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士谦的大冒险和王杰希的真心话
第三赛季的一次私下聚会。
方士谦输了游戏。
张佳乐想出惩罚:“手机开免提,拨打最近通话一栏中的第三个号码,无论对方是谁,都对他表白,说我爱你。”
孙哲平补充:“再和对方聊上至少十句。”
输了就要认,真男人敢于面对疾风骤雨,方士谦立马掏出手机,打开最近通话一栏。
很好,第一个号码是张佳乐。
很好,第二个号码是余老板。
很好,第三个号码是王……
“哎哎,干嘛呢干嘛呢,怎么还往下翻?我都看见王队的备注了,方哥你别想装看不见啊!”坐方士谦旁边的职业选手直接拆穿。
长达一分钟的挣扎之后,方士谦在众人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放弃反抗,拨了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方士谦目光呆滞,在嗓子...
第三赛季的一次私下聚会。
方士谦输了游戏。
张佳乐想出惩罚:“手机开免提,拨打最近通话一栏中的第三个号码,无论对方是谁,都对他表白,说我爱你。”
孙哲平补充:“再和对方聊上至少十句。”
输了就要认,真男人敢于面对疾风骤雨,方士谦立马掏出手机,打开最近通话一栏。
很好,第一个号码是张佳乐。
很好,第二个号码是余老板。
很好,第三个号码是王……
“哎哎,干嘛呢干嘛呢,怎么还往下翻?我都看见王队的备注了,方哥你别想装看不见啊!”坐方士谦旁边的职业选手直接拆穿。
长达一分钟的挣扎之后,方士谦在众人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放弃反抗,拨了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方士谦目光呆滞,在嗓子眼儿里小声哼唧:“……那啥,我爱你。”
对面静了几秒,传来王杰希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
“有事儿吗您?”
对面吸着苹果汁看热闹的张佳乐,闻言直接一口喷了,他呛得自己直咳嗽还不忘拽着孙哲平的胳膊笑:“比直接挂电话更狠人的反应出现了!哈哈哈哈哈哈卧槽我不行了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儿!”
方士谦也有点被点炸了。
合着那些粉丝传得贼邪乎的“魔术师不同寻常的脑回路”,在面对表白时,就是这么表现的???
方士谦太阳穴突突直疼。
“不是,你这什么态度——”
王杰希依旧冷淡:“没事儿挂了。”
“等等!”
方士谦想到他们的对话好像还不到十句,这通电话要是被挂掉,对面张佳乐和孙哲平肯定又要想个更阴的主意来折磨自己……
既然如此,还不如就在王杰希这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想通了,他开始绞尽脑汁的和王杰希瞎扯,尽量把话题聊下去。
“王杰希,如果我和首富同时掉进水里,救我你将收获联盟最牛掰的治疗,救首富你将收获五百万,摸着你身为职业选手的良心,说吧,你选择救谁?”
电话那边又沉默了一会儿。
王杰希:“你会游泳吗?”
方士谦:“不会。”
“不会就行。”方士谦听到电话中,传来王杰希无情的笑声。
他说,我怕你在水里跟我抢首富。
最终,加上方士谦的脏话。
一共十句。
惩罚完美结束。
【明日方舟】整个硬点的菜
*如题,没留神摸长了点,各位赏脸吃!
*logosx泥岩,存在隐藏剧情,在写了在写了。
*精英干员全员存活if
一
咒术大师的法诀句句缜密,连同护罩都恰到好处地卡准崎岖通道内每一处起伏。
按照计划,logos只需要接应出深入洞穴腹地内部执行任务的先遣小队即可,故而在接收到讯号以后即刻展开了屏障。
随着清冽气盾严丝合缝推出,一个接一个干员的身影从身侧跑过,他一边维系术法一边清点人数,在仅剩最后三位干员还未撤出的时刻,前方不远的暗影中传来魔兽低沉的吼叫。
率先闯入视野的是醒目白发,考虑到洞穴场地崎岖狭窄,泥岩那身防护能力极强的护甲被闲置在营地。
即使如此,她...
*如题,没留神摸长了点,各位赏脸吃!
