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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涂仙儿·仙龙霸

【瓶邪】我被一个o上了(O瓶A邪)

O瓶攻A邪,不逆,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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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到一屋子的冬梅香,我才意识到闷油瓶的潮期来了。

他是我们三个当中唯一的omega,这味道只可能是他身上的,凛冽厚重。

胖子是beta,对omega的信息素不敏感,对我可就要了命了,这香味直往我鼻子里钻。即便我嗅觉不好,我身体还是个正常男人,我的各项机能对于omega分泌的信息素是有天然反应的。

还好有针对alpha使用的抑制剂,我立马在网上下单,补了最快的顺丰,大概两天到。

太多人对闷油瓶形成了一种固化印象,包括我,他寿命长,身手好,人清冷,所以都忽略了他其实是个omega的事情,他也是...

O瓶攻A邪,不逆,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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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到一屋子的冬梅香,我才意识到闷油瓶的潮期来了。

他是我们三个当中唯一的omega,这味道只可能是他身上的,凛冽厚重。

胖子是beta,对omega的信息素不敏感,对我可就要了命了,这香味直往我鼻子里钻。即便我嗅觉不好,我身体还是个正常男人,我的各项机能对于omega分泌的信息素是有天然反应的。

还好有针对alpha使用的抑制剂,我立马在网上下单,补了最快的顺丰,大概两天到。

太多人对闷油瓶形成了一种固化印象,包括我,他寿命长,身手好,人清冷,所以都忽略了他其实是个omega的事情,他也是会来潮期的。

说起来,这应该是我认识闷油瓶十多年来,第一次碰见他经历潮期,无论是从前下斗还是现在雨村的生活,他从没在我面前表现过一个omega应该有的正常反应,他比A还A的各项指标成功叫我遗忘了他是个o,所以我自然不会想着备一些抑制剂来避免尴尬。

当合住室友有个o,那有些习惯就要改一改,比如,我要开始有意收敛我身上的味道。

以前我不注意,也没刻意控制,现在想想,对闷油瓶来说应该挺不好受的。

我没真正经历过一个O的潮期,不知道O在潮期中的具体表现是什么,为此我特意上网查了下。

首先,大部分的O在潮期时会变得有些体虚,这是身体激素增多的反应,他们会比平时更觉得累。其次,饭量变小,胃口不如平常,而且情绪敏感,简单说就是容易发脾气。最明显的,也是大部分人都知道的,omega在潮期会有大量的需求,那方面的需求,解决办法要么是用抑制剂,要么是寻找A类伴侣。

我突然想到,像闷油瓶,也会有找个A解决一下的想法吗?那得是什么样的A才能制住他,我真的无法想象……

出于避嫌,我一上午都闷在屋里,早饭也没吃,胖子敲门进来,说别躲了,人家瓶仔压根不care这些,我说我查过资料,我身上的A型信息素会影响他,胖子嘁一声,不以为然。

之后我发现,确实是我想多了。

闷油瓶一直在院里砍柴,太阳大,他穿着黑色背心,脊背弓起,他是个少汗的人,现在的皮肤上却隐隐沾着水光。

他三个小时就砍完了半个仓库的柴火,手起斧头落,一下一个,一点没有体虚的样子。

我之前说想打个木头桌子家里吃饭用,山上的木材比家具厂的好,这活就托付给闷油瓶了,今早记起我本来想让他歇息歇息,潮期过去再说,就见闷油瓶没闲下来,规整好柴火,抬出之前从山上搬下的树干。

他盯着斟酌了几秒,而后忽然一掌对着腰干拍下。

我咽了下口水,那是快一米粗的树,他就这么给拍断了……

我转头问胖子,“小哥他……早上吃饭了吗……”

“吃了啊。”

“他吃了多少……”

“四碗粥八个包子。”

我抹了把脸。闷油瓶平常的饭量是两碗粥三个包子……

我觉得可能是我想复杂了,闷油瓶是张家人,张家人不能以常理度之。就算是o,也肯定是个不寻常的o,或许人家压根没把潮期当回事,反而是我紧张了。

晚上起夜,我从厕所出来碰上穿衣服往外走的闷油瓶,我问他干什么去,这么晚了。

他回头瞅了我一眼,视线隐在没有光的夜里,我莫名有些慌。

“夜跑。”他说,随后转身就走了。

夜跑?以前没发现闷油瓶有夜跑的习惯啊,难不成是潮期来了太亢奋了?

虽说闷油瓶经常进山,但是特殊时期我还是有些担心,在他离开家出去夜跑的第三个晚上,我给瞎子打了个电话。

其实这事儿张海客应该知道的更清楚些,但我就是不想找他,除了他,也就剩瞎子和闷油瓶认识的最久。

瞎子没睡,他是夜猫子,电话通了还不等我说话,那头就来了一句,一个问题一百块钱。

这个老鸡贼……

“你跟着小花做事还缺钱?”我问他。

“这个世界上谁会嫌钱多?”他回我。

有、有点道理哈……

“五十,不能再多了。”我说。

“成,你问吧。”

我想了想,“你知道小哥有夜跑的习惯吗?”

“哑巴潮期来了?”黑瞎子立时反问我一句。

“你怎么知道?”

黑瞎子笑了,“他只有潮期来了才会去夜跑。”

“额,我需要给他买抑制剂吗?”我试探地问,我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闷油瓶好过一些。

黑瞎子:“不用,哑巴不吃这玩意,起码我没见他吃过。”

“那我该怎么做?总不能不管吧。”

黑瞎子:“张家人都是经过训练的,可以自己控制……”他说到一半停了几秒,似乎有些疑惑,瞎子说他很多年没见闷油瓶来过潮期了,上一次是十多年前,格尔木疗养院那次,但是他说闷油瓶那次控制的很好,来了潮期也没人察觉,按理说只要闷油瓶想,他可以把控潮期的节奏。

“那他夜跑都会干什么?”我又问。

黑瞎子:“不太清楚,我又没见过,但我之前听张海客说,夜跑是他们张家以前的规矩。”

张家从前训练张起灵就有这么一项,克制潮期,所以潮期来时晚上要去夜跑。

我睡不着了,我得去找闷油瓶,张家的训练通常都没有人性,现在是开明的现代社会,我可不能让闷油瓶再受封建荼毒。

后山很大,第一次进准会迷路,幸好我在闷油瓶背包里放了一个小型定位器,信号不强,但也能供我辨认。

临出门前黑瞎子发微信叫我结账,250块钱。我打开京东,给他发了一张满1000减250的代金券。

黑瞎子把我拉黑了。

夜路不好走,我没有闷油瓶的身手,等靠近坐标点,我全身都走出汗了。

闷油瓶这次夜跑走的很远,差不多在后山腹地,我一直能听见水声,越近声音越大。

我看见一座天然的小瀑布,水流湍急,从山侧倾泻,哗哗作响。

闷油瓶赤裸着上身泡在底下的水潭里,他的纹身与黑夜融为一体,却还是烫的发亮。

这种地下的山泉水非常凉,别说泡在里面,就是喝一口都冻牙。我不知道闷油瓶泡了多久,我只瞧见他脸发白,像是冷的。

我就突然想起之前我问瞎子的,他以前都能控制潮期,为什么这次突然来了?

黑瞎子可能觉得我这问题问的很没有水准,像回答智障一样回答我,“废话,那就是失控了,控制不住了呗……”

因为什么会失控,我没问,不想问。

我现在就是很火大,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来气,我看闷油瓶在那泡着我就气的想骂人。

我一边往水潭跑,一边开口喊,我叫他赶紧上来,这个天气去泡山泉水是不是疯了。

闷油瓶看见我有些惊讶,随后皱眉,说我不该晚上进山,太危险了。

“你能夜跑我为什么不能进山?”我继续喊,瀑布声太大,我怕他听不清,“你赶紧给我上来!”

“没事的。”闷油瓶说,“以前也是这样,泡一晚就好了。”他平淡地回答我,而后叫我回去,山里夜凉。

“我他妈不管你以前怎么搞,现在你跟我住在一起,老子就不准你这么搞!”我大概真是气昏头了,什么都骂,我见他没有起来的意思,我撸起袖子,鞋都没脱进了水潭。

泉水迅速打湿我的衣服,真的凉,我只刚下去一秒就觉得冷了。

“听话,回去!”闷油瓶表情严肃,见我下来开口呵斥。

我也没理他,就想着赶紧把他拽上去,我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着走,可能是我太着急了,加上天黑,看不清底下的石头,我鞋底打滑仰面栽进了水潭里。

水潭说深不深说浅不浅,但足够把我淹进去,我呛了几大口水,凉气仿佛要从我的喉咙冲进我的肺,我冷的打颤。

恍惚间有人拽我的后脖领,一个用力把我从水里拽出来。我赶紧大口呼吸,嘴里哈出热气。

我感觉到闷油瓶箍着我的腰,把我拖到岸上,我先反应的是,这老家伙果然什么都没穿,就这么光着泡在水里,得风湿病怎么办?

我顾不上自己,回身拿过我的包,我带了干净的浴巾,扬开披在闷油瓶身上。

“你跟我回去。”我哆嗦着说。

“你先回去,我再泡一会儿。”闷油瓶道,他拿起他之前脱下来的干净衣服,叫我换上,别穿湿的走。

“不行,你不能泡了,这么低温的水会泡出病来。”

闷油瓶:“我很快就回去。”

我的火又上来了,“你能不能听话?”我反问。

闷油瓶盯着我,好一会儿,他轻轻叹气,“吴邪,不泡的话,我会很难受。”他说。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拽着闷油瓶手臂发脾气,“我不是正常男人吗?我不是Alpha吗?你可以跟我说啊!让我帮你不比泡在这冷水池子里好多了吗?”

闷油瓶垂眼,“你不会愿意的。”他道。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你都没问过我。”我真的发愁,严格说这玩意是我占便宜他吃亏,还能不愿意?但转念一想,貌似让一个omega主动跟alpha说帮忙解决下潮期是有点难为情,何况是闷油瓶,他这辈子估计还没求过谁。

成吧,我半跪在他面前,握住他手,特别诚恳真挚地说,“小哥,我是alpha,我能帮你,让我帮你好吗?”我想了想,又加了句,“以后你的潮期都让我帮你,别再用这种伤身体的方法了。”

闷油瓶瞳孔很亮,是那种透亮,“吴邪,你认真的吗?”他问。

我点头,“认真的。”

下一秒,闷油瓶身子倾过来抱住我,他在水里泡了那么久,身上仍然滚烫,带的我心里也热起来,说真的,他长得真好看啊。

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说实话我还没实践过,我确实是个单身三十多年的大龄处男A,一点经验没有,待会我要是弄疼闷油瓶可怎么办,那不就丢脸了……

我还在脑子里推演一会儿的步骤,闷油瓶抬起头,他伸手摸了下我的脸,我笑了下,也想摸摸他,我手还没伸过去,他一把按住我,手掌随意一翻,我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我脑子有些懵,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闷油瓶突然抓起我的腰往后一挪,手下利索的把我裤子扒下来了。

也怪我今天穿的休闲裤,他妈的非常好脱,几乎不费劲。

我就感觉屁股一凉,露在风里。

这时候要是还不知道他想干嘛那就是傻子,两只手被紧紧攥着动不了,我只能艰难地回头看。

闷油瓶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浴巾给扔了,一丝不挂的,我喊他这是干什么,赶紧把我松开,闷油瓶充耳不闻,就是盯着我屁股。

他眼神深邃,整个人都显得不对劲,我看他那表情,好像有点魔怔了……,我又看见他下头那东西,操他妈,这么大个玩意,这要是进来我他妈得死在这儿……

我当时是真怕了,我说小哥咱有话好商量,别冲动别冲动……

闷油瓶俯身,胸膛靠近我的脊背,“别怕。”他说,“我轻点……”

我特么还没准备,他已经蓄势待发了……

我不知道闷油瓶搞了我多久才停下,总之他背着我到家的时候我已经说不出话了,我喊的嗓子冒烟,一阵阵地疼。

闷油瓶的潮期大概有三周,后两周我几乎没下过床,我腿软的一站起来都颤。

我饭量也变得有些差,被他搞的没胃口。

我在网上买了一堆跌打膏,胖子拿回来问我买这么多做什么。我真的没脸回他我被闷油瓶搞得腰都直不起来,腿根和屁股都紫了。

这他妈哪里是闷油瓶的潮期,这分明特么是我的潮期……

然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闷油瓶就算是o,也是个能碾压一切a的o,在他身上,不存在类别压制……

谁说o的潮期只能被a压,压个a效果也是一样的……

 

 

后来这事儿不知道怎么传到了我二叔耳朵里,二叔与我断绝了83天的叔侄关系。

 

 

许久后的一天,闷油瓶在我身上耕耘,我被他搞得脑子迷糊,突然问了他一句黑瞎子怎么知道十年前你在格尔木来了潮期的事?闷油瓶没回答,更加卖力的让我没办法想别的。

后来我花了五百块钱终于在黑瞎子嘴里听见真相……

黑瞎子:“啊,当时哑巴趁你睡着,看着你的脸那啥来着,被我撞见了。”

也是很久的很久,我拿这事儿笑闷油瓶,说他闷骚,闷油瓶沉默半晌,开口回答我,“我花了两百让瞎子保守秘密……”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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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感来源这条求文po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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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宣 

wingsama

【俞亮时光】安之若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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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时光发现自己居然有一半是女生OOC中篇(划重点,生子预警!!!!)。

在此,笔者对身为铁铮铮男子汉的时光九段道歉,一切都是笔者的凭空捏造,时光九段及其家属可以保留法律途径处理的权利。

此外,文章中所有的伪医学信息全靠百度及我本人的双重癔想,如出现常识性bug,可不必过分追究其真实性。

如果你看到了这么长的预警,依旧可以接受并往下看了,笔者倾向于你不会因为正文过雷而对笔者及家人进行人身攻击。如有,那你很过分,笔者保留反弹的权利。

好了,一起变态吧==+


时光现在回想起来,其实一切都有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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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时光发现自己居然有一半是女生OOC中篇(划重点,生子预警!!!!)。

在此,笔者对身为铁铮铮男子汉的时光九段道歉,一切都是笔者的凭空捏造,时光九段及其家属可以保留法律途径处理的权利。

此外,文章中所有的伪医学信息全靠百度及我本人的双重癔想,如出现常识性bug,可不必过分追究其真实性。

如果你看到了这么长的预警,依旧可以接受并往下看了,笔者倾向于你不会因为正文过雷而对笔者及家人进行人身攻击。如有,那你很过分,笔者保留反弹的权利。

好了,一起变态吧==+

 

时光现在回想起来,其实一切都有征兆。

国内棋圣头衔战半决赛的当天,天还没亮的时候,他迷迷糊糊地去上厕所。俞亮跟他讲过很多遍,尿尿的时候要把马桶圈掀起来,但是他太困了,一路眯着眼睛放水,不知不觉溅了一些在马桶圈上。

他困顿的脑子稍微动弹了两下,心里隐约知道又要被俞亮啰嗦,就随手扯了几张卫生纸,慢吞吞地擦。厕所里的节能灯昏昏暗暗,他眯着眼睛,感觉马桶圈上的水渍很深。

“火龙果吃了尿尿也会红吗?”这个问题在他脑海里只滚了三秒,就瞬间被海啸般的困意推走了,他淡定地冲了马桶,又假模假样地用凉水蘸了手,就一路小跑,钻进俞亮温暖的怀里,还把自己冷飕飕的手插进他的咯吱窝里。

俞亮一下子被冻醒了,他将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看,才五点多。

时光闷在被子里问:“几点了?”

