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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阿一嘎嘎

【沈野x许同生】竟招惹我是吧,要是我就好你这口呢?

“许先生,你怎么在这?好这口啊?”


沈野推开门,目光扫过人群,就看到了坐在卡座上的许同生。


酒吧的灯光昏昏暗暗,像一层薄纱笼罩在空气中,将舞池里每个人的轮廓都模糊得看不清。


音乐放的低沉又狂浪,仿佛在引诱着人们放下防备,沉溺于这片刻的放纵。


许同生就这么坐在吧台旁,背脊挺直,手里握着一又一杯的酒,喝的又快又急。


沈野微微眯起眼,心里那股好奇又一次被勾起。他总觉得许同生身上带着一种他看不懂的雾,像一层薄薄的屏障。


靠近时他会礼貌地退开,拉开距离时却又会不经意地展露出一些让他忍不住想探究的东西。


沈野慢条斯理地走过去,站在他身旁,随意的问两句。许同生侧过头...

“许先生,你怎么在这?好这口啊?”


沈野推开门,目光扫过人群,就看到了坐在卡座上的许同生。


酒吧的灯光昏昏暗暗,像一层薄纱笼罩在空气中,将舞池里每个人的轮廓都模糊得看不清。


音乐放的低沉又狂浪,仿佛在引诱着人们放下防备,沉溺于这片刻的放纵。


许同生就这么坐在吧台旁,背脊挺直,手里握着一又一杯的酒,喝的又快又急。


沈野微微眯起眼,心里那股好奇又一次被勾起。他总觉得许同生身上带着一种他看不懂的雾,像一层薄薄的屏障。


靠近时他会礼貌地退开,拉开距离时却又会不经意地展露出一些让他忍不住想探究的东西。


沈野慢条斯理地走过去,站在他身旁,随意的问两句。许同生侧过头,目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没事来喝两杯,放松放松,解解乏。”


沈野耸耸肩,顺势在他旁边坐下。


陈雪将一瓶酒放在他们中间,笑着说:“这就是你要的店酒。”许同生点点头,修长的手指握住酒瓶,仔细端详着瓶身。


眼神专注得仿佛在研究什么重要的线索。


他跟身旁的沈野交换了一个眼神,许同生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不费力。


当归带走了陈雪,沈野看了看问,“许同生呢?”


当归一头雾水的说:“不知道啊,可能还在里面喝酒呢吧,我先回队里了。”沈野点点头,目送他离开,心里却总觉得有什么放不下。


他回头看了一眼,还是走进了酒吧。果然,许同生还坐在那里,面前摆着几杯酒,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仿佛那些酒对他来说只是白水。


沈野皱了皱眉,走过去,在他准备端起下一杯时,突然伸手将酒杯夺了过来。


许同生愣了一下,抬眼看他,眼神里带着几分醉意和不解。沈野站在他身侧,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放下酒杯,目光直直地看向他。


“许同生,找到你要的酒了还不走?”沈野的声音低沉,问的问题也是雾里看花的让人摸不清。


许同生歪着头,醉眼朦胧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笑:“那沈警官怎么还在这?抓到人了还不去审?难不成……真好这口?”


沈野轻笑一声,坐在他身边,反问:“那你呢?你又是好什么?还是……你在找什么东西?”


许同生没有回答,而是突然伸手,抓住了沈野握着酒杯的手。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掌心带着一丝微凉的温度。


沈野愣了一下,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许同生一点点掰开他的手指,将他手中的酒杯拿了过来,动作慢条斯理,却又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


他重新倒了一杯酒,目光落在酒杯的边缘,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沈野刚才喝过的痕迹。


许同生却像毫不在意一般,直接抿了一口,唇瓣轻轻触碰杯沿,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沈野。


沈野看着他,心里那股莫名的情绪越发浓烈。


许同生放下酒杯,目光直视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猜?”

  

  预告:许同生确实有点喝多了,他在路边伸手拦出租车,指尖刚抬起,就被一双手猛地抓住。


力道又快又凶,手腕被捏得生疼,沈野几乎是将他拖着往前走。许同生酒醒了一大半,用力去推沈野,语气里带着几分恼怒:“沈野,你发什么酒疯?放手!”


沈野却不管不顾,直接将人拽进街边的暗巷里。

南溯北渡

【野火同生】醉眠

*如果那天许参谋没有拒绝沈队长的坐车请求,情感慢慢培养中。

*我流沈野×许同生,左右有意义,全文5.7k+

 


你没有拒绝我的要求,是不是也已经有一点中意我。

 


沈野没想到自己会在Truth酒吧遇见同样是去查案子的许同生。


与平时逻辑缜密的他不同,微微蹙着眉眼,肘撑在桌面,手虚虚地握成拳支着脑袋。看起来像是喝多了,许参谋似乎不胜酒力,沈野心想。


不过许同生尚且留有清醒的意识,时刻不忘自己今天前来这所酒吧的目的。和沈野两个人你来我往抛话间,就使得坐在对面的陈雪露出了破绽。


沈野双手插在口袋里,冲着李当归稍稍瞥眼一挑眉,对方便立......

*如果那天许参谋没有拒绝沈队长的坐车请求,情感慢慢培养中。

*我流沈野×许同生,左右有意义,全文5.7k+

 


你没有拒绝我的要求,是不是也已经有一点中意我。

 


沈野没想到自己会在Truth酒吧遇见同样是去查案子的许同生。


与平时逻辑缜密的他不同,微微蹙着眉眼,肘撑在桌面,手虚虚地握成拳支着脑袋。看起来像是喝多了,许参谋似乎不胜酒力,沈野心想。


不过许同生尚且留有清醒的意识,时刻不忘自己今天前来这所酒吧的目的。和沈野两个人你来我往抛话间,就使得坐在对面的陈雪露出了破绽。


沈野双手插在口袋里,冲着李当归稍稍瞥眼一挑眉,对方便立马知晓了他不曾明说的意思。李当归摸出银锃的手铐,毫不留情地将陈雪制住了,转而女警扭送着她出门。


“先带她上车看着,我随后就来。”沈野吩咐道。


沈野目送着李当归那一行人离开,随后就将紧跟着的视线又移到许同生的身上。他眼睫轻扫,来回地打量着身边的人。胳膊交叠着平贴在桌面,纤细修长的指头微微蜷起,瘦削的脸蛋全都埋在臂弯里。


许同生给沈野的第一印象,似乎就与别人不同。这个年纪约莫与自己相近的男人,却近乎高了半个头,身量更加瘦削板正,熨帖穿在身上的蓝制服衬得他更加白净清泠,就像可望而不可及的月亮。


这么轴这么较劲的人,沈野遇见的屈指可数。许同生算一个。他几乎是把自己的话置若罔闻,案发现场隐藏在余烬之下的蛛丝马迹按照惯例是要先同他汇报的,他却不听,只是淡淡地回答道:“我会如实汇报给赵处。”


挺有意思的。沈野双臂环抱在身前,远远地冲着许同生忙碌的身影看,嘴角不自觉地就上扬起来,一双眼睛也弯着,就像月初的银钩。


于是有意无意地,沈野就会在许同生的身上施加更多的关注,美其名曰是想考察一下他的专业能力,看看究竟是不是那样的名副其实。


多次在嫌疑人生存活动的地点相遇时,沈野彻底对许同生另眼相待了。


许同生很厉害,很有才干,是个适合携手共破案件的好搭档。


又或者,说得更直言不讳些,暗藏在沈野看似平静的心绪深处的,是汹涌奔流着的并没有那么清白的感情。不知道应该被冠以怎样的名义。


每每望向他的时候,那颗心总是会被隐隐地牵动着,跳得飞快。


突如其来。不明所以。


沈野上前两步,见毛茂动了动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很快先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节贴在唇面。他歪着头,只是静静眨着眼睛去瞧许同生。


直到许同生稍稍缓过劲来,动了动指头揉着酸涩发胀的双眸,沈野才轻轻地勾起嘴角,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璨出一抹笑来:“喝多啦?”


“嗯。”许同生的回答远比他清醒着站起身来得早。他的声音含糊嘟哝着,很快就被酒吧里放着的适合红男绿女起舞的重金属摇滚乐盖过去了。


沈野端起许同生面前已经见底的,还剩着一两滴无法饮尽的蓝色酒液的三角杯,嘴角向下撇着努了努:“许参谋也是三杯倒的酒量。”


许同生并不去理会沈野,只是抬起头,眼睛半半眯着,再乜斜着看向他,嘴角扬起弯弯的弧度,轻声一笑。“喝得急了些。”他也是个要面子的,想勉强着站起来,却脚下虚浮,摇摇摆摆着,复又跌回到座椅里。


沈野见状,一个箭步赶忙冲上前,张开了双臂想要搀扶住许同生。似乎又觉得现在做出这样的举动有些不妥,毕竟身边还有别人——自然指的是毛茂。他吸了吸鼻尖故作若无其事状,又冲着那戴着圆眼镜的小子指了指窝在座椅里,狠狠地捏着眉心的许同生说:“没点眼力见,快扶着。”


一时之间摸上耳垂,感知到那份前所未有的温热滚烫时,沈野悻悻然收回眼,手掩着唇轻咳两声。刚刚许同生的模样,好像比平时更加好看了。


在霓虹灯交替闪烁的光芒的照射下,他就像月亮被笼罩了一层薄薄盈盈的云雾,显得多了一些朦胧的旖旎。内搭的圆领歪着,细长的脖颈因为仰着而显露出青筋的模样,白净的肌肤平添绯色。嘴唇上留着未干的酒液,亮晶晶的,让人生出几分想要亲吻上去的意马心猿。


沈野的喉结上下滚动着,舌尖扫过一圈口腔里尖锐的盘牙,接着又顶了顶腮。他朝着门口的方向踱了两步,又稍稍侧过头,余光瞥见毛茂扶着许同生慢慢地跟在自己身后,才放心地继续插兜走着。


夜晚不免有些风。“许参谋,我车在呢,送你俩?”沈野望着许同生,见他微卷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额前的发被吹拂起,露出饱满的额头。


“麻烦沈队,”许同生的掌心按着毛茂的肩膀。小孩儿站在旁边甚是拘谨,不仅双手要紧紧地抱着那瓶店酒,还要时刻留意着偶像的状态。“不过我们的车也已经来了。”他原本已经应允下来,在继续说话间,又一辆车稳稳地停在了路边。他不好意思地一笑,显然瞬间有些无措:“那我……”


“你还跟我走吗?”沈野问。他和刚刚的许同生几乎是同时开口,两种不同的声线交叠着响起,两双澄澈透亮的眉目也在刹那间对上。


见许同生沉吟片刻依旧不做明确的言语,沈野便试探着说道:“你如果不放心毛茂一个人,我就让当归跟着,他很靠谱,也会开车。”李当归笑盈盈地冲着微醺的许同生敬了个礼:“我办事,请许参谋放心!”


许同生清浅一笑,又拍了拍毛茂的肩。他这应该算是同意了。


于是李当归跟着毛茂进了位置停得更加靠后的那辆车,沈野便搀扶着许同生——与其说是搀扶,不如说是半怀抱着。他左手窝在口袋里,右手则钻进了他的皮衣里,掌心贴着他的内搭,一只臂膀就圈住了他的腰。


真瘦,沈野暗自沉思道。许同生喝了酒,时不时地就觉得嘴巴有点干。他舔了舔唇,染上舌尖的又是一些酒精的苦涩。“车上有水吗?”他问。


“不好意思许参谋,还真没有。”沈野慢慢地引着许同生走到副驾驶,再帮他开好门,左手仔细地遮挡在车子上方,怕他因为摇晃而撞到坚硬的金属外壳。“待会儿回局里给你泡蜂蜜水喝,现在先将就一下。”


“嗯。”许同生又是这样静静地、淡淡地应了一声。


过了良久,等沈野坐进驾驶位系上安全带后,许同生像突然间想到什么似地问:“你身边还备蜂蜜吗?”他歪歪地倚着座椅背,双目无神地望着窗外。刚刚酒喝多了,又被风吹了会儿,现在果不其然地开始头疼。


沈野慢慢地踩下油门起步。溜过眼瞥见许同生默不作声地摁着眉心,便腾出左手轻轻一扳控制锁,将车窗全都摇到最上方。“椿那里有,问她要一点。”他把着方向盘打了半圈,左拐着进了一条宽阔通畅的大路。


案子之外,许同生不太爱讲话,沈野于是也就不和他硬扯话题聊。


汽车稳稳地行驶在路上,沈野的双目紧紧地盯着前方观察路况。他偶尔会扭头探看许同生的模样,他只是静静地合眼休息,眼眶下脸颊处浮着一层淡淡的薄红。抓着安全带的手,青筋纵横凸显着清晰可见。


信号灯由绿转黄,进而变为红。沈野下意识地踩狠了刹车,众人都因为惯性向前倾倒。自然也包括许同生。他猛然睁开眼睛,瞳仁里闪过须臾的惊慌失措。双手收紧了力气,指尖微微泛白,心惴惴然跳得快了一些。


“没事吧?”沈野的语气明显带着些关切。许同生复又卷下眼帘,手握成拳轻轻地揉了揉额角,漫不经意地摆道:“还好。”


许同生说话的时候总是让人听不出有什么情绪,似乎也从来就不愿袒露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那双眼睛很好看,圆圆的很明亮。


办案里闪烁出独有的深邃与凌厉,能把所有的东西都看穿;私下相处时却截然不同,深沉得仿佛蕴含了许多不可告人的生平故事。


其实才认识没几天,也没有熟络到能够推心置腹聊隐秘的程度。


不过沈野对许同生,倒是慢慢地萌生出了一种欲说还休的情愫。已经超越最初见面时,那单纯的同事之间的情谊了。更进一步像是朋友,再进一步却说不准了。友达以上,恋人未满。这样的想法似乎又唐突了。


喜欢与爱来得猝不及防,让沈野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可是这样的感情,又真真切切是前所未有的。他分不清,心渐渐地乱了起来。


只是案件的疑点接二连三,条条线索丝丝相扣。沈野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忖这件事情,身上肩负着刑警大队长的职责,回到所里就立马带着人进了审讯室。又要从深夜熬到次日灯火通明时了。


沈野原本想亲自送许同生回办公室,他却不想让审讯陈雪的事情耽搁了,只是兀自扶着毛茂,慢慢地摇摇晃晃地穿过走廊。他自然是不会想到去问靳椿要一点蜂蜜泡水喝,坐到椅子上没过多久,就昏沉沉地睡去了。


火调局暂时没了什么任务,毛茂仔细地看着带回来的那瓶店酒,拔开塞子仔细闻了闻,酒精的味道直冲鼻腔。他咳了两声,手挥得像扇子那样。


手机的提示音轻响一声。毛茂收到了李当归的信息。


“沈队让你去问小椿姐借一些蜂蜜,用水冲了给许参谋喝。”


毛茂蹑手蹑脚地走到许同生的办公室前,歪歪地倚着门看。他的偶像显然正睡着,喊了两声也丝毫没有反应。总不能硬生生地把他喊醒,再把蜂蜜水喂进去吧?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只是用手指抠了抠头皮。


于是指尖迅速在键盘上敲打翻飞:偶像睡着了,喊醒他可能不太好。


“审讯结束了,沈队马上过来。”李当归很快回复。


从来没有见沈队长对谁如此上心关切过。


毛茂咬了咬嘴唇,虽说觉得心下存疑,却又不方便直说,只是给对方回复了一个收到的表情包,再慢慢地回到自己的办公位前坐下。


或许是喝多了酒想上厕所,许同生渐渐转醒,胡乱揉了两下酸涩的眼睛,再慢慢撑着桌面站起身,缓了片刻疏解头脑里的晕胀。他垂着头悄然走出门,抬着胳膊仔细辨别了半日,看见衣袖处别的一字夹,才继续走着。


直直地,许同生和沈野迎面相撞。


沈野左手端着的玻璃杯里洒出一点冲得甜腻的蜂蜜水,右手却腾空着,下意识地就要去搂沈野,臂膀控住了他盈盈一握的细腰。“许参谋。”他笑盈盈地望着那个比他高了一截的人,却见他也慢慢地卷起眼帘。


脸上的薄红好像尽数褪去了,眼底有点潮湿,像是布了一层雾气。许同生没有马上说话,只是浸在沉默中看了沈野半晌。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打量过他脸上的五官,眉目锋利,硬朗俊秀,像他的一位故人。


“上个洗手间。”许同生说话的时候,嘴里呼出的热气还带着些微微苦涩的酒意,轻轻地喷打在沈野的发丝上。“我自己去就行了。”他说。


沈野于是收回手,望着许同生慢慢远去的背影说道:“回来把蜂蜜水喝了再睡,我等你。”他的身姿格外挺拔,瘦削得像一根竹竿。


沈野去到火调局办公区域的时候,毛茂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手里还像宝贝似地抱着店酒。他格外熟稔地走向许同生的办公位,将蜂蜜水放在桌面远离文件纸张的地方。他抿着唇靠在桌沿,刷着手机看新闻。


不过十分钟,许同生就回来了。他的手湿漉漉的没擦干,修长分明的指节上布着水珠,在冷白的灯光下显得剔透,也更加地施了一点意趣。


“头晕吗?”沈野把手机熄屏塞进口袋,又拿起蜂蜜水递到许同生的面前。玻璃杯交接时,两个人的指节轻轻地相触,他的指甲面也沾染了一些水渍。“你尝尝,应该不会太甜,也不会太烫……”


许同生浅浅淡淡地笑着,下唇贴着玻璃杯的边壁,微微仰起头。白净的脖颈间喉结凸起,来回滚动着就喝下两口蜂蜜水。温度、甜度都是刚好。头疼稍稍缓解了一些,舌面酒精淡去后的苦涩也被甜意所替代。


“谢谢沈队。”这个时候两个人交谈间,还是稍稍生疏,有距离的。


沈野看着许同生慢慢地把半杯蜂蜜水喝完,掌心撑在桌面时沁出了一层薄汗。“你是怎么找到Truth酒吧的?”他终于抛出了心底的疑问。


许同生把玻璃杯捏握在手里,慢慢地绕进座位,趴在桌面眨着眼睛。他轻轻扫动着拇指指腹,在杯壁留下圈圈指纹。“把发现的碎片拼起来,上面有Truth这个单词。毛茂刚好听说过有这个地方,我就带着他去了。”


“是块做刑侦的好材料。”沈野猫下腰,掌心托着侧颊,直视着许同生的眼睛,玩笑似地问道:“考不考虑转来我们刑侦?我去跟赵处说说。”


许同生轻轻一笑:“沈队长,术业有专攻。”他这句话说出来,明显已经有了婉拒的意思,沈野不是听不出来。“我是消防学院出来的,当然更适合火调。我,你,椿儿姐各司其职,破案才能更加游刃有余。”


更何况,我还有我想去追求的东西,只有火调才能帮我完成。不过这些话都在嘴边滚了一圈,又全都囫囵着被许同生咽回了肚子里。


沈野留意到桌面沾染着的水液,顺手从旁边的屉里抽出一张餐巾纸。“许参谋天资聪明,在哪里都能闪闪发光。”他轻轻地擦去那滴圆圆的水珠。


经由这么一遭,许同生倒是有些不困了。“沈队长,谬赞。”他说。


沈野左手攥着餐巾纸,右手的掌心平摊着:“要我给你擦手吗?”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他问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其实想来,以许同生的性格,应该是不会答应的吧。他要强,只会淡淡地说一句,我自己来。


使得沈野出乎意料的,许同生虽不言语,手却慢慢地递到他的面前,指尖轻轻地颤动着。“是……要?”他微微一怔,良久才试探性地去触碰。


许同生点点头。他难得主动地将手搭在沈野宽厚的掌心。


沈野将许同生的手握住了,慢慢地仔细地擦过他分明的指节。餐巾纸的质感很好,软乎的并不粗糙,抚过掌心时却依旧不免有些发痒。酥麻的感觉如同细密的电流般,窜进五脏六腑,许同生沉沉卷下眼帘。


周围的所有似乎都寂静下来了。沈野把湿纸抟揉成一团,轻声地喊遍了有关许同生的称呼——许参谋、老许、小凶许。均无人应答。


“这就睡着了?”沈野轻声嘟哝着。“不是刚刚还清醒着吗?”他歪着头,脸上挂着盈盈的笑意,眉眼间尽是面对旁人所没有的温存。


许同生睡着的模样很好看,更显得面容清秀,五官俊朗。微卷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扑簌簌地打着颤。沈野轻轻地摸过他修剪平整的指甲,继而慢慢地顺着他手背青筋的走向摩挲,最后轻抚到脸颊。


“那就做个好梦吧小凶许。”沈野轻轻地触了一下许同生的眼角,就像蜻蜓点水般的轻盈。他的喉结滚过几分不安,复又想去摸他的头。只是胳膊稍稍抬起悬停在半空,指节犹豫着蜷动,尽显内心的紧张。


最后依旧是掌心贴上毛茸茸的头顶,指尖穿进发丝,轻轻揉过。


也许是怕许同生就这样睡着半夜会着凉,沈野溜眼瞥见了他换下来挂在椅背上的火调局制服,蹑手蹑脚地将其提起来,再动作极轻地披在他的肩头。“晚安。”他双手背在身后,轻轻地用气声吐出这两个字。


沈野只当许同生喝了许多酒累了,瞌睡来得突然,眼皮酸涩沉重也就合上了。


却没料到他没睡着,方才那些都是佯装而已。


其实沈野靠近的时候,许同生藏在胸膛里的那颗心,不自觉地跳动得更快了些。他或许是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和处理这格外亲近的肢体接触,索性装睡躲避。似乎从来没有人这么对过他,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待确定了脚步声渐远渐轻,许同生才又慢慢地卷起眼睫,望向门外沈野离去的方向。他的脸上再次泛上一层红。不过不再是因为酒精上头作祟的效用,而是方才与别人有肌肤之亲的羞赧。


真奇怪,明明不该这样。


许同生双臂交叠着平放在桌前,下巴就枕着。他看见了手边压着的那张便签,上头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右下角还画着一只抱着松果的松鼠。


明天见,许参谋——


不用明说也知道是谁留下的。

芥芥芥芥

【花方】明月不肯沉

  咸涩的海风卷着潮湿水汽扑进窗棂,李莲花握着狼毫的手顿了顿,墨汁在信笺上洇开一朵黑梅。他索性搁了笔,听檐角铜铃在暮色里叮当作响。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这句诗在舌尖滚了三遍,终究还是落不成文。窗外雨丝斜斜掠过青灰瓦檐,他拢了拢单薄的外衫,忽然想起去年深冬方多病硬要塞给他的狐裘。


  铜炉里的炭火噼啪爆开火星,李莲花垂眸看着信纸被火舌卷成灰蝶。最后一枚玉佩压在砚台下,那是方多病及冠时亲手系在他腰间的。


  雨夜行舟时碧茶之毒发作得凶猛,李莲花蜷在船舱里呕出大滩黑血。扬...

  咸涩的海风卷着潮湿水汽扑进窗棂,李莲花握着狼毫的手顿了顿,墨汁在信笺上洇开一朵黑梅。他索性搁了笔,听檐角铜铃在暮色里叮当作响。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这句诗在舌尖滚了三遍,终究还是落不成文。窗外雨丝斜斜掠过青灰瓦檐,他拢了拢单薄的外衫,忽然想起去年深冬方多病硬要塞给他的狐裘。


  铜炉里的炭火噼啪爆开火星,李莲花垂眸看着信纸被火舌卷成灰蝶。最后一枚玉佩压在砚台下,那是方多病及冠时亲手系在他腰间的。


  雨夜行舟时碧茶之毒发作得凶猛,李莲花蜷在船舱里呕出大滩黑血。扬州慢的内力却在经脉将断时突然流转如春溪,等他再睁眼,竟见朝阳跃出海面,染得满舱金红。


  渔村的日子过得慢。李莲花在院前种了畦萝卜,偶尔帮阿婆修补渔网。只是每到雨夜,他总会在檐下多站片刻,听潮声卷着记忆漫过脚踝。


  第三年惊蛰那天,李莲花正蹲在灶前煨鱼汤,忽闻竹林外传来金石相击之声。他握着木勺的手一颤,热汤溅在手背也浑然不觉——那是多愁公子剑出鞘的声音。


  方多病闯进来时发梢还凝着夜露。他死死盯着灶台前的身影,长剑哐当落地,整个人像是被抽了筋骨般踉跄着扶住门框。李莲花转身的瞬间,他忽然剧烈地发起抖来,仿佛站在三九天的冰窟里。


  "你..."方多病的声音像是从碎瓷堆里挤出来的,"你知不知道..."喉结滚动着咽下后半句,眼圈却先红了。李莲花看着他被海风吹裂的唇角,忽然想起这孩子最是娇气,往日磕破点油皮都要嚷着涂药。


  夜半李莲花被急促的喘息惊醒。方多病蜷在床角,月光照见他满脸冷汗,手指深深掐进掌心。"小宝?"李莲花伸手去探,却被猛地攥住手腕。方多病瞪着他看了许久,突然发狠似的咬上他肩头,血腥味在齿间漫开时又慌忙松口。


  "我在。"李莲花将人拢进怀里,感觉胸口衣料被滚烫的液体浸透,"这次真的不走了。"他轻轻拍着少年颤抖的脊背,像哄不肯入睡的孩童。窗外潮声渐歇,有早起的渔娘哼着小调经过,惊起一滩白鹭。


  晨光爬上窗纸时,方多病终于在他臂弯里睡熟。李莲花望着梁上悬的咸鱼干,忽然想起那日方多病举着糖人冲他笑,说李莲花你看这糖画师手艺可比你强多了。海风穿堂而过,带着咸腥的暖意。

瓶壁碰冰w

【萧雷】血凰剑穗

私设很多,ooc也很多

是个甜饼,一发完,1.4w?

不求别的,能发出去就行,累了

  ——————

  雷无桀失踪了。

  更准确的说,雷无桀可能被绑架了。

  这可是一件惊了天的大事,是谁能绑架得了已然天境接近巅峰的雷无桀,甚至还挑衅一般地将威胁信送到了萧瑟手中。


  信很简单,约他到城郊数十里外靖平山一叙,还特意强调了只要萧瑟一人。若只有这一张纸,恐怕根本无人理会这个劫匪。可偏偏那信封中还夹着信物。

  是一个剑穗,血红色玉石下缀着金线织就双鱼络子,清雅与绮丽交织,却并不艳俗,也毫不矛盾。而萧瑟更知道,在这看着便知工艺奇巧的剑穗内,还藏着一根唐门龙须针,是防身杀招。......

私设很多,ooc也很多

是个甜饼,一发完,1.4w?

不求别的,能发出去就行,累了

  ——————

  雷无桀失踪了。

  更准确的说,雷无桀可能被绑架了。

  这可是一件惊了天的大事,是谁能绑架得了已然天境接近巅峰的雷无桀,甚至还挑衅一般地将威胁信送到了萧瑟手中。


  信很简单,约他到城郊数十里外靖平山一叙,还特意强调了只要萧瑟一人。若只有这一张纸,恐怕根本无人理会这个劫匪。可偏偏那信封中还夹着信物。

  是一个剑穗,血红色玉石下缀着金线织就双鱼络子,清雅与绮丽交织,却并不艳俗,也毫不矛盾。而萧瑟更知道,在这看着便知工艺奇巧的剑穗内,还藏着一根唐门龙须针,是防身杀招。

  这本就是他送给雷无桀的东西。

  

  萧瑟盯着那剑穗看了许久,又侧了侧信封,从里面掉出两根红色的头发。

  他表情依旧平静,捏着信纸的手却用力到指尖泛白。

  

  ————

  那是他们闯荡江湖的第一个春节,大家都觉得奔波一年,见了那么多大事,该好好压压煞气。算来算去一群人里数萧瑟最有钱,加上他平日里抠门人尽皆知,这次一群人铁了心要让他大出血,纷纷来找他要过年的礼物。

  萧瑟这次倒是比平日里都大方许多,没多久就把众人礼物一一备好,送了出去。

  

  给千落一整套秘籍,她看了甚是喜欢。若依得了一张琴,叶姑娘拿到手便知道此琴难得,也非常开心。唐莲就比较神奇,得了一整套的凤冠,大师兄打开盖子时几乎以为自己拿错,被众人调侃才知道其中催他别再害羞速速提亲的含义,红着脸收下了礼物。

  而给雷无桀的便是这一枚剑穗。

  

  刚拿到时,雷无桀还有些不满意,他不像萧瑟那么见多识广,也看不出这玉石有什么罕见奇特之处,噘着嘴表示别人的都那么大一个箱子,他这里剑穗就小小一个。嘴上虽然这么说,手上却没闲着,立刻便将那剑穗挂在心剑剑柄之上。

  心剑体若琉璃,轻盈纤薄,剑鞘为金白色。剑穗坠上,相得益彰时又掩映其中赤色宝石,煞是好看。

  雷无桀摩挲会儿那剑穗,笑盈盈看了萧瑟一眼,道:“还真挺配的,还是你的眼光好啊!”