*logosx泥岩,存在隐藏剧情,在写了在写了。
*精英干员全员存活if
一
咒术大师的法诀句句缜密,连同护罩都恰到好处地卡准崎岖通道内每一处起伏。
按照计划,logos只需要接应出深入洞穴腹地内部执行任务的先遣小队即可,故而在接收到讯号以后即刻展开了屏障。
随着清冽气盾严丝合缝推出,一个接一个干员的身影从身侧跑过,他一边维系术法一边清点人数,在仅剩最后三位干员还未撤出的时刻,前方不远的暗影中传来魔兽低沉的吼叫。
率先闯入视野的是醒目白发,考虑到洞穴场地崎岖狭窄,泥岩那身防护能力极强的护甲被闲置在营地。
即使如此,她依旧将为队员殿后的任务完成得很出色,沉重铁锤下下精准地落在魔兽坚实鳞壳上。
显然已摸到窍门的战士在又一个猛力挥击以后成功让它的头颅撞上石壁,迫令陷入晕眩状态的敌兽给最后三位干员留下撤退的余裕。
接下来只需要跑到logos的屏障之后,令其刻镌于上的规则将危险封印在身后即可。
本应如此。
出于巫术造诣的深刻,与多年逃亡的野兽般直觉,logos与泥岩一前一后意识到了问题。
主场作战的魔兽比他们的预想坚韧一些,稍许晕眩还无法困住他追击的脚步,骨笔与战锤一先一后向上扬起,蔓显金色符文的屏障前移接应。
停下脚步的泥岩拧动腰身带起双臂猛地转身,从侧边狠击魔兽面门,与此同时无形的气蕴将她包覆,金色光芒愈发炽盛,将潮暗洞穴也片刻照亮。
“嘶。”
痛苦催发的抽气声猝然响在logos耳边,他侧目去看,才发现穷途末路的兽爪,已经抓住了完美咒术之下的唯一破绽。
受制于惯性留慢在空中的发丝深深缠进皴裂表皮,战士被扯得趔趄了一下,好在她反应迅速,抬手自地下抽出尖利石刃,无情斩断了脑后仅剩的威胁。
咒术生效,巨爪暴怒之中也拍不碎划定在眼前的规则,泥岩动作迅速拉住精英干员的手臂向外跑去,直到归队时,logos才看清她堪堪搭落至肩窝的凌乱发梢。
感受到他的视线,转过头的女孩也偏过头对他露出安抚性质的笑容。
“没关系,我一直都觉得有些碍事,早就想剪掉了。”
她没看见身体挡住的另一侧,因不常体验的懊恼而紧握的拳指。
二
回到营地以后工作尚未结束,必须立刻安顿伤员,清点损耗,与总舰取得联系汇报任务进度,商讨下一步行动的方针。
执勤小队人手本就不够,只有些体外擦伤的泥岩直到协助医疗小组搬运完最后一架临时病床之后才有时间处理自己的问题,说是处理,也只不过是从医药箱中取出些绷带与消毒水,连道谢声都没听全,便走出了门。
所幸他们这回运气不错,与任务地点最近的罗德岛联络处所占建筑规模并不算小,在安置病患以外还能够给每位小队成员分配单独的房间休息。
最重要的是供应热水,这对泥岩来说已是总统套房级别的待遇,清洗掉身上的碎土与血污之后,她走出浴室准备给伤口消毒,在与之同时倾出卧室的蒸汽缓缓消散的时分,叩门声恰好响起。
“啊,稍等。”
不算太出乎预料的面孔映入眼帘,仿佛早就预料到他会来的泥岩连瞳孔都没有睁大。
即便精英干员平日工作忙碌,但或许因为受之引荐,或许出于对紧连血脉的照顾,泥岩作为临时成员已经跟着logos小队执行过不少次任务。
从一开始的心存畏惧,到如今的配合默契,她一点点窥清了那张美丽脸孔之下,善良正直的心,所以自始至终也没有指望过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能打消咒术大师对自身难得失误的苛责。
她走回桌边,拿起干净的绷带和消毒水,向默默跟上的身影递出。
“可以帮我吗?”
logos抿唇接过,棉球浸满药水落在依旧外渗血色的伤口上,他以银色镊子为笔在白皙肌肤上拖拽出透明笔划,丧钟王庭继承人写下的每一笔都应含有咒力,可此刻仅有慎重的吐息溶在其中,冰凉轨迹精准漫过绽破皮肉边缘,他在清点一部分本不应有的“损失”。
“可能有点失礼,但我觉得...”
泥岩略微抬高视线,却正巧与垂眸凝视她伤口的目光错过。
“但我觉得很高兴,我们,没有一个人掉队,擦开的伤口总会愈合,剪断的头发也能重新长出,可是如果谁被留在那个山洞里,就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戴着手套的指尖小心捏起她的指腹,logos轻轻将泥岩的手臂转了个方向,继续以相同的谨慎态度处理新露出的伤口,虽未发一语,但泥岩知道他在听。
“也许这对你来说并不算什么,但这对我来说,是幸运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如果没有你在,我们都会死在任务里,但是现在,我们都活着,所以......”
蒸红未褪的指腹缓慢却坚定地勾握住了他的指节,后者并未反抗。
“所以,多亏了有你在,我发自内心如此感激。”
避让的眼神终于对上,logos想说正是因为有自己在小队才会面临如此艰险的任务,但她眼中柔柔蕴起的信赖与谢意太过坦澈,只能任由其将心中燥立不安的毛刺一一抚平。
“...保证队员安全是我的工作,泥岩,下次殿后工作也会交给你。”
“嗯,我会履行自己的职责。”
三
时间流逝,正如泥岩所说,任务小队回返本舰以后,昔时伤痕与断裂的发丝一点点恢复如常,疮疤脱落,崭新的肤肉任由发梢拂过,仓促中斩开的断口参差不齐,梳顺以后仍显凌乱。
在某次例行检查之后,亚叶建议泥岩去拜托澄闪干员帮忙修饰一下,泥岩脑海中回想起logos目光每触及自己长发都会蹙起眉心的光景,乖顺地点头应承。
但她忘了问那个最重要的问题:澄闪干员一般在哪。
雇佣兵时代锻炼出的一身卓绝技巧使得泥岩不是在任务中就是在出任务的路上,难得留在本舰的时光也大多被其耗在了训练室。
虽然有想要去找些术士干员学习交流的想法,但总顾及到自己整合运动前干部的身份难以主动出击,即便大多数参与过切城和沃伦姆德行动的干员对此并未怀有芥蒂,反而对她怀有类似怜惜的心态,泥岩也会尽量选择人流量小的时间出没于食堂。
长此以往,许多驻守在本舰的干员一年到头也许都见不到这位白发萨卡兹的一面,泥岩自身的交际范围被限制在一个不大的圈子里,医疗部的血魔平日忙得脚不沾地,红豆正和伙伴们紧锣密鼓排练新歌,灰喉也还在任务中,九条尾巴的幼子对着课业苦思冥想,泥岩想了想,决定还是靠自己。
放下战锤,泥岩谨记工程部血魔的叮嘱,换上仅有的便服,那条担任音律联觉安保人员时穿的黑裙,尝试在罗德岛错综复杂的走廊里寻找正确的目的地。
可惜方向感之神没怎么眷顾过她,logos去取这个季度的战斗数据报告时,只看到站在训练室门口挪不动脚的土石之子。他转头也向里面看了一眼,巨大的火岩腕臂锤碎了地板。
是谁又拜托史尔特尔陪练,logos一边用目光搜寻罪魁祸首一边在脑中推演要如何帮助阿米娅稳住盛怒的可露希尔,留了一只耳朵来听身侧艳羡的惊叹。
“......好厉害,岩石的力量十分稳健,又相当热烈,把二者联系起来能够成为这般强悍的战力,怎么做到的......”