俞亮说:“还早,你继续睡,我定闹钟了。”

时光没回他,他已经睡着了。俞亮看着他露出的半个脑袋,哭笑不得,只好也躺了回去,抱着他睡觉。

结果这一回笼觉搞的两人都起晚了。

快九点的时候,时光顶着鸡窝头,一边刷牙一边换衣服,俞亮从微波炉里拿出热软了的吐司装进袋子里,看到时光咋客厅里穿袜子,两只颜色还不一样。

“今天会有记者来。”他皱着眉头说:“时光,你换一双袜子。”

时光嘴里塞着牙刷,支支吾吾地抱怨:“闹…闹钟呢?”

俞亮在落地镜前系领带:“手机没电了……先别吐槽,我打电话叫的车已经在楼下了,你快点,我们马上走。”

时光哼哼唧唧的,牙也不刷了,用冷水洗了个脸,顺便蘸水把自己的一头乱发捋平了,又急急忙忙去上厕所。

这一次,他发现不对劲了:滴落在马桶里的液体居然是浅红色的,如同被稀释的血液一般。

这是尿血吗?

然而不等他细究,俞亮又在门口催他:“时光,快点!来不及了!”

时光只能按下心中的困惑,先出门了。

比赛十点准时开始。

两人从出租车上下来,气喘吁吁地跑到会场门口,俞亮看了看手表,9点57分。

“这次是我的错,我应该看下手机电量的。”俞亮对时光说:“等下开局下慢一点,别被影响了状态。”

时光没有回他,依旧撑着膝盖大喘气。

俞亮低头看他:“你没事吧?这么累吗?”

时光抬起头,朝他笑了笑:“没……还行,那啥,我进去了啊。”

俞亮看着他茫然地走进左手边的棋室,只好伸出手,把他转了个向。

“你在右边。”俞亮关心地说:“怎么了,跟丢了魂似的?”

时光瞪大眼睛,说:“没,就是有点困,我走这边对吧!”他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对俞亮Wink:“你可别输了啊,决赛见。”

俞亮摇摇头,转身进了另一个棋室。

 

时光的开局下的很差。

他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早上看到的画面,各种绝症的名称来回闪过,吓得他手都在抖。这个状态下出的棋,许厚见了估计会当场敲破他的脑袋。

但幸好,与他对弈的是南京市的一名陌生八段,大概是此前查过他的资料,知道他的棋风出了名的不按常理出牌,他没想到时光是真的在乱下,还以为他在布一盘大局,也跟着谨小慎微,放过了好几次开盘就压死时光的机会。

过了七八分钟,时光从刚才的恐慌中脱离了出来,开始一步步收拢自己的臭棋。对手被他又一转折搞得莫名其妙,连续下了几个臭手,时光抓住了这个机会,吃了对方一个边角,最终赢下了这场比赛。

对手都没来得及说几句客套话,时光就匆匆忙忙跑去工作人员那边拿了包,又去上了一次厕所。但他心中隐蔽的期待依旧落空了——他的尿还是红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他总觉得比上午看到时更红了。

他蹲在隔间里,手机3G上网查了下资料,网上说无痛尿血的原因多种多样,往小的说,可能是肾或者是泌尿系统的问题,往大了说,也有可能是肿瘤。

时光想自己平时活泼乱跳,吃得下睡的香的,现在只是尿中带血,也没什么其他症状,估计就是个小问题。等吃好午饭让俞亮陪他去医院挂个号,查一查求个安心。

快到中午的时候,俞亮也从棋室里出来了,时光在大堂等他,看他脸上挂着招牌假笑,就知道他肯定赢了。他心情恢复了一些,有心情秋后算账了。

“重大失误啊。”时光摇头叹道,“闹钟没响这种傻事你都干得出来啊,俞亮九段,你知不知道你耽误了你这个亚军就算了,还差点耽误我这个冠军啊!”

俞亮还没说话呢,他后面又冒出个人,接道:“小时光,刚才棋下的不怎么样,口气倒是不小啊。”

是围协的李副会长。

时光赶紧把嘴闭上了,跟看到教导主任一样,表情尴尬。李副会长五十来岁,头全秃了,正在和俞亮说话,时光来了,他就把注意力转到时光身上,又开始以长辈的身份劝他谦虚。时光面上嗯嗯啊啊的,心里却有点迁怒俞亮带了个烦人精过来,忍不住拧了他一把。

俞亮眉头都没皱,只是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倒满热水的保温杯,仿佛是还给他一般自然地塞进他手里。

 

中午自然是跟围协的领导一起吃的。

李副会长与俞晓炀是多年好友,自然更看重俞亮一点,安排他坐在自己旁边。时光和今天的另两位棋手,还有一些工作人员坐在另一边,两人中间隔了四五个人。时光私下里妙语连珠,活泼乱跳的,一到这种场合,就全身不自在,只顾着自己默默吃东西,也不太参与饭桌上的话题。

倒是俞亮,他脸上挂着招牌的假笑,看着彬彬有礼的样子,与这虚假的成人世界相处的十分和谐。

衣冠禽兽。时光默默念叨,又干掉一杯冰冷的雪碧。

等熬过午饭的时间,时光也没有能如愿去医院。跟这场比赛的体育记者们陆陆续续来了,一共五家,其中四家群访,一家专访,时光不怕问他问题——他可能唠。但他怕拍照,每次拍照都僵直了脸,像肉毒杆菌打多了一般硬。

等他们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天都黑下来了。两人在路边拦了一辆车,时光累的不行,完全不想再去医院折腾,他把脑袋往俞亮肩膀上一靠,瞬间睡着了。

 

这是非常平常的,深秋的一个晚上。

时光叫了肯德基宅急送,两人随便吃了一些,窝在沙发里看纪录片。时光一边喝可乐,一边把脚插进俞亮的睡衣里捂着,俞亮也没介意,只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俞亮:“下午李老师给我看你下的棋,前面三十手你下的乱七八糟的,是不是今天起晚了,状态回不来?”

时光不想现在跟俞亮说他尿血的事情,明天早上两人还要比赛,现在跟他说,肯定会影响俞亮的心态,还是等明天比完了,让他陪着去医院好一些。

于是时光唔了一声,转移了话题:“我还没说你,太不靠谱了,明天记得把手机充好电,等我杀你个片甲不留。”

俞亮摇摇头,说:“如果你还是这么容易被场外因素影响,这次还是赢不了我的。”

时光气得不行,拿脚踹他。俞亮抓住他乱蹬的猪蹄,两人在沙发上打打闹闹的,很快就亲做了一团。但明天还要比赛,也只能止步亲吻,养精蓄锐,早早休息了。

 

凌晨一点的时候,时光痛醒了。

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疼痛,像是有人用锤子,隔着肚皮,狠狠敲打他腹腔里的内脏。他一开始以为自己吃坏了肚子,但跑了两次厕所,都没拉出什么。反而是肚子越来越痛,一阵比一阵猛烈,让他完全无法入睡。

更糟糕的是,他不仅是在尿血,还开始便血了。

他心里知道这样不行,必须马上去医院。然而他又担心明天的比赛,怕真的是严重的病,一时半会儿治不好,会影响了双方都期待已久的,在赛场上的对弈。

在他坐在马桶上纠结的时候,俞亮披着外套进来了。

俞亮蹲下来问他:“怎么了,是不是拉肚子了?”

时光纠结了片刻,脑子也清醒了一些,脸色苍白地说:“俞亮,怎么办,我流了好多血。”

能怎么办,赶紧送医院啊。

俞亮拿出长款的羽绒服,把他整个都裹起来塞进车里。他还在流血,尿里的血能憋住,后面的憋不住,很快就把睡裤都弄脏了,俞亮去楼下24小时便利店给他买了卫生巾,时光弓着腰还不肯用,拿卫生纸垫了好几层。

去的是方圆市中心医院的急诊科。

俞亮扶着时光去填单子,他这症状听着很像是消化科的问题,又带一些泌尿科的症状,护士给他们挂了急诊外科,看诊的是个有点年纪的女医生,俞亮扶着裹成团的时光进去,她接过病例就开始在上面写字,头都没抬。

她问:“什么症状?”

时光已经痛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就卷在椅子上,大号的羽绒服里露出半个苍白的脑袋,眼皮耷拉着,头发乱蓬蓬的,看着很可怜。

俞亮替他回答:“他肚子痛,很痛,痛的不行。”

医生打断他:“让她说,你肚子哪里痛,是什么样的痛?”

时光闷在羽绒服里,嗡嗡地说:“就肚子痛……肚脐眼下面那边,像有人捶我……也有点像被什么东西扯着……又酸又痛,但又上不出厕所。”

医生在纸上写着症状,又问:“你来月经了吗?”

时光啊了一声,医生抬起头,时光把羽绒服的拉链拉下一点,露出了他的全脸:“我是男的。”

医生还是不太确定,又去翻病例,看到封面上的手写的那个“男性”还有点不可思议。

医生:“除了肚子痛,还有什么症状?”

时光:“……我昨天夜里开始就便血了……就是小便里有血……刚才想大号,然后没有拉出来,但是马桶里都是血。”

俞亮听他说完,忍不住道:“你昨天就便血了,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时光就说:“我以为没事的……”

医生皱着眉头,写字的笔都停下来了,“有事没事不是你说的。”她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早上四点多了,于是她又说:“我把检验的单子先开着,家属先给他去缴费,等8点后,你带着他去验血、拍片,等结果出来了再来急诊,确定症状后我帮你们转专科。”

时光就说:“现在不能看吗?配点止痛药也好啊,我太痛了,还在流血……”

医生说:“内脏破裂不会像你这样精神的,你白天不说,现在检验科都没开门,只能忍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娇滴滴的,挺一挺。”

 

这一挺,就挺了五个多小时。

时光果然受到了激励,没有再哼唧哼唧的。但他脸色发白、一声不吭地躺在急诊室的空床上,更让俞亮着急。他也不知道怎么缓解时光的疼痛,只能坐在他身边干着急。

后来是隔壁床的一个阿婆看时光痛的厉害,借了一个热水袋给他,他把热水袋抵在肚子上,居然好了好多。

接着就是抽血、拍片……然后又是无尽的等待,等结果出来。时光晚上基本没睡,浑浑噩噩的,被俞亮牵着走。

等结果出来了,也不尽人意。

血液的指标没什么问题,拍出来的肾片也很正常……排除了几个可能性,依旧查不出问题,只能又去预约核磁共振,按照顺序,也得今天下午才能拍。

俞亮又去缴费,在门口的时候,抽空给赛方和时光妈妈都打了电话。

赛事那边虽然不满意,但也没说什么,只说他如果能理解,就肯定可以把比赛往后延。倒是时光妈妈,打了不到五分钟,她就穿着一身白大褂步履匆匆地来了。

俞亮这才想起来,时光妈妈似乎就在这个医院上班。

在国内,熟人关系永远能派上用场,时光妈妈给时光插了个队,提前去拍了核磁共振,又去借了个轮椅,让时光可以坐着推着他走。

这时已经快中午了,时光醒了,肚子也没有那么痛了,又开始和他妈妈嘻嘻哈哈的。

“陈主任。”时光嘿嘿说:“挺有面儿啊。”

陈主任翻了个白眼,“等你好了再收拾你。”

时光妈妈来了,俞亮就似乎没什么事了。时光妈妈向他道谢,又让他回去休息,但俞亮没有走,依旧跟在他们后面,像个沉默的跟屁虫。

时光妈妈觉得有点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到了下午两点,核磁共振的结果出来了。但时光依旧没有得到治疗,也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

但令人不安的是,时光妈妈被单独叫走了,拿着他的报告。

 

TBC


wingsama
【俞亮时光】思春·十三

【俞亮时光】思春·十三

【俞亮时光】思春·十三

嵐

【亮光】不想睡(ABO)

前篇《无意义假设》

分化难产。写的过程很像难产,写的东西更像难产。


俞亮的生物钟今天比闹铃早了半个小时。

他把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搁在额头上,第一、第二、第三次眨眼,随后才真正从并不安稳的困倦中脱逃出来。

窗外天还很黑,开了一整夜的装饰灯下正簌簌落着雪,只在灌木上结了一层薄霜。他把闹钟提前关掉,坐起来给自己一段清醒的时间。酒店的羽绒被又轻又软,暖气机还在工作,室内温暖如春。

有一点不习惯。

大床房这点就是不好,冬天的时候一个人睡会觉得有点太冷。他叹了口气,慢吞吞掀开杯子起身去穿衣服,刻意把时间向后拖。

打开衣柜,两套红色领带的国青队队服整整齐齐挂在里面。时光换房间的...

