙算董昀昀

山重水复疑无路/大结局倒计时/哥哥和昀昀到底要何去何从


10


董思成拉着行李箱坐着电车去了那里,距离不远,公司安排的酒店环境也不错,就是这儿的天空似乎老是压的很低,看起来总像要下雨的样子。

跟客户说好了第二天下午见面,如果顺利的话不出三天就能完成任务回去了,在这之前董思成捧着平板坐在酒店的床上查了查国内的就业信息。

他不想按着爸妈的意思去创业,兴许是自己这段时间实在身心俱疲,也可能是自己这几年自己养活自己惯了,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爸妈给的钱,董思成不是没有廉耻心的三岁小孩,他深谙别人的钱拿着烫手,家人的也是。

还是干老本行吧,在日本学了什么就去做什么,在日本干了什么回去还...

山重水复疑无路/大结局倒计时/哥哥和昀昀到底要何去何从


10



董思成拉着行李箱坐着电车去了那里,距离不远,公司安排的酒店环境也不错,就是这儿的天空似乎老是压的很低,看起来总像要下雨的样子。

跟客户说好了第二天下午见面,如果顺利的话不出三天就能完成任务回去了,在这之前董思成捧着平板坐在酒店的床上查了查国内的就业信息。

他不想按着爸妈的意思去创业,兴许是自己这段时间实在身心俱疲,也可能是自己这几年自己养活自己惯了,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爸妈给的钱,董思成不是没有廉耻心的三岁小孩,他深谙别人的钱拿着烫手,家人的也是。

还是干老本行吧,在日本学了什么就去做什么,在日本干了什么回去还是干什么。

抱着这样的心思董思成又整了遍到时候需要交代过去的文件,接着美美地睡了个觉,他有些认床,酒店的大床太软,一觉醒来身子骨发疼。

到了约定时间,他揉了揉肩打了辆出租去人家公司下头等着,天阴的不成样子,董思成傻傻地站着,一时间都快要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来之前就应该找人算一卦的,天淅淅沥沥下起小雨的时候电话打过来,临时才告诉董思成这生意暂时不约了,下次有机会再合作。董思成颇为无奈地拿着手机躲进屋檐底下,这不,白来一趟。

话倒是说的委婉,人家是又找到更合适的合作伙伴了,于是乎赶紧一脚把你踢开,董思成心想他今天可真是倒霉,但这活是他好死不死自己揽下的,看来是从那时候就开始不走运了。

雨下的不大,董思成忙着在路边和上司汇报现在被鸽了的糟糕现状,雨滴在他脚边淌成一条小河流,噼里啪啦漾着水花,他捧着手机认真敲字中,一脚一个小浪花。

直到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飞车党抢走了包,董思成发送了最后一个字,才意识到手中的沉甸甸换成了一坨空气,反应过来的时间戴着头盔的坏家伙已经骑着摩托车跑开老远了。他下意识用母语骂了句操,立即跟上去追,两条腿哪里跑的过两个大轮胎,几秒之间那小偷就无影无踪了。

董思成懊恼地蹲下来抱着脑袋嗷嗷叫,今天何止是倒霉,简直是点背中的点背中的无敌大点背。包里都有什么,他的钱夹,里面有钱有卡有证件,还有公司的合同文件,董思成就是把他自己丢了,也不能丢了商业机密啊。

现在怎么办?只有手机在自己手上,最快的方法无非不就是去附近的公安局报案。他大费周章折腾去了公安局,做了个笔录出来已经精疲力尽了,他一再向警察强调,包里有很很多很重要的东西,他急着回国,自己在中国的证件丢了还要补办太不方便,之后的所有计划就要全部延误,他重复好几次拜托警察先生们,人家的回应在对比之下显得太过寡淡了,以至于董思成甚至认为他们对中国人有什么偏见。

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董思成还没到家,倒霉先到家了,一顿忙活完天色已然暗下来了,外头小雨还在孜孜不倦稀稀拉拉下着,董思成的房卡也随着包一起跑到不知道的地方了,他无处可去只能窝在公安局里。

等待的时间太难捱,他回头确认警察的确有帮他在找,就走出去透透气。手机这时候还剩三格电里,顶多再撑五分钟,它就要彻底饿死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了。铺天盖地的无助感袭来,他就着这一点点电量给许久没能联系的中本悠太打了电话。

对方几乎是很快就接了的。

“我在外地。”昀昀先这样说的,“现在在下雨,我没有伞。”滋滋的电流声传进董昀昀的耳朵里,不知道他还能和中本悠太说多久。

“你猜我手机现在还剩多少电?三格哦。”

“刚刚非常不巧,我的所有东西都被小偷当街抢走了来着,不过幸好,手机还在。在找到包之前我哪里也去不了,酒店也进不去,我什么也没有了,我要露宿街头了。”

中本悠太听完,显然是很着急,抢着问他,“昀昀,你现在在哪里,快发定位给我,我开车去找你!快点!”董昀昀倒是不紧不慢,“用不着。”

“啊,只有两格电了。”他甚至还笑着,感觉自己手里的这块屏幕就像定时炸弹,倒计时一过他们就要天人两隔似的,太夸张了太夸张了,“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昀昀,你听话。”中本悠太耐心地重复着,语气里是难掩的焦急,他怕昀昀受苦。“嗯,悠太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不是嘛。”昀昀盯着自己的脚尖,“我能做好的,相信我吧。”

“你现在去公安局,找警察,让他们联系我,我来找你,你不要动,知道吗?”

“我说我没关系。”

“我有关系!”中本悠太几乎是吼出来了。

董昀昀只是平淡,“那好吧,有就有吧。我就是想,听听你说话,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依赖你了,以后再也不会了。这些事,我能做好,一点小问题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我想我还没有到不能自理的程度吧。可是我还是要谢谢你哦,你真的从前帮我好多,但是呢……”


我发现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幸好在说出这句话之前手机恰巧就没电了,振动了一下就在董思成手里没声响了,大概是意识到这句话无论对谁来说都是过于残忍的,而董思成正在一点点接受这个事实,在自作聪明的计划无疾而终之后,在耐心一点点被消磨之后,在自己给自己判下了永远不再可能的结局之后。

最好笑的是,当初他绞尽脑汁去吸引中本悠太的目光做了不少难看的戏,面子都快丢光了,中本悠太没理。现在他心不在焉,只是想简简单单同他说句话,那人却偏要当真。

像是狼来了的反转剧,董思成觉得新鲜的不得了,又滑稽得很。

他走进局子里麻烦警察给他找来根充电线,把手机充上电后他就坐在靠椅上倚着墙,疲惫地闭了眼。脑子里出现很多人的脸,黄仁俊、黄旭熙、李楷灿、黄冠亨、钱锟,好多好多,他在缝隙里找到快乐的回忆,兀自笑了。

李楷灿说,无论隔多远,只要心意相通,就能感受到彼此。

董思成想,他们都会好的。



董思成小憩了一会儿,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几个警察铐进来一个人,另外有个辅警把包交到董思成手里,让他打开看看里面有没有少东西。董思成从里到外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又听见警察说他运气好,这个小偷是这片区域的老惯犯了,早就把他的门道摸清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追回了东西。

董思成确认没有遗漏物品之后冲几个警察鞠了躬连说了好几个谢谢,拿了手机才走的。他在街边拦了辆车,回酒店的路上打开手机,看见一条一条闯进他眼里的来电提示和讯息,不出所料都是中本悠太发来的。

日本人一字一句好言相劝的卑微样子董思成还是第一次见,他关掉屏幕继续选择置之不理,也没有想要向他报平安的打算。

董思成太累了,倒进床里就沉沉睡着了,第二天订了仅剩几张的余票回公司,由于时间仓促,选到的座次和环境都不怎么好,脏乱嘈杂董思成也一路忍下来了,到站后马不停蹄地又去了公司交差,然后请假回公寓。

“思成哥走这么急?”黄仁俊抱着一沓子打印纸看董思成抱了个大收纳箱正把办公桌上的东西收拾进去。董思成停下来看看他,笑着说,“把所有事都安排妥当,打算下周就递辞呈啦,我这边最近没什么时间,等下次你放假了我再来找你们玩好不好。”

黄仁俊难过地把嘴巴都撇下去了,走过去帮着董思成拾掇,黄旭熙凑过来一听董思成要回国发展,也默不作声地悄悄望着他俩。

“旭熙,走啦。”董思成捧着一大堆的东西对着黄旭熙扬笑脸,而后又嘱咐黄仁俊,“你可是我们中国男团的顶梁柱,以后喝酒要记得拦着旭熙点,嗯?”黄仁俊点头如啄米,“思成哥下去和锟哥和冠亨说一声吧。”董思成说知道了,就离开了。



错开高峰期,地铁里人流少很多,董思成即使是抱着这么多东西也一路通畅无阻,他打趣地想,坐了这么久这条线,我都要走了才知道给我让让路,到底是好心还是捉弄我啊。

回了公寓,董思成就拖出个大行李箱,打开所有柜子一样一样整理,要带走的,带不走的。搬家真麻烦,今天整好行李,明天还要把这房子想办法找房东安排妥当。

一直收拾到快要十二点整,董思成去洗了个澡换上睡衣,准备把衣服一件件全塞进行李箱里就去睡觉。他已经很疲倦了,眼睛都快睁不开,这时候电铃般急促的敲门声把他整个人吓了一激灵。

本想装作听不见,可是那敲门声反倒越来越激烈了,仿佛是认定董思成一定在,并且一定没有睡觉一样。他索性把拖鞋一蹬,静悄悄地走到门口朝猫眼外一看,更是受了好一番惊吓。

中本悠太!

董思成简直无法理解这人发什么疯,咬着嘴巴又转回屋里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任由那敲门的动静一遍又一遍,几乎是在恳求董思成开门了。

董思成不再理睬,回到床边跪坐在地板上把衣服叠好服服帖帖地放进箱子,干脆把门外快要爆发出来的渴望当成动次打次的伴奏。

所以当不速之客什么时候用谙熟于心的密码打开了门,走进来,精确地找到董思成的背影,并且将他用力抱住,董思成都是全然不知的。而中本悠太显然是喝酒了,喝了多少不知道,扑在董昀昀后耳根的酒气倒是浓重。

他醉醺醺地说,“董思成,我等你。”

不是昀昀,是郑重地叫出他的名字,像是承诺,可昀昀并不打算买账。

他推开中本悠太,那人踉跄了几下便坐下了,失态地抻着修长的双腿,靠在墙上落魄极了。昀昀对着他阴阳怪气,“哦,那你等吧,你大可以试试看,我这辈子会不会再回来。”

中本悠太只是笑,也不晓得他意识是否还清醒着,“那我……也去中国,我去……找你。”昀昀不理他,让他一个人自说自话,赌气似的把衣服丢进去,散乱了也懒得去管。

中本悠太恍然大悟似的,掏出手机来,“对,对,我要辞职,我要去中国找你。”昀昀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看,见他眯着眼敲键盘,气急败坏地赶上去抽出他的手机,顺便把手里的衣物冲着那人的脑袋狠狠砸过去。

“你疯了吧你。”

中本悠太遭了这一下算是清醒了,“昀昀不希望看见我为了你这么做吗?”董昀昀气的连牙根都在发抖,“我没叫你这么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是傻子吗!你想放弃你辛辛苦苦得到的所有吗?”

“那你……”悠太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褶皱的衬衫挂在身上纽扣也不知什么时候解掉几颗,“就要让我看着你一个人扛下来吗?”

“别闹了,你喝多了,你走吧。”董昀昀不再看他,忙着叠衣服的时候不经意间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眼眶也湿润了起来。

他气啊,气中本悠太来的那么晚,晚到他非走不可了才要他留下,气他为什么偏偏就那么爱自己,一次又一次过来动摇自己的心。他也难过,看到哥哥这么不好受的样子,也煎熬的好像连呼吸都困难。

他不知道要怎么选择,是去亲亲身后那双深情的眼睛,还是告诉他要他认了他们终要分别的事实。是把手交给未来,让时间去续写他们的下文,还是就此截断,谁也别去为不知道的以后负责,及时止损。



“我很清醒,董思成。”

“我现在,请你,拜托你,求你。”

“无论去哪里,都留在我身边,好吗。”

中本悠太走过来,抓着昀昀的手,勇敢又胆怯地向他索吻,作为他们彼此依然相爱的认证。他们深深地贪恋着对方的气息,恨不得就这样融进另外一个人的身体里,是不是就这样,他们就不会走散了呢。

昀昀被哥哥衔住唇尖,感受到有一滴泪掉在了唇边,心里胀胀的,如有一场黑色的苦雨酝酿。

昀昀放开哥哥,轻轻用气声输送着,“你为什么这样……”

为什么?



TBC. 

芝士爱你

神机妙算董昀昀

剧情已经过半啦/悠昀的坦白时刻/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


08


钱锟师傅重出江湖,董小徒弟开始时是笨拙,后来也学的有模有样,不能说是炉火纯青,但说是初出茅庐绰绰有余。董思成经过坚持不懈的反复实验过后,确信自己不会再一激动手抖抖进去大半勺盐进去,才鼓起勇气第二次踏进中本悠太的办公室的。

而距离那个支离破碎的夜晚,已经一个多月了,董思成还在努力着朝中本悠太走那九十九步,还有一步之遥掌握在那人的手里,董思成想听到他说愿意,不再退缩,勇敢的,祈盼的,向他迈出坚定的一步。

那天中午那人正趴在桌上小憩,董昀昀蹑手蹑脚抱着食盒走过去俯下身看他的睡颜,想问他是不是因为我对你的约定在先,所以...

剧情已经过半啦/悠昀的坦白时刻/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


08



钱锟师傅重出江湖,董小徒弟开始时是笨拙,后来也学的有模有样,不能说是炉火纯青,但说是初出茅庐绰绰有余。董思成经过坚持不懈的反复实验过后,确信自己不会再一激动手抖抖进去大半勺盐进去,才鼓起勇气第二次踏进中本悠太的办公室的。

而距离那个支离破碎的夜晚,已经一个多月了,董思成还在努力着朝中本悠太走那九十九步,还有一步之遥掌握在那人的手里,董思成想听到他说愿意,不再退缩,勇敢的,祈盼的,向他迈出坚定的一步。

那天中午那人正趴在桌上小憩,董昀昀蹑手蹑脚抱着食盒走过去俯下身看他的睡颜,想问他是不是因为我对你的约定在先,所以你就这样等着我呢?

他搬来张椅子,把午餐都布置好了才叫醒悠太,那人眼睛大,总是什么情绪都能看的清楚,董思成却忽然怯懦面对他那双眼,害怕看到什么自己意料之外的色彩。

“哥哥睡醒了就来吃吧。”

中本悠太迟迟没有动作,昀昀回想起分手来的这一个月种种委屈都被自己剁碎了放进这饭菜里,就泛起一阵鼻酸,“哥哥。”

“你看得懂吗?我的意思。”

“你好像从来都没有提起过,我要帮你分担些什么,都是你更纵容我多一些,是我明白的太晚,我……”昀昀也清楚自己临时抱佛脚的手艺不精,可想要重新追回哥哥的心思是真,“哥哥很累吧,我是不想打搅你的,但是和你分开之后我也不好过。”

“哥哥就吃吧,不然我……”昀昀垂下头,“真的会很想哭。”

“就当是我的一点点心意,和哥哥道歉。”




董昀昀有多难过,中本悠太不联系他,他也不敢打电话过去说想见哥哥,每天踩着点看到哥哥就像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从自己身边略过了,什么都带走了。

中本悠太默不作声地吃起来,面子上不显出一丁点感情波动,实际上心尖尖也涩的要命,昀昀什么都没做错,却要和他道歉,说对不起的人怎么看都该是自己,可他开不了口。

他没有办法把离别怪罪到昀昀的父母头上。

也不敢央求昀昀是否能留下来。

他原是不知道昀昀把这些事藏在心里的,只不过偶尔听见茶水间里李楷灿和黄仁俊的对话,这才撞破了真相,捅开了一道漏风的口子。

“楷灿,你有没有听思成哥说他可能要回家的事情啊。”

“他不是每年都回去几次吗?有什么稀奇。”

“不是的,是他爸爸妈妈想要他回去的,说家里什么都给他准备好了,他姐姐过几个月也要结婚啦,思成哥说怕他一去就没办法继续留在日本啦。”

“那你回家的时候大概可以去找他玩吧。”

“什么啊,吉林和温州,很远的。怎么说,就像你家在韩国的哪里,再到日本的距离差不多。”

“我家在温哥华,离日本应该比你家到思成哥家里更远。”

“什么嘛,骗人。”

中本悠太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只是自己给自己束了缚,他天马行空地给昀昀描绘出一场美梦,他们会在日本拥有自己的房子,他们会在某个国家订下终身,他们将定居在爱巢里过完一辈子。到头来一盆凉水浇在头上,清醒过后逼他收回那些不切合实际的誓言,他发现自己除了一场空,居然什么都给不了昀昀。

昀昀什么都不说,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场迟早要醒过来的梦境,悠太像傻子一样努力为他们的房子赚首付的时候,像傻子一样开始偷偷策划求婚仪式的时候,像傻子一样说出想要昀昀为他生孩子的时候,都只是昀昀一个人在痛苦着啊。

这就是他爱的昀昀,是又高贵又善良的小王子,是他不得不放开他去找更适合他的世界的人啊。

离姐姐结婚的时间仅仅只有一个多月了,中本悠太还在接受着昀昀的道歉,他怎么心安理得呢。

“昀昀做得好。”中本悠太含着笑放下筷子,“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了吗?”董昀昀趴在自己的臂弯里,像窝在一片温暖里的小鸟,只露出一只水光光的丹凤眼盯着悠太不放。

“哥哥知道你很厉害了,下次不要这么辛苦了好吗?不要担心我,也不要为我操心,以后就不要来送饭了,可以做到吗?”