“即使源自相同古老的根须,亦会生发出相异形貌之花叶,若求精进,便将视线投注其更深的骨骼。”
“啊...好。”
四
闻讯前来的总工程师原本赤红的双眼更加好似被气到滴血,可露希尔看着狼藉一片的地板险些把手里的扳手掰断。
始作俑者早在logos的建议下跟泥岩一同去购买晚餐特供的冰淇淋,两抹并不常见的身影破天荒同时出现在熙攘的食堂门口,一时间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史尔特尔熟门熟路找到甜点窗口,简单打了个招呼便独自离去,泥岩不太习惯一个人应对如此热闹的场面,故而决定拜托分菜的干员为她打包。
话刚出口,又想起临别时独自留在训练室等待着处理善后工作的身影,原本伸抬到一半的食指旁边,第二根手指也顺势翘起。
“喔,真不愧是重装干员呢,工作辛苦了,多吃点!”
她的两份餐点中明显被多塞了不少分量,泥岩对着这样的热情露出笑容,礼貌道完谢后再次确认了一下买到冰淇淋的史尔特尔正安静坐在角落品尝美味,并没有要返回“案发现场”的意思,这才放心提着打包好的晚餐迈出大门。
精英干员办公室的位置她并不陌生,许多次汇报工作与确认任务细节都是在同样的地方,她抵达时撞见唇角噙笑的萨科塔正要离开。
outcast一见来人还以为她又是来汇报工作的,但余光扫过泥岩手中提着的熟悉打包袋,立刻就领会到了其中意味,半是觉得欣慰半是觉得有趣的弧度压弯眼角,转身亲手帮她打开了门。
“行动顺利的话,我能拿到三倍奶油可丽饼的酬劳吗?”
“欸?啊,谢谢你,我很快就离开。”
“不用着急,小姑娘,重要的话语总需要亲自送达,至少今天接下来的时间不会有人进来打扰,你可以慢慢准备。”
送走了看起来心情很好的萨科塔,泥岩依旧有些困惑,但她也习惯了不去深究话语中隐晦的寓意,只着眼于自己应当做的每一件事上。就例如此刻轻车熟路找到logos的办公位,双手一掂为他留下了比较重的那一份。
是不是留张字条会比较好,可是未经允许随意动他人桌上的物品并不礼貌,早知道就问刚才的女士借了......现在追出去也许还来得及,灵光一闪后脚步便提起,足尖转错扭转身形,却恰好对上女妖稍显讶异的双眼。
“......你未去用餐?”
“啊,我已经和史尔特尔小姐一起到了食堂,临走前确认过她的位置,难道...”
“她并未折返,你的判断无差。”
“那就好,我打包时想起你是不是也饿着肚子,所以多带了一份回来。”
“......”
“难道已经吃过了吗?那我带回去了。”
“不,等等。”
logos出声制止了她转身去提袋子的动作,视线状似无意地擦过泥岩手中,原本就打算带走的那一份,几息后才缓缓吐词编纂他其实也不怎么擅长的,邀约的词句。
“......如果你没有其他安排,留下也无妨。”
五
泥岩答应得倒是非常干脆,拽了一张凳子过来就倚着桌沿开吃。她没有刻意遮掩用餐的习惯,雇佣兵的吃相logos也并非没有见过。
一起出任务的时候难免会有大家围成一圈就着篝火分享罐头的经历,不过此时缺少了那些吹牛闲聊的家伙,才显得泥岩沉默得过分。
她甚至连咀嚼音都没发出多少,习惯性压抑着每个可能会成为破绽的细节,眼神则有些空洞,仿佛只是在机械地完成一件“填饱肚子”的任务一样。
不多时,一份餐点已被消耗,泥岩盖好盒盖,再将垫在其下以免滴落汤汁弄脏桌子的塑料布折好,拿起附送的纸巾擦过唇角,便规规矩矩坐在原位,似乎是在等着logos吃完顺便把两个人的饭盒一起带出去。
精英干员这才想起,几乎每次外勤任务,最后那些被吃空的罐头皮,好像也都是眼前这人一言不发地收拾好的。
此刻她的目光从没怎么动过的餐食移到logos面上,展露隐约担忧。logos试图稍微移开些目光,视线尾端却又擦过搭在手臂外侧,那凌乱的发梢。
他的眉头蹙起自身都未意识到的川壑,但却被注视着他的泥岩觉察。
“今天,本来是要去找澄闪小姐修剪的,但是迷路了。”
——所以才会出现在训练室门口,那附近是泥岩较为熟悉的环境。
“不过没关系,明天我会继续找。”
logos不明白此刻再度搔刺内心的焦躁感从何而来,是因为过往失误的证据如此不加遮掩地在眼前晃荡,还是因为她直至此刻也不愿意向自己求助。
那副如初见般将所有责任与积恨往肩头背负的坚韧神情竟在此瞬刺痛心间某个不可言说的区域,他放下餐具,转而拉开一侧的抽屉,那里面安静躺放着裁纸用的剪刀。
修长指节勾起把手,仿佛淬过魔力的音声由他的口舌送出。
“不必麻烦,过来。”
【明日方舟/棘温】仿生海龙EX会对你喷水吗
*福至心灵,开始瞎搞。
充满私设。
仿生海龙EX会对你喷水吗
棘刺x温蒂
温蒂回到实验室的时候,看见棘刺正拿着拖把,慢吞吞清理着地上的水渍。
事实上,在这里的应该是极境。两个小时前,他溜进温蒂的实验室,试图为“罗德岛快乐男子宿舍”研发的药液摔炮增添一个全自动发射装置。不幸的是,因为过度紧张和对工程学的一无所知,他对试验器皿进行了错误操作,在引发一系列多米诺效应后,最终导致水管爆炸,从而提前半个月对实验室进行了新春扫除。赶在此处的主人拿出液氮大炮之前,极境信誓旦旦保证会将一切收拾妥当。温蒂半信半疑,但她手里的文件急需可露希尔签名,因此不得不同意极境的提议。
“话虽如此,我依旧...
