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朋友》
◎by司文
◎彬准
◎校园向小甜饼
“我说我妈不让我跟女生早恋”
“可没说男生不行啊…”
“喂,崔连准,你有钱吗”
“呀,谁会拿五万元坐公交啊…”
“那么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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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忙得不可开交的一天。
崔连准伸了伸懒腰,晃了晃脖子站起身来四处张望了一周,确认人已经走光了之后用钥匙锁住了店门。
“啊,终于下班了。”他随手拿了垃圾桶顺着过道往里走,一个机位一个机位的清理着桌面和地上的垃圾。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零食袋子,果然还是拉面和巧克力奶最配…”快要...
◎by司文
◎彬准
◎校园向小甜饼
“我说我妈不让我跟女生早恋”
“可没说男生不行啊…”
“喂,崔连准,你有钱吗”
“呀,谁会拿五万元坐公交啊…”
“那么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
又是忙得不可开交的一天。
崔连准伸了伸懒腰,晃了晃脖子站起身来四处张望了一周,确认人已经走光了之后用钥匙锁住了店门。
“啊,终于下班了。”他随手拿了垃圾桶顺着过道往里走,一个机位一个机位的清理着桌面和地上的垃圾。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零食袋子,果然还是拉面和巧克力奶最配…”快要收拾到拐角位置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于是他放下垃圾桶转身折了回去。
“干嘛啊干嘛啊关门了不接客了。”崔连准轻轻一跃跳到配餐车上嗖地一下直接滑到了门口,冲着门缝和门外的人艰难地交流。
门外的女生特别不好意思的小声道着歉:“对不起啊对不起,我的手机好像落在里面了,好像就在2号机桌上,可以麻烦帮我拿一下吗。”
崔连准叹了口气,说着:“行吧行吧,我去给你找找。”
“真是太感谢了。”
过了一会儿崔连准走回来,开了锁头冲着门口的女生摊了摊手,特别无奈的语气说:“你是不是记错了啊,我刚去看了并没有啊。”
“呃…可是它好像真的丢在这里了,麻烦你帮我打一下电话可以吗?”女生咬了咬下唇,害羞地低着头踢着脚下的石子。
“说吧,多少号。”崔连准从兜里掏出手机,心里想的都是快点找到手机把这位大姐送走。
电话铃声从女生的包里响了起来,女生尴尬地挠了挠头,冲着崔连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是麻烦你了啊,我刚才怎么没找到呢…”
“找到了就好,这下我真的要关门了。”
“那个同学,真是麻烦你了,我看你好像也是B高的,不然下次我请你喝牛奶吧,可以给你打电话的吧!”女生兴奋地摇了摇手机,眼睛里冒着的都是粉红色小泡泡。
“不好意思,我妈不让我跟女生早恋。”
“啊?”
“慢走。”崔连准唰地一下拉上了推拉门并迅速地上了锁,那样子像是生怕那女生会从门缝里挤进来,好险。
这下终于清净了…
崔连准是B高三年级的学生,放了学后会过来这里兼职。这是一家有着许多电玩器械的网吧,十二点停止营业,而崔连准享受的,就是每天关门之后只属于他一个人自由时间。整个空间只有他一个人的感觉别提有多爽。
因为高中是住校,但崔连准选择了走读。不回家也不想回宿舍的期间就会偷偷在这里过夜,反正也不会有人发现。
崔连准捡了几个游戏币慢悠悠地蹭到抓娃娃机面前,心想这么无聊的游戏为什么那群女孩子每天都守在这里抓啊抓啊抓,简直太没含金量了。而且最让人无语的是,这么简单的操作居然没几个人抓的上来?他准备今天晚上要大显身手一番来巩固自己在游戏界的地位。
尝试五六次无果之后,崔连准渐渐有些不耐烦了。娃娃机里那只红色的小熊瞪着大眼睛盯着他,仿佛在嘲笑他的蠢笨,无声地说着看吧你也不过如此,我可是很难的。
他伸手重重地敲了敲娃娃机的玻璃窗,心里吐槽什么不良商家,生产的全都是骗人骗钱的玩意儿。
“我来吧。”突然从身后传来的幽幽的声音吓得崔连准一个激灵,想也没想地往前一蹦,额头“咣”地一声撞在玻璃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了一个大包。
“卧…槽!!你…你你是人是鬼?”崔连准转过身向后退了一步,捂着脑袋上下打量眼前的男生,栗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白色的皮肤红色的嘴唇,有手有脚还有影子。
幸好幸好,最起码是个人。
“你…你特么从哪冒出来的。”在极度激动的情况下,崔连准还是没忍住爆了粗口。
崔秀彬指了指自己,问道:“我吗?那里啊。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那儿了。”他冲着身后那边拐角处的机位努了努嘴:“是你自己没看到。”
“行吧。”崔连准内心诅咒了刚才跑来寻手机的女生好几句,要不是她突然敲门自己也不会忘了再向前检查检查,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
几秒钟之后反应过来,“不对啊,你既然看到了我在锁门你怎么不吱一声。”崔连准在兜里翻着钥匙,准备再好心并费劲地开一次门。
“我刚才不小心睡着了,醒来发现已经过了宿舍门禁的时间,就不想回去了。”崔秀彬双手插在口袋里弯了弯腰,盯着娃娃机里面的红色小熊,“是要被扣分的。”
“那不行,你不能在这儿,你马上就得走。”崔连准一只手拽着崔秀彬的胳膊,打算把人强拉到门口。
“你不也在这儿呢么,你们老板应该也没给你包住的待遇吧。你非要赶我走小心我把你抖出去。”崔秀彬的眼神还是盯着那只红色小熊,平静的话语中却有一丝丝威胁的语气。
“看到那只熊没。”崔秀彬甩开了崔连准的手,并从他手中抢了两个游戏币过来,“那只熊,我一次就能抓到。抓到了,你就得同意我今晚住在这儿。”
崔连准刚想拒绝,转头一想,那个熊也没那么好抓,自己抓了十多分钟也没抓上来,就不相信能被他一次搞定。与其被威胁不如让他愿赌服输自行走人。
“成交。”
*
五分钟后,崔连准看着一边喝着杏仁牛奶一边上网浏览热点新闻的崔秀彬,就垂头丧气地一阵懊恼。
他捧着手里被崔秀彬一次就抓出来的红色小熊,对刚才的赌约甚是后悔,后悔地肠子都青了。谁知道这是从哪蹦出来的什么神奇物种,简直是他的克星。
他想到刚才崔秀彬一脸得意地把红色小熊塞到自己怀里,理所当然地拍拍自己的肩膀说着这个红色小熊送给自己了,不用客气就当是今晚住在这里的过夜费…
暴躁…暴躁地想打人…可是得忍…为了工作,对!为了工作。
“哎,你要唱歌吗。”崔秀彬咬着吸管把头扭向自己,“我看那边好像有练歌房。”
“大晚上唱什么歌?!我怕我五音不全的嗓子吓到你。”崔连准一把拽过自己搭在椅子上的外套盖在脸上,一点儿也不想看到身边这个看着人畜无害实则倒人胃口的小白脸,只想这个晚上平安度过…
*
五分钟后…
“我靠…你什么体力,我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崔连准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拿起身边的矿泉水一口气灌了大半瓶。
刚刚在练歌房大战三个小时的他又被崔秀彬拽去玩了两个多小时的跳舞机,他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地瘫倒在地上了,嗓子也跟着直冒烟。
崔秀彬看着崔连准靠在墙角直喘粗气,就心里一阵发笑。听说他是他们年级调皮捣蛋惹是生非的头号人选,那名气大的都传到楼上的他们班了,今天一见也不过如此。
没那么可怕,倒是萌的可爱。
“你笑什么。”崔连准哑着嗓子费劲巴力地才吐出了几个字,“看你也穿B高校服,你哪个班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告诉我,等着我以后收拾你。”
崔秀彬笑了笑:“我叫崔秀彬,也高三,是楼上15班的。”
“崔秀彬?你就是那个次次排名第一超第二40多分的崔秀彬?”崔连准锤了锤胸口,貌似还没接受这个消息,“不可能吧,重名!绝对是重名!”
崔连准安慰自己一定是这样,不然也太不公平了。听说家境很好,成绩又很好,如今看来游戏玩得也很好的崔秀彬,居然就是站在自己面前气了自己一晚上的这个小白脸??…貌似…长得也挺好的…
“是我。崔,秀,彬。年级第一的崔秀彬。”崔秀彬拉起坐在地上的崔连准,并十分好心地帮忙拍了拍他沾满了灰的校服裤子,“以后想要请教功课可以尽情找我,毕竟我们现在也算一切打过游戏的朋友了。”
“谁跟你朋友?”,崔连准整个人快要气得蹦起来,“哎!你特么拍谁屁股呢?!”
“快开门,一会儿上学要迟到了。”崔秀彬拎着外套向门口晃晃悠悠地走过去,头也没回地摆了摆手。
*
两人站在公交车站等车,崔秀彬伸出手碰了碰崔连准的胳膊,“喂,崔连准,你有钱吗。”
崔连准愣了一下,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张五万元(韩币),递给崔秀彬,接着崔秀彬也愣了一下,突然就笑了。
“怎么…借钱还嫌少啊,不要算了。”说罢就重新塞回兜里。
“不是…我说朋友…五万元(韩币)怎么坐公交啊…”崔秀彬无奈地摇了摇头,“就这智商…怎么考上高中的啊…”
*
因为通宵嗨了一晚上没睡觉,崔连准在课堂上破天荒地睡了一节课接着一节课。要知道他就算不听课也从没在课堂上打过瞌睡的,他认为这是对老师的极度不尊重。可今天他实在是破例了,这么熬谁的电量耗不尽啊…
他万万没想到,叫醒自己的人,居然会是崔秀彬。
“喂,你怎么睡得跟猪一样啊。”崔秀彬捏着崔连准的脸晃了晃,把人从睡梦中晃醒。崔连准睁开眼的那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正在做噩梦。
“吃饭了吃饭了,走啊跟我去吃饭。”
崔连准快要抓狂,“这位大哥,我为什么要跟你吃饭。你没朋友的吗?”
“嗯。”崔秀彬低了低眼眸,“没有。”
崔连准突然心里一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儿发疼。
“像这样一个人在桌子上趴着的话,也不会有人叫醒我。”崔秀彬像是自言自语地小声念叨着。
“好了好了好了,停停停。”崔连准比了个手势,妥协地站起身来,“我和你一起吃饭就是了,搞什么苦情剧啊…走了走了。”
*
接下来的几天,崔秀彬总是没事儿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黏在崔连准的身边,搞得崔连准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接近自己有什么阴谋。不过说实话,这小子还挺招人喜欢的,人又聪明长得还帅,最重要的是因为每天有他跟自己斗嘴吵架,这学校日复一日枯燥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捱了。
殊不知,崔秀彬跟他有着同样的想法。
又到了期末考的日子,这两天是崔连准最讨厌度过的时间,又漫长又无聊。这次他和崔秀彬分到了同一个考场,两个人之间就隔了一排加一个过道。随便答了几笔之后他就放下笔开始趴在桌子上看着崔秀彬的背影发呆。
心里琢磨着同样都是一个祖国的花朵他怎么就这么优秀了。整个人正盯着出神,突然前面的人回过头来看向自己,两人对视上的那一眼,崔秀彬突如其来地笑了。崔连准连忙避开视线,心里一阵砰砰乱跳…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他笑起来那么好看…自己怕不是疯了吧。
之后的两天,崔连准都有意无意地避着崔秀彬,尽量不跟他碰面。让人出乎意外地是,崔秀彬也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想要来找他的想法,同样也在躲着他。
崔连准又开始郁闷了…他决定去找崔秀彬谈一谈,问问清楚。
没想到刚一出班级就在楼梯口碰到了崔秀彬,崔秀彬正站在楼梯间和一个女同学共用一副耳机,还有说有笑地交谈。
崔连准一下气不打一出来,心里发堵。两步上前拽了崔秀彬的胳膊就把他拉出了教学楼。
“你什么意思?之前每天找我吃饭的是你,非要拉着我给我补功课的是你,放了学不回家跟着我去兼职的也是你。”崔连准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以平稳的口气跟崔秀彬讲话,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凭什么人对人的态度可以一夜之间变化这么大。
“我没有躲着你。”崔秀彬掰开崔连准的胳膊,面对面地直视崔连准,望向他的眼睛,“我只是不想打扰你,不想让你为难。”
“你…什么意思…”,崔连准突然有点儿懵了。
崔秀彬扳着崔连准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道:“崔连准,我喜欢你。”
“想要一直和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看到你笑的时候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的那种喜欢。”崔秀彬不顾崔连准已经快要惊掉了的下巴继续说。
“在饭堂排队的时候看到你跳舞会觉得你很可爱,看到你把校服裤脚挽起来的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会觉得你很帅,还有,谢谢你的巧克力奶。”
崔连准已经快要惊得说不出来话,满脑子都是:我面前的这个人说他喜欢我,他说他喜欢我。
“可是你说你妈不让你早恋,我都听到了。”崔秀彬满眼失望的垂着眼睛低头看着地面。
崔连准看他这幅样子难受得不行,差一点儿就要冲上前去抱着这个人大喊我可以的,可他还是控制住了。
“噗…哎一古怎么办啊,我们秀彬好像没听全啊…”,崔连准故弄玄虚地弯下腰,抬起头来从下面往上望崔秀彬的脸。
“我是说我妈不让我跟女生早恋,”崔连准拉长了声音,去拉崔秀彬的手。
“可我没说男生不行啊。”
崔秀彬反握住崔连准的手,一扫阴霾地举起拉着得手冲崔连准摇了摇,“那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喔。”他撇了撇头,在崔连准视线之外狡黠地笑了笑,心里想着,这人可真好骗到手。
“哎?!不对啊,我什么时候给过你巧克力奶?”
“这个嘛…你过来我告诉你。”
崔连准把耳朵凑近了想要听得清楚。
“是秘密。”
*
------ 一个月前 ------
崔连准因为迟到次数太多而被罚做校园服务,推开天台门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坐在天台边上晃悠。吓得他赶紧扔了拖布水桶站在原地一顿苦口婆心地好言相劝,导致有一种自己都可以毕了业去做心理医生的错觉。
没想到最后那人只是轻轻地扭过头告诉自己,他只是在这里坐着吹一吹风…气得他差点儿要吐血。
不过以同学之间互相照顾互相关心为由,他那天破天荒地第一次让出了自己的巧克力奶,告诉那人喝完了赶紧回教室,坐在那里太危险。
因为逆光所以没太看清脸,不过现在想想那人居然挺眼熟的…但是是谁就有点儿想不起来了…
*
崔秀彬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昏昏欲睡的崔连准,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明明说好了来图书馆一起学习的,可这人现在怕不是已经跟周公下了半盘棋了。
他伸手抚平了眼前人紧皱的眉头,又将手指尖贴在他的唇上。
崔连准,其实那天,我是真的打算要跳的。
——END——
我的男宠是个随时可以干掉我的大佬「泰奎」
卑微皇帝×权倾朝野的丞相
口嗨产物,脑洞来自知乎同名问题
一
我叫崔范奎,我的职业是皇帝,对就是掌握全国上下生杀大权的封建社会主宰者。
狗屁,我连我屋里那只烦人的鹦鹉都处置不了,就因为它是丞相送我的礼物,妈的,天天就知道胳膊往外拐,好的不学坏的学,都说了丞相来找我的时候把它扔出去,不然第二天又该白日宣 淫了。
二
我的丞相叫姜泰现,现在正跪在朝堂之上我面前向我请辞。
“丞相身兼数职,不知你要辞去哪一职位啊?”我坐在龙椅上翘着二郎腿挑牙,心想这御膳房的回锅肉做的是真他娘的得劲,妈的,赶紧下朝去再吃...
卑微皇帝×权倾朝野的丞相
口嗨产物,脑洞来自知乎同名问题
一
我叫崔范奎,我的职业是皇帝,对就是掌握全国上下生杀大权的封建社会主宰者。
狗屁,我连我屋里那只烦人的鹦鹉都处置不了,就因为它是丞相送我的礼物,妈的,天天就知道胳膊往外拐,好的不学坏的学,都说了丞相来找我的时候把它扔出去,不然第二天又该白日宣 淫了。
二
我的丞相叫姜泰现,现在正跪在朝堂之上我面前向我请辞。
“丞相身兼数职,不知你要辞去哪一职位啊?”我坐在龙椅上翘着二郎腿挑牙,心想这御膳房的回锅肉做的是真他娘的得劲,妈的,赶紧下朝去再吃两碗,暹罗进贡的香米还在吧,用那个烧了饭一浇那个汁,哎呀我操,不行不能再想了,等下口水流出来了姜泰现回去又要罚我了。
如此想着,看面前的人也越来不耐烦,也只能不耐烦,这家伙手里有兵权,朝廷里大半的文官武将皆为他麾下,我这皇帝不过是一个帮他宣旨的工具人罢了。
艹,那岂不是跟宦官一样,我越想越气,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终于缓缓说道“臣请求辞去所有职务,”我想不出他这又是闹哪样,难道就因为我前几天放他鸽子跑出去喝花酒了?
就这???不会吧不会吧姜泰现你不行啊
“丞相乃我朝栋梁之材,何故突然请辞
啊”妈的,姜泰现你最好不要不识抬举,不然,不然,
不然我跪下来求你别走。
咳,我这也是为了黎民百姓嘛,姜泰现横是横了一点,活还是挺好的。
我是说朝堂上的事务他处理的很好。
他还是跪在地上,“社稷虽稳,苦于无后,微臣为人臣子不得不为陛下着想啊,”哟,你有这么好心?信你我就是傻逼。“丞相的意思是?”
“陛下已过及冠多年,后宫却无一人服侍,微臣觉得实在不妥,”
我继续挑牙,编,你接着编,当年我那未过门的太子妃是怎么嫁了一半跟人跑路了的我都不稀罕跟你提,我每逢看上个女的不出一月必嫁无疑,连你妈京城第一头牌都在我对其表达了倾慕之情后的第二天从良了,现在民间到处都在传我是月老转世,我他妈谢谢你啊
“所以?”
“臣愿以身作则,以卑微之躯侍奉皇上身边,希望皇上不介意。”
说实话我挺介意的。不过基于良好的修养我的脸上仍是面无表情
呕,我真他妈要吐了,感情现在是君臣戏码玩腻了跟我要名分了是吧,呸,狗东西想都别想
我横眉一挑,一分冷漠两分严肃三分薄凉四分不经意瞬间跃上我的瓜子脸“丞相最好摆正自己的位置,”
趴在地上的姜泰现抬头看了看我,像是在思考我的意思,开玩笑,跟你斗了这么多年我还能让你随随便便看出来我在想什么吗。哼。看完了我,他爬起来抖了抖灰尘,走到我面前,把我抱了起来自己坐上了龙椅,然后把我放到了他的腿上。
我有些犹豫要不要去揽他的脖子,不揽的话好像会摔下去呢……不对!!他这是什么意思,谁允许他随意摆弄朕的龙体了!!是我吗,肯定不是啊啊啊啊啊啊混蛋放我下来!!
我猛烈地挣扎试图抢回一丝男人的尊严,然后被他一个眼神瞪回解放前,算了,坐就坐吧,人肉垫子还能比丝绸的差吗,反正我不亏。
他瞪完我大声地喊到“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吧”,底下的朝臣们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识趣地退了出去,我貌似还听到有人说了句“妈的死gay”
事后我问姜泰现,“你不觉得你位置摆得太正了一点吗?”
“我可是陛下的男宠呀,难道抱抱陛下也不可以吗?嘤嘤嘤”
我安详地在他的猛男撒娇声中闭上了眼睛,俗称含笑九泉。
三
之后某臭不要脸的前•丞相,现•我男宠就光明正大地入主了朕留给皇后的坤宁宫,老子委屈老子不能说。
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我以前也问过他要不要干脆搬进来住算了,别一天天地老翻墙,要是让羽林卫发现了追半个小时都算小的了,他的眼神从兵书上移到我身上,语气里尽是不屑,“你在质疑我的轻功吗?”
后来还真让追了,不过不是羽林卫,是他送进来的那只好鸟,被我扔出寝殿之后整后宫瞎飞,正好赶上姜泰现翻墙,心气不顺地啄了他一路,好家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结果你猜他说因为什么不愿意搬进来“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背 德的快感吗?”
?
四
好吧不得不承认我家丞相的点确实有那么点奇怪,不过也还能理解不是,比那什么隔壁皇室的兄弟情好多了。
五
妈的果然不能在背后说人闲话,我前脚刚吐槽完他们,后脚那两口子啊不是,是那两兄弟就给我送来了两百位美女,不是两个,也不是二十,是你妈两百个啊啊啊啊啊啊啊下朝回宫的时候姜泰现足足掐了我一路,妈的,死gay。
“你马上把她们全部送人,”姜泰现回到后宫第一句话就是这,我想逗逗他“不好吧,都是隔壁邻居的好意……”
“pang!”姜泰现徒手捏碎了一个杯子。“我这就去。”
惹,那可是我最喜欢的夜光杯嘤嘤嘤,生活怎会如此艰难,泪目。
没了。
延时救援
下半篇
*披着校园文皮的病娇文
*部分灵感来源于《Can't you see me》MV
*私设很多 OOC多
*上半篇指路合集,最近lof屏得厉害就不放链了
07
姜泰现在崔范奎的面前给爸妈打了电话,语气急切言辞感人。两个小时之后,那套药物就登上了飞往国内的专机,甚至医院的院长都接到了姜家爸妈的拜托连夜赶去了医院了解病情。
崔范奎坐在床上出神,姜泰现打完电话后坐到床边,低着头捏了捏他的手心,像是一个犯了错误而没有底气的小孩。
“你是想睡一会还是我陪你去医院?”
他回过神来想了几秒,翻身下了床。
但最后那些药也没派上用场,崔范奎的父亲在专机落地...
下半篇
*披着校园文皮的病娇文
*部分灵感来源于《Can't you see me》MV
*私设很多 OOC多
*上半篇指路合集,最近lof屏得厉害就不放链了
07
姜泰现在崔范奎的面前给爸妈打了电话,语气急切言辞感人。两个小时之后,那套药物就登上了飞往国内的专机,甚至医院的院长都接到了姜家爸妈的拜托连夜赶去了医院了解病情。
崔范奎坐在床上出神,姜泰现打完电话后坐到床边,低着头捏了捏他的手心,像是一个犯了错误而没有底气的小孩。
“你是想睡一会还是我陪你去医院?”
他回过神来想了几秒,翻身下了床。
但最后那些药也没派上用场,崔范奎的父亲在专机落地的一小时前没了呼吸。崔范奎在ICU外看着仪器上的心电图趋于一条直线,许多医生和护士一起冲了进去,他却觉得脚上像是灌了铅一样迈不开步子。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温暖地握住,这时他才像是有了点知觉,抬头和姜泰现对视。
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否则姜泰现怎么会这样看着我,崔范奎在心里想。
后面的事情过得飞快,崔范奎和学校请了长假来处理葬礼和遗产继承等一系列的事情,姜泰现几乎没有机会再看到他。反而是休宁凯有时会在家里见到他和自己的爸爸协商葬礼的事务,据休宁凯的纪实描述所说,崔范奎现在就像个木偶娃娃,只靠几根线吊着来提气。
休宁凯和姜泰现主演的舞台剧终于在节日晚会上表演了,排的是灌篮高手,姜泰现演的是樱木花道。表演的时候姜泰现在舞台上偷偷往昏暗的舞台下看,他们班那片区域特地预留出来的那个位置还是没有人。
姜泰现再见到崔范奎时,是在黑色的葬礼上。按照规矩姜泰现没能离得太近,只是站在远处望了几眼崔范奎的样子。他看起来更瘦了,脸色也更苍白。
轮到姜泰现和休宁凯上去行礼,照片上的人看上去很硬朗,有着和崔范奎一样的眼睛,还是意气风发的中年模样,完全没法和重症加护病房里那个苟延残喘的人联系到一起。
姜泰现行完礼后转头看了一眼崔范奎,他像是完全不在意自己面前行礼的究竟是谁的样子,只是呆呆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范奎哥...”休宁凯红着眼眶,走近了些,看上去是想抱抱崔范奎,但后面的人已经开始催促,这个拥抱最终还是没有实现。
休宁凯和姜泰现一起留到了葬礼的最后,待所有宾客散去,崔范奎才终于有了点精神,眼神不再飘忽不定。他们静静走到崔范奎身边,休宁凯像是第一次见面时主动抓住崔范奎的手臂那样,伸手抱住了崔范奎单薄的身子。
崔范奎靠在休宁凯肩上的时候,忽然发现休宁凯已经快高出他半个头了。
他知道当他们慢慢长大后父母也会逐渐老去,只是没想到这个结局会来得这样快,又是这般的猝不及防,仿佛是被人泼头浇了桶冰水,许多个瞬间他只感觉大脑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没法思考。
“范奎哥...你以后...”休宁凯环着崔范奎有些瘦弱的身体,试探性地问道。
崔范奎当年是独自和父亲来到首都的,如今已经是真正的孤身一人了。
“我没事,不用太担心我...”崔范奎笑了笑,虽然那笑声在休宁凯听来实在是太过勉强,甚至有了些悲凉的意味。
崔范奎反倒像是安慰一般地拍了拍休宁凯的背,他越过休宁凯的肩头看到了站在后面的姜泰现,忽然眼里露出了些释然的神情。
只是那释然在姜泰现眼中,却不是劫后余生的放下,而是一种仿佛自暴自弃的无谓。姜泰现读懂了崔范奎眼神中的话语,想说些什么但却像是有股力量掐住了他的脖颈无法出声。
他看到了崔范奎在说。
“现在没有人能救得了我了。”
08
休宁凯和他父母最终还是向崔范奎妥协了,没有强迫他住到休宁家,而是继续待在之前和父亲住的小屋子里。
崔范奎一个人坐在木地板上,将爸爸常用的东西一件一件打包到纸箱里收好,偶然抬起头望向窗外,才发现已经到了几乎听不到任何嘈杂声响的午夜。
他靠在墙边,瞅着桌上的小台灯发呆。
那是他生日的时候和爸爸一起吃完饭逛街挑的,之前一直放在他的床头,后来爸爸身体不好晚上总会起来喝水,崔范奎就把它摆到客厅去了。
那是他十八岁的生日,但周围的人似乎都忘记了他已经十八岁的事情。
他们总以为崔范奎还是个需要人保护的、敏感又脆弱的小孩,殊不知即使没有这件事他也早已悄悄长大。几乎没有人发现他的成长与不知何时开始变得有些不合时宜的成熟,或许姜泰现曾经窥见过其中的一角,只是还没来得及抓住,崔范奎便已经被生活裹住坠入了深渊。
等到崔范奎去上课的时候,高考已经只剩下三个月了,老师似乎都被突然背着书包走进教室的他吓了一跳,但最终还是只在早读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姜泰现在课间时偷偷转过头,只与他对视了一眼崔范奎便匆匆移开了目光,惹得姜泰现也不敢再去与他多交流。倒是休宁凯跑到崔范奎的座位旁,蹲在座位旁边乖巧地安慰了他几句,还把自己的早餐分给了崔范奎一半。
午休的时候崔范奎坐在座位上趴着出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上学,或许只是在家呆了太久想出来透透气,又或许是想来见见一些人,他也说不清楚。
平时都是父亲帮他做好便当带到学校,食堂的餐费太贵,氛围也让他不舒服,他不喜欢。所以即使休宁凯邀请了他无数次,他也依旧坚持自己在教室吃午餐。
过了许久崔范奎把早上在便利店随手买的三明治塞进书包里,一只手臂拎起书包就要往外走。
“怎么?刚来上课就要逃学吗?”