分别之前,就点到为止,好吗?

我应该会特别特别想念你,我应该还是非常非常爱你,也会很抱歉很抱歉,没能守护住你的自由。或许因为有人比我更爱你,我没资格霸占你,又或许可以归结到这个总是充满黑色幽默的世界吧,送给我一朵好看的樱花,一首好听的歌,一支轻柔的风,你走了我没握住,而已。




漂亮的眼睛合上了,董昀昀趴在哥哥的旁边感觉好无力好无力。他好像根本看不见自己切到了手指血流不止的情形,也好像听不见自己不慎被洒出来的热汁浇到了手背而发出的尖叫,彻底无视了一份总在燃烧着的喜欢。

“哥哥,还爱我的吗?”昀昀问起这句话时,已经没有了从前的底气,他甚至乞求,他要的不多,哪怕还有一点点,他都可以无条件地在这里停下脚步。

中本悠太只说,“饿了吧,回去吧。”

“你是知道了我会走的吧,下个月。”昀昀的声音闷闷的,酝酿着雷雨的乌云,“我都不害怕,你害怕什么。”“有人比我更需要你。”中本悠太如是说,“叛逆一次就够了,别让他们第二次等你。”

昀昀的目光热切地望着哥哥,不知不觉有了婉转哀求的意味,“悠哥哥,你能不能也等等我。”“还要我怎样呢?那真是……很让人疲惫的事情,你有体会过吗?”中本悠太叹息,说不上自己的话是真情还是假意。

没有尽头的等待属实让人痛苦。

“你还记得去年你回家吗。”中本悠太的眼波流转怎样都温柔,哪怕是在和董昀昀摊牌的时候也极力保持住了冷静,“你说你要在家待一周,可是你两周都没有回来,发信息也不回电话也不接,我当然知道那是你家你不会有任何问题,但参与不了你的生活的感受让我很受挫。”

“后来你说家里有事已经延了假,很快就能回来,才让我觉得我的等待是有结果的,我想了很多,怕你一声不吭地就走了,怕我……白费了真心。”

“你问我体会过吗。”董昀昀打着颤站起来,“我每天晚上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的时候是在等鬼吧!你有想过我吗?一顿饭爬起来热了又热怕你吃不上!你应酬到凌晨两三点是谁把你洗了干净收拾进房间的?”

“你怎么能这么问我啊胆小鬼。”

“对。”中本悠太看着昀昀的脸,就像是最后一次,“我是胆小鬼,昀昀现在看清了吗,这样的我。”

当初一句表白都要犹豫好久,最后连分手都要对方提出来,害怕面对他回国的事实所以主动把头埋在沙子里像鸵鸟一样,逃避了所有声音。傻的像掩耳盗铃的小偷,莽莽撞撞地不去听不去看不去想,昀昀早就把他看透了也全然不知的,一个人和真相玩捉迷藏。

“你都不敢试一下吗,结果都还没见分晓,你就知道我一定会抛下你不管吗。”

“昀昀,回去吧。”

昀昀这时候特别想一拳头打在那人身上,却又无能为力自己永远是被中本悠太照顾的那一方,如果自己再强大一点,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呢。

他后来说,“我好后悔遇见你,你是个把爱投进去了都没有回响的无底洞。”

你只是把我包围,发出些虚无缥缈的回音,最后把我推出去了。




董思成下班的时候天空黑压压的在下雨,他没有带伞,到家的时候狼狈的好比一只落水狗。钱锟打电话给他说天公不作美今天的课程没办法进行了,董思成说以后都别再来了,他以后都不会再迈进厨房一步了。

上头发消息说让他下周一去出差,他答应下来了,打开电脑接收合同的时候顺道订下了一个月后的机票。

然后和妈妈通了电话,问了国内就业的事情。

他拿着电话去了阳台,雨滴啪嗒啪嗒地打在玻璃窗上,不悦耳,很聒噪。每年的中国春节他都可以从这里望到一片绽放的烟花,都说国外的月亮不比国内圆,董思成这时候就特想吃妈妈做的年夜饭,速冻的水饺和年糕春卷没有什么意思,吃了,就忘了。

他打电话给郑在玹。

接起的人却不是他,陌生的声音很好听,有种具象的魔力,像是水彩画。等到郑在玹接听的时候,董思成没有什么前因后果地向他问起中本悠太。

“你们还联系吗?”

“干嘛?我可不给你俩牵线搭桥第二次。”

董思成嗤嗤地笑了。

“刚刚那是谁?”

“喔,我爸爸之前的学生,之前校庆认识的。”

“现在晚上十点,你在搞什么鬼。”

“哦,我们同居了来着。”郑在玹回答的倒是顺溜,董思成顺着网线都闻到酸臭味,“真有你的。”

“谢谢哈。”郑在玹说,“你给我打电话就是扯这些有的没的?别打扰我春宵一刻值千金啊。”“没什么事。”董思成打开窗户让雨飘进来,“就想跟你说声,我跟中本悠太没可能了。”



TBC. 

芝士爱你

神机妙算董昀昀

昀昀的追夫发射计划二/星辰宝贝们出镜/社会性死亡现场


06


“不就一个男人,为了他哭成这样吗?”郑在玹的语气表现的十分不屑,大概是觉得董思成的眼泪太容易太廉价,“你是爱他爱的要死要活了是吧。”

董思成捧着手机啪嗒嗒掉泪珠子,他当然知道自己不能一哭二闹三上吊,撒泼打滚也没人在乎他的。可是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痛痛快快哭一顿,心里实在憋屈的难受。

“省点力气做什么不好,热脸贴冷屁股给自己找罪受,你清醒不清醒董思成?”

“见好就收及时止损懂不懂?”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我就不信再没有人能和你王八对上眼的,你要是钟情日本人,又不是不能再找,看不上大和民族的男人换到你...

昀昀的追夫发射计划二/星辰宝贝们出镜/社会性死亡现场


06



“不就一个男人,为了他哭成这样吗?”郑在玹的语气表现的十分不屑,大概是觉得董思成的眼泪太容易太廉价,“你是爱他爱的要死要活了是吧。”

董思成捧着手机啪嗒嗒掉泪珠子,他当然知道自己不能一哭二闹三上吊,撒泼打滚也没人在乎他的。可是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痛痛快快哭一顿,心里实在憋屈的难受。

“省点力气做什么不好,热脸贴冷屁股给自己找罪受,你清醒不清醒董思成?”

“见好就收及时止损懂不懂?”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我就不信再没有人能和你王八对上眼的,你要是钟情日本人,又不是不能再找,看不上大和民族的男人换到你们中国十好几亿人口哪个还不是你董少爷随便挑?”

董思成侧头看着门口地上那块软绵绵的枕头,心说中本悠太被打到的时候会不会痛,那他见了鬼似的逃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也同时在痛着呢。

“我想不通,只是简简单单想不通他罢了,”董思成决定冷静下来,“明明心跳还在说爱我,为什么要把我推开呢。他要是不想管我,大可以放任我在那里宿醉,可他不仅来了,还送我回了家,刚刚还说要做醒酒汤,现在……现在就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可能人家就是想出门溜溜弯散散心,顺便出于人道主义向你提供善意的帮助。”

“你他妈的有这么夹带私货的人道主义吗?”董思成痛骂电话那头的郑在玹,每次和他聊天要么就是俩人压根不在一个频道上,要么就是对牛弹琴。

“有啊,就你那个小弟弟。”郑在玹咂咂嘴,聊起别人的八卦连讲话的语调都高了八度,董思成严重怀疑是他故意想扯开话题绕开他和中本悠太这个暂时无解的题目。董思成想起钟辰乐,心情倒也没那么低落了,毕竟辰乐弟弟可不是和中本悠太一样烦人的家伙呀,“钟辰乐呢人是热情了点,他还是个精子的时候把乐于助人世界和平刻在DNA里不成吗?”

“不是他,是别人占了他便宜。”郑在玹慢悠悠道,“我有个学生晚上送他回家的时候,可能是年轻气盛急火攻心,把人摁在巷子里亲了一通,你那弟弟二话没说给了人家一巴掌。人家孩子也要面子,第二天都没来上我的课,半个星期之后我才见着他的,本来长的就像小耗子,被暴打了一顿看起来更像仓鼠。”

“你有病,那叫趁人之危,再说了谁家小孩长得像耗子。”

“你又没见过你怎么知道不像。”

“和你聊天简直就是在浪费我的人生。”董思成叹气,但不得不承认郑在玹又一次救他于即将崩溃的临界点的水火之中,他们相看两厌恨不得对方从世界上消失又永远把彼此珍藏在手机通讯录里备注为树洞,颇有种相生相克的意味了。


可是他不一样。

董思成对他恨不起来。

也许是早有自己不会在他的爱里受伤的预设,对他便毫无可恨的理由。电话里把人骂的狗血喷头,空间寂静之后董思成又捧着一颗圣母心无限仁慈起来,他中本悠太是我大赦天下的臣子,是我世界里永远自带光环打不死伤不到的满血NPC,因为我爱他他爱我所以怎样都没关系,就这么简单。

受伤也没关系。

董思成收拾好心情,捡起地上孤零零躺着的抱枕掸了掸灰,放回原位的时候整个房间恢复原状假装维持一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董思成四处打量着屋子,总觉得身体哪处空虚得很,两度的果酒到底还有那么一点酒精因子在半夜依然活力满满,董思成冲进房间里去拿扫帚一寸一寸地开始除尘,弯腰的瞬间竟然觉得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他觉着自己特别能耐,以前他连地都不会扫,你看啊他现在也已经很熟练了,如果今晚兴致再高一点,他想他会去找块抹布把家里都擦一遍。

他扛着扫帚走近卧室里,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衣柜最里处取出一个背包来,左看看右看看也不觉得是自己的品味,偏偏是中本悠太当年送他的。他似乎只是象征性地背了一个月就扔进了他众多衣物配饰里,好像它只是董思成那么多奢侈品里一个不受喜新厌旧的主人宠的小物件。实际上董思成不喜欢,真的不喜欢,皮面摸着不如他背过的舒服,扎线裁剪处也不如原先的精致,就更别提价格了,董思成一眼就能看出拙劣的东西又能贵到哪儿去。

可他硬是抱了好一会儿没松手。

他又翻箱倒柜去找那两枚小戒指,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都忘记自己来卧室的本意其实是打扫卫生。本意是扫地还是顺着屋里残余的那点气味找到中本悠太曾经留下过的痕迹,也许只有董思成一个人知道了。

当初这对戒指是董思成擅作主张去买的,本想给中本悠太一个惊喜,就背着他一个人去看了对戒,董思成不好浮夸,却想在这份纪念品上留下些与众不同的印记。在店里想了想,要么就在素圈上镶几粒碎钻吧,圈内再分别刻个W和Y,就这么把对戒拿到了手的。戒指是纯银打的,碎钻也是真材实料的真水晶,装进丝绒盒子里的时候柜员张口就要价他一个多月的工资,董思成把工资卡递过去,低头忙着欣赏手里的情侣戒指,他们怎么会不长久。

买回家这边都戴到男朋友手上了,董思成一拍脑袋瓜子互相想起来自己居然忘了这茬。公司虽说没有明文条款规定,禁止办公室恋情这条规矩像明镜似的不成文地立在各位优秀社畜心里头,再说相同的款式戴在手上不想引起别人注意都难,动动脚趾头都能猜到董思成和总监那点家长里短的不平常关系,多少有点影响不好,董思成还是有点思想觉悟的。

董昀昀这时候才十分马后炮地心疼起自己的钱,“你再戴会儿,明天上班就摘吧。”“没关系啊,我觉得很好。”中本悠太把修长的手指展示给昀昀看,“我要戴,你也戴嘛。”

董昀昀拗不过男朋友一口一个宝贝宝贝再附赠亲亲抱抱举高高,一套流程下来别说答应他了,连人都滚到床上去了。

总归算是个心事,董思成在办公室多少有些拘谨,那边的李楷灿过来转转,这边的黄仁俊又过来瞅瞅,董思成索性把手往兜里一揣。

“哥,手冷吗?”黄仁俊问。董思成煞有介事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藏在口袋里忍不住转动戒指,心里头焦躁的要命,“嗯。”

快走吧,快走吧,别来找我了,手心出汗了。

“哥夏天也手冷吗?”黄仁俊托腮认真地想了想,“体虚的话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毕竟男人不能……”董思成装作要掏出拳头的样子学楼下人事部那个澳门人讲话,“砂锅那么大的拳头你见过没?”

好不容易吓唬走了黄仁俊,董思成瘫在座位上脑子里一通胡思乱想。



后来他们发现公司里实在人多口杂,戴对戒这种稍微高调一点的事情都不方便做,就主动褪下了戒指,周末时再戴上。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衣柜的戒指盒渐渐不再有人去打开了,它静静躺在那里吃灰也不会再有人记得去看看里头的闪亮了。

董思成打开盒子的时候却只看到了单单一枚戒指,显然另外那个是被中本悠太拿走了,董思成取出剩余的那枚一看,竟然是刻着W的那个,也就是中本悠太的那个。

他把董思成自己戴的拿走了。

有些荒唐好笑,又有些古怪难猜,曾几何时中本悠太的一举一动居然还要董思成去揣测了呢。董思成把放在手心里的珍贵看了又看,心说他是不是走的太急拿错了呢,还是要故意丢下董思成一个人摔进泥潭似的回忆里痛苦着?

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董昀昀此时感觉天旋地转似的恍惚。

我买的戒指都要扣走,你分明还爱我啊。

董思成颓唐地盯着缺了另一半的对戒,百无聊赖。我都醉成那样了,中本悠太居然还能矜持的起来,不愧是正人君子。董思成觉得自己大概不从中本悠太嘴里撬出个什么所以然出来是不会轻言放弃的,美人计失败了,他还有PlanB。

姑且就叫做逼上梁山破釜沉舟计划吧。

他打满了鸡血一样地从床上坐起来,浑身干劲十足地整理房间,连最最最细密的小角落都不放过,嘴里念念有词絮絮叨叨,“悠太哥,你害死我了,我把我这辈子做的家务都做完了……明天一定要给我道歉……”



董思成昨天睡得很好,重新振作起来的样子特别朝气蓬勃,黄旭熙还以为他昨晚和中本悠太去干了什么好事,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恭喜。董思成是有备而来,抱了个大箱子扑通一声砸在桌子上,这可是他昨天收拾到大半夜的辛苦成果啊。

黄仁俊给大家发干果的时候瞄见那里头什么牙刷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应有尽有,“思成哥,你这是要来办公室住啊?”黄旭熙心想不该,他俩昨晚这么一来二去应是正蜜里调油着呢,连忙招呼黄仁俊过来叫他别问了,人家小两口的事儿还是别掺乎为好。黄仁俊在黄旭熙这儿矮了一个头,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到什么香港人不懂的词语回呛过去,一手抓了一大把核桃仁葡萄干塞进那人嘴里,“你喜欢他是吧。”

“大佬!我哪敢啊!”