*福至心灵,开始瞎搞。
充满私设。
仿生海龙EX会对你喷水吗
棘刺x温蒂
温蒂回到实验室的时候,看见棘刺正拿着拖把,慢吞吞清理着地上的水渍。
事实上,在这里的应该是极境。两个小时前,他溜进温蒂的实验室,试图为“罗德岛快乐男子宿舍”研发的药液摔炮增添一个全自动发射装置。不幸的是,因为过度紧张和对工程学的一无所知,他对试验器皿进行了错误操作,在引发一系列多米诺效应后,最终导致水管爆炸,从而提前半个月对实验室进行了新春扫除。赶在此处的主人拿出液氮大炮之前,极境信誓旦旦保证会将一切收拾妥当。温蒂半信半疑,但她手里的文件急需可露希尔签名,因此不得不同意极境的提议。
“话虽如此,我依旧保有使用液氮大炮的权利。”她警告极境,并且再一次获得了对方的坚定承诺。
现在看来,极境使了一点小花招:他对这项工作进行外包,而棘刺成为了承包者。他看上去不像是会被极境话术所蒙骗的人。对此,他只是解释道:“极境说药液摔炮主要是由我制作的,所以我应该负一半责任。”
显然黎博利在强词夺理,不过令人惊讶的是,棘刺坦然接受这个说辞。不过很快,温蒂就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我能在这里待一会儿吗?”他问道,“我想看看这里。”
同为研究者——虽然研究的方向不尽相同——温蒂理解他的想法。考虑到实验室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而他勉强也算是受害者之一,温蒂同意他的请求。但在棘刺兴致勃勃,准备研究一番摆在桌面上的图纸之时,温蒂还是忍无可忍地开了口。
“在此之前,”她指了指棘刺长短不一的两条裤腿,“可以整理一下你的仪容吗?”
要等到第五次拜访,棘刺才会将那些并未明文规定的条款烂熟于心:把裤管放下;把衬衫的领子整理好;把手洗干净,记得要用三遍消毒液……诸如此类。对于整洁这方面,温蒂的要求甚至比医疗部来的要高,而这是她的实验室门可罗雀的原因之一。没有人能够忍受这么多的要求——除了极境(众所周知,他是偷偷溜进来的,因而不受那些条款的束缚)。当然,现在可以加上一位棘刺。
如果非要在这两人中选一位,那么温蒂宁愿选择棘刺。稍早一些时候,她就从人事部的工作人员口中听过有关于这位同乡的传闻:尽管初见时叫人感觉冷漠古怪,但实际上却意外的好相处。而那些闹得罗德岛鸡飞狗跳的恶作剧名单上,他的大名赫然在列。“其实棘刺也算是问题儿童吧!”工作人员这样抱怨着,但听语气,他们似乎并没有真正生气,反而像是在叙说一个甜蜜烦恼。
幸而温蒂并不需要面对这样的烦恼。棘刺待在她的实验室里时,大部分时间他总是安静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只有在她从那些数字海洋中回过神来时,才能听到书页翻过的沙沙声。
偶尔,他们也会有一些交流。擅长药剂制作的阿戈尔在面对生物工程学的专属名词时总感到苦手,而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温蒂乐于为他解答——她愿意将此解释为科研人员之间的互帮互助。但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棘刺靠得太近了,超过了她为自己规定的安全距离。温蒂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来自伊比利亚的海风的味道。
但棘刺并没有意识到这点。他甚至没有注意到温蒂悄悄拉开了一点距离。在对着厚重书籍思考片刻,确认自己掌握这些名词之后,棘刺被另一件事吸引住了:“我可以试试这个吗?”他指了指被温蒂放在桌子角落的一摞设计图,“好像很有意思。”
那是仿生海龙设计图,在温蒂看来,只要按照上面标注的步骤,即使是一只猴子也能够照着完成。不过截止目前位置,罗德岛没有人愿意前来了解生物工程学的美妙之处。棘刺是第一位,所以温蒂自然点头应允。
“挺简单的。”在棘刺抱着设计图以及她友情赠送的材料包、准备离开实验室时,她忍不住补充上一句。
显然温蒂低估了工程学专家和入门爱好者在技术水平上的差距,证据就是在接下来的一周里,棘刺再也没有来到她的实验室里。在最开始的失落之后,温蒂重新调整好心态。她早就对此习以为常——毕竟她并不能期望每一个人都能了解工程学的奥妙,而棘刺起码努力过,这就足以使她对他产生一丁点儿的好感——尽管温蒂并没有意识到这点。在某些方面,她迟钝得有些过分。
阿尔戈的研究者在计算繁杂公式时从不出错,不过在猜测同乡的心思时,稍稍产生了些许偏差。第十天,有人敲响了研究室的门。温蒂打开门,惊讶地发现是棘刺站在外头。而他的手里拿着一只仿生海龙。
“不算简单,”棘刺把自己的作品举到她的面前,“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多出了几个零件。”他从口袋里摸出几个金属片,温蒂下意识伸出手,好让棘刺将它们放在自己的掌心。
身为制作者,温蒂很容易就能分辨出这些金属片应该属于哪里,她往旁边靠了靠,准备让棘刺走进实验室。柜子里还有一份材料包,她可以重新组装一遍,让棘刺明白是哪里出了错。不过棘刺并没有想要进来的意思。他按了按仿生海龙身上的某个部位:“我加了一点功能——”
话音未落,一股水流从仿生海龙口中喷出,直直炸在天花板上。即使温蒂已经做出反应,但不可避免的,仍是有几滴水溅落在她的袖口和领口上。
“……这是在极境的建议下添加的,”棘刺冷静地补完后半句话,“劳驾,请问拖把在哪里?”