三两个男生刚好从外面回来,在门口堵住了他。
那些人上次因为值日的事被姜泰现和崔范奎摆了一道,大庭广众之下丢了面子,如今看到失魂落魄的崔范奎少不得要捉弄取笑一番。
崔范奎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懒得与他们周旋,转身想重新回到座位上。
为首的那个高大男生却一把拉住他手臂,手指扣住将他往后拉了两步。
“你爸现在死了,你怎么还傍着休宁凯他们家?”
崔范奎抬眼看他,眼睛里冰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他平日里温顺乖巧,甚至有些逆来顺受,极少用这样的眼神看人,一瞬间看得那些人心里有些毛毛的。
“那你呢?你打架闹事都进了警局那么多回了,怎么还靠着你爸是校董赖在学校里不走?”
刚说完崔范奎就感觉到领口被狠狠收紧,那人抓着他手臂的手转移到了脖颈处。虽然崔范奎身材比较瘦弱,但个头却很高,此时被迫仰起头来还能与对面的人平视。他也不挣扎,只垂着两只手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人的眼睛,但原本苍白的面色却因为缺氧而慢慢涨红。
“你怎么好意思说我?要不是靠着休宁凯他们家你会出现在这吗?在我眼里你和你爸不过就是可怜的乞...”
突然崔范奎喉咙处一松,他下意识侧身弯腰扶着课桌大声咳嗽了起来,却斜眼看到那个男生整个人摔在一旁,还撞倒了几张桌子。
“你刚刚说什么?”
姜泰现往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本来便生得凌厉的五官此时显得更加有攻击性。
大家都知道姜泰现是从小打拳击的,站在旁边的两个男生一时间都不敢吭声,也没敢上去扶在地上的人。
那个男生在人面前被姜泰现从背后踹了一脚,再加上上次被他当众扫了面子,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虽然姜泰现的家世优越,但这所学校里的其他学生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学生,如今自然也忍不下这口气了。
“姜泰现,一次两次地你还没完了是吧?”他从地上扶着刚刚被踹的位置爬起来,“你觉得我怕你吗?”
事实上姜泰现问完后根本没听他的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在旁边脱下了外套,又将袖口的扣子解开,向上随意卷了一卷。
他像是平时每一天里会做的那样,习惯性地将领带往下拉了拉。
“不觉得。”
说完便一拳挥了上去。
青春期的热血男孩扭打在一起,哪怕是鼻青脸肿了也不肯停下。几个来回过后,姜泰现将那人扣在身下,朝着右边的脸颊又是一拳。而崔范奎却只是垂了眼,默不作声地舔了舔下唇。
“诶?泰现?”休宁凯咬着哈密瓜雪糕棒从后门口走进来,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把手上的雪糕随便一扔便上去拉姜泰现。
“泰现?泰现!别打了!”
姜泰现却像是打架打红了眼,任休宁凯在后面拉扯也不停下来。休宁凯一看这场面便能大概猜出刚刚发生了什么,心里替崔范奎生气却又怕姜泰现真的打架出事,只好一边扯着姜泰现一边出声劝他。
“姜泰现!打得差不多行了!再打下去教导主任都要来了!”
“姜泰现!”
姜泰现仿佛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一般,和身下的人来回拉扯着,将四周的书桌撞得乱七八糟。
“姜泰现...”一直在旁边沉默的崔范奎突然开口,“别打了。”
那声音很小,在混乱的教室里如同石子扑进水面,但姜泰现却停下了。像是机器耗掉了最后一点电力一般,姜泰现整个人松了力气,被休宁凯从地上拉起来。地上的人还想爬起来继续闹事,却被休宁凯挡在中间,一时也没了声。
姜泰现没敢转头看身后的崔范奎的表情,他舔了舔破皮的嘴角,一阵刺痛从伤口处传导到大脑,疼得他皱了皱眉。
他像是一只在外凶神恶煞回家后却孤独丧气的小狗,在那一瞬间打架而产生的肾上腺素快速消散,热血的男孩在八月的盛夏感觉浑身冰冷得刺骨。
他不是在为了崔范奎向别人出气,他是在向那个,在雨夜中对着濒临溺水的崔范奎施加最后一根威胁的稻草的自己出气而已。这一点姜泰现知道,他知道崔范奎也明白。
说到底,这是一场吃不到后悔药的姜泰现的自救行动。
最终学校的老师还是知道了这件事,为首的姜泰现和旁观的人都被拎去了教导主任办公室一顿教训。打架的男生自知理亏,压根没和老师提到崔范奎的存在,姜泰现正好乐见其成。最后每人罚了2000字的检讨书,就又被赶到医务室处理伤口去了。
姜泰现没心情上下午的课,本来想回教室看看崔范奎,又怕他不愿意见到自己,就干脆在医务室的床上躺着休息。
医务室静悄悄的,另一个男生被父母接到医院去检查伤势了,医务室的医生给他简单处理伤口以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姜泰现一个人拉上帘子躺在病床上,在手指间转着自己的校园卡。
一阵脚步声从医务室的门口传来,那声音很小,只是运动鞋在大理石地板上摩擦而产生的声响,但姜泰现却下意识摒住了呼吸。
崔范奎站在医务室的门口,望着医务室里唯一拉上了遮帘的那张病床,手指在口袋中不自觉地攥紧。
我只是来给姜泰现送手表的,崔范奎想。
姜泰现打架的时候手表被甩到了地上,崔范奎帮忙一起整理教室课桌的时候捡到的。表面已经摔得稀碎,指针似乎也不走了,但崔范奎还是把它悄悄收进了外套口袋里。
染了红发之后的姜泰现似乎变了一个人,热血、冲动,甚至有些与他气质不太相符的毛躁感。以前的姜泰现总是精细地规划着一切,将自己限定在高标准的框架之中。他不喜欢自己出错,也不喜欢崔范奎偏离方向。
但或许先动心的那一方总是吃亏些,最终姜泰现还是跟着崔范奎的步伐,踏入了崔范奎那从未有人探寻过的深海之中。
就到此为止吧,崔范奎想。
反正已经孤独惯了,就算往后只有一个人也无所谓,没必要拉上别人一起,即使是姜泰现。
他将手心摊开,想要将摔坏的手表放在矮柜上就转身离开。
“我不是说过吗,我会救你的...”
姜泰现的声音从帘子后方传来,仿佛一只手抓住他的后领一般让他停在原地迈不开步子。
“就算已经太晚太迟,但我会救你的...”
“范奎哥...你相信我吗?”
09
崔范奎搬进了姜泰现家,理由是姜泰现要帮崔范奎补习落下的课程。
“哥就算是上美术大学也要高考的呀,正好我也可以巩固我的功课。”仿佛是怕崔范奎拒绝,姜泰现说完又赶紧补充道,“只住到高考结束就好!哥不喜欢的话住哪里都可以...”
好在崔范奎并没有考虑多久就点了头,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领着小行李包搬进了姜泰现的家。
经过上次的事,崔范奎已经不去学校上课了。白天自己待在家里看看知识点,晚上和姜泰现一起做题。日子一天天过得很快,从盛夏走到初雪的冬日似乎就像是一眨眼那么快,崔范奎逐渐适应了一个人的生活,也逐渐适应了有姜泰现的日子。
他能感受到姜泰现在面对他时的小心迁就,像是做完作业后试探他是否可以亲吻的眼神,将他轻轻放倒在地毯上后询问他愿不愿意的低语,以及凌晨同眠时想要圈着他却怕把他弄醒而放轻的拥抱等等等等。
那场雨夜的“意外”在两人之间仿佛从未存在过,又好像一直都存在。
崔范奎虽然没做好敞开心扉的准备,但他的确贪恋姜泰现的温暖。
他们亲吻、拥抱,同枕而眠,只是不谈过去,也不聊未来,也不说爱。
高考的时候两个人都没什么压力,姜泰现的成绩只要不出意外就能上全国最好的大学,而崔范奎因为早已通过了美术大学的自主考试所以对成绩也没什么太高要求。考完试后全班一起去了KTV,崔范奎在KTV的门口悄悄与姜泰现和休宁凯挥手告别。
“你真的不去吗?要不我陪你回去吧...”姜泰现看着被冷空气冻得脸颊通红的崔范奎,心里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是啊范奎哥,要不我们去便利店买点吃的一起去泰现家也行啊!你一个人待着多没意思呀...”
崔范奎笑着拍了拍休宁凯的肩膀,将两人往KTV门口推了推。
“我和班上同学也不太熟,去了也是尴尬,就不进去了,你们玩得开心点!”崔范奎吸了吸冻僵的鼻子,“天气太冷了,他们今天要玩通宵,半夜我肯定受不住,就先回去睡觉啦!”
说完崔范奎往外跑了几步,又回头朝他们招了招手。崔范奎很怕冷,在冬天总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在这个距离下姜泰现甚至有些看不清他在针织帽和围巾中间那一点点面部的表情。
KTV里很吵闹,班上的同学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是抱头痛哭或是畅谈未来,借着酒力和真心话大冒险的由头试探和诉说着藏匿了三年的小心意。姜泰现一杯杯地灌着度数不算太高的啤酒,努力回想着刚刚崔范奎和他挥手告别时究竟是什么表情。
他的身子太过单薄,即使是穿上了厚重的羽绒服也不显臃肿。崔范奎就这么站在人行道中间冲着他招手,他们之间极少有这样的告别时刻,多的是朝夕相伴和转身就走的洒脱。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什么,姜泰现忽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心悸。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拍了拍旁边醉奶的休宁凯便捞起大衣向外狂奔。首尔的冷风让他的理智恢复清醒,但心却还在止不住地狂跳。时间已经很晚了,路上连行人都很少,原本热闹的街道只剩下几盏大霓虹灯还在倔强地亮着光。
凌晨时分太过清净,以至于姜泰现在奔跑时能听到自己急促混乱的呼吸和心跳。
他使劲攥了攥自己的手指,想让它不要在开门时出现微小的颤抖。从外面的窗户看房子里黑乎乎的,姜泰现直接冲上了二楼,推开房门看到厕所微弱的灯光时才稍稍冷静了下来。
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稍稍融掉了姜泰现周身从外面带进来的冷气,即使只穿着袜子踩在地上也不觉得凉。崔范奎穿着宽大的蓝色卫衣,独自坐在厕所洗手台对面的地板上,靠着墙壁低着头,和雨夜那天姜泰现在家门口发现他时一模一样。
“哥...”姜泰现轻轻唤了一声,又朝着他缓缓迈开步子。
崔范奎抬起头,微红的眼角还带着点水汽,有些迷茫,又有些委屈。
又遇到了,姜泰现想。
脆弱的、易碎的崔范奎,会向外界展露他的不安和彷徨的崔范奎。
崔范奎手里攥着的药瓶骨碌碌掉下来,朝着反方向滚去。姜泰现将滚到脚边的小瓶子捡起来,却一眼都没看便放到桌面上。
姜泰现低下身子单膝着地,将缩成一团的崔范奎轻轻抱进怀里。大衣上还未散去的冷空气激得崔范奎稍稍一哆嗦,但还是顺从地将脸颊靠到了姜泰现的肩膀上。
“范奎哥,我喜欢你。”姜泰现伸手像拍拍崔范奎的背,但最终还是停在半空中,随后将手掌附上他柔软的后脑勺。
“好像是第一次说,但是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崔范奎在他的怀里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随后向后挣了挣姜泰现的怀抱,将头靠在冰冷坚硬的墙壁上。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睛越过姜泰现的肩膀望向放在洗漱台桌面上的小药瓶。
“我睡不着了...”
“今天太冷了,我的头也好痛,可是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我像以前那样先吃了一片,但是没有用,所以我又吃了两片,又吃了四片,可还是睡不着...”
“后来我想,干脆全吃了算了,吃下去我就能睡得着了...”
姜泰现听得心跳都漏了一拍,急匆匆地想要去抓住崔范奎的手。
“但我突然又不想吃了,因为想起了你。”
崔范奎眼睛低垂着看了看姜泰现抓着他的手,再抬起来时漂亮的眼眸里终于有了点闪烁的亮光。
“姜泰现,看来我也真的很喜欢你啊...”
10
崔范奎是个很听话的孩子,治疗室里的医生和护士都是这么说的。
做每周定时的心理会诊时,姜泰现就坐在走廊的沙发上玩着纸牌或魔方,引得护士姐姐们一阵阵惊叹。
崔范奎会在走到大门口时暗戳戳地说姜泰现故意耍帅,姜泰现也不反驳,只是笑着将崔范奎脖子上的围巾整理好,而后在他因为赌气而撅起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配合的病人总是会恢复得快些,崔范奎从一开始还会在榨草莓汁时恍惚地忘记盖上盖子,最后导致料理台和自己身上都是草莓果肉,到现在已经能不依靠药物正常地睡上几个小时。偶尔他还是会一个人望着窗外出神,但很快就会被姜泰现靠上来的拥抱和亲吻打断。
姜泰现说要一起去毕业旅游,去日本。
同行的自然还有休宁凯,看起来有些调皮却又心思通透的小男孩,一有空就从便利店买了葡萄汁小饼干和哈密瓜雪糕,将自己的心意乖乖地捧到哥哥面前,连偶尔的小淘气都分寸十足,只希望能让还在病中的人稍微开心一点。
嘴上警告着小情侣不许在旅游的时候秀恩爱,其实私底下却悄悄和姜泰现说一定要照顾好崔范奎。
崔范奎笑着将倒出来的第一杯葡萄汁递到休宁凯面前,哄着他说“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就是我们休宁”。
到了旅行的最后两天,休宁凯说要抓紧时间去漫画屋里自己看漫画,姜泰现则牵起崔范奎的手,说有个礼物要送给他。
民宿所在的楼屋顶不高,但坐在上面也能望到日本街道灯红柳绿的繁华景象。
两个人在楼上坐了很久,手中冒着热气的焦糖玛奇朵都逐渐变凉。
“哥,想不想许愿?”
崔范奎被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惹笑,脸颊上挤出了浅浅的小酒窝。
“什么呀,许愿也要有个能寄托的东西吧...”
话还没说完,远处的天空便绽开了几朵绚烂的烟花。那花火不算盛大,但在深邃的夜空中却显得格外耀眼。崔范奎怔怔地望向烟火的方向,五颜六色的花火持续地在他漆黑的眼眸中留下好看的倒影。
“毕业快乐,范奎哥。”姜泰现露出稍稍有些得意的笑容,“现在可以许愿啦!”
他急匆匆地将崔范奎的手摆成双手合十的模样,而后自己也闭着眼睛模样认真地许起愿来。崔范奎转头看了一眼姜泰现,随后也虔诚地闭上了眼睛。
“你许的什么愿望?”
崔范奎合十的双手一松,睁开眼遍是姜泰现泛着亮光的眼眸,在黑夜中如同烟火一样耀眼动人。
“我希望...”崔范奎的声音顿了顿,用手碰了碰稍有些发热的脸颊,又装作毫不在意地回答,“我希望姜泰现所有的愿望都能实现。”
这回姜泰现愣住了,而后他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你想知道我许的什么愿望吗?”还没等到崔范奎回答,姜泰现便抬头兀自说出了答案,“我希望,我能永远和崔范奎在一起。”
远处的烟花终于停了下来,承载着两个简单而美好的愿望,成为日本夜空中一道短暂而永恒的光景。
“其实我以前过得没有那么快乐。”姜泰现将双手往后放撑着身子,望向刚刚花火绽放的夜空,印象里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正式地和崔范奎讲起自己的事情。
“我按着一套固定的标准进行生活,做着看起来正确但实际毫无乐趣的事情。我知道那是正确的,也是我该做的,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者说,我只是不快乐。”
“我爸说工作和生活的意义只能靠着自己寻找,因为这不是个能千篇一律的东西。所以我继续像一个空壳一样学习生活...”
“后来我找到了,虽然用了很久,但我终于找到了...”姜泰现转过头,黑色大衣的上方勾勒出修长的脖颈线条,“我是为了永远和你在一起。”
“如果要为了我正在做的事情加上一个意义的话,那就是为了和你在一起。”
崔范奎擦掉了眼角悄悄滑落的眼泪,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凑上去和姜泰现交换了一个吻,咽下了姜泰现那些还未说出口但已经了然于心的话语。
所以不必再纠结于我们之间的感谢、亏欠,以及那些曾经悄悄埋在心里的,对未来的迷茫与期待。
因为我不只是在拯救你,也是在拯救我自己。
还好一切都没有太迟。
谢谢我们终于拯救了彼此。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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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来了!!
虽然不是小甜饼但其实是我写到现在很喜欢的一篇啦,奎奎子病娇真的很得我心!
查了资料发现日本花火大会都是夏季和写文的时间线对不太上5555 虽然不是正经花火大会但是自制花火大会也算是浪漫姜局了吧!(算吧
希望点梗的妹子和大家能喜欢啦
暑假会努力产出的!有什么意见或建议欢迎戳我箱子或者评论!谢谢大家的阅读!
延时救援
上半篇
*披着校园文皮的病娇文
*部分灵感来源《Can't you see me》MV
*私设多 OOC多 不是甜饼 大家谨慎避雷吼
01
姜泰现坐在宽敞的车后座上,修长的手指快速翻转着手中彩色的魔方。这是他每天上学前固定用来提神醒脑的小游戏,等到每个面都工整地按颜色排列好时,汽车也稳稳地停在了S高的校门口。
他把魔方轻轻放进身边的凹槽处,小臂随手勾起书包的肩带将书包挎在左边肩膀上,下车的时候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姜泰现抬手松了松领口的红色领带,想要减轻些躁热气流给他带来的窒息感。随后马上一个重物扑...
上半篇
*披着校园文皮的病娇文
*部分灵感来源《Can't you see me》MV
*私设多 OOC多 不是甜饼 大家谨慎避雷吼
01
姜泰现坐在宽敞的车后座上,修长的手指快速翻转着手中彩色的魔方。这是他每天上学前固定用来提神醒脑的小游戏,等到每个面都工整地按颜色排列好时,汽车也稳稳地停在了S高的校门口。
他把魔方轻轻放进身边的凹槽处,小臂随手勾起书包的肩带将书包挎在左边肩膀上,下车的时候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姜泰现抬手松了松领口的红色领带,想要减轻些躁热气流给他带来的窒息感。随后马上一个重物扑到了自己的身上,害得他忍不住往前踉跄了两步。
“泰现,昨天的数学作业最后几道题你写了没有?一会去教室借我抄抄。”休宁凯从远处冲过来,带着半分玩笑半分讨好地搂住了他的肩膀。
“你昨天晚上又写到一半就去打游戏了?”
“我哪有!我是去练琴了好吗!”
姜泰现挑了挑眉,在休宁凯的抗议声中转身回头望了望,果然看到一个有些单薄的身影。他站在汽车门前,从司机的手里接过一个饭盒,听着面前那人的叮嘱乖巧地点了点头。
姜泰现没说什么,将目光又移了回来。走入教学楼的时候,身边的同学逐渐多了起来,休宁凯勾着姜泰现的脖子往教室走。他们俩平时人缘很好,一路上和人打招呼都没停过。
崔范奎跟在他们身后进了教室,安安静静走到教室后排的位置坐下,将手上的饭盒和书包整齐地放好。
姜泰现又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即使他知道崔范奎还是会如同往日那样,一声不吭地拿出所有作业和早读所需的物品。
崔范奎平时不爱说话,哪怕是和他离得最近的同桌也难得见他开口几句。除了必要的交流,其余的时间他几乎都自己独自坐在座位上发呆或学习。哪怕姜泰现与他从小就相识,他们之间的交流也寥寥无几。
他好像一直是这样,被孤独的影子包裹着,就连休宁凯那样活泼纯真的人也似乎从没能真正进入他的世界。
02
高三的氛围中似乎总是会带着些压力和沉重感,即使是在他们这样几乎都是靠着家世入学的贵族私立学校,这样的气氛也多少不可避免。一天下来连课间都没太多人说话,而只在老师布置作业的时候共同发出些叹气和抱怨声。
姜泰现坐在座位上一整天都没怎么动弹,在写完了数学试卷上的最后一个数字后,关上笔盖轻轻转了转已经有些僵硬的脖子。
已经是下午放学的时间了,学校里活泼的气氛总算开始解放,周围的同学开始打闹或是做卫生。他看了看休宁凯的位置,人已经不在座位上了,估计早就跑去篮球场上打球了。
崔范奎正在讲台上拿着拖把慢悠悠地拖地,姜泰现仔细回想了一下值日表,他不记得上面有崔范奎的名字。
“喂!”有两个男生并肩走到他身边,往讲台上放了一块抹布,“你再去把窗子擦一下,地板一会再拖。”
崔范奎直起腰来看了他们一样,漆黑的眼眸里让人察觉不出什么情绪。
他什么也没说,拿起抹布走到窗边,在桌子上垫了张椅子,三两下就爬了上去开始擦最上面的玻璃。崔范奎站得离姜泰现不远,以至于姜泰现随意一瞟就能看见崔范奎踮起脚时裤腿下露出的洁白细长的脚踝。
姜泰现那一瞬间似乎就有点明白,或许崔范奎周身的孤独感有一部分便来源于他有些单薄的躯体。那脚踝处的部分骨骼分明,白皙细腻得似乎再靠近一些就能看见皮肤之下细小的毛细血管。它无疑是漂亮的,却又看起来那么脆弱易碎,似乎轻轻一握就能被掌控破坏,一如崔范奎整个人一样。
姜泰现装作不经意地转过了头,再看数学试卷时却是一点心绪也抓不回来了。
崔范奎很漂亮,与他和休宁凯这种五官凌厉分明的长相不同,崔范奎的脸非常小巧精致,让人觉得是能直接拓图拿去玩偶制造厂当图纸的程度。这几年眼睛里更是愈发有些楚楚动人的味道,上了高中以后情书就没断过,有时稍微胆小的女生甚至还会塞到姜泰现和休宁凯这里。
但他似乎从没在意过,无论是被面泛桃花的女孩截下来递情书,还是被同班的男生暗地里欺负让他帮忙做卫生,崔范奎的态度总是礼貌而疏离,连情绪变化也少有,好像从来没在乎过什么东西似的。
崔范奎从桌子上小心翼翼地跳了下来,去卫生间洗好抹布回来后,却回讲台拿拖把的时候重新被人拦住。
“这个给你。”那人将一串钥匙丢到他身上,“做完之后记得留下来把门窗锁了。”
崔范奎这才稍稍皱了眉,流露出些为难的神色。
“我今天还有事,留不了那么晚...”
“我们也着急去和朋友见面,你连这点忙都不帮吗?”面前的人说话的口气里带上了几分威胁,拍了拍崔范奎瘦弱的肩膀,“你最好...”