好不容易熬过了白天,董思成连晚饭都是在公司食堂里将就解决的,尽管不对胃口草草只吃了一点但生怕错过中本悠太,这不一到下班的点就搬着巷子躲在楼底瞅着人来人往的门口等中本总监。

中本悠太从大堂里出来没走几步突然被中途窜出来的董昀昀拽住胳膊肘往小花坛里带,看清楚来者是谁之后本想问候问候他还好吗,话梗在嗓子里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董昀昀搬起大箱子朝中本悠太怀里一丢。

中本悠太沉甸甸地被砸的晃晃悠悠,董昀昀反倒咧开嘴哂笑起来,“接好了,我昨天收拾出来的,都还给你。”接着别扭地看向别处,“省的留在家里碍我的眼。”

“啊?”中本悠太没缓过劲儿来,傻愣愣地抱着大箱子站在那儿和他一身西装革履格格不入。

“我就直说了吧,不是说要分手,是男人就果断一点别磨磨唧唧拖泥带水。”昀昀说这话的时候感觉心跳很快,怎么听都像是自己骂自己。“哦。”中本悠太缩了缩脖子。

“你哦什么哦。”董昀昀跺脚,“你的东西都在这儿了,随你怎么处理,那我的呢?你得还给我吧。”“哦……不是,啊?”中本悠太还没搞清楚状况呢,昀昀又找他要什么东西。“这个。”董昀昀从口袋里掏出来戒指给中本悠太看,“是我买的,还给我。”

中本悠太退后两步,表情有了一丝裂痕,嘴角也随之抽了抽,浑身写满了不情愿。董昀昀又恐吓了几句,特像把小学生拐进小巷子里要保护费的不良少年,不过转念一想中本悠太才是那个大恶人,于是乎更加理直气壮起来。

“你以为我不心疼钱吗?我那时候是为了你才不在乎,现在我觉得不值了,你管我重新找人打了还是卖了,我的就是我的。”

“好饿啊公司的晚餐不好吃,我就吃了两口,别浪费我时间。”

中本悠太慢腾腾从衣领里抽出来条链子,缓缓把那枚戒指拆卸下来,动作有种电影画面一样的决绝。昀昀小小震惊了一下,他没想到中本悠太会随身带在身边的。

中本悠太郑重其事地把戒指放到昀昀手心里,下一秒却看到他随手把两颗晃着银光的小东西丢进花花草草里,还撂下一句狠话,“我是心疼钱,但是我不稀罕这些东西了。”

“关于你的东西,关于你,我都不要了。”

叮铃铃的落地声清脆,好像也有什么东西一齐滚动了出去,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中本悠太打着颤,犹如一通透心凉的水从头把他淋了个透,他深深地望着昀昀的背影,知道是自己先抛弃了昀昀,其实是他先被看不见的未来放逐了自我,然后丢了昀昀,最后是连昀昀也放开了自己。

董思成,选择很难吧。

哥哥我呢,就先替你做了选择,以后的话,再碰到什么人什么事,如果你都能像今天这样果敢,那我也很高兴了。



董思成是晚上七点的时候再折回去的,肚子又饿心里又硬生生的疼,思来想去还是那不起眼的小玩意更重要些,所以忍着饥肠辘辘硬着头皮去收拾自己留下的烂摊子了。

谁说董思成不心疼钱,他简直心疼的要死,谁说他不稀罕那两枚戒指,他怕被人捡走得了便宜,那是他自己买的,他谁也不给。

他打着手机里的手电筒照着密密麻麻的草丛,俯下身一点一点去找。“真是的,这招太损了,我眼都要瞎了。”董思成觉得好后悔好后悔,又后怕万一真的找不到了怎么办,他想自己一定会当街坐在地上大哭一场的。

对不起啊,不是故意要弄丢你的,我只是希望你能自己乖乖回来。

是说对戒,也是说中本悠太。

董思成是在下水道的缝隙前找到的其中一枚,差一点就要掉进不见光的地底下了,宝贝你命很大哦。他短暂地起身拍了拍腰椎,蹲久了实在是很痛,但他不能弃另外一个宝贝于不顾,额头上已然冒了一层薄薄的汗,可他到底还要找到什么时候啊。

再蹲下去的时候董思成摔了个屁股墩,撞到了什么东西摔倒也紧紧抓着那枚戒指,转眼就看到和他同样狼狈的中本悠太,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两个人都冰冻住了。

同一时间他们都心下了然了,敢情都是来找戒指的。

“昀昀你?”

“干嘛啊,走半路抖掉了我再来找不行?”董昀昀把手心那枚戒指藏进口袋里,“你找到了没?”“只找到一个。”中本悠太老老实实把他手里那枚递给昀昀,董昀昀接过,发现上头汗津津的。

“我累了,另外一个找不到就算了,你自己心疼的话要么再找找吧,我不要了。”董昀昀甩下这么句就灰溜溜地逃走了,背过身的时候嘴边蹦出来中本悠太听不见的温州脏话。

妈的,太尴尬了,溜了溜了。


中本悠太早就瞟见他原先藏起来的另外那枚戒指了,在原地无奈又欣慰地笑了,董思成当然看不到,也看不到他用眼神描摹着他离去的背影,一遍又一遍。

中本悠太说,幸好幸好。



TBC. 






芝士爱你

神机妙算董昀昀

又臭又长流水账/在成为悠哥哥的昀昀之前的故事/今天也为97神仙友情流泪


05


如果我要走,那么谁也拦不住我,如果我要留,那么一定是有什么拦住了我,不叫我走啊。

昀昀说起这句话时,中本悠太没敢把自己放在那个能足以成为他留住的理由的位置上。再后来,他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能为昀昀的去留做定夺。

他有时候晚上躺在昀昀身边,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倘若床的那头有一天空落起来,日本的空气和中国的云朵能不能承载得起他沉甸甸的思念。

昀昀像是中本悠太养在身边的候鸟,冷锋过境就要飞往更温暖的家乡,漫长迁徙的路途会遇上怎样的冒险,碰到怎样的人都是中本悠太望而不及的,他只能目送昀昀插上双翅飞走,消失在...

又臭又长流水账/在成为悠哥哥的昀昀之前的故事/今天也为97神仙友情流泪


05



如果我要走,那么谁也拦不住我,如果我要留,那么一定是有什么拦住了我,不叫我走啊。

昀昀说起这句话时,中本悠太没敢把自己放在那个能足以成为他留住的理由的位置上。再后来,他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能为昀昀的去留做定夺。

他有时候晚上躺在昀昀身边,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倘若床的那头有一天空落起来,日本的空气和中国的云朵能不能承载得起他沉甸甸的思念。

昀昀像是中本悠太养在身边的候鸟,冷锋过境就要飞往更温暖的家乡,漫长迁徙的路途会遇上怎样的冒险,碰到怎样的人都是中本悠太望而不及的,他只能目送昀昀插上双翅飞走,消失在天边变成一个黑点。

他该是只能浅尝辄止的,短暂地拥有过他的飞鸟一个周期。他什么时候还会飞来呢?中本悠太想,然后期待,接着是猜,最后是赌。

拿上我的爱和昀昀打赌,你会回来。

我小心翼翼为你铺好窝巢,却不知道这里是否会让你能感受到家的感觉,于是我坐在原地等,等偶有路过的大鸟从天上飘下来一缕鸿毛给我答案。

沾着风花雪草万物自然味道的羽毛告诉我,候鸟要飞向家乡的时候,你要学会放手,他属于天空属于大地属于雨雪彩虹,你要亲手解开绳索,放他寻找他真正的家,这是不可违背的自然戒律,藏在大树的根基下或者是田野的磁场里,花鸟虫鱼都知道的道理,你在装什么呀。



在成为中本悠太的昀昀之前,他还是悠太眼里从中国来的那孩子。昀昀长的显小,那时留着圆乎乎的蘑菇头,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公司里哪位刚上高中的小儿子来找爸爸妈妈一起回家。

悠太彼时才被提拔升职,不习惯整日参与高层会议,不喜欢没完没了的饭局,两个眼珠子一瞟到财务报表就直犯花眼。为了祝贺中本家的长子职场得意,父母特意花了大价钱挑了件品牌西装从大阪寄来,正被中本悠太勉勉强强撑在身上。

他们总以为自己是小孩,连同着衣服也买小一码。

抱着文件一步一收腹下楼的时候,他遇见那个小孩,他总以为他是小孩,需要疼爱的那种乖小孩,如果没记错小朋友是刚刚入职不到一周,偶然会在楼梯转角撞见蹦蹦跳跳的他,还以为是背着小书包来春游的。

嗯,还是很贵的那种书包哦。

小孩从楼梯上跑下去的飞快,脚底生风地在大堂大理石瓷砖上划开一道下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的波痕。玻璃感应门打开的瞬间,小孩的兴奋值抵达最高点,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中本悠太不远不近地瞧着,猜他是不是要起飞。

虽然只能看到那个圆鼓鼓的后脑勺,一张如沐春风的笑脸已然映入中本悠太的眼前,仔细想想自己不过与他简单谋面过几次,连小孩的长相都没怎么看清过,却被轻而易举地感染到了那份快乐。

门外站着个个高腿长的男的,小孩一步跨到他身后一蹦哒一屈膝,正好踹在那人屁股上,他转过身去揪小孩精灵似的耳朵尖,小孩呲牙咧嘴地嚷嚷,“错啦错啦错啦……”

中本悠太不自觉也扬起嘴角,走出门才迎上小孩的正脸,只轻描淡写地一瞥却仔仔细细把他的五官记在心里,柳叶眉丹凤眼,白皮肤红嘴唇,讲话像撒娇。

应当是与小孩年龄相仿却不如他长相童颜可爱的男生周身的气质是稍成熟大气些的,中本悠太兀自猜想,那应该是小孩的哥哥,他把调皮的弟弟收拾的服服帖帖,拖着小孩的包顺带着整个人一齐走开。

“你就是在这儿上班的?”

“你怎么来找我的?”

“废话啊,去吃饭。”郑在玹抬头看看给天空染上一层藕粉色的云彩,“今天那家自助打折,叫你一块去算我有良心了。我下了课就等你回去,饿得我实在受不了这不就来找你了嘛,你们公司都什么时候放人啊还是你诚心不愿意回家的?哇,我巨想吃那家的红酒烩鸡……”

“不过那边一直盯着你看的人是谁?”

董思成听郑在玹碎碎念耳朵起茧,他这一问倒是回了神,扭过头去寻他说的那人。

两股目光就这么交汇起来,谁也没想过之后会发生那么多起承转合。



称号为从中国来的那孩子进阶到可爱的弟弟,完全出于中本悠太一个人单方面的观察,自那次他们有了第一回交流,哪怕是仅限于四目相对,中本悠太对他生起极其浓厚的兴趣,而小朋友身上也好似有什么魔力,总是引得中本悠太注意,恨不得把办公室搬下楼到小朋友隔壁的工位,低头抬头都能看见他。

于是乎中本悠太偏爱用楼下的茶水间,那里是他能看到小朋友的秘密基地。热衷于捉迷藏游戏的财务总监大概是没有想到,公司职员小群里那时候经常开展有关于中本总监为何总是捧着马克杯一边笑一边喝咖啡出现在六楼员工用茶水间的热烈讨论。

经常下楼是因为会想念他,每天多咽下的几大杯水以至于上厕所的频率都要直线上升是因为小孩很可爱,所以连脚都挪不动了。中本悠太哪怕是几年后都能回想起很多个他在心里狂喊卡哇伊的瞬间,那时他会抿一口茶水佯装淡定,在一起之后便如数家珍似地和昀昀炫耀,他可没有错过昀昀那样的时光。

娇憨的,坚强的,勇敢的,沮丧的,无数个值得中本悠太去爱的样子。

用了很久的背包不小心在哪里剐蹭出一个大口子,他会撇着嘴做出一副万籁俱灰的表情给朋友小声打电话抱怨,“怎么办,来日本的时候姐姐送的礼物,好贵的。”一边还要东张西望生怕路过的领导抓到他摸鱼扣工资,装模作样捂着嘴掩耳盗铃。

和日本的职员们攀谈的时候,显得乖巧又拘谨,可一旦和中国来的员工们说话时便放开了许多,中本悠太时常捕捉到他说着自己听不懂的母语时笑到弯了腰,再抬头时眼里亮晶晶覆上一层水光。

初入职时像是什么都做不好,小孩度过了这样一段异常艰辛的时间,中本悠太不时就会看见小孩犹犹豫豫地挪向谁的办公室一脸即将英勇就义的紧张神情,或者是听见有人在帮助了他之后委婉地表达自己的看法,“思成啊,这样的程度应该是工作之前就该懂的啊。”小孩在大楼里来回穿梭,匆匆且忙碌,时而愉悦时而又失落,细说起来也是不容易占了大多数。

中本悠太分了神,有了想要参与董思成的喜怒哀乐的想法,或许自己能不能成为他所思所想的一部分呢?如果匀一些诸如此类的坏心情给中本悠太,他会不会更快乐呢?

他也曾不经意间遇上了苦恼的他,这样的想法在脑海里愈演愈烈,最后发展到了非这样不可的地步。中本悠太一如既往走出办公室想去阳台上透透风,在拐角的绿植后看到了站在打印机旁的他,纸散乱在一旁,连背影都烦躁。

中本悠太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朝那处走了过去,原理类似于羊要吃草狼要吃肉,他想这么做,于是就果断付诸实践了。“有什么困难吗?”中本悠太侧头看董思成的半张脸,纠结地快要拧在一起,即便这样心也化成一滩水,直呼可爱的不行。

“机器坏了吗,还是我不会用,为什么打坏了……”小朋友怯怯懦懦地说,声音不大似是在与中本悠太耳语,他很享受偌大的空间仿佛只有他们二人存在的假象。中本总监大方伸出手,“要打什么,我来帮你。”

“会不会太浪费纸了啊,这些都不能要了。”

“没关系,除了你和我,谁也不知道。”

就像谁也不知道中本悠太喜欢董思成。

复印坏了的文件是他们的秘密,建筑在中本悠太的秘密之上,他们也有了第一个两个人的秘密。



小孩好像确信中本悠太会帮他一次,就会帮他无数次,大概是他的眼神总是笃定,或许也有奇妙的缘分的成分在其中作祟,每每董思成需要一双手时,中本悠太恰好都在,然后义无反顾地把自己的手给他。

小孩也不是永远充满朝气的,偶尔泄气时像极了只耗尽了电的毛绒玩具,情绪低到了极点时还会一个人悄悄抹泪。中本悠太抓住过那样可怜的他,一个人深夜还躲在办公室啜泣,双眼红红偏头不要中本悠太看见,嘴里嘟嘟囔囔说,“奇怪……不是都下班了吗。”

“要吃冰淇淋吗?”中本悠太玩笑着说,全然不提董思成落泪的事情,小孩高高架起的防备心也随之拆卸下,可害羞总是难免,便想要拒绝,“现在是冬天啦。”

“如果没记错楼上的小冰柜里应该正好还有两个才对,我记得那天是你说想吃冰淇淋对不对,不好意思啊是我不小心听见的。”中本悠太把手背在身后不叫小朋友看,他大胆邀约表面风平浪静实则私下疯狂抠抠索索,十根指头全拧巴在了一起,“你一个我一个吧,如果你身体不舒服的话就算了。”

最后小朋友还是败在了嘴馋上,别别扭扭地接过了中本先生的冰淇淋。

“如果是我妈妈知道,我一定会挨打,哪怕我现在二十老大了,她一定还是会揍我。”许是房间里的空调温度调的太高,哪怕是在冬天中本悠太也没有感觉太冷,玻璃窗外的呼啸倒是看起来凛冽异常,是什么时候天气变冷的呢?