前篇《无意义假设》

分化难产。写的过程很像难产,写的东西更像难产。





俞亮的生物钟今天比闹铃早了半个小时。

他把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搁在额头上,第一、第二、第三次眨眼,随后才真正从并不安稳的困倦中脱逃出来。

窗外天还很黑,开了一整夜的装饰灯下正簌簌落着雪,只在灌木上结了一层薄霜。他把闹钟提前关掉,坐起来给自己一段清醒的时间。酒店的羽绒被又轻又软,暖气机还在工作,室内温暖如春。

有一点不习惯。

大床房这点就是不好,冬天的时候一个人睡会觉得有点太冷。他叹了口气,慢吞吞掀开杯子起身去穿衣服,刻意把时间向后拖。

打开衣柜,两套红色领带的国青队队服整整齐齐挂在里面。时光换房间的时候丢三落四,扔下来的行李远远不止这一套衣服,零零碎碎的还在蛮横霸占着前室友的空间。俞亮站在衣柜前,不知是感慨还是叹气。

 

就在这时候门铃响了。

 

他前一天忘了开勿扰,这会儿原本设计成轻柔的旋律被极为暴躁且片刻不停地按了一次又一次,这气势绝对只有一个人干得出来。他估计再这么下去整个走廊的房间都得被吵醒了,连忙撇下系了一半的衣扣去开门。

一个人影抱着枕头从他的手臂下几乎是挤了进来,头也不回气势汹汹冲到床边上,然后迅速将早上还没叠的被子往身上一裹,栽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时光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帮我请个假,今天不练了。”

“你怎么了?”

俞亮走近床边。那颗脑袋猛地又钻出来,委屈又凶狠地朝他大喊。

“失眠!”

 

这是时光预备分化的第三天,他们分居后的第二天早晨。

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时光的分化期卡在北斗杯赛程前寥寥几天。按理说准备分化的Omega在这段时间会对环境非常挑剔,极度缺乏安全感,因此需要想方设法在陌生的韩国为他“筑巢”。

还好酒店的条件还算不错。

俞亮曾经并未觉得有多大用处的假设成了真,他们分化成了截然相反的第二性别,于是已经成为习惯的同居生活被迫叫停,吃住全面隔离,俞亮赫然成为第一危险动物,时光还被连夜搬到了隔壁的房间。

而这时,准Omega本人甚至还没完全接受这个事实。

 

“等下你睡在这里又要被骂了。”

俞亮把他的脑袋从被子里挖出来,多塞了一个枕头在他脖颈处。时光从隔壁屋抓来的枕头还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人缩成了一只蜗牛,死活不肯动弹歪歪扭扭横在床上。他又叹了口气,把那床被子拖拖拽拽再掖好被角,总算是拉扯出了一个相对合理的睡姿。

“我昨天就跟绪哥说了,在那屋我睡不着,他答应都答应了……结果那队医母老虎劈头盖脸又把我骂一通!”

时光把脸埋在枕头里,一副是要赌气把自己闷死的架势,一晚上也不知道到底睡了没睡,声音有点哑,说的话也迷迷糊糊的。俞亮试着把他的脸掰出来,生怕用力了也就没掰动,想了想,把手放在暖气片上捂暖,轻轻贴上他的后颈。

时光缩了一下,“你手冰死了。”

“是你太烫了白痴!”俞亮训他,“早上量了体温吗?”

“不量,量个屁,烧死算了,反正不让人睡!”

精神不好脾气倒是挺冲。俞亮看着那坨山包似的被子深感无力,实在是拿这位分化期的祖宗没有办法。他在床边上静静地坐了一会,也不出声,良久把时光乱踢的拖鞋摆好在床下,已经关掉的暖气重新打开又调高两度,烧了热水调了一杯温的放在床头。

“喝口水。”

回头一看,小祖宗已经昏昏沉沉睡着了。

 


自从进入分化期,时光的情绪变得极为不稳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原本小猪崽一向发挥良好倒头就睡,这会儿据说已经失眠了两天。今早上那么一闹腾,时光还是在他们原来的房间睡着了,一直到中午也没醒。方绪过去看了一眼,也没忍心叫醒他。

整个队的随行人员都有些着急,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酒店临时征用的棋室里方绪愁容满面地下了一步吃,再仔细一看,上一手俞亮已经投了两子在边上,也不说话,只是发呆。

“这儿也就数你最了解他,还得多看着他点。”

俞亮回过神来,却没应声。他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方绪暧昧地朝他眨眨眼,他也恍然未觉,只翻开来看了一眼,也没说是谁发来的。

“睡醒了,问我们在哪里。”

这便一目了然了。“醒了就好。”方绪松了口气,“问他饿不饿,想吃什么等下带他去吃,晚点我让医生再来看看他。”

俞亮摇了摇头,“就让酒店餐厅弄点粥吧,他应该不想出门了。”

“也是。”

方绪起身就往门外走,扭头却看见俞亮还坐在那儿,不知道想些什么。

“你不过去?”

“我再练一会。”他说,“麻烦师兄你照顾他吧。”

 



时光醒过来的时候根本不知今夕是何年。

俞亮早上走的时候没有拉开窗帘,窗外今早上还是雪,这会儿又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声音细微得还不如簌簌冒气的加湿器。他把半张脸裹在被子里,又重新闭上眼,声音软软的娇气得很。

“几点了?”

没人回应。

三秒过后,他的眉心开始紧紧扭成一团,烦躁的情绪卷走了所有安眠的满足感。他从被子里探出手,习惯性去摸手机,结果粗暴地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着,还啪一声把早上俞亮温的那杯水打翻了。

“……”

时光气不打一处来,这会儿是真清醒了,才想起来他的东西并不在这个房间。俞亮一向习惯把房间整理得井井有条,时光以前东丢西摆的外衣和裤子也会一件件叠好放在旁边,如今属于时光的少了一些,空间更大,愈发显得这个屋子里他的气息淡了许多。

头疼得更加厉害。

他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搁哪儿哪儿不舒坦,从未想过分化成Omega居然会是这样的状态。几天前他还在嘲笑俞亮即将到来的易感期,报应来得太快,六分之一的可能性发生在他身上,他至今也没能接受自己即将成为Omega,却得快马加鞭赶趟去学着克制这种矫情的思维方式。

要是被人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笑话他。

他赤着脚一路跑回自己屋里,第一件事是发了条短信。五分钟后俞亮回了他,他看完就匆匆忙忙套了件衣服就要往外跑。

结果刚拔下房卡打开门,就和前来送饭的方绪和白川撞了个满怀。

可怜天天操劳的方绪被撞得头晕眼花,眼镜上的鼻托戳得鼻梁骨生疼,罪魁祸首倒是眨眨眼没什么事。还好白川跟在后面反应还算及时,手一举把给时光带的那份排骨粥护得好好的。

“知道你饿了来给你送吃的,跑这么着急干什么?”

白川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横冲直撞的家伙,瞧得直皱眉头,一手帮他理了理领子又拍拍裤线。时光哪还有心思等他数落,从白川手里直接拎走那份排骨粥,绕开两人心急火燎地往棋室跑。“我去找俞亮练棋!”

剩下两人面面相觑。

 



不用看温度计,从落地窗向外望去,就能猜出今天的气温有多低。公共棋室的暖气还是不如酒店房间,各国的选手更多还是在屋里约战。棋室里原本就只有中国队两个人占据了靠窗一角,这会儿只剩下一个人。

俞亮独自心神不定地完成了那盘棋,黑棋胜了几目也懒得数。他没有立刻去收拾,反倒是看着那盘棋发了片刻呆,右手摸上后颈处的抑制贴。

那块皮肤有点发热,但比时光早上的体温要好得多。

不怪现在他被视作头号危险人物,不说他的易感期,光是Alpha的身份就让他自己都不得不绕着时光走。时光的分化期对他多少有些影响,甚至影响颇大。何况相比第一天,时光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已经清浅冒出少许,而他一定是对此最为敏感的那个人。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第二性别,还有些暂时不可言说的秘密。

那个秘密放在此时此刻,又酸又甜。他甚至完全不敢去思考对方的信息素是哪种味道,思绪从那扇门口哪怕只是打个转路过,心脏都要溢出点热腾腾的蒸汽来。

然而紧闭着的棋室大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他还来不及回过神,一抬头就瞧见一只餐盒啪地砸在对面桌上,始作俑者一脸怒容一屁股坐下来。

他头发一看就是没认真梳好,七扭八歪翘着几根颇有个性的头发,上半身套着那件熟悉的明黄色宽毛衣,里头睡觉的那件长袖没换,领口露了一大半出来。

看表情现在又是正莫名其妙生着闷气,怎么看怎么像一只刚出炉噌噌冒气的奶黄包。

俞亮心里塌了一角,流出来是粘稠的奶黄馅。

 

“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

时光也不理他,一动不动坐了半晌,憋出几个字:“你怎么不等我?”

这话着实有点无理取闹,可能时光晕乎乎的脑袋只觉得这句话有点烫嘴,俞亮却也不知是没察觉到或是心怀鬼胎,没和他拌嘴而是顺着他往下哄。

“怕吵到你。我以为你今天不舒服不想练了。”

听起来有点顺耳,时光垂着眼想了想,莫名其妙的气莫名其妙消了点,拾了一颗棋子说,“来一盘。”

俞亮摇摇头按住他的手。“吃饭。”

“饿过头了没感觉了,没事。”

“等下别又跟我说你胃疼!”

他们僵持好一会,时光妥协一步,准确来说被瞪得有些怂了,拖着椅子和俞亮坐到同一侧来。

“那我说落哪儿,你帮我下。”

“行。”

 


方绪拐了个弯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唯一的距离靠两只座椅扶手岌岌可危地维持着,从背后望过去几乎是黏作一团。时光捧着那碗粥有一搭没一搭往嘴里送,腿上盖着的外套怎么看怎么眼熟——是他哪一年当升段礼物送给俞亮的Burberry风衣。

方绪眼角跳了一下。他凑到两个紧挨着的脑袋后面,伸手揪住时光的衣领子一拽,后者被惊得哎哎叫起来,险些把粥泼在棋盘上。

也就没注意到俞亮不动声色地向外挪了一点。

“你小子一声不吭的跑这儿来了?”

时光吐了吐舌头。“绪哥对不起。”倒是和刚才那个面色不虞的好像是两个人。

方绪倒也不是真的生气,当下最能让他放心的也就是时光的好心情。

“粥好吃吗?”

“好吃!”

三好师兄瞄了俞亮一眼,“小亮特地让我点的。”

俞亮下棋的手顿了一下。时光却丝毫不惊讶随口道,“他知道我喜欢吃啥,应该的。”

方绪听罢笑弯了眼睛,暗戳戳捅了捅他的小师弟,后者无奈。

“听小亮说你昨天睡不着?是房间不适应的问题吗?”

他问着的是时光,余光却在观察俞亮的反应,后者正捻着一颗白子看着棋盘没有插话。时光应该是没料到他会问起这个,愣愣回答,“是有一点……”

“那你晚上睡回原来那屋?”

“可以吗?!”

“就剩几天了,肯定以你的需求为第一考虑要素啊。”方绪拍拍他,眼见小家伙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俞亮没说话,那颗白棋到现在还捏在指尖没落子。

果然方绪又补充一句,“那俞亮晚点收拾收拾,跟你换个屋。”

时光呆了。“啊?”

“啊什么啊,你俩总不能还睡一起吧?”

时光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他看了看俞亮,对方权当默认,啪嗒一声落了一步断。

只可惜破天荒偏了一格。

 


没有开封的易拉罐,和没有揭开的包装纸。

围棋手擅长的就是落下稳定开局的第一子,然后通过周密的演算,准确的预判和适时的勇气来完成一场博弈,往往还需要加一些天马行空的想象。

那是时光的风格。

俞亮在和他同坐一侧下双人棋之后,愈发能感受到独属于他的那种气势。作为即将并肩作战的搭档,他也渐渐能看出那些无厘头的落子是何意图,猜出未来的几手他想要如何做。

但那是在下围棋。而一场围棋,再横冲直撞也不过输一局而已。

那不一样。

他不是感受不到时光最近对他有种无心的依赖感。即使再怎么说着不在意第二性别,或多或少也一定会受影响。就像他也曾经蔑视所谓Alpha的本能,却也不得不在某一天低头认错。

其实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复杂。

 

“我觉得晚上我肯定又睡不着了。”

时光闷闷不乐地坐在地上,看着俞亮不紧不慢叠衣服。酒店的地毯毛茸茸的,他也没穿袜子,就这么盘着腿把整个脚踝露在了外面,白得反光。

俞亮瞥了他一眼,“你到底什么毛病?”

“……我哪说得上来。”他小声道,只觉得之前的好心情又不知什么时候烟消云散了,看上去十分失落。

“你多大了还要人陪着睡?”

时光不满地啧了声,“你怎么天天断章取义啊?”

“不是吗?”

“才不是!”

他短暂地拔高了语调强调道,又很没底气地收了回来。“可能两个人睡习惯了,身边少了个人就觉得不安稳。”

俞亮心里明白他的意思,却不由自主地叹气。

时光又讨好状抬头问他,“我晚上要是又睡不着,能过来找你吗?”

“不能。”他无奈地又拒绝一遍。“我强调很多次了——”

“是是是,你是可怕凶猛的Alpha,我是弱小无助的Omega——”时光朝他翻了个极大的白眼,“这都是什么年代的封建理论啊?”