  

  萧瑟哼了声,拍了下他的脑袋,不想再理这个方才还在嫌弃转头就开始讨好的家伙,转身离开时嘴角却是忍不住地翘起。

  确实很配。

  

  过了年便是初春,这年春天有件大事,便是天下武榜。

  这天下武榜,与百晓堂的榜单所不同。百晓堂的榜取的便是一个威信,不论何榜单,一旦放出不可更改,且全江湖都承认此榜的价值。

  天下武榜,取的则是一个热闹。

  百晓堂放榜,由各地分支张贴榜单昭告天下。

  而天下武榜放榜,则有靖宁城内全城宴会请天下侠客入席,大宴一月,榜在宴中公布。

  

  天下武榜的榜单中,也设置了许多没那么严肃的榜单,比如奇技榜,天工榜,甚至眷侣榜。这也导致了这榜单在年轻侠客中声名远播,大都愿意来凑凑热闹。

  每两年一次的放榜之月,这靖宁城便人声鼎沸。

  年轻人来凑热闹,总归离不开吃喝玩乐,又是春暖花开之季,少侠女侠一见面,便少不得一段段佳话,经年累月,这天下武榜的宴会,也被传像江湖间的相亲会似的。

  

  萧瑟他们虽对相亲没什么想法,但凑热闹是人之天性,一行人里又有雷无桀这种没闯荡几天便被萧瑟拐去天启见识人心险恶、如今天天嚷着要轻剑快马看看真正江湖什么样的小夯货,天下武榜这样盛大还有趣的地方更是绕都绕不过去。

  

  可惜永安王如今名声在外,萧瑟到了靖宁城,陪他们逛了两天,便被耳通八方的各大门派认了个一清二楚,那天他们住的小院门槛都快被踏平了,全是递拜帖的人。

  

  萧瑟还身兼雪月城的管事,他放弃皇位,于雪月城并非好事,雪月城的江湖地位自然要从别处找来,有些拜帖还挺有价值,他便留在院内与人聊聊。

  谁成想他就聊了这么一天,雷无桀就出事了。

  

  这事说来怪不得任何人,毕竟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一个个的也都称得上一等一的高手,没什么谁一定要保护谁的道理。

  但雷无桀这么一丢,众人与萧瑟面面相觑,看着他脸色,大家都不由得觉得自己对不起萧瑟。

  好端端的市集上,还能把一个大活人给丢了。

  

  萧瑟收了信,开口语气低沉:“我这就去。”

  大师兄觉得此事不妥,怕有诈。

  萧瑟面色阴沉:“明知有诈,也得去。”

  说完抬眼,见众人都面色不佳,他缓了口气,道:“别担心,就现在这靖宁城里,还没有能杀我的人。”

  

  他自从海外仙山身体恢复,此时早已回到天境巅峰的实力,这话一点不掺水。说话时身周杀气弥漫,气压甚强,更是让周围人无法言语。

  萧瑟闭了闭眼睛,对其他人道:“你们在附近寻他,若有消息通知我。”

  说完便乘风而起。

  

  靖平山听起来好像就是靖宁城的附庸山地,实际却相隔甚远。也就是萧瑟这般轻功,才能在一路提气赶到时不大口喘气。

  他稳稳立于树梢,四目望去却无人。那约他而来的人躲藏的足够隐蔽。

  萧瑟神色不虞,剑穗握于手中,他此刻并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他其实相信雷无桀不会有大事,那家伙虽然没成仙,但到底是天境,想出事也不是那么容易。而且剑穗中龙须针仍在,可见并未到需要拼死一搏的地步。

  但就是很难平静。

  初见雷无桀不久,他被马贼抓走,彼时萧瑟武功情况与无心的计划都需要等待时机再救援。后来雷无桀碰到南诀暗探,萧瑟没有武功也仍然前去营救。

  他们之间,可以说是雷无桀将他从雪落山庄带出来,亦可以说是他将雷无桀卷入危险中。谁救谁谁护谁,因果循环早就分不清。

  而此时,没什么事情比让人好端端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更重要。

  

  萧瑟沉沉吐了一口气,提起无极棍,运气横扫,气劲如雷,惊起山间万千鸟雀。

  “滚出来!”

  枝丫断裂与鸟雀惊鸣间,有黑色身影在林中穿梭。

  萧瑟皱眉,提棍跟上。

  

  他能看出来,对方内力并不算浑厚,顶多险险刚入天境的实力,但轻功绝佳,大概是大部分习武的时间都用在这逃跑的保命招式上,连萧瑟的天下第一轻功追起来都略有些吃力。

  萧瑟隐脉被毁时便是如此,但那是因为意外,不得不主要练习轻功。放眼江湖,自己主动选择这样取舍的却不多见。

  不多见,但萧瑟见过,就在前几天。

  

  在拜帖还没围得院子水泄不通之前,他曾陪雷无桀出去转过一圈,热热闹闹的集市里,有人挤过来找他比武。

  不比别的,就比轻功。

  

  旁边雷无桀对着一个新奇的机括惊讶不已,时不时便拽拽萧瑟的袖子让他赶紧看,那玩意对萧瑟而言并不算什么神奇的东西,但和陌生人纠缠比起来,还是看雷无桀傻乐更有意思点。

  便果断拒绝了来人。

  

  那人被拒绝也不是很生气,只是一日里又找了他三回,被拒绝了三回以后终于不再出现了。

  萧瑟本以为他再三吃闭门羹以后终于放弃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想了个损招。借雷无桀身上的东西,逼他来比武。

  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在他们一群人里偏偏挑中了这个小夯货,但很明显,他的计划成功了。


  想明白这一切,萧瑟心中松了口气。因为这人他认识,虽然人品一般,轻功卓绝,但从不杀人,以他的武功也杀不了人,尤其是雷无桀。

  然而,他虽然武功不佳,却非常擅长盗窃,想必那剑穗便是他趁那小夯货不注意,盗来的。

  江湖神偷,妙手空空!

  

  放下心的同时,萧瑟不由得心头火起。

  一气小夯货不注意,被人偷去贴身物品,哪怕他知道妙手空空要的偷东西,就算放在皇宫可能也守不住;二气这小夯货不知道跑哪去,若是被偷后赶紧回家,哪里轮得到绑架信出场。

  但最气还是这神偷,为比轻功竟出此下策。

  前面妙手空空看出他脸色发黑,嘴里喊着:“别生气,我可一点儿都没动他!我只是想和天下第一轻功比试一下嘛,你只要在到那个峰顶前追到我,我一定告诉你他在哪!”说完逃得更快。

  

  萧瑟知道此人毕生追求除了盗,便是飞。也知道他几乎已找过天下所有轻功卓绝之人比武,自己这踏云步招惹来他也是迟早的事。

  但是……

  他冷哼一声,略微提气,踏云步直上第二重,乘风步!

  周围风景闪电般后退,在到达峰顶之前,萧瑟一脚踏在神偷脸上。

  他止身站在树梢,冷冷看着那被他一脚踩得岔了气,此刻扒着树枝的神偷。

  

  对方见他一副马上要提棍打人的样子,连忙捂住自己的脸:“我错了我错了,我只是想比一下武功嘛,是你赢了!我偷了他剑穗以后往西奔了百里地,他也追了我百里地,然后被我甩开了,此时肯定在往回走了!”

  说完又放小了声音嘀嘀咕咕:“便是那眷侣榜第一遇到这事,也没有这么凶。”

  萧瑟听他说完,冷着脸打出一股真气,将那神偷钉在树上。

  三日后穴道自会解开,反正神偷多的是保命手段,肯定饿不死。

  

  ***

  雷无桀回到院子的时候,便觉得气氛不对劲。

  安静,太安静了。就算大家白日出去玩,这会儿也该都回来了,但院子里却只有主厅点着灯,看上去好像也只有一个人。

  莫不是今天宴会有什么热闹的事,大家都还没回来?

  雷无桀挠挠头,心想这样也好,他丢了剑穗,追了百里也没追回来,此时心虚得很,并不想和人——尤其是萧瑟碰面,不然他都不知道要怎么道歉。

  他猫着腰回自己房间,一推门却愣在原地。

  房间里黑漆漆的,没有一点灯光,却偏偏坐着一个大活人。

  萧瑟。

  

  雷无桀僵在门口。

  萧瑟大晚上坐在他屋子里,优哉游哉地喝茶,还不点灯,单纯如雷无桀也不会觉得这很正常。

  他该不会知道了吧……雷无桀想。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小心翼翼地点灯,小心翼翼地开口:“萧瑟,你怎么在这啊……找我有什么事?”

  萧瑟放下茶杯,一双眸子在新亮起的烛火闪烁下显得亮晶晶的,但却没什么温度。

  “哦?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雷无桀连忙道:“不是不是,只是你怎么也不点灯,怪黑的。”

  萧瑟轻笑一声:“屋子主人都彻夜未归,我怎么好随意点灯。”

  

  他话里有话,雷无桀听得心里发毛。

  雷无桀最不会和别人打机锋,此刻本就心虚,又被萧瑟意有所指的话戳着,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干脆闭起眼睛和盘托出。

  “萧瑟我错了!我把你送我的剑穗弄丢了……

  “我发现那小贼了!也马上去追了!但是没追到……

  “我也想赶紧赶回来告诉你!但是迷路了……

  “我在树林里转了一天,还是今天碰到一位大伯,坐他的牛车才回来的。”

  

  他越说声音越小,总觉得下一秒萧瑟的手就要拍上他脑袋,就像以前无数次那样。

  却没想到,萧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笑,也没有怒,只是这么看着他。

  看得雷无桀心里慌,伸手去握住他的手。

  “你别生气,我知道你的剑穗一定贵重,我一定继续去找!我贴启示去找!”

  

  萧瑟看着他,直觉得自己怕是栽了个彻底。

  明明之前想的是等他回来一定先踹一脚,再好好骂一顿,结果见了人还是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受伤,怎么两天才回来,听到他说坐牛车才找到路险些憋不住笑。

  “别找了,”他长叹一口气,“你个小夯货。”

  终于还是忍不住,拍了下他的脑袋。

  

  雷无桀被拍得脖子一缩,一双杏眼看着他,烛火映在眸子里,脉脉如水。

  萧瑟不再与他对视,也不再多言,起身离开。

  

  雷无桀望着他背影离开。

  应该是原谅他了吧……应该是吧?

  

  ***

  原谅……个屁啊!

  雷无桀长叹一口气。

  

  他回来第二天,便被众人叽叽喳喳告知了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才知道原来那剑穗被偷是有预谋的,而且剑穗早已回到了萧瑟手上,萧瑟甚至为了救自己去和对方打了一架。

  可这些事,萧瑟一个字都没和他说。

  那剑穗,那原本已经送给他的剑穗,萧瑟也没有再给他。

  

  一定是生气了。

  

  而且从那日以后,萧瑟便再没和他一起出来玩过,连说话都少有。

  雷无桀走在街上,对往日一切好奇的事情仿佛都失去了兴趣,只一想到萧瑟不理他了,便浑身难受。

  好像人在街上晃悠,心却被萧瑟牵着在院子里。

  以前萧瑟还重伤时,也曾有这样的情况。但那时萧瑟身子虚弱,他满心只有担忧,与现在萧瑟明明健康却偏偏说不上话时的感觉是不同的。

  前者着急,后者委屈。

  

  他本想留在院子里找萧瑟聊天,但萧瑟总是很忙,见他凑过来,便转头去和旁边的访客说话。

  雷无桀明知道他在和贵客见面,当然不能上去打断,真要站在旁边听又被一通听不懂的话搞得脑袋大,总觉得愈发显得自己笨,每每只能避开。

  想到这里,雷无桀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他想,今日叹的气够多了,反正街上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回去,看看萧瑟消气没有。

  

  一回院子,屋里果然有人。雷无桀这几日已经养成了习惯,径直走向在一边亭子里看书的大师兄。

  “今日又是谁啊?怎么主座坐着位姑娘?”雷无桀状似无意地问道。

  唐莲从书里抬头,往屋子里看了一眼,才答道:“哦,是靖宁的云家。”

  “云家?那个和南决做贸易的特别有钱的云家?”

  “嗯,你可别小看这位姑娘,虽然和咱们差不多年岁,但已经接手了云家一十八家商铺,而且打理的井井有条。”

  雷无桀手指在桌子上一戳一戳,愣愣地点头:“哦……”心想,这又是个如萧瑟一般的聪明人了。

  唐莲摸了摸下巴,又道:“不过今日也是她第一次来,前几日都是云家第一掌柜过来,云老爷也亲自来过一趟。”

  雷无桀张大嘴:“来这么多次啊?”

  一般找萧瑟有事的人,也一两次便把事情谈妥,能不断派人来,而且各个都是重量级人物的,那大部分都另有所图。

  

  唐莲大概也想到这点,点点头:“确实来的有点多了,那云老爷可能是想攀亲?这云小姐与萧瑟本就年纪相仿。而且她娘亲还是南面一个小国的公主,虽说与北离比起来算不得什么,但要说起来她也算皇家身份。”

  说到最后,像是觉得很巧,唐莲声音里带上了笑意:“这么说来还挺配。”

  雷无桀笑不出来。

  

  他探着脑袋往那屋里看了两眼,越看越觉得屋里那两人相谈甚欢、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有种聪明人才能看到的结界。

  又见萧瑟浅浅一笑,便好像心脏被谁攥住拧了一把似的,难受得很。

  

  情爱一事上只比雷无桀多了那么一丁点经验的唐莲看着雷无桀,总觉得他脸色不对,开口道:“怎么了?”

  雷无桀被他问话才回神,脱口便出:“没怎么,我只是在想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想把女儿嫁给萧瑟啊,明明这人又抠门又小气,脾气差嘴毒还爱打人。”

  唐莲听他抱怨,笑了下:“我怎么看萧师弟和姑娘家相处挺懂分寸的。”

  雷无桀:……

  他自然知道,他探头看一眼便知道萧瑟有礼有节。甚至别说对屋子里的姑娘,就是对其他任何人,也没有像对他这样动不动上手的。

  也许……萧瑟真的就是单纯嫌弃他傻?

  雷无桀顿时蔫了,小声回答:“可能他就是嫌我笨吧。”毕竟喜欢的人才要捧在手心嘛。

  

  唐莲哽住,端起一杯茶轻抿,直觉告诉他这句话不要回答最好。

  毕竟萧瑟虽然武功早就恢复,但平日里大部分时间仍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真能让他上手招呼的数来数去也只有雷无桀一个。而且总是雷声大雨点小,看着抬手挺用力,等到了雷无桀身上偏偏总是软绵绵一下。

  其他人不是没有嘴贫的时候,但往往只能得到萧瑟一个白眼,哪里有过那般像摸小狗脑袋似的挠挠。

  所有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说不上那动作是抚摸更多,还是笑斥更多。更多的则是因为雷无桀不懂江湖,莽撞行事受伤。

  但一定是没有一丁点讨厌嫌弃念头的。

  偏偏雷无桀每次都会回杠他,然后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吵闹起来,如入无人之境。几乎成了一种固定戏码。

  唐莲又抿了一口茶,他突然觉得眼睛痛。

  

  雷无桀自己心里不爽,握着心剑剑鞘戳了戳旁边的花丛。眼看着萧瑟那边似乎站起来即将结束,就像怕被发现秘密似的起身跑了。

  萧瑟似有所感,视线一转望过来,和大师兄对了个正着。

  唐莲非常无辜地耸下肩膀。

  

  早知道还不如继续在街上逛呢——夜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雷无桀如是想。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一闭上眼便是萧瑟和别人相谈甚欢的样子,心中酸涩赶都赶不走。

  明日一定不提早回来了,雷无桀暗自下决心。

  

  第二日他果然去了街上。

  哪怕和前一天一样看街上的热闹都没兴趣,但还是强行让自己逛了一天。

  还有幸见识了今年天下武榜宴会间第一对佳偶诞生。那男方的师门整个打包去女方师门见面,双方站在门口寒暄时被雷无桀撞了个正着。

  他站在街角看了会儿,心中感慨这靖宁城还真如他们之前说的,是个相亲圣地。

  

  雷无桀看那双方互相恭维,又见两个正主躲在师门兄弟背后害羞却时不时对视一眼,再去看那对眷侣却仿佛是萧瑟和云姑娘的脸。他吃了一惊,猛地摇头,抿唇不语。

  离开以后,晃着晃着就晃到了酒馆,拎了一坛酒便回了小院。

  等坐在小院里发了会儿呆,拍开坛上泥封时,他才发现自己买的并不是自己喜欢的老糟烧,而是下意识买了萧瑟爱喝的秋露白。

  雷无桀顿时脸垮了。

  他今天本就隐隐约约悟到些什么,此时再看自己这不经意间的杰作,忍不住轻轻打了下自己的手背,脱口而出:“都知道他要和别人成亲了还管不住手”。

  这话说出口全凭本能,连雷无桀自己都没想明白为什么如此说,只知道一霎时,一股失落的气氛便包裹上来。

  

  他还没把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想明白,便听到耳边一阵轻微风声,一个人影落在他身边。

  “哎呀,不愧小僧日夜赶路,来得正巧,雷兄弟还备了好酒等我呢。”

  来人一席白衣,一个光头,笑盈盈望着他。

  不等雷无桀说话,便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个碗,倒了一碗秋露白,一口饮下,赞道:“确实好酒!”

  

  雷无桀本就心情苦闷才买酒喝,有人陪着喝当然不介意。

  他爱酒,但酒量并不算特别好,最起码比不过无心。与和尚对着饮了三大碗烈酒便开始晕晕乎乎。

  “这靖宁城的秋露白……比天启的烈……好多”,雷无桀断断续续的点评。

  无心仍是一副毫无影响的样子,给自己又倒了一碗:“酒不醉人人自醉。”

  雷无桀没听懂:“什么?”

  无心没回答,饮了一口,忽然开口道:“今日为何只有你一人在此喝酒?”

  

  雷无桀被他问得愣了下,才努力从记忆里抽出些答案:“大师兄在陪蕊姑娘,千落和若依出去玩了,萧瑟……”

  其他人的去向他都随口说出,提到这人却忍不住顿了下,嘴角微微向下撇,才继续道:“萧瑟,要成亲了……”

  无心说是今日才刚刚赶到,听雷无桀说这话只露出一丝惊讶,眼中闪过笑意,又饮了一口:“萧瑟成亲,那是好事啊,你为什么不高兴?”

  雷无桀拿酒碗的手顿了顿,一双染了醉意的眼睛望着无心:“我不高兴吗?”

  “很不高兴。”

  “我……我不知道。”雷无桀一向直来直去,说不知道便是真的还不明白,他低着脑袋想了会儿,突然笑了声,音调低哑,听上去瓮声瓮气,不似他平日情态,“我为什么不高兴啊。”

  无心想了想,看他说完那句便死死盯着酒碗,一副想从酒中看出答案的样子,忍不住摇头:“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

  

  雷无桀略微费力的理解了下他这话,想到那曾经拥有过又失去的剑穗,他手指忍不住在心剑剑柄上摩挲了下。

  他想,不愧是无心,和萧瑟一样聪明,只说一句话就很有道理,他很认真地点点头。

  无心笑着看他:“你喜欢那姑娘?”

  雷无桀头摇得像拨浪鼓。

  “那你什么被抢走了?”

  雷无桀已是半醉,被他带着思绪一路跑偏,脱口而出:“萧——”

  这答案是哪怕已经有些醉了的人都能察觉到不对劲,雷无桀急忙收声,险些咬到自己舌头。

  又闷头喝了几口酒,便趴在了桌上。

  恍恍惚惚间,他想:原来是因为萧瑟啊。

  可惜自己知道的太迟了。

  

  无心放下酒碗,双手合十。

  确定了下雷无桀是真的醉倒了,忍不住想:萧老板,你可欠我一顿好酒。

  

  **

  次日,雷无桀醒来,坐在床边发了好久的楞。

  他酒量没有大师兄他们强,但昨日其实并未醉到不省人事。而且与无心聊的本就是他的心结,更不可能忘记。

  他揉了揉刚睡醒还有点乱糟糟的头发,忍住心口闷痛,又重复了一遍:“太迟了。”

  

  时间悄然而逝,转眼间,这全城大宴便只剩最后两天。

  这期间,雷无桀神色如常,仿佛没受什么影响,除了每每与萧瑟聊到尽兴,想去拍人肩膀是手便顿一顿;看到萧瑟与人谈生意便避开去逛街以外。

  萧瑟大概是帮雪月城谈了几个大单,虽然忙碌,但看上去心情不错,总是嘴角带笑。

  随着一月之期快到,靖宁城里的喜事也越来越多,雷无桀每每上街,总能听说或者见证那么一两对。

  

  这日他又在街上转悠,忽地被拍了肩膀,转头去看,正是双手合十的无心。

  “无心,”雷无桀惊喜招呼他,“你怎么也舍得出来逛街了。”

  无心叹一口气:“小僧要去买酒。”

  “买酒?”雷无桀奇怪,“小院里没有酒吗,我那日还买了两坛老糟烧回去。”

  无心摇摇头:“我要买的,是浇愁酒。”

  雷无桀奇道:“你这么聪明的人也要借酒浇愁?”

  无心嫌弃地看他一眼:“小僧聪明绝顶,当然不是自己喝,是为朋友而买。”

  雷无桀心头一动,忍住焦急,装作没那么在意地问:“萧瑟?他怎么了?”

  “看来你还不知道,”无心顿了顿,在雷无桀催促之前继续道,“那云家小姐放了话,说与萧瑟并无缘分。”

  雷无桀心里早就一次又一次认定那二人好事将近,如今突然听到这消息,整个人都愣住了。

  

  无心怕他听不懂,又补了一句:“就是说,萧瑟被嫌弃了。”

  雷无桀心中太过惊讶,想法没过脑子便从嘴里跑了出来:“好奇怪,他们不是一直相谈甚欢的吗?而且凭什么嫌弃萧瑟啊,萧瑟身家背景举止谈吐博学多才又武功高强哪点不好?”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止声,悄悄看了看无心神色。

  

  无心脸色未变:“不然,你去帮萧老板买那浇愁酒吧?”

  雷无桀有些慌:“什么?”

  无心双手合十,略略闭眼:“小僧还有要事在身,更何况,让一个和尚去买酒总归不太好。”

  雷无桀颇为无语:“咱们哪次喝酒落下你了……”顿了顿又道,“那你去忙吧,我去看看他。”

  

  他藏着点私心,这话说的颇费脸皮,简直不敢去看无心的脸色。

  自然也看不到对方脸上搞定收工的笑。

  

  雷无桀提了酒回家时,萧瑟果然已经喝上了。

  他们两人自从剑穗的事以后,又恰逢萧瑟在人际上忙得不得了,已经很久没这么两个人单独说过话了。

  雷无桀见萧瑟喝地微醺,一双眼朦朦胧胧看着自己,眼眶都被酒气熏的泛着些许红,再想到无心说的萧瑟喝酒的原因,心中一痛。

  

  他本就不太会劝人,对着萧瑟更是有口难言。只能一杯一杯帮他倒酒,自己陪着喝。

  酒过三巡,雷无桀才开口:“不必太伤心,总会有更合适的,只是你们缘分还没到罢了。”

  萧瑟盯着他:“是吗,我本以为缘分已经到了。”

  就这么喜欢她吗……雷无桀心中憋闷,抬头又干了一杯,一时间竟分不清究竟谁才是真正借酒浇愁的一个。

  两人仿佛酒不要钱似的对饮,愣是将雷无桀买来的好酒喝下去大半坛。

  萧瑟在雷无桀来之前便不知道喝了多少,胳膊支着脑袋,一副已经要醉倒的样子。

  雷无桀还算神智清明,甩了甩脑袋:“睡外面容易着凉,回房里去。”说着便搀着萧瑟回房。

  

  两个人走着曲线歪歪扭扭回了房,将萧瑟丢在床上,雷无桀坐在他床边。

  送人回来,被冷风一吹,加上还要用力,他又清醒半分。

  看着在床上睡得安稳的萧瑟,他突然有些不甘心。

  

  “凭什么不喜欢你呀。”他醉呼呼地说道,“这么好的人。”

  他俯下身,趴在萧瑟上方,伸出手指想触摸对方的眉眼,却怕惊扰到人,只虚虚地隔着空气描画几下,随后笑起来:“天女蕊说的没错,真是好俊的少年。”

  他顿了顿,声音小了些:“之前你眼看好事将近,我才知道心意,是我迟了,当然不能坏你好事。”

  “如今你又孑然一身,我为自己争取一下……应该不算趁虚而入吧?”

  

  他一抬眼,却吓了一跳。

  那原本应该醉得睡着的家伙,此刻却半睁着眼。

  雷无桀一阵慌张,先是差点跳起来逃走,又觉得萧瑟状态不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才确认这人只是懵了,眼睛睁着,人还是醉的。

  他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总觉得萧瑟半睁着的眼睛仿佛正好看向他,明明对方比他醉的厉害得多,却让他有些不敢对视。

  他稍微靠近那双眼睛,见萧瑟依旧毫无反应,才放心下来,比刚才更开心些,好像找到了什么乐趣。

  “既然你醒着,那我就当你同意了。”雷无桀道。

  

  这话听上去有些无赖,但此刻房内两人,无人提出异议。

  醉懵了的萧瑟只是本能一般循着声音,望向雷无桀。

  那眸子仿佛也染上了酒香,好像在冲着他笑。雷无桀如同中了蛊一般向他靠近,看到那被酒水浸润的唇。

  他咽了下空气,心跳如擂鼓一般,愈发难以自控。

  “我今日买的酒,可真是烈啊。”他莫名说道。

  随后以一个清醒的人也很难反应过来的速度,非常迅速的在那唇上碰了下,还未来得及感受那唇瓣的触感,便如一尾鱼一般滑溜地逃走了,还没忘记带上门。

  

  等房中寂静许久,床上本该醉晕过去的萧瑟忽然伸手摸了下嘴巴。

  那一触很软,很润,借着酒劲行不轨之事的小夯货,懵懵的带着酒的香甜。

  好像一头撞进陷阱里的小鹿。

  就是太警觉,跑得太快,哪怕有准备的猎人也捞了个空。

  

  **

  雷无桀扶着头醒来,忆起自己昨日所为,忍不住瞪大眼睛抱住了脑袋:我都撒酒疯干了什么啊!

  

  他虽然已经看明白自己的心,却从未想过自己会大着胆子还没向萧瑟说清楚就上手……也不知道究竟是酒精作祟,还是自己心上人就在眼前迷了心智,更有甚者不是上手而是上嘴。

  萧瑟醉得什么都不知道,这不是趁人之危是什么!

  雷无桀嫌弃地唾弃自己。

  

  不过抛去反思自己举止轻浮,他昨夜所言却句句属实。

  以前他不清楚自己心意,后来是不能搅人姻缘,如今既然天时地利,他总要把自己的心事告诉萧瑟。

  如果萧瑟不喜欢……那他独自去闯江湖也不是不可以。

  他想起萧瑟一次次拍他脑袋嫌弃的样子,冲天豪气骤然短了几分,深吸一口气握紧心剑,心想大不了最差结果以后只有一人一剑。

  

  雷无桀行动力一向很强,既然决定了要表白,自然就要付出行动。

  他知道这事重大,自己又没有经验,连这类书籍都没看过多少,便试图找人帮忙参谋参谋。

  

  能参谋的人并不多。

  叶若依听他问话,毫不惊讶,淡定程度让雷无桀忍不住怀疑对方是不是早就看透了什么。

  她给出的建议也非常符合她的能力:“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会写诗吧,或者谱成曲,奏给他听。”

  雷无桀干笑两声:“确实是很风雅,可我现在去学写诗弹琴会不会有点来不及?”

  千落正在院中练枪,一枪刺出,雷无桀转头就走。

  师姐做事比他还直接,毫无参考价值。

  大师兄连提亲都被众人催促,感情的事上可能还不如自己。

  

  算来算去,竟然只剩下无心和天女蕊稍微有点参考的可能性。

  天女蕊听了他的话,略微惊讶地上下打量他,一副小朋友终于开窍了的样子,又笑着道:“表白有什么难的,直接推倒,将心上话都说出来,让他知道你为他开心,又为他伤心,希望和他好,不就行了?”

  雷无桀回忆了下之前所见种种,很不甘心地承认天女蕊确实就是这么做的。

  他想象了一下自己去对萧瑟做,顿时变成了大红脸,谢过天女蕊告辞时都险些同手同脚。

  

  一群人竟然只剩下无心这一个依靠。

  雷无桀叹了口气。

  无心也叹了口气:“虽然我聪明又善良,但小僧好歹也是个和尚,问小僧该怎么表白这种问题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雷无桀挠挠头:“你平日里倒也没有哪点像个和尚,妖僧还差不多。”

  无心一笑:“小僧不与你计较,看在朋友的份上,给你一个建议。”

  “玲珑心窍,凭心而动。”

  

  “说了好像没说一样……”雷无桀嘀嘀咕咕回了房间,将众人建议过了一遍,非常不情愿地承认基本没有什么帮助。

  无心的建议倒是听上去很玄乎。

  他纠结了许久,终于烦躁地揉了揉脑袋,决定还是按着自己最初的想法,趁着这武榜结束前找萧瑟直说,若他答应了也罢,若他不答应,那武榜结束正好分道扬镳。

  哪怕每每想到后者的可能性便心梗不已,但雷无桀从来都不是会因为害怕而放弃的人。

  机会只有一次,他也一定要试试。

  更何况,他都已经动过嘴了。

  雷无桀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

  那次萧瑟可没有拒绝他,他苦中作乐的想。

  

  武榜全城宴最后一日,萧瑟正准备出门,被雷无桀拦在门口。

  “今晚有事想说,你来找我?”雷无桀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说话带着几分僵硬,见他没回答又赶紧补充,“我去找你也行!”