“吵死了。”
姜泰现看得心烦,随手将桌子上的一杯草莓牛奶推到了地上,朝讲台的方向不耐烦地吼了一句。刚刚拆封还没喝的满杯草莓牛奶坠落到地上,哗啦地洒了一地。
整个教室顿时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那两个男生看到说话的是姜泰现顿时没了声音,姜泰现的目光在他们和崔范奎之间转了转,最后低了眼眸沉沉的开口。
“今天谁拖地啊?能帮我处理一下这里吗?”
等了几秒没等到回答,他又抬起头定定地盯着崔范奎,那人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小跑过来。
待到崔范奎收拾完这片残局,姜泰现又从他手里抢过正准备拿去洗的拖把。
“休宁在哪啊?带我去找他吧。”想了一下又回头加了一句,“记得带书包。”
崔范奎回到座位上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提起书包往外走,他悄悄往讲台送瞄了一眼,整个教室没有人敢拦他。
姜泰现戴上了蓝牙耳机,将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地穿过喧闹的走廊,崔范奎则背着书包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两人中间总是巧妙地隔着一米的距离。
一进体育馆的大门,姜泰现便眼尖地瞅见了一群人中那个身材高大的背影。他也不急着喊休宁凯,靠在看台楼梯的扶手上等着。
崔范奎抓着书包肩带踌躇了一会,还是一点一点地走了过去。
“泰现啊,刚刚谢谢你...”
崔范奎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他想,道谢还是要做的,毕竟姜泰现刚刚帮他解了围,即使是以看起来不那么亲近的方式。
但他并没等到姜泰现的回答,或许是带着耳机的缘故,姜泰现仿佛没听到一样,还是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崔范奎抿了抿嘴,低头没再继续说什么。
“范奎哥?泰现?你们怎么都来等我了?”休宁凯大概是在球场上望到了他们,一路小跑过来,撩起篮球背心擦了擦脸上的汗,腹部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姜泰现愣了愣,一时没说话。休宁凯灌了几口水后看了看大屏幕上的电子时钟:“泰现啊你不是要去上数学补习了吗?”
“噢...对...是要去了...”姜泰现低头看了看手表,“你...记得写数学作业。”
“什么呀!”休宁凯对着姜泰现离开的背影大喊了一声,“你专门跑过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03
姜泰现结束了数学补习课后,拿着杯草莓牛奶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荡。
偶尔他会不太想回家,永不结束的学习内容和优等生的高标准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但姜泰现想,他总能熬过去。毕竟他是姜泰现,即使没有足以让他解脱或依靠的东西,他也能自己好好支撑下去。
他走进一家市中心的咖啡店打算吹吹冷气再回去,却在柜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崔范奎明显也愣了一下,按收银机的手短暂地停顿了几秒,在被客人催促后又重新集中了精神。
姜泰现挑了挑眉,随便找个了窗边的位置放了书包,又踱步到柜台前。
“我要一杯焦糖玛奇朵。”姜泰现的声音镇定而清亮,崔范奎的脸却因为尴尬而止不住开始泛红。他摁错了好几次机器,才把收银的小票交到姜泰现手里,却在指尖相触的一瞬间马上缩了回去。
姜泰现坐回自己的座位拿出今天的作业开始写。他往常的效率总是很高,平时做完所有作业还能再多写一套模拟卷。今天却是拖到了咖啡店闭店时才堪堪在作业本上停笔。
他看了一眼柜台,崔范奎正在做一天最后的清洁整理。他戴着一条咖啡色的围裙,正小心地倒掉并擦拭所有的器材。
做完结算的店员急匆匆要从狭窄的走道上过去,却不小心撞了他一下,杯子里残余的咖啡一下子全倒在围裙上,透过布料打湿了围裙下的校服衬衫。
“啊!对不起对不起!”同事不好意思地鞠躬道歉,拿出纸巾要帮他擦拭身上的污渍。
崔范奎摆了摆手示意没有关系,下意识转头往姜泰现的座位望了一眼,看到空荡荡的椅子后心里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大约半小时后他锁上了咖啡店的大门,却在门口的电线杆下又看到那套熟悉的蓝色校服外套。
“你...你怎么没走啊?”崔范奎站在三层台阶上,说话的时候正好对上了姜泰现的眼睛。
姜泰现眼睛很大,高挺的鼻梁让他的眉眼更显深邃,想事情的时候眼睛里总是有种深不见底的氛围让人看不透情绪。崔范奎一度很害怕和姜泰现对视,仿佛下一秒就马上会有尼斯湖水怪出来将他拉入姜泰现所制造的深海里。
被问的人没回答他,只是看了眼崔范奎衬衫下摆的一大块咖啡污渍皱了皱眉。
“你为什么老是要被欺负?”他忍不住开口,半分疑惑半分责怪地问,“你都不会生气吗?”
崔范奎低下了头,只剩一个模糊的下巴轮廓和软乎乎的头顶给姜泰现。
姜泰现心里刚刚莫名窜起来的那股火气被他这副委屈的样子消了大半。他能感觉到自己不喜欢看到崔范奎在别人面前逆来顺受的样子,但却又在崔范奎像现在这样毫无保留地流露无助感时狠不下心走开。
他有些后悔了,他不该那样疾言厉色地说话,这一点也不像他。
他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崔范奎的时候,那时他还是个会因为长高而每天腿疼的小孩子,常常会跑到休宁凯家里听那时还像面粉团子一样的休宁凯弹钢琴。
崔范奎大概就是那个时候被带到他们面前的,崔叔叔牵着他的手,让他给大家问好。
他有些胆怯地抓着崔叔叔的衣角,带着有些重的地方口音小声地和大家打招呼。
休宁凯的爸爸说,崔叔叔是他们家新招的司机,平时接送他工作忙,没时间照顾范奎,所以范奎平时白天就待在休宁凯家里。
休宁凯率先跑上去,捏了捏崔范奎的手臂,问他多大了。
崔范奎往后躲了躲没答话,崔叔叔才有些抱歉地替他回答道:“范奎比你们大一岁,是哥哥。”
但后来到了去学校的时候,休宁家还是让崔范奎迁就着休宁凯的年龄晚了一年入学。崔范奎从没抱怨过什么,毕竟崔叔叔不止一次提过休宁家能支付学费让他上这样好的学校,他们已经很感谢了。
但姜泰现想,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崔范奎越来越把自己包裹进只有自己的小圈子,他的潜意识里已经判定了自己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于是便像是放弃挣扎一般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孤独。
04
正当他们两人无声地僵持着时,崔范奎的电话响了。
崔范奎手忙脚乱地接了电话,和电话那头的人细声细语地说自己刚下了自习。他低头看了眼身上的污渍,有些为难地摸摸后脑勺,随后又说自己马上回去。
“喂?崔叔叔吗?我是泰现。”姜泰现上前几步抢过了他的手机,“我刚刚在图书馆和范奎哥自习,还有些题目没搞懂,今天范奎哥能去我家睡吗?”
他转过头,忽略崔范奎慌张的表情,摁住了他伸过来抢手机的手。
“嗯嗯,好的,谢谢叔叔...那明天就麻烦您再来我家接一下我们了。”
姜泰现乖巧地和电话里的人说了再见,挂掉电话以后将手机还给了崔范奎。
崔范奎接过手机,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姜泰现沉默了一会,才有些刻意地补充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回去会让叔叔担心的。”
明明不是的,崔范奎想。
其实能说的理由和借口很多,上自习的时候打翻咖啡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并不一定要用这样的方法。
但崔范奎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地和姜泰现肩并肩走在已经没什么人的街道上。
“你不该拿休宁打掩护的...”姜泰现半响后忽然开了口,“你是让休宁在崔叔叔面前给你作证说你下课后都去了图书馆自习吧?”
崔范奎有些心虚地咽了咽口水:“我知道...”
他太了解休宁凯了,平时看上去总是调皮古怪,但实际上是比任何人都要善良真诚的孩子。如果他知道自己平时在外面打工,大概会第一个跳出来阻挠反对,又或是暗地里悄悄把自己的零食和零用钱分给自己吧。
姜泰现像是听出了崔范奎话里后续的意思一样,转头看了他一眼,问他为什么要背着大家出来打工。
崔范奎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小声说道:“我爸最近身体不太好,我...我不想他工作那么辛苦了...”
他喉咙一滞,没继续说下去,姜泰现也噤了声没有追问。
停滞了十几年的人际关系在一天之间似乎突飞猛进,又在此刻的沉寂中似乎陷入了另一个低谷。事实上,这是崔范奎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和姜泰现单独相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之间是生疏的。然而每一次他们之间说起话来,却自然而然地有种恰到好处的默契。
在姜泰现面前,他不必费尽心思遮掩,因为姜泰现总能看出他的狼狈不堪,又能点到为止地为他保留一些余地。
太倒霉了,今天在他面前出丑了两次,崔范奎想。但两次的难堪场面,他都恰好出现伸手搭救了自己一把。
而姜泰现却在想,今天发展成这样真是奇奇怪怪,明明自己一开始只是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崔范奎的脚踝。
05
姜泰现的父母这两年到国外去访学,到了晚上保姆回家之后,房子就只剩管家和姜泰现两个人。所以哪怕再加上一个崔范奎,整个洋房也还是显得空荡荡的。管家将崔范奎带到了客房,重新准备了一条姜泰现平时备用的校服衬衫,两个人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晚。
那晚之后崔范奎和姜泰现似乎又回到了平时没什么特殊交集的状态。
崔范奎还是像往常那样,明明跟在他们的身后却显得像是独来独往,只在休宁凯来闹他的时候有了点活泼的少年感。两人在休宁凯面前心照不宣地闭口不提在咖啡店发生的事,仿佛他俩真的是在图书馆相遇的。
然而崔范奎那天晚上说的话却在冥冥之中被进一步验证了。
崔范奎被班主任叫出去的那个下午,距离那天晚上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姜泰现为了社团里新排的戏剧染了一头红发,在教室里十分扎眼。
他看着崔范奎被老师悄悄带了出去,想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却毫不成功。
每次想到崔范奎的时候,他总是会回想起那天晚上他站在台阶上柔软的头顶,并肩走时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还有那一寸光洁的脚踝。
姜泰现明白,有一些东西开始慢慢生长了。
崔范奎一直到了放学也没有回到教室,休宁凯细心地帮他拿上书包,走到校门口看到驾驶座上下来了不太熟悉的身影时才知道,崔范奎的父亲出事了。
大概是在送休宁凯父母去机场后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送去医院被紧急抢救了,现在情况不太好,崔范奎在医院陪着。
休宁凯“啊”了一声,抓着崔范奎书包的手紧了紧,有些着急地说想去医院看看。
“少爷,医院现在场面有点乱...”那人有些为难地拒绝了他,“您还是先回家吧,等情况稳定点再去探望。”
休宁凯撇了撇嘴,看起来像是在思考这句话的可信程度,但最终还是泄了气,转身和姜泰现打了声招呼随后上了车。
姜泰现站在原地心情有些复杂,回想起崔范奎之前说的关于他父亲身体不太好的话,一些不太好的预感涌了上来,他挺担心崔叔叔,也很担心崔范奎。
晚上下了一阵很大的雨,到了姜泰现的数学补习下课时天空还是飘着毛毛雨。今天姜泰现难得同意了司机在下课后过来接他的提议,坐在车后座上看着街上的霓虹灯一闪一闪地掠过。
快开到家门口时,姜泰现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门口台阶上的单薄身影。他急忙地对着司机喊停,又在跳下车的时候恢复了沉稳平静的步伐。
崔范奎坐在小洋房门口的台阶上,走近时才发现他身上淋得很湿,头发一缕一缕地贴在头皮上,校服外套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衬衫和领带在他身上皱巴巴的,也不知道在这等了多久。
听到有人靠近的脚步声时他才抬起头,在看到姜泰现的一瞬间死气沉沉的眼睛中闪过一点光。
“你怎么来这了?”姜泰现克制住了自己想要去触碰他的手,“崔叔叔那里有人看着吗?”
“认识的同事叔叔在医院,他们让我先回家...我...”崔范奎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想要抑制要流眼泪的冲动。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在这,他只是不想一个人回到黑暗的家里,又下意识地想要逃离充满消毒水气味的医院。在彷徨徘徊的时候他忽然想到这个地方,想到姜泰现。
之前他自己都没发现,在他的潜意识里一直存在着这样一种想法:如果他马上要在大海中心被打来的海浪没过头顶,那此时飘来的唯一一块供他抓住挣扎的木板,一定会是姜泰现。
但好在姜泰现并没有继续往下追问,他只是弯腰轻轻托住崔范奎的手肘让他支撑着站起来,然后打开了房门。
房子里很黑,今天是周五,管家也放假回了家,宽敞的屋子显得寂静冷清。
姜泰现给崔范奎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崔范奎一言不发地到浴室洗了一个热水澡。
姜泰现自己也去换了一套家居服,将两人换下来的校服混在一起扔进了洗衣篓。厨房的烤箱里还热着保姆给他留着当夜宵的焗饭,但他却没什么胃口,在厨房绕了一圈,最后还是只倒了杯热水上了楼。
他敲了敲崔范奎房间虚掩着的门,发现崔范奎正坐在靠墙的小沙发上发呆,看到姜泰现进来的时候明显有些局促不安。
姜泰现将水杯在桌子上放下,随后自然地坐到了床上。
崔范奎的脑袋还是耸拉着,蜷着腿坐着的样子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姜泰现记得那时候崔范奎有一只很喜欢的玩偶,是一只褐色的小熊。崔范奎喜欢抱着它听休宁凯弹钢琴,看姜泰现打拳击,那是姜泰现印象里崔范奎短暂的会常常露出活泼样子的年纪。
突然有一天开始,那只小熊没再出现过,姜泰现也没问过他它去了哪里。
他坐在崔范奎对面,努力装作自然地问起崔叔叔的状况。崔范奎像是一下子被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没头没尾地说着爸爸的病情。
事故很严重,大概是因为开车途中发生了突发性脑溢血造成的。现在抢救后的状况很不好,唯一的一点希望是能从国外运一套最新研发的药物,但费用高昂不说,就连找到的渠道都很渺茫,而最有可能帮他的人,现在正坐着飞机跨越大洋联系不上,医生都劝他不要抱什么希望。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吸了吸鼻子,怔怔地望着姜泰现。
姜泰现看着眼前缩成一团、无助绝望的崔范奎,胃部不可察觉地出现了一瞬间异样的痉挛感。他咽了咽口水,缓缓开口:“那我能帮上你什么?”
崔范奎愣了愣没说话。
姜泰现其实自己心里很清楚自己能帮上崔范奎什么,他们家是医学世家,在医学界有很高的名望,而他的父母现在就正好在国外访学,要弄到一套药物说不定会比休宁的爸爸还要快。
但他就是没有主动提起,心里一点点说不清的邪恶火苗被不断放大。他看到崔范奎白皙的皮肤和在脸颊、手肘、膝盖处微微泛出的粉色,那一瞬间他突然明白自己在想什么了。
他想趁人之危。
崔范奎周身流露出的脆弱和无力感太过吸引人,短短几秒钟姜泰现的理智第一次被一些复杂的情感所占领:青春期独有的叛逆感,在突发事件下的冲动,以及他内心深处一直不肯承认的,或许早就滋生出的,对崔范奎身体的旎思。
于是他的身体被这份冲动的情感所支配,代替大脑先一步做出了选择。
“我可以帮你啊,但你要拿什么回报我啊?”
崔范奎抬起眼眸,一开始姜泰现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些疑惑,但很快他就明白了姜泰现的意思,疑惑也转变为了惊恐和错愕,像是被猎枪瞄准的猎物在看到猎手却还来不及逃跑的一瞬间露出的表情。
姜泰现在看到那个表情之后立刻理解了什么叫对美好事物的破坏感。
人类对精致艺术品上的残缺美的追求是永恒的,想靠近,想破坏,想据为己有。
像是怕他再多想几秒就马上会逃跑,姜泰现拿起身边的枕头往崔范奎那边扔去,看似不耐烦地催促道:“你想好了没有啊?”
因为他明白,当崔范奎从那扇门离开的瞬间,他也将陷入万劫不复。
但还没等他再多说什么,崔范奎突然快步向前走了几步,随后就前倾扑到了他的身上,速度快到姜泰现甚至没看清他的表情。
他扯过旁边的一条薄被盖到他身上,遮住了姜泰现的整个上身,姜泰现就这样还没来得及挣扎一下,便困在了崔范奎为他制造的小世界里,只能感受到自己鼻尖呼出又重新打回到脸上的热气。
“你不要看。”
崔范奎的声音透过那层被子在他的正上方传出,那声音不太大,听不太出什么起伏的情绪。随后一只小巧的手顺着腰侧试探性摸到了他的小腹处,巍颤颤地想解开他的腰间的系带。
那只手的动作似乎很笨拙,单手的操作好像和那其实不太复杂的绳结杠上了,他解地很轻很慢,甚至还有点发抖。
姜泰现对事情的发展还没太反应过来,忽然就感觉到脸颊处有些潮湿。
“范奎哥。”他轻轻开口,“你在哭吗?”
崔范奎的动作随着他这句话停住了,姜泰现没用什么力气就挣开了崔范奎的另一只手臂,掀开了盖在他脸上的薄被。头盯突然变亮的灯光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他花了几秒钟才辨别清楚崔范奎睫毛上挂着的摇摇欲坠的泪珠。
姜泰现沉默了一会,随后慢慢支起上身,两边膝盖夹住崔范奎的小腿,依靠自己在武术课上学到的知识,轻轻松松和崔范奎转换了阵地。
他撑在崔范奎的身上,一只手摸了摸崔范奎的脸颊,另一只手握住了他日思夜想的那节脚踝,却没有更多暧昧的动作,只是将身下的人向前推了推,以至于他能更好地将崔范奎环在怀里。而后他俯下身,轻轻吻了吻崔范奎湿润泛红的眼角。
“哥...范奎哥...”他在崔范奎的耳边小声求饶,“我错了,你别哭了...”
青春期的冲动和渴望也好,满腔想要占有的爱意也好,在这一刻全都比不上崔范奎的眼泪珍贵。
崔范奎陷在柔软的床垫里,满眼只有姜泰现那头明艳的红发。
那句“你不要看”的真正意义到底是什么他也没想明白,或许是不想让姜泰现看到自己卑微不堪的模样,又或许是自己不想看到姜泰现脸上戏谑轻蔑的表情,也可能两者都有。
而现在,他被姜泰现像小猫撒娇似的道歉弄得鼻头更酸了,委屈的眼泪一股一股地从眼角滑落。
他想,其实也没有那么委屈。
面对姜泰现,他总是带着三分自愿七分推就,说不出拒绝的话,也迈不开主动的步子。
于是他擦了擦眼泪,带着最后一点点勇气和希望对姜泰现说:
“姜泰现。”
“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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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梗(1/3)
把评论区有个宝贝的点梗和看完MV产生的灵感结合了一下,虽然是校园文但不是湘琴直树版本希望大家不会太失望T T
其实是迟到的520礼物,因为越写越长所以先发上半篇(绝对不是因为太能拖延所以写不完
告白会有的!毕业旅行会有的!花火大会也一定会有的!
顺便参加一下之前看到的回归期活动嘿嘿 希望大家看得开心!(33比心.jpg
当代大学生的追与被追(14-17)
晚上好!!!
我来更新惹
有啥意见建议都可以评论我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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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崔连准是被闹钟声吵醒的,他的脑袋像灌了三斤水泥一样又沉又疼,眼前全是五颜六色的光点。
好不容易缓过来睁开眼睛,又觉得自己的右手掌心火辣辣的疼,抬起来发现上面缠着厚厚的绑带,轻微的握合也很僵硬。
手的主人完全不记得是怎么受伤的了,环顾四周,崔连准吓了一跳。
首先,他睡在学校的上床下桌四人间的其中一张床上,其次,这张床不是他自己的床,床单完全不是他酷炫的风格。
崔连准的床上三件套是他精心挑选了两周才选出来的纯黑底豹纹款。
他记得昨天和学弟们一块吃饭,还喝了烧酒...
晚上好!!!
我来更新惹
有啥意见建议都可以评论我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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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崔连准是被闹钟声吵醒的,他的脑袋像灌了三斤水泥一样又沉又疼,眼前全是五颜六色的光点。
好不容易缓过来睁开眼睛,又觉得自己的右手掌心火辣辣的疼,抬起来发现上面缠着厚厚的绑带,轻微的握合也很僵硬。
手的主人完全不记得是怎么受伤的了,环顾四周,崔连准吓了一跳。
首先,他睡在学校的上床下桌四人间的其中一张床上,其次,这张床不是他自己的床,床单完全不是他酷炫的风格。
崔连准的床上三件套是他精心挑选了两周才选出来的纯黑底豹纹款。
他记得昨天和学弟们一块吃饭,还喝了烧酒,仔细一琢磨,崔连准决定给姜泰现打个电话,结果关机了,又给休宁凯打电话,对方说他也断片了。
正纠结着,崔秀彬发微信了。
[连准哥醒了吗?]
[醒了,这是你的宿舍吗?]
[嗯,哥昨天喝得太多,我又不知道你的宿舍,只好先带回我的宿舍了。]
这样噢,崔连准了然,看来昨天只有崔秀彬还没醉成一滩泥啊,正想着,他突然心里咯噔了一声。
[你...啥时候回来啊?]
僵硬着探头看了眼床与地板的高度,又看了眼通往地板的必经之梯,估计从这上头跳下去另一只手也会断吧。
一肚子酒水的崔连准面色苍白地倒在床上。
就不能提供个空水瓶吗?
还好崔秀彬很快回宿舍了,在膀胱炸裂之前救他下了床,崔连准第一次觉得厕所如此的明亮,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和圣光。
不过他是把我抱下来的欸,站在椅子上就直接把一个181的大男人抱下来,稳稳地放在地上。
好猛一男的。
崔秀彬虽然很猛男,但也很细心。他已经买好了午餐,担心崔连准酒没醒又买了醒酒汤,据他说还特意跑去查了他们专业的课表帮崔连准请好了假。
崔连准喝着热乎乎的汤,看着放到自己面前的请假条,开始思索自己要不要直接追他得了。
对一个学长都这么体贴,要是谈恋爱了不得直接宠到骨子里去。
这么想着,崔连准决定再仔细看看崔秀彬,就发现他看起来有点局促,从这个角度看侧脸,脸颊一鼓一鼓的,酒窝在白皙的肌肤上若隐若现。
盯了三秒后,行动派崔连准立刻上手戳他的酒窝,把大个子吓得往后一缩脖子。
好软,崔连准搓搓指尖,就像戳到一团年糕。
他突然发现崔秀彬的脸上有哪里怪怪的,他眯着眼睛凑近了一些,崔秀彬又紧张地看着凑过来的人。
崔秀彬的肤色很白,下巴上的一团不正常的红印就非常的刺眼了。意识到被发现了,他不自在地转开脸阻止崔连准继续探究。
“我打的吗?”崔连准举起自己包着纱布的右手。
崔秀彬忙摆手:“不,休宁昨天非要去抓独角兽,拦住他的时候不小心被打到的。”
“那我的手是怎么回事啊?”崔连准完全没把自己疑似骚扰的小动作放在心里,不太熟练地用左手抓住筷子去戳芝士年糕,结果滑溜溜的夹不住。
崔秀彬捂着自己乱七八糟的小心思,从一旁的抽屉拿了牙签递给崔连准,“学长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包括你昨天喝了两瓶烧酒之后想用烧烤炉打碟也忘了吗?”
崔连准戳年糕的手一僵,想起朋友对自己酒品的形容,简直就是疯了一样的恐怖,就差没有脱光衣服去街上跳鹤腿舞了。
昨晚好像,因为是学长就有点得意忘形了,压根把酒品的事情抛到脑后了。
崔秀彬见崔连准默默想了些什么,然后红着耳朵把脸埋到碗里,“对不起...”他弱弱地说,“我忘记自己酒品很差了,很麻烦你吧?”要是有地洞他应该已经钻进去缩成一团了。
“其实比休宁好多了,他直接把泰现的手机丢进河里了。“
难怪我打电话是关机。
崔连准又举起自己的伤手暗示崔秀彬讲讲它的悲惨故事,崔秀彬斟酌着用词解释道:“当时我们走到学校里了,哥突然说要刷卡请客,就对着旁边的石柱子,”他右手摊开对着书架快速一划,崔连准顿时一抖,隐约体会到了撕裂的痛苦。
崔秀彬从一边的袋子里拿出纱布和酒精,示意崔连准把手给他,“医生叮嘱过了,我帮哥换纱布吧。”
崔连准咬着筷子看着他动作轻柔地取下纱布,用镊子夹着小棉球沾了点酒精,叮嘱如果疼的话可以说出来。崔连准不是会因为这点痛就嚎的人,但酒精碰到伤口的刺痛还是让他下意识抖一了下,那人手上的动作更小心了。
哇噢,崔连准心想,男生居然真的有这么细心的,完全是理想型的感觉,虽然但是,如果他是直男的话,自己又会重蹈之前的覆辙了。
“秀彬啊,哥可以问你个问题吗?”崔连准问。
崔秀彬头都没抬地示意他继续说。
“你谈过几次恋爱?别跟我说没有啊,我记得你是独生子吧,这么会照顾人肯定很会谈恋爱。”他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有点酸意。
那人仔细把纱布裹好,开始收拾桌上的餐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哥快点把年糕吃完,我要收拾了。”
崔连准忙把剩下的几块年糕都塞进嘴里,嘟着嘴把包装盒收起来,崔秀彬看到这位哥塞了满嘴食物嚼吧嚼吧的样子,被可爱得忍不住笑了一声。
然后就被瞪了,崔连准愤愤地用左手戳了他的侧腰一下,结果大个子一点反应也没有,他不信邪地多戳了几次,都无动于衷。
这,这不是所有人的弱点吗?崔连准戳戳自己的侧腰,自己戳没感觉,如果是别人不小心碰到都会跳起来。
你看,他皮糙肉厚的,一定是直男!