温蒂指了指工具间的方向,然后补充道:“我忘记提醒你,仿生海龙并不适合作为打水仗的工具。”
姑且不论在清扫完实验室之后棘刺是如何与极境算账的,起码对于温蒂,他是感到抱歉——尽管前者表示这不是他的错。
“如果你愿意的话,”温蒂一边在图纸上涂涂画画,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我可以修改一下仿生海龙的构造,让它更适合作为武器。”
棘刺抬起眼,惊讶地看着她:“我以为你对这个并不感兴趣。”他并没有纠正温蒂关于“武器”的措辞。
“只要你用它瞄准极境。”
棘刺被这个一本正经的笑话逗笑了:“我保证,”他说道,“极境会后悔提出这个建议的。”
他们在实验室里,从仿生海龙的改造到生物工程学,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而除了那些枯燥乏味的专业名词外,他们还可以谈谈伊比利亚,聊一聊共同的家乡。他们自然地谈起洒满阳光的海岸,炎热又潮湿的海风,同时心照不宣地跳过某些话题。在此之前,温蒂很难想象自己会和一个人说这么多话——除非给可露希尔交报告,不然她几乎不在公共场合出现——即便走廊上吵吵闹闹,大家口耳相传,声称有几个人被凯尔希挂在了甲板上。
棘刺凑过来,看她在图纸上画下最后一笔。温蒂沉浸在完成改装仿生海龙设计稿的喜悦之中,没有在意这次他是否超过安全距离。
棘刺准备回宿舍了。
温蒂决定在实验室多留一会儿,完成可露希尔交给她的那份报告。报告本应在下午就写完,但没有人能拒绝设计一个仿生海龙EX版的诱惑。她确认了报告的最迟提交时间,然后将棘刺送到门口——其实只有三步路,她目送也可以。
那只仿生海龙被摆在她的桌上。一个半完成品,但温蒂觉得非常有趣。棘刺带走了新的设计图和另一份材料包,但修改后的仿生海龙比初版的来得复杂,所以棘刺询问她,之后能否在她的实验室里完成拼装。
“这样极境就不会吵着要再添上其它功能了。”
“当然可以。”温蒂表示应允。她没有发现自己轻而易举就让步了。让一位陌生的干员随意进入她的实验室?这在以前是难以想象的。
——不过,或许棘刺并不算是陌生人。
棘刺朝她挥手,而后转身往宿舍的方向走去。他们并没有在告别上花费太多时间,因为彼此知晓明天还会见面。温蒂注视着他的背影,然后终于明白,从她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她想对棘刺说些什么。
那条该死的裤管!他又忘记把左边的那一截放下来了。该死的,她怎么也忘记了呢?
不过没关系,温蒂想,等明天再见面的时候,她一定会提醒他这一点的。
Fin.
*仿生海龙:源自温蒂的潜能信物。“一摞仿生海龙设计图。上面有大量她本人做的一些注释,上面写着‘即使猴子也可以照着做一只新的’,大概吧。”
请勿超速驾驶轮椅
星期日早晨七点,能天使在企鹅物流安全屋的床上被来电铃声吵醒,条件反射伸手想要把它摁灭,却摁到了一双毛茸茸的鲁珀耳朵。
德克萨斯面无表情地趴在她床头,头戴鲁珀专用露耳睡帽,手持能天使的电话,语气平铺直叙:“这个电话已经响了七次又打过来了,我建议你屈服接听。”
能天使坐起身子,光环一亮,终于清醒了。
昨晚企鹅物流为了庆祝任务完成,搞了一场跨夜大party,大家一直嗨到凌晨三点,故而现在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床上、沙发上、地板上,睡得酣甜深沉,就像睡美人城堡里的居民。因此,为了大家的安宁睡眠,为了拖着尾巴从沙发一路爬到她面前的德克萨斯,能天使确实应该赶快接起这个电话。
于是她接起电话:“喂喂,莫西...