  萧瑟本就没想拒绝,听他这话勾起一点笑意,盯着对方有些毛躁的头顶看了会儿,才悠悠然回应。

  “行。”

  

  宴会最后一日,总是最热闹,雷无桀这天把人拦下来,也存了其他人都出去玩,只剩下他和萧瑟两个人不会被打扰的想法。

  晚上果然如他所愿。

  他与萧瑟在走廊相遇,对视一眼,谁也没出声,便默契的往他的房间走去。

  

  萧瑟心情似乎很好,一撩衣摆,施施然坐下来,嘴角噙笑看着他:“说吧,什么事。”

  雷无桀心中紧张,看着萧瑟的笑容,就忍不住想起那日一吻,心跳和体温齐齐上升,哪里还想得起白天演练了好多遍的话,早就忘个精光。

  他深吸一口气,坐的笔直,终于开口:“萧瑟,我喜欢你。”

  说完便惴惴不安等着对方的回应。

  

  萧瑟看着他,神色未变,早将小夯货害羞又赤诚的样子尽收眼底,心里喜欢得紧。却又恶趣味作祟,想看对方为自己患得患失,再搂住哄哄,他垂眼压住心中遐想与贪念,等了会儿终于回应:“我也喜欢你。”

  

  雷无桀先是一喜,又犹豫了下,连忙补充:“不是那种喜欢,是……是像天女蕊对大师兄那种喜欢!看见你就开心,听说你和别人要成亲便伤心,这种喜欢!”

  他说着便伸手去拉萧瑟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感受扑通扑通的心跳。直到萧瑟反射地缩了下手指,他才恍然自己做了什么,面红耳赤地松开萧瑟的手。

  

  太糟糕了,雷无桀忍不住咬着自己下唇,这表现真是称得上一句乱七八糟。

  萧瑟良久没有回应,不知道在想什么。

  雷无桀却已经忍不住想到他可能马上要起身离开。

  毕竟萧瑟在他面前,嬉笑怒骂从来都不留情面,他最初是知道的。但随着自己对感情愈发了解,一定要表白的心情压过了所有犹豫,便将这情绪抛之脑后了。

  如今想起,萧瑟好像一直不喜欢他太笨的样子,这样冒犯的表白,直接起身离开不回应也很正常。

  

  雷无桀终于说出了今晚唯一一句准备好的台词:“如果不行的话,能不能……把剑穗还给我?”

  

  他早就想过,如果萧瑟拒绝了,那便很难继续一起闯荡江湖。如果必须分开,他想留点东西做纪念。

  

  萧瑟这下有了反应,语调甚至抬高了些许:“还?”

  雷无桀知道这剑穗本就是萧瑟的,自己这个词用得并不妥当,但他不想放弃,咬着牙点点头:“是你送给我的,哪有送了人的东西还要收回去的道理。”

  萧瑟笑了声,从怀中掏出那剑穗:“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雷无桀茫然看他:“不是……剑穗吗?”

  萧瑟冷哼一声:“萧家先祖曾遇一外邦女子,那女子赠先祖一血凰石剑穗,此后先祖于战场上三次捡回一条命,便有传言说这剑穗为凤凰浴火,有镇人一魂三魄的能力,可保濒死一命。传言虽有夸大的成分,但剑穗中确实藏有保命暗器,便流传下来,世世代代传给储君正妃。”

  雷无桀听他一通讲述,听得头都大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还送给我,且不提我这次弄丢了又回到你手上,以后你有了正妃还不是得问我要回去?”

  萧瑟看他瘪嘴委屈的样子,只笑:“小夯货。”

  

  雷无桀突然一愣:“诶不对,你刚才说什么?”

  萧瑟提高了声音:“说你是小夯货。”

  “前一句!”

  “传给储君正妃。”

  

  雷无桀呆了好一会儿,先是喜悦,又有些心慌。

  喜悦萧瑟那么早便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他,又觉得萧瑟此刻不愿意给自己,恐怕便是没希望了。

  他心中打鼓,眼神小心翼翼去看萧瑟。

  

  萧瑟逗人逗够了,终于愿意转移话题。

  “还给你也可以。”

  

  说完不等雷无桀反应,骤然伸手,将人搂在怀里,再一转身,便一齐跌在床上。

  雷无桀睁大眼望着身下笑意满满的人,尚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就变成这样,他只要不撑住自己,就会趴在萧瑟身上。

  这场景似曾相识。

  

  萧瑟看着不知所措的少年人,也不给他帮忙,只轻轻拢手在他腰间稍稍扶住,却也是固定,阻了小鹿逃跑的路线。

  雷无桀眨着眼睛,不知萧瑟想做什么,他想起那夜的事,太过相似的姿势让他有些紧张。

  萧瑟虽然搂住他,却没有正面回应,雷无桀心里打鼓,终于问出口:“萧瑟,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太傻。”

  没问出口的是,是不是觉得我不如那些聪明人一般懂你。


  萧瑟手指轻轻抚过他唇瓣,犹如一片花瓣划过,细腻,柔软。

  雷无桀紧张地抿住唇,险些将他手指含进去。

  萧瑟笑了声:“小夯货。你那不是玲珑心吗,谁又愿意整天和一群比鬼还精明的人待在一起?多说几句话头发都要多掉几根。”

  他头一回对雷无桀坦诚这些话,雷无桀听得心中一动,忍不住再问:“那你为何总动手打我?”

  萧瑟盯着他笑了下:“你想让我把你含在嘴里?”

  雷无桀心里觉得这两句话好像并没有什么关联,更不是反义。但萧瑟说的理直气壮,让他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

  雷无桀有些别扭:“这就不用了吧……”听着怪肉麻的,起了他一身鸡皮疙瘩。

  萧瑟听这答案,才满意,继续道:“江湖里刀剑无眼,捧着含着那不是害了你吗?而且你想想,哪次不是因为你莽撞?”

  他说得理直气壮,雷无桀在他话音里险些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忍不住连连点头,心里想萧瑟真好啊,自己果然误会他了。

  被他感激的人也没闲着,手顺着雷无桀脊柱抚下去,带着安抚意味,压低的声音就在雷无桀耳边响起:“不过,如果你再乖一些,我就对你好一点。”

  “乖?”雷无桀跟着他重复。

  萧瑟摸摸他的脑袋:

  “比如下次遇到这种冲着你来的人,先照顾好你自己,记得东西没有你重要。”

  “比如若是下次有人用我的东西威胁你,不许伤害自己换我。记得我武功比你高。”

  雷无桀哪里知道,神偷偷了个剑穗,竟已经让萧瑟想到这么多。

  萧瑟对乖的定义,也让他一时怔忪。总觉得这几个哪个听起来都不太乖的样子。不但不乖,甚至有点叛逆。


  “再比如……”萧瑟笑着将那剑穗塞进雷无桀怀里,将人拉得更近了些,“比如再做次你那晚做过的事。”

  

  雷无桀眼睛蓦然睁大,嘴巴都在抖:“你没醉!”

  其余震惊的话语终于说不出来,全然淹没在凶狠暴戾的吻里。

  雷无桀哪里见过这阵势,后脑勺的手掌固定着他的脑袋,另一只手揽着他的腰,退开的后路也一点不给留,明明他在上方看似压迫之势,实则却只有他被亲的浑身发软,嘴唇被啃咬地泛着痛,换气都没有时间,憋得眼里都是泪。

  他目光所及都是萧瑟放大的脸,萧瑟亲得凶狠,眼神却温柔。那黝黑的眸子里满满都是他的倒影。

  雷无桀被那眼神中熟悉的笑意看愣住,便被对方轻笑着抓住时机探进去,搅地舌尖酸麻,脸颊肌肉酸胀,里外都是萧瑟的味道。

  两人亲的仿佛什么刚抢到夫人的山大王,在床上滚了好几个圈。终于被放开时雷无桀大脑几乎空白,只知道要抓紧时间大口喘气。

  萧瑟居高临下望着他,看着他眼神呆滞到渐渐聚焦,嘴巴被吮得嫣红,连鼻尖都泛着红色。忍不住伸手又点点那唇,心想好像欺负的狠了点。

  

  雷无桀转了转眼睛,从近乎窒息的吻中回过神来,只觉得舌尖都被玩得发麻,忍不住侧了侧身子夹住腿,一时间看萧瑟都觉得有些害怕。

  他可从来不知道一个吻就能这样狼狈不堪。

  

  但终究是喜悦大过了恐惧,前面绕了再多弯子,吻的意思总不会错。

  那熟悉的眼神也不会错。

  萧瑟每次嫌弃他时,眼神都是那样。

  动作凶狠,但眼神柔和,还自然而然将人护住了圈在自己领地里,只嫌他不够珍重自己。

  便如方才滚动时护住他脑袋的手一般。

  

  他张口想问,却被萧瑟嘘声噤住。

  于是只能用眼神询问怎么了,带着泛红眼角的眼睛微微睁大,看起来纯良又无辜。萧瑟忍不住又俯身啄吻下,反手一挥,心剑出鞘,在空中挽了个剑花,扎在门上。

  

  雷无桀方才要么紧张的要命,要么不知今夕是何夕,此时终于听到门外一群人四散而去的脚步声。

  雷无桀:……

  萧瑟笑着望他:“虽然他们帮了忙,但听墙角也到此为止。”

  雷无桀:……

  

  再次近乎窒息前,雷无桀想,好像……哪里不对?


  ————END?  


  还有一点,当个彩蛋

  

  

  离开靖宁城那日,云家家主来给萧瑟送别。

  雷无桀一见他,便瞳孔巨震。看着萧瑟与对方依旧相谈甚欢,很是迷惑。

  无心在旁边帮腔,说这可是雪月城三年来最大的一单生意了,甚至可以直接打通一条西南商路,可喜可贺。

  雷无桀缓缓转头:“啊?”

  

  “所以你和云姑娘根本不是在说亲?”雷无桀抱着胳膊瞪萧瑟。

  萧瑟一脸好笑:“我们从来没有在说亲。”

  雷无桀有些气:“那怎么……”

  他回忆起了那日,又回忆起了大师兄,气呼呼的锤了下拳头。

  “那你那日说什么缘分已到,借酒浇愁,我、我还以为——过分!”

  萧瑟笑容不变:“我那日对谁说的?”

  “我啊。”

  “我与你缘分已到,我可有瞎说?”

  “……”

  

  明明哪里都不对劲,但萧瑟确实从未说过他与那白姑娘提过亲事,连大师兄当时说法也只是猜测,无心告诉他萧瑟借酒浇愁时更是说白姑娘说他们没缘分。

  当然没缘分,萧瑟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她有缘分。

  

  深深觉得这个网很大的雷无桀决定最后为自己挽回一点。

  “那你那日还喝了我的酒!我本来打算给自己买老糟烧的,特意为你买了很贵的酒!”

  萧瑟笑开了:“是吗?特意为我买的?”

  雷无桀有点脸红,坚持说:“我不管,这酒你得赔我,一壶……”他想了想,伸出一只手,“一壶五百两!”

  萧瑟想也不想:“行。”

  雷无桀纳闷了,小声自言自语:“这么爽快!你还是萧瑟吗?”

  萧瑟理了理袖子,默默往他身边挪了点:“亲一下一百两如何?”

  “什么?”

  萧瑟身体力行,按住近在咫尺的猎物亲了一口:“这样,一百两。”

  雷无桀脸颊通红,抗争道:“谁说这个可以抵债了?”

  萧瑟一脸无辜:“你没听说过情比金坚吗?说的是真情比金子还珍贵。你竟然放着比金子更珍贵的东西不要,非得要那庸俗的银子?”

  雷无桀被他一通歪理绕晕:“你胡搅蛮缠。”

  萧瑟叹口气:“或者你觉得抵不上,一次抵一两也行。收利息也行。我记得我之前收你的利息是八百两?”

  雷无桀听得咬牙切齿:“抵得上抵得上,我没你那么黑心,不用利息了,本金也不用还了!”

  萧瑟:“那哪行?怎么能让好人吃亏?”

  雷无桀:……

  萧瑟这个狐狸!

  

  浅色的心剑剑柄上,重新挂回的血凰剑穗,随着主人的动作晃了晃。

  很快便被放到一边,安静下来了。


  真的END


  我的脑子:来个黑化瑟

  我的手:黑化是什么我不知道,先来个吃醋梗,虽然好像吃醋成分不多

晏灿

【北燃rps】王子奇说黄景瑜教他麦麸就是挨打

*全是我捏造的  ooc勿怪  有点缺德


雪迷宫要上了,导演打电话给王子奇说,到时候多和黄景瑜卖一卖。


这话开机的时候导演也说过,当时黄景瑜在一边尴尬地挠头。


王子奇不理解,“什么意思导演?顾一燃和郑北不是兄弟吗?卖兄弟情?”


黄景瑜盯着王子奇无辜又扑闪的眼睛,把人薅过来,“行了,你就别管了,我带着你。”


“对对,景瑜有经验,你跟着他卖就行了。”


晚上黄景瑜把王子奇叫到自己房车里,说是跟他探讨一下怎么麦麸。


王子奇拿着导演给他的,内娱麦麸营业...

*全是我捏造的  ooc勿怪  有点缺德


雪迷宫要上了,导演打电话给王子奇说,到时候多和黄景瑜卖一卖。

 

这话开机的时候导演也说过,当时黄景瑜在一边尴尬地挠头。

 

王子奇不理解,“什么意思导演?顾一燃和郑北不是兄弟吗?卖兄弟情?”

 

黄景瑜盯着王子奇无辜又扑闪的眼睛,把人薅过来,“行了,你就别管了,我带着你。”

 

“对对,景瑜有经验,你跟着他卖就行了。”

 

晚上黄景瑜把王子奇叫到自己房车里,说是跟他探讨一下怎么麦麸。

 

王子奇拿着导演给他的,内娱麦麸营业手册。

 

---发微博的时间适当卡点

---现场多一些身体接触

---给对方想一个昵称

---不能麦得太明显,要给人想象空间

 

王子奇耷拉着脑袋,委屈地望向黄景瑜,带了一点撒娇埋怨的语气,“这比和女的麦还难。我不会,哥。”

 

黄景瑜把那个手册抽过来,像是碰到烫手山芋一样把那厚厚一本手册丢开,“咋现在越来越厚了,当年拍sy的时候才一点。”

 

他也是好久没和男的麦了,但是这事儿他信手拈来 ,“你不用担心,你就…你就负责挨打就行了。”

 

王子奇不理解,“怎么挨打?”

 

黄景瑜心想这小子混圈这么多年了怎么跟傻白甜似的,说话的声音也甜腻腻的,这要是有摄像机,他这副表情简直先天麦麸圣体才做得出来的。

 

要是别人,可能就怀疑王子奇是扮猪吃老虎了,但黄景瑜和他认识好多年了,知道王子奇对他一直这么依恋,也就习惯并且甘之如饴了。

 

“就是…当我的人肉沙袋。”

 

于是后来在片场的时候,黄景瑜没事就来捣鼓王子奇,一开始还是普通小打小闹,就来就搂搂抱抱的,手脚一个劲儿往人身上贴,锁脖子拉小手还不许人挣扎。

 

现场的人都磕拉了。

 

导演说,行了你俩收着点,也不要麦得这么厉害。

 

于是黄景瑜就收敛了许多,只是没事给王子奇带点奶茶和吃的,叫人上房车练柔术贴贴。

 

终于有一天王子奇不大高兴了,一整天人都蔫蔫的。

 

他跑过来趴在黄景瑜背上,“怎么最近不打我了?你不和我麦了吗?”

 

黄景瑜摸摸人家在剧组吃得逐渐有肉感的小手,“怎么会,等,等下,上我房车来。”

 

拍摄结束后王子奇乐悠悠地晃上来,在黄景瑜房车里边diy一个鲸鱼的画,边吃从剧组顺来的猪肉炖粉条。

 

黄景瑜进来,他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导演和你说什么了?”

 

黄景瑜避开他的眼神,其实刚刚导演说他们这是正经刑侦剧,让他俩适当麦麦就可以了,不要太过火,比如白天大庭广众的怎么能抱在一起,怎么能两个人坐一个座四手骑摩托呢。

 

黄景瑜清清喉咙,“那个,他说效果不错,但是我们得换个方式卖了,不能整天打打闹闹的,不像话。”

 

王子奇很泄气的样子,“可我已经变得耐打耐揉了,不这样麦怎么麦?”

 

“含蓄一点,表情…不要太明显。太明显的别人不磕。”

 

“怎么含蓄?”

 

王子奇把车里的灯光调成暖黄的,两个人面对面四目相对,在昏黄的灯光下有些旖旎的氛围,黄景瑜被盯得不敢直视王子奇的眼睛,于是眼神飘忽,“嗯…就是你平时可以不要直勾勾地盯着我,可以躲闪一点,害羞一点那样子。”

 “怎么害羞躲闪?”


“我教你?帮你一把?”

 

王子奇点头,“好啊好啊。”

 

黄景瑜一只手把人后脑勺往自己这里扣,两个人鼻尖相对,王子奇大气也不敢出,瞪着圆圆的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黄景瑜在人唇瓣上轻轻啄了一下。

 

王子奇的脸像被火烧了一样迅速红起来,但是仍然直勾勾看着黄景瑜,倒是盯得黄景瑜躲躲闪闪不敢直视。

 

“哥,在片场也要这样吗?”

 

黄景瑜吓得连忙松手,“那不能。这个别说出去。”

 

王子奇凑过来,扑闪着眼睛看着黄景瑜,“可是我觉得这样很舒服,我们以后也这样麦可以吗?”

 

黄景瑜没带中药上车来,气血上涌一时冲动,把人亲得晕乎乎的,王子奇盯着黄景瑜被咬破的嘴唇。

 

黄景瑜笑着问他,“舒服吗?”

 

王子奇也笑,笑得星光熠熠花枝摇曳,“那我们经常这样麦可以吗?”

 

黄景瑜跑了,说是下去买点中药。

 

 

 

钱多多小朋友

【黄景瑜X王子奇】突然叫男朋友全名!

娱乐圈大魔王也有害怕的事情,最怕对象叫他全名。


粉丝叫他黄景瑜会觉得亲切,但是男朋友叫他黄景瑜只会让他特别心虚。


王子奇平时叫他老黄,有时候被逼着也会喊老公,几乎不喊他全名,喊全名的次数屈指可数。


过年两口子在东北过的,年初五的两人提着礼品去姥姥家,晚上爸妈都回去了,他俩直接在姥姥家住下了。


黄景瑜和他姥姥关系很好,特别喜欢待在这里。


家里还有他小时候住的房间,平时都在收拾,只等他休息的时候回来住。


王子奇一个南方东北人年前在湖州只呆了两天,年初二就和对象来东北了。


到姥姥家跟进自己家一样,没一丝局促。


主要是来太多次了,太熟悉了,老两口特别喜欢...

娱乐圈大魔王也有害怕的事情,最怕对象叫他全名。


粉丝叫他黄景瑜会觉得亲切,但是男朋友叫他黄景瑜只会让他特别心虚。


王子奇平时叫他老黄,有时候被逼着也会喊老公,几乎不喊他全名,喊全名的次数屈指可数。


过年两口子在东北过的,年初五的两人提着礼品去姥姥家,晚上爸妈都回去了,他俩直接在姥姥家住下了。


黄景瑜和他姥姥关系很好,特别喜欢待在这里。


家里还有他小时候住的房间,平时都在收拾,只等他休息的时候回来住。


王子奇一个南方东北人年前在湖州只呆了两天,年初二就和对象来东北了。


到姥姥家跟进自己家一样,没一丝局促。


主要是来太多次了,太熟悉了,老两口特别喜欢他,长得又乖嘴又甜,吃饭不挑食,每次都给他做了好多好多好吃的。


子奇子奇地喊着,对他比对黄景瑜还要好。


吃完饭黄景瑜在厨房洗碗,王子奇陪着姥姥姥爷看电视。


刚开始的时候好好的,等他洗干净手卸下围裙出来,一屁股挤在他姥姥和姥爷中间,哼哼唧唧求按摩。


“姥,脖子疼,给按按。”


姥爷:“我给你按,我力气大。”


黄景瑜拒绝,“你瞎按,不得劲儿,还是姥专业。”


“子奇呢,刚才还看电视,跑哪去了?”


老两口直乐,“转身的功夫也要找,你这么大人了咋那么黏人呢!”


黄景瑜不服,“我爸还黏我妈呢,姥爷不一样吗,以前搁家的时候一天到晚你姥呢你姥呢,不都一样。”


黄景瑜说完又低头揉了揉坐在他跟前乖乖看电视的火锅,问他:“你爸呢?”


“他去看......”


姥姥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王子奇脸色不虞地从卧室出来,朝他招了招手,“黄景瑜,你过来我俩聊聊。”


黄景瑜刚才还笑着逗儿子,听到自己的大名一下子笑不出来了。


姥姥和姥爷跟着一愣,姥爷率先站起来,接着是姥姥。


电视里放着欢快的过年曲子,老两口看情形不对,直接关上电视溜了。


进卧室之前对满脸疑惑的火锅招手,“乖宝快来,来我们屋玩会儿。”


火锅不乐意,它感觉到氛围不对劲儿,满脸疑惑地看看黄景瑜又看看王子奇,直到姥爷说有牛肉干,他才屁颠屁颠跟着跑了过去。


只听到啪的一下关门声,客厅里静悄悄的,弥漫着紧张的氛围。


黄景瑜一下就心虚了,他站起身走到王子奇面前,想揪一揪他的脸,被人给躲开了。


“啥事儿啊,这么严肃。”


“我可说好了,我们东北过年不打孩子,也不揍老公。”


王子奇冷笑一声,直接揪起他的左边耳朵,抓着他去房间。


“哎哎,疼疼疼。”


黄景瑜滑稽地扭着身子,大声求助:“姥,救命啊,王子奇谋杀亲夫了!”


查无此人

【北燃】家里的事嫂子做主

/ 赵晓光视角,一发完,正文全免

我是从很早之前就意识到这个家是嫂子,哦不,是燃哥做主的。

01. 

那会儿燃哥还不是我们家的一份子,只是“从花州来,忍忍就带他送回去的顾教授 ”。

 

我北哥就对他挺不一般的。

 

刚来第一天,关系还没搞热乎呢就开始给我们上课,摆什么文化人的谱,看着就不爽,我们谁也不想上,直接当着人的面,给北哥使眼色。

 

北哥,一个外人,上来就给下马威,你还管不管了?

 

他向我们眨眨眼,于是我们压着嘴角,转头等好戏,看这个清高的顾老师该怎么下不来台。

 

顾老师不傻,...

/ 赵晓光视角,一发完,正文全免

我是从很早之前就意识到这个家是嫂子,哦不,是燃哥做主的。

01. 

那会儿燃哥还不是我们家的一份子,只是“从花州来,忍忍就带他送回去的顾教授 ”。

 

我北哥就对他挺不一般的。

 

刚来第一天,关系还没搞热乎呢就开始给我们上课,摆什么文化人的谱,看着就不爽,我们谁也不想上,直接当着人的面,给北哥使眼色。

 

北哥,一个外人,上来就给下马威,你还管不管了?

 

他向我们眨眨眼,于是我们压着嘴角,转头等好戏,看这个清高的顾老师该怎么下不来台。

 

顾老师不傻,坦然地直视着北哥,两人视线在空中对上,电光火石。

 

结果顾老师没露怯,倒是北哥眼神闪烁。

 

北哥别过脸,指了指我们三个:“都好好上课啊,一个都不许溜。 ”

 

要不说领导的心思难捉摸呢,

 

上次市里请专家来给我们演讲,他主动带我逃课时可不是这个态度。

 

领导发话了不能不听,还好北哥没抛弃我们,有难共当,他还占了个最前排,最靠近顾老师的位置。

 

“ 上课要占离出口最近的角落。”

 

这个黄金原则还是他从前教我的,怎么到顾老师这里就不好使了?

 

化学课太生涩难懂了,刚开始没五分钟我就撑不住了,开始观察起其他三人的表情。

 

瑶瑶在玩手指,国柱倒是在努力跟上,北哥…北哥的表情谈不上认真,却很专注。

 

专注地盯着人顾老师看。

 

起初我以为他在思考怎么把这个麻烦给送走,后来才发现,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中间半段我睡着了,醒了以后发现竟然还没下课,外面天色灰沉,这下不光瑶瑶,连国柱都闭上了眼睛。

 

北哥呢?

 

他撑着脑袋,眼皮隔几秒就不受控制地要合上一次,可都这样了,还要强撑着去看人顾老师。

 

那时我心想,北哥太体面了。

 

后来我心想,我他妈太天真了。

 

直到外面天色彻底沉下去,北哥都没有主动喊下课。

 

最后还是顾老师看不下去了,叫的暂停,北哥如释重负后第一反应就是把人拐回家。

 

还是亲自用小黄车送回去的,等我收拾好东西出门的时候,只剩下一团团黑色的尾气。

 

哥,你想没想过,咱俩也是同道呢?

 

02.

 

总之第一次见面,北哥身为一队之长的威信就没立住,倒是给了顾老师不少底气。

 

好在之后我们三个小的并未受针对。

 

倒是北哥,受管教的次数比我们加起来还要多。

 

每次只要他控制不住发脾气放狠话的时候,顾老师都会出手制止他。

 

一开始还是小声出言提醒:“郑北,过了啊。”

 

简简单单五个字,北哥听见了也不动声色,该骂还是照骂,但语气明显平静了许多,把他平日里的那些伤人的狠话硬生生憋进肚子里去。

 

我看着就替他难受,但人家还挺乐意,到了后面,甚至还有点享受。

 

老舅儿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他上次不小心摔到了腿,北哥刚张嘴数落他,连老舅儿自己都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燃哥只是轻轻拿胳膊碰了碰他,北哥话立马就软了,脸不红心不跳的,十分自然地换了个人。

 

老舅儿跟我说,他看好顾老师的另外一点原因,就冲着终于有个人可以管住郑北那臭脾气了。

 

“ 能管住郑北,那可真不是一般人呐。”

 

老舅儿似乎对这个外柔内刚的顾老师很满意,他把郑北当半个儿子对待,有句话咋说来着,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虽然这里角色有些乱套,但表达的意思到底是差不多的。

 

所以老舅儿,这就是你后来烧好菜都要先端给燃哥吃,他不点头咱们就不能动筷的原因吗?

 

03.

 

燃哥起先大多是做北哥一个人的“主”,后来势力范围在北哥的纵容下,不断扩大。

 

我不明白,我在自己个儿家里看个电影,看啥不能决定就算了,连话都不能说我就不能忍了。

 

“ 北哥,从前咱俩看碟,不都是整点啤的整点吃的,边吹边看啊。”

 

“ 你懂啥,人家看电影是要找破案灵感的,要耐住性子认真看,说话打断思路。”

 

“ 北哥,你咋这样呢,看片不讨论多憋屈啊,燃哥这破习惯你得给他摆正了。”

 

“ 去去去,这是好习惯,你得向人学习。”

 

我看着电影放了还不到一半就睡着的北哥陷入沉思。

 

北哥,这就是你说的认真看,好好学吗?

 

你要睡就睡,干嘛还一个劲儿得往燃哥身上倒。

 

我还在呢。

 

04.

 

清楚地认识到不管是局里还是家里,都是燃哥做主之后,我就跟开了窍似的。

 

所以当我吃到了那枚宝贵的硬币时,第一反应,就是送给燃哥。

 

燃哥本事大能当家作主,所以他说的话,许的愿望肯定管用。

 

05.

 

后来我能侥幸醒过来,估摸着也是沾了燃哥的光。

 

他做的主,让我醒过来,别让南南等太久,我不敢不从,就醒了。

 

06.

 

燃哥也不是什么主都能做得了,比如工作的时候,也比如他想回花州的时候。

 

与其说是“ 回 ”不如再加个“逃”或者“ 躲”字。

 

他和北哥的关系,我们几个早就看出来了,私底下没少打赌啥时候能成,我对北哥说瑶瑶和吴老师正在谈恋爱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他猛地愣了下。

 

当时那么紧张的气氛,我竟然还生出一股幸灾乐祸的心情。

 

怎么着,现在才着急?

 

进度落后太多了哥。

 

我睡了大半年,醒来看见他俩肩靠肩站在我床头,还以为他俩成了呢,没想到,竟然是八字有一撇,一捺跑不见。

 

不行这回我做主,你俩成了呗。

 

我醒来没多久,燃哥就打了报告,说案子结束太久了,申请回花州。

 

这报告还没交到高局手里,就被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的北哥扣下了。

 

这回燃哥真做不了北哥的主了。

 

我估摸着两人是以为我打针后睡着了,就站在我旁边说话,丝毫没把我当个活人。

 

我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这么好的热闹,不听可惜了。

 

“ 你想回花州?”