放弃吧崔连准,不要妄图掰弯直男了。
嘤,我真是个可怜的小帅哥,崔连准趴在桌面上自怜自哀,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不怕痒就是直男的逻辑。
15.
崔秀彬收拾个垃圾的功夫,崔连准又摊了。
他回过头就看到学长脑袋抵着书桌,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嘀咕着什么。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连准哥真的好可爱,像只小动物,崔秀彬摸摸下巴,刚好碰到红肿的地方,有点痛啊,他心想,还好连准哥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在崔连准开完烧酒后,几人最终也只喝了两瓶。
崔秀彬不喜酒味,姜泰现性格克制,剩下的两个几乎你来我往地把两瓶烧酒都喝光了。
结果也是很显著的,崔连准非要把手伸进滚烫的烧烤盘里打碟,休宁凯挣扎着去抱排气管跳钢管舞,其他人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他两拦下来拖出店外塞进出租车。
崔连准一上车就安静了下来,歪在车窗上不省人事,休宁凯一直闹到下车,在一把抢过姜泰现的手机丢进学校门口的喷泉后被忍无可忍的少年组拳击亚军一手刀劈晕。
“……”目睹一切的崔秀彬望着姜泰现捞手机的背影,再看看地上不省人事的一坨,暗自决定永远不要惹姜泰现。
后来就像他和崔连准说的那样,用手刷卡的崔连准在自己的手心剌了一大道口子,在其他人慌张的围过来的时候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伤口。
崔秀彬见血不停从伤口滴到地上,慌张地从包里掏出纸巾给他止血,伤口有点深,一包纸巾用完了都还在。
崔连准还是没什么反应地站在那里,血迹染到崔秀彬的白T上,在昏黄的路灯下晕出一片片抹不掉的污迹。
“你为什么在这里,崔秀彬,”崔连准盯着崔秀彬握着自己的手,呓语般问道。
崔秀彬的手僵住,心脏跳动都暂停了一瞬。
他之前也听到过这句话从这个人的嘴里说出来,他把那个场景刻在心里五年了。
他握住喝醉的人的肩膀,咬紧下唇忍住问他到底记不记得当时的事的冲动。
“你就算想把他带去宾馆开房也得先送到医务室包扎吧,”旁边不冷不热的话打断了崔秀彬的回忆,姜泰现狐疑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好几个来回,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崔秀彬回过神,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觉得眼前一花,下巴一痛,耳边传来姜泰现的惊呼。
某个醉鬼突然抬头,脑门结结实实地撞上对面人的下巴,咚地一声闷响。
“你为什么人在这里黑框眼镜不在这里啊,崔秀彬,我好失望啊!!!”他大喊。
16.
医务室里,隔着一张病床,姜泰现捂着嘴摆弄他的手机,还是能听到他从指缝漏出来的笑声。
崔秀彬尴尬地想直接撞死在医务室的墙上。
“咳,”姜泰现喝了口水把笑意压下去,“秀彬哥你,暗恋连准哥吗?”见崔秀彬猛地抬头看自己,他抓抓过长的刘海,“我那么大的眼睛又不是白长的。”
崔秀彬张张嘴,觉得自己就算否认也没什么用,只得点头。
姜泰现拉长语调哦了一声,“多久了啊?”
崔秀彬看他前倾上身,眼中迸发出渴望八卦的光芒,自暴自弃地往后一靠,就当找人咨询了,他这么想着,开口道:“可能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吧,不过他完全不知道就是了,连第一次见面他都忘了。”
“当时我刚转学,放学后完全找不到回家的路,手机没电,家里又没人,坐在一个公园的长椅上不知道怎么办。”
“我在那里坐到天完全黑了,从舞室回家的连准哥和他的朋友们路过了那个公园。”
“他们穿着高中校服,吵吵闹闹的,我不敢上去求助,只是看着他们越走越远,又缩成一团。”
“然后连准哥回来了?”姜泰现托着下巴问,“的确是他的作风”
“我也说不清是喜欢还是执着,但羡慕是真的。”
“我之前就在想,如果我也那么开朗帅气,有那么多朋友,是不是就不会被困在那里了。” 他叹气,“我在高中就想和连准哥一所大学,我连最讨厌的数学都拼了命去学,上大学后又去学生会面试,去辩论队面试,想要离他近一点,结果还是毫无进展。”
崔秀彬低垂下头,很失落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
“......可是我觉得,秀彬哥很帅啊,”姜泰现在病床的另一边说道,“拼命克服自己的缺点的感觉很帅,为了接近喜欢的人不停努力的样子也很帅,哥是不是对自己太没有自信了。”
“但是我也没什么才能吧。”
“我不太喜欢才能这个表达,但是努力不也是一种才能吗,就像哥说的那样,做得足够努力也很令人羡慕了。”姜泰现的眼睛在窗外灯光的映衬下亮晶晶的,“而且,秀彬哥不是拿了奖学金的吗,成绩很好吧?又是自律部的部长,又是辩论队的成员,这个履历看起来比压线进学校的连准哥厉害好多了。”
“连准哥的数学超级差的,”姜泰现非常认真地比较着,“他还很幼稚,还是黑框眼镜控,还......”崔秀彬赶忙在姜泰现把他哥老底全部掀出来之前阻止了他。
“所以说,不要觉得自己不够好就不敢出击了,是哥的话一定可以追到的,”姜泰现总结道。
是,是什么cp粉头子吗,这孩子,莫名觉得很可怕,崔秀彬忍不住想。
但小孩信心满满的话确实让他感到非常的窝心,崔秀彬伸手握住崔连准没受伤的手,和他十指交叠,“承你吉言,泰现,”他的目光如水般温柔,又蕴含着不动摇的坚定,“承你吉言。”
姜泰现看着他那副样子,想了想还是把崔连准微信壁纸的事吞回了肚子里。
“不过我上大学后确实比之前好多了,豁出去做的事情做多了也就没那么紧张了,朋友的话,不是刚和你们...”他的话一顿,猛抬头和姜泰现对视。
接触到他目光的姜泰现一愣,幡然醒悟地开始环顾四周。
“休宁凯呢???”崔秀彬/姜泰现喊道。
17.
当然,两人还是回到校门口把地上的休宁凯捡起来了。
之后崔秀彬把崔连准抱到自己的床上,本着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态同床共枕了一晚,虽然没睡好但非常的亢奋。
时间回到现在,崔秀彬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也没必要这么害羞。
追人的事情,至少在那人面前脸皮得厚起来吧。
于是他走过去,戳了崔连准的侧腰一下,就看到他整个人蹦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瞪大了的眼睛明明白白地写着你疯了吗四个大字。
“哥刚才问我的问题,我还没回答呢,”崔秀彬站在崔连准面前,背着光看不清表情,“很好奇的话,连准哥要不要和我交往试试?”
崔连准看着崔秀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超级直线乌龙球【彬准/已完结】
◎大一新生追心有所属大三学长的故事
◎全文1.2w+已完结
◎借了准子的亲故当男配 大家不要出戏
◎让崔秀彬教你怎么用最纯的笑泡到最野的哥
Day1.
情况有点不对。
崔秀彬突然意识到他姐说的——“帮我解决掉围着我准男友转的小屁孩”——的意思可能是让自己找兄弟来把他揍一顿。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人逼到墙角表白。
“把我拉到这种地方是要干嘛?”眼前染着蓝发的少年不耐烦地上下扫视着自己,“不会是要告白吧?”
二十年对男生告白经验为零且目的被无情戳穿的崔秀彬突然结巴了起来。
“我、我…那个…喜欢……”...
◎大一新生追心有所属大三学长的故事
◎全文1.2w+已完结
◎借了准子的亲故当男配 大家不要出戏
◎让崔秀彬教你怎么用最纯的笑泡到最野的哥
Day1.
情况有点不对。
崔秀彬突然意识到他姐说的——“帮我解决掉围着我准男友转的小屁孩”——的意思可能是让自己找兄弟来把他揍一顿。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人逼到墙角表白。
“把我拉到这种地方是要干嘛?”眼前染着蓝发的少年不耐烦地上下扫视着自己,“不会是要告白吧?”
二十年对男生告白经验为零且目的被无情戳穿的崔秀彬突然结巴了起来。
“我、我…那个…喜欢……”
“不好意思我拒绝。”
思考的时间绝对没有超过一秒。
“我有喜欢的人了……就算是新生也应该知道吧?”蓝发男孩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崔连准追郑禹硕会长有三年了。”
“可是他不喜欢你。”崔秀彬没忍住脱口而出。
……这家伙表白的时候磕磕巴巴扫别人兴致的能力还挺一流的啊?
崔连准一副被噎到的表情,猛地涨红了脸。
“他喜不喜欢我关你什么事?”男孩提高了音量,上前一步戳上崔秀彬的胸膛,“而且就算他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啊小准!你在这……”
高大的男人拿着几张看起来像是申请表的东西从墙角闪了出来,看到眼前的气氛突然愣在了原地。
和崔秀彬贴得极近的崔连准瞬间冰冻住了。
崔秀彬眼力非常好地瞥见了那人校牌上闪耀着的“郑禹硕”三个大字。
“不是禹硕哥我……”
“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
“社团申请的事我们手机联络哈!哥就先走了!”男人僵硬地笑了一下,对着崔连准比了个大拇指,迅速离开了拐角。
“……”
要是被追了三年的人误会了……
崔秀彬看着气到发抖的蓝发少年,紧张地思考着自己被揍的可能性有多大。
“你……!”崔连准一脸悲愤,猛地抓起他的校牌看了眼,“一年级生崔秀彬!!”
“等等……你就是那个什么社团都没申请却跑去当了图书管理员的新生?崔秀彬?”
“图书管理员怎么了?”
“学生会会长和图书管理员的差距啊……”崔连准咂了咂嘴,“你自己比较一下?”
“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知道了吗!”
蓝发少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单手插着口袋走了。
自己这是被职业歧视了?
寒风中的崔秀彬自尊心碎了一地。
三年追不到人真的活该。
他骂骂咧咧地把图书管理员的校卡收进了口袋,对着崔连准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这种人怎么可能有人喜欢?
Day2.
崔连准追了学生会会长郑禹硕整整三年的苦情史,几乎像入学手册一样成为了每个新生要掌握的必备知识。
学生会会长本人当然对这件事也知道得很清楚,但温柔地拒绝了很多次也还是把他当作弟弟一样对待,任由崔连准毫不气馁地烦他。或许是刚好拿了现成的崔连准当作拒绝别人的挡箭牌,又或许是相信时间能磨平这个小学弟的性子。
然而崔连准揪着会长过了三年也没谈恋爱的事实硬是不肯放弃,越是被拒绝还越是追上瘾。
“学长今天也考虑一下我吗?”
郑禹硕的手机每晚入睡前日常蹦出来崔连准的消息。
“今天也不行哦。”他想了想又回了一句,
“话说小准昨天是被人告白了吗?”
被提了一嘴丧气事的崔连准气急败坏,“那个人!情况都没搞明白就过来表白,话也说得不清不楚的!”
什么叫“可是他不喜欢你”?非要这样戳别人痛处吗?崔连准一想到那个圆脑袋就来气。这家伙到底是来告白的还是来膈应他的?
“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偶尔也要给别人一点机会嘛。”
“昨天的那个学弟好像外貌很优秀啊,不发展一下的话怎么知道心意是可以转变的呢?”
第一千次被拒绝的崔连准一阵心痛,但毕竟是被拒十级经验者,又迅速平复了心情。
“哥就直接拒绝我好了……不要说让我跟别人发展的话,我会难过的……”
“而且就算跟别人发展也绝对不会是那个没礼貌的小子!”
崔连准愤怒地敲完字,等了几分钟没等到学长的消息,只好关上了手机。
黑暗和寂静中,那个被自己学长夸赞了的黑发少年的脸猝不及防地冲进了他的脑海。
黑发还留着刘海,脸蛋肉嘟嘟的,像兔子一样。看起来就乖的不行……肯定是受老师宠爱的模范生类型,不会喝酒也没进过迪吧。
顶着那么可爱的一张脸过来表白,是不知道我的取向吗?
还被学长夸了……怎么看也没有我帅啊?
崔连准越想越气,翻了个身埋进枕头想要赶紧睡着。
晦气的家伙,最好不要再被我碰上。
Day3.
“哈哈哈哈哈哈你竟然以为我那句话的意思是让你跟他告白?什么脑回路啊?”
“姐你别笑我了好吗,”崔秀彬尴尬得想撞墙而死,“要不是因为姐姐我也不会这么丢脸……”
“所以告白失败了?人家人气也很高的,没你想的那么好泡啦。”
“就他?人气高?”崔秀彬愤然,“又肤浅讲的话又难听……要我说禹硕哥绝对看不上他。”
“那当然,禹硕欧巴喜欢的是我啊~”
“所以姐姐你直接跟禹硕哥在一起不就完事了吗,”崔秀彬越来越绕不明白他姐姐的恋爱脑,“干嘛还要我去处理那个人?”
“唉你想啊,人家明明喜欢的是我,大家却只在乎他跟崔连准的关系……是个人都难受的啊。”
“……所以说让你跟禹硕哥表白啊?”
“谈恋爱怎么能让女生先告白呢?”电话另一端的姐姐难以置信地提高了音量,“而且暗恋期那种暧昧黏腻的感觉比谈恋爱本身还让人心动啊……算了,你这小子是不会懂的。”
相爱的两个人不赶紧在一起反而享受暧昧的时间吗?
恋爱经验为零的崔秀彬再一次被重塑了爱情观。
“反正不管用什么方式你赶紧让崔连准不要再缠着他就对了,知道了吗?”
“事成的话禹硕兼职的那家面包店每天免费供应不限量噢~”
丢脸丢过头刚想开口拒绝的崔秀彬,想到芝士包在嘴里爆开的味道,又默默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不就是追个人吗。崔秀彬把芝士包自动代入了崔连准的蓝色脑袋,意志又更加坚定了一点。
——而且那种人玩弄一下感情也完全不会有负罪感!
一个月之内,绝对要吃到免费芝士包!
Day7.
“你他妈在逗我?”
崔连准难以置信地看着宿舍楼下的公告栏贴着的新一届学生会会长候补名单,“崔秀彬”三个大字明晃晃地排在最上面那一栏。
“这个人是第一候补?崔秀彬?”
“很正常啊,学习又好又受老师欢迎,长得还帅……照片一贴投他的女生就一大堆了,”舍友崔范奎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机,“禹硕哥没告诉过你?”
“忙我们舞社招新的事哪有空管这些,”崔连准一阵崩溃,“我以为肯定是和禹硕哥玩得好的那几个三年级生啊……怎么会是个大一新生?”
“你是不知道他多厉害?”
“怎么了?”崔连准不解地眨眨眼。
“他……文学系专业第一来着。”崔范奎难得放下手机跟他解释,“论文拿过全国竞赛一等奖,还是辩论赛市队的,高中也当了三年学生会会长。”
靠,原来不是当不上。崔连准抽了抽嘴角。是当会长当腻了。
“咋啦?你的禹硕哥被新生顶掉了心里不爽?”
“……嗯。”崔连准干巴巴地憋出一个音节。
优等生,模范生。
他崔连准最害怕的就是这种人。
整整三年的高中生涯,他几乎是被这种人逼到阴影里生活——因为人气太高被班上的风纪委员嫉妒,暗地里跟老师嚼了舌根,以至于本来就成绩不好的自己处处被老师针对。运动会、校园祭之类的活动根本不让参加,上课的时候也故意出难题刁难自己。
对学校和老师的憎恶严重打击了崔连准寥寥无几的学习兴趣,成绩越来越差,最后一年凭着超常发挥的专业分才勉强进了这所大学的艺术系。
没想到过了快三年风流生活,他崔连准又得罪了这种人。
不过一个大学城那么大,刚好再碰上的几率应该挺小的吧。崔连准暗暗安慰自己。
虽然这么想,崔连准还是心虚地专门挑了人最多的时候去食堂吃饭。没想到刚进大门就碰上了那个人群中高出一截,插着卫衣口袋乱逛的黑发少年——咬着杏仁牛奶的吸管,眼神飘来飘去,一副在找什么人的样子。
……别看见我别看见我切拜。
“连准哥!”
清澈的声线喊塌了崔连准的一片天空。
“找你找了好久了!”
看着控制不了逐步逼近自己的崔秀彬,崔连准才意识到这家伙原来有着这么压迫性的身高。
现在正好是食堂人流进出频繁的时间,大大咧咧站在门口中央的崔秀彬,加上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大嗓门加成,立刻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哥看到投票结果了吗?我是第一候选人哦!”
“所以我有权利追你了吗!”
身边的议论声一瞬间爆炸开来。
“你有病啊说那么大声!”脸皮薄的崔连准立刻红了耳根,赶紧把他拉到旁边。
“都说了我有喜欢的人了!你怎么还来?”
高中的时候崔连准确实被告白过很多次,但是上了大学以后,就算确实是有喜欢自己的人,知道了他三年的追人经历也都知难而退,害怕被拒绝而不敢直说心意。
像崔秀彬这样打直球的追求者,真的是为数不多的一个。
“反正禹硕哥也还没有答应你,公平竞争嘛。”
“连联系方式都没有怎么能算公平竞争呢?”崔秀彬十分纯良地笑着,把显示着查找kakao账号页面的手机递了过来,“哥输完这个回去要点通过验证噢。”
“不然我一定天天来缠着哥。”
不知道为什么提到“禹硕哥”三个字的时候,崔连准觉得崔秀彬弯着的眼睛流出来的不是喜欢,而是强烈的胜负欲。
是坐上了学生会会长位置后的得意的笑容。
身边悄悄围观的人好像越来越多,崔连准来不及细想,只好红着脸赶紧输完账号,狠狠地把手机拍在崔秀彬胸前。
“连准哥还挺乖的嘛。”崔秀彬笑眯眯地从卫衣口袋里掏出一罐杏仁牛奶,也同样拍在自己胸前,“最喜欢的口味,送给哥一瓶。”
“多喝这个才会长得和我一样高哦。”崔秀彬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哥好好吃饭努力长高吧,我先走啦。”
……是错觉吗?
刚刚……是在嘲讽自己一米八一的身高?
抱着牛奶的崔连准愣在原地,望着崔秀彬哼着歌离开的背影有点茫然。
……不是来告白的吗?
怎么有种和自己争锋相对的感觉?
Day8.
直到第二天下午崔秀彬才收到了崔连准的好友验证通过提醒,冷哼了一声,毫不留恋地把刚加上的那个人划出了聊天列表。
“秀彬哥,晚上的迎新晚会要和我去看吗?”突然搭上他肩膀的姜泰现吓了崔秀彬一跳。
“不去吧,我对那种东西没兴趣。”
“连准哥的韩团舞可是压轴节目啊?”姜泰现怀疑地看着崔秀彬,“哥不是应该期待了特别久才对吗?”
对手是姜泰现。
崔秀彬的脑海里闪烁起红色的“危”字。
“啊啊,我那个……学生会忙活彩排的时候提前看完啦,已经看了很多次了呢。”崔秀彬又露出哄骗别人的招牌纯良笑容。
他不喜欢管活动的事,跟自己做了四年朋友的姜泰现其实是知道的。
崔秀彬高中的时候就体会到了这种组织活动的事有多累——前期核对节目,催促表演人员提交灯光配乐要求,交代各种注意事项。真正表演的时候还得像半个场务人员一样在后台四处奔波,催人上台。
其实跑一跑也没什么,主要是在这个过程中跟各种学生会的成员打交道,听他们聊各种校园生活的八卦……讨厌社交的崔秀彬总是觉得自己融入不进去,假装附和的样子也装得很累。
这次也是一样——都是崔秀彬厚脸皮地拜托姐姐跟郑禹硕求情,让前学生会会长帮自己处理完了这种关乎社交方面的事。自己只是忙完了隔着电脑打一打字的这种工作,彩排什么的根本没去。
但他确实记起来了。
崔连准是第一个连催都不用催就提交了舞美要求的人。
详细地写了满满一页,让实践部的人马上就看明白了,没有任何需要提出建议的地方。
如果不是知道上传的人是崔连准,催人催到肝肠寸断的崔秀彬几乎要对屏幕对面的那个人产生好感了。
“我看秀彬哥最近也只是抱着个电脑去图书馆学习吧,”姜泰现冷不防地来了一句,“好像没有那么操心崔连准学长。”
“看来是还不够喜欢呢。”
崔秀彬脸上的笑容突然一僵。
姜泰现这小子怎么这么容易看破别人。
“泰现呐,学生会会长要忙后台的事,晚上自己一个人去看吧?”崔秀彬笑得咬牙切齿。
“其实我已经约人了秀彬哥,”姜泰现也微笑着掏出两张票,在崔秀彬眼前晃了晃,“叫哥去也只是客气一下。”
“多给连准学长买点饮料做应援哦,不要被多金的学姐打败了……不过哥好像把钱都拿去贿赂姐姐让禹硕哥选你作第一候选人啦?要不要我再打给哥一点?”边说边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金卡。
“姜泰现……你这小子……”
“也只是客气一下。”姜泰现笑嘻嘻地又把卡收了回去,“晚上再见吧秀彬哥——”
论笑里藏刀,他崔秀彬还是比不过姜泰现。
Day8.
到了现场崔秀彬才意识到那天在食堂自己造成的轰动有多大——他只是为了确认舞蹈相关节目的人数而询问了下崔连准的去向,瞬间就听到了一群女生悄悄议论的声音。
“他就是那个攻略专情一哥崔连准的人?新一届的学生会会长?”
“对啊对啊,还又是个会长……难道当学生会会长是成为追求者的必要条件吗?”
崔秀彬抽了抽嘴角。
……还真被你给说中了。
因为实在买不起饮料,崔秀彬只能扛了一箱矿泉水到街舞社的候场室,一个个发给街舞社的成员们。
“刚刚别的学姐过来送的可都是奶茶诶,”向自己走来的崔连准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抓出一块五一瓶的矿泉水上下颠了颠,“这届学生会财力一般呐?是托了会长大人的福气吗?”
崔秀彬淡定地看着他,不慌不忙地掏出一杯插好了吸管的星冰乐。
“星巴克的春季限量,学长我偷偷给你,不要被其他社员发现了。”
随即又绽放出旋着可爱酒窝的纯良微笑。
“最特殊的只给哥一个人。”
受到反差对待冲击的崔连准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
……突然这是干嘛?
开始认真追人了?不搞暗度陈仓了?
还是说自己之前直觉都是错觉?
崔秀彬心情很好地看着表情逐渐凝固的崔连准,刚想伸手摸摸他的头,看到喷完发胶做好造型的发丝又悄悄把手放了下来。
是对舞台很认真的人,不能欺负得太过了。
他于是轻轻捏了捏小年糕还没化妆的脸。
后台的工作还是跟三年前一样忙碌,但好在自己也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焦点,被一群学姐呼来唤去的,又是揉脸又是揉脑袋要自拍,找人催人的工作进行得异常顺利。
崔秀彬顶着一头乱毛敲开街舞社的门时,刚好看见做完最后热身的崔连准咬着樱花星冰乐的吸管——因为满足而翘着双腿,身边蹦出的小花几乎肉眼可见。
“咳……连准哥,”看到对方被吓得赶紧放下双腿回过头,崔秀彬没忍住又笑了一下,“还有五分钟就到最后一个节目了,现在过去准备吧。”
“哦、哦……好……”
崔连准脸上的红大概不是因为妆容的原因。
“待会加油呀。”
崔秀彬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听了姜泰现的鬼话,特地跑到侧台去看了那个男孩的表演。悄悄探出幕布看了下——跟自己高中的时候不一样,观众还是满满当当的,热情似乎并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而减少。学生会会长这才松了口气。
但也可能不是因为活动策划得好。崔秀彬看着那个光芒下的蓝发少年想。
只是因为压轴的崔连准的人气太高了。
他是真的很适合跳舞——薄挺的身型,恰到好处的身材比例,每个动作都轻盈却不乏力度,仿佛是音乐本身在操纵他的身体一样。
台下的欢呼和尖叫几乎震过了背影音乐的声音。
他静静地注视着那个舞台上发着光的男孩。音乐播放到高潮时,空中扬起几颗熠熠生辉的汗珠,被金色笼罩着的蓝发少年让崔秀彬看得晃了晃神。
从小到大没培养过什么兴趣爱好的崔秀彬,对这种术业有专攻的人,其实是发自内心地尊重且敬佩的。
可是又有谁知道舞台上这样帅气的人,喜欢喝甜甜的饮料还开心到冒泡呢。崔秀彬偷笑了一下。
这种反差竟然还挺可爱的。
侧台突然爆发的一阵巨大的掌声吓了崔连准一跳,黑暗中,崔秀彬闪着向往的热烈的眼神恰好落入了他的视线。
看起来真的很崇拜我。崔连准收回视线,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
大概是真的很喜欢我吧?