董思成吃的很贪心,不一会儿就啃掉了大半,手里只剩下一个脆筒,嘴角若有若无沾着巧克力色的奶油也不在乎,“我妈妈才不会揍我,我说要吃她一定会给我买的。”

“真的吗?她很爱你哦。”中本悠太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说道,这招对董思成很受用,也许因为他就是彻头彻尾一小朋友,中本悠太见他高高坐在办公桌上晃着脚摇着头,什么不愉快又抛到一边去烟消云散了。

“那当然。”他冲中本悠太俏皮地眨眨眼,“不过你妈妈也很爱你吧,冬天太冷啦,吃冰淇淋不太好,因为会闹肚子,所以我只有特别特别特别想吃的时候才会吃。”“比如现在吗?”中本悠太笑。

“嗯,想吃很久了,中本总监谢谢你。”

“你有哥哥吗?”中本悠太突然如是问。董思成认真地回复,“没有,有姐姐。”“那叫我悠太哥吧,以后也想给你买冰淇淋吃。”中本悠太把脆筒的最后一点尖角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被酥脆的口感遮盖,他有点得意,有点高兴。

“悠太哥有弟弟吗?”

“妹妹倒是有一个。”

“那当悠太哥的弟弟一定很幸福。”

中本悠太摸摸他的发顶,就这样笑开了。



公司团建时董思成选坐在中本悠太旁边,他有点怕生,清一水的日本人里他只认识中本悠太。席间小朋友坐不住,吃完了饭其他人又没有要结束的意思,于是非要出去到处转转,中本悠太陪他一起去了。

那里有挖冰淇淋球的地方,董思成拉着他一人一勺,之后笑嘻嘻地咬着勺子说,“要给悠太哥的妈妈打电话才是呢。”“坏蛋。”中本悠太点点他的眉心,“快点吃,等下送你回家啦。”

“我坐地铁就行。”

“车上好歹暖和一些,这是心疼你诶。”

董思成忙着干掉手里的冰淇淋,都没有注意到中本悠太眼里温柔流转的波光,盛满的竟然全是自己。他对他好,如果董思成从来没有想过原因,那一定要对他再好再好一点才可以。

在中本悠太车上董思成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当事人还没什么反应,倒是开车的人率先没理由地紧张了起来。中本悠太从未觉得中文有这么悦耳,尤其是在董思成朝妈妈撒娇的时候,他连自己替人家妈妈不由自主红了脸都不知道。

挂断电话,董思成叹了口气,后背紧紧靠在座椅上,“妈妈很难过呢。”

“怎么了?”

“是在向我确认,今年不回家一起过春节了,我说回不来了,妈妈好像要哭了,以前从来没有过不在一起过节的时候,所以很伤心吧。”

“是回不去了吗?”

“废话啊,你们日本人一个月前就过了新年了,公司不给中国人放春节假真的很不人性化哎!而且!还有那么多工作要做的!是压榨啊压榨!”董思成瞪大了眼睛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中本悠太见状开怀大笑起来,他发小脾气抱怨也实在是太可爱了。

“请年假可以回去嘛。”

“还不是为了挣你们公司那点臭钱啊!再说了!就那几天够我在家补个觉打上一天游戏都不错了,还回国呢,哼。”董思成扭头不看中本悠太,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笑弯了的眼又气急败坏,“你笑什么啊,有什么好笑的?你是在嘲笑我吗,啊?”

中本悠太没头没脑接了这么一句,“你爸爸妈妈好幸福。”董思成补上,“还有姐姐。”

中本悠太把车停到路边,捂面狂笑。

“说了要送我回家怎么又不走了啊,你是什么意思?我都这么不高兴了还要笑我,我真的真的搞不懂你这个日本人的脑回路。”因为说要做董思成的哥哥,所以董思成说话也很不客气,中本悠太倒不以为意,深觉自己是摆脱不掉小家伙的可爱怪圈了,稳住了呼吸又重新启动车子。

“这里就是你住的地方?”二人独处的时间总是短暂,不知不觉就开到了目的地,中本悠太还不死心地向他再三确认,如果小孩也能体味到司机哥哥的舍不得就好了。董思成赶忙解安全带,心不在焉地回他到了,中本悠太难免失落,见不到董思成的时候只能他一个人慢慢煎熬,而他从自己旁边脱身是那样轻松的,该是还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吧。

要表白的时机很难找,要克服心理上的困难也很艰巨,可是每时每刻在喜欢你却是真心实意。

董思成下车走了几步,半路又折回来,中本悠太眼里重新燃起火花。长得像小雏鸡的弟弟敲敲车窗,呼出的热气化在上头变成白花花的一片,“悠太哥,春节那天来我家吧。”

“我现在是你在日本的家人了吗?”中本悠太厚脸皮地得寸进尺,果然看到小孩羞红了脸叉腰解释,“才不是呢,我就是喜欢人多才叫你来的!爱来不来,先告诉你,我可不会做饭!”



按照中国的日子数,春节那天晚上他应邀去了董思成的公寓,小孩裹得严实站在楼底哈冷气,看到中本悠太下了车便屁颠屁颠踩着路灯的光晕走来了,余光瞄见悠太哥哥手里的袋子,“带了什么啊?”

“给你买的礼物。”中本悠太知道他的背包裂开了一道难看的口子,已经很久没有背过了,早几天在商场里逛了一圈又一圈才找见和他原先那个包差不多的款式,硬生生花去他小半月工资,刷卡的时候中本悠太一阵肉疼,转念一想追人也得有诚心,一点小钱不成敬意。

谁知道还有人给他俩开门,第三个人突然出现使受了隆重邀请的中本悠太显得像个不速之客。他局促地抓紧了只买给董思成一个人的礼物,眼前冰冻住的一幕与想象中演绎了无数次浪漫的二人世界偏向了截然不同的路线,他颇为尴尬地硬着头皮给开门的男生打了招呼,董思成就着急忙慌地推他进门。中本悠太换好鞋就听到董思成和他拌嘴的声音,莫名觉得似曾相识。

“饺子下了吗?”

“滚,谁买的谁下锅。”

“喂,你有没有一点人道主义的?知道我下去接客人还不给我煮饺子啊?谁愿意吃你那些韩食啊你没把中国人放眼里是不是?”

“董思成你逼事怎么这么多啊。”

“要不是今天有人做客我绝对揍你,快点把桌上的东西挪一挪啊,我要放饺子和春卷的!”

那男生翻着白眼不情不愿地帮董思成收拾东西,和中本悠太打了个照面,日本人这才迟迟地想起来,很久之前他来公司底下接过董思成回家,那时还以为那是小家伙的哥哥,现在看来应该是同学朋友,退一万步还可能是更加亲密的关系。中本悠太已经做好了在他这儿吃瘪的完全准备,那人率先走过来招呼他,“那儿暖气不太足,你再进来坐坐。”

董思成跌跌撞撞从厨房跑出来,问郑在玹速食饺子要煮多久可以出锅,得到一个你自己看着办的答案附加一个鄙夷的眼神后,又匆匆溜进厨房里。大致是搞明白速食饺子的使用方法了,这才灰溜溜地找到中本悠太把他拉到沙发上,二话不说就开始拆礼物的包装袋。

中本悠太迟来的有些害羞,见董思成拿着包认认真真打量了一番,挠挠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和你原来那个很像吧,我挑了很久的。不,和原来那个也不像,可能也没有你那个贵重,不背也没关系,反正……”“谢谢悠太哥,我会背的啦。”董思成朝他笑笑,中本悠太一时半会分不清他究竟是客套还是出于真心,只看他急忙放下礼物又一头冲进厨房里,不知所措的目光落在桌前的另外一人那边,刚巧视线在空气里相触碰,中本悠太突然失了底气。



像开国际会议一样,中日韩三国会晤在一张不大不小的餐桌前各怀心事,董思成暗暗抱怨早知道晚上快九点才开饭还不如去订中餐厅,中本悠太万念俱灰想自己是不是来晚一步没机会了,郑在玹搞不懂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就能让董思成往家里带。

“我说我不会做饭,所以只能买超市里的,我也不知道这些玩意好吃不好吃,但是难吃的话不可以说出来不可以皱眉头,因为来了我家就是我说了算。”董思成威胁似地给中本悠太塞了个饺子,说完又撅嘴盯着他看,“快尝尝熟了没啊哥哥。”

郑在玹喝到一半的可乐差点没吐出来,“什么哥哥?”“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董思成呲牙咧嘴。

“悠太哥你别理他。”董思成说着又往中本悠太身边凑了凑,“虽然有点不想介绍但是我觉得还是有这个必要,这个是我教授的儿子,只不过我已经工作啦,这位呢还要再苦读博士呢,拿到学位都不知道多少岁了,嘻。”

郑在玹不理睬董思成话里有话明摆着内涵他,一门心思吃晚饭,今天为了伺候董思成带来的这位贵客害的自己饿得要命,早上下了课又是打扫卫生收拾屋子晚上又是当牛做马承包了晚餐。

董思成叽叽喳喳负责活跃气氛,小蜜蜂一样围着中本悠太转个不停。

“好吃吗好吃吗好吃吗。”

“悠太哥吃相好斯文,跟那个憨猪一点都不一样,好想和你当室友哦。”

“快快快,尝尝这个。”

“喔,居然有烟花。”

窗外有五彩斑斓绽放,大概是想家的同乡人在夜空中点燃的色彩,反射在董思成脸上变相成了一种浓妆艳抹,董思成看烟花,中本悠太看他。

“悠太哥可以晚些回家吗?”董思成小小声又说俏皮话,“不会挨妈妈打吧?”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浑身上下写满了雀跃,“吃完饭一起去天台看烟花吧!”

董思成自告奋勇负责刷锅洗碗收拾餐桌,让郑在玹先带着中本悠太去了顶层,郑在玹看他煞有介事地把碗筷端进厨房,像是在看鱼会飞鸟会游泳母猪会上树,简直不可思议。

“装吧,你能洗干净我明天跟你改姓董。”郑在玹毫不避讳中本悠太的存在,直截了当戳穿董思成想要刻意表现的能干一些的小技俩。



天台上风很大,郑在玹和中本悠太却穿的很薄,他们趴在栏杆上,脚底是悬空的黑暗,头顶是礼花轰鸣的夜色。想来还有些好笑,一个中国人和一个韩国人居然同一个日本人凑合过了个没头没脑的新年。

郑在玹玩笑说,“你看起来像是在追求他。”中本悠太则是一本正经地回答,“是的,我在追求他。”郑在玹双膝一抖差点没给董思成跪下,他随口说说而已,哪能就这么巧一语成谶,“我先说一声啊,我不知道董思成喜欢不喜欢你这样的……男的,反正我没有,我不是,我和他就是好朋友仅此而已,你别乱想。”

中本悠太一听这话就释然了许多,浑身不自在的感觉也散去大半。

“他那么古怪,居然还有人能看上他。”

“很可爱,不是吗?”

“随你怎么想。”



董思成上楼时棉袄围巾帽子手套装备齐全一样不少,郑在玹骂他没良心,他只穿一件毛衣就被董思成赶出门,那人自己倒好,生怕自个受一丁点委屈。

董思成朝中本悠太身边凑,听不见似的问中本悠太手冷不冷,要不要揣他的口袋。中本悠太想了想,说不要。

他满脑子都是郑在玹说的话。

“我和董思成认识第二年了,好像比想象中看起来更亲一些,别人都这么说,有的还说我们像亲兄弟。实际上我和他认识并不算是机缘巧合,我爸爸在学院当教授,是他父母找到我爸爸拜托他多关注关注他们家的小少爷,就这么一来二去我才和他做了朋友的。”

“他家条件很好,也不支持他一个人来日本,留学读书也是,工作更是。说白了是害怕他受苦,他们家完全给得起董思成一个公司叫他造作挥霍。”

“他心气高,眼光也高,从前出去溜个街上节课一身衣服就动辄一百万日元,那都是爸妈供给他的条件。可是自从他上了班,就再没用过家里一分钱。他人生的前二十年是在那样的溺爱里长大的,要吃什么就有人送到他嘴边,要做什么都有人提前给他铺平了路,他大概是不想一直这样下去的,叛逆了这么一次,就再也不想回头。”

“他也不是没想过回国,上学的时候因为我爸爸的缘故所以我受到了照顾,可是他当时连生活自理都难,那时遭了不少罪,他和我说毕了业就要回家。后来不知怎么着歪打正着去上了班,天天叫唤着受不了干不成,回家舒舒服服当小皇帝比什么都强。”

“可是他现在居然想要用自己挣的钱在日本买房,他爸妈都说他是不是疯了,其实他只是想证明自己而已,我都知道的。日子在一天一天变好,不是吗?”

“说实话,我很羡慕他。我只有我爸爸一个亲人,他也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他希望我做教授做专家,我不能不从。他身体不好,打不了我骂不了我,只能在我身上留有期望,如果连这一点要求都不能满足他,我想我应该是个很没出息的人。”

“我的人生已经被人安排好了出路,可董思成还没有,他还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还能在父母管不到的范围内自由自在,挺好的。”

“没有我们彼此相互支持,可能谁也支撑不了这么久。可是我明年就要去美国再进修了,董思成一个人会很难捱,如果你喜欢他,可不可以让他继续有勇气一直叛逆下去呢?”

“至少,让他还有理由留在这里吧。”



中本悠太原本想攥紧这句话来着。



TBC. 

芝士爱你

神机妙算董昀昀

战线拉的很长不好意思/悠和昀的爱与诚/山重水复疑无路


04


中本悠太还从来没见过昀昀这样黏人的样子,大抵是因为喝了酒,嘴上一面说着嗲嗲的撒娇的话,腿脚一面不忘缠在了他身上。

中本悠太搂着浑身上下泛着醉醺醺味道的昀昀走进电梯,昀昀很不老实地想在中本悠太嘴唇上偷香一个,他好不容易躲过昀昀热哄哄的手掌心,却又被扳过脸来强行凑近。

“哥哥,不许动!亲你一下嘛,你不要躲诶!”昀昀揪着中本悠太的耳朵,心急火燎想亲亲哥哥,一时半会儿忘记下手轻重,可半天也不见悠太哥哥脸上有一丝的愠色,昀昀于是心里更确信了。

哼,明明就是爱我爱到不行,居然还要嘴硬。

中本悠太盯着显示屏不断上升的数字,只...

战线拉的很长不好意思/悠和昀的爱与诚/山重水复疑无路


04



中本悠太还从来没见过昀昀这样黏人的样子,大抵是因为喝了酒,嘴上一面说着嗲嗲的撒娇的话,腿脚一面不忘缠在了他身上。

中本悠太搂着浑身上下泛着醉醺醺味道的昀昀走进电梯,昀昀很不老实地想在中本悠太嘴唇上偷香一个,他好不容易躲过昀昀热哄哄的手掌心,却又被扳过脸来强行凑近。

“哥哥,不许动!亲你一下嘛,你不要躲诶!”昀昀揪着中本悠太的耳朵,心急火燎想亲亲哥哥,一时半会儿忘记下手轻重,可半天也不见悠太哥哥脸上有一丝的愠色,昀昀于是心里更确信了。

哼,明明就是爱我爱到不行,居然还要嘴硬。

中本悠太盯着显示屏不断上升的数字,只觉度秒如年,试问旁边有个醉酒索吻的小妖精,谁能受的住?