 

“ 嗯。”

 

“ 理由,别跟我扯案子那一套,说实话。”

 

“ …郑北,你别逼我。 ”

 

我藏在被子里的手揪紧床单,心里替我北哥捏了一把汗。

 

北哥,别逼他,燃哥声音都不对了。

 

“ 我咋逼你了,你看着我,你敢说你对我一点那方面的感觉都没有?”

 

北哥估计也急上火了,几乎是用吼的,幸好这病房里只有我一个病人,还能配合他们装死。

 

“ …”

 

“ 顾一燃你说话。 ”

 

“ 郑北,你跟我不一样,你还有家人,还有一大帮兄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咱俩这事儿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你想过吗?”

 

“ 想过,早就想过了,想的很清楚才跟你说的。爸妈他们都知道了,南南也很支持,还问我什么时候能改口叫你嫂子,局里你也放心,大家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也跟明镜似的,领导们更不傻,眼睛毒着呢,高局叫我好好对你,别让你一个人在哈岚受委屈,老舅儿说办席的时候他得来露一手。”

 

我哥说的很快,一股脑子往外倒,都没给燃哥插话的机会,我听得也是心一跳接一跳。

 

原来这就是北哥迟迟没出手的原因,他把什么路都铺平了,把一切可能的阻碍给铲除了,这才敢开口问燃哥的意见。

 

北哥做主,所有人都没意见,但他做不了顾一燃的主。

 

燃哥还是坚持,这事不成,他要回花州。

 

他坚信时间久了,北哥迟早能翻篇,到时候北哥就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

 

他话还没说完,北哥就不耐烦的打断:“打住吧,我遇见你之后,就没想过这条路,你非要回花州是吧,行,那我也去打报告。”

 

“ 你打什么报告?”

 

“ 我也申请去花州呗?”

 

“ 你去花州干什么!”

 

“ 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 郑北!你别胡闹!”

 

“ 这咋能是胡闹呢,顾老师这回你可做不了主,我只听我媳妇的话,我还真就去定花州了。”

 

后来燃哥就再没说话了,我闭着眼都能感受到他在生气,但北哥也不是吃素的,虽然过去他对燃哥可以说是千依百顺,有求必应,可摊上这种事情,燃哥说话就不管用了。

 

也管用,我估摸着,除非燃哥说自己不喜欢北哥。

 

但他没有,所以北哥才不愿放手。

 

我被困在医院,不知道中间是咋折腾的,只知道我出院那天,北哥和燃哥站在一起,对叔叔阿姨敬了酒。

 

老两口满眼泪花,应该不是心疼我大病初愈。

 

我跟着有些心酸,搂着同样双眼通红的南南—— 这估计也不是为我红的,但没关系,南南已经为我哭了不知多少回了,这次也该是为着喜事哭的。

 

我起哄,让燃哥改口。

 

北哥哎了我一声,有些期待地看着身边的人。

 

燃哥低着头,轻轻喊了两声。

 

“ 爸,妈。”

 

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喊过这两个称呼了,尤其是第二个,出发的声调有些生涩,有些颤抖,还有些顾一燃独有的劈叉式语调。

 

听上去不想平日里那么好听,但每个人都喜欢的不得了。

 

所有人对北哥难得做主的结果,很是满意。


龙须酥

【花方】方多病养护指南

 


 

*李莲花对方多病观察分析后的心得体会

*本质上可能就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类婚后生活



  

  


——


 


要养护,先观察。观察衣食住行,观察行止坐卧。


方多病二十许人,浓眉大眼,身形挺拔,进退有度,行动间自有风度。外人看,当得起一声好男儿;自家人看,小毛病虽不少,但总体还是过得去。


让李莲花看,这人就更丰富了一点。方多病跟他混到一起之后,以往二十年在爹娘面前撒泼打滚的习惯全不动声色地迁移到了李莲花这里,一回天机山庄明理懂事,一进莲花楼就猴子称大王。很多次李莲花正发呆,被炮仗一样炸进来的方多病吓一个激灵,偏偏这......

 


 

*李莲花对方多病观察分析后的心得体会

*本质上可能就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类婚后生活



  

  


——


 


要养护,先观察。观察衣食住行,观察行止坐卧。


方多病二十许人,浓眉大眼,身形挺拔,进退有度,行动间自有风度。外人看,当得起一声好男儿;自家人看,小毛病虽不少,但总体还是过得去。


让李莲花看,这人就更丰富了一点。方多病跟他混到一起之后,以往二十年在爹娘面前撒泼打滚的习惯全不动声色地迁移到了李莲花这里,一回天机山庄明理懂事,一进莲花楼就猴子称大王。很多次李莲花正发呆,被炮仗一样炸进来的方多病吓一个激灵,偏偏这小孩一点也不知悔改,每次往他身上一扑,掏个小东西给他,头抵着他再蹭一下就算没事。掏出来的东西有时候是他自己做的簪子,有时候是街上买的小玩意,香囊玉佩一类,或者是甜糕点糖果。送多了李莲花都养成了不良习惯,下意识就伸手要,有一次方多病自己忘了,看到李莲花伸出的手,他绞尽脑汁,掏出一个大银元放他手心里。


与李莲花相遇以及后来找他治他的这两三年给方多病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江湖险恶和人情冷暖给他兜头浇了一盆又一盆凉水,少侠被浇得透骨凉,只好晚上把他千辛万苦才留住的人抱得死紧。这人不暖和,方多病想,要把他捂暖一点,最好点着了,冬天就能给我取暖。


我也不是永远都这么热乎乎的,他想。


李相夷做呼风唤雨的门主的时候,吃穿用度都是李莲花的数倍。方多病锦衣玉食,和李莲花一起也当然不可能委屈自己,他把自己打扮好了,回头一看李莲花灰头土脸的,觉得不大妥当,于是把李莲花也用绫罗绸缎包裹起来。当然并不显眼,颜色仍是素淡的,过往的农人一无所知,只有懂行的过路人偷偷指指点点:你看那个人,穿着一套几十两银子的衣服在种地。


除此之外,方多病还爱吃。小猪一样,李莲花评价,每天风风火火的到处跑,嫌他做的饭难吃,自己带点烤鸡烧鸭回来啃。李莲花不瞎创造的时候,方多病也不吝啬夸赞,碗底比狐狸精舔过的狗碗还干净。可惜李莲花这种“好好做饭”的时候实在是少,多数时候还是方多病吃得如鲠在喉,最后忍不住半夜爬起来自己煮面条。


他煮的面条还挺好吃的,李莲花言道,他也没吃下多少自己做的东西,半夜抢了方多病半碗面。但方大少爷甚少下厨,通常只是上嘴皮碰下嘴皮口若悬河地点评。

  

方多病还喜欢旷工。百川院的差事还留着,有案子他还参与,没案子时候按规矩以他的级别也该日日点卯整理案卷,但方多病辈分高,李莲花曾问他你为什么能每天赖在我这,方多病说院主说了,要我好好照顾你,不用每日都去院里。说到这里方多病嬉皮笑脸:“李莲花,多亏了你,我才能躺在家里收俸禄啊!”


但方多病那点俸禄不应该让他这么阔绰。李莲花也好奇,方多病现在应该不太会向何晓惠要钱,他哪来的钱?方多病又说了:“我娘把留给我娶媳妇的聘礼都给我了。”


李莲花疑惑:“你要娶媳妇吗?”


方多病真诚地看着他:“娶了呀。”


李莲花点点头,懂了:“那你的钱怎么不给我?”


方多病振振有词:“这不是给你置办衣服了吗?”


李莲花一拍桌子:“败家!”大动作之下身上方多病给他挂的七七八八的玉饰叮叮作响,李莲花脸一僵,状若无事,“你花费的这些东西能买多少菜?”


方多病瞪圆了眼睛,指着灶台下面黑漆漆黏糊糊的一团东西,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我败家?”


那一团东西是李莲花刚新鲜出炉的烧肉。平均两天烧火的材料里就有上一次做毁的东西,方多病都不敢给狐狸精吃,怕把狐狸精毒死。李莲花干咳了一声,决定结束话题:“我去买菜。”


到了他常去的菜摊那里,李莲花抠抠搜搜地摸出来铜板,小心翼翼地让店家称了一两肉,又精打细算地挑了点菜。店家笑,说李大夫怎么今天买这么少,夫人没给够钱?


李莲花做西子捧心状:“他嫌我做饭难吃。”他唉声叹气,“还嫌我败家。”


店家替他不平:“太苛刻了些!”


李莲花抹着不存在的眼泪走了,边走边念叨:“家有悍妻……”


“悍妻”还不知道自己被倒打一耙。他在楼里冥思苦想,听见脚步声,急急地赶出去,却看见李莲花一瘸一拐的,一问,说太伤心了走路没看路,崴了一下。


方多病几乎要眼泪汪汪:我错了!他把李莲花扶进去,看了看他的脚踝——似乎无碍,但谁知道是不是还没有肿起来呢?李莲花得多疼啊。方多病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人,匆匆地跑开,在狐狸精的狗窝后面掏了一会儿,掏出一个小匣子。

 

他一张一张往李莲花怀里塞:“这是银票……这是地契……你缺钱了直接去最近的钱庄拿钱,”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刻着他大名的坠子,“拿这个。”


方多病诚恳道:“还有一大箱子珠宝首饰,我觉得你大概用不上,就留家里没带来。有需要的话你直接去拿就行。”


李莲花看着怀里的巨额财产愣住了。


这还让他怎么说刚才只是信口胡诌,其实他只是鞋里进了一颗石子,走路很磨脚才一瘸一拐。


他讷讷道:“你真给啊。”


方多病乖乖地点头:“本来就是你的。”


李莲花感动极了:“今晚给你加餐!”

 

结果又炸了一次锅灶。李莲花讪讪地摸了摸脸,把方多病给他的大银元还回去一个:“你出去买点别的吃吧。”


隔天,李莲花又去买菜。这次扬眉吐气,步子都敞亮了些。店主一看他大手笔,乐了:“今天夫人给的多?”


李莲花豪气干云:“都给我包起来。”


包起来也不过几贯钱。可店主高兴,边忙活边说:“还说夫人彪悍……其实是难得的好福气吧。”


李莲花正要应承,方多病阴恻恻从他背后冒了头:“你说谁彪悍?”


坏了。李莲花解毒之后武功尽失,身体素质现在将将达到普通人的程度,方多病过来他竟一点都没察觉到。一回头,方多病瘪着嘴委屈巴巴地看他:“你是不是骗我钱?”


李莲花觉得自己非常无辜:“又不是我问你要的!”


给出去的也不好要回来。方多病头发一甩转身就走,怒气冲冲的,狐狸精这厮忘恩负义,屁股一扭也跟着就走,李莲花一个人抱着一堆食材被晾在那里。他叹了口气,想到又要回去哄小孩有些发愁,开始思索要不要真崴个脚博博同情。这种行径实非磊落君子所为,但他又不是君子。李莲花对着支菜摊的石头找了找角度,思索怎么才能崴得最自然。


最后他还是没舍得。说得好听一点,是要珍惜方多病的努力成果,毕竟是小朋友费心费力把他救回来的。说得直白一点:他怕疼。


店主看着这位光风霁月的大夫在他菜摊旁边嘀嘀咕咕地转了好几圈,最后摇摇头走了,仍然瞠目结舌地反应不过来。这两位常来光顾的客人第一次同时出现,意思是,这位谦和有礼风趣幽默的李莲花李大夫,是那位口中的家里身子不好、很难伺候、唯一爱好就是做菜的娇弱娘子;而那位清风朗月年轻有为的方多病方少侠,是这位口中的家里如河东狮、家财万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彪悍小媳妇?


果然人言不可尽信。


李莲花追回去,见方多病已经蹲着在喂狗,过去摸了摸他的头:“没说你彪悍。”


方多病站起来瞪他:“老狐狸,每天就知道胡说八道。”


李莲花又捏了捏他的脸:“小狐狸,我也听说你在外面散布你有个娇气娘子。”


方多病心虚道:“我没直接这么说。”


李莲花点点头:“我也没直接那么说。”


互相糊弄呗。方多病看他的脚:“你的脚没事啦?”


当然没事。但这个他不敢说,为了转移方多病的注意,李莲花侧过头吻了他一下。


光天化日下搞这个。方多病的脸如李莲花所愿的一点一点红起来,看他眼神闪烁,刚才那股炸毛的劲松了,雄赳赳的小狮子变成一只柔软的小狗。某只小狗集爱害羞和脸皮厚于一体,一扬手袖风关了窗,光天化日也要抱了李莲花的腰同他讨亲吻。


他还是脸红。被李莲花托着,在他怀里脸红。额头沁出一点汗,还有眼角被逼出来的泪水,盈盈得映着李莲花的模样。脸本来就白,不见光的地方更白,不小心力气大了还能在皮肤留下浅淡的红痕,但他的掌心却多是练剑留下的厚茧。李莲花用指尖摩挲他的茧,耳鬓厮磨间问他最近练得怎么样。方多病哽咽地说李莲花你这个时候问这个做什么,李莲花说做师父的总要关心一下徒弟的进度。他说小宝放松,方多病就会很轻地抖一下。大概是爱听李莲花喊他小名。


月上柳梢的时候方多病问他,李小花,你以后打算做什么。


李莲花反问他,你呢。


方多病说,我还是想要锄强扶弱,匡正江湖。


李莲花说,我想四处游历。


方多病拽拽他的手,喜滋滋地笑:巧了!


李莲花笑,哪里巧?我可不想打打杀杀。


方多病循循善诱:你看啊,江湖这么大,我要破案子求正义,不得四处奔波吗?你正好跟着我,我去办案,你去游玩,多合适?


李莲花若有所思。


方多病继续说:我要是有不懂的还能问你……


李莲花说:你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


方多病瞟他一眼:才不是,我能自力更生。但你是我师父,不能不教我。


李莲花笑意漫起来:那刚才让你叫师父,你怎么不叫?


方多病几乎要尖叫:李莲花!


他钻到被子里:好累,我要睡觉,不跟你讲了。


他真的有点累,很快就呼吸均匀地睡着了。李莲花想方多病其实真的很好养。他轻轻捏了捏方多病的脸颊肉,肉质紧实,捏起来实在舒服。李莲花收回手,捏了捏自己的脸——手感也不错。


应该可以陪你很久。

 


 


fin.

红米煮白鱼

【北燃】当郑北对顾一燃说“只倾听不评判”

  *全文免费一发完,3000+

  *一点子捅窗户纸文学,谁借游戏表白我不说

  

  

  只倾听,不评判。后半夜,心相恋。

  

  哈岚市局各支队最近突然流行起来玩儿一种名叫“只倾听,不评判”的游戏,就是不知道为啥,玩儿完后经常一个两个的都苦大仇深的,而且有那么两个支队,队内还出现了第二天往同事可乐瓶里灌醋这种令人发指的行径。

  

  “诶国柱你别写了,快过来!”

  丁国柱被雪瑶扒拉着,毫无还手之力地被拉到了大会议桌前。

  “哎呀瑶瑶你干啥呀,我这儿还没写完,这报告后天可就要交了。”

  国柱一边抻着被瑶瑶弄皱的衣服,一边小声抱怨。又忌惮于警队之花的武力值,...

  *全文免费一发完,3000+

  *一点子捅窗户纸文学,谁借游戏表白我不说

  

  

  只倾听,不评判。后半夜,心相恋。

  

  哈岚市局各支队最近突然流行起来玩儿一种名叫“只倾听,不评判”的游戏,就是不知道为啥,玩儿完后经常一个两个的都苦大仇深的,而且有那么两个支队,队内还出现了第二天往同事可乐瓶里灌醋这种令人发指的行径。

  

  “诶国柱你别写了,快过来!”

  丁国柱被雪瑶扒拉着,毫无还手之力地被拉到了大会议桌前。

  “哎呀瑶瑶你干啥呀,我这儿还没写完,这报告后天可就要交了。”

  国柱一边抻着被瑶瑶弄皱的衣服,一边小声抱怨。又忌惮于警队之花的武力值,只好乖乖坐下。

  

  “玩儿啥呢玩儿啥呢?”

  晓光刚从外面回来,热的脱了外套,随手拉过把椅子椅背朝前倒坐在上面,拧开水咕咚咕咚灌着。

  

  “北哥!顾老师!”

  张雪瑶兴奋地朝后面进来的俩人招手,生怕他俩不来,还狗腿儿地帮忙拉开了凳子。

  “咋呀这?整得跟真事儿似的。”

  郑北拉着顾一燃坐下,无比自然地拿起人的水杯拧松盖儿递过去,动作一气呵成,看的瑶瑶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最近队里不忙,好不容易能撒撒欢儿,郑北还是乐意惯着点儿这帮崽子的。

  

  “所谓只倾听不评判,就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每个人各说一个之前不敢告诉对方的事儿,而被告知的人不许张嘴不许骂街,动手也等明天再说。”

  瑶瑶给大家解释了一下游戏规则,郑北听完后欲盖弥彰地看了顾一燃一眼,后者倒是坐地坦坦荡荡,一点儿也没有藏事儿惯犯的自觉。

  郑北看他那样突然觉得心痒难耐,没处发泄又忍不住嘴欠:“咋滴明儿不过了?合着就是今天坦白局,明天杀人案呗。”

  顾一燃闻言轻飘飘地瞥向他,笑而不语。

  

  “老舅别忙了,待会儿再弄,待会儿我们帮你整。”

  晓光拉住了路过的老舅,好说歹说给人按到椅子上。

  “一天到晚的净整这些没用的,我不忙你们几个吃啥?”

  

  这下人齐了,张雪瑶兴奋的一拍手,正式宣布游戏开始!

  

  “我听明白了,就是真心话呗,那我先来!”晓光抖了抖肩膀,“老爷们就得闯荡点儿,北哥!”

  “哎呀妈吓我一跳,干啥玩意儿你又。”郑北让他吓得一哆嗦。

  晓光挠挠头,有点心虚地傻乐了两声。

  “前两天逮的那个,不是肋骨让老熊干断两根吗?”

  郑北一听这话头就知道这小子没憋好屁。

  “其实不是老熊,是我。那小子忒不是个东西了,给人小姑娘水里放东西,我一下没搂住。”

  

  生怕郑北发作,晓光说完赶紧站起来提醒他:“只倾听不评判啊哥!”

  郑北身形一顿,咧开嘴冲他笑了笑。

  “你还是别笑了哥,笑得比顾老师刚来前儿还瘆人呢。”

  郑北感觉自己的拳头硬了。

  

  “那我第二个说。”瑶瑶适时地插进来,整个身子转向国柱。

  “国柱儿,上个案子你还有印象不?有段时间你用来记嫌疑人指纹的大列巴老是丢,其实是因为那段时间我天天跑外勤,然后每次我一回局里我就看桌面上怎么有半截大列巴呀,我就给吃了,下次回来又有我就又吃了。”

  “但我发誓嗷,我真不是故意的,真是到结案那天你提起来这事儿,说自己最近好像有点记忆错乱我才反应过来。”

  丁国柱拍案而起:“我说怎么——”

  

  话还没说完,被瑶瑶一指突然想起了游戏规则,紧急闭嘴,想了想朝老舅看过去。

  “瑶瑶说这个我想起来了,还是那段时间,老舅你还记得你坏掉的那口锅吗?”

  “对就是漏了的那个,我跟你说是火开太猛了,其实是因为当时我还原案发现场痕迹,拿你那锅整的,完之后洗干净又给你放回去了,怕你骂我就没敢告诉你,结果后面你用了两天底儿就破了。”

  “小犊子一点儿好事儿不干是吧你?那么多报废的锅不用净糟践东西,那可是我用的最顺手的一口锅,我难受了好几天呢!”

  老舅一听炸了毛,骂骂咧咧地起身,上手就要去揍国柱,几个小的赶紧上手拦。

  “老舅,不说好了只倾听不评判吗!”

  “谁跟你们说好了,边玩儿去,我锅里还炖着肉呢。”

  

  老舅气哄哄地出了门,留国柱被剩下几个人调笑。

  “行啊国柱,看不出来,闷声儿干大事啊~”瑶瑶一掌拍到他背上,给人拍的一个趔趄。

  

  “咳咳,既然大家都说了,那我也说一个吧。”一直在旁边看乐子的顾一燃开了口,郑北闻言立刻抬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没想到顾一燃却抬头望向晓光:“咱俩上次出去走访,有条狗一直追着你,还用嘴拽你,当时咋俩以为它是想表达些什么,就跟着它跑。”

  “结果咱们跑它也跑,两人一狗就这么围着哈岚跑了快半个市,给你累的舌头伸的比它还长,但最后什么也没发现。”

  “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突然明白过来了,它追你恐怕是因为几天前,不是有受害者家属为了感谢咱们来给送了腊肠,当时我手边实在找不到能装东西的,就顺手拿你衣服包了一下,估计就是那时候留了味儿。”

  

  其他几个人听完顾一燃说的后憋笑憋得脸都红了,晓光更是张大了嘴想说什么,碍于游戏规则,急得抓耳挠腮的。郑北跟着众人笑,又装作不经意地提起:

  “那咱们顾老师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别的要交代的啊?比如...前两天那个爆炸案,我在那儿拼命喊往后稍着点儿,这某些人啊那耳朵跟摆设似的,一点儿都不带听的。”

  顾一燃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接郑北的茬儿。

  

  “北哥快别说顾老师了,该你了!”

  郑北被大家撺掇着,思维不知道跑到了哪儿去,表情突然有些不太自然。众人正起着哄,门口却传来了老熊火急火燎的声音:

  “北哥,来案子了!”所有人一听立马收拾东西出警。

  

  晚上忙完到家已是深夜,郑北赶着顾一燃先去洗澡,自己等人洗完后快速地收拾了收拾自己。从浴室出来时,只见卧室里留了一盏小台灯,顾一燃头发都没吹便缩在床上沉沉睡去。

  郑北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坐下,望着床上的人出神。明明个子也不低,顾一燃睡觉的时候却总爱缩成一小团,郑北认为这还是缺乏安全感的事儿。不过没关系,日子还长着呢,只要人还在身边,他总能慢慢给这安全感养回来。

  指尖抚上眉梢的时候郑北才猛然回神,做贼心虚一般撤回手,连带着属于顾一燃的体温也被郑北攥进手心里。

  “顾儿?”

  郑北小声试探,床上的人呼吸绵长,没有半点要醒来的迹象,估摸着下午确实给累着了。郑北看着人,嘴角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笑。仗着顾一燃睡得熟,终于开始袒露起那点白日里不敢示人的真心。

  “今天那个游戏,其实他们起哄的时候,我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画面就是你搬回来那天,我去出租屋接你,你从窗户往下看。那天我站在楼下,心里从来没这么安定过。我就偷偷地想,要是你能永远留在我身边,好像人生就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了。”

  “你老说我们东北人在感情上扭捏,那哪能叫扭捏呢,那就是太在乎,才不敢轻易尝试。我不确定你的心意,那万一我早说,你咔上飞机给我早了了呢。”

  “可你真的留下了。我这心里啊,老跟有根羽毛似的,你做任何一点儿举动,都能带起一阵风,吹的我心里痒痒的。顾儿,你是为啥留下呢?我总是不敢面对心里的那个答案。”

  郑北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嘲笑自己的懦弱。看着人熟睡的容颜,忍不住弯下腰去凑得离人更近些。

  “顾一燃,谢谢你。”

  “我爱你。”

  

  那人近在咫尺,郑北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情感,顾一燃却突然睁开了双眼。

  对视的一瞬,郑北下意识朝后撤去,却被顾一燃揪着衣领拉了回来。郑北刚想找补,潜意识里又不想否认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干脆破罐儿破摔:

  “只倾听,不评判啊顾老师。”

  顾一燃手上发力,下一秒郑北就感觉嘴角好像温热了一瞬,呆呆地抬眼看他,顾一燃笑得狡黠。

  

  “我没打算评判啊,小北。”

  

  

Renovamen_菁

父辈的爱情

全文1w+,无彩蛋

给北燃的收官贺文



  2008年,我8岁。

  从记事起,我就住在这个小院里了。小院之所以叫小院,因为它只是几栋两层小楼围起来的一块儿空地罢了。但就是这样小的地方,却放下了这家叔叔卖冰糖葫芦的三轮车、那家婶婶舍不得扔的燕牌缝纫机,也放下了我的全部童年。

  在我上小学前一直都没什么朋友,从来都是自己玩的。爷爷说我生的太赶巧儿,院儿里的孩子要么已经上初中,要么刚出生,就我这么一个半大孩子。

  小小年纪的我对运气这个词产生了巨大的恐惧,所以在听到老爸告诉我,遇见井盖儿要跨过去,踩井盖儿会倒霉,我便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信以为真,甚至将跨井盖儿当做一种祛除晦气的神...

全文1w+,无彩蛋

给北燃的收官贺文



  2008年,我8岁。

  从记事起,我就住在这个小院里了。小院之所以叫小院,因为它只是几栋两层小楼围起来的一块儿空地罢了。但就是这样小的地方,却放下了这家叔叔卖冰糖葫芦的三轮车、那家婶婶舍不得扔的燕牌缝纫机,也放下了我的全部童年。

  在我上小学前一直都没什么朋友,从来都是自己玩的。爷爷说我生的太赶巧儿,院儿里的孩子要么已经上初中,要么刚出生,就我这么一个半大孩子。

  小小年纪的我对运气这个词产生了巨大的恐惧,所以在听到老爸告诉我,遇见井盖儿要跨过去,踩井盖儿会倒霉,我便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信以为真,甚至将跨井盖儿当做一种祛除晦气的神秘仪式。在没人注意我的时候,我总去来回跨院子里的井盖儿,似乎跨的多了,我们一家人的晦气就都跑掉了。

  虽然我没什么朋友,但是小院里的邻居都对我非常好。卖糖葫芦的叔叔会给我葡萄串起来的糖葫芦,舍不得缝纫机的阿姨会给我做一件小棉袄。

  可时间长了,我发现我和其他孩子是不一样的。他们有爷爷奶奶,我有;他们有小姑,我也有;他们有爸爸妈妈,我却只有爸爸,没有妈妈。

  唯独一个人,是我有但他们没有的,那就是顾叔叔。

  我很小的时候就是顾叔叔在教我读书写字,老爸说,顾叔叔是全家人里最有文化的,要我和顾叔叔好好学,将来也当个化学老师。顾叔叔却总是因为这个骂老爸,他说只要不违法犯罪,我将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还说,大人不应该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孩子。

  看着老爸给顾叔叔赔礼认错的怂样儿,我不禁想,如果我有妈妈,应该也像顾叔叔这样、像大多数东北家庭的母亲一样,有些古里古怪的小脾气,又在家里说一不二、能头顶半边天。

  那时候的我抱着顾叔叔的脖颈不愿意从顾叔叔怀里出来,还一直缠着顾叔叔给我当妈妈,给顾叔叔羞得耳朵红成了哈岚傍晚的太阳,给老爸逗得蹲在一边儿捂着肚子笑。

  男的不能叫妈妈,女的才行。老爸一边纠正我一边笑着擦眼泪。

  但当我说晚上要和顾叔叔一起睡的时候,老爸的脸色突然晴转多云,他把我从顾叔叔怀里扯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给我扔回了爷爷奶奶的屋子里,给我气的满腹委屈只好找爷爷奶奶诉苦。老爸说,他和顾叔叔的工作太忙了,早出晚归的,怕影响我休息。

  虽然我还小,但这话根本骗不了我,因为老爸这屋根本只有一张床,从来没给我留位置!

  趁着屋里鸡飞狗跳的,顾叔叔偷偷告诉我,让我和爷爷奶奶一起住,更多是因为小姑不在哈岚了。爷爷奶奶太想小姑了,有我在旁边玩玩闹闹的,爷爷奶奶忙着管我,就暂时忘了难过了。

  就这样,我一直睡在本来属于小姑的南卧。

  小姑在我没记忆的时候就去粤东工作了,逢年过节才会回来一两次,因此她的卧室才能被我征用。但小姑从不生气我抢了她的房间,反而经常给我寄很多哈岚没有的玩具。

  和玩具一起寄过来的还有花州的照片,是专门送给顾叔叔的。那一张张照片里,有时候是高楼大厦,有时候是海边落日,有时候是辽阔天空下的大飞机,有时候是老楼房单元门口的小野花。一年一年看着,我只觉得这个从没去过的城市越来越漂亮,仿佛是奶奶爱看的泡沫剧里才有景色,看起来和哈岚一点也不一样。

  哈岚总是旧旧的、黄黄的,冬天的夜太长,夏天的晨光又出现的太早。

  我一直很期盼收到那些照片,就像在期盼着未构建完整的理想之国,可收到这些照片的顾叔叔总是沉默的。老爸就静静地坐在顾叔叔身边,大多时候揽过顾叔叔的肩膀默默陪伴着,偶尔也会说一些安慰的话。

  老爸最常说的就是,等这个案子结束,咱们就回花州看看,带上闺女一起。

  抹掉眼泪的顾叔叔给老爸一拳头,说老爸这行为就是曹操,让我和顾叔叔一起望梅止渴。这时候的老爸总是神情讪讪,他知道这话在我和顾叔叔面前已经没有任何说服力。案子那么多,这个结案了又马不停蹄跟下一个,好不容易一个人休息了,另一个人仍然忙着,永永远远没有尽头。

  虽然老爸和顾叔叔很忙,但是他们总会尽力腾出一个人接我从幼儿园回家。实在是他们俩都没时间的时候,就由爷爷奶奶接我到鸡架店里,我就一个人坐在结账柜台后面的小凳子上写着算数题卡,看着一群又一群不认识的人像鱼一样扎堆涌进来,说笑或者哭闹,然后又像鱼一样四散开来,消失在人海里。

  顾叔叔来接我的次数总是比老爸多一些,长大后我才知道,老爸是想让顾叔叔多歇一歇,但小时候的我只觉得是老爸不想要我了,终于在一天晚上抱着顾叔叔的腿嗷嗷大哭。

  爸爸只是想多抓一些坏人,等抓完了坏人就回来了。顾叔叔安慰我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像你一样可爱的小姑娘,还有很多像顾叔叔、像小姑、像爷爷奶奶一样的人,他们都需要警察去保护。

  坏人抓的完吗?