他又向台下瞟了一眼——不再担任学生会长的郑禹硕终于出现在了观众席,坐在第一排的正中间举着相机,悄悄对自己笑着挥了挥手。
这样的话……
要认真拒绝掉才行。
Day.8
礼堂清场后,学生会实践部的和表演人员全都熙熙攘攘地挤在舞台上,等着照一张迎新晚会的大合照。
崔秀彬寻思着待会肯定又是实践部的聚餐环节,正打算给姜泰现发个消息让他赶紧过来把自己领走,就听见“啪”地一声断电的声音。
刚想打开手电的崔秀彬冷不防地被抓住了手臂。
“……连准哥?是你吗?”
“嗯……”手的主人沉默了好一会。
“刚刚饮料喝多了,有点想上厕所……”
“那哥先去吧,等会来电要拍照了我给你发消息。”
崔秀彬感觉到崔连准的手仍然没有松开。
“那个……”
“我怕黑……”
崔连准简直尴尬得快要当场去世。
为什么命运这么眷顾他!
就算不是郑禹硕学长,随便站着一个街舞社的成员也好啊,为什么自己的身边站着的刚好是崔秀彬啊?崔连准欲哭无泪。
“噗……那我陪哥去吧?”
崔连准支支吾吾地嗯了一声。
大概是过于尴尬既不想拉着自己,又不敢不拉着,崔连准只是小心地捏着自己衣服的一角。
因为是封闭楼层,出了礼堂也一点光都看不见。崔秀彬心想大概是整层楼都断电了,打着手电摸索着厕所的位置。突然什么东西掉落下来发出了巨大的“嘭”的一声。
“啊!”
手臂随即紧紧被一片温暖贴了上来。
“……没事没事,一瓶水掉下来而已。”
被紧紧抱着的崔秀彬心里暗爽,顺势抓起崔连准的手腕。
两人的呼吸声与衣料摩擦的声音在寂静和黑暗中被放大了数倍,走过短短的一条走廊的时间仿佛花了一个世纪。崔连准的脸颊烫得不行,一看到厕所的备用灯就赶紧松开了他,一脸尴尬地低下了头。
好在崔秀彬的手机很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秀彬啊,要去拍照的话你就先走吧,不用等我了。”
崔秀彬接起电话点了点头,挥挥手示意他赶紧进去。
“泰现呐,你再在门口等我半个小时哈。”冷面无情崔秀彬转头就鸽了自己弟弟。
“??what the f……”
“哥在做护花使者,抽不开身啊。”崔秀彬快速地小声说着,“下次请你吃新出的菠萝包哈。”
“面包那么难吃的东西我才不……”
崔秀彬一个挂断键凶狠地打断了姜泰现不尊重面包的行为。
过了将近十分钟崔连准才终于磨磨蹭蹭地出来。崔秀彬有点不耐烦地抬头,却发现那人刚才蹭乱的发尾有明显的湿痕,一看就是照着镜子故意整理了一下。
崔秀彬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怎么还没走?”
“等着做哥的护花使者呀。”崔秀彬笑着主动牵住了他的手。
“还要回去拍照吗?”
“不了吧……照完又要去聚会,累都累死了。”
“那我送哥回宿舍吧?”
其实真不用。可是崔连准转念一想自己利用完了崔秀彬就走,和上完床就拜拜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而且——崔连准试着挣了挣被紧紧包住的手,眼前的人笑得十分纯良,却没有半点要松手的意思。崔连准只好默许了下来。
崔秀彬为了躲避礼堂正门的姜姓定时炸弹,特意绕到了后门。然而被紧紧牵着的崔连准好像不那么想,看着越发荒芜的环境越发慌张了起来,挣开他的动作更剧烈了点。
崔秀彬这才意识到事情有什么不对。
“连准哥,我不是……”
“变态!”
竟然挣开他跑远了。
我靠???
??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崔秀彬满脸黑人问号,愣愣地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掌心。
绝对被性骚扰了!跑出了奥运会百米运动员水平的崔连准在宿舍楼下急刹车,看着被捏到泛红的手腕一阵委屈。
把自己拉去小巷告白,特地过来给自己送饮料,还把自己拉到黑不隆咚荒无人烟的地方……都是套路啊套路!!
什么纯良兔子少年!都是骗人的!!
Day.27—45
“这还要道歉吗,你没做错什么啊……再说该被道歉的应该是我吧。”姜泰现往嘴里扔了颗巧克力豆,漫不经心地说。
“而且你又不是真的要追他,打个赌而已那么认真干嘛?”
确实。崔秀彬崩溃地揉了揉头发。
最近他确实有点过于操心崔连准了。
那家伙怕是认定了自己那天晚上图谋不轨,不管自己用什么理由找他都当做没看见似的走开,还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总是和郑禹硕走在一起,扎眼地出现在他面前。
姐姐的抱怨电话打出了一个新巅峰。
但是就算排除赌约这个外界因素,他还是不由自主地会想起崔连准。
看到他和郑禹硕走在一起心里会不爽,被冷漠的时候会伤心,听到他的名字被提起的时候会一阵紧张,还总是试着在人群里寻找那个蓝色的身影。
自己这是魔怔了吗。
在没有崔秀彬打扰的日子里,崔连准倒是过得清闲自在。
但是对于他的追求,原本只是拒绝的郑禹硕倒开始有点认真地开导自己了。
“小准啊,你听我说,哥哥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这个招数已经对我不管用了禹硕哥,”崔连准还是不听劝告地又跑来教室找郑禹硕一起吃饭。“在哥你还没谈恋爱之前,我是不会放弃的!”
郑禹硕叹气。
就在两个人不再有互动,专情一哥崔连准被攻略的事慢慢淡出大众视野的时候,另一条关于崔秀彬的新闻又横出江湖。
据说是染了个粉头发。
果然是闷骚啊闷骚。崔连准漫不经心地划着总群里模模糊糊的街拍照片,突然翻到了一张崔秀彬穿着打了领带的白衬衫,戴着银边眼镜的路拍——塞着一只耳机靠着门框,在等什么人的样子。
妈的,身材好好。
崔连准没忍住长按保存了下来。
他第一次亲眼看见粉毛的崔秀彬是在学生会实践部的会议上,讨论校园祭的事情。崔秀彬本来皮肤就白,粉色和他明显的唇色很搭。和黑发时温柔的气氛不一样,现在的崔秀彬非常大方地四射魅力,帅得令人惊心动魄。
他承认自己被惊艳了。
“咳……我就随便问问,”话剧社社长十分神秘地悄悄靠过来,“你俩一个染蓝毛一个染粉毛,是不是有什么故事了?”
??这能有什么故事??崔连准疑惑。
“没有啊?”
蓝色和粉色是情侣发色?崔连准偷偷在桌子底下谷歌,答案出奇地一致。
蓝色和粉色很配。
他从桌子下抬起头的时候刚好碰上崔秀彬的视线——没有得到哥哥关注而充满幽怨的眼神,崔连准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捕捉到笑容的崔秀彬肉眼可见的逐渐开朗,反而让自己有点尴尬。
开完会崔秀彬当着整个实践部的面留下了他,其他人全都很懂地火速离开了会议室——仅有两个人的空间又沉寂了下来,崔秀彬控制不住地逐步向自己逼进,回想起那天晚上的崔连准不安地站起身。
完了,逃不掉了。
“哥能不能不要不理我了。”崔秀彬结果只是委屈地过来扯了扯他的衣角。
“那天真的是误会。”
崔秀彬委委屈屈地解释了他为了陪自己上厕所把在正门等待的朋友鸽了的事,恍然大悟的崔连准拍着会议桌笑得不行。
“说好的公平竞争呢,”崔秀彬一脸幽怨,“连准哥偏心了快一个月,我要全部补回来。”
天天来大三教室来找崔连准的粉色崔秀彬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而被迫跟崔秀彬黏在一起的蓝色崔连准也显眼得不行。一时间,专情一哥被攻略事件的热度又蹭蹭地涨了起来。
染了头发的崔秀彬真的像变了个人——跟以前黑发的时候总喜欢欺负自己不一样,现在明明发色变轻浮了,人却变得很温柔。
“因为喜欢哥哥呀。”
到底一开始是为什么讨厌他呢?
讨厌他喜欢高大帅气,担任学生会会长的郑禹硕,讨厌他的肤浅——其实他知道崔连准并不是那样的人。
崔连准是非常照顾新人和一些不那么开朗的小孩的,每次自己去练舞室给他送饮料的时候,总能看见他教没什么舞蹈基础的新社员也很认真细心,没有一点学长的架子。示范舞蹈的时候,社员们崇拜的表情绝不是装出来的。
受欢迎真的是有原因的啊。
而且他发现崔连准却这个人简直是为了“反差”这个词而存在的。不深入接触的时候会觉得他时刻冷着一张脸的样子,虽然帅但也很可怕。了解了以后才会发现——高冷学长其实是个讲话喜欢带小奶音的纯种吃货。
不论自己带他去吃什么都很开心。街边的烧烤也好,两百块的自助火锅也好,只要那天放学要去校外吃东西,这家伙就连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吃饭时发出的满足的声音也奶里奶气。
怎么会有这种可爱的人?
崔连准也发现崔秀彬这家伙好像一直在往自己的理想型发展。
跟郑禹硕一样长得又高又帅,还又是学生会会长就不说了。性格真的特别温柔体贴,交谈的时候又很幽默。
单看脸的话倒是个让人有保护欲的学弟。
崔秀彬好像不太擅长社交的样子,校园祭结束去练歌房的时候只是默默地坐在角落里刷手机,听到自己蹦出来的大叔笑话时会暗自笑一笑,却一直盯着屏幕,不敢把目光投过来。
黑暗中映着白光的脸显得有些孤单。
“学生会会长得以身作则啊,秀彬也点一首吧。”
崔秀彬诧异地抬头看着突然cue到自己的崔连准,耳根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我唱歌不行的啊,你们好好玩就好。”
“哎呀,会长大人说这种话未免太扫兴了。”
“本来就是来玩的,唱得好不好随意啦。”
学生会会长整个人都被起哄成了粉色,最终还是不好意思地点了一首慢歌——“那时分手就好”。
任谁看崔秀彬都紧张得可以,双手紧攥着话筒,姿势很端正地坐在沙发上,双眼紧闭着,连睫毛都在颤抖。
但相比于唱功,能唱出感情的歌声更来之不易。
崔秀彬很明显就是那种人。
低沉的声线和轻缓的节奏很般配,颤抖的尾音像是因为过于投入情感,自然而然的动容一样。双耳充斥着温柔流动的歌声,地板和心房共振的的频率竟然让崔连准有些脸红。
他悄悄抬头望向崔秀彬,却发现他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双眼,一直温柔地看着自己,直到对上了视线才微笑着把目光移向别处。
唱情歌是犯规啊。
崔连准祈祷着五光十色的旋转灯能让自己的脸红不要那么容易被发现。
是崔秀彬唱歌太好听了。
听到好听的歌声心动也情有可原。
Day.45-60
从那天以后崔秀彬好像变得更加开朗了,跟学生会的成员也都打成了一片,在校园里受欢迎的程度简直不亚于自己。在大三教室门口等自己的时候总是会遇上熟人,聊天时传来的笑声让坐在窗边的崔连准听得一清二楚。
这家伙开朗的样子明明是自己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
崔连准顿时一点课都听不下去了。
干嘛这么在意他。崔连准愤怒地把一块橡皮捅成了马蜂窝。我又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郑禹硕啊。
完全忘记了自己最近几乎不怎么骚扰郑禹硕的事实。
“连准哥,放学陪我去一趟面包房吧。”
崔连准前不久刚知道了崔秀彬是个面包控的事情,低低地“哦”了一声。
“怎么了?哥今天有点不开心?”
“没有。”崔连准瞪了他一眼。崔秀彬不甘心地继续疑惑地盯着他。
“……你放学来找我的时候能不能自己一个人来?聊天声很吵诶。”
“那个学长只是刚好遇到的……”
“那也打扰到我学习了!”
不爱学习的崔连准自己也觉得这话有点搞笑。
“咳……好好好。”
“以后来等学长的时候只看着学长。”崔秀彬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连准哥不要睡觉又被我抓到了啊。”
嘁……也没让你只看着我啊。
崔连准竟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变好了一点。
到底是怎样,我明明不喜欢崔秀彬啊。崔连准盯着自己的脚尖想。
我不喜欢比自己年纪小的。随后又意识到自己的心理年龄大概比崔秀彬低个十岁。
刚见面就泼冷水的人。讨厌死了。另一个声音却在大喊那时候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崔秀彬很可爱。
刚变得受欢迎了一点就沾花惹草,讨厌死了。“可是自己也跟挺多学弟玩得也挺好的啊。”另一个声音又小声说。
崔秀彬还有一点特别讨人厌——对他的成绩比他本人还要上心,动不动就把自己拐到图书馆去学习,直到自己把头发抓成了鸡窝也解不出来,这家伙才笑着告诉自己正确解法。
考试考不好还不带自己出去吃饭,一本正经地说这是对他的惩罚。
崔秀彬怎么这么烦啊!崔连准气得走得更快了些。
但看着阳光下加快了速度跟上来,帮自己背着包的略高出一截的影子,崔连准心脏又微微一动。
“其实是你有点喜欢上他了不是吗。”
不是啊……
是因为专情的人总是喜欢被陪伴的感觉……
崔连准发现这次就连他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了,愤怒地踢了一块路边的石子。
崔秀彬讨厌死了。
Day.60
走到面包房门口的时候崔秀彬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这家店好像……是禹硕哥兼职的那家?
习惯了自己一个人来的崔秀彬完全忘记了这个事,想要拦住崔连准,对方却已经一个长腿迈了进去。
无奈跟进了店门的崔秀彬整个人愣住。
自己姐姐也在。
准确的说,是郑禹硕正坐在姐姐对面,非常温馨地给她喂着蛋糕。
身边的崔连准一脸世界崩塌的表情。
“禹硕哥你你你是个直男……?”
郑禹硕一脸尴尬。
“呃,那个,小准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吗……我有喜欢的人了。”
“那也没说是个女生啊?”
姐姐倒是十分乐观地朝自己的方向悄悄挤了挤眼。
“咳,不说我们了……你们俩是怎么回事?”
“我们只是……”崔秀彬刚想开口解释,却猛地被崔连准一个大嗓门给打断了。
“我们在谈恋爱!”
崔秀彬一脸诧异地转头。
“秀彬尼是我男……朋友。”
自己姐姐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非常微妙了,崔秀彬一脸无辜地疯狂眨着眼睛。
“那祝贺你们呀。”郑禹硕倒是愉快地鼓起了掌。
崔秀彬看着崔连准面无表情地飞速地抓起一个面包,飞速地结完帐后飞速出了店门,然后抱着膝盖缓缓蹲在了路边。
跟过来的崔秀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说他不喜欢我?”听见闷在衣服里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崔秀彬一阵慌张。
“嗯……那个女生……是我姐来着……”
“所以你才追我?”崔连准猛地抬头,用心碎的目光看向自己,“为了帮你姐追到禹硕哥?”
“这个……”
确实也没说错。崔秀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崔秀彬你真是个混蛋!”
“还去当自己都当烦了的学生会长,天天跑过三栋楼来我教室找我……你装得累不累啊?”
“随便撩人也不计后果!”崔连准崩溃地站起身大喊。
“我他妈的心动了怎么办啊!”
崔连准喊完自己都愣了一下。
“……连准哥……你,喜欢我?”
崔秀彬看着含着泪水眼眶泛红,微微嘟着嘴唇的崔连准,心脏一阵柔软。
他抬手帮哭化了的小年糕擦了擦眼泪,对方并没有反抗。
“连准哥只说对了一半哦。”
“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
崔连准好像没想到崔秀彬的反应,受不了他过于真挚的目光撇开了视线。
“我……我也没那么喜欢你,就一点喜欢而已……”
“你也别……唔!”
深知崔连准傲娇属性的崔秀彬还是笑着扑过来紧紧抱住了他。
“崔秀彬把对崔连准的喜欢分给你一点——”
“秀彬尼是你的男朋友啦!”
Day.71
不该这样的。崔连准嘟嘟囔囔。
他们应该吵架,再和好,再吵架,再和好,然后等着崔秀彬追自己追个十年半载,他才能答应。
“也不是所有恋爱都是像哥那样追人,才能开始的呀。”崔秀彬笑着喂了自己一口免费的蛋糕,崔连准闷闷不乐地接受了投喂。
“我也追连准哥追得很用心的好不好……我姐看见我染了粉头发,差点没把我打死。”
“你……真的为了我才去染的啊?”
“那当然了。”崔秀彬一副得意的样子,语调都微微上扬。
“看来效果很好,连准哥非常吃我这款。”
前几天刚被崔秀彬发现相册存了他粉发偷拍的崔连准根本找不出话反驳,气鼓鼓地把剩下的蛋糕一个人全吃了。
追了三年郑禹硕的崔连准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放下喜欢。他曾经想过,要是那天崔秀彬的姐姐不在面包店里,要是他又向郑禹硕告白了一次会怎么样。
被拒绝的时候,大概会感到一阵轻松吧。
因为门外有笑着的一直会等待自己的人。
崔连准无数次地确认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崔秀彬,是不是真的放下郑禹硕了。每天清晨从宿舍楼望下去,看到来接自己上早课,迷迷糊糊地踢着雪玩儿的崔秀彬还是会心动。
心脏是不会说谎的。
“连准哥对自己的感情要自信一点。”像是看破了崔连准的想法,崔秀彬笑着把他的手攥紧了塞进口袋。
“崔秀彬和崔连准缺得不过是时间而已。”
“如果连准哥觉得自己的喜欢不够,三年后再把我的喜欢还给我吧。”
喜欢这种东西哪里是可以借来借去的。
崔连准红着脸暗暗想着,还是悄悄把指节扣进了崔秀彬的指缝里。
再借给我的话……
我的喜欢也要溢出来啦。
-fin
大家也不要吝啬对我的喜欢啊(不是
[彬准]现实暗恋
-
崔连准是深夜广播电台的主持人。
兼职的。他白天读研究生,晚上到电台来主持。崔连准主持的节目叫传递真心,是一档接受听众苦恼或告白的节目。他每天的任务就是读节目组事先收集的投稿,然后适当给出自己的见解。
他的理想是做有社会责任感的新闻人,而不是每晚在这里读别人发的牢骚。但制作人姐姐劝他,连准啊,你要了解普通人在为了什么喜怒哀乐才能写出感动他们的东西啊。似乎有点道理。
“欢迎继续收听今晚的‘传递真心’节目。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投稿。那么我们来听听下一则投稿,好像是孤独的单恋故事。”
崔连准兴致勃勃地把手卡...
-
崔连准是深夜广播电台的主持人。
兼职的。他白天读研究生,晚上到电台来主持。崔连准主持的节目叫传递真心,是一档接受听众苦恼或告白的节目。他每天的任务就是读节目组事先收集的投稿,然后适当给出自己的见解。
他的理想是做有社会责任感的新闻人,而不是每晚在这里读别人发的牢骚。但制作人姐姐劝他,连准啊,你要了解普通人在为了什么喜怒哀乐才能写出感动他们的东西啊。似乎有点道理。
“欢迎继续收听今晚的‘传递真心’节目。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投稿。那么我们来听听下一则投稿,好像是孤独的单恋故事。”
崔连准兴致勃勃地把手卡翻到下一页。
“大家好,我是二十三岁的男性拉面店店长。因为对美食感兴趣就自己开了一家小小的拉面店。哇,自己开店,了不起!”他边读边评价着。
“最近店里来了一位‘辛德瑞拉’客人。不是因为是漂亮的女性才叫称呼为‘辛德瑞拉’,而是一位帅气的男性客人。这位客人每天晚上十一点左右会出现在店里,但在十二点之前,他一定会离开。”
“因为大晚上店里只有他一个客人,所以我难免会多留意他。但是看他吃拉面的样子真的太辛福了,好像我做出了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现在只要他过来我都会忍不住一直看他。可是除了点餐,我还没有主动和他说过话。”
“我好像喜欢上这位‘辛德瑞拉’客人了。但是他看上去很神秘很不好亲近的样子,每次都是深夜一个人过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十二点之前一定要离开。请问我应该怎么办?”
崔连准盯着手卡。坐在对面负责音板的同事姜泰现在打手势,提醒他再不说话就会错过进广告的时间点。
“啊… ”崔连准装模作样地单手托着下巴。
“这位店长先生,首先,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感觉你是一位比较胆小情感细腻的人。相信你对这位‘辛德瑞拉’客人的感情因为日积月累而陷入了苦恼。”
“或许你可以主动接近一下这位客人?毕竟如果是店里的常客,至少是喜欢这家店的吧?你是店长他怎么样也不会讨厌你。加油,店长先生,鼓起勇气上前跟他说话吧。”
“广告之后,我们继续下一则故事。”
崔连准摘下耳机,姜泰现眯着眼质问他,他无视了。
“我做节目的时候的声音和平时说话的声音差别很大吗?”
“小美人鱼和被毒哑了的巫婆的区别。”姜泰现把3分钟倒计时牌放在桌子上。
“行,”崔连准拳头硬了,“至少我做节目的时候是小美人鱼。”
“我只是形容了一下差距之大,没有说你声音像小美人鱼。”
“啊西!臭小子!”崔连准一张手卡飞了过去。
第二天去学校,新闻写作课下课后,教授冲他招招手。
“之前让你去的电台实习还有在做吗?”
“在的,老师。”
“有遇到什么有趣的故事吗?”
“读到了认识的人的投稿。”崔连准挠挠头。
“噢?这么巧?”教授整理着讲稿,“你感觉怎么样?”
“嗯…感觉在欺骗对方。”
“为什么?”教授抬头。
“因为他好像不知道我是主持人……”
教授向他投来爱莫能助的同情眼神。
晚上还是硬着头皮去了店里。店长把热乎乎的拉面放到自己面前,却没有马上离开。
崔连准明知故问,“有什么问题吗,店长?”
“因为你一直来支持我的生意,所以想打个招呼。”店长站姿挺拔,像一只巨型兔子小心翼翼地伸出前爪示好,“我叫崔秀彬。”
“我知道啊,”崔连准指了指崔秀彬胸前的名牌,“店、长、崔、秀、彬。”
崔秀彬眨眼,“那…那你叫…?”
“我叫崔连准!”崔连准去握对方的手,自己的手比对方小一截,指尖好巧不巧划过崔秀彬的掌心。
“我今年23岁,你呢…?”崔秀彬的语气好像在相亲。
“我比你大一岁,所以要记得叫连准哥。”
“连准哥。”崔秀彬轻声说道,像嘴里含了糖。
既然如此,崔连准想不如顺便要个号码吧。
“呃??” 崔秀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如果你哪天不营业到这么晚的话,可以告诉我一声吗?这样我就不过来了。哥晚上一定要吃到饭才行,”他给出理由。
“噢噢。”崔秀彬立马报上了自己的手机号。
“OKOK!”崔连准放下手机,“我已经给你发好友申请了。秀彬啊,你去忙你的吧,你盯着我我吃不下饭。哥赶时间呢。”
巨型兔子点点头,麻利地溜走了。
人物特写里最重要的是细节。老师把这句话放大加粗配合炫彩特效打在幻灯片上,那效果可怕到崔连准以为自己眼睛瞎了。他揉揉太阳穴,瞥见手机屏幕亮了。
崔秀彬:连准哥,你今晚来店里吗?
他把手机藏在前面同学的椅背后。
我:嗯嗯 会来
崔秀彬:OKOK
崔秀彬:哥今晚点什么呢?
崔秀彬:要试一下新的炸猪排set吗?
我:好啊
崔秀彬:晚上见连准哥~
交换号码之后,崔秀彬经常和他聊一些有的没的。崔连准感觉崔秀彬把能问的都问了。最喜欢的甜品是什么?最喜欢听什么歌?喜欢的衣服牌子是什么?煮方便面先放调料包还是面饼?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先放面饼吗?崔连准挑眉。
崔连准现在去店里也不再坐单人桌了,因为崔秀彬总会以吃宵夜为借口,死皮赖脸地坐在崔连准对面。他索性把位置挪到双人桌。
他自认为自己还挺有良心,路过地铁站出口买玉米芝士蛋糕的地方,想着这个弟弟这么喜欢自己,就多买了几个带过去。崔秀彬吃着味道也就那样的小蛋糕,脸蛋鼓鼓的看上去很快乐,偶尔被烫到也闭着嘴把抱怨咽回去。
崔连准想嘲笑他,“这么好吃吗?”
崔秀彬点点头,“我第一次吃。”
“你小时候没吃过吗?校门口卖的那种?”
崔秀彬摇摇头,“我们校门口没有买这个。”
“那多吃一点吧!”崔连准继续和豚骨拉面里的叉烧肉作斗争。
崔秀彬很听话,又拿了一个小蛋糕。
“连准哥,你为什么每天这么晚来店里?”
“兼职。”
“你的兼职到十一点吗?”崔秀彬一脸惊讶。
“不是,”崔连准摆摆手,“我上夜班。”
上那种你每晚都听的夜班。崔连准在心里补充着。
周三美国新闻历史课的老师特别喜欢点他,这节课上玩手机几乎不可能。
“崔连准同学,起来说一下什么是‘黄色新闻’吧?”