好不容易电梯门缓缓打开,中本悠太忽然有种被释放了的感觉,殊不知走到即将打开的家门前,完全没料到进屋后昀昀又要对他上下其手搞什么动静。他只焦急地拍拍赖在肩上的酒酿丸子,“昀昀,别闹,马上到家了。”“到家的话可以亲亲哥哥吗?”昀昀认真地问。

中本悠太无奈地输入密码。

1027。

是对于他们两个中的谁来说都很重要数字。

那是他们的小家啊。

可我为什么走了呢。

昀昀啊,昀昀,我宁愿你每天都像现在,或者是你初出茅庐似的从前那样,一直任性下去,蛮横一点也无所谓,偶尔对我凶也可以,对我有不满,哪里不如意,如果能尽管说出来就好了,不要藏着掖着,不要顾及我,不要长大。

你那么好,可我却怕抓不住你。

分神的瞬间足以让一早露出獠牙的小恶魔董昀昀抓住大门开出个缝隙的空档,把中本悠太往门里头一带,前脚把门踢上,后脚就把人扑倒在沙发上。他的悠哥哥显然是吓了一跳,董思成热情狂放的令人害怕,他粉扑扑的脸颊还在发烫,就贴在了自己的脖颈处。

昀昀心急地扯中本悠太的袖口,然后是领带,再是衬衫,小猫爪子没什么力道,是醉到不行了所以才胡乱地把他的衣物揉的一团乱糟。“悠太哥,我都说对不起了,你也说句话嘛。”董昀昀皱着脸,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中本悠太着急推开他,关切地抓着昀昀的手,“昀昀,我去给你做醒酒汤,你别挠我了啊。”

小爷我可清醒着呢,你可别想找借口逃走。

董昀昀借中本悠太的力道,把嘴巴贴在他的唇角,细细密密地轻轻吻过去,而后又调情般地伸出小舌舔舔哥哥的唇珠。中本悠太呆愣住,屁股一个坐不稳险些就要掉下沙发去,昀昀从悠太的掌心里抽出手把哥哥牢牢按在沙发背上就是一顿毫无章法的乱吻。

没有预兆的浓情蜜意把中本悠太撞的头晕目眩,他以为自己也同昀昀一起醉了,西装上还有嘴唇上都沾满了酒精的浓重气味,更多的则是昀昀的味道,甜的,苦的,一齐冲撞在他的思绪里。

小朋友的睫毛扫过肌肤,是痒的。小朋友的两只手捧着自己的脸,是热的。小朋友一点一点用唇瓣描摹着亲吻的形状,主动而又讨好。可中本悠太知道,错不在他。

他的确是有项目在身,想加班加点把方案赶出来来着,回想过去那天他的态度属实不好,本该好好照顾昀昀的心情的,可是那会儿倔脾气突然生了出来,他甚至在想为什么,昀昀总是不懂自己的心意。

他只是简单想让昀昀过的更好。

他何尝不知道昀昀从小是锦衣玉食伺候长大的也不为过,全家上下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独自一人来到陌生的国度说着陌生的语言,留学时生活起居全靠自己一人解决,工作时没仰仗一点家里的帮助,一切从零开始打拼。他的昀昀来到自己身边,明明是受了苦的啊。中本悠太只想,或许自己能让昀昀在这里也能像家一样,或许他能给昀昀的东西再多一些,或许他也能成为昀昀的蜜糖罐子,想要一点甜甜便随时随刻来取便是。

他们都太累,明明身边即是彼此,却好像活在各自的世界里,仿佛一阵季风吹过,也终将落在不同的目的地。

中本悠太的无动于衷,是无助多过于沮丧的,他太心爱怀里的宝贝,以至于怕这位玻璃似的主儿抱得太紧会碎裂放的太远会磕破,正如他此时一样,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昀昀仓促忙乱的吻,只得悄悄将手放在昀昀的后背上。

就像在说,昀昀,我在。

有水花拍在中本悠太的皮肤上漾开一道道苦涩的余韵,他恍然意识到昀昀哭了,搭在昀昀背后的手适时缩回来去寻昀昀的珍珠泪滴。昀昀哽咽着趴在他身上,“我还爱你的,可是你走的好彻底,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回来,我觉得我们不该结束,因为我那么喜欢你啊哥哥。”

昀昀有些语无伦次,泪花啪嗒啪嗒被哥哥接住的时候,他隐约认为,如果是自己从天空坠落,中本悠太大概是接不住他了。他有种奇怪的预感,他们是彼此相爱的,却因为什么不可抗力失去了拥抱对方的能力。

没有声音的美人鱼要怎么对王子说爱,无言的渴求变成单方面的凌迟,最终化成泡影的结局倒也不是不可预见。

可他尚能用嘴巴说爱,用嘴巴接吻。

中本悠太却不再回应了。



“悠哥哥,你回来,我不知道你现在住哪里,也不知道你下了班朝哪里去,我昨天想了你一夜没睡,你如果还惦记我为我好,你今天就留下来哪儿也不许去。”昀昀红着眼睛盯着身下的男人说,语气是想装作强势不可推拒,实际说出来又惹人心疼又觉得可爱的要命。

中本悠太极力克制住自我,最考验男人定力的时刻也莫过于此,他告诉自己,昀昀是喝大了喝高了喝醉了,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都是不清醒的,你别吓着他,别动他,一定要稳住啊中本!

昀昀看起来像是已经神志不清了,“哥哥,我热。”两只手这下是用了十足的力气去扒中本悠太的衣服,“我们好久没做了吧,悠哥哥,我知道你早就想了对不对?昀昀今天什么都不怕,你就进来……对我……怎么样都可以。”中本悠太像踩了电门样的,噌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猫咪昀昀扑了个空,抓了一团空气搂在怀里化成了心里的小雨。

滴滴答答,和挂壁时钟走秒的声音不谋而合。

昀昀跪坐在沙发垫上,含着肩背过头不看中本悠太,然后颤颤巍巍着喊出这样一行话来。

“中本悠太!你他妈的是木头!”

中本悠太远远地看向昀昀,走近也不是,安慰也不是,给自己开脱更是毫无理由了,他舍不得看昀昀流泪,与其这样还不如一走了之算了。

好懦夫。

昀昀要在月牙上荡秋千,要和星星拥抱,中本悠太愿意做他脚底的飞毯,可是他连卷到昀昀的身边的勇气都没有。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是配不上昀昀的,仅仅是如此这般看着泫然若泣的他,都卑微到了尘埃里。

于是他唤起爱人的名字,渴求似的。

“昀昀……”



董昀昀也管不了顾得上顾不上自己几分做戏几分真实,随手抓起一个抱枕就朝中本悠太身上砸去,他歇斯底里,亲手摔碎自己亲手做出的小泥塑般的,“滚出去!”

“你走开!再也……再也不想看见你!”

中本悠太终是悄悄退出了门外,留下董思成一个人黯然神伤。

深夜的微醺随风渐渐散了,似梦。

支离破碎也好,贪恋不舍也好,都飘走啦。



TBC. 

芝士爱你

神机妙算董昀昀

昀昀追夫记/又名拿卡摩托桑的嘴硬心软经/大概是都市轻喜剧


01


其实说出“分手”两个字的时候,董思成就已经开始后悔了,第二天他才后知后觉。

中本悠太连让董思成打马后炮的机会都没给,提溜着行李从同居三年的公寓里搬出去的时候头都没回一下。董思成承认那时候他还在赌气地心里暗喊,有种你就走,再也别回来。

不诚想中本悠太还真是一整晚未归,他收拾屋子时看到屋子里有关于中本悠太的东西全让他搬的片甲不留,董思成在分手事发整整二十四小时过后才迟迟地想到,完蛋了,你的男朋友被你作跑了。

正统纯血天蝎男董昀昀外带天朝男子汉绝不低头认输的倔劲儿加持,比起联系中本悠太卖乖求复合,脑子一热退一步...

昀昀追夫记/又名拿卡摩托桑的嘴硬心软经/大概是都市轻喜剧


01




其实说出“分手”两个字的时候,董思成就已经开始后悔了,第二天他才后知后觉。

中本悠太连让董思成打马后炮的机会都没给,提溜着行李从同居三年的公寓里搬出去的时候头都没回一下。董思成承认那时候他还在赌气地心里暗喊,有种你就走,再也别回来。

不诚想中本悠太还真是一整晚未归,他收拾屋子时看到屋子里有关于中本悠太的东西全让他搬的片甲不留,董思成在分手事发整整二十四小时过后才迟迟地想到,完蛋了,你的男朋友被你作跑了。

正统纯血天蝎男董昀昀外带天朝男子汉绝不低头认输的倔劲儿加持,比起联系中本悠太卖乖求复合,脑子一热退一步越想越气倒是先挨个同学死党打了一通电话发泄满肚子苦水。

从中国大陆分区一路夺命连环call到特别行政区,亚洲范围内已经不能满足他直冲云霄的怨念,一路从北美传唤到郑在玹那里,眼看着已经两点多,董思成那叫一个精神抖擞,把睡梦中的郑在玹强行唤醒,紧接着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中文混日语又夹杂几句韩语碎碎念。

“啊?像话吗?他一天要说一百遍我爱你,怎么最后连挽回我一下都不肯!”

郑在玹面对这样的董思成也只有敢怒不敢言的份儿,说到气愤处心里又委屈的不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像个可怜巴巴的小动物似的,郑在玹想要安慰,加载至百分之一的大脑词库突然又捕捉到董思成口中几个中文的脏话字眼。

董思成说完忽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郑在玹带着浓浓困意幽幽从电话那头飘过来一句,“大哥,虽然你一会儿骂中本悠太一会儿又骂自己骂老天爷,但是我为什么感觉好像是我被骂了。”

董思成不做声,薄脸皮上冒出一层浅浅的汗,他意识到自己又是冲动了。

“您先消消气,看看现在几点了。”郑在玹重重打了个哈欠,隔着多少个经纬度居然连董思成都被感染上眼皮沉沉,把手机拿开耳朵,董思成这才看到此时此刻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实在不好意思,“我打扰你睡觉了啊?”

郑在玹整个大无语。

“亏你也知道小爷我在睡美容觉啊?”

“你又没说你在睡觉啊!”

“你以为谁和你一样折腾到现在还不睡觉啊?明天上不上班了还?”

不提上班还好,一说起明天还是崭新的周一,董思成简直要犯PTSD,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中本悠太,从前在众目睽睽人群熙攘把办公室恋情打的多不可开交,现在就有多尴尬。

“我要请假,请失恋假,我生病了。”董思成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困意使之然,还是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情绪拧在一块儿,他甚至开始胡言乱语说些自己也觉得可笑的话,“我就在家躺一个星期,中本悠太会来找我的吧?”

郑在玹从来没觉得董思成是个这么幼稚的人,于是在床上坐起扶额叹气,“是你提出的分手,是你把人家赶走的,你还眼巴巴地再等着人家回头,谈恋爱可不带你这么犯贱的。”

作为当年同在日本留学的好拍档,郑在玹习惯了和董思成敞开窗户说亮话,说这话时不是没想过董思成是个刚把男朋友搞丢了的可怜虫,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忠言逆耳,他董思成再不想听也得听。

更何况,郑在玹觉得有时候董思成对待这份跨越国家的恋爱有些任性,倒也不是日本人给他自由过了火,而似乎是董思成太过恃宠而骄。

半晌电话那头都是寂静无声,郑在玹喊了一声董思成的名字,这才留意到电波里传过来细细碎碎的啜泣声。

“好家伙,我直接一个好家伙,你哭啦?”郑在玹赶忙安慰,再加上一百个一万个赔不是,“我错了我错了,你看我嘴贱,大晚上把你弄哭了,我没说你不好,是那中本悠太不是东西!哎!中国人!男子汉大丈夫!”

董思成哭的实在梨花带雨,郑在玹话锋转的那叫一个快,他从未有这么一刻清楚地意识到这个从中国南方长大走出来的小男孩面子上装的高傲冷漠,实际上比花儿还娇,叫人非得哄着护着不可,当事人还浑然不觉自己还有这看家本领,小嘴一撅就能平白无故惹人心疼,也难怪中本悠太宠他。

“他倒是走的干净,留我一个人孤家寡人还要付双倍房租了,他也不心疼心疼我呜呜呜嘤嘤嘤……”

“死日本人,嘴上说的好听什么山盟海誓不离不弃,到头来跑的比谁都快呜呜呜嘤嘤嘤……”

“你知道吗,我说分手的时候,他甚至都没眨下眼就答应了,他是厌倦我了吧!大灰狼夹着尾巴装的还挺像人,老子早就看出来了,哼哼。”

“说起来我都来气!三周年纪念日临时被叫去出差,我又不是不理解他,男人有点事业心怎么了……他妈的这混蛋左脚出餐厅右脚就失联,三天三夜我联系不到他人,就差我去找FBI了,回来之后居然就轻描淡写一句太忙没看手机!中本悠太你当我是傻子随随便便就能糊弄啊呜呜呜嘤嘤嘤……”

“还有就是,嗝。”董思成打了个鼻酸的响嗝,“他要拼业绩连夜加班,好,我陪。他三天两头应酬,好,我也等。项目做起来他忙,忽略我,我不介意。说好的去滑雪,鸽我,没事还有下次。我都能忍,我没说过他的不是,怎么显得我这么像个抛弃他的坏人啊!”

“性生活不和谐我也尽力让他爽了,我……”

“诶诶诶,打住打住。”郑在玹掏了掏耳朵表示并不想听。

“我最生气的是!前阵子公司有个中国的项目,他居然回家来劝我回中国!你品,你细品,到底是谁赶谁走啊!”

“我明明不比他爱的少,他何必这么患得患失,我没有给足他安全感吗,他居然一直把我推开。好不公平,我好伤心,郑在玹,我大意了,我好后悔,可是他妈的他是真的欠揍呜呜呜呜呜呜呜……”




董思成像个小姑娘似地抽噎,摸不准真就拿着块手绢咬在嘴里踢踢脚甩甩粉拳一开口就是一句嘤嘤嘤。郑在玹远在韩国,觉得又好笑又无奈,自打他认识董思成开始,这位被娇生惯养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同志就从没这么狼狈过。

听说董思成选择一个人来日本,他本人还没什么独自在外闯荡的实感,家里人倒是下了好大一番决心才同意把这个小少爷送出去,宝贝昀昀态度坚决地拒绝了父母找来的保姆阿姨和司机大叔,把胸脯拍的噼里啪啦响,我董思成铁骨铮铮好男儿,是生活不能自理了,还是能被谁欺负了?

四五年前还像小雏鸡一样的董昀昀,肯定是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还会有这么一天,被一个日本人欺负到一夜未眠,顶着一双灯泡眼照镜子的时候差点没把自己吓晕过去。

这副鬼样子让谁看了去都知道中国铁男人董思成哭了,还是哭了整整一夜的那种。

董思成打开冰箱抽出一块冰袋敷在眼睛上,冰凉的气息扎进皮肤里,冷的他嗷嗷叫。这个时候如果中本悠太还在,一定会轻柔地走过来揉揉脸吹吹气,然后拿出手机说要不还是给你请个假吧,冰箱里的鲍鱼留着晚上煮粥,下班时给你带你最爱的薯片,顺道去买玫瑰味的浴盐,那是昀昀最喜欢的味道了不是嘛。

董思成撇嘴,一想到中本悠太对他的关怀备至,平白无故又要掉泪,生理性盐水在眼眶里打转,不一会儿就被冷气消融。董思成半蒙着眼一个人吃完了早餐,他又不是没有一个人住过,只是觉得中本悠太离开他的此时,是他人生二十几年之中最孤独的时刻。

妈妈说,昀昀是天上的小星星,有那么多人喜欢你爱你。

姐姐说,昀昀是漂亮的董小花,小动物都爱围着你转。

昀昀想,中本悠太是不是看星星看到腻,还是见了外头各种各样更美艳更娇滴滴的小花。

可是他不要就这么孤单下去。




“那你就去把他追回来。”

郑在玹如是说。

董思成把最后一勺麦片塞进嘴里。

“嗯。”



TBC. 