  顾叔叔似乎想起什么,他笑着说,抓的完,顾叔叔和爸爸现在做的,就是这件事。

  那老爸和叔叔抓完坏人,可以多陪陪我吗?

  当然可以。顾叔叔摸着我的后脑勺说。但是爸爸和叔叔不能一直陪着你,因为你总有一天会长大,等你长大的时候,外面还有更广阔的天空等着你去看,爸爸和叔叔只能陪你走某一段路,就像叔叔的爸爸妈妈一样。

  什么叫做更广阔的天空,是坐飞机去花州的那片天空吗?我很是疑惑,但是不知道从何处问起来。

  由于这场大哭大闹,老爸也早早回来了。爷爷奶奶在后厨盘点明天要用的食材,我和顾叔叔在餐馆空着的位置上喝疙瘩汤。老爸一进门就嘲笑我尿尿唧唧哭鼻子,直接给我气个半死。

  我不要你当我爸爸了,我要顾叔叔当我爸爸!我赌气说。

  老爸最开始还笑,可是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他蹲下来仰头看着我说,不能对顾叔叔叫爸爸的。

  顾叔叔把我抱起来,埋怨老爸道,有什么不能的,就说是我的干闺女。

  可我怕万一……那对你不好……

  老爸还没说完,顾叔叔就拔高了声音反驳道,怕什么,就算真被人知道了又怎样,大不了丢了工作。顿了顿,顾叔叔失落地说,你要是实在怕,我就一个人带闺女回花州。

  听了这话,我是有点开心的。毕竟我想去花州很久了,如今终于要实现了,只觉得没有这个老爸也是可以的。

  但老爸没了我和顾叔叔是万万不行的,因为他苦着脸鞠着躬,都快把自己埋起来了。他懦懦地解释着,我是怕你和闺女受委屈,人言可畏啊。

  呸,我顾一燃从来不怕什么人言可畏,我教出来的孩子自然也不怕那些口舌。

  顾叔叔说的没错,我当然没在怕的,可老爸的话语还是被懵懂的我记在心里。我不想顾叔叔因为我惹上什么麻烦。

  我不惹麻烦,麻烦却主动来惹我。还在上小学的我打了人生第一架,因为班上的男同学推搡我,还骂我是没有妈妈要的野孩子。我直接把他的脸和脖子都挠破了,然后等着被叫家长。

  被叫来的是雪瑶阿姨,她进来的时候我正在和男同学的家长辩论。那家长让我给他们家的孩子道歉赔医药费,我自然是不乐意的。

  难道没有妈妈就天生低人一等吗?就应该被人嘲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吗?他这样没礼貌,是因为没有妈妈吗?我问向那个吱哇乱叫的大人,大人看起来还想争辩几句,可他理亏,最终也没说什么。

  在老师的调解下,这事儿以我们两个人在全班同学面前互相道歉为了结。等我放学后雪瑶阿姨直接接我去了刑警大队,一路上到处讲述我的光辉事迹。对着老爸和顾叔叔提起来的时候甚至有些唏嘘,说我不愧是老爸和顾叔叔养大的孩子,给人孩子挠的那叫一个惨不忍睹,绝对是北哥干得出来的;站在老师办公室不卑不亢挤兑人的样儿,又活脱脱一个小大人版顾老师。

  从此之后,我这小刺儿头的名声就在学校和警局两处同时传开了,连伍叔叔都在拜年电话里笑呵呵地问我怎么成小刺头。

  是刺儿,不是刺。我说。

  一旁是从粤东回到哈岚过年的小姑,她嗑着瓜子围观我教伍叔叔东北话,笑得脸都歪了。

  那年除夕下了好大的雪,老爸和顾叔叔带我在小院里堆雪人放烟花,小姑站在远处看着我们笑。老爸把烟花棒放到我手里,走到小姑身边悄悄地问,过完年还去粤东?

  不去了,该回家了。小姑说。爸妈年纪都大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总不能什么都靠着你和顾老师,便宜我当了甩手掌柜。

  小姑沉默了很久,继续说道,晓光成为植物人那天,我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局,这么多年过去也该想开了。人生这条路,本来就是一个人走下去的,运气好了才能遇见个陪着一起走的,但是大多数人都运气不好,半路离开是寻常事儿。

  哥,你和顾老师的运气真的很好。

  

  

  其他的不好说,但老爸和顾叔叔运气好这个观点我实在不敢苟同。连老天爷都在替我举证,还没出正月,老爸就出事了。

  来家里传话的国柱叔叔不敢告诉爷爷奶奶,怕上了年纪的老人一听受了刺激,只说盛城有个需要保密的重大案件要老爸和顾叔叔过去两三个月。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好糊弄,我又不傻,小姑背手在身后扣衣角的样子分明是有事儿不说,等爷爷奶奶转身去忙了,我才缠在小姑身上求她告诉我。

  小姑只好领着我去医院,老爸的同事们一身狼藉坐在走廊椅子上沉默不语。顾叔叔看见小姑,竟然如蒙大赦一般,猛地站起来红着眼睛说,人已经进手术室先抢救了,但是手术知情书还需要家属签字。

  是我跨的井盖不够多,所以没跨跑老爸的霉运吗?我难过地想。

  似乎等到海枯石烂,老爸终于从躺在手术室变成躺在病房。医生说老爸没伤到要害,虽然失血过多导致供氧不足,但没有严重伤及器官,只要这几天能醒过来,就没什么问题。

  可没醒过来会怎样,没有一个人问得出口。

  老爸静静地躺着,顾叔叔就静静地守着。我也想一直守在这里,可顾叔叔把瞒着爷爷奶奶的艰巨任务交给了我,我只好被小姑带回家,然后一起躲在卧室里沉默地互相依靠。

  小姑和我说,她的爱人就是因为失血过多供氧不足成了植物人。

  变成植物人后会怎么样?我问。

  有可能会器官衰竭离世,也有可能会醒过来,只是醒过来的概率非常非常小。小姑说。

  听到这话,第二天到医院的我怎么也不肯再离开了。顾叔叔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他坐在老爸的床边,嗓音沙哑得我都听不出来。

  郑北,你要是敢这么躺进烈士陵园,我就敢也这么躺你旁边。

  一种巨大的悲拗像深冬的风雪卷上心口,我也忍不住跟着哽咽起来。老爸走了,爸爸也要走了,爷爷奶奶小姑总有一天也会走的,这个世界就剩下我一个了。说着说着,眼泪在我脸上跟开了闸似的,连小姑也抱着我默默地哭。

  已经这个时候,谁都不愿意继续伪装着无用的坚强。

  应该是被顾叔叔的狠话吓到了,又或是我和小姑的祈祷起了作用,这天下午老爸终于睁开了眼睛,看见我们围在他的身边,还不忘打趣我们。

  在我这儿开会呢你们?老爸虚弱地笑着。

  郑大队长醒了的好消息传的很快,一眨眼病房就站满了人,他们嘱咐着老爸放心养伤,又陆续回到工作岗位继续未完成的任务。

  趁着顾叔叔出去买饭,我趴在老爸耳边告诉他顾叔叔说过什么话。老爸沉默许久,才摸着我的头说,小小年纪什么都懂,人小鬼大的也不知道随了谁。

  老爸养伤的这些日子,顾叔叔借了警局的后厨,得空了就给老爸煲鱼汤,那架势仿佛河里的海里的都要吃个遍。刚开始的老爸还感慨顾叔叔作为粤东人的好手艺,几次下来就苦着个脸,惨兮兮地和我说,吃了这么多鱼,他都要变成鱼了。

  顾叔叔瞪了他一眼,不高兴道,你懂什么,汤最养人了,鱼肉的蛋白质对你的伤口愈合也很有好处。可顾叔叔只是嘴上埋怨着,下次带来的就是老爸爱吃的玉米炖排骨。

  就这么跟旧社会的地主老财似的被伺候着,老爸伤养好了之后整个人直接胖一大圈儿,爷爷奶奶看了都奇怪,难道盛城吃的这么好?可人家小顾老师也没见胖啊?

  憋不住的笑声从我的鼻腔传出来,气得老爸在背后直掐我的痒痒肉。

  自从这次受伤,老爸和顾叔叔都有些变了,连雪瑶阿姨和国柱叔叔都偷偷和我嘀咕,说老爸和顾叔叔知道惜命了。顾叔叔变得最特别,他非要找律师拟定一份授权委托书,老爸觉得不吉利,气得和顾叔叔吵架,死活都不肯签。

  顾叔叔说,他已经没有亲人了,只有这样,老爸才能在他的手术知情书上签字。

  最终,老爸还是梗着脖子红着眼睛签下了这份委托书。

  后来等我成年了,这份委托书又加上了我的名字。

  老爸也在这次终于实现了承诺,结案后带我和顾叔叔去花州玩了一圈。我坐在飞机上,看着广阔的天空和脚下的云层,第一次有了离开家的想法。

  在花州接机的是伍叔叔,他旁边跟着小我两岁的男孩,看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那个刺头姐姐吗?

  是刺儿头,不是刺头。

  不想再纠正儿化音,我跟着老爸叫完人就闭上嘴当哑巴。

  我们一家人先去了陵园,祭拜了顾叔叔的爸爸妈妈、我的另一个爷爷奶奶,然后在粤东好好地玩了个爽,临走的时候还看在伍叔叔伍婶婶的面子上加了小屁孩的QQ号。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下去,我上了高中,一家人也因为小院动迁搬了家。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老爸和小姑商量着,一起买了个有电梯的房子让爷爷奶奶搬进去,小姑跟着他们住,我和老爸还有顾叔叔搬到离我学校近的小区,我和老爸住一起,顾叔叔住对门。

  说是邻居,实际上我和老爸都喜欢在顾叔叔家安营扎寨。老爸在顾叔叔家的阳台养了各种各样的花,一天到晚精细的不得了,那么多品种,全家只有他一个人记得住隔几天浇水还是日日浇水。

  这儿都快成花鸟市场了,顾叔叔骂着老爸。

  但是我看的很清楚,顾叔叔眼里都快笑开花了。

  两个臭老头最宝贝的是一盆一品红,据说还没有我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在养了,第一盆养到寿命了,他们把留下的种子种起来,就长成了现在这盆。

  这是生命的传承,老爸说。

  对此我是不屑一顾的,这分明是他俩腻歪的借口。

  上高中后我又遇见那个欺负我的男生,他却拿着一盒巧克力和我表白。他说他早就喜欢我了,只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他长得很好看,一米八的大个儿,人也干净爽利,我的朋友在边上跟着起哄个不停,可我还是拒绝了他。等晚上老爸和顾叔叔都到家后,我把这件事儿讲给老爸和顾叔叔听,老爸连觉也不急着睡了,在家里转来转去像冬天抽着玩的冰嘎。

  什么猪啊敢来拱我家白菜。老爸气急败坏地说。

  顾叔叔好奇地问我为什么拒绝他,我说,因为欺负并不是喜欢,况且我还是很想揍他。

  而且,早就见过真挚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所以我知道,那只是不牢靠的新鲜感而已。但这个原因我没有说出口。

  老爸听了我的回答终于不打转儿了,说我简直是照着顾叔叔模子刻出来似的。顾叔叔却反驳说,我这股认死理的劲儿更像老爸。

  我也想多像他们俩一点儿,来弥补我心里那隐秘的难过。这两个全世界对我最好的人,竟然和我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怎么可能一点都不遗憾。

  就这样在所有人的爱里,我从小孩儿成为了一个大人。孩子的长大意味着父母的衰老:爷爷奶奶再也管不动鸡架店的生意,如今全权交给了小姑;辛爷爷高爷爷终于退休了;老爸从郑队变成了郑局,顾叔叔也从一线退到警校去教书。

  报考大学的时候,我把所有志愿栏都填上了花州的学校,给老爸气的吹胡子瞪眼,眉毛都要在脑门儿上竖起来了。

  儿大不中留。老爸哼哼唧唧的,但还是认命地帮我收拾起行李。两个小老头送我到学校报道的时候,顾叔叔的脖子转得像船上的雷达天线。

  花州大变样了啊。顾叔叔感慨说。

  那顾叔叔休假了多来看看我。我说。

  老爸对此话格外不满,他觉得我和顾叔叔都要留在花州不要他了,又屈于顾叔叔的眼神威慑不敢反抗。

  要我说,小郑老头就是越老越像小孩,他明知道顾叔叔离不开他,就像他离不开顾叔叔一样,但还是要作一作闹一闹,引得顾叔叔把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才心满意足。

  老两口临走的时候,顾叔叔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说我只是在外面转转,总有一天会回家的。离开家的时候真的很开心,仿佛真的飞向了顾叔叔所说的辽阔的天空,可看着两个小老头排队进机场安检口的时候,我还是后悔了。

  这时候我才真正明白贾平凹在《带灯》里写的那句话:你生那里,其实你的一半就死在那里,所以故乡也叫血地。

  花州也是顾叔叔的血地吗?

  在花州上学这些日子,爷爷奶奶、辛爷爷高爷爷相继去世了。普通人的离别没有那么多壮烈悲歌,就只是在一个非常稀松平常的日子里,他们永远地停留在这一刻了。

  毕业那年,我已经在看校招里哈岚的岗位了,顾叔叔却千里迢迢地带着老爸来看我,他慈爱地对我说,咱家闺女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甭管你爸,他跟那脾气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顾叔叔还说,年轻人就该多出去看看,不要担心家里,他和老爸一退休就过来和我一起住。

  听了顾叔叔的话,我选择继续留在了花州,一直到伍叔叔的儿子从警校毕业,他鬼鬼祟祟在我公司楼下等我下班,然后说要请我吃饭。我知道他的意思,但我不会留在花州,我总是要回家的。而他也有他的父母、他的故乡。就这样让他跟着我从中国的最南边跑到最北边,并不公平。

  拒绝了这份感情之后,我和伍叔叔伍婶婶告别,然后裸辞回了东北。顾叔叔颇感遗憾,他一直絮絮叨叨地说那男孩是个好孩子,而往常不放过任何嘴欠机会的老爸却坐在花架下面的小板凳上沉默着。

  我知道,老爸能理解我想法的,那是一种漫长而又潮湿的亏欠感,像是心里的石头慢慢长满了青苔。

  但老爸的运气很好,顾叔叔是那个愿意包容他一切情绪和缺点的人。

  直到一年过去,伍叔叔的儿子突然给我打电话要我去机场接他,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考上了哈岚这边院校的研究生。他说这不是道德绑架,而是想再争取三年的机会。

  已经是哈岚市连锁餐饮女老板的小姑听了直笑出眼泪,说这叫烈女怕郎缠,又说我们两个也算半个青梅竹马了。

  青梅竹马啊。小姑感慨着。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小姑说,喜欢就要珍惜,晚了就来不及了。

  

  

  

  就这样,这个人从伍叔叔家的儿子变成了我的恋人。身份转变后的第一次登门拜访,他紧张得像只马上就被下锅的鹌鹑。老爸满脸的不情愿,非要拉着他喝酒说是考验他,半斤北大仓下去就给人喝的醉醺醺的,不得不留宿在家。

  把人扔到对面的空房间后我又回来顾叔叔这里,打开门就听见顾叔叔在餐厅里训老爸。

  你怎么好意思折腾人家的,当年叔叔阿姨可有真的为难过我?半截子入土的人了,管人家小年轻的事做什么。

  老爸被训斥的灰头土脸的仍然负隅顽抗:那可是咱俩唯一的闺女!

  那你就也让咱们闺女吃这个咱们都没吃过苦头?你忘了你当时怎么求着叔叔阿姨的?

  老爸被戳中肺管子,这才苦哈哈地道歉,我在旁边看着,简直和小时候的那个郑队一模一样。

  关于这件事,爷爷奶奶有和我说过:这种关系在他们那个年代还是太少见,普通人家的父母都会想要孩子结婚生子的,况且他们的职业性质……可你爸爸太倔,认准了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小顾老师也很可怜,年纪轻轻家里就只剩自己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时间长了想通了,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况且那个时候让爷爷奶奶发愁的也不止这一对,还有小姑。

  小姑这么多年都是自己一个人,但她一个人过得也风风火火的,鸡架店几乎要开遍岚江省。我常去看她,她就特地腾出时间等我。

  已经有白头发的小姑还像我小时候那样摸着我乌黑的头顶,笑呵呵地说,你呀,不要学你老爸和顾叔叔,老是自己悄默声儿地背负着那么多东西。你要高高兴兴地活着。

  其实我从未觉得自己在背负什么,明明是他们一直托举着我。现在我长大了,我也想托举起他们。

  在老爸破获一个又一个大案里,在顾叔叔教导出一届又一届缉毒警察中,我们就这样生活在人世间最普通的角落,唱着别人觉得酸涩而我们觉得灿烂的歌。

  等老爸和顾叔叔退休了,两个人就像要把这辈子没去过的地方都去一遍似的,整日里都不着家,连老爸十分宝贝的花都记了一本培育手册然后一起甩给了我和小姑。

  有时候是我陪着他俩当导游,有时候是小姑去外地顺道给他俩揣走。他们去漠河蹲极光,去抚远看日出,去韶关走梅关古驿道。没过几年,竟然将中国逛了个大半。

  渐渐地,顾叔叔开始走不动了。总不拿体检当回事儿的老爸开始抓着顾叔叔一起定期体检,查的次数多了,体检报告他自己都能看个大概。

  上了年纪的顾叔叔一直肺不太好,换季的时候咳得尤其狠。老爸躲在厨房熬梨汤的时候会偷摸掉眼泪,他总觉得,是他害得顾叔叔留下了这样的后遗症,尽管医生和顾叔叔都说,这只是有年纪的人都可能患上的毛病。

  他们已经老得连身高都缩了水,大堆旧伤引发的后遗症开始慢慢趴上他们的脊梁。

  顾叔叔的体检结果一年不如一年,这种药那种药一样都没少吃,可还是拦不住命运的安排。一直到某个平常的一天,这个被学生们敬爱的顾老师坚持不住倒下了。

  依据法律更迭了一轮又一轮的委托授权书终于派上用场,老爸哆嗦着手签字的时候,医生循例问道,你和患者什么关系?

  老爸沉默一小会儿才说,并肩而战的战友。

  这时候我才突然想起,原来他们的关系鲜为人知。

  顾叔叔把老爸支回家煮小米粥,直到老爸的背影在病房门外消失到彻底看不见,顾叔叔招手让我坐在他旁边,慢悠悠地说起他们的故事。

  郑北这个人啊,最讨人厌的就是一张臭嘴,说话总是往人心窝里扎。他让我回花州的时候,我是真生气了。可他也有他的道理,想通了就不生气了。

  郑北说他想留我在哈岚的时候,我就想,要是能这么以朋友的身份过一辈子,也挺好的。他帮我找到了父亲的尸骨,带我认识了这么多有趣的人,我由衷地感谢他。我不想打扰他,我希望他的人生能过的平凡又安稳,快乐又顺利。

  可郑北真倔啊,他比我想象的还要直白和热烈。留在哈岚的第二年夏天,郑北一个人忙的团团转,就为了能给我俩申请两天假期。

  夏至前一天晚上,他带我坐了一夜的火车去了抚远。我们就站在乌苏里江边上,迎接着中国的第一缕阳光。他对我说,他没什么送的出手的,但是他想每年夏至都带我来这里看日出。我当时心里止不住地高兴,琢磨着这块臭石头怎么学会玩罗曼蒂克那一套了。

  尽管永远不可言说,我们还是在一起了。外人看不出来,身边人总是看得出来的。叔叔阿姨是很好的人,知道了也没对我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对我不如以前那么热情了。郑北三推四推让我回去休息,我就躲在门口偷偷看,我看见他跪在叔叔阿姨面前,他说这辈子只认我一个,希望他的亲人可以接纳我。

  郑北这个人,连睡觉都是要打把势的,一会儿腿扔我身上了,一会胳膊打在我肩膀上,可出事那天,他真安静啊。医生说,子弹擦着肝脏过去,再偏一点就不好了。

  我就等啊等,终于等到郑北醒过来了,他拉着我的手和我说,他看到范无咎和谢必安拽他去地府,可他不想让我没有亲人,于是他偷偷跑回来了。

  顾叔叔絮絮叨叨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我趴过去看他,见他累得睡着了。

  推开病房的门,老爸正和来查房的主刀大夫说着什么。

  病理切片不太理想,医生对老爸说。肿瘤细胞的异型性明显,核分裂象增多,还伴有浸润性生长等等一系列特征。

  拎着保温饭盒的老爸送走了医生,他把小米粥放在顾叔叔床前,静静地看着顾叔叔好一会儿,才走出病房颓然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他沉默了很久,然后打电话给伍叔叔。花州那边对肿瘤研究一直走在学术前沿,或许有什么办法呢。

  联系到医生,老爸打着回花州的幌子带我们上了飞机。

  在飞机上,顾叔叔偷偷问我,是不是病理不太好啊?你不用为难,你爸那点小九九我还不知道么。

  顾叔叔似乎早就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我把哈岚的工作也辞掉了,陪着老爸和顾叔叔在花州呆了大半年。顾叔叔不喜欢在医院里待着,我们就陪他住在他年轻时候住的小楼里。小楼虽然年纪比我还大,但胜在地段很好,拆迁成本太高没几个房地产商动的起,因而一直留到现在。顾叔叔给我讲他在这屋子里发生的趣事儿,说着说着,就说要立遗嘱把房子留给我。

  就这么熬着熬着,熬到顾叔叔病得说句话都要歇上一歇,他拽着老爸的手说,他想回哈岚了。

  回到哈岚的顾叔叔怎么也不肯再看医生,却一直在张罗着要去抚远看日出。尽管夏至已经过了很久,我和老爸还是带顾叔叔去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那样壮观又绚烂日出,就在破晓的瞬息,一轮辉煌的太阳宛若涅槃的火鸟自乌苏里江深处振翅高飞,炽烈的光芒竟将广袤的土地和平静的江面尽数点燃。

  太阳这般燃烧过后,顾叔叔也像是燃尽了一般,俨然已是油尽灯枯。就在一个普普通通的清晨里,他靠在老爸的肩膀上,望着沐浴在阳光下的一品红,轻轻地说,别把我送回花州,我和你一起,就在这里。

  郑北,我等着你,但你不能太早来找我。等我们的孩子有了孩子,等孩子的孩子长大了,你再过来。你要长命百岁的,再过来。

  顾叔叔离开后,老爸执意亲自去办死亡证明,又亲自选了墓园里地势最高的两块地,一块给顾叔叔住,另一块留给他自己。刻墓碑的师傅问我们刻什么字,老爸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写好的字条,说,就按这个来。

  别的字眼看的模糊,但是那一句话我没错过。

  故友顾一燃,友郑北泣立。

  我想,如果顾叔叔灵魂的一半死在花州,另一半一定死在哈岚。

  顾叔叔去后这些年里,老爸那一代的人越来越少,国柱叔叔雪瑶阿姨先后去了,连小姑都先老爸一步躺进医院。小姑临闭眼前仍旧死死地抓住老爸的手,泪水静悄悄地从她脸上划下,落在病床上。她说,哥,下辈子我们还要做家人,到时候你要盯着我,让我早点和晓光在一起。

  接连送别了这么多的亲朋,老爸也越来越沉默,他似乎永远留在属于他们那一代人的灿烂时光里,有时候甚至认不出我是谁。

  只是转身倒杯水的功夫,老爸冲我招招手,笑眯眯地说,那个漂亮姑娘,你看到过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吗,约么一米八几的身高,斯斯文文的跟个书生似的,还领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

  我说,他们去买糖葫芦了,一会儿就回来。

  噢,那我就在这里等他们。

  老爸的眼睛四处张望着,直到看见阳台上的一品红,他指着花说,我也给小顾送过这样一盆花,他总是心里一大堆事憋着不说,这花红红火火的,我第一眼就觉得特适合他。小顾明明是南方人,可比我这个东北人还要犟,想看他的真心跟扒洋葱似的,辣得够呛。

  有时候我真挺急的,实在憋不住说他几嘴。可那天明明刚给他过完生日,都怪我说话太重了,害他被毒贩抓走,遭了那么大的罪。

  其实不只是他命好,我也命好。我实在想象不出来,如果那天他就这么走了,我该怎么办。因为我,小顾他得了一身的伤痛,又背井离乡一辈子。热土难离啊,我何德何能……

  老爸像小时候的我一样痛哭流涕,说着这些年的悔恨与不甘。他说,顾一燃,你怎么能抛下我走这么久?

  长命百岁是做不到啦,老爸自言自语。

  最后那一天,我又带了老爸去抚远。老爸已经走不动了,我就让他坐在轮椅上慢慢推着他。沐浴在晨光里老爸气色红润,他笑呵呵地对我说,我和你顾叔叔等着你,但你不能太早来找我们。等你的孩子有了孩子,等孩子的孩子长大了,你再过来。你要长命百岁的,再过来。

  按照老爸遗愿,我把他安葬在顾叔叔旁边、整个墓园里能最早看到日出的地方。老爸的死亡证明也同顾叔叔的叠在一起被我存放起来。我想着,生前不能在同一本红本上,死亡证明总是要躺在一起的。

  写下这篇记录的时候,哈岚已经下雪了。今年的雪下的格外的早,落在地上眨眼间就化为一片泥泞。因为还没到供暖的时候,我和女儿穿着厚厚的珊瑚绒睡衣窝在家里,女儿指着那盆记不清更迭了多少代的一品红,圆圆的眼睛看向我说,以后浇花的任务就交给我了吗?

  我摸着女儿滑溜溜的小脸蛋,就像老爸和顾叔叔摸着我的头那样,笑着说。

  是啊,因为这是生命的传承。

  

  

修改了一些病句🥹

谢谢大家来看我的流水账🥹


10.20编辑:没想到能收获这么多的喜欢,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感谢大家🥹🥹

纯一

【北燃】惊!顾教员竟然是个钓系?!

绿衬衫,风纪扣,无框镜,书生头

 

一身古板的装扮全靠最顶上这张脸撑着。

 

郑北在看到顾一燃的第一眼,心里一路上憋闷的牢骚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下意识的舔了下有些干燥的嘴唇,在心里暗自评价道——这南方水土的确养人,不说大姑娘了,就这男的长得都跟他们东北的小葱似的,脆生生水灵灵的!身板虽然不咋结实,但看着显的精神!就是跟他们这些个五大三粗的不一样!

 

“郑队渴了?”顾一燃看着他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还时不时的抿下唇,拿白瓷杯子倒了杯水给郑北递了上去,“这是我自己的杯子,洗干净了,郑队别介意。”

 

“害,这有啥介意的!”郑北接过杯子,大...

绿衬衫,风纪扣,无框镜,书生头

 

一身古板的装扮全靠最顶上这张脸撑着。

 

郑北在看到顾一燃的第一眼,心里一路上憋闷的牢骚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下意识的舔了下有些干燥的嘴唇,在心里暗自评价道——这南方水土的确养人,不说大姑娘了,就这男的长得都跟他们东北的小葱似的,脆生生水灵灵的!身板虽然不咋结实,但看着显的精神!就是跟他们这些个五大三粗的不一样!

 

“郑队渴了?”顾一燃看着他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还时不时的抿下唇,拿白瓷杯子倒了杯水给郑北递了上去,“这是我自己的杯子,洗干净了,郑队别介意。”

 

“害,这有啥介意的!”郑北接过杯子,大大咧咧道,“也就是你们南方人讲究。这要是搁我们那刑警大队,但凡是灌满水的茶缸,一条狗路过都能舔上一口!一个办公室杯子都用串了都,谁也不嫌弃谁!”

 

顾一燃点头,“东北人豪爽,都是性情中人,不拘小节。”

 

“这可让你说对了!”郑北跟牛饮似的将一杯茶喝尽,一抹嘴说,“我们那里不仅人好相处,还有不少好吃的,玩的地方也可多了,那些都是你们这里没有的,等你跟我回去了,吃喝玩乐一条龙,没事儿的时候我挨个带你耍个遍!”

 

顾一燃闻言挑了下眉,抬眼看向对面的大高个,轻笑了声,“郑队,我还没答应你要过去呢。”

 

郑北一愣,“咋的?你不想去啊?”