台下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
“黄色新闻不是指色情新闻,或者说不单指色情新闻,凡是靠大尺度和猎奇内容引起受众关注的新闻,都可以被称为黄色新闻。”
“回答的很好。那这样的新闻是好的吗?”
“不是。”
其实有利有弊吧,崔连准坐下,谁不想看一点血腥情节呢。
这天他在开播前浏览手卡,发现崔秀彬的故事又被提起了。这真的不是节目组想要增加收听率而制作的噱头吗?
“不知道我们的拉面店店长先生最近还有收听节目吗?店长先生真的很受欢迎。过去两个星期有很多听众询问你和辛德瑞拉客人的故事。不知道你们现在进展怎么样了?”
“甚至还有听众说想要晚上到店里陪你,感觉你一个人大晚上守着餐厅很无聊。哈哈,听众们真的很热情。不管怎么样,听到这则消息的店长先生,愿意跟我们分享一下故事的后续吗?”
这天因为晚上要开会,崔连准提前去了店里。十点刚过,崔秀彬看到他来了一幅慌慌张张的样子。
这孩子怎么了,他坐到固定位置上。点菜的时候兔子一句废话也不说,也没穿配色像企鹅一样的工作服,写完菜名就溜去厨房了。
我今天很吓人吗?他发了张自拍给姜泰现。
泰现弟弟:哥你要我说实话吗?
我:算了^^
我:感觉你会挨打
泰现弟弟:谢谢哥
鳗鱼炒饭被端上来的时候,崔连准像狩猎的豹子把崔秀彬浑身上下扫了个遍。那人反常地用左手端的碗,右手背在身后。
“崔秀彬,右手伸出来。”
“呃?”巨型兔子脸上的表情写着“不要”。
“快点。”
崔秀彬别扭地把手伸了过来,崔连住拉开衣袖一看,三个止血贴歪歪扭扭并排贴在一起,还渗着血。崔连准屏着呼吸把它们撕开。一道长五厘米的口子。
崔秀彬像被叫到老师办公室惊慌失措的小学生,“刚刚有情侣吵架,那个男的喝醉了,我就帮忙挡了一下,总不能让女孩子受伤吧。”然后还补充了一句, “人已经被警察带走了,他也赔偿了我医药费。”
“那你就应该马上去医院处理伤口,为什么要把店开到这么晚?”
崔秀彬只是垂着头,鼻尖和嘴巴要皱在一起,拿出世界第一委屈的架势。
崔连准放弃了,“你店里应该有急救箱吧,我先帮你处理伤口。”
“幸好我今天来早了才有时间帮你。”崔连准庆幸。
他往崔秀彬的方向凑近了些, 先用沾了碘酒的棉签清理伤口,再将白色的消炎药膏一点点铺在伤口上。他上药的时候才发现崔秀彬的手上还有很多细小的伤痕,很像是被油烫伤的痕迹。
“你为什么会想开餐厅?”他随意问着,想让崔秀彬的注意力不要集中在伤口上。
“因为如果看到别人喜欢吃我做的菜,我心情也会很好。”
好单纯的想法,崔连准又挤了一点药膏。
“晚上经常有人闹事吗?你一个人在店里安全吗?”
这回对方半天没接话,崔连准停了手上的动作,抬头去看他。
正在被照料的伤患在很专注地盯着自己,沉默的,毛茸茸的,像蒲公英一样,几乎融进这小小店铺的灯光里。
“怎么了?”崔连准放下手上的棉棒,直起身子。
崔秀彬倾身抱住他,把下巴枕在他的肩上。
“怎么了,秀彬啊?”崔连准又问了一句,身体不敢动。
是这个药太刺激了吗?他摸摸崔秀彬的后脑勺,“很疼吗?”
“嗯。”崔秀彬把脸埋进自己的肩颈窝里,温热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脖子上,“很疼,连准哥。”
“疼也先忍一下,我帮你缠上纱布就不疼了。”崔连准慢慢把那人推开。
他没想到崔秀彬真的会再次投稿。
“今天收到万众期待的投稿了,我相信大家已经猜到我在说谁了吧。”
“大家好,我是之前投过稿的、大家心心念念的拉面店店长。我已经和‘辛德瑞拉’客人交换了号码,他真的是一位非常可爱的哥哥。现在我正在努力和他做朋友。还有谢谢大家的关心,但是拜托大家不要晚上十点之后来店里了。我白天工作一天已经很累了,现在晚上把店开到这么晚只是因为想要见到‘辛德瑞拉’客人而已。”
崔连准捏着手卡。姜泰现又在因为自己不合时宜的沉默而疯狂打手势。
“哇…没有想到居然为了在晚上见到‘辛德瑞拉’而做这么多,我相信大家应该和我一样,被店长的真心感动了吧。希望拉面店店长和‘辛德瑞拉’客人一定要有像童话里一样美好的结局啊。”
姜泰现把他切入广告时间。这次崔连准没有精力和姜泰现斗嘴了。
他其实希望崔秀彬不要再投稿了。
他曾经想过,从不太爱岗敬业的角度,为什么会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内心想法暴露给数万名不认识的陌生人。哪怕不说出名字,不是也有可能被认出来吗。就像崔秀彬这样,秘密轻而易举地被自己发现了,落了个把柄在自己手上,像条傻狗敞着肚皮等着被自己伤害。
而且他逐渐发现崔秀彬是一个想法有点灰色的孩子,比起爱惜自己,好像更在意自己是不是能被别人需要。忙了一天还一个人把店开到这么晚,这像话吗?
崔连准第二天一早,在人物写作课上,给崔秀彬发消息说自己今晚不去店里了。
崔秀彬:好的 连准哥
我:明天也不来了
我:这个星期应该都不会来了
崔秀彬:?
崔秀彬:为什么连准哥?
崔秀彬:😢
我:因为我下周休假
崔连准编完理由,放下手机用食指敲敲课桌。老师在讲台上激情澎湃地讲一篇好的采访应当建立在主人公对你的信任上。老师总是这样,讲重要性不讲后果。在采访结束后,在得到有用的信息后,这份信任不就会被轻而易举地抛弃吗。新闻果真是无情,崔连准在心里下结论。他的屏幕又亮了起来。
崔秀彬:那连准哥周末有空吗?
崔秀彬:哥可以跟我去看电影吗?
我:好
崔连准穿了一套休闲款的黑色西装,内搭白色t恤。他和崔秀彬都有一米八,隔着人流大老远也能看到彼此。崔秀彬站在电影院门口等他,也穿了一身黑色,可脸太清纯了,刘海也软软的,怎么看也没有攻击性。但崔秀彬的手真的很大,居然能同时握着一桶爆米花和两杯可乐。
电影讲述的是一位致力于揭露社会黑暗的新闻记者被要求去采访有着“老好人”美名的明星的故事。不相信人间真善美的记者总想着拆穿明星的虚伪外壳,却最后被明星言行一致的真诚善良而感动。平淡的剧情电影。估计崔秀彬是因为知道自己学新闻,故意挑的片子。
他们随着人流离开电影院,崔连准咬着可乐吸管,“世界上哪有这么完美的人。”
他在评价电影里“明星”这个角色。
“说不定真的有。”崔秀彬滴溜转了转眼珠子,“我知道有一个人就很好。”
“谁啊?”崔连准侧头问他。
“就是有这么一个节目主持人。虽然我也没见过他,但是感觉他很有同理心,善良又积极向上。”崔秀彬诚恳地评价着。
崔连准默默喝了一口可乐。放太久已经没气泡了,只剩下过分的甜味。
首尔起了风,凉意在电影院外的广场上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崔连准被冷风激起了年长者的责任,“秀彬你冷吗?你就穿了一件吧?”
崔秀彬摆摆手,“没事,我不冷。”
真的吗?崔连准看着他单薄的卫衣,去抓他的手,凉凉的。
“我把外套脱给你穿吧?”
崔秀彬阻止了他,握住他的手,“我真的没关系。我不想让哥冷到。”
这话太直接了。崔秀彬把兔子耳朵塞到崔连准手里,逼着他去想怎么样松手才能不让兔子摔得太疼。
“秀彬啊,以后晚上我都不去店里了。”。
崔秀彬的眉眼耷拉下来,“为什么啊哥?”
“我换工作了。”
“那哥以后还会来店里吗?中午偶尔过来吗?”崔秀彬眼睛亮晶晶的,崔连准偏过头不去看他,怕过一会就碰碎了。
“想吃的时候中午会过来。”
干得好崔连准。他十一点半坐在电台楼下的便利店里,又想起来自己的壮举。
他毫无章法地拌着两份海鲜拉面,把烤肠、芝士条和海苔挤进去,然后看着那一坨冷冷的棕红色食物在便利店的微波炉里转圈。微波炉里蒸汽徐徐,他看到滚烫美味的日式拉面在跟自己say goodbye。崔秀彬对自己的喜欢也能这样say goodbye吗?他双手抱臂。
吃的时候发现失手加了太多调料咸得要死。他拿手机拍了一张。
我:[图片]
我:太咸
泰现弟弟:谐音梗扣分
泰现弟弟:怎么又是这个面
泰现弟弟:哥你不会是吃了一个星期便利店吧
泰现弟弟:再吃下去小心胃坏掉
我:🙄️
晚上还真的被疼醒了。崔连准捂着胃,比起难过更多的好像是对自己身体溃败的愤怒。他拉开台灯,桌子上是课件材料和笔记本电脑。电量告急闪着红光嘲笑着他忘记关电脑的愚蠢行为。他颤颤巍巍地挪过去,为了明天上课有电脑用,把电脑电源插上。然后他弯着腰,头抵着床头柜,在里面翻着胃药。他不是容易生病的类型,但好歹胃药还是有。
吃完药躺回床上,他翻出手机,凌晨四点。姜泰现这个小子,怎么一说一个准。他点开两人的对话框,三小时前他们在讨论下周节目的排期表。崔连准敲了一串无关紧要的话,又全部删掉了。姜泰现有什么错呢,摊上自己这么个喜欢耍性子又不搞笑的哥哥。
往下滑没多少,崔秀彬的最新消息自己还没回复。
崔秀彬:哥我今天试了一下和茶碗蒸
崔秀彬:还可以吧!
崔秀彬:[图片]
和茶碗蒸,多好啊。眼皮和手臂都沉得抬不起来,崔连准放下手机缩成一团。
崔连准第二天赶到教室才来得及看手机。崔秀彬的新消息明晃晃挂在屏幕最上方。
崔秀彬:哥怎么晚还没睡?
崔秀彬: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昨晚昏睡前居然发了一串乱码过去。
我:没事
我:睡觉的时候压到手机了
叙事结构课的老师在讲拐点和高潮。拐点是主人公的生活发生无法逆转的变化,他必须下定决心的时刻。高潮是矛盾冲突的集合,主人公和对手正面冲撞的时刻。崔连准做着笔记,现实人生里谁会告诉你现在是拐点呢。他的肚子叫了,呼喊着我想吃热乎乎的东西。他在纸上画着斜线,不如中午去崔秀彬店里吧。
中午的拉面店跟晚上的不是一个氛围。阳光是白色的,空气里的味道让崔连准想起来高中有人在教室里偷吃零食。人很多,熙熙攘攘听不见厨房的声音。他之前深夜一个人在店里还能分辨出崔秀彬什么时候在打鸡蛋和炸猪排。
“一位吗?”
“嗯。” 店里什么时候有服务员了?
“或许…你是连准学长?”
“你认识我吗?”崔连准盯着那张像高定玩偶一样精致的脸,确实有点面熟,名牌写着崔范奎。
“你本科的时候我在街舞社见过你!”
想起来了,比自己小两届的学弟。“你在这打工吗?”
“对啊。”
“秀彬在吗?”
“哥认识秀彬哥吗?刚刚有一个外卖出了点问题,他去处理了。”
“这样啊。范奎你是最近开始在这里兼职的吗?”崔连准找了个空位坐下。
“没有啊,好久了。”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崔连准从菜牌里抬头。
“哥什么时候来过店里?”
“我之前晚上来。”
“秀彬哥晚上一般都会让我早点走。”崔范奎垂下眼。
“我还以为店里没有服务员呢。我要牛肉乌冬,谢谢。”
乌冬是崔秀彬亲手端上来的。崔连准放下手机抬头看他,他忙得额头上出了细细的汗。
“哥生病了吗?”
“嗯?”
“脸色不太好…昨晚也没睡好吧。”
“没有吃早餐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胃不舒服吗?” 崔秀彬弯下腰眉头轻轻皱着。
崔连准被那样的表情烫了一下。“嗯…有点吧。”
“哥,等我一下。”崔秀彬转身去了厨房。
他面吃了一半,崔秀彬端了一个小碗过来。
“吃这个吧,没那么油。”
和茶碗蒸。虾和小葱的味道悠悠得随着热气飘上来。
“谢谢你,秀彬啊。”
崔秀彬笑得特别温柔。
结果因为不想辜负好意全吃完了,崔连准感觉胃很胀。他结完账准备走,崔范奎叫住他。两人走到店门外。春末的午后日照很强,崔连准睁不开眼睛,如果这是西部牛仔的正午对决,那自己还没开始就输了。
“连准哥就是那个深夜来店里的客人吧?”
“嗯?”话题在崔连准的意料之外,“呃,应该是吧。”
“哥你了解秀彬哥吗?”
既然提问的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他也老老实实地回答,“不算特别了解。”
“我认识秀彬哥很久了,从他为了开这家店差点辍学开始。所以我知道他是那种不会轻易放弃的人。”
崔连准抬起一只手遮挡光线。“范奎,你想说什么?”
“哥知道秀彬哥喜欢你吧?” 崔范奎的神情太真挚了,“大学的时候就是,有很多人追求哥,所以哥可能已经习惯了。但哥如果不喜欢秀彬哥的话,这次可不可以早点放过他。”
崔连准觉得好像有人用力地推了他一把,不然就是在太阳烤得他有点晕眩。
“哥应该不知道秀彬哥有多喜欢你,每天都在说关于你的这个那个,我本来还以为只是同名而已,没想到真的是你。”
“你喜欢崔秀彬吗?”崔连准打断他,本来只想开玩笑,但看到崔范奎眼神黯淡的瞬间,他就道歉了。
“对不起。我知道了。”他把抬着的手放下,拍了拍崔范奎的肩膀。
崔连准转身离开,胃难受得下一秒就要吐出来。
还是得照常上班。
“下一则是勇敢的告白故事!”
“高三(5)班的休宁凯!我好喜欢你!我喜欢你好久了!我最喜欢你唱歌比赛的时候站在台上表演的样子。等高考结束了,可不可以跟我在一起?高考加油!”
“希望高考结束之后休宁凯同学能找到这位同学!也祝所有的高考生都能考出好成绩。”
趁着广告时间,崔连准把手卡翻回那个高中生的故事,“好自私啊。”
“什么?”姜泰现摘下耳机。
“这个投稿人把自己的暗恋讲出来,但又不说自己是谁,这个叫休宁凯的男生应该会很苦恼吧。”
“哥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看,如果我刚刚在节目里说,希望你们高考之后能在一起,那不就是绑架吗。像当众求婚一样,休宁凯会很难拒绝。”
“可是你在拉面店店长的故事里说了,希望他们在一起。”
“有吗?”崔连准完全不记得了,“你希望他们在一起吗?”
“为什么不呢?拉面店店长不是很喜欢‘辛德瑞拉’客人吗”
“可是‘辛德瑞拉’不一定喜欢店长啊。”崔连准辩解,姜泰现有些疑惑。他忽然想起姜泰现谈过挺多次恋爱的。
“泰现,”他问,“如果别人追你,你就会接受吗?”
“如果不讨厌的话。”
“那你喜欢对方吗?”
“会很快喜欢上的。”
这样啊。崔连准靠向转椅,姜泰现重新戴上耳机,广告时间快要结束了。
崔范奎说的没错,大学的时候追他的人很多,但他因为不喜欢所以一律冷漠地拒绝了。大家渐渐有了“崔连准很难追”的说法,到后来甚至有了“生人勿进”的形象。但他只是想找到喜欢的人而已,这是什么不被允许的事情吗?没有办法喜欢上喜欢自己的人是罪吗?
他又想到了崔秀彬,暗恋的秘密被自己无意间知晓的特别孩子。他想心平气和以朋友的方式和他相处,想要率先喜欢上对方,可一旦知道“他喜欢我”这个前提之后,一切变得很困难。
冥冥之中他觉得不能在这个阶段里长久消磨。第二天崔连准主动去找了崔秀彬。
我:秀彬啊 我周五晚上去店里可以吗
崔秀彬:可以!
我:那到时候见
崔连准十一点走进店里,外面快下雨了,空气粘稠把人的行为频率拖得很慢,夏天的闷热潮气一点点吞噬这个城市。崔秀彬趴在收银台上,脸枕着手臂,见自己进来“唰”得一下收起了倦意。
崔连准晃晃手里的小蛋糕,“一起吃吧!”
崔秀彬把豚骨拉面端到自己面前,然后坐在对面开始吃蛋糕。他的嘴巴真的很像兔子。
“哥的胃好了吗?”
“嗯,好了。”崔连准小口小口吃着,他其实没什么胃口。
“秀彬啊,我有话要说。”
“哥,我也有话说。”
“那你先说吧。”
崔秀彬似乎没想到这一出,一脸窘迫。他把吃到一半的蛋糕放在桌上。
“连准哥,其实我……”
崔连准静静地看着这一刻,崔秀彬毫无保留对他敞开心扉的瞬间,他意识到雨已经开始下了。
“你喜欢我吧。”
“啊…被哥看出来了啊。”
“不是。因为我是那个电台节目的主持人。”崔连准也知道这有多荒谬。
“怎么会?”
“你等会打开节目听听吧。今天我十二点不走了,主持人会换掉。”
“那哥一直以来都觉得我很可笑吧。”崔秀彬恍然大悟,眼神湿漉漉的像独自在屋子里淋雨。
“对不起,秀彬啊,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不是故意瞒你,不管是工作的事还是知道你喜欢我的事。我没有觉得你可笑。”
崔秀彬耷拉着脑袋,琢磨了很久又开口,“那哥可以跟我在一起吗?”
崔连准慢慢地、费力地咬着每一个字节,“如果我现在答应你的话,是因为我对你感到内疚,并不是因为喜欢你。秀彬你想这样吗?”
崔秀彬没有回答。窗外雨一直下。
崔连准手指揪着裤子的布料,这不是崔秀彬的暗恋吗?为什么痛苦的却是自己。他其实很想起身离开,但是还没到十二点,他必须待在这里。被钉在这家拉面店的椅子上。那是他的十字架,罪名是践踏真心,惩罚大概是一辈子都得不到爱情。
豚骨拉面的高汤冷掉了,表面的油脂开始结块,美味的食物在被剩下后也会变得恶心。崔连准的胃翻滚着,他看着崔秀彬点开电台,戴上耳机。
十二点的魔法解除了。辛德瑞拉只能落荒而逃。
崔连准躲进繁重的期末考试周里。他复习的时候又看到了这学期讨论过的一个难题,什么时候应该结束。有时候再等等可能会有好事发生,有时候却只是浪费时间。就像拍纪录片的时候,如果相机还开着就一切皆有可能,但在相机关闭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与你无关。选择放弃或继续都需要勇气。
他从这学期最后一门考试的考场出来,收到姜泰现的消息,说休宁凯跟那个人在一起了。
我:休宁凯是谁?
泰现弟弟:你之前当主持人的时候读过的故事
泰现弟弟:有一个高三的学生暗恋他
泰现弟弟:昨晚的节目里休宁凯亲自投稿了后续
崔连准上个月从传递真心节目组离职了,理由是兼顾学业和实习太辛苦。姜泰现在他的欢送派对上哭得挺伤心的。当然也可能是酒喝多了。
我:新主持人怎么样
泰现弟弟:挺好
泰现弟弟:跟你比差点
崔连准心情颇好地收起手机。快走到校门口,他看到崔秀彬在石狮子边等他。大概是崔范奎告诉了他自己学校的位置。
“秀彬啊。”崔连准远远地喊了一句。被点名的人冲他挥手。崔秀彬今天戴了圆框眼镜,夏天明明已经开始了,路过的女孩子却一个个如沐春风。
“你怎么来了?”
从那次店里的告白之后,崔连准和他还算保持着联系,时不时聊两句。但他们两个都太忙了,也有可能是两个人都很尴尬,气氛一直不温不火的。
“连准哥,我有话想跟你说。”
“你说吧。”崔连准回答他,全然忘记了他们正站在校门口。
“哥,我想了很久,我还是很喜欢你。我可能会一直喜欢你。而且哥不要抱歉,不要因为欺骗了我而难过,我也有很多事情没跟你说。比如我们校门口其实有卖小蛋糕,但因为我放学经常被同学欺负,所以要赶紧回家没有时间去买。”
他继续说着。
“其实我一点也不厉害。我很笨,很多事情都做不好,需要努力很久才能到达很多人与生俱来的水平,做菜是这样,追求喜欢的人也是这样。我现在觉得,如果哥不是那个主持人,我可能永远都没有勇气让你知道我喜欢你。”
周围人流来来往往,崔连准却每一句话都听得很清楚。被他伤害过的小男孩正鼓起勇气再次向他投递稿件。
“哥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我会努力让哥喜欢上我的。”
他抬手揉了揉崔秀彬的刘海,想要缓解对方的紧张和不安。
“知道了。”
“哥答应了吗?”因为这个动作,崔秀彬开心得嘴角上扬。
“没有。只是刚刚那个瞬间觉得你有点可爱。”
“那哥喜欢我了吗?有一点点喜欢我了吗?”崔秀彬追问着。
崔连准笑着迈开步伐先往前走。
fin.
尸语 25
#勿上升
尸语 25
从朱正廷沾水后,他明显感觉周围那若有若无的监视不见了踪影,愚者似乎对毒品控制这一手段十分放心。
“你就这么确定,朱正廷这样就不会坏事了?”城市某处地下室里,红姐夹着细长的女士烟眯着眼睛问愚者,像一只慵懒的贵族猫。
愚者正在研究一副刚得到的山水画,拿着放大镜看的不亦乐乎,嘴上倒没有怠慢了红姐,有些愉悦地回答道:“对他当然不放心,他要真的是警察的话,心里那股子正义感,怎么想都令人头痛呢。”
“那你还撤掉监控?”红姐语速下意识的放快。
愚者摆摆手示意不要急,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可...
#勿上升
尸语 25
从朱正廷沾水后,他明显感觉周围那若有若无的监视不见了踪影,愚者似乎对毒品控制这一手段十分放心。
“你就这么确定,朱正廷这样就不会坏事了?”城市某处地下室里,红姐夹着细长的女士烟眯着眼睛问愚者,像一只慵懒的贵族猫。
愚者正在研究一副刚得到的山水画,拿着放大镜看的不亦乐乎,嘴上倒没有怠慢了红姐,有些愉悦地回答道:“对他当然不放心,他要真的是警察的话,心里那股子正义感,怎么想都令人头痛呢。”
“那你还撤掉监控?”红姐语速下意识的放快。
愚者摆摆手示意不要急,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可我对警局的那几个老东西无比放心啊。”
“即使他真的是警队派过来的卧底,在得知他们放进来的小白鼠沾了水后,那几个顽固迂腐的老东西会就小白鼠的‘本质’‘忠诚’进行一番激烈讨论,最后的结果无疑是可怜的小白鼠被选择性怀疑和选择性放弃,多么美好的局面,是不是阿,红?”
“人的本质总是一样的,多疑,阴暗,自私,即便他们穿了身警服也没什么不同,终归会败在自己的劣根上的,都是一群无趣的人而已。”
愚者点燃一根烟,那张脸在阴暗中笑的有些扭曲,红吐出一团烟雾,看着它慢慢升上去再消散在灯下。
“你看起来有点紧张我,红。”愚者心情很好地哼着歌,转头看向身后的红。
红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
“我们总归是会死在一起的。”
02.