“那也是有依据的,你还不如考虑一下为什么他们得出这个结论。”

“哪有你这样的,成天把自己往凶神恶煞那头靠?”

“我这是为你好吧。”

他一边继续叠衣服,一边顺手扔了双刚折好的袜子给他,“穿好,别着凉。”

时光撇撇嘴,“你越来越像我妈了。”

收拾东西的手一顿。俞亮直起身来看了他一眼。

“你妈妈以后也不可能这样照顾你。”

“所以你多像我妈呀,以后……”

“你总得学着点,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天天陪着你。”


时光穿袜子的手停住了。

这话说出来不知为何总有些别扭,俞亮又默念一遍,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觉。抛开他们现在还未曾捅破的那层窗户纸不谈,即使真的得偿所愿,也确有短暂分离各自征战的日子。

但时光此时可能只是黏人了点,他并没有其他意思,我其实不用说得这么直接。他这么批评自己,却突然觉得房间里沉默得有些久了。

他回过头,时光还坐在地上。落地灯的光线并不太亮,他垂着脸看不清表情。

“你说的对。”他突然问,“我是不是有点烦?”

“没有,”俞亮有点懊恼,“我不是这个意思。”

时光不理他,静静地坐在那儿,自顾自说话。“不瞒你说我也觉得我有点不太正常。”

他向后撑着地,笑是笑着的,却不知道在看哪里。

“我克制一下,好吧,你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不是这样的。

那句他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合时宜的话,却是实实在在伤到了他绝对不想伤害的人。

他在脑内重复推演了千百万种可能。时光喜欢他,时光不喜欢他,时光以为我拒绝了他。时光仅仅把他当成一个普通或是亲密的朋友,时光是个即将分化情绪敏感的Omega,时光是个单细胞缺根筋没情商的家伙。

可没有一种能够解释时光的反应,至少是他所知道的他。所以兜兜转转又得回到他们最开始的地方。

无言的秘密横跨在二人之间,透明的玻璃墙外还有一层翻不过的壁。他一直知道这些看似没有实体的东西是切实存在的,却在这样一个彻夜难眠后的清晨意识到,那是他们必须跨越的一道障碍。

他不知道时光如何选择。

俞亮抬头看了一眼时钟,起床发了一个小时的呆,早上六点半坐在床边编写一条短信。从你醒了没有,你睡得怎么样,到我很抱歉,我不该那么说。修修改改删删减减。最终他选择找了一个看不出目的的借口。

“醒了告诉我,我有一条围巾落在你那里了。”

手机很快收到回复,“你过来拿吧。”

 

 

他又没有睡着。

俞亮站在那个熟悉的房间门口足足停了一分钟,才缓缓敲了三下门。时光很快从里面打开,却是光着脚来的。他下意识就要开口训,谁知道对方没看他一眼,一声不吭又跑回床上缩进被子里。

屋内有浅浅的气息。他站在门口犹豫半晌,又被屋内逐渐流失的暖气催促着进了门。

“你退烧了吗?”

“……退了吧。”时光犹疑了一会儿,背对着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问队医打了一管抑制剂。”

俞亮愣住了。“你打那个做什么?”

这次他没有得到回答。时光把头蒙进被子里,无声地拒绝了所有交谈。不合时宜的默契在此刻不请自来,他清楚地意识到,时光一定也和他一样在思考那句话,原因却一定也如他所想,和他那算错的千百种答案完全不符。

他不知道对方一整晚是怎么过的,想问却也无从开口。衣柜里那条根本不需要的围巾被握在手里,抽出来又挂了回去。他难得觉得不知所措,屋内温暖的气息和躺在床上的人在进门前警告他的接近,却又在离开时对他默默挽留。

他闭上眼睛呼了一口气,朝床边走去。

“如果你会好受一点,打了就算了吧。但是你要知道,我们没有因为这件事嫌你麻烦。”

他让自己的语气无比缓和,确保不会刺激到时光的情绪。“晚点我和韩国一个棋手约了练习,你要是觉得好一点可以过来找我们。北斗杯没有几天了,我们还是得尽可能保持好状态。在这之前……”

俞亮伸手扯了扯那床被子,没掀得开。

“……算了,你要是还是想多休息一会,我帮你和绪哥说。要不要吃了早饭再睡,还是午饭帮你送过来?”

没有回应。

“时光。”


“你能不能呆在屋里,哪里都别去?”

沉入泥土的遗迹突然冒出断垣残壁的一角,那是即将破土而出还是就此湮灭的信号。


时光抓住他的袖口。“我陪你练棋,你也不要去棋室了,就我们俩待着……”

俞亮愣愣地看着他,冥冥之中有所感应。他面前的人眼底似明似暗,不知究竟是清醒还是混沌的,那只手却愈发坚定而用力地抓紧了他。

那力度几乎是要把他的心撕下来,他想他是愿意的,却不知道对方拿着那颗心,决定去写一个什么样的剧情和结尾。一时之间翻涌的情绪作祟,俞亮反手扣住他的手腕问,“你想好了吗?”

“什么?”

时光反应无比迟缓,似乎并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发难,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什么。未褪下去的高热将脸染得通红,俞亮紧紧盯着他,他却将怔怔地视线堪堪集中在他的一颗外套扣子上。

这让即将冲破警戒线的信息素悬崖勒马,硬生生浇下一桶冰水强迫他冷静下来,无法抑制的感情与可能失去一切的恐慌感将他勒得生疼。

“时光,你听我说。”他听见自己强作镇静的语气,“你得克服一下这种焦躁,黏着我没有用的,你是分化期,我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时光茫然地问,“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

俞亮看着他,抑制贴下的腺体如火烧般发烫,他伸手摸了摸,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却是冰凉的。

“就是不可以。我不可以这么做。”

他们在沉默的空气中固执地对视,仿佛谁也不肯让步,在各自的底线前拉扯一根纤长的红线。时光却在长久的沉默中逐渐清醒了过来,垂下头松开了手。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那双眼睛里滚落下来。

俞亮立刻慌了神,“你怎么……”

“我不知道。”他用手捂住脸,“你不用管我,你别理我,俞亮。”

 


他做了一场梦。

双人赛进行到中盘,局面胶着。时光挨他挨得很近,几乎能听见他压抑着的喘气声。

俞亮忍耐着,也不敢过多地看向他。他知道身边的人还在强撑,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冷汗布满了他的额头,皮肤正处于不寻常的温度下。

他配合他下了一步断,时光却没有按计时器。

紧贴着的手臂突增重量。

那一瞬间一种恐慌感漫上心头,俞亮终于忍不住偏过头,那人微微低着头已经看不见表情,滚烫的额头无意识地靠在自己的手臂上,他慌不择路伸手接住倒下来的人。记录员丢下笔走过来,用韩语大声呼喊着什么,已经没人顾得上了。他半蹲下去扶住时光的肩膀,颤巍巍地碰了碰烧得通红的脸。

他已然分不清究竟是他太烫,还是难以言喻的慌乱让自己的手太过冰凉,眼里只有时光倏而痛苦的神色。脆弱的分化期Omega捂住自己的嘴缩起身子,似乎极为排斥着什么,俞亮离他最近,能清晰地感觉到一丝甜香从原本严密合缝的保护壳中被迫凿开,他来不及多想,脱下自己的外套将时光整个包起来,裹进自己怀里。

时光仿佛抓住了浮木,紧紧攥住了外套的边缘,连带着俞亮的半截食指也被他求救般紧抓不放。

工作人员朝他说明,他们需要其中一位选手确认下一手的方案并做记录。他尝试着和时光轻声交谈。

“……你先和他们出去,好吗?”

怀里的人没什么反应,抓住他的手貌似很用力,指节泛白,却轻轻一挣就能脱开,像掉入海中的求救者,焦急的呼唤和嘈杂声被隔绝在意识之外,紧靠着他似乎就要被汹涌的浪潮冲走了。

他是唯一还在水面上飘浮的船。

但是俞亮握住他的手,西装外套上折痕皱成一团,时光的掌心全是汗,几乎要把他的皮肤烫伤。

“去外面等我,好吗?”


时光茫然地看着他,一点一点,一根一根松开了手指。

下一秒,他就消失了。

 



俞亮是呼喊着什么从梦中惊醒的。

梦呓消耗的体力太多,房间里的冷空气随着喘息猛地灌入心肺,激得他止不住咳嗽起来。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也许是彻夜难眠,也许是剧烈的情绪起伏,他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却无比清醒地认识到了自己的状况。

醒过来的那一刹那,俞亮只能感受到心脏在反常而剧烈地震动,那回荡在他整个身体里的惊悸不安和疯狂的拍门声诡异地合上了节拍,以及枕边手机连续不断的振动,让他的整个世界仿佛黑白颠倒般错乱。

同调的默契在脑内警铃大作,他按上心口。

“俞亮,俞亮你在不在?!”

 

 

“他最后说什么?”

“他说他不舒服想一个人待一会,我没在意,我让他有事打我电话,可是……”

“怎么叫也叫不醒吗?!”

“按道理只不过是分化期,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一直沉默不语的俞亮突然问,“他说他打了抑制剂,是那个的关系吗?”

“什么抑制剂?”队医愣住了,“我说Omega的现在对他不适用,可能反而会催化他的分化期,没有给他啊。”

 

轰鸣声吞噬了所有的心跳。


“催化?那他昨天晚上自己跑出去买的?”

他也一夜没睡。

“他想早点结束分化期吗?”

因为我的态度,他以为我嫌他烦了。

“不说他才刚刚成年,这对身体伤害有多大。一直以来他分化缓慢就是因为情绪波动,更多的还是依靠用身边熟悉的人的味道……”

“如果是这样,可能这会儿在里面昏过去了……”方绪突然瞪大眼睛,“小亮,小亮你做什么?!”


他狠狠地锤了一下门。

“时光,时光你给我出来!”

 

怎么是我先说了拒绝的话。


 


是掺水的油倒进了热锅。

他能在浮浮沉沉的意识中感觉到冷热交错,手脚似乎是冰凉的,冻得如同寒冰,头和后颈处却像烈火吞噬了平原。每一寸骨骼和血管流淌的可能是毒液,不然为什么会这么疼。

他手心里捏着一条围巾,握成拳头却又使不上劲,直到把那一小截昂贵的布料揉成皱巴巴一片。

可这会儿没空和那个人道歉了。连那上面唯一让他熟悉的气息也正随着空气的缓慢流动逐渐消失,他怎么也抓不住,只能像个孩子无助地抱在怀里哭起来。

有人在门外焦急地喊着他的名字,忽大忽小,声音众多,兵荒马乱丢盔弃甲之中想要伸手来拉他一把。他想说没有关系,就在这里等我,但一是没有力气能支撑他开口,二来,什么语言都太过贫瘠,说过的话可以不算,他上过一次当。

……似乎总是这样的,他不想再听了,还不如直白地拒绝来得果断。

然后那个人的声音出现了。

时光眼泪流得更凶。潮湿的海水将他撞向尖锐的礁石,痛楚将浑身的力气都抽干了,茫茫深渊将他向下拽。风雨之中只剩下唯一一只船,竖着长长的桅杆。本能的求生欲支撑着他,再一次伸出了手。

门锁咔一声被打开了。Omega浓郁的信息素疯狂涌动着喷发,以雪崩之势滚滚而下,他已经全然控制不住。

直到山下伫立着等待着的雪松,坚定而温柔地接住了他。

 


 

“帮帮他,也帮帮我吧。”

俞亮的声音是久违的冷静。“我得进去,他需要我。”

“……你不是不知道自己第二性别,这时候让你进去,万一出什么事我该对谁负责?!”

“我对他负责。”

方绪简直要气疯了。“你们都还是孩子!你是被信息素冲昏头了还是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易感期?付得起这个责吗!”

“不会那样做,我不会伤害他。”


俞亮笑了一下。那并不是在安慰或保证,似乎更像是一种无所畏惧的坦然。

方绪想起来,从小到大的每一步每一个决定,俞亮本就该是这般永远果断决绝的。就像九年前他因为一个人远赴异国他乡,九年后,他又要为了这个人义无反顾了。

他平静地挽起袖子。“麻烦你了。”

 

 

 

时光醒过来的时候,身子像泡在温热的泉水中,暖意一点一点流向四肢,潺潺溪流缓缓滋润过贫瘠的土壤。

仿佛是从百般酷刑的梦魇中清醒过来,梦里他浑身上下都在疼,被疼痛逐渐抽干力气的身子趴在冰冷的地上动弹不得,抬不起手也叫不出声,沉重的头磕在粗糙的石面上,细碎地呼喊着谁的名字。

生怕那个人听见了,又生怕那个人听不见。

他艰难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是一颗嵌在锁骨处的暧昧的小痣,温热的呼吸贴在他的耳后。随后意识到他正被谁圈在怀里,手臂揽着他绕到背后,形成一个只容得下一人的保护圈。


“醒了吗?”