星期日早晨七点,能天使在企鹅物流安全屋的床上被来电铃声吵醒,条件反射伸手想要把它摁灭,却摁到了一双毛茸茸的鲁珀耳朵。
德克萨斯面无表情地趴在她床头,头戴鲁珀专用露耳睡帽,手持能天使的电话,语气平铺直叙:“这个电话已经响了七次又打过来了,我建议你屈服接听。”
能天使坐起身子,光环一亮,终于清醒了。
昨晚企鹅物流为了庆祝任务完成,搞了一场跨夜大party,大家一直嗨到凌晨三点,故而现在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床上、沙发上、地板上,睡得酣甜深沉,就像睡美人城堡里的居民。因此,为了大家的安宁睡眠,为了拖着尾巴从沙发一路爬到她面前的德克萨斯,能天使确实应该赶快接起这个电话。
于是她接起电话:“喂喂,莫西莫西,什么事呀?”
对面语气并没有连打七次无人接听的狂躁,反而是一种公事公办的冷静:
“你姐姐违反交规进局子了,过来交钱赎人。”
能天使觉得自己真的还没睡醒。她知道莫斯提马现今已经返国探望姐姐,不得不开始思考这也许是一个传销组织在发展下线,但她确实还没见过这样锲而不舍的传销组织:
“为何打给远在龙门的我?她身边的朋友呢?”
“你姐姐的朋友也进局子了。”
“朋友的监管人呢?”
“你姐姐的朋友的监管人也进局子了。”
如果是再小上几岁的在校生妹妹蕾缪乐,会怀疑这是一个阴谋——所有藏着秘密不告诉她的大人都进局子里团建去了,怎么会有这样巧的事?
但接电话的是独自在泰拉大陆摸爬滚打了几年的能天使,已然相信在主的圣意安排之下,什么鸡掰事情都可能发生。所以她挂了电话,披上外套,冲进卫生间刷牙洗脸,叼着牙刷探出头来喊:“德克萨斯,帮我订今天上午的拉特兰特快专列!”
能天使跳下列车,风风火火冲进拉特兰公证所,正撞上面无表情的执行者在开具罚单。对面的暂时拘留区里,隔着铁窗扒着三个人,看到她,纷纷奋力挥舞手臂示意,仿佛参加偶像见面会的疯狂歌迷。
能天使决定先发制人,兴师问罪:
“我姐姐为什么被捕?她可是拉特兰头号优秀公民,还持有光荣的退伍军人证书!"
面对如此质问,送葬人非常冷静:
"在绕城公路上超速驾驶轮椅,当场抓获。”
“……那莫斯提马呢?”
"在绕城公路上超速驾驶轮椅追赶正在超速驾驶的轮椅,当场抓获。”
“…………那菲亚梅塔呢?”
"在绕城公路上超速驾驶滑板追赶正在追赶超速驾驶的轮椅的超速驾驶的轮椅,当场抓获。”
“……………………”
事情的真相如下:
为了决出胜负,到底选用谁的提案成为菲亚梅塔下个月的代号(一个是“咸蛋超人”,一个是“麦乐鸡侠”,菲亚梅塔两者都不想要),莫斯提马和蕾缪安在绕城公路上发起了一场轮椅竞速大赛。而菲亚梅塔为了追上莫斯提马,保持与监管对象的相对距离,不得不从路边小孩的脚下临时征用了一条滑板来加入追逐。最后的事实证明,再快的电动轮椅都跑不过公证所的警车,就算轮椅驾驶员不断向后开枪给轮椅施加后坐推力也不行。
就算是能天使,小时候进公证所比进公共厕所还多的闯祸头子,面对这样的拘留原因,也略感几分无语。
能天使缴纳了罚款,像领取快递一样,依次领取了一只天使,一只堕天使和一只火凤凰。
大家并肩走出公证所的大门,宛如劫后余生,长出了一口气——公证所的牢饭实在是太难吃了,甜点只提供仙人掌挞,如果能天使再不来救人,莫斯提马就要上书教宗阁下,控告公证所虐待囚犯。
在吐这口气的时候,三个萨科塔对视了一眼,会心一笑,强大的光环共感令她们都取得了同一认识:好玩,下次还敢,欧耶。
菲亚梅塔不禁有些气急败坏,就像所有人都连上了同一个WiFi而只有她连密码都不知道:
“莫斯提马,你还有脸笑!如果不是你硬要搞这个傻逼比赛,我们怎么会在公证所的监狱里浪费这么久的时间?你还欠着多少字的报告没写?”
蕾缪安笑眯眯地看向蓝发堕天使:“莫斯提马,你写多少字了?”