余下的一点监视对于朱正廷而言近乎无物,相反之王琳凯身边的眼线要多于他不少,原因是什么两人都心知肚明。朱正廷接到的任务含金量也逐渐加重,只不过和王琳凯鲜有碰面的机会,更别说一起行动了。
两人最后决定,让朱正廷去做这次交接。
到达小卖部并不困难,困难的是怎么交接情报,朱正廷没有选择自己驾车,而是跟组织里新结识的几个头目约了酒场,地点就在王琳凯上次吃饭的那个大排档,也就是小卖部的对面。
大排档距离组织给配发的宿舍楼不远,但从朱正廷他们交易任务地点开车过去要将近四十分钟。
“哥,给你们一人买瓶水,四十分钟才能去吃饭,别路上渴。”朱正廷上车的时候拎了一提矿泉水,给车里的人一人发了一瓶。
几个小头目都知道朱正廷最近势头大,是愚者面前的红人,对于那个阴晴不定的主子的想法他们自然是不敢加以评价,更别说干些嫉妒排挤之类的傻逼事,再加上朱正廷从来不摆架子,对心理的拿捏也是一拿一个准,该给的面子,该满足的虚荣心一个不少。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总的来说对朱正廷的印象都还不错。
“还是老弟周到。”开车的人接过水,咕嘟咕嘟灌了两大口,朱正廷抿嘴笑,没多接话,随手把买水时开的小票塞进口袋里。
在绕城高速跑了约莫三十分钟,开车的小头目打了方向盘开进了服务区。
“不行了不行了,得放个水。”
朱正廷坐在角落里,脸上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跟着几个头目一起推车门下了车:“那我也去一趟。”
见头目进了隔间,朱正廷飞速抽过洗手间卫生监督册旁的水笔,闪身进了一个各间,在刚刚收起来的小票上写上了下次一单大交易的交易方信息,地点和交易方式,在结尾匆匆加了一句。
“对面入手。”
斜前方马桶传出冲水的声音,朱正廷紧跟着按了一下冲水键,把发票叠好藏在皮带夹层里。
“哥,好了没有?”率先打开门,朱正廷还开口问一句里边的人:“辉哥他们都在外等了。”
“好了好了。”皮带搭扣的声音传来,朱正廷快速把袖子里的笔放回监督册处,走到洗手台洗手。
冰凉的水落在手心里,冲走了朱正廷满手的冷汗。
就是这样的生活,无论是卧底要有的小心翼翼,还是吸毒带来的绝望和黑暗,朱正廷都沉浸在这片死水里。
他在等黄明昊带他出去。
车开到大排档后,朱正廷下车摸了摸口袋:“哥,还有烟吗手里?”
这次的交易对象忌烟,几个老烟枪怕因为抽那两口凉了整个交易,出门的时候特地把烟都丢床上去了,生怕被闻到点烟味,朱正廷不提都还好,一提都想起来这码事。
朱正廷看着摇头的几个人,指了指对面的小卖部:“我去买两包,当孝敬几个哥的。”
他当然知道几个人都没带烟,他是故意的。
推开小卖部的们,有些高的货架后面坐着一个正在玩游戏的棕发男人,虽然情况特殊,可朱正廷还是有些想笑。
上次是灰色,这次是棕色,这人为了出来接头还真是花样百出。
男人在打游戏,没注意到他,朱正廷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开口:“老板,给拿两包中华。”
两个人算来也有好些时候没见,朱正廷一开口黄明昊便抬起头来看向他,视线在空中交汇,两个人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对方的影子。
门口还有三个没有走的小头目盯着,朱正廷借着货架的遮挡打了个手势示意有人,黄明昊应声站起来,转头到货架上去拿烟。
朱正廷把对着的一百递给黄明昊,里面夹着早些在洗手间写好信息的小票。黄明昊接过钱随手扔进钱盒里,定神看到了朱正廷手上尚不算密集的针眼。
黄明昊的心里一紧,这些针眼为何而来他再明白不过。朱正廷顺着黄明昊的视线看到了自己手上,明白了自己不知道怎么说出口的事,这人已经知道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黄明昊不动声色地从钱盒里摸出两个硬币,放在朱正廷手里。
“别害怕。”黄明昊看着朱正廷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会接你回家。”
没有再多的询问,就连心疼除了眼神之外再也没有表露过,没有问他具体情况,没有问他下一步部署,朱正廷意想中的厌恶和犹豫更是全无踪影。
他只是告诉他,别怕,他会带他回家。
直到朱正廷坐在大排档的座位上,他的脑子里都一直回想着黄明昊的那句话。那些围绕在他周围的黑暗仿佛一瞬间被照亮,在这一潭死水里闯进了一颗名为黄明昊的星星。
当你不再是一个人时,你就有力量面对任何事。
因为朱正廷回头,黄明昊都在。
03.
黄明昊坐在警局的会议室里,会议室的那边是缉毒局的局长和他这边的局长。
会议的内容不是如何根据朱正廷传回来的交易信息进行部署,而是针对朱正廷沾染毒品后传回的消息是否可靠,有无叛变的可能展开讨论。
两个一把手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内容同愚者开口说出的相差无几。
“我建议还是选择性放弃这枚棋,万一这是那边设下的陷阱,那我们这次不就损失...”
“啪!”一声轻响打断了整个会议室的争论,坐在椅上一直没有说话的黄明昊把手中的会议记录本狠狠地摔在桌上。
“他妈的吵够了?”
一整个会议室的说话的不说话的都被黄明昊这一下吓了一跳,包括两位局长。
“你们缉毒局巴巴地跑我这借人。”黄明昊鲜少这样冷着脸,他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没什么表情,但一直都是那副懒散的样子,骨子里的绅士风度一点也没缺。虽不及朱正廷的春风和煦,但也从来没有黑过脸,这是队里人第一次见黄明昊发火,对象还是两个局长。
“我好好的人你给借走过去当卧底,转过头来你又跟我说忠诚度有待考察应该选择性放弃?”黄明昊盯着坐在主座的两位局长,语气很是不客气:“那以后你们俩自己去当卧底吧,被摁水了就别回来了。”
干到局长一职也算是身居高位,鲜少有人对他们那么不客气,缉毒局局长刚黑了脸准备说什么,黄明昊就推开桌子站起身来。
“你干嘛去?现在在开会!”局长呵斥道。
黄明昊慢悠悠地收拾着桌面,嘴里回答道:“辞职。”
“他为这身警服才到那个地方去,现在连这身警服都不要他了。”
“你们可以当昏君,但我不能让他没有家。”
我答应过他,要带他回家。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黄明昊没有管一屋子人,拿着收拾好的材料没有丝毫停顿地向会议室大门那边走去。
身后又传来一声椅子响,黄明昊饶有兴趣地挑眉回头看,果真看到了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的朱星杰。
“要么部署下一步计划,我是这次行动的直接负责人兼指挥,主要责任我来担。”朱星杰看向两位局长,语气里带着些不容置疑的坚定:“要么我跟黄队长一起,辞职。”
局长气的脸色发青,把手中的本子一下下地往桌上摔:“黄明昊胡闹也就算了,你跟着掺合什么劲?”
被点名的黄明昊靠在墙上,没有急着出会议室,从范丞丞和蔡徐坤的脸上他看到了如出一辙的表情。
其实警队的几个年轻警员并不缺钱,警察对于他们来说不仅仅是一个赚钱的职业,他们不是为了那点工资才跑去当警察。或许开始是的,但在作为警察,作为一所城市的执法者保护者的过程中,有些东西会悄然改变。人们心里那个名为正义感的因子,会逐渐发酵,壮大,最后演变为一种信仰,说起来也许有些中二,但它值得骄傲与守护。
他们是为了正义。
“当警方不能代表正义的时候。”朱星杰轻轻开口:“那我们就去寻找正义。”
“我的队员也在里面,局长,你不能让兄弟们都寒了心。”
会议室里又陷入一片寂静,范丞丞和蔡徐坤不作声响地站起身,意思很明显,周围的缉毒警已经重案组的刑警也陆陆续续地站起身来。
于大层面,他们是为了正义,于小层面,倘若今天处于朱正廷现状的人是他们,当他们被警方放弃且怀疑时,那颗澎湃又有信仰的火苗也会被浇熄。
随即浇熄的,还有处身事外的人们对身上这身警服的热情。
他们曾亲眼看到这身警服把一个人推向深渊,然后放弃了他。
这无疑是个悲剧。
僵持的时间并不长,左右寥寥几秒,两位局长对视一眼,眼中的答案不言而喻。
“都坐下,进行部署吧。”
04.
“按正廷传来的讯息看,后天夜里十一点半,会有一名香港商人从adsj手中拿走一批货,量很大,对adsj的运营口碑都有一定影响。”
蔡徐坤从电脑上调出信息:“通过筛查姓名,我们锁定了嫌疑人邓炎,道上称之为‘火哥’,是香港境内比较有名的毒枭,以其为首的贩毒集团规模不小,于前天乘坐飞机至大陆,最后出现是在上海。”
朱星杰用手点了点桌子,开口问道:“这个集团香港那边有没有放钉子进去?”
负责联络的缉毒警立马接话:“我和香港警方进行搭线,确认了在组织里的确有钉子,但最近风很大,香港那边的意思是不能收线。”
“不用收线。”黄明昊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眼里闪过一丝兴奋:“让他拉一个替死鬼出来就可以。”
从交易对象阵营入手,制造一个假卧底,从而达到让adsj以为是对方阵营出问题才使得交易黄掉的目的,顺便帮助香港警方的卧底争取更多的信任减少怀疑和风险。
这无疑是一步好棋。
部署会议结束后,黄明昊敲响了朱星杰办公室的门。
“怎么,有什么秘密计划吗?”朱星杰正在具体完善部署,见到门口的人倒是有些惊讶:“无事不登三宝殿啊黄队。”
“呀...”黄明昊应和着朱星杰的打趣,反手锁上了门。
“是有个计划。”黄明昊笑着看着办公桌前的男人。
“我要进adsj。”
人生若只如初见
01
朱正廷很难得失眠了。
在黄明昊再一次推开他的晚上,他终于辗转难眠。
他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一个环节除了问题,他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彼此猜忌,互相伤害,再拥抱着道歉,短暂和好,周而复始。
他们原先明明是这世界上,最亲密无二的人。
那年他们都还年幼,前后脚到达陌生的国度熬梦想。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放弃离开,从最初的依依不舍到最后的习以为常,朱正廷曾经以为他是最害怕离别的,到后来发现他也能坦然面对身边人来人往。
那时候黄明昊跟他还有一个头的身高距离,窝在他手边小小声问他,哥哥以后你也会这样对我吗,如果有一天我也要离开,你会不会舍不得我?
朱正廷弯起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问他,你会...
01
朱正廷很难得失眠了。
在黄明昊再一次推开他的晚上,他终于辗转难眠。
他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一个环节除了问题,他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彼此猜忌,互相伤害,再拥抱着道歉,短暂和好,周而复始。
他们原先明明是这世界上,最亲密无二的人。
那年他们都还年幼,前后脚到达陌生的国度熬梦想。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放弃离开,从最初的依依不舍到最后的习以为常,朱正廷曾经以为他是最害怕离别的,到后来发现他也能坦然面对身边人来人往。
那时候黄明昊跟他还有一个头的身高距离,窝在他手边小小声问他,哥哥以后你也会这样对我吗,如果有一天我也要离开,你会不会舍不得我?
朱正廷弯起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问他,你会离开我吗?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呢?
黄明昊在他臂弯里找个舒服的姿势躺起来,他说不会,我不会离开哥哥的。
他们共过患难,在这个世界最水深火热的时候,黄明昊陪着他。没有鲜花,没有掌声,没有霓虹灯,他哭的时候黄明昊搂着他说,哥哥别怕,你看你还上着大学,我初中还没毕业,我都不害怕,都会好的。
朱正廷因为黄明昊而坚强,原本最娇气任性的人因为有了弟弟变得周全圆润,他为黄明昊打过架,揍过欺负黄明昊的高阶班学生,省下公司发的好几个月生活费给黄明昊买他喜欢的演唱会门票。在那些看似苦闷的,难耐的,无趣的,暗不见天光的青春岁月里,黄明昊给了他一盏灯,照亮他前行的道路。
他们曾经暧昧过很长一段时间,彼此有好感,彼此不说破。
还没出道的时候,黄明昊就乐的在人前人后一次又一次宣扬天下,说他最喜欢朱正廷撒娇的样子。
他没有撒谎,朱正廷长得一张漂亮脸孔,眼睛比九天上的繁星明亮,他如果弯起一双秋水一样的眉目看着你,没有人能够抵挡。
朱正廷总借着开玩笑的机会宣誓黄明昊的主权,他会对粉丝说他是我的,会撒娇一样跟别人抱怨说Justin打呼噜声音真大,会娇嗔地怪别人说你干嘛要捶我的贵。
那现在算什么呢。
他早该知道的,这世界上哪里来的什么一生一世不会变的情感。
青梅会烂,竹马会朽。
黄明昊慢慢的长大,身边有了跟他年纪相仿志趣相投的朋友,有些人和事,终究会慢慢被时间长河冲走的。
02
一桌人围着做游戏,黄明昊输了要吃葱。
朱正廷手边有一小截他方才吃了的葱段,犹豫了片刻,他还是伸手递了过去。
黄明昊从善如流地接过来,他淡淡地瞟了一眼跟毕雯郡肩靠肩坐着的朱正廷,随手把葱段放在了桌上,接着他伸过另一只手拿了一截白葱,若无其事的送进嘴里。
朱正廷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他最喜欢投喂黄明昊,像哄小孩子那样喂他吃各式各样的小东西。
果汁软糖,糖醋里脊,香酥炸鸡。
他捏着东西送到黄明昊嘴边,那人从来不看,也不问,一向只张嘴吃,然后鼓着腮帮子眨巴着大眼睛问他,是什么呀,真好吃。
朱正廷攥紧了桌面下的一双手,他垂了眼帘下来,用力地呼吸几次。
眼眶里的温热液体就快冲破束缚出来,连最木讷的丁泽仁都看出他的不自在,朝这里送来关切的目光。
“我吃吧。”黄新淳将他的窘迫不安尽收眼底,他没有输,却拿起被黄明昊丢弃在桌上的一小段葱嚼起来。
朱正廷感激地看向黄新淳。
他原来不这样的,他是最张牙舞爪的小老虎,有着锋利的爪牙,肚皮却软软的,只向着最亲密的人展露。
然后他有了软肋,有了想要保护的人,也就有了能被人伤害的命门。
偏偏黄明昊不知道,伤害的作用力是相互的。
“你最好的朋友是谁?”
朱正廷愣了片刻,犹豫地伸出手去。
他内心虚的厉害,两只眼睛乌溜溜的瞟黄明昊,那人却一脸劳神在在地摇晃着手里的饮料,一副事不关己的坦荡表情。
朱正廷横了横心,用力将手指朝毕雯郡的方向戳了戳。
周遭人心知肚明他们之间的矛盾,无不尴尬地看向黄明昊。
那人只是扔了饮料瓶子低下头,对一切都没兴趣。
03
从那天以后朱正廷就总爱粘着毕雯郡了。
吃饭的时候要坐在他手侧,乘车的时候拉他一起坐在床边看风景,开车的时候从后视镜里跟人对视一下。
再一次围着桌子用餐的时候,黄明昊一下一下戳着毕雯郡盘子里的肉,嘟嘟囔囔说比自己的好吃。
对面的范丞丞旁观者清,说我看你就是想跟他换。
黄明昊闻言不言语,只恨恨地戳着盘子。
他是想跟毕雯郡换,烩饭也好,座位也好,朱正廷身边亲密的关系也好,他都想要换回来,那明明是他的,凭什么朱正廷不经他的同意就能送给别人。
他眼睛里迸射出恨意,周遭的热闹似乎与他无关。
朱正廷左右举着刀叉询问要不要吃一口,他喂了所有人,跟从前喂自己一样,偏偏没有他。
黄明昊味同嚼蜡,只捡了盘子里看起来颜色鲜亮些的水果椒刺激些食欲。
从范丞丞盘子里插走灯笼椒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瞟见朱正廷投过来的犹豫目光,于是他喊住所有人,跟他玩一个数字游戏。
04
“三十二到三十七”
那个数字越来越明朗起来,黄明昊还没到宣布的时候,朱正廷心里却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他心如擂鼓般跳动,周遭声音都不及脑海中回响的动静嘈杂。
他想到还在大厂的时候,他就这样了。
“三十二到三十五”
那个时候他们三个人一起接受一档小采访,黄明昊面对范丞丞坐着,用后背对着自己,玩游戏的间隙自顾自地唱起歌。
【说什么皇权富贵】
“三十四”
朱正廷默默地低下头,不再说话。
他突然觉得有些累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变成这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就总是这样,打着游戏的名义,说出最伤人的话,一句句好似利剑,拥有穿透人心的杀伤力。
黄明昊看着他瞬间耷拉下的脑袋,内心升腾起复杂交揉的情感,一颗心又酸又涩。
心里一个小可怜泪汪汪委屈巴巴地哭诉,说你看朱正廷难过了,他委屈了,我好心疼。
另一个被嫉妒愤怒冲昏的小恶魔扬着额头上暗紫色的角,龇牙咧嘴地炫耀,说黄明昊你干得漂亮啊,你看你终于挽回了一局,给了他变态般的报复快感。
黄明昊一颗心裂成两半,一半想恶狠狠再报复一次,另一半酸楚怜爱得想立刻拥抱住朱正廷。
那天晚上他躺在狭小的单人床上翻滚难眠,他在心里悄悄责问过那人,你怎么能把我变成这样,既然你把我变成这样,能不能再把我变回去。
05
六月中旬,朱正廷要回一趟上海,他应邀去参加电影节,加上临近毕业,学校里积压了大把的事情没办,他同经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顺便去学校处理些手续。
经纪人姐姐熟悉他一切事物,听得他安排计划点头默许,片刻以后她问,Justin正好也在上海录节目,他说结束要回杭州看舅舅,你们要不要一起?
朱正廷的背脊在那刹那僵硬起来。
他昨天,刚问过他。
他其实是很期待的,从前有一天两天空闲的时候,他们从来都习惯结伴而行。
这一次朱正廷仍然循例问他,小心翼翼地,装作不经意地提了一句,“Justin你要等我活动结束,一起去杭州吗?“
黄明昊没有立刻回答他。
朱正廷抬起小脑袋投过去试探目光的时候,只触及那人眼底似笑非笑的笑意。
他说,“我活动周五就结束了,你周五才来上海,怎么一起?”
“啊,可是,不是……我姐姐开车……”
朱正廷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想说以前不都是这样吗,以前都是我们一起去上海我姐姐再开车送我们去杭州,以前我们都愿意放慢脚步配合对方,以前我们都是一起的呀?
随即他明白,有些事情,早不是以前了。
他同经纪人姐姐说算了,时间太赶不去杭州了。
“时间赶?”经纪人姐姐诧异询问他。
朱正廷点点头,把手机递给她,“我还要去一趟首尔,买了礼拜二的票……”
他低下头絮絮叨叨。
周末参加完活动,周一回学校找校办老师办理毕业手续,周二去一趟首尔,周六再回南京参加活动。
经纪人姐姐打断他,询问他要回首尔那么长时间做什么。
朱正廷眼睛眨巴眨巴,“坤坤周末去首尔,周四就回来了,他只有周三才有空,我们好久都没见了。”
黄明昊站在玻璃门外的角落里,厚重的卷帘布遮掩住他阴暗沉默的表情,两只手捏成拳头,大力到指关节都开始泛白。
他为什么不挽留自己,为什么不多说一句,为什么不抱着自己的手臂撒娇,只要他开口,他一定会答应。
不过就是在上海多呆一晚上,不过就是等他工作结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可是朱正廷什么都没说,他只是转身,去找别人了。
06
后来黄明昊从杭州转了个弯,顺道去了一趟横店。
他带着大包小包吃的,携一身夏日的暑气闷闷不乐进了范丞丞的休息间,说要给他过生日。
三个手指熟练地撬开易拉罐环,端起啤酒往嘴里送的时候被范丞丞眼疾手快拦住。
“未成年人不能喝酒。”范丞丞一本正经地从他手里拿走易拉罐,仰头倒进自己嘴里。畅快淋漓地打了个嗝以后,他听见黄明昊又撬开了一瓶酒,“不是跟你说了不能喝吗?”
黄明昊不理他,自顾自闷头灌了一大口,“反正没人管。”
范丞丞斜着眼睛睨他,“说吧,你到底来干啥,可别说给我过生日,我不信。”
黄明昊撇了撇嘴,向他言明朱正廷没同自己一起回杭州,委屈地诉说那人只身去了首尔。
他说的可怜,像个斗败的小狗,范丞丞于心不忍,问他想不想把朱正廷弄回来。
黄明昊不吭声,又干了一瓶酒,恶狠狠地将瓶子捏烂在手心里。
他梗着脖子说凭什么我要被留在原地,我不要。
他拉着范丞丞高调走出剧组,前往当地一间最热闹的KTV,他们放肆地唱歌举杯,大张旗鼓地为范丞丞庆祝生日。
黄明昊甚至没有让安保人员拦着粉丝和狗仔,他有意将今天的喧嚣热闹告诉世人,顺便也告诉那个人。
夜里黄明昊着了凉,加上空腹饮酒后肠胃的不适,他呕吐了两次发起烧。
范丞丞询问他是否去医院的时候,他只是紧闭着眼睛流眼泪。
他沉默地呜咽,发出小动物受伤一样的哭声。
他只是哭,认输般地自暴自弃,他说我撒谎了,我特别想朱正廷,我想让他回来。
范丞丞叹气,给他喂了几颗药,出门给朱正廷打电话。
07
朱正廷是在凌晨回到宿舍以后看到的消息。
那时候他刚结束了公司的练习,回到那间他们曾经共度了三个春夏的宿舍。
公司有定期找保洁清理,他们的房间也维持得同当年别无二致。他自己动手铺了床,换上了久违熟悉的床品,将自己埋进宽厚的床垫里轻嗅着上面的气息。
他想起来,他们曾经一起窝在这里看过电影,浪漫的,恐怖的,晦涩的每一部,也曾经一起眯蒙着醒来交换一句早安。他曾经见过黄明昊不好意思地捂着被子不肯起来的样子,也曾经肆无忌惮地追着赶着他在屋子里玩闹。
朱正廷的手机就在这时候亮起来,话题推送上有着他两位队友的名字,他好奇的点进去,模糊昏暗的画面着实令人看不清,但穿透黑夜的声音却将静谧割开一道口子。
黄明昊搂着范丞丞,给他唱了生日快乐歌。
朱正廷的眼泪几乎是一瞬间弥漫出了眼眶,他想起今年早些时候,在那个还有些料峭寒气的春日夜晚,他们因为一件小事冷战,他一个人守着小蛋糕盼着黄明昊能回来。
他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看见黄明昊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回来,轻轻搂了自己,在他耳边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那时候,那句迟到了12个小时的生日快乐,加上黄明昊疲倦的神情轻而易举地软化了他。
他曾经安慰自己说是因为工作太忙了,小孩站着都能睡着,不要强求过多的形式。
直至今天他才明白,原来一切早就把他们推行着,前往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半夜里朱正廷接到范丞丞的来电。
他刚简单地冲了个澡,从冰箱里取出冰袋敷了眼睛,再听见那边人有些焦急地询问他要不要去看看Justin的时候,朱正廷捏着手机轻轻地说知道了。
他突然觉得特别累。
08
初夏的清晨有些微凉,黄明昊的烧退了些,他不肯去医院,范丞丞同他讲过,朱正廷知道他生病了,很快就会来接他回北京。
于是他固执地躺在酒店,努力喝热水,希望等朱正廷来到的时候他已经退烧,然后他们会一起回北京。虽然深夜把人从首尔叫回来有些残忍,但他一定会好好照顾朱正廷,让他一路上可以休息。他以后一定会死死缠着人,再也不闹脾气分开。
一直到他等到了从北京赶来的经纪人姐姐,她问,Justin你没事吧,正廷让我带你去医院。
黄明昊带着满脸的震惊和不愿相信,掀了被子跑出去,在酒店昏黄的走廊里不放过一个角落地寻找。
经纪人和两个助理筋疲力尽地将他制住拖回房间,才没有上演一出闹剧。
他只是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他说朱正廷怎么会不来,我生病了,他怎么可能不来看我。
黄明昊的心凉了一半,这是第一次,朱正廷在明确知道他生病了以后没有陪着他。
周末的时候,朱正廷飞到南京,跟队友参加完音乐节以后一起回北京。
他仍然那样温柔轻缓地同别人讲话,照样对所有人说说笑笑,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化,唯独黄明昊始终坐立难安。
他太熟悉朱正廷,熟悉到知晓他每一个表情,每一丝神态,朱正廷只是毫无感情的营业,那个他熟知的,温柔的,可爱的,撒娇的,任性的,只对他一个人全心全意的朱正廷,不见了。
黄明昊没能焦虑太久,他被经纪人赶上飞机又出发了。
临行前他在宿舍闹了很大通的脾气,没有人能奈何他,最后朱正廷摸了摸他长长的发梢,轻轻同他讲,叫他快去快回,他在这里等他回来,跟他好好谈一谈。
09
节目一结束黄明昊就马不停蹄赶回了北京。
朱正廷正蜷缩在沙发上看电视,带了一个大大的黑框眼镜,他看见黄明昊回来,神色毫无变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回来了啊。
黄明昊放下行李,走到他面前推开小茶几,抱着朱正廷的腿跪坐在他面前。
他将头埋进朱正廷的大腿,一言不发,很快朱正廷感觉自己的裤子被沾湿了。
他摸着黄明昊毛茸茸的后脑勺,轻轻地笑了,他说,不要哭了啊,都是大孩子了。
黄明昊艰难地抬起脸,他一张漂亮的小脸被眼泪浸泡得发酸,朱正廷捧着他的脸擦眼泪,被他捉住手攥紧怀里抱住。
“对不起……”他哽咽着,难以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他拼命的道歉,说完了自己这辈子说不出口的服软的话,他说他不是故意气他的,他只是想知道自己在对方心里的位置,他只想看看朱正廷会不会吃醋。
朱正廷婆娑着他的后脑勺,他说Justin你长大了,哥哥也累了。
黄明昊吞咽着眼泪摇头,他不住地亲吻朱正廷的手,像捧着宝物那样轻柔。
他说你原谅我,你不要放弃我,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朱正廷拉开他的手,温柔地蹲下来,平视他的眼睛。
“别哭了,Justin,”他拿自己的衣袖给他擦眼泪,“成年人的世界里,本来就有很多的不圆满,等你长大就都知道了。”
“但是我还是谢谢你,”他拥抱住黄明昊单薄的身体,“谢谢你陪着我长大。”
他知道,他们无法在一起,至少眼前这一刻,他没办法再跟黄明昊做恋人。
但是曾经那些相依为命,彼此都最为珍视对方的日子曾经有过,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Justin,哥哥希望你以后都能好好长大,做一个成熟的男人,”他侧过脸亲吻黄明昊被泪水沾湿的额发,“等到我们都担起支撑一个家的责任,等我们都真的明白应该怎么样喜欢一个人……”
他捧着黄明昊的脸看着他,“如果等到那个时候,我们还能跟现在一样喜欢对方,那我们再在一起,好不好?”