说话的时候紧贴着他的胸腔微微震动。时光依旧运转迟缓的大脑勉强认出了这是谁,随后卸了力一般又被千斤重的眼皮盖上了视线。

“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你这个弱智,白痴,一个小小的分化期搞成这样。”

他嘴上说着这样刻薄的话,被窝里却将人抱得更紧,直到把人贴上他的心口。时光的声音隔着衣物含糊不清。

“不是不乐意来嘛。”

“没有不乐意。”

“你有。”

“没有。”

俞亮停了一下。“好吧,对不起。”

“做什么真的道歉啊……”

“我骗了你,其实这些日子我也挺不习惯的。”


没有你在的时候我也很失落,所以我很需要你。

“我也不想和你分开。”


他突然又很想哭了。

时光温顺地抵在他的胸口。疼痛还未退尽,他想着,就让再任性一会儿,此时什么也不想隐瞒。就当是恍惚之中所有的行为都意识不清,等事后这人问起来再想办法糊弄过去。

可俞亮清醒得很,Alpha的信息素在精密的控制下稳定在一个固定的浓度,混着房间里的暖气,缓缓安抚着他心仪的Omega。

直到时光几乎又要睡过去了,有只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

“……别趁乱欺负人啊。”

“手感真的很好。”

“去你的……”

 

怀里的人又闭上了眼睛,他用指腹蹭了蹭对方眼角的红晕,时光没有醒。

于是他掀开对方额前的碎发。两个滚烫的额头亲密地贴在一块儿,俞亮轻轻松了一口气。

 

“我可是打了三针抑制剂才进来的,得讨点利息吧。”

“等它反噬了把我烧成一个比你还不如的白痴,你可以还回来。”

 


宇宙中默默自转的星球,冥冥之中你要现在遇见我。

 

“我等你。晚安。”

 







完。


写完了才觉得和同名歌的歌词还挺搭配的,有兴趣可以听一下下。

后续《告白之前》




小重山

【俞亮时光】暗恋这件小事(万字一发完)

万字一发完,大量私设,严重OOC,可以不喜欢,但不可以骂作者。

谢谢阅读~


暗恋这件小事

*

俞亮知道时光喜欢男的,刚被俞亮逮住的时候,时光还有些慌乱。

那时候北斗杯赛事一路告捷,他们拿了冠军回国,双子星跃上了各大报纸头版,走到哪儿都被长枪短炮围着,话筒戳到鼻子底下问个不停。时光第一次被如此簇拥,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走路都一脚低一脚高。

回国的一个晚上,洪河、富贵他们来给他庆功,还带了帮棋院的新人,说来认识认识前辈。时光有些臊又有些人来疯,一群人点了堆烧烤,没两下功夫,啤酒瓶子就桌上桌下横七竖八。到了下半夜,谁都没想散场,又转战KTV,抢着话筒唱了轮飞儿乐团和周杰伦,听着洪河撕扯...

万字一发完,大量私设,严重OOC,可以不喜欢,但不可以骂作者。

谢谢阅读~


暗恋这件小事

*

俞亮知道时光喜欢男的,刚被俞亮逮住的时候,时光还有些慌乱。

那时候北斗杯赛事一路告捷,他们拿了冠军回国,双子星跃上了各大报纸头版,走到哪儿都被长枪短炮围着,话筒戳到鼻子底下问个不停。时光第一次被如此簇拥,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走路都一脚低一脚高。

回国的一个晚上,洪河、富贵他们来给他庆功,还带了帮棋院的新人,说来认识认识前辈。时光有些臊又有些人来疯,一群人点了堆烧烤,没两下功夫,啤酒瓶子就桌上桌下横七竖八。到了下半夜,谁都没想散场,又转战KTV,抢着话筒唱了轮飞儿乐团和周杰伦,听着洪河撕扯着嗓子鬼哭狼嚎,他躺在沙发上才觉得有些累了。手机亮了下,他低头看了看,是俞亮问他在哪儿,怎么还不回来。他莫名嘿嘿傻笑了下,认认真真打字回说,和洪河他们在KTV,晚些回去。

北斗杯结束了,可他还没从俞亮那儿搬出来,美其名曰是行李还没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那点儿小心思。俞亮也是真拿他当朋友了,丝毫没有把他往外赶的意思。时光挺得意地发现经过这一轮赛事,他跟俞亮的关系当真亲近不少,之前心意想通的大话也不是白说的,随便一个小动作,彼此就能猜到对方想说什么。

时光还爱收集报纸上他们穿着国青队队服并肩而立的照片,每每看着,他脑子里就冒出一个不搭边的词——郎才女貌。怪只怪自己太帅,俞亮又好看得跟个小姑娘似地。

临到散场的时候,时光肩上搭着外套朝外走。等车的时候,洪河已经彻底趴下了,被几个人连拖带拽地弄上车先去棋院住一晚。时光让那几个棋院的人先上,自己等下一轮。结果让到最后,街边就剩他一人了。夜风吹得有些冷,他搓了搓胳膊,把脖子往帽衫里缩。几片枯黄的银杏叶片打着转儿飘落,他朝树下看去,瞧见一个人朝他笑了笑,高高瘦瘦,肩线平直,头发黑缎子似的,柔软服帖。

 

去了宾馆开了房,那人看着文雅,动作却着实不怎么温柔,手腕被掐住高举起来压在床上,弄到一半,时光疼得厉害,额头都是冷汗,就打了退堂鼓,慌乱翻下床的时候,还自己撞到了床柱子上,疼得他眼前一黑,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都忘了自己是怎么打的车回的家,等到了楼底下才发现自己鞋只穿了一只,外套也丢了。

他站在楼下朝楼上看,瞧见卧室黑洞洞的,该是睡了,他心定了点,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这幅惨状。

跟做贼似地,冒着腰提着鞋,没敢开灯,蹑手蹑脚地穿过客厅想进屋子,

结果只听刺啦一声,日光灯跳了跳,猛地亮起来。

时光吓了一跳,一抬眼就瞧见俞亮站那儿。

 

俞亮煮了个鸡蛋给他敷伤口,脱下他衣服查看伤势,指尖在那些咬痕上停留了下,手腕上有一圈乌紫的淤痕。“男的?”

时光涨红了脸,觉得自己像是被捏住脖子待宰的鸡,从嗓子眼憋出了一句蚊子叫。

俞亮拿着鸡蛋的手停留了一下,又问,“戴T了吗?”

声音平平淡淡,不像是很生气的样子。

“太疼了,没做下去。”

有一会儿两人都没说话,鸡蛋在俞亮掌心里滴溜溜转着,又一会儿,俞亮示意时光接过鸡蛋,自己揉,然后站起身拿走了时光换下的脏衣服,放进衣服篓里,去卫生间给他搓了热毛巾。

瞧见那背影消失不见,时光仰首倒在沙发靠背,觉得今天过得实在有些荒唐。本来不该这样的,如果他没跟那个人走就好了,那他就能舒舒服服躺在床上被俞亮照顾,哪像现在那么憋屈,手脚都不知往哪搁。他胡思乱想着,酒精翻涌,有一点呕吐的感觉。

他说不上那人哪里像俞亮了,没他高,没他长得好,只除了整齐干净的头发,黑得发亮,修饰得脸廓都显得很温柔。

 

卫生间里俞亮放好了热水,叫时光洗澡。时光磨磨蹭蹭把自己收拾得当,窝进被子里。为了培养默契,虽然俞亮家够大房间多,但他两现在还睡一个床。

他还是有些怕俞亮会嫌弃他,刻意只占了一个小角落。后来又纠结,俞亮面子薄,拉不下脸,与其让俞亮赶他,倒不如自己识相点,打包收拾先滚蛋。发生了这种事,俞亮还会容忍他吗?他打腹稿打了半天,纠结如何措辞,模拟各种情景。

结果俞亮走进房,躺下来,关了灯直接说睡觉。

 

其实时光知道俞亮也不直,他两人睡在一张床上,能相安无事这许久,表明两人间荷尔蒙指数实在是不高。

俞亮的男朋友是他留学时的舍友,戴一副眼镜,文质彬彬,笑起来有好看的虎牙。是个摄影师,满世界飞,他不常出现,时光只见过他几次。其中一次是在北斗杯结束后,他特意飞过来给俞亮庆祝。

那本该是时光最高兴的时候,全世界都围绕在他身边,他是聚光灯下最闪耀的明星。可唯独俞亮不在,他最想与之分享喜悦的人不在,弄得他做什么事,听什么夸赞都没了意趣。方绪办的庆功宴他也草草应付了事,早早就回了宾馆睡下。

比赛期间,宾馆开的是标间,他跟俞亮一个房,那晚俞亮一晚上也没回来。时光独自在房间里,睁开眼又闭上,屋子里黑黢黢的,空气潮湿又阴冷,他把自己裹得像个蛹,就这么睁着眼睛到了天亮,翻来覆去也没能睡着。

他那时候还闹不清楚自己咋了。后来有一次,他们队出去酒吧玩,有姑娘来跟他搭讪,凑得离他很近,说他长得可爱,要他请喝酒,他被起哄着就请了,姑娘酒喝多了来亲他,他也不知道拒绝,结果一闭眼,眼前却全是俞亮的影子。他就感觉自己脑子里的弦嘎嘣一下断了,瞬间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你若那么喜欢他,就告诉他呗,还能怎么样,无非就是被拒绝,你也正好死了这条心。”

何嘉嘉看不惯时光这幅惨兮兮的样子,多少次了,陪他出来喝得昏天黑地。也就阴差阳错不小心知道了他对俞亮喜欢得死去活来,结果被逼着成了情感宣泄垃圾桶。其实,在何嘉嘉看来,俞亮也不见得对时光就没有意思,有谁能追着一个毫不来电的人追了十几年?狗屁个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无非就是一见钟情两小无猜。可有什么用,时光指导起别人感情的时候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碰到自己的事胆子小的跟个老鼠似地。

“你怎么知道我没说过?”时光抬起头看他,眼神晶亮亮的,带着笑意。但何嘉嘉仔细看时,又觉得他其实没在笑。

时光垂下眼睛,手指抵着啤酒罐滴溜溜地转,“说喜欢就喜欢,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哪有那么容易?”时光指下一用力,将啤酒罐重新捏住,发出滋啦滋啦地脆响,罐子被捏得变了形,“要是被拒绝了怎么办?我就是没法死了这条心,不如赖在他身边,看看他也好。”

何嘉嘉翻了翻白眼,“你可真作孽,活该你一辈子单身。”

时光伸出食指摇了摇,说是因为何嘉嘉长这么大没谈过恋爱,所以压根就不懂他,没资格给他建议。

说得何嘉嘉恼羞成怒,反复强调说那是自己看不上,追他的女孩子从学校排到黑白问道,绕三圈都排不下。时光啥也没说,就笑了下,结果何嘉嘉追着他跑了三条街,扬言看他一次扔他下河清醒一次。

 

时光好不容易摆脱身后恶犬,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一抬头,就瞧见谷雨斜靠着棋牌室门框皮笑肉不笑,“这大白天的练长跑呢?”

时光翻了翻眼,懒得理他。

谷雨啥都好,就是脸皮薄,对自己不诚实。时光看不上他这点。只要有人跟他说他喜欢江雪明他就跟谁急,还没时光坦陈。时光无数次想提点提点他,毕竟江雪明跟自己一块长大,那小姑娘的脾气喜恶,他是摸得门儿清。可惜谷雨拿不出求人的态度,这证明就算他在感情上穷困潦倒,也始终是个面嫩的主儿,那就难怪他追不到喜欢的姑娘。

 

时光回去已经挺晚了。第二天棋队训练,结果他晚上一不小心关了俞亮的闹钟,两个人早上都睡过了头。俞亮作息规律,时光就总赖床,为了不被打搅,休息天,闹钟总是第一个惨遭时光毒手。

时光咬着面包坐在车后座,一个劲催俞亮骑快点。刚好一个上坡,俞亮又气又累,连跟他斗嘴的话都说不出来。

单车转弯时划了个漂亮的弧线,时光险些被甩下去,赶忙抓紧了俞亮的腰。那腰身劲瘦矫韧,不去跳舞都可惜了材料,时光没忍住多摸了两把,换来俞亮的一声怒吼。

等到了棋馆,已经开始两两对弈了。还好白老师心善,只罚他们站了一节课。要他们还在弈江湖道场,还是大老师,估计他两都得提头来见。

里头在下棋,他们却得站在外头吹冷风。

天都是铅灰色的,雾气好像冻结在天上。

刚刚骑车骑得一身汗,现在又冻得不行,俞亮的嘴唇都有些发紫。

时光叫他的名字。俞亮不理他。时光偷眼瞧他,瞧他站得板正,面无表情,眉毛下压,嘴唇绷成了一条线,看起来还在生气。

时光从怀里摸出个白煮蛋还有一袋捂得热乎的牛奶,戳戳他,递过去。俞亮低头看了看,嘴角不由自主勾了起来,又压下去,他接过牛奶,时光乖巧地帮他剥蛋壳。

“面包呢?”俞亮问。

“吃完了。”

“就剩了鸡蛋?”

“时间紧来不及多拿,中午再请你吃大餐。”

“以为这样就好了?”

“那要不下次我载你?”

“关键是你不应该关掉我的闹钟。”

“好好,是我的错。”

“下次还犯不犯了?”

“视情况而定。”

俞亮拿眼睛瞪他,时光就歪头笑笑,拿鸡蛋堵了他的嘴。

 

时光罚站也没个正形,摇摇晃晃,东张西望,后面还和看门老大爷放在走廊上的鸟一来一往聊了半天。

俞亮看着他,怎么也看不出一鸟一人能交流出个什么结果,只有闭起眼睛,不去管他,独自在脑子里打谱。自打上次他下盲棋被伏击,就有意无意地刻意锻炼自己的记忆力,他不想留有一个弱点被别人抓住。

可时光不想让他安生,跟鸟聊完了,就来找他聊,也许是终于发现他还是比鸟有趣的。

他暗自腹诽,感叹自己怎么沦落到跟鸟一较高低的程度。可还是愿意有一搭没一搭地陪时光天南海北地说话。聊的话题无聊又琐碎,就和天上破碎的云絮一样没有目的。

后来白老师叫他们进去。时光看了看里头,止住了话头,伸了个懒腰,然后说,要进去了呢。语气似乎有点可惜。奇怪的,俞亮竟也是这么觉得的。

 

流年似水,岁月如流,转眼就到了俞亮20岁生日。

他刚刚升了八段,名声盖过了方绪,围棋界铺天盖地都是他的名字。媒体采访方绪有什么话想说的,他笑着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小亮是我师弟,我打小看着他长大,他有天赋又肯努力,走到今天也是意料之中。媒体又说你在头衔战中击败了俞晓暘,现在他儿子风头正劲,你担不担心自己会步俞晓楊后程?方绪瞪圆了眼说你什么意思?又说你这人怎么心理阴暗,是不是存心要挑拨我们师兄弟关系?要不是白川拉着,他估计又要去砸人摄像机。

等采访结束,方绪坐在台下还没缓过气,白川劝他两句见他听不进去,也就懒得再费口舌。也不知道方绪脑回路怎么转的,突然站起来,大手一挥,气汹汹地说要把俞亮的20岁生日大搞特搞一番,费用他全包了,就是要展现他们师兄弟兄友弟恭的深厚感情。潜台词就是砸钱,往死里砸钱。

 

所以生日当天俞亮莫名其妙地被扔了套礼服,莫名其妙地被塞进出租车,莫名其妙地被拉到了个灯火辉煌的豪华大酒店,莫名其妙地被一堆他认识的不认识的包围住齐声相贺。好不容易突破重重包围从人群里钻出来,一扭头瞧见时光搭着洪河的肩,笑嘻嘻地朝他挤眉弄眼。

“你早知道?”他走到时光身边,气压都变低了。

“知道知道,绪哥拉着我们密谋好几个礼拜了。”洪河积极抢功,“瞧瞧这大金顶子、水晶灯,五色灯带、香槟塔,气派吧?豪华吧?都是我们选的。就这一桌子,最低消费这个数。”洪河咬了重音,伸出四根指头,翻一翻,“八千!”