Monster_Sherl

【马东】Mr.Underwater

ooc/乏味故事/可能不是在谈恋爱


其实是想给 @雕雕喜欢小太阳🔆 的生日礼物,但是我迟到了好久好久,抱歉啦,虽然迟了,也还是再跟你说声生日快乐哦❤


----以下正文----


——在我想要去死的那一天,我救了李敏亨。


我叫李东赫,是孤儿院里长大的,我不是坏人,但也绝不是什么好人,我在想要从灯塔上跳海的那时,看见了水里挣扎着的偷渡客。


那天的风浪很大,我坐在灯塔的窗台上喝完了我用抢来的钱买的啤酒,初冬的风很凉,吹得我微微有些头疼,我从脚下的海水渐渐往远望,我想,我会从这里沉下去,接着就会被卷到很远的地方去。...

ooc/乏味故事/可能不是在谈恋爱


其实是想给 @雕雕喜欢小太阳🔆 的生日礼物,但是我迟到了好久好久,抱歉啦,虽然迟了,也还是再跟你说声生日快乐哦❤



----以下正文----






——在我想要去死的那一天,我救了李敏亨。






我叫李东赫,是孤儿院里长大的,我不是坏人,但也绝不是什么好人,我在想要从灯塔上跳海的那时,看见了水里挣扎着的偷渡客。


那天的风浪很大,我坐在灯塔的窗台上喝完了我用抢来的钱买的啤酒,初冬的风很凉,吹得我微微有些头疼,我从脚下的海水渐渐往远望,我想,我会从这里沉下去,接着就会被卷到很远的地方去。


那时视界的远处就出现了那个偷渡客,他在水里浮浮沉沉,身上的衣服又是黑色的,在浪里几乎看不见,可是像是什么奇怪诡异的命中注定,我一眼就看到了他,他挥舞着手臂挣扎着想浮出水面。


那时我突然有些难过。


其实像我这样的人本不该有闲心去担心别人,可是却意外地在他停止挣扎的时候突然生出了怜悯之心,我看他不再动弹,随着海浪浮动的样子,莫名的有些不忍。


于是我想,在去死之前,救他一下也不会很耽误时间。


我从窗台上下来,顺着破旧的木质楼梯跑下去,冲出灯塔,迎着风跑到水里,冬天的海很凉,刺的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痛,我一边游一边想,我得换个死法,这太冷了。


救个溺水者对我来说并不是难事,以前被丢到水里耍的时候,早就让我练就了好水性,我闭着气在浪底下游过去,在他沉向更深的地方之前捏住了他的手,那时他已经失去了知觉不能回握住我了,好在我还有些力气,我把他扯向我,再揽住他的脖子往岸边游去。


人刚被我拖到岸上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我只能学着曾经在安全教育课上学过的样子,捏着他的鼻子往他嘴里吹气,吹几下又去按他的心口,每个动作该作几次我也完全记不得,好在我半吊子的心肺复苏起了作用,在我以为他死了的时候,诈尸一样的吐了口水出来。


真是万幸,我还以为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见义勇为要以失败告终。


知道偷渡客没有身份不能去医院会被遣送回国,这人为了偷渡差点丢了命,我知道他肯定不愿意就这么被送回去,于是我就把他安置在了灯塔。


这灯塔是我小时候被欺负的从孤儿院跑出来的时候发现的,里面脏兮兮,我缩在里面的灰尘堆里,当然也就没人会发现我,帮我躲过了不少打。


灯塔很老旧了,墙面上的油漆也多半已经剥落,露出来的位置长着丑陋的铁锈,里面的废弃的灯机没有拆走,上面落满了灰尘,螺旋向上的楼梯也坏了不少。即使如此我还是很喜欢跑来这里,坐在最上层的窗子边看着海面发呆。


这片海会爬上来很多像这人一样的偷渡客。


我其实经常会不回孤儿院里,在这里坐到天亮再去上学,荒僻的海边在深夜偶尔会有三两个人游着靠岸,再钻到岸边的林子里去。我过了很久才知道,那是偷渡客,从货船或者渔船偷渡入境,在近海离船游泳上岸。


就像我过了很久才知道,原来院里的人很早就知道我会偷跑出去,并很希望我不会再回来一样。






第二天我翻墙回了院里,换了身干净的校服衬衫随便套了件外套,直接去了学校,因为校服外套留给他了,我还因为仪表不合格而被纪检扣了分。其实一整天也是心神不宁的,也很正常,不知姓名的偷渡客现在还在我的灯塔里不知死活,实在是很难不让人分心。


说不定他精神好一些就会走了呢,毕竟他们这些人境内都会有接应,那边他们拿到身份之后才能真的好好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在拿到身份之前和别人过多接触还是不好的,他肯定不会多留的。我把手里的笔转的飞快,本来应该睡过去的一个上午,我就这么看着窗外的树发了一上午的呆。


午休的铃响起来的时候,我拿着空书包跟在所有人的后面出了教室,在所有人都冲向食堂的时候我出了教学楼,从后院的矮墙翻出了学校。


去灯塔的路程并不近,走过去的路上也是走了几次神,被货车司机大叔骂了句“想死别处死去”还在下阶梯的时候踩空了差点摔跤,其实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我真的说不好是更想看到他还在,还是更想看见他已经走了不要给我添麻烦。


推门的时候也是忐忑的,心跳得快到像要冲破胸口,在紧张什么其实我也没有答案。


为什么推开门看见他还在那个位置的时候我会松了口气,我也不知道答案。


他还待在我给他安置的位置上,裹着我的校服瑟瑟发抖的,身上的湿衣服也还是湿哒哒的贴在他身上,他把自己抱成一团,好像是醒着的好像也不是。嘴唇青紫青紫的,缩在墙边有气无力,看上去可怜透了。


他是因为冻到发烧了,所以才在这里没有走的。


但是结论就是“没有走”。


我把门关好,走到他旁边坐在地上,我把他攥得死紧已经被他的湿衣服洇湿的校服外套拿走,把他的湿衣服扯下来,把我身上穿的外套脱下来给他套上。


我折腾好了又去看他的脸,他好像精神好了一些,他长着张亚洲人的脸,眼仁很黑,带着点迷蒙的水汽,像是深渊里的一汪净水,他看着我的时候会莫名的有些心慌。


我问他会不会讲韩语,他只是定定的看着我,也不回话,估计是不会的。于是我就接着跟他说,是我救他上来的,我让他谢我,他也还是没说话。于是我跟他说,“you、thank、me”,然后指指我自己的脸。


他重新闭上了眼,勾勾嘴角好像笑了。






接下来的那一天,我从孤儿院出来之后没有去上学,而是去了隔壁初中,在巷子里抢了些隔壁初中生的钱,我用那些钱给灯塔里的偷渡客买了退烧药药和厚一点的劣质棉毯。


他身上好像比前一天更烫了一些,脸上泛着病态的潮红,我把东西递给他的时候,其实还是没有想通我为什么要帮他,明明是想要去死的,非但没死成,还救上来了人,现在还把他安置在我的灯塔里。


可能只是因为他没有走。


从我身边走掉的人太多了,所以或许从前一天,我以为他会走,但是推开门看见他还在的时候,从那一刻开始,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他在摆弄手里的药盒,眼睛因为高烧湿漉漉的,手也看起来没什么力气,于是我把毯子裹在他身上,拿过他没摆弄完的药盒。


“one time three,粒”我把里面成板的药片拿出来,用手比了个三,然后接着说,“one day two time”


我看见他缓慢的眨眨眼,似乎是想透过病中迷蒙的眼睛看清我的脸,他抿了抿嘴,垂下眼。我第一次听见了他的声音,他沙哑着嗓子,低声说谢谢,用韩语。






——在我以为此生到此为止的时候,李东赫救了我。






我叫李敏亨,是在北方国度荒僻小镇上长大的普通人,也是并不光彩的偷渡客。


似乎父母产生了偷渡的念头并不稀奇,因为近百年前久远的战乱,流落在这片土地——我眼里的故乡的韩人后裔并不少,身份暧昧,生活贫瘠,其实我并不觉得当时的生活有多难,总归是活得下去的,但是可能父亲已经在别人传言的故事里听出了甜头,于是一心想要逃离,父亲和母亲背着我筹备,闪烁其词里尽是马脚。


结果就是在近海离船游泳上岸的时候遇见了风雨,父母相继消失在浪里,我挣扎着失去意识,醒来的时候只看见单薄的少年,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角,手还按在我心口上,看见我睁眼,他如释重负地说“谢天谢地”。


他在谢什么呢?其实我有些想不通。


我那个时候突然想起了之前我常去的小山坡,我喜欢躺在茂盛的草地上,闭着眼时眼皮被太阳照的滚烫,睁开眼是晃眼的日光。


他显得有些着急,在我分神的工夫着急的问了几句话,我的思绪当时转的有些慢,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似的说完“果然听不懂韩语”之后,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刚才在问我能不能看见他,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他似乎是默认了我不会说韩语,没再和我搭话,我也乐得他不讲话,毕竟像我这样的身份,少接触些人,别留下什么信息,当然是好的。


似乎是个很热心的人,看我没什么力气,他就让我爬到他背上背我走,他的身上也被初冬的海水沁的冰凉,不禁让我觉得有些亏欠,但是长时间的游泳和挣扎让我没了力气,只能妥帖的趴在他的背上,任他处置。


当时的精神并不好,迷迷糊糊的在他后背上睡着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身上盖着深蓝色的校服外套。周围是破旧生了锈的墙面,到处都是灰尘,上面能看见破掉的灯机,不难猜测是个废弃的灯塔。我撑起身子往窗外看过去,外面并没有人,我不知道我昏睡了多久,但是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上的冷并没有因为睡眠而好转。


随后我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中间醒过几次,好像见到了救我的人,也好像没有,等到下一次真的被他叫醒,被他披了毯子在身上,又被塞了药盒在手里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可能我昏昏沉沉的时候,他真的来过。


“one time three,粒”他又拿走了我手里的药盒,把里面的胶囊拿出来,“one day two time”他说。


要怎么理所当然的接受陌生人的好意呢?他甚至还不知道我的姓名。


我突然想到了我不知所踪的父母,这一刻我才突然意识到,从今往后,我都没有亲人了。我回避了他的脸,看向他校服衬衫下摆的褶皱,我要学会接受再也没有人会无条件对我好的事实。于是我在思考的最后,郑重的对他说了谢谢。






对于我会讲韩语的这件事,他的反应并不是特别大,可能我是真心或是假意想瞒着他,他都并不在乎,他只是在短暂的分神之后说“不客气”。他从包里掏出矿泉水,告诉我说他以为我是偷渡过来的,如果是韩国人的话,你就哪来的回哪去吧。


于是我只能向他坦白,他想的没有错,我是偷渡客,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所以我再一次谢了他没有把我送去别的地方。他又看了我一会,随后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随后说好,那烧退了就走吧,他也没法收留我。


这样看的话,他可能还是在对我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我听得懂韩语而心存芥蒂,于是我的亏欠又更多了一些。


“不是故意骗你,对不起。”我说。


他重新蹲下来,他凑得近了一些,虽然高烧让我的眼前有些模糊,但是他凑的太近了,近的让我都能看见他脸上的三颗痣,他眯着眼睛问我,“为什么和我道歉?”


“你救了我,我不想被你误会。”我说。


然后他就笑了,虽然看着我,但是话说的却像自言自语似的,“这saegi……有趣呢……”


“别跟我saegi、saegi的,”我说,“我已经跟你道过歉了。”


“嗯嗯知道了,”他好像心情好了很多,“偷渡saegi~”


“你在逗我玩吗?”我问。


“嗯嗯~偷渡saegi~”他无所谓地点点头,然后对我伸出了手,“李东赫。”


于是我也把手递上去,“李敏亨。”






后面的几天他会在早上或是傍晚的时候给我带些面包和香肠来,他就看着我吃,或者靠着窗台边发呆,他偶尔抽烟,有一次突然转过来问我抽不抽烟,我摇头之后,他又有点不好意思的问,介不介意他抽烟。我接着又摇头,他才安心的出了口气,幸好幸好。


我其实并不喜欢烟味,但是我觉得就算他在我面前吸烟,也没什么大不了。这些天我好了很多,好像也没有在发烧了,于是我往他的方向凑了凑,也靠在窗台边上,他看我过来,就往旁边挪了挪,给我腾了些位置。


“我那天就是在这里看见你的。”他吐了口烟之后把烟头扔进窗外的海里,接着闭上了眼睛,把脸埋进臂弯里,“那天……”


“那天怎么?”我问。


他闭着眼,脸转向另一边,“没什么。”他话说得很轻,“我没跟你说过吧,我是孤儿院的。”


“嗯,你没有。”


“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一起自杀了,”李东赫说,他还是趴在窗台上,后脑勺对着我,“因为经济萧条,公司破产欠了一大笔钱,他们还不上就开了煤气,结果他们死了,我却被救活了,因为没有别的亲人,就被送了孤儿院。”


“我也没有父母了。”我说,“他们在那天淹死了。”


他转过脸来,重新面对着我趴下,“那你是想跟他们一起死多一些,还是想自己活着多一些?”


“那你呢?”我没有回答他,而是把同样的问题还给他,“你想和他们一起死,还是想活着?”


他没有回答,眨着眼看着我发呆,海浪的声音听着让人心安,让我突然有种感觉,似乎我们在讨论的并不是什么严肃的问题。


“不知道。”他又闭上了眼。


于是我凑得更近了些,把我身上的毯子也把他一起裹住,“那就不要想了。”我也趴在窗台上闭上了眼睛。






——我突然觉得,李敏亨出现的时间点似乎太过恰到好处。






我好像很长时间都没有再想过去死的这件事情,最近唯一的变量就是李敏亨,所以我只能把这两者挂靠成因果关系。


但事实上,这样的结论让我有些意外。


李敏亨这个人其实有些无趣,他烧没退的时候,天天蜷在角落半死不活,烧退了也还在角落半死不活,多数时候就在发呆,安静的像一座雕塑。


我有的时候跟他说话,他要过一会才会给我回应,就算是说笑话也是,要在我说到下一件事的时候才会后知后觉地笑起来。


他话也很少,经常只是我一直在讲话,他就呆在旁边听,所以我经常把以前没说给人听过的话说给他听,和我说的笑话混在一起。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出来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毕竟他给我的回应并不多,但是我说出来之后感觉舒服了许多。


李敏亨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他并不看我,手里摆弄这些小玩意安静地听,有的时候是稻草有的时候是石头子,我挺喜欢他这样心不在焉的状态,多半是没怎么把我说的话往心里去。于是我就渐渐越说越多,先是混在笑话里,后来就只是说我自己。


说我想死死不成的故事。


我得意忘形的收不住闸,一抬头就看见他手里摆弄的石头子重新落在了地上,他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想什么呢?”我坐在窗台上,伸腿踢了踢他的肩膀。


他说没什么,随后又摇了摇头,他站起来面向窗外站着,手搭在窗台边上,就在我的手边,我那时想,如果他能握一下我的手,安慰我两句就好了。


虽然明明我以前从来都没有期待过别人惺惺作态的安慰。


他就只是站着,看着海又在发呆,于是我就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说学校里奇怪的鬼故事,还说并不好吃的食堂。


其实能跟他说的并不多,毕竟在学校里我多半时间都在睡觉。于是在他带着笑转过来问我“东赫成绩怎么样?”的时候我只能突然语塞。


他突然伸手揉了我的头发,一边揉一边笑,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需要帮忙吗?不过不知道我们的进度是不是一样。”


他揉我的头发这件事,突然让我条件反射的感觉有些危险,虽然我并不知道我这种感觉由何而起,但是动作先头脑一步做出了反应,我拂开他的手,大声的告诉他,“不要!”


他也并不生气,他的手被我拂开之后,又顺理成章的落在我肩膀上,他捏了一下我的肩膀,“那就找点事情做,有想做的事情就不会想死了。真的。”






虽然我不是很喜欢回院里睡觉,但其实入了冬以后灯塔很冷,所以我通常不会留在灯塔过夜,不过李敏亨出现之后,我留在灯塔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


我往灯塔里添置了不少东西,比如我院里不用的旧棉被,还有一些零碎的小玩意,比如外面捐给院里的暖宝宝和书籍。


这些玩意会被堆在仓库里,然后被院长分批卖掉。


李敏亨挺喜欢我给他带的书,但是入了夜之后灯塔里只有月光,他看不了,于是我就又从仓库里拿了两盏充电的台灯,白天在学校充好电,晚上给他拿过去。


我还会在放学的时候守在隔壁初中生放学必经的路口,院里有个妹妹在这所初中上学,我之前接她放学过几次,她告诉过我有个男孩老是对她动手动脚,也在我接她放学的时候指给我看过,从那以后我就老是站在这里等他,有的时候抢他些钱,有的时候再打他两下。


那个妹妹年初的时候跳了楼,我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但我觉得原因也一定有他的一份。所以我还会站在这里,打他,抢他的钱。


和那个妹妹关系也没有那么好,所以我可能也只是在泄愤。我想。我用这些钱给李敏亨又添了些衣服,也没什么罪恶感。


李敏亨是个没什么意见的人,我给他什么他就默默地收下,然后会睁着他圆滚滚的眼睛问我,“会不会太麻烦你?”