黄明昊无声的痛哭,他终于发现人真正伤心的时候,是哭不出声的。
他不想答应,也无法拒绝。
朱正廷没有一棍子打死他,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他哭着睡着,满头满脑的汗。
朱正廷背他回到房间,给他擦了汗,盖好被子关灯出门。
黑夜将黄明昊完全笼罩住的时候,朱正廷想,年少时的喜欢终究又有多少真实呢。
那是你携带了自己编织的梦幻光环,将他投放到我身上,塑造成你最喜欢的模样。然而真实的我究竟是什么样子,连我都不知道。
他笑自己傻气,何况这条道路不好走。他们还太年轻,不知道这世间完满的美好太难得,总以为喜欢一个人就必须得拥之入怀才完美,其实根本也不知道怎么样正确地爱一个人。
朱正廷无意责备他,只是希望他一切都好。
谢谢你曾经陪伴我走过最难的路,谢谢你给过我欢喜甜蜜,也谢谢你让我知道爱情的酸涩甜苦。
他想,我说你不会爱人,其实我也是,但无论如何,谢谢你曾经在我生命里出现。
End
我心里的故事,就到这里啦。
我从来不写be,今天也还是不忍心画上悲伤的句号,就让一切的开口都朝着未知的方向去展开,让他们去书写未来吧。
谢谢你们曾经出现过,曾经美好过,曾经给过我安慰和相信。
我相信那些真挚袒露的内心,相信曾经情难自已的靠近,相信在某个时刻他们的的确确曾经是对方最为重要的人。
nh101-永远,至少这些说过的话是那一刻最想留住的永远
只是时光太快,终究不及你我,被时间丢在原地无法往前的人,大概总是更难以释怀一些吧。
有句话说,不是所有的喜欢都会有结果,能遇到就很好。
时间会带走那个你爱而不得的人,然后给你送来更值得你爱的人,让你明白你所认为的爱情,不过是蒙上眼睛的迷路,一条路走到黑也不会碰见奇迹。
不管未来怎么样,还是谢谢你们。
我还是喜欢你们,只是会换一种方式。
至于那些没写完的故事,就算了吧,就让它们这样留在原地吧。
未来的每一天,都请一定各自精彩。
那么各位看官,我们有缘再见啦
当小狐狸来到lofter后
灵感来自于李希侃拍的那个视频,文中有借用视频下的粉丝评论。
李希侃在接到来自乐乎的邀请之前全然不知这到底是个啥,在录视频的时候也只是照着给的稿子念。大概就是个追星女孩聚集地吧,画个爱豆画像之类的,李希侃想。
出于好奇心理,李希侃下载了这款APP,他本以为在官方视频下的评论都会和往常一样,李侃好帅,妈妈爱你。谁知道李希侃由于这些评论打开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侃侃听麻麻的不要搜自己名字,搜了更不要点相关的tag,偶练的tag也不要搜,有符号的都不要点开麻麻爱你,麻麻ball ball you不要点乱七八糟的东西”
“OMG侃侃听麻麻一句话千万别点一个红圈圈画了一条杠里...
灵感来自于李希侃拍的那个视频,文中有借用视频下的粉丝评论。
李希侃在接到来自乐乎的邀请之前全然不知这到底是个啥,在录视频的时候也只是照着给的稿子念。大概就是个追星女孩聚集地吧,画个爱豆画像之类的,李希侃想。
出于好奇心理,李希侃下载了这款APP,他本以为在官方视频下的评论都会和往常一样,李侃好帅,妈妈爱你。谁知道李希侃由于这些评论打开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侃侃听麻麻的不要搜自己名字,搜了更不要点相关的tag,偶练的tag也不要搜,有符号的都不要点开麻麻爱你,麻麻ball ball you不要点乱七八糟的东西”
“OMG侃侃听麻麻一句话千万别点一个红圈圈画了一条杠里面写了18的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希侃作为一个成熟男人,霸道总裁的人设屹立不倒,怎么可能听从这些普通女人的建议,不让干的非要干,这才是小狐狸啊。
李希侃眼睛一眯,速度飞快的在搜索框里打下自己的名字。起初没什么异常,在李希侃的tag里只有一些画像,顶多就是些乙女向的小文章,都是小场面。
觉得没趣,李希侃从tag里退出来,又从文章角度搜索。结果发现与李希侃有关的文章前面都带着毕侃两个字。
毕侃... 毕侃不是自己和老毕的cp吗?!李希侃下意识咽了口口水,莫名的心里有些紧张,颤颤巍巍点进去,阅读起人生中第一篇cp文,还是自己的cp文。
好甜!李希侃不一阵子就看完了,粉丝果然都是多才多艺。只是因为名字是自己的所以代入感太强,总会不经意间就红了脸,真有点被掰弯的错觉。
这么厉害的东西哪能一个人独享?
李希侃赶紧给cp文里的另一位男主角,毕雯珺发微信。毕雯珺最近好像有些忙,不知道消息什么时候能看见。
碰巧毕雯珺刚和队友一起录完节目,正在后台卸妆。所以第一时间就看见李希侃的消息。
“老毕,赶紧去下载一个叫lofter的软件,搜索毕侃有惊喜!”
毕雯珺不知道李希侃又犯什么神经,这消息发的跟广告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人盗号了呢。
“好。”
他无奈的笑着摇头,手却没停下来,回复过李希侃后就去下载了lofter。他按照李希侃说的去做,点进毕侃的tag,起初他也觉得惊奇,当他看完一篇完整的cp文后,眉头逐渐紧锁。
原来,他看的是篇be。
心里越琢磨越觉得堵得慌,他拿起电话打给李希侃,人一接起来就对着电话那头狂喊
“你脑子怎么长的啊?我都说那么明显了你还妹听明白啊?走走走,你走哪去啊?”
李希侃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毕雯珺也是代入感太强,甚至比自己还要强。
被李希侃一阵嘲笑后的毕雯珺满脸通红的挂掉电话,黄新淳看到他脸色不对,过来关切他发生什么了。
这份尴尬哪能一个人独享?
于是毕雯珺一口气把安利喂给身边的每一个队友,除了不在场的范丞丞黄明昊和朱正廷,其余人都在卸妆的空闲时间领略了来自lofter的精彩。
黄新淳看到了李权哲和毕雯珺的cp,笑得前仰后合不说,后来连看他俩的眼神都不对了,简直就是cp粉的眼神。
丁泽仁钢铁直男一个,看到贾正文后不觉背后冒冷汗,因为一起睡觉,天天牵手,没事撒娇什么的那可都是真的啊,丁泽仁自己两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还有很多话也的确是黄明昊朱正廷自己说的,难不成他俩真的...
大胆猜想小心求证,等晚上大家都回宿舍后,丁泽仁磨磨唧唧跑到朱正廷旁边坐着,靠近一点,又靠近一点,嘴巴张张合合,欲言又止的样子被朱正廷尽收眼底。
“丁泽仁你有事就说,扭捏什么?”
丁泽仁突然被叫到名字,又加上本身心虚,被吓得一个激灵,他尴尬的笑笑“正廷,你跟Justin到底啥关系啊?”
朱正廷倒被他问得一懵,什么叫啥关系,不就好朋友吗?丁泽仁这是觉得自己作为队长有时候偏心黄明昊了还是咋的?不然怎么突然问出这种问题。
“没关系,没关系,不想说可以不说,我都懂的!”
丁泽仁见朱正廷犹豫的神情,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他也不知道自己干嘛急着要走,竟然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他还不断回头给朱正廷比大拇指,显得更奇怪了。
朱正廷抓住从房间里出来找吃的的李权哲,李权哲一副老成模样,摆摆手感叹到
“又走火入魔了一个。”
仔细询问后,朱正廷也被成功带入坑,他看着自己和蔡徐坤的cp文一阵哇哇泪流,怎么绝美爱情会这么艰难。
这份悲伤哪能一个人独享?
朱正廷赶紧拉着黄明昊和范丞丞一起看文,范丞丞的认知中自己最熟悉的就是皇权富贵这个cp,以皮著称的他还硬要拉着黄明昊跟他演上一出。
而黄明昊和别人不一样,他倒想看看冷门cp什么样。于是他发现了超级富贵,俊佳,昊坤等,当然后来他才知道这已经不算冷了,cp圈里没有最冷,只有更冷。
理所应当的,这份安利被传递到npc的其他成员那里,再经各自扩散,不到一个星期,一个源自李希侃的名为“乐乎”的流行性病毒传遍整个大厂男孩的圈子。
据知情人士透露,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里,朋友圈都是大厂男孩们的读后感刷屏,从不知道他们这么能感悟。
而朱正廷,作为cp大户,乐华和亲公主,时不时就会收到如下短信:
“兄弟,我刚才看到有人在开我跟你的车,太他妈刺激了!”
“正廷,我突然觉得你跟我理想型的性格简直一模一样。”
“不是我说你,你跟黄明昊最近干嘛有意疏远,我看lofter上好多小女孩都伤心了!”
“你跟朱星杰什么时候见个面拍张照发微博吧!圈子里的小女孩产粮都没动力了,你要饿死你兄弟我吗?”
朱正廷,卒。
【贾正】差距[番外一]
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系列
祝各位小姐妹们七夕快乐!
祝哥哥和弟弟七夕快乐嘻嘻嘻嘻
沙雕文学请勿上升
正文指路:
-
“喂,廷哥,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朱正廷拍完最后一场戏一换好衣服李权哲就贼兮兮地跑过来。
“不知道,不想知道。”朱正廷低着头整理衣服,毫无灵魂地回答。
李权哲听了气得猛地拍了一下朱正廷的肩,看见朱正廷突然抬头用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自己,李权哲立马收手回来。
确认过眼神,廷哥想打人。
“嘻嘻嘻……廷哥……今天可是七夕节诶!你不去黄影帝的剧组看看他吗?”
“而且我问...
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系列
祝各位小姐妹们七夕快乐!
祝哥哥和弟弟七夕快乐嘻嘻嘻嘻
沙雕文学请勿上升
正文指路:
-
“喂,廷哥,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朱正廷拍完最后一场戏一换好衣服李权哲就贼兮兮地跑过来。
“不知道,不想知道。”朱正廷低着头整理衣服,毫无灵魂地回答。
李权哲听了气得猛地拍了一下朱正廷的肩,看见朱正廷突然抬头用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自己,李权哲立马收手回来。
确认过眼神,廷哥想打人。
“嘻嘻嘻……廷哥……今天可是七夕节诶!你不去黄影帝的剧组看看他吗?”
“而且我问过黄影帝的新来的那个小助理,他下午也没戏了哟,现在应该快拍最后一场了!”
朱正廷给李权哲翻了个白眼,“没兴趣,不想去。”
真叫人摸不着头脑,李权哲咬着手指沉思了一会,突然嘴角出现一抹笑,打开手机微信点开与黄明昊新来的那个助理的聊天。
-
说起这个七夕节朱正廷就气得要吐血。
今天一大早两人因为要拍戏很早就起来了,吃早餐朱正廷一脸期待地托着腮问黄明昊:
“黄明昊,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黄明昊却埋头一边吃着面包一边看剧本,“什么日子,拍戏的日子。”
朱正廷见黄明昊都没抬头看一眼自己,怒意从心底爆发出来。
朱正廷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心里默念不能打人。
黄明昊怎么一点都不关注自己!今天七夕节都不知道!也没有什么表示的吗!
朱正廷拿起旁边的包就起身,“没什么,我吃饱了先走了。”
-
此刻朱正廷坐在车上听着歌闭眼休息,李权哲在开车,时不时还咯咯咯地笑几下。
几分钟后朱正廷终于明白李权哲为什么总是傻笑。
“嗯?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朱正廷揉着眼睛,等眼前逐渐清晰起来才看清楚。
这是黄明昊拍戏的剧组。
“李权哲你在干什么你是不是找打?”
李权哲已经给他开了车门,硬推着他下去。
“快啦廷哥不要别扭啦去看看黄影帝吧!今天七夕节你们下午好好去玩玩吧车我给你开走了不要客气。”
也许是朱正廷跟李权哲挣扎的动静太大了,朱正廷半只脚还在车上跟李权哲推搡着时,导演已经看见了他们。
朱正廷只好体面地下了车,对导演礼貌地笑了笑。
“朱影帝来看明昊了啊,他在补妆呢还有最后一场戏!来!小陈!带朱影帝去!”
“不用了导演我在这等他就行了真的不用了。”
抵不住导演的热情,于是朱正廷现在坐在黄明昊对面两人大眼瞪小眼。
“嘻嘻宝贝你来看我了啊。”黄明昊见朱正廷来探班开心的不得了。
朱正廷早上的气还没消下去,索性扭头看向布景不去看黄明昊。
“谁是你宝贝了别乱喊。”
-
拍完戏收拾好东西的黄明昊像个小孩子一样笑着拉着朱正廷的手问他想去哪玩。
朱正廷轻轻甩开他的手,“去什么去啊,困死了,回家睡觉。”
黄明昊有点委屈地撇了撇嘴,只好跟着他身后去停车场。
到了停车场随便看了几下找不到自己的车朱正廷突然反应过来停下脚步回头。
“黄明昊,我车给李权哲开走了,一起坐你的吧。”
黄明昊走上前搂了搂朱正廷的腰,“嘿嘿宝贝你是不是故意让李权哲开走车的,就是为了跟我一起出去玩。”
朱正廷拍开黄明昊不安分一直在自己腰上游走的手,“找车,别废话。”
黄明昊转了几圈之后发现自己的车好像找不到了,于是打电话给助理,可能是刚来不久不太熟悉地方停别处了吧。
“喂丁泽仁?我的车你停在哪里了?”
“昊哥!你的车已经被我开走了!你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友情提示一下!你可以让朱影帝送你回去!顺便出去玩玩哦~”
黄明昊黑着脸挂掉电话,扭头看向朱正廷。
“我的车也被我助理开走了。”
“????”
朱正廷的脸也黑了,现在只想回去给李权哲来一顿。
肯定是李权哲和丁泽仁谋划好了让他们两个人七夕节共处。
可惜黄明昊不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可惜他们两个的计划出问题了,直接把两个人的车都给开走了。
“那我们干啥?坐在马路边看风景吗?”
黄明昊看了一下远处还在忙着的工作人员,也不好意思打扰。
“正廷,你知道附近有个地铁站吗”
“你想上热搜?”
-
最后黄明昊和朱正廷挤着地铁,因为地铁也回不到别墅那边,就直接出去吃饭看电影了。
丁泽仁开车黄明昊的车来到约定的地方,眼尖扫到了一旁那辆车。
“这车怎么这么熟悉?”
丁泽仁坐下和李权哲面对面坐着悠闲地喝着咖啡。
“不对……丁泽仁……热搜怎么回事?”
丁泽仁停下了喝咖啡的动作,“黄明昊朱正廷挤地铁?”
……
李权哲把目光从手机上收回来,扭头问丁泽仁:
“我不是说只要我把正廷哥的车开走就可以了吗?!你为什么要把明昊哥的也开走了!”
丁泽仁不解地看着他,“我哪知道!你又没说清楚不用开走明昊哥的车!”
“你你你这个新来的脑子还不好使啊!”
“你说谁呢你!”
……
两人吵了五分钟才想起正事。
“要不我们还是先打电话问问他们在哪晚点过去接他们吧。”
“也是,不然会被打死。”
-
去逛了一会街再看完电影已经晚上了,黄明昊和朱正廷站在电影院门口等李权哲把开车来接他们回别墅里。
夜晚的风有点凉,朱正廷不禁把外套往里面敛了一下。
黄明昊注意到他的动作靠近抱着他,身边逐渐温暖起来。
朱正廷红着耳根再次不死心地试探着黄明昊。
“黄明昊……你真的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黄明昊看着眼前走过的一对对情侣,轻轻地笑了一下,放开朱正廷,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黄明昊挑了挑眉把盒子递给朱正廷,“打开看看?”
朱正廷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里面躺着一条吊坠,吊坠上刻着他们两个的名字。
黄明昊双手抚上朱正廷的脸颊,把他的脑袋抬起来,蜻蜓点水地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朱正廷嗔怪着打了他肩膀一下,“也不怕被人看见。”
“告诉他们你是我一个人的嘻嘻。”
黄明昊重新搂着他,“我知道今天是七夕节啦傻子,给你个惊喜嘛,还生气吗?”
朱正廷也像黄明昊之前那样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含笑望着他。
黄明昊笑开了花,“你也不怕被别人看见啊。”
在黑暗的角落里刚从各自开来的车里下来的李权哲跟丁泽仁目睹了一切,此刻正激动地掐着对方。
“快看快看他们两个!”
“哎妈不行不行肉麻死人了!”
……
过了一会准备拿起手机拍照的李权哲突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问丁泽仁: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丁泽仁也疑惑地看着他,“对哦你怎么也在这里,不是我来接他们回别墅吗?”
“我说你直接把车开回他们的别墅!我开车过来接他们回别墅!你不会真的脑子不好使吧!”
“你再说一遍我脑子不好使!我容易吗我第一次当助理!”
两人吵地没完没了,回过神时朱正廷已经站在他们面前了,冒着火的眼睛里映出两个人的脸,周围还散发着一股莫名的气息。
“你们今天在商量些什么啊,我看你们两个脑子都不太好使,是不是想找打?”
确认过眼神,廷哥要打人。
-
折腾了一天终于回到别墅的两人洗完澡就瘫在沙发上怀疑人生。
朱正廷在刷着手机,黄明昊脑子一灵光突然凑过去把人压在身下。
黄明昊低头轻轻咬着朱正廷的耳垂,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宝贝我的七夕节礼物呢?”
朱正廷费力地才从黄明昊身下挣扎出来,“你还想要七夕礼物?你今早差点没把我气死。”
只见那人委屈地坐在沙发角落里,低着头像一只得不到安慰的小奶狗。
“我不是故意的嘛……哦不……我的确是故意的……”
朱正廷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妥协,“说吧你想要什么礼物?”
黄明昊听到之后又翻身把朱正廷压在身下,脑袋埋在身下的人锁骨前啃着。
“要你好不好。”
WANT U①〈贾正〉
*要是心情不好就来吃点小甜饼叭|ω・)
*是我爱的校园辽
*竹马×竹马
“我...我好像还不是很明白...”女生红着脸,有些紧张的捏住了作业本的页脚,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朱正廷。
朱正廷不易觉察的皱了皱眉,习惯性推了推细框眼镜,第五次在关键词下重重的画了一笔:“那好吧,再讲一次,你看这里...”
黄明昊抱着个篮球从后门进入,看到朱正廷还在一本正经的给女生讲着题,而那女生不时偷看着他的侧脸,黄明昊嗤笑一声。
他举起球,一手拖住,一手侧扶,猛的一掷,在半空中形成一道华丽的抛物线,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两人之间的桌上,又弹向一旁被毕雯珺接住扔回给他。
“谢了哥mer。”...
*要是心情不好就来吃点小甜饼叭|ω・)
*是我爱的校园辽
*竹马×竹马
“我...我好像还不是很明白...”女生红着脸,有些紧张的捏住了作业本的页脚,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朱正廷。
朱正廷不易觉察的皱了皱眉,习惯性推了推细框眼镜,第五次在关键词下重重的画了一笔:“那好吧,再讲一次,你看这里...”
黄明昊抱着个篮球从后门进入,看到朱正廷还在一本正经的给女生讲着题,而那女生不时偷看着他的侧脸,黄明昊嗤笑一声。
他举起球,一手拖住,一手侧扶,猛的一掷,在半空中形成一道华丽的抛物线,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两人之间的桌上,又弹向一旁被毕雯珺接住扔回给他。
“谢了哥mer。”黄明昊哐唧一声坐到朱正廷身边,球在指尖上灵活的转动着,他挑眉看向朱正廷,把指尖连同飞速运转的球伸到朱正廷面前,笑的张扬。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朱正廷扫了他一眼,扶扶眼镜框,淡淡的开口道:“黄明昊,在课室里不要玩球。”
“知道啦班长大人。”
黄明昊笑嘻嘻的把球甩向一旁,也不顾它滚到了哪里,凑过来就往朱正廷身上蹭,手也环住了他的腰。
啧,好细,但是手感太棒了。
黄明昊面不改色的继续为所欲为,掐了一把内侧嫩肉,嘀嘀咕咕着。
“好吧,不玩球那就玩你呐。”
庆幸的是朱正廷并没有听到黄明昊的不雅言语,倒是一把按住了他抖啊抖的腿。
黄明昊黄腔也开了,美人儿也抱了,心里的不愉快也随即烟消云散,抬眸看向低着头明显有些害怕的看向自己的女生,也不打算为难人家了,只还是开口吐槽了两句。
“我出教室前你在问这题,我打完球回来了你还在问这道题,难成这样?还是你根本没动脑呢?实在不懂去问老师或者课代表吧,我们正廷很忙的。”
黄明昊嬉皮笑脸的看着脸一阵一阵白的女生转过了身,立即扭头向朱正廷邀功,要是插根小尾巴肯定摇的贼欢。
“正廷~”
朱正廷有些无奈的看向他,顺手帮他整理了一下几根上翘的乱发。
“说。”
“我今天下了晚自习可不可以去你们家吃饭呀?”少年那眼里的星光亮到无法让人拒绝。
朱正廷略不自然的别开视线,万年清冷的眸子里是一闪而过的别样情感。
“恩...”
“你答应了哦,”毫无悬念,黄明昊得意的顺手把朱正廷鼻梁上的镜框摘了下来。
“干嘛!还给我。”朱正廷一愣,伸手作势要打他。
“不要。你看你不戴眼镜就更好看了好嘛!”黄明昊躲闪着,两人嬉闹直至纪律委员不得不出声提醒才作罢。
“那今晚我干脆在你家睡得了。”
“...啊?”
“和你睡一张床,和小时候一样好不好?”
“...”
“好不好啊!”
“恩...”
“嘿嘿。”
“闭嘴。”
“遵命班长大人。”
TBC.
我知道他在看我。
因为这种被注视的感觉极度舒适,让我止不住的发颤。
我想起血淋淋的鱼内脏,跟爱的模样一般像。
他穿着红黑色的的毛衣隐在黑暗里,胸口那抹红色像是他给我的底线,我笑出声,故作天真的看向友人。
我逼他,他隐忍。这样一点都不可爱
他不该是这样。
野兽的温顺在撕咬猎物的脖颈时化作泡沫。
诺亚的伪善终究暴露在容不下除他之外任何人类之时。
他的爱只能由我拥有。
哪怕代价是自由。
我甘愿折断双翼,蜷缩在他的怀中。
听他说。
哥哥只能是我的。
我隐入漫漫黑暗里,看着他们在光下相谈甚欢。嘴里是鲜血泡沫,心尖是利刀锋刃,火焰灼烧到胸口,胃里胆汁都在泛苦。...
我知道他在看我。
因为这种被注视的感觉极度舒适,让我止不住的发颤。
我想起血淋淋的鱼内脏,跟爱的模样一般像。
他穿着红黑色的的毛衣隐在黑暗里,胸口那抹红色像是他给我的底线,我笑出声,故作天真的看向友人。
我逼他,他隐忍。这样一点都不可爱
他不该是这样。
野兽的温顺在撕咬猎物的脖颈时化作泡沫。
诺亚的伪善终究暴露在容不下除他之外任何人类之时。
他的爱只能由我拥有。
哪怕代价是自由。
我甘愿折断双翼,蜷缩在他的怀中。
听他说。
哥哥只能是我的。
我隐入漫漫黑暗里,看着他们在光下相谈甚欢。嘴里是鲜血泡沫,心尖是利刀锋刃,火焰灼烧到胸口,胃里胆汁都在泛苦。
金丝眼镜下,他的眼尾略微上翘,瞳仁蒙着一层雾气,氤氲缭绕,似醉非醉。他的笑容里藏着春花秋月,眼波流转间温柔缱绻。
他在和他说着什么?我闻过他衣领间的清香,抚摸过他诱人的唇。月光在他的锁骨上游荡,我的双手在他的腰际掐出一记红痕。
我用手铐牵制住他的手腕,与他十指相扣,伸出舌头去舔舐他的脖颈。
我低头,声音是一种泣血的沙哑。
“哥哥,今天和磊子聊什么这么开心呢?”他的面容在光影下白得透明,身体软得像光滑的绸缎。他笑得懵懂天真,侧颈的弧度好看到不行。
我趴在他的胸口,吻过他手心的生命线。
“哥哥只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