 

顾一燃:“我人生地不熟的,两边气候也不一样,我去你们那儿不习惯。”

 

郑北一拍大腿,“哎呀我们那儿也就外头冷,屋里都有暖气的,一进屋都穿背心吃冰棍,冻不了你!还说什么人生地不熟……人处处不就都熟了嘛,你看看我俩,这才聊了没半小时,我就觉得咱俩透投缘,若是回去你跟我共事两天,那感情绝对呲呲的往上蹿!”

 

顾一燃被他一嘴地道的东北话逗笑了,问,“郑队你就这么想让我去?”

 

“想啊!”郑北说着视线直勾勾的往人脸上瞅,觉得自己说话太急切了些,怕人家不适应,又往回圆了句,“我这,求贤若渴嘛不是。”

 

“渴就多喝水,”顾一燃拿起教案,客气而又疏离道,“不好意思郑队,我确实没有去北方的打算,麻烦你特地跑一趟。我现在要去上课了,你自便。”

 

“哎哎哎,”眼看着人要走,郑北站起身一把拽住了顾一燃的胳膊,没使多大力就将人往后扯了一个踉跄,“那边领导给我下死命令了都!说不把你带过去就让我待搁这儿不让我走!我能咋整啊?咱得完成领导交代下来的任务不是?”

 

顾一燃看着自己胳膊上的手,顿了顿,淡定道,“如果我不配合你完成任务呢?郑队要对我用强的不成?”

 

“这哪能啊……”郑北连忙放下手,“做生意都不兴强买强卖,何况你这么大个人,你要是真不乐意我也不能拿条绳子把你掳走啊。”

 

郑北以为顾一燃嫌弃自己太粗鲁生气了,正有些手足无措,谁知顾一燃突然抬手不轻不重的捏了把他的二头肌,即触即分,郑北当时就激灵了一下,随即听顾一燃有些调笑意味的说道,“郑队长好身手,若是真绑了我,我还真是束手无策。”

 

说罢,他未做停留,抬腿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郑北目送他离开的背影,一手撑在桌面,正琢磨这个小老师话中的内涵,余光无意间一瞥,视线突然就算定在了顾一燃刚刚拿杯子的茶水柜上。

 

十几年的老刑警,目光如炬。

 

郑北打开茶水柜的门,看着里面排放整齐的一次性塑料杯,又低头沉默的看了眼自己手中顾一燃的白瓷杯,他舌尖向后槽牙顶了顶,再转头看向顾一燃离开的方向,蓦地从胸前内发出一声嗤笑

 

——顾老师,挺会钓啊。

 

-

 

“怎么个意思啊?”郑北掐着时间来到了学校食堂,手里还端着那个“物证”大白缸,离老远看见顾一燃后,两步跨上前将杯子往人家眼下一方,开始“审讯”道,“我一直以为顾老师怕生,谁知道你从一开始就没跟我见外啊。一次性杯子一溜排排放,你就独独拿了个自己用过的杯子给我用,我说这喝进去的水都带股子甜味呢。”

 

这话说的跟调戏小姑娘似的,有股混痞子味。

 

顾一燃咽下口中的饭,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抬头同郑北对视,“刑侦不分家,我们本就是一个系统内的,我自然不会同郑队见外。”

 

郑北敞着腿坐在了他对面,腔调散漫,“顾老师这么大方?对谁都这样?”

 

“不会。”顾一燃坦然道,“非但不会,而且说实话,我这人有点洁癖,不严重,但至少私人物品很少同他人分享。”

 

郑北身体前倾,一副十分有兴致的模样,“那为何顾老师偏偏对我‘格外关照’啊?”

 

顾一燃,“因为你这人干净。”

 

“哪干净了?”郑北自己埋汰自己,“你们这边温度高,我赶路,又在学校里找你一上午都给我热出汗了都,一身味,还干净呢。”

 

顾一燃拿纸巾擦了下嘴,“郑队整天抓犯人,看人最准,平时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吗?”

 

“看啊,”郑北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只顺着他说,“每天往镜子里一瞅,嚯!多帅一小伙!”

 

顾一燃又被他逗乐了,一边笑一边用将手伸到对面,用手背轻蹭了下郑北的眼睛,“郑队自己看不出来吗?你的眼神纯碎又热烈,比我见到的许多孩子的眼睛都要干净许多。有这种眼神的人,我愿意同他分享我自己领域里的一些东西。”

 

郑北被顾一燃说得心头一颤,他抿了下唇,吊儿郎当的神情随即收了起来,眼神陡然锐利,他盯着顾一燃提醒他道,“顾老师,今天第二次了啊。”

 

顾一燃浅勾了下唇,“什么第二次?”

 

“没经我同意就对我动手动脚的,不是摸胳膊就是碰眼睛,”郑北理直气壮的轻哼了声,“下次再这样,我可就算你袭警了啊。”

 

“我没出过外勤,还真是挺好奇的,”顾一燃说着,指腹又有意无意的扫过郑北的侧脸,“袭警逮捕.....走什么流程啊?”

 

“第一步,先擒拿住。”郑北说着,一掌攥住了顾一燃作妖的手腕,接着他渐渐收紧力道,继续道,“第二步,铐上手铐,带回局里。”

 

“然后呢?”顾一燃一副求学好问的模样。

 

“然后就关小黑屋,哭爹喊娘都没用!”

 

“哦,原来如此。”顾一燃先是了然的点了下头,紧接着又抛出一个疑问,“那若是三四个人一同袭警呢?你们就开来一辆警车,到时候一辆车犯人都坐不下,你们警察怎么压人回拘留所?”

 

这问的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郑北攥着他手腕没放,反问说,“不知道,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顾老师你说该怎么办?”

 

“我也没什么好方法,只能一辆车里能塞多少人就塞多少人呗,大不了.......”顾一燃说话语速有些慢,对着郑北似笑非笑,“......大不了,郑队可以选一个最老实的,抱自己腿上坐着,省空。”

 

郑北头“梆”地一下!像被人活生生闷了一棒子!

 

他呼吸陡然粗重起来,用审视犯人的视线目光灼灼的盯着顾一燃,强行压下心底不断涌上的那一股不知名的情愫,平息了良久才咬牙切齿的对着对面说道,“我们那边人都实在,老不老实的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像你们南方人......”

 

顾一燃问,“我们南方人怎么了?”

 

郑北锢着顾一燃手腕的大臂猛地收力,做了一个向后回拉的动作,顾一燃不设防,被他拽的脱离了板凳,身体整个向他前倾过去,直到被一只带有薄茧的两指捏住了后颈,这才堪堪稳住身子,可还没回过神来,一阵带有雄性荷尔蒙的热气便肆无忌惮的喷洒在了自己耳边,他随即便听郑北阴沉却又携带着一股子调笑意味的声音响起

“本来以为南方人都是温善的,可见了顾老师才知道,你们这儿的人表面上看着人畜无害,实际上又奸又猾的,像个狐狸似的,你说我形容得对不对啊顾老师?“

 

顾一燃动了下脖子想挣脱他,嘴硬道,“不对!”

 

“不对?不对还要坐警察大腿?”郑北笑的阴恻恻的,他同顾一燃头错着头,露出的虎牙一下子碾磨在了嘴边开始泛出红晕的耳垂上——

 

“小南蛮子,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好能勾啊......”




彩蛋预告 

拉扯升级,二人互吊!

顾一燃:“郑队,这么大的体格,你怎么……中看不中用呢?”


小花姐姐

【北燃】顾一燃有新欢了,郑北吃醋发疯


  郑北追妻火葬场的故事,让你伤顾老师的心,必须火葬场狠狠虐你。

  全文6.5k+,一发完,希望姐妹们会喜欢。

  

    

  半夜里,郑北被尿给憋醒了,迷迷糊糊的去卫生间撒尿。

  

  走到卫生间门口,推门,却没推开,好像被从里面锁上了,正感到纳闷儿呢,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奇奇怪怪的声音。

  

  “嗯……”是不清不楚的抑制不住的哼哼唧唧的声音。

  

  郑北作为一个成年人,又是刑警队长,办过的案子,听过的录音多了,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声音。

  

  心里还暗暗好笑,这个顾一燃别看着柔柔弱弱的,到底是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需求也正常。

  

  这半夜里......


  郑北追妻火葬场的故事,让你伤顾老师的心,必须火葬场狠狠虐你。

  全文6.5k+,一发完,希望姐妹们会喜欢。

  

    

  半夜里,郑北被尿给憋醒了,迷迷糊糊的去卫生间撒尿。

  

  走到卫生间门口,推门,却没推开,好像被从里面锁上了,正感到纳闷儿呢,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奇奇怪怪的声音。

  

  “嗯……”是不清不楚的抑制不住的哼哼唧唧的声音。

  

  郑北作为一个成年人,又是刑警队长,办过的案子,听过的录音多了,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声音。

  

  心里还暗暗好笑,这个顾一燃别看着柔柔弱弱的,到底是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需求也正常。

  

  这半夜里,躲卫生间里来释放欲望来了,还锁着门,是怕被自己发现吗?自己也不会笑话他,都是男人嘛,谁还不理解那事儿。

  

  他刚想回去继续睡,就听见里面又传出来叫声。

  

  “小北…郑北…郑北…”

  

  脑袋嗡嗡一声,这下郑北是彻底清醒了。

  

  这个顾一燃在里面做五指兄弟的事,却叫着他的名字?

  

  那岂不是说,顾一燃在y.y他??

  

  好你个顾一燃,我一直把你当真兄弟,你却背地里想上我?

  

  郑北当下就想敲门,和顾一燃对质,可是一想到顾一燃脸皮薄,真要撕破脸的话估计就恼羞成怒回花州了,自己还真的舍不得他走。

  

  那不如就装作不知道?后面再想办法慢慢断了他的心思?毕竟兄弟还是要做的。

  

  确定了这个想法,郑北就轻手轻脚的又回到了自己的小钢丝床上,却一时半会儿又睡不着了,偷听着卫生间那边的动向。

  

  过了一会儿,卫生间里水哗哗的响了,是洗手的声音,然后接着又是开门的声音,顾一燃出来上床睡觉了。

  

  这个顾一燃,郑北在黑暗里咬牙切齿,果然文化人心思多。

  

  

  第二天上班时,郑北装得若无其事,而顾一燃还不知道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和郑北热情的打招呼。

  

  中午吃饭时,郑北状似无意和老舅聊天。

  

  “老舅呀,你上次说那姑娘后来你给人家找着对象没?”

  

  “还没找着合适的呢,还不是你这小子不识好歹,连相看都不愿意,人家那么俊一小姑娘。”

  

  “要不你给安排我们相看相看?”

  

  “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郑北态度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你看我也快30了,早就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了。”

  

  “好好好,”老舅甚是欣慰,连饭也顾不得吃了:“我这就给姑娘打电话,明天休息,你们正好相看,一起吃个饭再看个电影啥的,嘿嘿,我们小崽子终于开窍了。”

  

  郑北无视顾一燃苍白的脸,和赵晓光他们一起玩笑起哄,还多吃了一碗饭。

  

  

  第二天郑北果然去相亲了,还特意穿的新买的衣服,顾一燃冷冷的看着。

  

  这场相亲从上午一直持续到晚上,郑北才开着他那辆破车红光满面的回来了。

  

  顾一燃还在等着他,见他回来故作淡漠的问:“相亲对象怎么样?”

  

  郑北也不隐瞒:“挺好的,是个语文老师,说话温文尔雅,长得也漂亮。”

  

  顾一燃冷笑:“所以刚认识就玩了一天?还以为你们直接去领证了呢。”

  

  “哪能那么快呀?也就是吃了个饭,逛了个街,看了场电影,然后又吃了顿晚饭。”

  

  这算是正式约会了,看来郑北真的很满意她,而在来哈岚的这段日子,郑北一直都很照顾他,他还以为郑北对他也有好感,看来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顾一燃有些悲哀的想,默默的回到自己的小房间。

  

  郑北看出了顾一燃的失落,但是他可不能安慰他,他要的就是让顾一燃知难而退,把他们的关系重新定义在好兄弟上。

  

  

  雪天使的案子破了之后,这段时间他们手上都是些小案子,也就比较清闲。

  

  郑北为了让顾一燃尽快死心,每天下班后都和那个语文老师约会,上班时呢,也都是一副陷入热恋中甜蜜的样子,还催促着老舅帮顾老师也尽快找个女朋友。

  

  在郑北这样花样作死一周后,某天晚上,他正熟睡着呢,忽然感觉被窝里多了个人。

  

  那清新的木瓜香皂味,他一闻就知道是顾一燃,他躺在他的钢丝小床上,一动不敢动。

  

  顾一燃似乎也是下了好大的决心,黑暗中嘴唇凑了过来,轻轻的压在了他的唇上。

  

  郑北能感觉到顾一燃的颤抖,也能感觉到顾一燃嘴唇的柔软,他继续装睡。

  

  慢慢的,嘴唇上的力度越来越大,顾一燃已经不是偷偷的了,可以说是明目张胆了,抱他的力度也越来越紧。

  

  郑北心跳加速,血液沸腾,他差点就要反客为主,但理智叫他忍住。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郑北就快忍不住时,顾一燃终于放开了他,似乎还轻轻叹了一口气,又在黑暗中看了他一会儿,终于回到里屋,他自己的床上。

  

  郑北松了一口气,好险,差点就破功了。

  

  安全了,郑北知道顾一燃不会再有动作,放松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而顾一燃在里屋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他知道郑北醒着,他是故意撩他的。

  

  这些天他一直很难受,他决定搏一搏。

  

  如果郑北回应他,他们就理所当然的在一起,而如果郑北斥责他甚至厌恶他,那他就灰溜溜的滚回花州。

  

  而郑北没有回应他也没有斥责他,他只是在装睡。

  

  说明什么?

  

  说明他不喜欢他,但又不想撕破脸,还给他留着面子。

  

  郑北是好心,以为他孤身一人在哈岚,又脸皮薄,如果拆穿了他的龌龊用心,是怕他没法做人,再也待不下去了吧。

  

  既然人家还给他留着脸,那他也不能自己不要脸是不是?

  

  顾一燃眼角流下一滴泪。

  

  郑北对不起,这些日子让你困扰了。

  

  这一次我死心了,我是真的放手了。

  

  

  后续:顾一燃又一次离开,彻底放手后,顾老师疑似交了新男朋友,郑北发疯文学,追妻火葬场。


弄龙里

[北燃]逼疯

*当顾一燃开始有边界感后被逼疯的郑北

*是钓系训狗的顾老师一枚呀

*有虚设,时间线为秦义被抓后

*郑北发疯预警,ooc致歉

  —

  “哎哟我,这大粉条子,得劲啊!”忙了一上午,大家都已经饿得饥肠辘辘,看到老舅端上来一盆猪肉炖粉条赵晓光口水都要滴进去了。

  菜还没放下,他就已经迫不及待要伸手去盛了。

  “滚犊子!”老舅一把拍开他的手,“这是专门给我们顾老师做的。你看啊,这老话常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在这次行动中顾老师那是大功臣,还受了伤,得好好给他补补。”

  “这话说的对!”郑北在一旁附和道,“顾老师是得好好补补啊,来我给你盛。”说罢便伸手去拿顾一燃的碗。

  “不用...

*当顾一燃开始有边界感后被逼疯的郑北

*是钓系训狗的顾老师一枚呀

*有虚设,时间线为秦义被抓后

*郑北发疯预警,ooc致歉

  —

  “哎哟我,这大粉条子,得劲啊!”忙了一上午,大家都已经饿得饥肠辘辘,看到老舅端上来一盆猪肉炖粉条赵晓光口水都要滴进去了。

  菜还没放下,他就已经迫不及待要伸手去盛了。

  “滚犊子!”老舅一把拍开他的手,“这是专门给我们顾老师做的。你看啊,这老话常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在这次行动中顾老师那是大功臣,还受了伤,得好好给他补补。”

  “这话说的对!”郑北在一旁附和道,“顾老师是得好好补补啊,来我给你盛。”说罢便伸手去拿顾一燃的碗。

  “不用了。”顾一燃挡了一下,然后对郑北笑了笑,“我自己来就行。”

  张雪瑶和丁国柱对视了一眼——看来顾老师还在生气呢。

  郑北讪讪地收回了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行,你自己来。”

  张雪瑶开口转移话题避免尴尬。

  “不过秦义不是小马哥,那还能是谁啊?”

  “既然后面还有大头,那市场上的毒就不会断,后期加强追踪,一旦发现雪天使就要深挖到底。”

  …… ……

  大家吃饭的时候也在抓紧时间讨论,小马哥一天不落网,他们就不能放松警惕。

  “你这就不吃了?”顾一燃才放下碗,郑北就开口问道。

  “嗯,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不对啊燃哥,你往常不都三碗打底吗?今天咋了,是不是老舅手艺生疏了?”

  “我去你的!臭小子会不会说话!”老舅把手里的卷纸朝赵晓光扔去。

  顾一燃摆手,“不是,可能这两天在医院躺着没什么胃口吧。”

  “行,少吃点也行。”郑北也放下了碗,“晚上都去我家吃啊,我爸今天早上去菜场买了两条鱼还有猪蹄,庆祝顾老师出院,大家都去啊!”

  “哎哟我,北哥你这不早说,早说我就留点肚子了。”

  “就你那猴急样,猪都抢不过你。”

  大家瞬间笑做一团,郑北不经意看了眼顾一燃。

  他只是扬了扬嘴角,笑不达眼底。

  诶——

  咋整呢?要不晚上去找他聊聊?

  郑北也在发愁,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后悔那天口无遮拦说出那样的话。

  死犟地认为自己只是做为队长要照顾队员才主动让步的。

  结果下一秒顾一燃的话直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对了郑北,我想了想我还是自己出去租房子住吧,就不打扰你家了。”

  饭桌上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郑北明显是没想到顾一燃有这样的打算,愣了几秒才问,“怎,怎么了呢,这住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搬出去了呢?”

  “没事,就是觉得太打扰你们了。你天天睡折叠床也休息不好,最近是淡季租房也挺便宜的。”

  “你着啥急呢,找到房子再说呗。”

  “已经找到了。”

  郑北这回是彻底没话说了。

  只有赵晓光一个人乐呵呵的,“行啊燃哥,你啥时候搬一句话兄弟随时去给你帮忙。”

  张雪瑶恶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这死没眼力见的。

  “不是你踢我干啥啊?燃哥搬家你们不去帮忙啊?”

  “就你话多!”

  “那啥时候搬啊?”郑北跟丢了魂似的,傻愣愣地问道。

  “明天就搬。”

  “这么着急?”

  “嗯。”顾一燃推了推眼镜,“早点搬了趁这两天没这么忙我方便收拾。”

  “行啊燃哥!我明天也没啥事儿,刚好帮你搬家了。”

  “快闭嘴吧你!”

  顾一燃轻笑地看着张雪瑶和赵晓光拌嘴,似乎完全没感受到郑北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神。

  —

  “上菜上菜!菜齐了快开动吧!”郑爸爸吆喝着,端着鸡架从后厨走出来。

  “叔快坐吧,整这老些菜呢!”赵晓光起身接过盘子。

  “顾老师呢?”郑南环视了一圈问道。

  “哦,顾老师说他有事今天不来了。”

  “不来了?!”张雪瑶瞪大了眼睛,“这不是庆祝他出院才聚的吗,结果主人公不来了?”

  郑妈妈一边摘下围裙一边说,“是呀,我们也说呢。但顾老师说他租那个房子还有什么事儿没和房东协商好,房东好像明天要出门还是咋的必须今天给弄完了,实在是没时间过来。没事儿大家伙吃吧,我给顾老师留饭了。”

  “那行吧,大家开动吧。”

  郑北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个打火机把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深夜。

  哈岚现在已经慢慢进入了夏天,郑北站在阳台给顾一燃打电话。

  “喂?”

  “是我,郑北。”

  电话那头不知为什么低笑了一声,郑北听到后,喉结微动。

  “我知道是你,有什么事吗?”

  “没啥事儿,我就问你晚上吃饭了没?没吃我给你送去呗?”

  “吃过了,又不是小孩不知道饿了要吃饭。”

  听到顾一燃玩笑般地打趣,郑北才感觉自己松了口气。

  刚刚聚餐结束后顾一燃还没回来,郑南打电话去问,却被告知人今晚不回来了。

  “天色也晚了就不麻烦了,这边有床我就在这边先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再回去。”

  啪嗒——

  郑北手一抖,摔碎了碗。

  此时他靠在栏杆上,摩擦着手指上的创可贴。

  “明天什么时候回来?”

  “你傻了吗郑北,我明天直接去警局。”

  “嗯。”郑北抬头看了眼月亮。

  “是傻了。”

  —

  “来,刚出锅的大果子趁热吃啊!”郑北一进门就往桌上放了一口袋的油条,自己拿了一根往位置走去。

  “谢谢北哥!刚好没吃早饭呢。”张雪瑶第一个上去接过袋子,然后一个个的分过去。

  郑北走到顾一燃旁边,递给他,“来一个?”

  顾一燃抬头看他,郑北不自觉有些紧张。

  “我这手干净的。”

  “不是那个意思,我吃过了。”

  “吃过了也没事儿啊,再吃点呗。”说着又把油条往前凑了凑。

  顾一燃偏头躲开,“真的不用了,我吃饱了。”

  “……行,我吃。”郑北把油条往自己嘴里一塞,默不作声地坐下开始工作。

  老舅在一旁摇头。

  自作孽不可活啊。

  —

  中午郑北出了趟任务,回来的时候发现只有张雪瑶一个人在。

  “瑶瑶,他们呢?”张雪瑶还没回答,三人就回来了。

  “诶北哥,完事儿了?”

  “嗯,你们去哪了?”

  “去给燃哥搬家了。”此话一出郑北周身的气压瞬间降低了。

  他笑着问,“怎么没叫我?燃哥瞧不起我啊?”

  饶是赵晓光这样的一根筋都感觉到了气氛不对。

  顾一燃却像丝毫不知一样,笑着回答他,“你不是去出任务了吗,就不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不麻烦不麻烦不麻烦不麻烦不麻烦不麻烦不麻烦不麻烦不麻烦不麻烦不麻烦不麻烦不麻烦不麻烦不麻烦不麻烦——

  顾一燃你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叫麻烦他?

  为什么宁愿叫赵晓光他们也不愿意等自己。

  郑北狠狠地盯着顾一燃,看着他笑脸盈盈地和老舅说自己新房子的情况, 看着他被赵晓光逗笑,拍着他的肩膀直不起腰。

  顾一燃——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

  晚上顾一燃洗完澡正在擦头发,门突然被敲响。

  “谁?”

  “我,郑北。”

  顾一燃轻笑,放下毛巾戴上眼镜,去开门。

  郑北一身黑,罕见地没带着他那包,反而拎着一袋啤酒。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不行吗?”说着郑北准备进门却被顾一燃拦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问晓光的。”郑北毫不掩饰地俯视着顾一燃的眼睛,“怎么?不想让我知道?”

  顾一燃没回答,只是又往前走了一步。

  “太晚了,我也还没收拾好,就不让你见笑了。”

  “如果我非要进呢?”郑北不但不让开,还低下头往前凑了凑。

  两人呼吸交缠,视线交错。

  顾一燃先让步了,他转身进了屋子。

  “那就进来吧,别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

  郑北紧随其后,关上了门。

  看着啤酒一罐一罐地被摆在桌上,顾一燃皱了皱眉。

  “明天还要工作。”

  “没让你喝。”郑北拉开易拉罐,一边盯着顾一燃一边闷了一口,“我喝。”

  顾一燃没搭理他,自顾自坐在一旁,“喝了把垃圾带走。”

  郑北一口气喝了两罐啤酒,有一些顺着他的下巴流到了喉结处,最后消失在了衣领深处。

  他低着头缓了一会儿,才抬头问顾一燃。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我生什么气?”顾一燃反问道。

  郑北动了动喉结,笑了。

  “你这生气也得有个度吧?晾了我这么久还没满意呢?”

  “什么叫晾着你?”顾一燃盯着郑北,眼里没有一丝闪躲。

  “那你说,你想要我怎么对待你?”

  郑北回避了这个问题。

  “是,我承认我那天说的话有点过分,但是你闹了这么多天也闹够了吧?我也没说错什么吧?你看你,还把自己折腾出了一身伤,你——”

  郑北话还没说完,顾一燃突然站起身。

  “出去。”

  郑北傻愣愣地抬头看着顾一燃——

  他真的生气了。

  “出去。”

  郑北没说话,顾一燃直接上手去拽他。

  “你——”结果人没拽动自己反而被扣住了。

  “对不起。”

  顾一燃愣住了。

  “我说错话了,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的,我后悔了。”郑北抬头看着顾一燃,眼周红了一圈。

  “我当时也是昏了头了说出那样的话,对不起。是我把你带来哈岚的,我还对你说那样的话,是我错了,我混蛋,对不起。”

  郑北像是喝多了,一边紧紧握着顾一燃的手一边絮絮叨叨地道歉。

  顾一燃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看郑北着急道歉的样子——

  然后笑了。

  —

  第二天郑北起床的时候顾一燃已经走了。

  他睁开眼躺在沙发上,摩擦着自己右手的手指。

  昨天晚上握着顾一燃的就是这只手。

  …… ……

  来到警局人都来齐了,就差他。

  “咋回事儿啊北哥,迟到了啊今天。”

  “睡过头了呗,还能是咋回事儿。”郑北一边说话一边偷瞄顾一燃,顾一燃对他笑了笑。

  丁国柱和张雪瑶对视,然后笑出声,“哎哟我,这是和好了啊?那必须得请吃饭啊!”

  “去去去!一天天净想着吃。”郑北把手里的文件砸向赵晓光。

  “赶紧工作。”话毕,他又说了一句,“早点完工,今天晚上店里吃。”

  “好诶!!!”

  —

  下午大家都在收拾东西,准备一起过去。

  顾一燃正在整理文件,没一会儿他突然叹了口气抬头望向对面。

  “别看了,我这次真的会去。”

  “那可不好说。”郑北笑着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小顾老师一不留神可就跑了。”

  …… ……

  “火锅来啦!”今天郑爸爸做了铜锅羊肉,摆了满满一桌。

  “怎么感觉好久没和顾老师一起吃饭了。”郑南接过赵晓光给她盛的饭说道。

  这句话可一下子戳中了郑北的心窝子。

  顾一燃笑着转移了话题,“南南换发型了吗?”

  郑南果然中招了,马上开始介绍自己最新款的发型,赵晓光听得一头雾水。

  郑北一直往顾一燃碗里夹菜,“多吃点,你看自己出去住还是不行吧?都享受不到我爸这么好的手艺了。”

  顾一燃拦住了他的筷子,“好了我自己来,你吃吧。”

  “不过没事,你回来了让我爸再给你好好补补。”

  顾一燃闻言没回答,只是让郑北也多吃点。

  —

  吃完饭后大家都散了,顾一燃和郑北在帮忙收拾。

  “行了行了,快别收拾了,你们俩也去休息吧,累一天忙坏了吧。”

  郑妈妈抢过郑北手里的碗开始赶两人。

  “你妈说得对。”郑爸爸也拿过顾一燃手里的扫帚,“你们俩就先回去吧,这么点活我和你妈一会儿就收拾完了。”

  “那行,我们就先回去了。”郑北带着顾一燃走出店门。

  “你要今天晚上去搬东西还是明天早上?要不还是明早再去吧,今天也累了先休息一晚上。”

  顾一燃觉得好笑,“郑北,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搬回来住了?”

  郑北傻眼了。

  “不是,我,你……”

  他一直觉得顾一燃搬出去就是因为生他的气了,昨天晚上都说开了,那顾一燃自然就应该回来住了。

  看着郑北懵逼的样,顾一燃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然后转身离去——

  好险,差点憋不住笑了。

  —

  第二天郑北顶着个熊猫眼就来上班了,把大伙吓得以为出什么事了连忙询问。

  郑北不想搭理他们,让他们都滚远点。

  然后跟个“怨妇”一样死死盯着对面空着的座位——

  顾一燃,你死定了。

  结果都快中午了人还没来。

  回想起不好的经历,郑北有些慌。

  “顾一燃呢?怎么还没来?”

  赵晓光叼着根米花说,“北哥你不知道啊?顾老师说有线索今天一早就去调查了,没来警局。”

  郑北咬了咬牙。

  行,我看你还能躲去哪。

  —

  顾一燃结束调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他索性直接回家整理资料。

  这两天附近电路出了点问题,楼道的灯忽明忽暗的。

  顾一燃摸索着上了楼,却看到一个黑影坐在自己家门口。

  他正准备动手,那人出了声。

  “是我,郑北。”

  走上前,借助月光,顾一燃看到了郑北眼周的乌青,和眼里的红血丝。

  “你在这干嘛?”

  “你说呢?”

  两人沉默了一会,顾一燃开口了。

  “你回去吧。”

  “回去哪儿?”

  “回你家。”

  “呵。”郑北低下头,似是自嘲,“对,我家。”

  “顾老师,你分得真清楚。”

  “那不然呢?”顾一燃冷眼看着郑北。

  “不是你家是什么?难不成是我家?”

  “我家不在这,任务结束我就回我的花州。”

  郑北瞬间被点燃了,他猛地站起身把顾一燃按在墙上。

  “顾一燃,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才能原谅我?”