“我和菲亚梅塔已经合写了五万多字。”莫斯提马无耻得非常坦然。
“那我也可以说,在篮球场上我和科比合砍八十多分了吧。”蕾缪安坐在轮椅上,笑意更浓,甚至鼓起掌来。
“有何不可呢?大家各有所长,各避其短,不是最有效率的做法吗?”能天使推着姐姐的轮椅,挂着同款笑容,表示支持莫斯提马,“像我们企鹅物流,每次写任务总结,都是我负责新建文档,德克萨斯负责填充文档。”
“所以你的特长是【新建文档】吗?”菲亚梅塔忍不住道,“那莫斯提马的专精技能大概是【一键接收】。”
风评被害的莫斯提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谢谢您的夸奖,独臂电锯侠。下次回罗德岛,我会劝说博士把你的【office全家桶】技能给专精的。”
菲亚梅塔恨不得把office全家桶扣到这位同事的蓝色脑袋上。
牢饭太难吃,大家没扒拉上几口,这会儿都饿了。于是由能天使带队,前往时下在【丑团APP】上最为热门的网红餐厅,主打菜式是各种口味的芝士焗饭。
能天使由此想起,她临毕业的最后一天,在学校遇见全新食堂窗口,叫卖芝士海鲜白汁焗饭,仅售十五元龙门币,为此刷完自己饭卡里最后的钱。取餐落座之后,发现海鲜是指:充满淀粉的虾棒,充满淀粉的鱼丸,和充满淀粉的蟹排。由此,能天使领悟到世界的真相是一个谎言,外表美善的往往心怀叵测,温柔礼貌的说辞背后总是隐藏着重重秘密,例如莫斯提马。
具体事例可以参见:
能天使十五岁,青春洋溢,热爱摇滚,富有创造力,在重金属表演特效中失手炸掉学校,没有预先报备,被拉特兰公证所追出十三条街。只有十三条街,不是因为公证所执行员同志终于过劳猝死在这场马拉松竞赛中,而是因为莫斯提马住在第十四条街上。
住在第十四条街上的莫斯提马小姐打开门,笑容得体,慢条斯理,依次回答公证所执行员同志的询问:“不好意思,并没看到什么危险的爆炸逃犯经过。不好意思,红发小女孩也没有。不好意思,刚才屋里的响动只是我在剁冰冻羊腿。不好意思,我家今晚吃茴香烤羊腿排,您要留下来尝尝吗?不好意思,……”
公证所执行员的脚步声匆匆离去,一只很小很小的能天使从垂落的桌布底下四肢并用地爬出来,脸上还沾着爆炸的灰烬:“如果他真的留下呢?”
莫斯提马抽出纸巾,熟练地把人拎起来擦脸,再给她绑好小马尾。
“如果他真的留下,我就用那根冻得梆硬的冰冻羊腿打晕他。”莫斯提马平静地说。
菲亚梅塔曾经评价,莫斯提马其人,制造混乱的能力堪比一百头臂展两米的成年银背黑猩猩。
能天使对这个譬喻大体十分赞同,但还是要订正补充一下:
应该是,堪比一百头臂展两米手持冰冻羊腿的成年银背黑猩猩。
就像现在,莫斯提马正在测试一盘芝士黑椒牛肉焗饭拉丝最长能拉多长。她手握叉子努力拉扯,越扯越远,蕾缪安端着盘子保持不动,能天使拿着卷尺细细测量,菲亚梅塔坐在餐桌对面犯高血压:“……你们一定要这样做吗?到底是为了什么?”
三位天使异口同声:“因为——为什么不呢?”
菲亚梅塔觉得自己还不如回去赶报告。
而在这个时候,忽闻一阵喧嚣,原来是莫斯提马拉长的芝士丝线拖在地上,绊倒了上菜的侍应生。这原本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只说明本餐厅的芝士韧性真的很好,但侍应生怀里滚落了几颗引线点燃的炸弹,就导致现场混乱成了一百头臂展两米手持冰冻羊腿的成年银背黑猩猩聚众狂欢的派对现场。
原来是某些黑恶势力想要一举歼灭拉特兰新任的枢机卿,却没想到枢机卿身边有人无聊到测算芝士焗饭的拉丝长度,遂令他们提前暴露了自己。接下来,更多敌人涌入,餐厅里发生了一些比较激烈的枪战,能天使扫射全场,菲亚梅塔发炮如雷,蕾缪安开心地驾驶轮椅撞飞许多条大汉。莫斯提马也想参战,被监管人一把摁在椅子上:“不需要你动用白匙黑锁,今天我要补交的报告就已经够多了!”于是只能寂寞地坐在餐桌旁边,一边看朋友们帅气作战,一边吃芝士焗饭。
战斗很快结束,整个餐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瓷片、碎玻璃和昏迷的人,只有一个堕天使和堕天使的芝士焗饭毫发无伤。该堕天使遂发表一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心得体会:“连吃个芝士焗饭都会遇见枪战,做枢机卿也太辛苦了吧。”
“是的。”蕾缪安依旧笑容可掬,被能天使推回餐桌前,“所以本次枢机遇刺的事件经过要交一万字的报告哦,由你来写,不准欺负菲亚梅塔。”
莫斯提马脸上的笑容停滞,就像被打进油锅的煎蛋一样,缓缓凝固了。她想跑路。
可是,能天使总是充满干劲,行动迅疾,比如喜欢抢在拉普兰德之前把自爆源石虫点爆,送大家一起上西天;比如敢于一路飙车去抢购新款甜品(司机为德克萨斯),将龙门的交通违章摄影仪当成游乐园大头照相机;又比如现在,眼明手快地一把拖住莫斯提马的毛绒帽子后领。
莫斯提马被捉住,像是被揪着后颈提溜起来的蓝色小猫,挂着爪爪,耷拉耳朵,哀声问道:
“主啊,为何要这样对我?”
“为何这样对你?”蕾缪安笑容不改,流畅背诵经文,“主说,以法莲哪,我可向你怎样行呢?犹大阿,我可向你怎样做呢?因为你们的良善,如同早晨的云雾,又如速散的甘露。”
“那你为什么称菲亚梅塔是良善的?除了神一位之外,再没有良善的。”莫斯提马负隅顽抗。
蕾缪安一根手指抵在下巴上,装作沉思:“唔,可能是因为,菲亚梅塔答应我,只要让你负责写报告,下个月的代号就选我取的【麦乐鸡侠】吧。”
莫斯提马难以置信地转头,【麦乐鸡侠】朝她展现了一个充满背叛意味的快乐笑容。
“不要伤心,莫斯提马。”她们的好妹妹小乐凑上来,热情地拍打莫斯提马的肩膀,“我刚才射击人头数量赢过了姐姐,帮你争取到了【咸蛋超人】代号的使用权——下个月开始,你就可以自称【咸蛋超人】啦!意不意外?喜不喜欢?”