时光憋笑憋得肚子疼,眼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

俞亮最不喜欢这种出风头的事,这点他跟他爸一样,都把围棋看做是很纯粹的事儿。所以他当初知道时光赢围棋赛只是为了拿奖金,气得哆嗦半天说不出话,又修养太好不会骂人,只能一转身跑了,一晃十多年都没回来。把时光悔的,觉得还不如把自己狠骂一顿。

 

二十岁是个大生日,又是庆贺俞亮年纪轻轻升了八段,方绪要大办也不是没道理。

时光想了很久该送俞亮什么,他觉得送什么都缺乏新意。方绪送的是一套棋具,据说那棋子是用暖玉做的,摸上去温凉温凉的,通透得跟水滴一样,阳光穿过去有七彩的颜色。价值已经不能用钱来评估了,会显得俗气。

还有人送古棋谱的,送书的,送签名的,送古玩字画的,送新款手机,送机械表的,再不会挑的,就直接包了红包送钱了。

俞亮都恭敬小心地收了,唯独在他爸送他棋谱的时候,表情小小变换了下。这是当然的,俞晓暘就算送他的是写剩的废纸,他都会一本正经地珍藏起来。俞晓暘是严父,俞亮对他七分敬三分怕,唯独少了一分寻常父子的亲昵。

 

后来时光在网上瞎逛的时候,下单了一套10000片的清明上河图的拼图,这就像在跟俞晓暘对着干了,谁都知道俞晓暘最不喜欢看儿子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没意义的事儿上。

但那都无所谓,只要俞亮喜欢就成。

时光不怕俞晓暘,他敬他是大师,敬他对围棋的固执,就是不敬他是个及格的父亲。在俞亮的事情上,时光觉得俞晓暘是没资格跟他比的,就算相处时间不算长,他也比他更懂俞亮。

 

饭桌上推杯换盏,酒过三巡。俞晓暘没有留到最后,中途就和妻子离开了,兴许是他知道有长辈在,大家都放不开。

沈一朗拿着时光送的拼图端详,问他10000片的话,一般要拼多久?

时光估算了下,啥都不干光拼图,怎么着也得一个月吧。

沈一朗咋舌,是个大工程啊。

洪河附和,时光,你这是要俞亮拼到瞎啊,拼完不死也没了半条命。

岳智抬了抬金属眼镜,说时光这叫包藏祸心。引得俞亮光拼图不下棋了,说不定哪天时光就能赶上俞亮了。

这话说得,时光不乐意了。我需要赶吗?我们这叫旗鼓相当,难分伯仲。别看现在我的段位是比他低了那么一点,那是因为我停了大半年,要再给我点时间,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白潇潇笑起来,你们别说,小光这段时间真是有点进步了,瞧这小词儿,还一套一套儿的。以前说个成语还要卡吧半天呢。还是俞亮给你补课的成果吧?

也不知道是谁提出的,说围棋选手也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都是职业选手了,还要给他们搞一搞文化课学习考试,没过的话,就得接着去高中旁听。俞亮聪明记忆好接受能力快,虽然不上学,但一直都有家教。时光就头疼了,突击了几个月,怎么考都过不了,眼看就要被打回高中回炉重造,还是俞亮站出来,接收了他这块棘手材料,天天晚上陪着他读英语做数学题背古文。在他困得打瞌睡时,还得负责给他做好吃的,帮他提神醒脑,总算最后擦着边过了及格线。为这事儿,白潇潇总说时光欠了俞亮好大的人情。毕竟俞亮那时候还在冲段赛呢。

时光虽然不好意思,但心里挺美。无数铁一般的事实已经证明,在俞亮心里,比赛和自己,果然还是自己更重要一点。哪怕俞亮已经知道,自己并不是他小时候追逐的那个幻影。

想到这里,时光豪情上脸,满满倒了一杯,站起身说,“来,俞亮,我敬你一杯,算是谢谢你帮了我那么多。”

俞亮站起来和他碰了碰杯,“嗯,不谢。”

“就这样,你都不先客气客气?”时光气笑了。

俞亮一口饮尽,然后坐下,一板一眼地说,“考虑到你掉链子过这么多次,我觉得我还当得起这杯酒。”

这话也没错。时光耸耸肩,重也坐下,决定毕竟今天是俞亮生日,就让他得意一会儿,翘翘尾巴,等日后自己再一鸣惊人,惊掉俞亮下巴。

 

“说起来,这么大型的拼图你以前拼过吗?”沈一朗突然又问,看起来还是对这巨型拼图很感兴趣。

“没有,我以前拼的都是小型的,这样不会花太长时间。”俞亮老老实实地回答。

“拼大型的才有成就感啊。”

俞亮抿了抿唇,“我喜欢一次性拼完,不喜欢空一部分。”

“这是有点强迫症啊,正常正常,天才都有点小毛病。”洪河插话。

时光翻了个白眼,“你才有毛病,人家生日会,怎么说话呢。”

洪河忙捂了嘴,“这嘴秃噜了,我不是这意思,你当我吃了吐,吃了吐。”

洪河搞怪地做了个鬼脸,惹得饭桌上的人都笑起来。

“那如果是你,拼完这个要多久?”一直老老实实埋头吃菜的何嘉嘉开口。

俞亮想了想,“如果对原图熟悉一点的话,半个多月还是要的。”

何嘉嘉突然伸出了两个指头,“两个礼拜。”

“什么?”

“两个礼拜拼完。”

俞亮摇了摇头,“量这么大,不可能的。”

“没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

“拼图是用来放松心情的,没必要这么赶。”

“有奖励就不一样了啊,”何嘉嘉挑了挑眉,然后抬手一指时光,“你要是拼完了,我把这小子送给你。”

俞亮一怔,饭桌上一时哄堂大笑。

很快俞亮就反应过来,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无聊。

时光怨毒地瞪了眼何嘉嘉。

何嘉嘉耸耸肩,比着口型对他说,你喜欢的人真没意思。

 

又一次定段考结束,还是有喜有泪。

张福贵要回家去考高考了,他年龄到了,不能再考职业赛了。

他成绩不太好,又断了这么多年,为了让他能混上个本科,家里把户口迁去了外地,不得不举家搬迁。

走的时候,大家都去送他,乌泱泱的一大帮人。每个人都带了礼物,洪河给他买了一大包零食,险些抱不下。火车站里,有个女生看着看着突然哭了,怎么劝都停不下来。扳老师没办法,只能叫几个人把她带出去。扳老师说哭这个事情是传染性病毒,一旦一个人感染上了,所有人都容易中招,所以回了棋院可千万别再有人犯了啊。

大老师没来,扳老师解释他是老毛病犯了来不了。结果在送完富贵上车以后,时光他们在车站外面瞧见了他。大老师举着他那酒壶咕咚咚往下灌,时光说大老师你别喝了,对身体不好。大老师摆摆手说,你这臭小子还管起我来了?

回去的路上,他们想起了富贵好多事儿,每件事儿都挺有意思。富贵贪嘴,所以好多人都拿吃的求他办过事。可能看人吃东西自己的心情也会变好,练棋练得郁闷了,他们就爱边看富贵吃东西边跟他说话。富贵脾气好,输棋也不恼,好像只要有个吃的,就什么都不用愁。

洪河说富贵儿有一回儿被大老师罚一天不准吃饭,一整天苦着脸,就差哭出来了,晚上训练结束了就瘫床上一动不动,跟躺尸一样,他不忍心,就溜出去给他买了份肉夹馍。好家伙,一看到那肉夹馍,富贵整个人都从床上摔了下来,口水直流,摩拳擦掌,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说得很夸张,模仿的也很夸张,逗笑了那个之前哭得停不下来的女生。但笑完以后,大家都沉默了,因为他们突然发现,就算富贵贪嘴又爱偷懒,可他们都舍不得他走。

 

他们在拐角处分手,扳老师他们回棋院,洪河要去他师父那儿,时光就一个人漫无目的地闲逛。结果溜达到了他爷爷家。他打开门,看见爷爷正坐在小桌子前琢磨围棋,一瞧见他,昏花老眼都精神了。

“小光怎么来了?”

时光跑上去搂着爷爷胳膊,“今天休息,回来看看您。”他拉着爷爷坐回位子上,看见桌上的棋盘,“今天怎么不去跳舞了?”

“老胳膊老腿,跳了几天,跟散了架似地。还是围棋安定,动的是脑子。”爷爷跟他说了会话,站起来,到柜子里翻了翻,拿着旺仔牛奶回来,“你以前就喜欢喝这个,上次去超市我就买了点,特意给你留的。”

时光哭笑不得,“我早不是小孩了。”

“那你不喜欢了?”爷爷有些沮丧。

“不不。”时光抓过来,“多大了都喜欢。”

时光一边叼着吸管喝牛奶,一边撸撸袖子说,“爷爷我们两来上一盘。”

“来来,正好看看爷爷和那些职业棋手相比怎么样。”

 

有人说,人老了就跟小孩一样,世界就变得简单了。此话不虚。老人家特别好哄。赢了一盘棋就很高兴,输了就耍耍脾气,但转瞬来下一盘,之前的事就抛到脑后了。简直有些天真,事事都在别人意料之外。

时光想,刚开始他们喜欢下棋也都是这样,可学着学着,简单的世界就变得复杂了,于是要到什么时候,他们才能重新找到刚开始的那种快乐呢?

下棋的时候,爷爷偶尔也跟小孩一样会耍赖,悄咪咪挪两颗子,时光就假装自己没有看到。为什么要跟老人家较真呢?围棋本来就是陶冶性情的东西。

这话俞亮肯定不爱听,褚嬴估计也不喜欢,他们都是把围棋看做比性命还重要的人。

下了两盘,胜率差不多相当。

爷爷附掌而笑,说我这个社区冠军看样子也不是白拿的啊。

 

晚上他们一道儿去时光家吃饭,电视里在重播仙剑奇侠传。妈妈问他最近怎么样。时光说挺好的,升了两段,旭哥奖励了他一千块钱,马上他就不是替补了,就有机会上场了。他妈为他高兴,给他夹了个鸡大腿。然后问他,现在是不是还是跟俞亮那孩子住一块?时光嘴腾不出空,就点点头。妈妈有些忧心地住了筷子,说你老这么麻烦人家也不是个事儿,你现在也有工资了,要么给他点房租,要么自己住出去吧,日常花销不够,妈贴你,就是不能招人烦。时光原先闷头扒饭的手也停了,抬了抬头,有些犹疑地说,这样挺招人烦的?

他妈皱着眉,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瞧见过小亮,他是个好孩子,不会嫌你,可我们也不能给人家添麻烦啊,不能因为人家人好,就老占人家便宜。再说我们家也不是缺那点钱。

时光一下子没话可说了。

妈妈给他碗里夹了两块青菜,说哪天你把小亮请回咱家吃饭,让妈妈做顿好吃的谢谢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帮了你这么多,我们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啊。

时光点点头说好。

 

时光打开门,俞亮坐在沙发上看书,是俞晓暘送的那本棋谱。他在家里也穿着衬衣,扣子规规矩矩扣到最顶上那颗,从不趴着歪着躺着,坐的端端正正,背脊好像用一把直角尺量的。听到他进来的声音,肩颈的肌肉一下子绷紧用力。俞亮扭过头,表情柔和,语气轻快,你回来了?

时光站在玄关,门口很黑,他看过去,俞亮笼罩在一片暖橙色的光里。他的手指按在书页上,修长白净,天花板的小吊灯有一盏坏了,总是一跳一跳的,一明一暗,俞亮的侧脸有时候就会有一小部分陷入阴影中,像覆了一层灰色的薄膜,像海面上升腾起了海雾,保护着什么很美好的东西。这世上好的东西不多,有些是可以为之豁出性命的。

“晚饭吃了吗?”俞亮问。

“我回了趟家,在家里吃了。”时光把那盏坏了的灯关掉,让一切不要那么戏剧化。然后换了拖鞋进来。

俞亮站起来,给他拿过包。

时光低着头说,“富贵不下棋了,要去外地高考。”

俞亮沉默了会儿,然后抬起手按在他的肩上,“有人来有人走是很正常的事,围棋这条路很难,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如果他能找到更好的东西,我们该为他高兴。”

“我知道,这不是第一次了,就是有点不习惯这种场面。”时光抬起头,把眼睛里的雾气眨掉,又状似随意地开口,“我妈说我总住这儿太麻烦你了,让我自己找地方住。”

俞亮顿了一下,快速说,“没关系的,这屋子空着也是空着,我一个人住不了那么大的地方。”

“那我也不能总住你这儿。”

“为什么不行?”俞亮问他。

时光突然仰起头,“那你男朋友呢?”