  漆黑的楼道里,两人却能精准地定位到彼此的双眼,互不相让地对视着。

  “外面谁啊?吵什么呢?”隔壁传来的声音打破了这场无声的对峙。

  “你回去,明天再说,别在这吵。”

  “我不回去,你今天非得把话给我说明白了。”

  心里清楚郑北的牛脾气,顾一燃只能妥协开门。

  一进门郑北就死死拽着顾一燃,一直问他什么意思。

  顾一燃一个头两个大,“我怎么你了?什么叫我什么意思?我不就搬出来住了吗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吗?别搞得我好像抛弃你了一样行不行?”

  “你就是抛弃我了!”郑北突然怒吼道。

  “你明明说会陪着我,会陪着我一起解决问题,克服困难。”

  “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我以为你消气了,我以为你会跟着我回去我有多开心。”

  “结果呢?全都是我痴心妄想!你把我当狗耍吗?!”

  “郑北!”顾一燃甩开他的手。

  “你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好像就我是恶人一样。”

  “你不知道吗?人在生气的时候最容易说出真心话。”

  “你那天叫我滚回我的花州,说到底不还是觉得我和你们不是一路人吗?我现在就如你所愿,不再妄想能融入你们,退回自己的位置,你又不满意了,又在这发疯!”

  “我不出来自己住,难道要等到那天你把我赶出去流落街头吗?!”

  顾一燃气极了,脸上浮起了绯红,胸腔也在剧烈的浮动,似乎是因为情绪波动眼里也浮起了泪花。

  郑北却呆住了。

  他试图再次去拉顾一燃的手却被拍开,“别碰我!”

  “不要!”等到被郑北猛地拉入怀中时顾一燃才发现不对劲。

  “你喝酒了?”似乎还喝的不少。

  难怪呢,他就说郑北怎么突然变的这么情绪外露,这么……诚实。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赶你回去,我那天说的真的都是气话,不是我的真心话,真的对不起。我把我当狗也行真的,你别走。”

  顾一燃感受到郑北在他耳边的呼吸,和他语无伦次的道歉。

  他知道自己这步险棋走对了。

  —

  北哥最近怪怪的。

  这是专案组这几天一致的想法。

  以前郑北说话没个门,总是会无心说出一些伤人的话。

  但是他们都习惯了,只是当时会觉得戳心窝子。

  但是最近——

  几人对视了一眼。

  刚刚丁国柱因为一直飞虫被吓得鬼哭狼嚎,郑北最见不得他这样。

  他刚一咂嘴开口说话,“不是国柱你……”

  就被顾一燃轻飘飘地看了一眼。

  然后话音一转,“……你没被吓着吧,你看这天气热了虫就是多啊,哈哈哈。”

  这下不止丁国柱被吓到了,是所有人都被吓到了。

  只有老舅看穿了一切,在一旁咂舌——

  要不说人家是老师呢。

  

  

  

  

  

  

  

小馒

【北燃】如果郑北去花州请的专家是自己的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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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破镜重圆的故事


*


“您说要我去哪儿?”

 

“花州。”

 

“去请谁??”

 

高局放下手里的大茶缸子,瞪了一眼郑北。

 

“年纪轻轻的耳朵咋不好使了?”

 

他斜眼看着郑北手底下压着的那个画图小本儿,右下角不知道被他什么时候添了个拄拐老头儿。

 

高局慢条斯理道:“去请顾一燃,顾老师。”

 

“刺啦——”

 

是郑北手里的铅笔在本子上留下一道划痕,正好拦腰劈断了画上老头儿拄的拐。

 

“我不去!”

 

郑北往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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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破镜重圆的故事


*


“您说要我去哪儿?”

 

“花州。”

 

“去请谁??”

 

高局放下手里的大茶缸子,瞪了一眼郑北。

 

“年纪轻轻的耳朵咋不好使了?”

 

他斜眼看着郑北手底下压着的那个画图小本儿,右下角不知道被他什么时候添了个拄拐老头儿。

 

高局慢条斯理道:“去请顾一燃,顾老师。”

 

“刺啦——”

 

是郑北手里的铅笔在本子上留下一道划痕,正好拦腰劈断了画上老头儿拄的拐。

 

“我不去!”

 

郑北往椅背上一靠,斩钉截铁地说:“他肯定不来,干啥要我白跑一趟?”

 

“你去请了吗你就说人家不来?”

 

高局看郑北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来气,“专门研究DP的化学专家对我们缉D案件的侦破非常重要,哈岚现在就缺这样的人才,你必须去把人给我请来!”

 

郑北都快气笑了:“不是领导,您讲点道理行不行?人要是不愿意来,我难不成还能把人给你捆过来?您说我好歹也是一人民JC,在花州J校给人家老师捆了,他们不得给我摁地上?到时候丢人不也是丢......”

 

“你少给我在这儿贫!”

 

高局一拍桌子,“机票已经买好了,你爸妈那边儿我也通知过了,今天下午就走,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务必把顾一燃带来哈岚!”

 

*

 

花州的四月已经可以穿短袖了,郑北戴着个蛤蟆镜,皮衣搭在胳膊上,衬衣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他叉腰往花州J校门口一站,引得不少小姑娘驻足回望。

 

根本都用不着打听,郑北跟回自己家一样,熟门熟路地摸到刑事技术教研室,连招呼都没打推门就进,正好跟要出门的顾一燃撞个正着。

 

顾一燃八成是要去上课,怀里抱的书和教案劈里啪啦摔了一地,他弯腰去捡,郑北也不帮忙,就倚着门框低头看他。

 

看他黑软的发,也看他衣领下的脖颈。

 

顾一燃拍了拍书上的灰尘,抬眼才看清来人,居然是郑北。

 

郑北戴着副墨镜,看见顾一燃略显惊讶的神情后,居高临下地舔着虎牙笑了,看着不像个刑J,倒像......

 

像地痞流氓。

 

顾一燃暗暗吐槽,憨居居黎噶......

 

还是老样子,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你好顾老师。”

 

郑北把公文包往咯吱窝底下一夹,朝顾一燃伸出手来,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我是哈岚市刑侦大队大案一队的郑北,我们高局要我过来请你......”

 

“郑北,你这样有意思吗?”

 

顾一燃推了推眼镜,朝他一笑:“都说了好聚好散,你不用这么死缠烂打。”

 

“行。”

 

郑北显然已经预料到了顾一燃的态度,他略一点头,把手也收了回来。

 

“猜到你就不会去,反正我来是来了,请也请了,你不乐意去这事儿也怨不到我头上,我倒要看看老高还有啥话说。哎我说你......”

 

“让一下,我要去上课了。”

 

顾一燃打断了他的话,脸上依然是那副温和的笑,把郑北笑得后背直发凉。

 

“辛苦你白跑一趟,你要是累了就坐那歇会。你的杯子我还没来得及扔,前两天被我师哥当烟灰缸用了,要喝水的话记得洗洗。我就不去机场送你了,走的时候把门带上,钥匙放在老地方。”

 

不愧是培养未来人民JC的老师,一番话下来把郑北这个人民JC噎个半死。

 

郑北看着他的背影正要说些什么,就见顾一燃忽然停下了脚步,头也没回地丢下一句嘲讽。

 

“下次换个好点的借口,郑队。”

 

那声“郑队”落在郑北耳朵里,“唰”的一下他心头的火苗就烧起来了。

 

原先顾一燃就老“郑队、郑队”地叫他,人都说不在工作场所叫对方工作称谓的,不是调情就是挑衅。

 

他俩蜜里调油那阵儿,郑北也爱听他这么叫自己,可现在不一样了,分手后再听这声“郑队”,再加上刚才顾一燃就差把不熟写在脸上的神情......

 

郑北心想,分手后还能做朋友这句话,纯属放屁!

 

“给你能耐的。”

 

郑北磨着后槽牙,“就该给你摁地上拿绳子捆了!”

 

 

*

 

根本用不着掏绳子,郑北把带来的资料往顾一燃桌子上一扔,第二天人家自己拖了个行李箱,乖乖跟他后头回哈岚了。

 

路上他俩统共也没说几句话,到了局里郑北先带着他认了一圈人,哈岚天黑得早,五点来钟天色就暗了。

 

等到郑北把人领到自家房门前时,街边的路灯都亮了。

 

顾一燃穿着鸡架车上那件军大衣,鼻尖冻得红红的,他扭头四下张望,问:“这是哪儿啊?”

 

郑北一手给他拉着箱子,另一手掏兜摸钥匙,拧开锁后用肩膀一撞门就开了。

 

“我家。”

 

他轻描淡写地说:“老高以为我请不动你这尊大佛,就把招待所给退了。还得委屈顾老师将就几天,跟我在一屋里挤挤。”

 

顾一燃没搭理他的阴阳怪气,进屋转了一圈,目光落在摆在外间的钢丝床上。

 

“你这......”

 

他把军大衣扔郑北怀里,双手插兜盯着那床瞧,不冷不热地问:“没少带人回来吧?”

 

“顾老师,没带人回过家吧?”

 

郑北乐了,随手就把军大衣扔在床上,胳膊一伸就把顾一燃推进了里屋。

 

顾一燃没预料到他的动作,被郑北推得往后踉跄几步,狼狈间地上月光已被他高大的身影遮掩大半。

 

郑北忽然上前,顾一燃仓皇抬头,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被郑北搂住腰推倒,摁在床上不能动弹。

 

他想要挣扎,郑北钳子似的双手握住他的手腕,房间里没有开灯,顾一燃借着透过窗户洒进来的月光,看清郑北含笑的眼。

 

“带人回家都是往自己床上带,哪有另支个床的?”

 

“郑北......”

 

顾一燃快被他压得喘不上气了,“你起开。”

 

“你让我起我就起啊?”

 

郑北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你啥时候见我这么听话了?”

 

他空出一只手来摘了顾一燃那碍事的眼镜,顾一燃近视度数不算低,眼镜一摘眼前瞬间就模糊了。

 

往日清明的眼现在带了点茫然,瞳仁黑漆漆的,头发也被折腾得散落下来,看着比平时平白小了好几岁。

 

“顾老师。”

 

郑北忽然叫他,“我有点儿想亲你,你说这咋整呢?”

 

“郑北!”

 

顾一燃恼了,试图要起身时却被郑北轻而易举地又压了回去。

 

“哎——”

 

郑大队长几乎没用力气,就把手无缚鸡之力的顾教授摁在床上不能动弹,或许是见到顾一燃现在这副狼狈又带着气恼的样子,他又笑了。

 

“老实躺着,我让你动了吗?”

 

顾一燃压低声音朝他吼:“我们已经分手了!”

 

郑北不以为意:“你那叫单方面申请,我批准了吗?你哪个部门的?现在干啥事儿不都得走个流程,你倒好,给我BB机上留了句话人就失联了。你问过我意见没有?我告诉你顾一燃,分手,你想都别想!”

 

“我失联?”

 

顾一燃怒极反笑,“郑北你搅清楚,失联嘅究竟系边个!”

 

郑北一愣,“说的啥玩意儿?”

 

“你出任务前我怎么跟你说的?结束后记得给我报个平安,受伤不许瞒我,你怎么做的?”

 

这件事就跟梗在心里一根刺一样,提起它顾一燃眼底都有浅浅血丝。

 

“我怕让你分心不敢给你打电话,BB机给你消息你不回,问你受伤没有就说擦破点皮。郑北,你当我是小孩子那么好糊弄吗!”

 

“我每天要备课,要教书,要给学生答疑解惑,要做实验要写报告,还要时时刻刻担忧你有没有危险有没有受伤,郑北,我也很累的。”

 

顾一燃蓦地平静下来,两丸漆黑的瞳孔静静凝在郑北脸上很久,他侧开脸,额发遮住大半眉眼,就这么任由郑北压着,连挣扎都放弃了。

 

“郑北。”

 

郑北听见他沙哑地叫自己。

 

“和你谈恋爱,好辛苦。”

 

*

 

那一晚之后,郑北和顾一燃的关系似乎进入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

 

顾一燃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对郑北也是,郑北要他干啥他干啥,认识顾一燃那么久,郑北还没见他这么听话过。

 

老实的就像他真的只把郑北当成自己的领导,一想到这儿,郑北又不得劲儿了。

 

我做错了吗?

 

郑北心想,不接你电话还不是怕你担心?血呼啦岔的伤口有啥好看的?看见了你又不能从花州飞过来慰问,我这么大一人了,少接你个电话还能丢了不成?

 

他心里憋着火,又抓不住顾一燃的错处,只能朝没眼力见儿就爱往枪口上撞的赵晓光撒。

 

神经大条如赵晓光,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儿,挨郑北骂正常,可也不能天天挨骂啊!

 

他去问丁国柱:“国柱,我最近没得罪北哥吧,他怎么......”

 

“哎你起开吧别挡我道儿!这检查结果还得赶紧给大熊送去呢!”

 

赵晓光又去找张雪瑶:“大呲花,你说......”

 

“滚!”

 

老舅忙着炖粉条子没工夫安慰他,赵晓光在办公室里环绕一圈,在顾一燃身边落了座。

 

“我说燃哥,你和北哥住得近,你知道北哥最近咋了这是,心情不好啊,咋老朝我发火啊?”

 

“你别搭理他。”

 

顾一燃摘下口罩,看着垂头丧气的赵晓光多少有点于心不忍,他掏了掏兜,摸出来一块早上郑南塞给他的大白兔奶糖递给他。

 

“谁知道他又发什么疯。”

 

不过很快,郑北这邪火就烧到了顾一燃身上。

 

“你要是看不惯呢,就回你的花州教书。”

 

“我用得着你在这儿教我怎么抓人?!”

 

看着顾一燃的背影在视野中消失,郑北咬了咬后槽牙,抬头和对面张雪瑶对上眼,没好气地问:“瞅啥?”

 

“哥你这说的......”

 

张雪瑶怯生生的,“你把人顾老师从花州带来的,现在又撵人家走,万一他真回花州了可咋整啊?”

 

郑北还在气头上,“他想走就走,反了天了他跟我在这儿拍桌子!”

 

当晚顾一燃没回家睡,郑北想装做不以为意,没在小钢丝床上挤,抱着被子躺回自己床上。

 

被褥间都是顾一燃身上的味道,郑北翻来覆去一宿,愣是没睡着。

 

第二天来到市局还是没瞅见他人影,郑北问了一圈都说没见到不清楚。

 

丁国柱在旁边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不会真回花州了吧?

 

郑北心里寻思那不能够,顾一燃身份证还被他揣兜儿里藏着呢,他人走不了。

 

那就是真生气了?

 

郑北回想起自己昨天冲他发的那顿脾气,有点后悔了。

 

为了抓毒贩,顾一燃远离从小长到大的故土,千里迢迢跟自己回哈岚,因为闹了点别扭他就让人家回去,顾一燃能回哪儿去?

 

郑北一想到顾一燃在花州一个人,守着一个空荡荡的家和三个灵位,心里突突跳着疼。

 

他坐不住了,他必须要把顾一燃找回来!

 

可他能上哪儿找人呢?顾一燃没手机,BB机也不回消息,郑北联系大熊让他出去找人,联系花州那边儿看顾一燃到底回去没,甚至连郑南他都打电话过去,就怕错过一丁点儿关于顾一燃行踪的消息。

 

郑北在办公室坐立难安,忽然就明白了那晚顾一燃说的,自己出任务“失联”时他的心情。

 

后来郑北才知道顾一燃是被秦义给掳走了,把人救出来的时候,他那天天坐实验室、白净斯文的顾教授让那一榔头敲断两三根肋骨,胸膛一片青青紫紫,郑北给他擦嘴边上的血时手都在哆嗦。

 

顾一燃昏死在他怀里,怎么叫都叫不醒,郑北发誓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慌过,救护车来了都不撒手,一个劲儿地叫他:

 

“一燃!顾一燃你醒醒!”

 

赵晓光在旁边也慌啊,慌着慌着琢磨出一点不对劲来,“燃哥这伤也不严重啊,北哥这反应咋整得跟人没了一样呢?”

 

话音刚落就挨了张雪瑶一拳头,人彻底老实了。

 

顾一燃在医院里昏迷了两天,一睁眼就看见了病床边上胡子拉碴满眼血丝的郑北。

 

“你......”

 

“你醒了!”

 

郑北一下子来了精神,想摸摸他的手又怕碰歪了针头,挺大个人了一时间竟还有些手足无措。

 

他用掌心贴了贴顾一燃的脸,怕碰疼他似的,力道轻得像挠痒痒。

 

“还疼不疼了?”

 

秦义那帮人都是亡命之徒,顾一燃又用自制炸药伤了他们一个弟兄,下手怎么可能轻得了。

 

顾一燃折了骨头,嗓子眼里到现在都是一股子血腥味,胸口火烧火燎得疼。

 

他缓慢地眨巴了一下眼,才勉强看清郑北的脸,声音哑得几乎听不到。

 

“不疼。”

 

他说这话原本是想让郑北宽心,没想到郑北闻言眼圈儿一下子就红了。

 

“你少蒙我。”

 

郑北那拿枪的手笨拙地拂开顾一燃额前的乱发,“你是肉做的,又不是铁筑的,咋可能不疼?”

 

顾一燃扯起嘴角想笑,喘息间都牵扯到伤处,他笑了一半又疼得忍不住皱眉。

 

“那我们......扯平了。”

 

他说得断断续续,“你瞒我......瞒我一次,我骗你一、一次,我们......”

 

“好好好,扯平了,你快别说话了。”

 

郑北现在瞅他跟瞅瓷娃娃一样,“既然扯平了,那......”

 

他抿了一下嘴,试探性地问:“那咱能和好不?”

 

似乎怕从顾一燃口中听见拒绝的话,郑北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还强找借口。

 

“大夫要你静养少说话,你同意就眨下眼睛,不同意就......就起来跑十公里。”

 

顾一燃听到他头一句话时有些惊讶地睁圆了眼睛,听到他第二句话后又忍不住笑了。

 

“那啥,我知道错了。”

 

郑北用指腹揉了揉他干燥的唇,在病床边坐下来。

 

“我知道你担心是因为在意我,你出事后我才知道这滋味是真不好受,我今后改,啥事儿都第一时间向你报告,成吗?”

 

“你被秦义拐走那两天,哎呦我这心跟被放在火上烤一样,一边寻思着你不会真回花州了吧,一边又怕你真的遇到危险。”

 

“接到你那通电话后给我吓的,开车手直哆嗦,后半程都晓光开的。一路上我就在想,秦义那帮孙子,有啥事儿为啥不来找我,冲你来干啥啊?早知道就该给你栓我裤腰带上,我走哪儿给你带到哪儿,也不至于让你受这茬罪。”

 

“送你来医院的路上我那个悔啊,你说好好的我跟你置什么气呢,你大老远的跟我回哈岚来,我不把你照顾好了,我还净说那种难听话气你。”

 

“来哈岚一趟净遭罪了,去花州接你时还胖乎的,这才多久啊腮帮子都没肉了,抱着都硌手。”

 

郑北絮絮叨叨说个没完,顾一燃听到那句“胖乎的”后实在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他。

 

“好。”

 

郑北一愣:“啥?”

 

顾一燃笑了:“和好那事,我说好。”

 

惊喜降临得太突然,郑北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彻底傻了。

 

等到他意识到顾一燃说了什么,人就差从椅子上跳起来了,顾一燃受着伤不能抱不能亲,但郑北他激动啊,他坐不住啊,就只能来来回回围着病床绕圈子。

 

“我......我、我,你......”

 

郑警官罕见地语塞,“你我”了半天,一屁股坐在病床上,轻轻握着顾一燃一根手指头,俯身用自己长出胡茬的下颌蹭了蹭他的额头。

 

“顾老师,我老稀罕你了,知道不?”

 

顾一燃用那根被他握住的手指,去摸郑北掌心的枪茧。

 

“郑警官,我也好钟意你嘅。”

 


【彩蛋:北燃初见,郑北走错房间,把顾一燃当小偷给摁了】



告诉我你为什么总是哭

【方凯毅bg】活爹我真的只想躺平啊(五)

ooc致歉!一时兴起产物,女主第一视角。私设女主是犯罪心理学天才,渴望远离自己与罪犯共情的“天赋”却又无法摆脱。基调偏轻松一点,感情进展比较缓慢ovo

北江的夜晚,比我想象的更安静一些。


这是城市靠海的一角,长堤边的路灯柔和得不像话,灯光洒在地上,和路面上些许被风吹起的落叶一起,拼出一幅不需要修饰的画。远处的海浪声层层叠叠,带着潮湿的咸味,也为一切蒙上了深蓝色的滤镜。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到这里来,大概是纯粹想找个地方安静待一会儿。然而,安静的地方永远不能真的安静——尤其是当某人又一次不动声色地出现在我身后时。


“江时。”


熟悉的声音低沉而有分量,带着一种介于观察与随...

ooc致歉!一时兴起产物,女主第一视角。私设女主是犯罪心理学天才,渴望远离自己与罪犯共情的“天赋”却又无法摆脱。基调偏轻松一点,感情进展比较缓慢ovo

北江的夜晚,比我想象的更安静一些。


这是城市靠海的一角,长堤边的路灯柔和得不像话,灯光洒在地上,和路面上些许被风吹起的落叶一起,拼出一幅不需要修饰的画。远处的海浪声层层叠叠,带着潮湿的咸味,也为一切蒙上了深蓝色的滤镜。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到这里来,大概是纯粹想找个地方安静待一会儿。然而,安静的地方永远不能真的安静——尤其是当某人又一次不动声色地出现在我身后时。


“江时。”


熟悉的声音低沉而有分量,带着一种介于观察与随意之间的从容。我回头一看,果不其然,是方凯毅。他站在不远处,外套被夜风轻轻吹动,整个人看上去依旧是他惯有的那种干净冷静的样子。


“这也太巧了,方先生。我要怀疑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装定位器了。”我懒洋洋地靠在长椅的靠背上,嘴角挑起一抹半开玩笑的弧度。


“不是纯巧合,也不算纯刻意。”他缓步走过来,声音淡淡的,嘴角却带着一点意味不明的笑意,“你有一个很特别的习惯——每次想独处时,总会选择最偏僻但风景最好的地方。”


“哦?”我挑了挑眉,“你倒是很了解我。”


“人总是有规律可循的。”他走到长椅边停下,双手插进裤兜里,低头看着我,“不需要太了解也能找到你。你喜欢的地方,总是很安静。”


“你是来陪我安静的?”我抬头看他,这个视角太奇怪了,我几乎只能看到他的鼻孔。所以我朝旁边的长椅空位拍了拍,“还是来打破安静的?”


“或许两者都有。”他稍稍低头,修长的手指轻轻扣了扣椅背,随后坐在了我的旁边,和我保持了一个刚好合适的距离。




我们就这么坐了一会儿,都没开口。夜风吹得我的卫衣帽子微微鼓起,海浪声在耳边打着有节奏的拍子。方凯毅是个安静的人,但他的安静从来不是让人觉得尴尬的那种,而是一种不需要太多解释的存在感。


片刻后,他忽然开口:“你喜欢这里的夜晚吗?”


“还不错。”我偏头看他,“你呢?你也喜欢这里?”


“还可以。”他的回答依旧简洁,却又像藏着什么未说出口的意味。


我微微眯起眼,试探地问:“你不会是想用这里当研究灵感吧?比如‘夜晚的空气是否对基因表达产生作用’?”


他轻笑了一声,目光落在远处的海面上,像是觉得我的问题有趣:“如果夜晚真的会影响基因表达,那也许会成为一项有意思的研究。”



夜风轻柔,海浪声一层一层地拍在堤岸上。我一手撑着椅背,另一手托着下巴,眼睛盯着远处的灯塔。气氛说不上冷清,但我和方凯毅之间的沉默,多少有点让人挑不出头绪的意味。


他坐在我旁边,微微低着头,目光似乎也随着远处的浪花起起伏伏。刚才他的那些话,一直像风一样轻飘飘地散在空气里。但我知道,他的每句话都有分量,绝不是随便说说的。


“你说的那些——基因决定基础,行为是表达,我其实懂。”我开口打破了沉默,语气带着点懒散,“你说得好像人能自由选择,可实际上,人的选择从一开始就被基因和环境框住了,不是吗?”


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神依旧是那种冷静得像能穿透所有伪装的深邃。


“不是框住,而是提供了范围。”他说,声音低沉而平和,“基因是一个框架,环境是这个框架中的变量,而选择,是框架里的自主活动。”


“听起来像是绕口令。”我挑了挑眉,手指轻轻敲了敲椅背,“说得简单点,基因就是起点,环境是给了你几个方向的箭头,至于你怎么走,才是‘选择’,对吧?”


“不错。”他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些许赞许的意味。


“那如果选错了呢?”我忽然问,声音比刚才低了一些,眼睛盯着不远处的浪花,“如果走的方向是错的,那所谓的选择,是不是就没有意义了?”


他安静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片刻后才开口:“没有绝对的‘错’。选择的意义不在于结果,而在于你是否为它承担后果。无论方向如何,选择本身,始终是你的主动行为。”


“听上去还是很高深。”我轻笑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不过,我总觉得人根本没得选。基因、环境、外界的影响——这些东西加在一起,把我们所有的选择都变成了某种既定的轨迹。你真的觉得,人能挣脱这些东西吗?”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轻将身体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夜空,声音里带着一种柔和的冷静:“挣脱与否,不是基因能回答的问题,而是你能不能接受它的问题。接受,不代表服从,而是理解。”


“理解什么?”我抬起头看他。


“理解基因是工具,并非束缚。理解环境是变量,并非牢笼。理解选择本身,不是对结果负责,而是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他说得不疾不徐,每个字都像经过精确的计算。


“听上去,你倒是很‘理解’。”我撇了撇嘴,带着点玩笑的语气,“难不成你从没觉得,你的选择被限制过?”


他低头看着我,目光里多了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像是笃定,又像是一种淡淡的共情。


“当然有。”他说,声音低沉而平静,


“但限制并不算障碍,只是让我看清了我真正想要什么。”


这句话让我沉默了几秒。



风继续吹着,灯塔的光晃过海面,像是某种静谧而温柔的节奏。我转过头,看着他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所以,你的基因和环境决定了你成为什么样的人?”我开口问,语气不自觉地变得柔和了一些。


“我的基因决定了我的能力。”他低头看向我,声音里依旧带着那种沉稳的笃定,“我的环境塑造了我的视野。而我的选择,决定了我如何使用这些东西。”


我笑了一声,把头偏向一边:“说到底,基因只是工具——这个观点我还是能接受的。就像心理学说的,人的行为有先天模式,但真正塑造性格的,是经历。”


“心理学和生物学本质上并不对立。”他稍微坐直了一些,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开,重新落在远处的海面上,“行为是基因与环境共同作用的结果,而你比任何人都更明白,环境可以塑造行为。”


“所以,这又回到我为什么会选择躺平的问题了?”我带着一点自嘲的笑,语气轻飘飘的。


“不。”他转头看着我,声音低沉却柔和,“这是你的一种选择,只是它未必是你的终点。”


“哦?”我挑了挑眉,故意用一种随意的语气问,“那你觉得,我的‘终点’是什么?”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袋子,轻轻打开,从里面抽出一束木槿。


“这就是我想说的。”他低头看着那束花,修长的手指在花茎上轻轻滑动,目光柔和得让我有些不习惯。


“花?”我愣了一下,看着他手里的木槿,忍不住笑了一声,“你是想用一束花来回答这个问题吗?”


“木槿的花语,是温柔的坚持。”他抬起头,把花递到我面前,声音低沉而平稳,“朝开夕落,却源源不断。你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你只是暂时让自己休息,而不是真正的停止。”


我盯着那束花,指尖有些发紧,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微微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远处的天际。北江的夜空没有那么多星星,但此刻的月光恰到好处,映在他脸上,让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


“所以,这算是你的浪漫吗?”我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一点刻意的调侃。


他低头看向我,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浪漫并不是形式,而是存在。”


“又来这套。”我轻轻笑了一声,把那束木槿花抱在怀里,抬头看着他,“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会送花。”


“花本身没意义。”他说,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某种自然法则,


“但如果它能让你觉得,这个夜晚比平常多了一点值得记住的东西,那它就是有意义的。”


这句话让我愣了几秒。


夜风继续吹着,海浪声依旧在耳边回荡,而他的目光,静静地落在我的脸上,平静得像这片无边的夜色。


————————

存稿就写了这些,这个故事没有大纲所以朱波需要沉淀(ᇂ_ᇂ|||)更新要随缘了。

新新新新刃

[蒋峰✘你]被你拒绝后“干劲十足”的小狗

 想吃饭自己做,嘿嘿。


  1.


  你和蒋峰是从小的邻居,小时候关系好得不行,但随着青春期带来的男女间下意识的隔阂,你和他的交集就越来越少了。


  你后来去了国外留学,他则念了警校,也顺利当上了警察。


  你刚回国不过一个月,就接到以前老同学的聚会邀请,但你没想到会再遇见他。


  “蒋峰,抽到你啦!”有人喊了一声。


  “对你右边的异性说一句表白的话。”他大声地念出了大冒险卡片上的任务。


  坐在他右边的,是你。


  蒋峰转过身来,脸上是爽朗的笑,他向来是这样从不怯场的人。


  你却有些没来由的紧张,抓紧了衣角。


  “江冉,我喜欢.........