我暗自腹诽,反正也不是我的钱,有什么麻烦的。


然后他又接着说,“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这就有点不对了。






——可能多管闲事这件事,我对李东赫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李东赫话其实有点多,不过也不是一开始就话多。开始的时候他只是塞给我一堆东西,然后坐在窗边发呆,后来开始说些有的没的,问我还难不难受,毯子会不会薄,夜里会不会冷,后来又开始跟我说些他孤儿院里发生的事情,或者学校发生的事情。


多数都是些无关他自己的事,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后来他就会说“一个朋友”,他说他尝试了很多次自杀,想死死不成。我莫名其妙觉得,他说的可能是他自己。其实当时并没法很快对上合适的回答。我并不是会聊天的人。


在话题过去很久之后,我才跟他说让他找点事情做,有事情做就不会想死了。


看见他变了脸色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是没猜错的。


可是为什么会想死呢?我想不通。


这会我就又想起了我不知所踪的父母,他们在哪呢?还活在这世上吗?还是被海水卷到哪里去了呢?


那天的海水真凉。我想。


我的思绪经常会被李东赫打断,他会在我发呆的时候突然问我饿不饿,或者是我看书的时候,他打着哈欠问我什么时候睡觉。


我问他为什么不回去睡,这里这么冷。他就会翻个身背对着我,然后闷声说,他不想回去。


估计是有什么事的,我知道他可能并不想说,所以我也不会多问,我会在他下一次打哈欠说想睡觉的时候合上书,钻进毯子里去。


毯子很薄,我们要靠的很近才会暖和,要不然会冷的睡不着。他体质热,窝在毯子里像个暖炉,我开始还忌惮着他会不会介意,而不去靠近,后来几次早晨我们都抱着醒来之后,我看他也并不介意的样子,于是我就往他身边凑凑,他也会贴得近一些,然后问我这样还会不会冷。


其实靠着他就不会冷了。


“有点冷。”我听见我说。


于是他就转过身,手脚并用的把我抱住,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我都听得一清二楚,他的说话声还带着点胸腔的共鸣传到我耳朵里,“那这样呢?这样还冷吗?”


我摇摇头,把手搭在他身上,随后安心的闭上眼。耳边是海浪的声音,夜里的海浪声听在我耳朵里会有一点怕,我就把胳膊收紧一些,像抱着救命稻草一样抱紧他。


他也确实是我的救命稻草。






他最近给我带的东西越来越多,我就渐渐觉察出来了不对劲。最开始他只是给我零散的带些保暖的物件和吃的,后来是书和一些暖宝宝,后来是越来越多的新衣服,甚至还会给我些钱,让我自己去买点喜欢吃的东西。


可能是把自己在外面打工赚的钱全都补贴给我了,让我觉得有些亏欠。


所以我问他,会不会麻烦?我会想办法把钱还给他。


这时候他的表情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他支支吾吾的说不用,也不看我,眼神闪躲的看着地面,手插在口袋里,脚也磨蹭着地上的灰尘。


“你的钱是哪里来的?”于是我问。


他先是停下了脚上的动作,随后直起了腰,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本来不知所措撅着的嘴也抿成一条直线,“怎么了?”


“如果是我想的那样,”我说,“我觉得你应该把钱还回去。”


他没有马上接话,只是眯着眼睛顶了顶腮,他还看着我,我也没有回避,于是在沉默的结尾,他后退了半步,说,“你好好想想再说一次。”


“把钱还回去,”我站起来和他平视,“不然我帮你还。”


他又盯着我看了一会,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零钱,甩到我身上之后一边说着随便你,一边转身走出了灯塔。


是神奇的条件反射,我跟着他走出了灯塔,是这么多天以来,我第一次走出灯塔。


外面天气很好,是和我当时钻进货船那天一样的好天气,我跟在李东赫的身后,不远不近的跟他走着,他气鼓鼓的,走的不慢,我就加快点速度不想被他甩得太远,我没有喊他,只是安静的跟着,其实是因为我并不知道应该要如何让他消气。


我就只是跟在他后面,一边走一边琢磨应该怎么让他别气,本来就没什么办法,越走就越没了想法,我就先喊住了他,他显然是没想到我会跟在他后面,听见我喊他缩了缩脖子,一脸惊讶的转过来,“你怎么在这里?”


“啊……”我快走两步跟到他身边去,“就是……”


“就是什么?”


“我不是不好的意思,”想不出来该怎么说的时候就说实话,我不知所踪的父母曾经这样教导我,真心是会被传达的,“不是想惹你生气,只是不希望你因为我做不好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你呢?”他突然说,“我就是这样的人,和你没有关系。”他抬着下巴,说的话也是冷淡的,“我就是这种人,所以你要是觉得恶心,那就想滚就滚吧。”


可是似乎他的画外音和期待,其实是想让我留下来。


“在你真的想让我滚之前,我先不滚了。”在这种气氛下开玩笑也是第一次。


他却在我说完的时候突然笑了起来,“偷渡saegi……”他说完把手重新塞进了口袋,“有趣呢……”


是他心情变好的意思,我知道。


“嗯,是有趣的偷渡saegi,”我走到他旁边去,“所以我们和解了吗?”


“还没。”他转过脸,微微扬着嘴角低下了头不想让我看见,然后快步接着往下走去。


我赶忙跟上去,走到他旁边的时候他就小跑着跑的更远一些,我再追上去,他就再跑远一些,最后就变成了没有意义的追逐,我跟着他跑过狭窄的小巷,上坡,然后他在长着野草的山坡顶上停下来,喘着粗气转过来,双手撑着膝盖看我,他看了我一会之后,跟我说,“坐一会。”


我们俩在地上坐下,面对着山坡下并不大的小城。


“那里是孤儿院。”他指给我看,接着他指向另一边,“那个是我的学校。”


太阳渐渐开始落了,日光也变成了暖黄的颜色,暖洋洋的一片,看起来温暖柔和。但是似乎并没有对这片景色感兴趣,他收回了手之后就抱住了膝盖,像是在想些什么,也像是什么都没有想。


他没再说别的了。






第二天的时候他是从灯塔直接去的学校,我靠着窗户看了一整天的海,白天的海没有夜里那么让我害怕,于是我就能放空心思,再去专注地想些别的问题。


比如李东赫。


他其实有些奇怪,明明看起来很厌世的样子,却又救了我,处处帮我。他说过自己的故事,披上了“一个朋友”这样的外壳说过的自己的故事,他说几次尝试去死,可是都没有成功。被救过几次,剩下几次是被恐惧的心思打断。


可是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呢?


海岸上的浪渐渐大起来的时候,就是李东赫要放学的时候了,阳光落在海面上,发着粼粼的光,我突然想,要不要去接他放学。


我也真的这样做了。


我套上他买给我的棉服,往他前一天指给我的学校走过去。我来的有些晚了,路上已经有一些穿着和他一样校服的学生走出来,我加快了些脚步的时候,却意外的听见了他的名字,从别人嘴里说出来。


巷子里的声音并不大,可能是我对“李东赫”这三个字的感知过于敏感,所以我直接停了下来。


里面的人似乎来自于和李东赫一样的孤儿院,他说的是,“你们屋的那个孤僻的李东赫还在作秀吗?”


而对方回答的是,“最近没在做秀了,但是他好像老是外宿,值班的主任等着逮他呢,活该,估计这次被逮住就是挨顿打加上关禁闭。”


“要我说上次他偷保健室安眠药的时候,就不应该告诉主任,让他死了多好。”接着说出来的话也是让人不寒而栗的。


回话带着鄙夷的笑意,“诶呦,他可不能死,你知不知道他有多有名?之前他爸妈因为经济萧条破产,放了煤气自杀,就他被救回来了,当时新闻上全是他们家的事,就说社会环境有多残酷巴拉巴拉的,院长为了孤儿院的形象非要把他带回来,当时给树立了多高大的形象呢,现在也全靠他当个院里的吉祥物呢,每年都领着他去捐赠仪式你不知道?”


“噫~”对面的反应也是嫌弃的,“那既然这么捧着他,他怎么还天天找死?”


“我哪知道,要是理解了这种神经病,那我不也成神经病了?”


如果我孤身一人活在这样的世界里,可能也会想死吧,我想,可是为什么就不能对他善良一点呢?明明不是很费力的事情,为什么就不能稍微对他好一点呢?明明他已经这么苦了。


里面的说话声还没有停,“诶,听说之前那批大一点的哥到年龄放出院之前,老是带他去后山上去,你说会不会……?”


在听到晦暗不明的笑声的时候,我短暂的失去了理智,回过神来的时候有一个小子已经被我按在了地上,他的眼睛已经换散了起来,鼻子被我打的流了鼻血,血糊糊的流了半张脸,看不清到底还有没有其他地方被我打出伤口,身后有人在拉我,我也并没有在意。


也没有停下手。


我是在听见李东赫的喊声的时候停下来的,他声嘶力竭的喊我的名字,我停下手,浑身都因为愤怒而微微发着抖,我站起来的时候甚至有些站不稳,我回过头就能看见李东赫,他和另一个人撕扯在一起,现在因为我站了起来,两个人都停下来看我,没有继续厮打。


“李敏亨你来干什么?”这次他不是责怪,我看得出来。


“我来找你。”我说。


“李东赫你什么时候养了条狗?”是另一个人气急败坏的话,“你是什么人?哪里来的?”


似乎他突然感觉到了危险,其实我也是,毕竟我的身份特殊,我并不能进警局。


李东赫使劲甩开他的手,大踏步的走过来扯住我的手腕,并没有回答,而是带着我走跑出了巷子。


身后的人并没有追上来,他自信满满的喊,“李东赫你跑有什么用?你还能不回去?”


我好像给他添了麻烦,我想。


他似乎没有这么想,他领着我走到了前一天的山坡上,在昨天的位置上坐下来,他把书包放在地上,枕着它躺了下来,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我也躺下。


天很蓝,我躺下的时候突然发现。


“你还挺会打架的?”他突然说。


“不会。”我说。


听见我的回答他就笑了,“他们说的这些我都听腻了,你倒也不用反应这么大。”看我没有答话,他就接着说下去,“谢谢你。”


似乎说“不客气”也并不是很对,于是我说,“你别死。”


他没有回答我让他别死的这句话,而是说了些别的,“我不能回去了你发现了吗?他们被你打了,如果我回去,他们就会顺着我找到你,你就会被遣送回国了。”


是我刚才脑子一热做出来的事,我没想到后果。


“你不能被遣送回国。”他说,“你知道你的接应在哪吗?”


他在问的是我们偷渡入境之后的联系人,爸爸曾经说过,我们上岸之后要去一个叫大田的地方,我们会在那里得到我们新的身份,拥有新的人生。可是我并不知道那人详细地址到底是哪里。


我也一五一十的和他说了。


李东赫好像很开心,他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接着坐了起来,他弯着身子看着躺在他身上的我,接着笑眼弯弯的说,“我带你去找他。”


是个陈述句,或者说,是个命令,是个通知。


他眼里是闪闪发光的期待,我隐隐约约有种感觉,这期待可能是因我而起。可是我并不能很好地理解他的期待,期待什么呢?和我这种并不知道前路的偷渡客去流浪,到底有什么好期待的呢?


可是他开心的拨弄了两下我的头发,声音都染上了雀跃。


“我们出发吧,就现在。”






——如果再让我选择去死还是活下去,可能和李敏亨一起活下去这个选项也不赖。






FIN_




Dionysus。

追星日记 5

*爱豆悠x粉丝昀

*晕晕小昀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搞到真的了!

*对不起,说好的完结没完结,下章一定搞完,太难写了,我要把自己头发揪秃了,我真的没跟爱豆谈过恋爱155555551


开心就好


如果去SNS上提问“被偶像告白该怎么办?”,董思成抓了抓头发,感觉自己都能想到会收到什么回答:一成说我哥哥也说过爱我;两成说妹妹是不是第一次追星,姐姐告诉你不要相信男人,你哥哥对谁都会这么说;剩下的七成大概在排队问他几个菜喝成这个样子。

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他董思成,被自己追的超人气偶像中本悠太告白了。


董思成捏着手机站在秋日猎猎的寒风里有些许萧瑟,他看了看时间,距离约定...

*爱豆悠x粉丝昀

*晕晕小昀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搞到真的了!

*对不起,说好的完结没完结,下章一定搞完,太难写了,我要把自己头发揪秃了,我真的没跟爱豆谈过恋爱155555551


开心就好


如果去SNS上提问“被偶像告白该怎么办?”,董思成抓了抓头发,感觉自己都能想到会收到什么回答:一成说我哥哥也说过爱我;两成说妹妹是不是第一次追星,姐姐告诉你不要相信男人,你哥哥对谁都会这么说;剩下的七成大概在排队问他几个菜喝成这个样子。

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他董思成,被自己追的超人气偶像中本悠太告白了。

 

董思成捏着手机站在秋日猎猎的寒风里有些许萧瑟,他看了看时间,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他要和yuutaa——中本悠太见面了。

偶像问他要不要交往——虽然董思成已经当着yuutaa的面说过了很多次喜欢中本悠太、非常喜欢,但是真要说交往,他俩之间的关系和感情就要从追星的向往变成了普通人之间的恋爱,那可不是轻飘飘地抱着键盘说喜欢再打钱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哇哦,我们昀昀哥哥是要网恋奔现了吗?”

上午不请自来跑到董思成家想要和他去舞室玩的李东赫被董思成支支吾吾但是冷酷无情地拒绝了,十分不开心,和董思成嗲着嗓子磨叽了半天一定要知道是谁让他的昀昀哥哥抛弃了他的小太阳——虽然李东赫最后如愿以偿听到的故事版本是经过董思成筛选过讲述的,所以他不知道除了董思成以外另一号主角的性别姓名身份,但是这段知名不详的故事还是相当让李东赫满意且惊讶的;蜷在沙发里的甜蜜小熊翻了个身,精准地趴在他的昀昀哥哥身上抱住开始蹭,用格外少女又甜腻的声音发出了感叹,还欠欠地加上了弹舌,“我们董思成真的~Ro~man~tic~呢~”

罗曼蒂克的董思成受不了这种过于沉重的甜蜜,双手双脚挣扎着把他的小熊弟弟扒拉了下来,嘴上义正言辞地抱怨着乱说什么呢,脑子里却又开始转起来了。

网恋吗?虽然是只和yuutaa在SNS上聊过天,但是如果是中本悠太的话,那董思成去过签售买过专辑中本悠太的生辰八字他也记的清清楚楚——到底算不算网恋……是不是要比普通的网恋靠谱一些呢?

 

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董思成晃了晃脑袋打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下午就要和中本悠太见面了,有功夫还不如着急眼前的,要不要收拾一下准备一下,下午聊点啥吃点啥,要不要——

他还没琢磨完,就被李东赫一爪子糊上了脑袋,他懵懵地扭头看了过去。

“既然这样别发呆了!洗个头出门吧!”啊?被安排得不太明白地董思成用眼神向布置任务的李东赫表达了疑惑。

 

“董思成恋爱大作战!”李东赫站在沙发上骄傲地宣布,“开始!”

 

所以现在站在猎猎寒风里的董思成看起来相当fashion,他洗完头先被李东赫带到商场整了套青春优雅时尚潮搭,在脖子上歪歪系了个咖色的小围巾,像个乖巧的洋娃娃;然后再被连滚带爬地带到美容店吹了个妹妹头(董思成拒绝了拿着剪子准备亲自给他剪刘海的李东赫),看起来背个书包就能混进高中校园;都收拾完之后抬头一看时间已经有点来不及了,本来还说要好好挑个礼物的,最后两个人只能钻进隔壁的小精品店,在李东赫一脸鄙夷地注视下,董思成拿了一双印着招财猫的袜子去收银台结账。

现在fashion的董思成身上唯一不fashion的大概就是他手里攥着个精品店的袋子,里面是双看起来相当喜庆的纯棉袜子。


在秋风里等中本悠太的董思成把袜子又从袋子里拿出来瞅了瞅,和笑眯眯举着爪子的招财猫大眼瞪小眼,觉得自己脑子可能短路了。

但是……还是挺可爱的……吧。

 


“在看什么呢?”突然有人拍了拍董思成的肩膀,董思成猝不及防抖了一下,后面的人看到他这样笑了出来,“吓到winko了吗?”