俞亮不明所以,“你在说什么?”

时光撇开眼,觉得有点没意思,就摇摇头,没再说话。

“是你想搬?”

“一个人住自在些。”

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俞亮沉默了会儿,好一会儿才说,“也对。”

说出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时光只好硬着头皮往下演。

“我搬走了,就没人关你闹钟了,你就不会迟到,也不会被罚站了。”

俞亮点点头。

“也没人蹭你单车,你就不会爬坡累个半死,然后一头汗地去队里。”

俞亮没反应。

“也没人再拉着你补课拖你后腿了,你肯定很快就能超过你师哥。”时光冲他笑,俞亮只有再点点头。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时光迟疑着,“这两天?”抬眼试探俞亮反应。可惜他就像个蜡塑的雕像般什么都看不出来。

时光绕着屋走了一圈,估算一下工程量,结果发现到处都是自己的东西。乱丢的衣服,吃剩的薯片可乐,DVD里放了一半没取出的碟片。他想起刚来的时候俞亮还会跟在他身后收拾,后来不知道是觉得他已经无可救药了还是怎么了,俞亮竟然逐渐默许了这种搞乱他生活环境的行为。

时光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头一次自动自发地开始整理起家务。

俞亮拦他,他摆摆手说没事没事,不就是打扫吗?自己的东西就得自己理,谁还没做过家务啊。他麻溜地开始扫地,抹桌子,收拾垃圾,要让他妈知道绝对以为自己的儿子被掉了包。

打扫完客厅就是房间。

扫地机器人一路驰骋到了床底下,然后嗡嗡直叫,自寻死路。时光趴在地上,钻进去,把那不开窍的铁疙瘩抱出来。随手往里一摸,摸到个长条盒子,结果从床底下拖出了一幅完整的清明上河图。

我说怎么没再瞧见过了呢。

时光叹了声,打开盒子,然后发现拼图竟然已经全拼完了,画上面一个个小人栩栩如生,世俗生活跃然纸上,近八米的多个切片,拼的整整齐齐,一块儿也没少。可为什么俞亮谁都没说。

他想起何嘉嘉在饭席上的玩笑,指尖遥遥一指,正落在他身上。

时光把扫地机器人踢到一边,抱着那个盒子走到客厅,心里一阵模模糊糊说不清道不明的惊觉。

俞亮还一个人站在那儿,背朝着时光,好像这么久都没挪过地方。

 

等他走过去,仔仔细细看俞亮,才发现他脸色发白,好像有些委屈又有些气闷,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眼睛里有暗幽幽的明火在烧,烧得眼角泛红,几乎泫然欲泣,微长的发丝黏在额角。

他看到了时光怀里抱着的盒子,张了张嘴,又哑然了。

见过的人都说时光好看,时光想,那是他们没见过俞亮这般模样。时光是清秀,看着亲近舒服,但俞亮是真好看,五官无一不精致,精致到堪称艳丽,眉眼又很凌厉,许是出入惯了围棋赛场这种杀伐气重的地方,他的美是一把抛光的匕首,美得锋芒毕显,凛然不可亲。

可时光偏想亲上一亲。

“你喜欢我。”他说。

“你乱说什么。”俞亮的嗓子沙哑了,莫名给人些哽咽的感觉。

时光想起自己对谷雨的评价,纵然他在感情上穷困潦倒,千疮百孔,可他还是面嫩。其实面嫩不是坏事儿,说明生性,未经历太多事儿。那样的喜欢才纯粹珍贵,叫人得到了,就舍不得撒开手。

“我不走了。”

俞亮看他,“为什么?”

“因为你好看。”时光凑上去,蹭蹭他的脸,浑话竹筒倒洞子地往外冒。

说的俞亮脸一红,面皮薄如他,失了平常口若悬河的机辩,瞧着眼前这个痴呆呆看他,只知道挖空心思夸他漂亮的人,变得笨嘴拙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俞亮本来是不喜欢别人夸他好看的,可是从时光嘴里说出来,性质便不同了,俞亮就觉得开心,恨不能再好看上几分,让时光看傻了眼,再容不下其他什么庸脂俗粉。

时光说干了口水,顿了一顿,俞亮弯下一点轻轻搂住他,“怎么不说了?”

时光轻了轻喉咙,“说累了。这种怎么能一次说完,往后还有好长好长的日子要说呢。”

俞亮笑了笑,亲亲他的嘴角,语气轻缓,“那也不急,总有时间。”

 

似水流年,月在当空,粼粼流光就在其中淌过。

不必着急,总有时间,毕竟往后时间皆是你。

还好是你,成为我的喜欢。

END


标题不是写给时光,而是写给俞亮的><

虽然没有明写,但男朋友此事全是误会。


蕴亮晗光

初恋是酸柠檬的味道。


画完了完整版一起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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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九十三——置顶福利♂

【瓶邪】《暴君之云朝雨暮》一发完

《暴君之云朝雨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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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吊茹

翻车片段

花邪花

-

我和小花气喘吁吁跑到后车厢,对视一眼,拉开车窗,他踩着桌子,身手矫健,翻出车厢。

“妈的!”

我听见小花骂了一句。

“风太大了!”

“我让你多吃点!”我看他翻上去,也跟着翻上去,趴在车顶上,风果然又大又顶,几乎可以把人吹翻。我把小花压在身下,外套大,扣上帽子,我和他交颈呼吸。

“妈的!”

小花又骂一句。

我抱紧他,帽子里黑热一片,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大的火气。

我问:“还吹?”

小花说:“你还留着他的连帽衫?”

“靠——”我往他肩膀上一咬。

“不是他的!”

花邪花

-

我和小花气喘吁吁跑到后车厢,对视一眼,拉开车窗,他踩着桌子,身手矫健,翻出车厢。

“妈的!”

我听见小花骂了一句。

“风太大了!”

“我让你多吃点!”我看他翻上去,也跟着翻上去,趴在车顶上,风果然又大又顶,几乎可以把人吹翻。我把小花压在身下,外套大,扣上帽子,我和他交颈呼吸。

“妈的!”

小花又骂一句。

我抱紧他,帽子里黑热一片,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大的火气。

我问:“还吹?”

小花说:“你还留着他的连帽衫?”

“靠——”我往他肩膀上一咬。

“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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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目录】原著中的瓶邪糖

本合集整理了原作(包括本传、藏海花、沙海、贺岁篇、十年篇、重启及各种零碎短篇)中有关瓶邪的部分,并收录了部分访谈、作者微博以及微信推送中包含CP信息的内容。持续更新。

*整理顺序参考原作整理list

*访谈内容来自盗墓笔记吧和三叔访谈整理

*部分考据来源于专楼,感谢各位参与讨论的gn。


一、原作总结

【瓶邪】从本传到重启——原著糖整理

【瓶邪】原著中邪对哥的态度变化

【瓶邪】原著中哥对邪的态度变化

【瓶邪】瓶和邪在原作中有哪些肢体接触


二、原作分析

【瓶邪】旁人眼中的瓶邪关系

【瓶邪】从直男邪到哥性恋邪——小三爷的心路变化

【瓶邪】这是一个双标合辑

【瓶邪】吴...

本合集整理了原作(包括本传、藏海花、沙海、贺岁篇、十年篇、重启及各种零碎短篇)中有关瓶邪的部分,并收录了部分访谈、作者微博以及微信推送中包含CP信息的内容。持续更新。

*整理顺序参考原作整理list

*访谈内容来自盗墓笔记吧和三叔访谈整理

*部分考据来源于专楼,感谢各位参与讨论的gn。


一、原作总结

【瓶邪】从本传到重启——原著糖整理

【瓶邪】原著中邪对哥的态度变化

【瓶邪】原著中哥对邪的态度变化

【瓶邪】瓶和邪在原作中有哪些肢体接触


二、原作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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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吴邪关于哥的奇怪脑洞和吐槽

【瓶邪】吴邪滤镜下的小哥

【瓶邪】原作中用男女关系类比瓶邪

【瓶邪】小哥对吴邪笑了六次,第六次他们回雨村结婚了


三、细节考据

【瓶邪】原作中前后呼应的地方

【瓶邪】需要做阅读理解的糖

【瓶邪】小哥为完成十年之约做了哪些事

【瓶邪】吴邪为了小哥三次发怒拍飞东西的场景


四、原作外的瓶邪

【瓶邪】作者问答中有关瓶邪的部分part1

【瓶邪】作者问答中有关瓶邪的部分part2

【瓶邪】散落在原著外的瓶邪糖

【瓶邪】微信连载《重启之极海听雷》部分回复


五、ip衍生

【瓶邪】官方周边特辑

【瓶邪】官方衍生漫画里的瓶邪

【瓶邪】藏海花漫画里的瓶邪(1)

【瓶邪】藏海花漫画里的瓶邪(2)

【瓶邪】藏海花漫画里的瓶邪(3)

【瓶邪】藏海花漫画里的瓶邪(4)


六、彩蛋

【瓶邪】大概算是彩蛋一类的东西


腾青

【瓶邪】祸不单行(雨村abo)

•清水ABO

•社会主义直男邪和老干部大张哥


吴邪觉得最近他被蛇毒毁得很惨的鼻子有了好转,能隐隐约约闻到味了。

他都能闻到张起灵身上的香水味了!

别看张起灵长得白净,要模样有模样的,人毕竟是民国那个时代过来的,骨子里那都是封建大家长做派,不管是十年前倒斗,还是十年后待在雨村喂鸡,吴邪都没见过他用过什么护肤品,顶多在天冷的时候涂涂百雀羚。穿衣服也不挑,吴邪给他什么就穿,夏天经常黑背心军装裤走天下。

这么糙汉的张起灵居然学会喷香水了。吴邪嗅了嗅,那香水味道清淡悠长。他的嗅觉时好时不好,也分辨不出具体什么味道,只觉得这味道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他在北京拍片的时候,解雨臣曾...

•清水ABO

•社会主义直男邪和老干部大张哥


吴邪觉得最近他被蛇毒毁得很惨的鼻子有了好转,能隐隐约约闻到味了。

他都能闻到张起灵身上的香水味了!

别看张起灵长得白净,要模样有模样的,人毕竟是民国那个时代过来的,骨子里那都是封建大家长做派,不管是十年前倒斗,还是十年后待在雨村喂鸡,吴邪都没见过他用过什么护肤品,顶多在天冷的时候涂涂百雀羚。穿衣服也不挑,吴邪给他什么就穿,夏天经常黑背心军装裤走天下。

这么糙汉的张起灵居然学会喷香水了。吴邪嗅了嗅,那香水味道清淡悠长。他的嗅觉时好时不好,也分辨不出具体什么味道,只觉得这味道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他在北京拍片的时候,解雨臣曾带他们仨逛三里屯,那时候也没见张起灵对香水有什么兴趣啊?

吴邪很纳闷,但他又不想打击闷油瓶提升生活品质的自信心,抿着嘴看张起灵,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张起灵站在床边叠衣服,他的手很稳,叠的衣服一点褶皱都没有,见到吴邪这样看他,递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吴邪摇摇头,“没事。”这段时间在张起灵的高压制度下,吴邪早睡早起,坚持午睡,现在一到点准时犯困,他鼓着脸颊打了一个哈欠,和张起灵打了声招呼,“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忙你的,我上楼睡会儿。”


这几天他也不知道怎么的,提不起劲,刚摸上床沿就犯困,脑袋一挨上枕头,立马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等一觉睡到自然醒,吴邪抬头往窗外看,天都黑了。

房间没开灯,吴邪蓦地瞥到床尾有个黑影,吓了一跳,差点没蹦起来,他强压住尖叫的冲动,想起一个可能性,试探道:“……小哥?”

那黑影动了动,起身把灯开了。吴邪骤然见光不适应,眯了眯眼,张起灵背着光,站在他床头,神色淡淡的。

“你怎么一声不吭的,我被你吓出窍了都。”吴邪半开玩笑道,他抹了把脸,发现自己出了好多汗。

胳膊上的动作牵拉到身体的其他部位,吴邪觉得身上怪怪的,他往背后一抓,成功从后衣领处拖出来一条毛巾。

吴邪盯着毛巾哭笑不得,这种往人后背垫毛巾的操作在他5岁以后就没见过了,张起灵大概真是把他当孙子养了,很符合百岁老人的硬核。

吴邪手抓着毛巾抬头看张起灵,硬是从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出来慈祥之感。


可能是午睡睡久了,吴邪坐在饭桌上,头晕,想吐,有点犯恶心。张起灵把筷子递给他,他下意识接过,眼睛往饭桌上扫了一圈,菜是昨天胖子做多剩下来的。胖子是北方人,爱吃重口的,煮的肉菜居多,隔了一天,卖相不佳,又因为他睡过头有点凉了,吴邪看着更没胃口。

吴邪捏着筷子左看右看,无处下筷,最后对他面前那碟腌萝卜干出手了,就着萝卜干一勺一勺喝稀饭。

吃顿饭吃得如同上刑,张起灵大概觉得看他食不知味很倒胃口,吃到一半伸手捏住了他的手腕,两根发丘指搭在他脉搏上。吴邪筷子上还夹着一块萝卜干,都不敢放下来,手僵在空中不敢动。张起灵把了一会儿脉象,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只让他放下筷子,坐到沙发上休息。

还没反应过来的吴邪呆愣地坐在沙发上,看张起灵回到饭桌扒了两口饭开始收拾桌子,没吃几口的菜再次放了冰箱,在厨房冲完碗后擦了手出来,手上捏了根细长的东西。

吴邪听话地把体温计含嘴里,有点奇怪张起灵怎么今天态度怪怪的,当年找他道别的时候也不见闷油瓶这样脸色不好。

五分钟过后张起灵从他嘴里抽出体温计——也不嫌弃上面还沾着吴邪的口水——看完度数脸色更不好了。

“怎么了?”