 想吃饭自己做,嘿嘿。


  1.


  你和蒋峰是从小的邻居,小时候关系好得不行,但随着青春期带来的男女间下意识的隔阂,你和他的交集就越来越少了。


  你后来去了国外留学,他则念了警校,也顺利当上了警察。


  你刚回国不过一个月,就接到以前老同学的聚会邀请,但你没想到会再遇见他。


  “蒋峰,抽到你啦!”有人喊了一声。


  “对你右边的异性说一句表白的话。”他大声地念出了大冒险卡片上的任务。


  坐在他右边的,是你。


  蒋峰转过身来,脸上是爽朗的笑,他向来是这样从不怯场的人。


  你却有些没来由的紧张,抓紧了衣角。


  “江冉,我喜欢你。”他说。


  周围都是起哄的笑声,一片嘈杂。


  他却在这时突然靠近你,你几乎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他开口:“我说真的,我喜欢你,不是游戏。”


  你看着他澄澈的眸光,却像是突然被这样暧昧的气氛烫到了一样,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地说:“我不喜欢你。”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尴尬。


  蒋峰也愣住了。


  有同学笑着打圆场,气氛很快重新活跃起来。


  你却偷偷用余光看到蒋峰直到活动结束都没再笑一下。


  其实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反应,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违心的话,但你确信,自己的行为的确伤到了他。


  他一连好几天没再联系你。


  你有些急了,想向他道歉,他却在警局一直忙,你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你只好守在警局门口,一直站到了晚上。


  2.


  蒋峰出警局的时候已经十点了,他一眼就看到了你不远处的身影,自尊心驱使着他直接离开,他却在看到你冻得反复跺脚的时候又停下了。


  他叹了口气,朝你走过去。


  “蒋峰,我……”你看到了他,连忙迎过去。


  他却打断了你的话。


  他将自己的围巾摘下,围到你的脖子上。


  你顿时感觉周身都温暖了起来。


  “吃饭了吗?”他淡淡地开口。


  “没……没有。”你摇摇头。


  “去我家吧,我给你煮面。”他说。


  他开门的时候,你仍站在他身后悄悄看他的背影,猜测他今天心情如何,是否能够接受你的道歉。


  “进来吧。”他开口,打乱了你的思绪。


  你坐在沙发上,有些无措。


  “你等等。”蒋峰开口,似乎是到卧室换了衣服。


  他很快出来,将外套脱掉,换上了一件黑色背心,他对你说:”能帮我个忙吗?”

  蒋峰日常喜欢穿卫衣或者夹克,即使当警察时间已经不短了,但第一次见他的人都还总会觉得他周身是大学生一样清澈阳光的青春气质。

  但现在你眼前的他就完全不一样了,肌肉被黑色的运动背心包裹着,双臂仅仅是自然下垂也能看到极富力量感的运动线条,远远走过来,竟然有了压迫感和侵略感。


  “什么?”你呆呆开口。


  于是他转过身来,将背部的衣服撩了上去,露出了一大块擦伤。


  你吓了一跳,一下小跑过去,皱着眉:“出任务受伤的吗?”


  他嗯了一声,随后将手上的小医疗箱递给你,然后开口:“能帮我擦点药,用纱布包一下吗?穿衣服磨到,总痛。”


  你点点头,让他把衣服撩高。


  蒋峰和你记忆里那个小男孩也已经很不一样了。


  此时,他的背部微微弓着,使得上半身的肌肉更加明显,有着无法忽视的力量感。他的皮肤很白,却不限羸弱,反而给人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你给他擦药时,接触他皮肤的一瞬间,他会下意识地绷紧肌肉,从你的角度能清楚地看到他微微侧头露出的脖颈和喉结,在微微地滚动。


  你咽了口唾沫,然后说:“可以……可以了。”


  3.


  你总觉得心下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但直到蒋峰很快煮好了面放到你面前,你也没想明白这种感觉。


  他落坐在你对面,看着你吃。


  你突然想起,之前你告诉他,你要出国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给你煮了一碗面,然后沉默着看着你吃。


  你有些哽咽了。


  “蒋峰,我……抱歉……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你放下筷子,看向他的时候眼里已经蓄起了泪水。


  蒋峰立马过来帮你擦掉眼泪,有些心疼地轻轻抱着你,说:“别哭,别哭……被你拒绝的明明是我。”


  你慢慢止了哭声,他则轻轻揉着你红掉的眼角,然后拉起你,说:”跟我来。”


  他将你带进卧室,灯打开的一瞬间,你看到他的床头上挂着厚厚的日历。


  他牵你过去,然后把日历摊开给你看。


  他向你解释:“是从你出国那天到你回来的全部日子。”


  你呆住了。


  他没停,指着其中一个日期,上面画了一个可爱的笑脸,他说:“这天,你主动给我发消息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开心。


  他又翻了翻,指向另外一个日期,上面画着哭泣的小表情,他说:“这天,你一整天没有回我的消息。”


  “这天,你说你在那边认识了新朋友……”


  “这天,你说你已经适应了那边的生活。


  ……


  他不断地说,你能看到上面大多都是哭泣的表情。


  最后,他指向不久前的那天,上面标记了一个巨大的、显眼的笑脸,他说:“这天,你告诉我你马上要回国了。”


  蒋峰最后把日历合上,看向你时,眼中有着复杂的情绪。


  “江冉,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很多年了。”


  他看着你。

  

  蒋峰的眼睛很大,和人讲话的时候总是笑盈盈的,那双眼睛像是吸引人的漩涡,让人一眼就能喜欢。

  

  你好半天没讲话。

  

  “抱歉,是我太突然了……”于是他落寞地转头,默默收拾起那些日历。

  

  途中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汽水,他又蹲下身一言不发地收拾,你能看到他的背影在默默抹眼泪。

  

  周围很安静,你几乎能听到那些碳酸饮料里气泡破裂的声音,一下一下。

  

  你突然拽住他的手,拉他起来,然后说:“蒋峰,我们试试吧。”



大锤八十小锤四十

【黄景瑜×王子奇】大型生日直播掉马现场

*RPS

*勿上升真人

私设两人已经确定关系

 

黄景瑜的32岁生日是在剧组度过的,拍摄地的条件不是很好,但到了生日那天,蛋糕蜡烛还是应有尽有,冷不等看到烟花的那一瞬间,黄景瑜还以为是村里有人结婚,等看到剧组人员会心的微笑时,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生日。

这几天通告多,总是连轴转,他都忘记生日这回事了。

零点的时刻一到,王子奇的语音通话立刻拨打了过来。

“生日快乐~”

王子奇熬到这个点已经有些困了,声音带着南方人特有的几分软糯,听起来倒像是撒娇。

演遍了所有硬汉的黄景瑜心中立刻化成了绕指柔。

“谢谢,你现在在家吗?”

“你回头看。”

话音刚落,黄景瑜就听后面传来一...

*RPS

*勿上升真人

私设两人已经确定关系

 

黄景瑜的32岁生日是在剧组度过的,拍摄地的条件不是很好,但到了生日那天,蛋糕蜡烛还是应有尽有,冷不等看到烟花的那一瞬间,黄景瑜还以为是村里有人结婚,等看到剧组人员会心的微笑时,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生日。

这几天通告多,总是连轴转,他都忘记生日这回事了。

零点的时刻一到,王子奇的语音通话立刻拨打了过来。

“生日快乐~”

王子奇熬到这个点已经有些困了,声音带着南方人特有的几分软糯,听起来倒像是撒娇。

演遍了所有硬汉的黄景瑜心中立刻化成了绕指柔。

“谢谢,你现在在家吗?”

“你回头看。”

话音刚落,黄景瑜就听后面传来一阵嘈杂,一辆黑色轿车中走下一个人。

“我去,这是王子奇吗?”

“他这么晚过来探班?”

“是特地来给黄景瑜过生日的?”

“生日快乐!”王子奇蹦跳着下了车,身上那件红色的围巾十分醒目,笑得见眼不见牙。

 

“还挺好吃的。”王子奇吃了一口黄景瑜手中的蛋糕。

“再来一口?”

“不了不了。”王子奇摆摆手,“今天的热量已经超标了。”

黄景瑜笑着擦了擦他的唇角,故意揶揄道“我生日,怎么没看到你的礼物啊?”

王子奇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大老远地把自己送给你,还不够吗?”

黄景瑜微愣了片刻,突然捂着自己的嘴,笑得往沙发的一边栽倒过去。

王子奇耳朵立刻红了,黄景瑜这是什么表现?不应该很感动吗?自己可是大老远地坐了三个多小时的飞机呢!

呵,果然,男人不能倒贴。

“你去哪儿?”黄景瑜拉着站起身的王子奇。

“我回北京。”

“别啊。”黄景瑜略一使劲将王子奇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坐下,在他的颈侧qin了一口,十指紧扣,“我就是有点震惊,你还会说土味情话。”

他顺势就要去qin王子奇的嘴,王子奇立刻别过脸去。

“但是我真的挺喜欢的,也很感动。”

“真的?”

“真的。”

王子奇眼中立刻迸发出光芒,他箍着黄景瑜的腰将人摁在沙发上,一口咬上他的唇。

“艹,老子想死你了。”

 

后来,两人还是残存了几分理智回到酒店,一打开房门,黄景瑜立刻抬腿将门带上。

两人跌跌撞撞地滚到床上,黄景瑜伸手就要去脱王子奇的衣服,王子奇勾起腿踢了他一脚,“先去洗澡。”

“鸳鸯浴?”黄景瑜坏笑道。

“那怕是咱俩今晚就出不来了。”王子奇有些不耐烦,“快去啊。”

“你先去吧,我突然想起来今天生日得发个微博。”

等到房间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流声时,黄景瑜才平复了心情。

他拿出手机一看,微信里密密麻麻的都是祝自己生日快乐的话,他挑拣着回复了几条,又看到经纪人的消息。

【经纪人】:生日快乐啊鲸鱼

【经纪人】:[红包]

【经纪人】:别忘了发个微博啊

黄景瑜一发微博,果然底下嗷嗷待哺的粉丝都很激动,毕竟黄景瑜进了组后就和人间蒸发了一样,连活动也不参加了。

【啊啊啊啊活的!活的!是活的黄景瑜!】

【老大我好想你呜呜呜呜】

【哥哥能不能直播啊】

【臣附议】

直播?黄景瑜瞥了一眼身后的浴室,王子奇应该没这么快出来。直播个十分钟应该可以。

为了保险起见,他知会了王子奇一声,又将衣服扣得严严实实的,保证不露出破绽,找了个光线不错的角度,开了摄像头。

直播间一下子就涌进了很多人,谁也没想到黄景瑜真的会开直播。粉丝奔走相告,热度节节攀升,短短两分钟就上了热搜,吸引了很多路人。

“在酒店,嗯,和剧组一起过的生日。”

“吃蛋糕了吗?吃了,还看了烟花,下次给你们放个VLOG”

【哈哈哈哥你的表情好严肃】

【哥其实是困了】

【救命看着这张脸我不敢说sao话了】

黄景瑜看着不断滚动的弹幕,在最初的不适应后,终于还是被逗笑了。

“什么时候杀青?应该是下个月底吧。”

“下一部戏什么兵种?其实我挺想演白切黑的。”

“杀青以后干嘛?去旅游吧和家人一起。”

【啊啊啊啊我也想看白切黑】

【只有我觉得说到家人的时候,哥哥的表情有些娇羞吗?】

【娇羞?你是魔鬼吧?】

【不会是有情况吧?】

黄景瑜捕捉到了弹幕上的关键词,暗自感慨现在的粉丝都是魔鬼吧?确实,他在说到“家人”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和王子奇去挪威看极光。

人在心里有鬼的时候,就会显得很忙。他赶紧对着镜头调整了下表情,却发现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扬,只能欲盖弥彰地捂着嘴,轻咳了几声。

随着直播间人数不断攀升,好奇的路人开始跑偏话题。就在这时,黄景瑜抬头一看,王子奇已经裹着浴巾出来了。他匆匆说了几句晚安就下播了,丝毫没有注意到手机弹幕上还在不停滚动着。


瞌睡成

【黄景瑜×王子奇】当火锅上去就是一脚 生气地表示黄景瑜你敢打我妈


黄景瑜最近接了一个慢综。


节目组还特意告诉他:“我们这边欢迎嘉宾带宠物一起参加,我知道您养了一只叫火锅的狗,如果方便的话,可以一起带来。”


他听完想了想,就把火锅也带上了,反正这次去的嘉宾都是熟人,其中还有人火锅也认识。


到了录制现在,看到黄景瑜牵着火锅进来,关晓彤走过去:“火锅,好久不见了,还记不记得我。”


去年她和黄景瑜一起拍戏,见过火锅几次,还给它买过好吃的。


火锅一脸严肃地看了看她,侧过脑袋,表示不记得了。


关晓彤也没在意,揉了揉它的耳朵,和黄景瑜打了个招呼。


黄景瑜带着火锅到一旁坐下,让它乖乖趴在自己身边别乱跑。


冰哥和沈腾一看,这...


黄景瑜最近接了一个慢综。


节目组还特意告诉他:“我们这边欢迎嘉宾带宠物一起参加,我知道您养了一只叫火锅的狗,如果方便的话,可以一起带来。”


他听完想了想,就把火锅也带上了,反正这次去的嘉宾都是熟人,其中还有人火锅也认识。


到了录制现在,看到黄景瑜牵着火锅进来,关晓彤走过去:“火锅,好久不见了,还记不记得我。”


去年她和黄景瑜一起拍戏,见过火锅几次,还给它买过好吃的。


火锅一脸严肃地看了看她,侧过脑袋,表示不记得了。


关晓彤也没在意,揉了揉它的耳朵,和黄景瑜打了个招呼。


黄景瑜带着火锅到一旁坐下,让它乖乖趴在自己身边别乱跑。


冰哥和沈腾一看,这狗真不错,就都走过来围着黄景瑜,边打量狗边和他聊天:“你儿子看着真凶啊。”


黄景瑜摸了摸火锅的脑袋:“其实挺乖的,熟了就好了,它特别喜欢和人撒娇。”


胡先煦来了之后,看到黄景瑜的狗,兴奋地想摸一把,火锅却露出了牙齿,表示别瞎碰。


工作人员布置场地时,有些担忧地问黄景瑜:“黄老师,您这狗不会咬人吧?”


他们怕要是把嘉宾给伤了,就不好了。


黄景瑜抓紧绳子,让他们别担心,它只是看着吓人,其实很乖。


工作人员感觉他这话,就和熊孩子父母一样不可信,但人是他们请的,带宠物也是他们提议的,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后面再看看情况了。


王子奇是最后一个到的,他进门就和大家道歉说:“不好意思,我那边工作结束的晚了点,让大家久等了。”


还没等嘉宾说话,火锅本来无聊地趴在地上,听到王子奇的声音,瞬间就冲了过去,边扒拉王子奇边叫:“妈妈,我好想你,你快摸我。”


大家看着火锅在王子奇腿边,全然没了刚才的高冷,傻兮兮翻身打滚的模样,都默默地看向了黄景瑜。





彩蛋是嘉宾们看着,

黄景瑜被火锅一脚给踹飞了...



浅凝好懒

【舟翼】难抑


🌸全文免费

    ooc致歉

   2.1k➕

“当你不可抑制地思念着某个人,那就是爱上他了。”

———


半轮月影跌落水池,树影婆娑其上,柳枝低垂掀起千层涟漪。


卓翼宸此刻已褪了外衣,半边肩笼在柔顺的月光下,却是紧锁着眉心躺在塌上翻来覆去,怎么也酝酿不出来半分困意。


今夜不好眠。


是杯中茶过浓,窗外蝉扰人,是枕边烛作祟,过池风乱人心弦。


反正不是自己的问题。


他强制自己闭上眼,漆黑一片中逐渐生出了颜色,那是一个秋千。


赵远舟晃了晃身子,瞥了一眼身后的卓翼宸,“愿赌服输...


🌸全文免费

    ooc致歉

   2.1k➕

“当你不可抑制地思念着某个人,那就是爱上他了。”

———


半轮月影跌落水池,树影婆娑其上,柳枝低垂掀起千层涟漪。


卓翼宸此刻已褪了外衣,半边肩笼在柔顺的月光下,却是紧锁着眉心躺在塌上翻来覆去,怎么也酝酿不出来半分困意。


今夜不好眠。


是杯中茶过浓,窗外蝉扰人,是枕边烛作祟,过池风乱人心弦。


反正不是自己的问题。


他强制自己闭上眼,漆黑一片中逐渐生出了颜色,那是一个秋千。


赵远舟晃了晃身子,瞥了一眼身后的卓翼宸,“愿赌服输啊,小卓大人。”


卓翼宸猛然惊醒,强制自己定下心神,半晌才稳住了呼吸,又盍上了双眸。


“看你面色铁青,小卓大人不会连这种气量都没有吧?”


卓翼宸又忽然掀起眼皮,盯着天花板看了好半天,最后怒气冲冲地熄了烛火扔到窗外,又恶狠狠地关上了窗子,仿佛这样便能将世界隔绝。


谁料闭眼之后的颜色更加鲜亮。


他瞧见自己在两人不经意的对视之后蜷缩起手,背到身后,赵远舟耸耸肩,手指略微动了一下,卓翼宸便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推了那秋千一把,将赵远舟荡了起来。


赵远舟一手攥着绳子,另一只手继续动着,卓翼宸没见什么东西再受他控制,却觉得胸腔下伏着一座马上要坍塌的雪山。


半晌他才意识到,那是心脏的难以抑制。


赵远舟面色如常,勾着唇角笑得有些坏,“我这么做都是因为太了解你了啊。”


“我们才认识几天,你了解我?做梦去吧。”耳垂酿着一团红,渐渐晕染,仿佛漫到了脖颈之下,奔向那颗跳动异常的心脏。


这些都是因作乱的某人而起。


心跳的声音在寂静夜中愈发明显,好像准备随时摧毁他内心之处的一片荒芜天地。


还是睡不着。


卓翼宸又忽然觉得今夜又闷又热,下地开了窗,月光涌入的瞬间,正好对上了一只大妖的脸。


警铃大作,卓翼宸正了正神色,“你来做什么?”


“看你睡不着,给你讲故事。”赵远舟推了一推卓翼宸,让出了些空位置,自顾翻了进去。


“你怎么知道我睡不着?”


赵远舟朝他这头歪了歪身子,在马上与他额头相抵的刹那又收了回去一些,却仍然能够察觉对方的鼻息,“早都说过了,我活了这么多年,听力过人。”


“小卓大人你再轻的声音,都像是趴在我的耳边轻声细语。”赵远舟刻意咬重了最后四个字才肯吐出来,活像是专在明月夜里出来蛊惑人心的鬼魅。


太过暧昧。


卓翼宸话锋一转,坐在床边,微微侧过头,“什么故事?”


“大人愿意听我讲?”赵远舟含着笑坐在了另一侧。


“不愿意,你闭嘴吧。”


银霜镀在地面,又爬上了二人膝头,他们对月长谈,话语间不自然地指尖相碰,卓翼宸愈发觉得自己想要一直盯着赵远舟的脸看下去。


明明活了几万年,还是这般俊朗。


“不,我就要讲。”


“从前有个小桌大人,丰神俊朗,气度非凡……”眼前妖滔滔不绝,手也跟着比划着。


卓翼宸觉得有些好笑,问道:“小桌大人是什么?”


“就是穿裙子的小卓大人。”赵远舟摆摆手,朝着他扬了扬眉梢。


脑子有问题。卓翼宸心里暗暗想到,但没说出来,而是正着神色,打断了赵远舟的戏谑,“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大半夜来找我一定有问题。”


“是啊……”尾音拉得老长,即将散尽之时,赵远舟忽然一跃而起。


卓翼宸跟着起了身,抓住赵远舟袭来的手腕,打算往人背后一拧,缺被他一个闪躲,最后自己被定住了身。


赵远舟手指转了转,拉起一缕红丝,抵在卓翼宸的眉心处,轻声道:“睡吧。”


涨潮的海水压了下来,卷走留在地面处所有不清醒的心动,卓翼宸眼皮盍得很轻,终于睡着了。


赵远舟微微俯下身,与那枚红唇咫尺之距时又停了下来,只是轻轻碰了碰卓翼宸的额头,那些惊世骇俗的语言掖回了心里,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睡吧。”


两个不该相爱的人,都被痛苦默默潜伏着、贯穿着。


他把卓翼宸轻轻放在了床上,自己走了出去,布鞋踩在湿滑的台阶上,正要迈开下一步时便听见一阵尖叫声。


那个破音小孩!


赵远舟一个猛回头,捂住白玖的嘴,示意他别再出声,但他还是口齿不清地问道:“你你你你,你大半夜的,把小卓大人怎么了?!”


“怎么了?”门前传来一阵慵懒的声音,是卓翼宸出来了,他没来得及穿外套,被这声音吓醒,以为是白玖遇见了什么难对付的妖怪。


确实,是个难缠的妖。


赵远舟几乎是要翻白眼了,好容易哄睡着的人,就这么醒了,他一把松开白玖,指指点点,“你瞧瞧你,你小卓大人还不容易才睡着的,就这么把人搞醒了。”


“啊?”破音小孩有些内疚地挠了挠头,“我那里有安眠的香囊!我去拿一些来!”


白玖屁颠屁颠地跑了,又屁颠屁颠地回来,把香囊交给卓翼宸时,发现赵远舟已经离开了。


“小卓大人按照这么说的话,那大妖该不会是来哄你睡觉的吧?”白玖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这么一句。


没有来的心虚涌上心头,让卓翼宸被口水呛得咳嗽。


“那大妖哄人睡觉是什么样的啊?”


卓翼宸没敢喝茶,倒了杯水把咳嗽压了下去,答道:“死样。”


“啊?”


“他就过来施个法,还能是什么样?”卓翼宸说了两句就要把白玖赶出去,白玖见卓翼宸面露疲惫色,这才走了。


房间又留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仿佛又到了那个难眠时。


香囊放在枕边,淡淡草木香萦绕,仿佛要牵着人的灵魂落入睡眠之中。


他很快便睡着了,以至于没发现躲在他房间窗外的赵远舟催动着法术。


赵远舟当然也不会知道,那个多年无梦的人,今夜梦到他的。


他的心上人梦里梦外都是他。


tbc———

这篇文写得好顺畅,弱弱问一句,大家喜欢看这种风格的吗qwq

  想要红心蓝手and评论———

     评论摩多摩多🤗



目黑川站

【北燃】后来人们都说郑北是老婆奴


(全文免费  ooc预警 女装预警)

  

郑北有个称号从队里传遍了整个局里,以至于逢人见了郑北都戏谑地叫一声“老婆奴”。他也不恼不羞,谁叫他都乐呵地答应,并熟练地挡下顾一燃的肘击。


这样叫他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谁让他张口闭口的就是顾一燃顾一燃的。

郑北也觉得自己对顾一燃真的太好了,内外兼修的好。


前一阵子,老郑家买了一台大头电脑。虽然两人已经在局里用了一阵子电脑了,但家里买了新电脑还是爱不释手的把里面的单机游戏玩了个遍。

连上网线之后,顾一燃在互联网上冲浪,无意间找到了一个单机游戏网站,一玩就玩进去了,最后还是被郑北单臂夹在腰间才强行带回卧...


(全文免费  ooc预警 女装预警)

  

郑北有个称号从队里传遍了整个局里,以至于逢人见了郑北都戏谑地叫一声“老婆奴”。他也不恼不羞,谁叫他都乐呵地答应,并熟练地挡下顾一燃的肘击。


这样叫他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谁让他张口闭口的就是顾一燃顾一燃的。

郑北也觉得自己对顾一燃真的太好了,内外兼修的好。


前一阵子,老郑家买了一台大头电脑。虽然两人已经在局里用了一阵子电脑了,但家里买了新电脑还是爱不释手的把里面的单机游戏玩了个遍。

连上网线之后,顾一燃在互联网上冲浪,无意间找到了一个单机游戏网站,一玩就玩进去了,最后还是被郑北单臂夹在腰间才强行带回卧室睡觉。


郑北被晾在卧室好久,早就不爽了,所以当晚他做的特别狠。

“嘘—”郑北攀上顾一燃耳畔,气声说道,“顾老师是想被我妹妹听到。”

“郑北你...你欺负我...”郑北呼出的热气烫的顾一燃一抖,他也不敢再大声,只得眼眶发红地控诉郑北这一行径。

……


第二天一早,郑北被高局的一通电话叫到局里,得知了当天就要和顾一燃前往南方昆都配合当地j方进行抓捕,并协助实验人员进行新型毒品的成分检验。

郑北面露难色。

昨晚上一直折腾到两三点才睡去,他早上出门的时候顾一燃还睡得正香。现在把他拉起来,还要坐几个小时的飞机,郑北有点舍不得。

但高局的命令又不得不执行,回家路上,他在集市买了软和的坐垫和靠枕。


顾一燃还是被自以为静悄悄收拾行李的郑北吵醒了,揉着眼睛出来看。

“郑北...你在干嘛啊...”

蹲在地上整理行李箱的郑北直接把头向后仰着向后看,看见顾一燃起床了,连忙站起来。

“顾儿你醒啦。”郑北揽着顾一燃,两人在沙发坐下。

“那个,有个事。”郑北讨好地揉着顾一燃的后腰和大腿,思考怎么和顾一燃说出差的事情。

“准奏。”

“高局让咱俩去昆都出个差。”

“行啊。”

郑北没想到顾一燃在起床气的作用下居然还能这么爽快的答应出差。


由于郑北的准备工作做的非常到位,在路途上顾一燃并没有感到不舒服,反倒是郑北,给顾一燃当了一路的枕头,下了飞机,肩膀头子都不会动了,顾一燃好一顿按摩才缓解了一些。

抵达昆都已是傍晚,被昆都专案组开完筹备会天都黑透了。专案组里的化学专家吴刚提出要带他俩去夜市转一转,品尝一下当地特色。两人欣然答应。

在吴刚的带领下,郑北几乎是把特色小吃买了个遍,只要顾一燃看向那个摊位,郑北就屁颠屁颠的给他买来尝尝,顾一燃吃不下的,最后全进了郑北肚子里。

夜市上还有很多摊位是卖手工编织品的,顾一燃蹲在摊位挑选着手工艺品,准备带回去送给郑南和张雪瑶。

挑了几个,顾一燃正准备问问郑北的意见,却发现他连带着吴刚都不见了。

顾一燃慌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把郑北弄丢了!他找摊位借了个小板凳,站在板凳上往四周看,人山人海的全是人头,完全看不到郑北在哪里。

“郑北——”他双手圈在嘴边呈喇叭状,大声喊郑北的名字。

并没有人应答。

顾一燃准备转个方向喊。

站在小板凳上转圈就是容易失去平衡。他脚下的小板凳突然歪斜,还没等顾一燃惊呼出声,一双大手就稳稳的扶住了他。

“顾老师怎么成望夫石了?”戏谑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

顾一燃看到吴刚还跟在郑北身边,一记肘击过去,伤害为零。

“你去哪了,我一回头你就不见了。”

郑北扬扬手里的一大兜衣服。

“给你买了点这儿的特色服饰。”

“你给我买这些衣服做什么?你妹妹和雪瑶穿这些才更好看吧?”顾一燃疑惑地翻了翻袋子里的衣服,都是一些带有亮片和水晶坠子的。

郑北靠近顾一燃,低声说:“确实是你穿的。”

顾一燃不明所以,转头看向吴刚,可吴刚脸上也是疑惑。


回到安排好的招待所,顾一燃刚把一身的灰尘洗净,就看见郑北拿着那一兜衣服里的其中一件站在洗澡间门口等他。等他看清衣服的全貌,登时涨红了脸。

“郑北你!”

“穿上给我看看。”

“我不!”

那是一件短款的衣服,短得甚至盖不住肚脐眼,后背完全暴露,仅有几段绳子维持衣服不掉,胸前一颗红色宝石坠子随着晃动闪闪发亮,下装是一件仅到大腿的短裙。

这分明就是件女装!


在郑北“穿一下立马就脱”的再三保证下,顾一燃穿上衣服后紧闭双眼,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

“可以了吧,我要换下来了!”

刚说完,身子便感觉腾空一轻,随后就是天旋地转。

是郑北。

郑北一把横抱起顾一燃把他扔到床上。

“!”

刚穿上的衣服就被郑北粗暴地扯开了。

屋里的壁灯照一隅暖光,映出床上紧紧相拥的两道人影。


第二天的抓捕非常顺利,但是检验花费了不少功夫。顾一燃强撑着疲惫的身子完成了全部的工作,回到招待所就劈头盖脸的把郑北骂了一顿。

郑北老老实实地跪在床尾,手撑着膝盖低头听顾一燃数落他做事情不分时机。

“那现在是个好时机,对吧。”

顾一燃一愣。

“不对不对,我说错了,郑北你等一下...”话还没说完,就被抓住“好时机”的郑北按在了床上。


从昆都回来,在老郑家每天都能看到郑北跑上跑下的给顾一燃端茶倒水,在局里也能看到郑北每天以顾一燃为圆点,以两米为半径,勤快地围绕在在顾一燃身边。

老婆奴这一称号就传开了。

但当事人表示很喜欢。

两个当事人都这样表示。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