董思成有点僵硬地转了过去,那张经常出现在他屏幕、墙上、专辑柜里的脸,用新的方式蛮横地闯进了他的视野,像遥远星河中的光突然落在了身边。

 

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他在外面站了一段时间,手有点发凉,指尖传来的凉丝丝的触感提醒着他这是真的。

 

眼前那张董思成日思夜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中本悠太的脸含着明艳的笑意,向他表达着毫不收敛的惊喜,像是终于找到自己珍视的宝贝的小孩。

但身为宝贝本人的董思成却忍不住在脑子里小小的骂了句脏话。


我靠,我这是真的……搞到真的了。


TBC。

Dionysus。

追星日记 4

*爱豆悠x粉丝昀

*时隔有一点点久的更新 不出意外下一章完结

*中本悠太,在线掉马


开心就好


yuutaa一个直球砸过来,董思成手忙脚乱,接是没接住,被砸得晕晕乎乎的——通过遥远的信号传送过来的爱鲜艳又热烈,明晃晃得让他束手无策。

这句话的意思是喜欢吗?

为什么从未见过的人会说喜欢自己?

还有…

为什么会对从未见过的人说的喜欢心动?


这顿日料董思成吃的心不在焉,明明是跟亲近的不得了的Ten还有徐英浩吃饭,倒像是第一次见面似的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只觉得自己紧张得脸颊发烫,忍不住一杯又一杯地灌着面前的茶水试图降温。


“winwin...

*爱豆悠x粉丝昀

*时隔有一点点久的更新 不出意外下一章完结

*中本悠太,在线掉马


开心就好


yuutaa一个直球砸过来,董思成手忙脚乱,接是没接住,被砸得晕晕乎乎的——通过遥远的信号传送过来的爱鲜艳又热烈,明晃晃得让他束手无策。

这句话的意思是喜欢吗?

为什么从未见过的人会说喜欢自己?

还有…

为什么会对从未见过的人说的喜欢心动?

 

这顿日料董思成吃的心不在焉,明明是跟亲近的不得了的Ten还有徐英浩吃饭,倒像是第一次见面似的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只觉得自己紧张得脸颊发烫,忍不住一杯又一杯地灌着面前的茶水试图降温。

 

“winwin呀……你晚上还睡得着觉吗?”徐英浩看着他这样忍不住问了一句。

倒是一直对董思成操心得不行的李永钦一句话没说,托着自己的杯子靠在徐英浩身上笑眯眯地啜着茶盯着董思成,看了一会儿突然扬起下巴冲着徐英浩笑了起来。

徐英浩刚被Ten笑得有点心痒痒,突然听到他说了句:“Johnny ,你说咱嫁女儿要准备什么呢?”

 

一顿心思各异的饭吃完,徐英浩和Ten顺路把董思成送回了家,Ten冲着刚下车的董思成握拳打了个气:“要加油哦,我们winwin!事业和爱情都要win!”

董思成本来就还没缓过劲儿,Ten的一句话冲得他上台阶都没踩稳,踉踉跄跄地回头刚准备说点什么,徐英浩已经一脚油门扬长而去,Ten还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冲他挥手,隐隐约约听到泰国人还在喊着什么winwin加油。

董思成捂着脸上的楼,觉得自己不太想面对奇奇怪怪的哥哥,也不想面对奇奇怪怪的……爱情。

 

董思成洗完澡又把自己丢到床上,脑袋埋在毛茸茸的毯子里蹭来蹭去。他的毯子上有股毛茸茸暖乎乎的香气,是之前中本悠太在sns上提过的同款香薰的味道——他一开始就想买来着,但是中本大佬一呼百应,刚说自己用的是这款晚上就被粉丝们买断货了,董思成下了课出工作室的时候看着网站上的售罄人都傻了,后面厂家虽然也补过货,但是董思成不是没赶上就是手速不够快,一次次和爱豆同款失之交臂。

后面是他又一次错过之后在sns上发了几个委委屈屈大哭的表情,说自己又没抢到香薰,结果下午就收到了一个包裹,寄件人写着yuutaa,里面装着的是他一直想要的香薰。

 

wwiinn_7:[图片]

wwiinn_7:!!!

wwiinn_7:这是什么!!!

yuu_taa_1026:winko不是想要这个吗?我刚好有很多,之前winko给我的地址我还留着就寄过来了~winko不会觉得困扰吧?

wwiinn_7:怎么会困扰!我真的很喜欢!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yuu_taa_1026:winko喜欢就太好啦,我很开心

 

啊……又是yuutaa,董思成头没从毯子里抬起来,手胡乱地在床上摸来摸去寻摸自己的手机,他一直都还没回yuutaa的那条消息,yuutaa发完那条消息之后也狡猾地再没出现,像是在等待董思成的答复。

董思成不小心一巴掌把把手机给挥了出去,他不得不肉疼地把自己从毯子里挖出来,起来找手机。

他一边起身离开温暖的香气一边还有心思琢磨,闻着中本悠太的香薰味道想着yuutaa——这是不是也能算是精神出轨。

 

等董思成把自己的手机从床底下扒拉出来,找到自己出轨对象的账号,看着那条扰得他一晚上心神不宁的消息,开始在输入框里删删改改。

 

“我也……”还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什么也。

“是喜欢我的意思吗?” 万一是误会多尴尬。

“yuutaa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像要拒绝一样…

 

董思成的手机都被自己握得发烫了短短几个字还没发出去,董哥恋爱经验本来就有限,网恋这么新潮的玩意儿更是超出了他的知识范围,更何况对方长啥样叫啥都不知道,怎么想都不对劲儿。

 

既然这样的话,董思成想了想,那就对症下药吧。

眼一闭心一横,董思成终于发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一条消息。

 

wwiinn_7:我都还不知道yuutaa长什么样叫什么……

 

虽然看起来有点突兀,但是这是最不尴尬的破冰方式了。董思成在内心继续肯定自己,给自己加油打气,这就是人类的智慧。

 

yuutaa回得很快,像是一直在等他的回复一样。

 

yuu_taa_1026:winko不知道吗?不是最开始就跟我要了我的照片吗?

 

董思成有点懵,我什么时候找你要过你的照片了?梦里吗?我找你要过照片为什么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

 

wwiinn_7:…

wwiinn_7:我……有吗?

yuu_taa_1026:[图片]

yuu_taa_1026:是这张,winko不记得了吗?

yuu_taa_1026:当时是头像哦

 

头像……那好像是有点印象了,是有这件事,这张中本悠太是真的没见过而且很帅,所以当时才要了原图,现在再看一遍还是觉得真的很帅。

……

中本悠太???

 

wwiinn_7:……你是拿自己的照片做头像的吗?

yuu_taa_1026:是的,winko不知道吗?

 

董思成是真的不知道。

 

wwiinn_7:不知道…

 

他的大脑现在一片空白,只能干巴巴地诚实而机械地回复消息。

但中本悠太像是还是嫌他受得惊吓还不够似的,补了一个消息过来。

 

yuu_taa_1026:那现在winko知道了

yuu_taa_1026:可以答应和我交往了吗?


TBC


Dionysus。

追星日记 3

*爱豆悠x粉丝昀

*大阪奇迹 在线吃醋

*微量囧疼 泰兰德玫瑰携芝加哥大猫出场


开心就好


T&Y回归结束了以后董思成也忙了起来,他要和舞蹈工作室的朋友一起排练新编舞,又要和新进来的一批学员磨合,这下轮到yuutaa等人回消息了。


和董思成一起编舞的人是舞室的前辈,非常珍贵的泰籍华裔,光白纸黑字的正式名就有两个,认不得的那个只记得发音有个七塔蹦,能读出来的名字叫李永钦,但大部分朋友都只管他叫Ten。

董思成刚认识Ten的时候还有点怯。没进这个舞蹈工作室的时候他就听说过Ten的名字,知道他没比自己大几岁但是业界评价极高。刚被大学隔壁专业的学长徐英...

*爱豆悠x粉丝昀

*大阪奇迹 在线吃醋

*微量囧疼 泰兰德玫瑰携芝加哥大猫出场


开心就好


T&Y回归结束了以后董思成也忙了起来,他要和舞蹈工作室的朋友一起排练新编舞,又要和新进来的一批学员磨合,这下轮到yuutaa等人回消息了。


和董思成一起编舞的人是舞室的前辈,非常珍贵的泰籍华裔,光白纸黑字的正式名就有两个,认不得的那个只记得发音有个七塔蹦,能读出来的名字叫李永钦,但大部分朋友都只管他叫Ten。

董思成刚认识Ten的时候还有点怯。没进这个舞蹈工作室的时候他就听说过Ten的名字,知道他没比自己大几岁但是业界评价极高。刚被大学隔壁专业的学长徐英浩引荐过来、进舞室的那天Ten刚好在舞室里练舞,董思成站在外面看着跳舞的人眼眉间的凌厉,想着会不会不好相处自己该怎么介绍自己——他还没想好倒是Ten先过来打了招呼,跳起舞来匕首一样锋利的人跑过来,猫一样圆圆的眼睛眯起来一笑,泰式口音甜甜蜜蜜地打了招呼说你就是winwin呀,听泰容Johnny都提起过你,叫我Ten就好了。

等董思成和Ten熟起来之后知道了Ten原来和徐英浩是一对儿,怪不得徐英浩一个商务人士看起来对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舞蹈工作室这么熟。

董思成毕业表演的那天徐英浩还和Ten一起跑来看他,他的独舞结束的时候,在舞台刺眼的灯光下董思成眯着眼睛都能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人影起立鼓掌,还伴随着徐英浩相当美式的欢呼,看起来像一对儿欣慰的家长。


董思成承受的来自哥哥们的爱就此又多了一份。


Ten对董思成的喜爱也包括对他舞蹈实力的认可,他们俩认识以后就商量了打算编一段双人舞,现在这个计划已久的事情终于投入了实施。董思成虽然不太善于表达自己的感受,但他其实对这件事也是期待又兴奋的,虽然他不说Ten也能从小朋友亮晶晶的眼睛里看出来期待并顺手捏捏董思成的脸,但是董思成老老实实说出来的期待就只和他住在手机里的yuutaa分享了。


排练编舞的第一天董思成比约定的时间到的要早,离得镜子远远的拍了一张舞室里模模糊糊的自己给yuutaa发了过去。


wwiinn_7:[图片]是我们的舞室哦^^

yuu_taa_1026:看起来很棒哦

yuu_taa_1026:winko很开心的样子


董思成没想到这么早yuutaa会回得这么快,也没想到自己看到yuutaa回得这么快有点莫名其妙的开心。


wwiinn_7:yuutaa看出来了吗!因为真的很期待!之前就和Ten哥约定过了要编双人舞的!


他刚点完发送就被一个从肩膀探过来的头吓得一抖,抬头看见Ten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我们winwin这是在和谁聊天呀?喜欢的人吗?”

“没,没有。”

“哎是吗?”Ten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可惜,他把包放下之后冲着外面送他过来的徐英浩飞了个吻,芝加哥人眼睛笑成一条线,目光里是蜜似的爱意,冲着Ten和董思成挥了挥手才离开。

Ten跟徐英浩挥完手才继续说:“winwin刚才发消息的样子看起来很开心,还以为我们思成终于开窍了呢。”

什么呀!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董思成还是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发烫,yuutaa的面都没有见过怎么可能会喜欢——但是和yuutaa聊天真的很开心。


他还没想好怎么说Ten就自己说下去了:“不过没有也好,我们宝贝winwin不是谁想拐走就能拐走的!我和Johnny都不会允许的!”


这个哥哥也是什么呀!是家长吗!


编舞排练很晚才结束,徐英浩都下班了还在舞室外面等了他们一会儿三个人才一起出来,准备找个地方吃放。

虽然排练的时间很长,但是董思成和Ten本来就算合得来也都喜欢跳舞,在舞室的时候专注得很,除了眼前的事儿什么都没去想,出了舞室才觉得饿。


Ten拽着徐英浩的胳膊晃悠着说要吃日料,徐英浩顺手搂住了小猫一样的人不安分的腰,答应完招呼着董思成一起上车。

本来董思成觉得自己不应该当电灯泡的,但是他刚开口说要走Ten就撒开了抱着徐英浩的手,转移了粘人对象,抱着董思成开始磨叽弟弟走嘛弟弟去吧昀昀不去怎么行,连拉带拽的把董思成骗上了车。


去日料的路上董思成想给yuutaa发消息吐槽一下自己要当高瓦数电灯泡了,刚打开手机才看见早上yuutaa回的消息还躺在聊天框里。


yuu_taa_1026:winko加油哦

yuu_taa_1026:很想、特别想看到winko的作品,在看见之前每一天都会好好期待^^


董思成看到之后心里一动,余光扫到前排跟徐英浩说话的Ten,突然想到了白天Ten和他说的话。


wwiinn_7:终于结束了!现在要和Ten哥一起去吃饭啦~

yuu_taa_1026:才结束吗?我们winko辛苦啦


yuutaa又几乎是秒回,董思成想着自己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晾了人家那么久有点不好意思,抓了抓头发。


wwiinn_7:不辛苦~和Ten哥聊的很开心~喜欢跳舞!现在和他在去餐厅的路上啦~

yuu_taa_1026:所以winko也喜欢他吗?


董思成盯着yuutaa的回复看了半天有点懵,今天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两个全来关心自己的感情生活。


他一边着急解释又一边怕是自己想太多,噼里啪啦跟发电报似的打字。


wwiinn_7:喜欢是喜欢但是朋友的喜欢!

wwiinn_7:Ten哥的男朋友和我们一起吃饭啦

yuu_taa_1026:^^

yuu_taa_1026:winko真的很可爱


又来了,这个人又来了,每次可爱都像是不要钱似的说。

董思成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耳垂,看到yuutaa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yuu_taa_1026:所以我们可爱的winko有喜欢的人吗?


喜欢的人吗?

董思成想了半天,自己生活里的哥哥弟弟朋友不少,当然都是喜欢彼此的,但是非要说那个独特的、仅此一份的喜欢,董思成想来想去,身边的人好像没有哪个是这种人选。

不过如果追星这种单恋也算的话…


wwiinn_7:…中本悠太…能算吗?


他说完又觉得自己这个回答有点傻,赶快解释了两句。


wwiinn_7:我不是奇怪的人!就是悠太哥真的很好,看着他会感觉很向往,看着不管干什么都很认真很热情在哪里都会发光的他感觉真的像,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到一样。

wwiinn_7:如果非要说喜欢谁的话,只能喜欢悠太哥了,因为很喜欢悠太哥、也只有悠太是悠太,所以这种喜欢就算很远很不切实际也只能给他了,没有办法分给别人了。


这次yuutaa没有秒回。

徐英浩的车开的很稳,董思成今天本来就有点累了,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消息有点犯困,迷迷糊糊地眯了过去。


到了日料店董思成被Ten轻轻地拍醒了,说昀昀把东西放车上就好,一会儿Johnny和我直接送你回家。

他听话地把东西放在了车上,把手机揣在兜里下了车。

董思成被车外的冷风吹了一激灵困意才散了干净,惦记起来yuutaa,赶快掏出来手机看有没有回复。


也不知道算巧合还是心有灵犀,他打开手机的时候yuutaa刚好回复了。


yuu_taa_1026:我想了想,我觉得我也和winko一样。


董思成在想yuutaa是不是为了附和他才说自己也一样的,不过真心话也不是没可能吧,悠太哥那么好,不至于只有他董思成一个中本悠太的…男友粉。

他刚觉得自己和yuutaa的追星友情又要进一步升华的时候yuutaa的下一条消息进来了,董思成差点没把手机砸了。


yuu_taa_1026:我也是这样喜欢winko的,因为喜欢winko,所以喜欢没有办法再给其他人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