“你在发烧。”张起灵道。


吴邪坐在医院的椅子上,看着张起灵去给他挂号,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低烧,浑身乏力,盗汗。

这都是肺结核的早期症状。

吴邪前阵子频繁跑医院,张起灵基本都在,流程大致清楚,难为他个前倒斗一哥,还知道要先去查血样。

吴邪曲着胳膊,棉棒压着采血点止血,过了会儿张起灵拿着病历和单子回来,带他上楼找科室。

“怎么不去呼吸内科了?”吴邪眼见着走过常来的科室,忍不住问道。

张起灵摇摇头,让他跟紧,吴邪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不会真是肺结核吧?这病会传染的,所以才另外开了诊室?

拐了几道弯后,走到一眼生的科室门前,张起灵推开门,让吴邪进去。

那科室跟外面相比,人不算多,吴邪进来的时候只看到一人起身跟医生道别,另外一人看着像是家属,手上拎着一袋子药。

这两个人从吴邪身边走过的时候,吴邪吸吸鼻子,疑惑地看着他们。一个两个都什么毛病,来医院看病还喷香水。


医生带着口罩,示意吴邪坐下来,拿过化验单翻了翻,抬起眼问道:“哪里不舒服?”

吴邪回答道:“头晕想吐,刚刚在家里量了一下,有点低烧。”

“症状持续几天了?”

吴邪斟酌了一下,回答道:“快一周了吧。”

医生在病历上记录,头都没抬:“近期有性生活吗?”

这跟肺结核有什么关系?吴邪不明所以,老老实实说:“没有。”

医生了然地点点头,对张起灵说:“家属要做好准备。”

吴邪一听这话,心凉了一半,脑海里浮现出之前他去复查,胖子小花皱着眉跟医生谈病情的样子,他调整了一下情绪,尽量平缓道:“我最近生活作息非常规律,都是按医嘱吃的,怎么一下子发展得这么快?”

“你血样单子上的信息素水平在进入青春期之后原本是平稳上升的,但是在这个点,”医生招手让他坐过来,用签字笔点了点单子上的那条折线,原本一点一点抬升,快逼近红线的折线,突然降了下去,此后很长一段都贴着数轴,间或有起伏,但都不大,在报告单最后却又出现了很大的增幅,马上要挨上红线了,“体内的信息素含量出现了反常的下降,你当时可能服用了类抑制剂药物,压抑了即将到来的分化,现在药物逐渐失效,所以信息素反弹会比其他患者厉害。”

医生说完之后也有了兴趣:“你服用的药物作用时间非常持久,根据周期来看,药效保持了至少十年时间,方便的话可以透露一下是什么牌子吗?”


医生说的每个字他都能听懂,但组合起来他就听不懂了,吴邪站起来,拿起检测报告,看到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吴邪,男,Omega,即将分化。


吴邪不知道是该庆幸他的玻璃肺还在好好运转,还是痛骂自己的非酋体质,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医生看他浑浑噩噩的样子,估计觉得他记不明白事儿了,转而对站在旁边的“患者家属”嘱咐起来,说要让患者多吃大豆及其制品,饮食清淡,还开了几服药,说是安神用的,“不用太紧张,保持良好的心态,大多数Omega 和Alpha是可以平稳度过分化期。”


张起灵下楼去药房拿药,他一个Alpha混在一堆生了病面色蜡黄咳来咳去的Beta里特别惹眼,吴邪在远处盯着他看,一股难言的忧伤。

他当时把人接出来,说得豪情万丈:老子现在家大业大,咱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带上胖子,哥仨好好过日子。哥带你享清福。

结果没歇上几天,破事一会儿出一个一会儿出一个,张起灵这个“退休的可以休息了的”病人除了要养鸡喂狗,还要进山找药治他的肺,搞得他像把人拐进深山做苦力的一样。

吴邪越想越觉得亏欠,张起灵取了药,走到他旁边,见他这个样子,用空着的手探了探他额头,“怎么了?”

吴邪摇摇头,“咱们回去吧。”说完想把从张起灵手上把药接过去,张起灵挡了下没让,一副要照顾病号的样子。

闷油瓶实在太仗义了。吴邪在心里说。

迪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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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途石头

【瓶邪】《三秒内转发这篇文》(锦鲤设定)

今天又是吃不饱饭的一天。
我叫吴邪,是一条锦鲤,就是那种转发这条微博给你带来好运巴拉巴拉的那个锦鲤。
放屁!一想起这个我就更是生气,激动得跳起来用尾巴打了个水花。我自己都吃不饱饭,哪来的那么多好运啊,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其他锦鲤活得怎么样,反正我是从小衰到大。
我本来不是住在这个池子里的,有一天三叔说带我去有意思的地方玩,是我们居住的小池塘的边上,那里有很多好看的荷花,我平时自己不敢去,一听他要带我出去耍,心里很是激动。
然后我就被捞起来了。
我在网里扑腾的时候朝我三叔一个劲的甩尾巴,企图它这个曾经用尾巴扇倒三个人类(据他自己说)的超级霸王鱼能够救我下来,然而这个老小子只是朝我挥了挥尾巴,说大侄子你别怕,咱...

今天又是吃不饱饭的一天。
我叫吴邪,是一条锦鲤,就是那种转发这条微博给你带来好运巴拉巴拉的那个锦鲤。
放屁!一想起这个我就更是生气,激动得跳起来用尾巴打了个水花。我自己都吃不饱饭,哪来的那么多好运啊,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其他锦鲤活得怎么样,反正我是从小衰到大。
我本来不是住在这个池子里的,有一天三叔说带我去有意思的地方玩,是我们居住的小池塘的边上,那里有很多好看的荷花,我平时自己不敢去,一听他要带我出去耍,心里很是激动。
然后我就被捞起来了。
我在网里扑腾的时候朝我三叔一个劲的甩尾巴,企图它这个曾经用尾巴扇倒三个人类(据他自己说)的超级霸王鱼能够救我下来,然而这个老小子只是朝我挥了挥尾巴,说大侄子你别怕,咱们是锦鲤,不会给抓去炖汤喝的,叫我坚持住,他会努力游过来救我的。
放屁!
然后我就成了景点许愿池里的锦鲤。
其实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的,天天吃喝不愁,不用自己去抓虫子。但是被人围着看感觉也很不好的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有人喂的情况下,我居然还是不能想吃多少吃多少!
造成这个后果的罪魁祸首就是有事没事一直在我身边游来游去的那条大黑锦鲤,平心而论,这小子长得还是很不错的,身条比我大了一圈,鳞片光洁,尾巴有力。但是就是做事贼缺德,他仗着自己游得快,经常在有人投喂的时候“倏”一下就蹿过去,一口就把鱼食吃掉,然后这有病的还总爱在我身边晃悠,搞得我总是不够吃。
因为他不太爱说话,我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闷油瓶。
今天依然是闷油瓶前来跟我撩闲的一天。
就说这条鱼脑子不正常,是他娘的有多不正常呢?你说我们一大堆锦鲤天天在池子里游来游去的,谁不认识谁,也不知道这条鱼什么毛病,在我身边晃悠就晃悠吧,你好好的行不行?人家偏不,优哉游哉地晃着尾巴,然后刷一下像一条闪电一样就蹿出去,我被他吓得一扑腾,差点就翻白了,没等我反应过来,这鱼刷一下又冲了回来。
我被他尾巴翻起来的水扇了一个大嘴巴子,顿时觉得有点脑震荡。这下子柿子可忍鱼不可忍,我立刻扑腾着尾巴和鱼鳍朝他游去,奈何我身为一条鱼,从来没有游泳的天赋,这么长时间就没有一次能抓到他的。
我气得原地打转,一条超大号的金色鲤鱼朝我游了过来,朝我撩了一尾巴水,说:“怎么了小吴,学小狗咬尾巴呢?”
“滚蛋。”我骂了他一句,“就那个死闷油瓶,特别讨厌,我都要被他给吓死了!”
胖子听我说了原委,也觉得这条鱼十分不识抬举,抢食就罢了,还要这么炫耀,简直没有微胖界的尊严。我对他们俩谁是微胖界都不认同,胖子明明是肥胖界,那个闷油瓶虽然很讨厌,但是人家明明是矫健派。
胖子听了勃然大怒,说我胳膊肘往外拐,分明跟那个小哥是一伙的,在这里唬他玩。为了表明我的立场,我只好答应跟胖子去围殴那个闷油瓶。但是我们根本就追不上他,最后只好作罢。
三天之后胖子来找我,深沉地对我说:“小吴,我怀疑那个小哥喜欢我。”
我:“???”
自从我们那天一起去围堵那个闷油瓶之后,他的确就不怎么在我面前转悠了,本来我以为他是被我们吓到了,听胖子一说才知道,原来他这几天改为绕着胖子转悠了。据胖子说,这条鱼在胖子面前极力展示自己矫健的身手,他娘的比求偶还要积极,吓得我赶紧捂住了耳朵,我还是一条涉世未深的小鱼鱼呢,不能听到求偶这么污的词。
原来闷油瓶一直在我面前转悠,就是想吸引胖子的注意力吗!这件事我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就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理!
为了胖子,我一定要找这个闷油瓶好好聊聊,跟他交心,跟他成为朋友,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这一切都是我吴邪为了胖子舍己为人,为朋友两肋插刀,跟我对闷油瓶这条鱼感到好奇没有一点关系,更不是因为之前跟他说话没被搭理所以想借着胖子的话头去找话,绝对不是!
这样想着,我假装不经意地朝闷油瓶游了过去。可能是我以前都游得太有攻击力,把这小子吓跑了,今天我故意游得很温柔,他果然在原地没有动弹,我跟他打了个招呼,说:“小哥,小哥你可别跑啊,我知道你为什么每天在我面前转悠。”
闷油瓶听了这句话,抖了抖鱼鳍,我见他没有想跑的意思,就游到他面前,他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就前两天。”我回答。
我怕他紧张,忙说:“小哥你不用担心,其实你加把劲,我觉得还是有机会的。”
闷油瓶听了这话,可能有点克制不住自己喜悦的心情,绕着我欢快地游了一圈,我看他这么开心,居然有点小不开心,真的是非常弄不懂他的眼光,这么想着,我居然就这么问了:“小哥,你说你看中的到底是什么?”
闷油瓶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哪都好。”
我:“……”没看出来你丫还是个痴情种。
这天跟闷油瓶聊完天之后我的内心十分惆怅,没想到我浪里小白条还保持单身,丫肥胖大鲤鱼居然马上就要有对象了。按理说以后闷油瓶不会天天上我这里来撩闲我应该开心才是,可是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恹恹地游回自己的小地盘了。
不知道闷油瓶是不是过于兴奋,第二天丫抢食的速度又快了很多,像是水里的黑色小火箭。我连气都没有力气生,他兜了一大圈回来,把嘴贴在我的嘴上,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想要跟我打架,然后发现他给我带回来了好多鱼食。
妈蛋,自从闷油瓶来到这个池塘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鱼食,一时间开心得不得了,连生气都忘了,吭哧吭哧吃了半天,肚子里饱饱的,这才看向闷油瓶。
他这是贿赂我吗,丫长了个鱼脑子,没想到居然还很灵光,竟然能想到讨好闺蜜这么个曲线救国的途径。我见他一脸期待地看着我,就扁了扁嘴巴,刚要说我会在胖子面前为你美言几句的,他说:“现在可以吗?”
我:“啥?”
“你说,再努力一下,就有机会。”闷油瓶在我身边游了一圈,他游得很好看,那姿态让我感到很熟悉,好像我也会这么游似的,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妈的,这他娘的不是我们求偶时跳的舞吗?
我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回事,闷油瓶在对我跳求偶舞?可是他不是喜欢胖子吗?他是想当我对象吗?那他之前为什么抢我鱼食吃?
我呆愣在原地,在我们鱼的潜规则里,如果对方跳完求偶舞后,另一条鱼并没有嫌弃地游走,就说明是同意这段关系了。接下来就可以愉快地交尾生产鱼宝宝了。闷油瓶显然很开心,美滋滋地朝我游了过来,我一尾巴把他拍开,说:“等等,这太突然了,小哥你让我反应一会儿,你不是喜欢胖子吗?我是不愿意做替身的!”
闷油瓶很诧异,他说他不知道谁是胖子,我说就是那条最胖的大鲤鱼,他恍然大悟,告诉我原来是我们误会了,他那天去胖子那边游泳并不是因为喜欢胖子。我说不喜欢胖子你为什么跟他身边游泳,闷油瓶没有说话。
后来在一起我才想明白,原来他当时是害羞了,他以为我跟胖子有不正当关系,去胖子面前游泳是为了装逼,展现自己优秀的条件的。我问闷油瓶既然喜欢我那为什么还总是抢我的食吃,他说那不是抢食,是为了展现他的捕食能力,总在我面前嗖嗖游泳也是一样的道理。
妈的,你他娘的表白能不能利索点,这是什么狗屁想法。我本来是想要跑走拒绝他的告白的,但是想了想,他刚才求偶我都没有走,现在再拒绝他未免太不给他面子了,就勉为其难的留了下来。
闷油瓶比我大了一圈,他的鳞片是黑色的,我的鳞片是白色的。池塘里的鱼都说我们非常般配,知道我们在一起之后都送上了诚挚的祝福。
胖子得知了我们肮脏的鱼男男关系很是震惊,决定要唾弃我,并且尽最大的努力跟我们抢食吃。我怀疑他是因为自己鱼生中第一次被人追求却是一个美丽的误会而感到悲愤才这样针对我们的,不过我完全不担心,因为整个池塘里,没有比闷油瓶更会抢食的鱼!
我叫吴邪,我是一条衣食无忧的锦鲤,转发这篇文,收获食物和爱情。
————————end————————
金主的约稿,十分他娘的之猎奇,写得我怀疑人生233
不用转发!红心蓝手等效!

格子窗外的麻雀

老许太攻了,我死亡(:з」∠)_坐等语音包( ॑꒳ ॑ )乖巧.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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