【咸蛋超人】艰难地保持笑容。就像你的小猫充满爱意地叼了一只蟑螂献给你,你除了摸着它的脑袋表扬之外,什么都不能做:“……谢谢你,小乐。”
《枢机遇刺事件报告》末尾部分节选:
本咸蛋超人从该事件中获取的心得体会是——作为神的选民,我们应当止住作恶,学习行善,寻求公平,解救受欺压的,给孤儿伸冤,为寡妇辨屈。并且不要超速驾驶轮椅。
END
【森异】寻林者
*不是“没想到您好这口”的巡林者老爷子
*含私设
*是 @利刹牙口 喵子老师的黑市相遇if梗以及本篇约稿!非常感谢!!
她怔怔地望着,问,那是什么?
日暮缓缓垂落,坠进紫灰色的沙海。过境的热风驱逐着云彩,迫使它们飞快地向身后,向阴影里跑去,即将消逝的日光追不上疾行的步伐,只得把余晖尽数泼洒在最遥远的天际。那令地面震颤、草木树叶婆娑舞动的庞然大物嘶鸣着踏过广袤沙原,似乎要将昏黄晚霞吞入肚腹。
嘉维尔放下手中木棍。绿发的阿达克利斯女孩眨着眼睛,感慨道,好大的铁块!
站在她们背后,作为比试裁判的老者走上前来,他眯缝着双眼观瞧那形状不规则的巨型机械,微温阳光...
*不是“没想到您好这口”的巡林者老爷子
*含私设
*是 @利刹牙口 喵子老师的黑市相遇if梗以及本篇约稿!非常感谢!!
她怔怔地望着,问,那是什么?
日暮缓缓垂落,坠进紫灰色的沙海。过境的热风驱逐着云彩,迫使它们飞快地向身后,向阴影里跑去,即将消逝的日光追不上疾行的步伐,只得把余晖尽数泼洒在最遥远的天际。那令地面震颤、草木树叶婆娑舞动的庞然大物嘶鸣着踏过广袤沙原,似乎要将昏黄晚霞吞入肚腹。
嘉维尔放下手中木棍。绿发的阿达克利斯女孩眨着眼睛,感慨道,好大的铁块!
站在她们背后,作为比试裁判的老者走上前来,他眯缝着双眼观瞧那形状不规则的巨型机械,微温阳光渗进眼角嘴角的每一丝褶皱里,应答中仿佛沉淀着经年累月的喟叹,那是萨尔贡的移动城市……
她又问,萨尔贡是什么?
萨尔贡是我们的国家。
那移动城市是什么?
移动城市就是很大的部族,上面住着许多人。
老者解释的语速缓慢,夹杂着几声浑浊的呛咳,他说自己也只是在年轻时偶然上去过一次,像是为安抚初次见到如此巨物而愣神的孩子们,他放平语气、十分和蔼地接着说,别害怕,它不会开过来的。那是和我们一辈子都没关系的东西。
嘉维尔再度挥起手中握着的木棍,似乎是想要继续方才那场没有结果的比试。
可祖玛玛并没有理睬她。斐迪亚女孩仍旧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被风吹拂得飘忽的光芒跌落进她眼底,比发间那朵盛放的黄花更要明媚。她尤为专心地、眼都不眨地注视着那逐渐远去让风沙遮蔽了身形的移动城邦,直到比森蚺部族的聚落还要庞大的机械造物化成灰褐的点消隐在地平线尾端;没人知道她正想什么,也无人知晓这次偶遇会给女孩将来的人生带来什么样的变化,他们仅仅是在兀自地感叹着,叹息阿卡胡拉雨林的住民与那般雄伟壮丽的城市此生无缘。
嘉维尔看她呆愣的样子许久,忍不住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祖玛玛摇摇头。她站起身来,腿脚有些发麻,但胸口深处传来的阵阵跳动更为鲜明,仿佛和巨大铁块运转时的隆隆轰鸣互相呼应似的。她突然对每天都进行的对决失去兴趣,甚至觉得依靠自身武力、靠那双拳头来决定强弱胜负的方式格外愚蠢,她拨开人群,走过那些攀比力量的大人们之间,走过鳞片和树荫编织成的网,在嘉维尔诧异的目光中渐行渐远,或许从那刻开始,她就注定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
谁能想到,老者无心的话居然一语成谶。
那几乎不可能靠近阿卡胡拉的移动都市,此刻竟然就停泊在他们眼前。
从上面下来一位衣着光鲜、似乎有阿斯兰血统的菲林,以及几个侍从打扮的阿达克利斯人,充当翻译的年轻女性表明,沁礁城市因为推进系统的维修,需要在附近短暂停留几小时,他们想要问阿卡胡拉的各部族寻求些资源补给,同时,也用自己能够端出的东西作为交换。
在雨林住民充满好奇、且带着些许敬畏的神色中,他们从未见识过的新事物顺着那湾漆黑的河流往下淌。数只纸箱里装着不同语言的书籍、包裹着薄冰般的颜色各异的糖果、用细密的针法织出的衣物,还有许多靠电力才能驱动的精巧的机械制品。
他们或捧着或怀抱着那些交换得来的东西,自己却全然不知该如何使用,兜兜转转后,几乎全都团团围在最学识渊博、和商队做过货物交易的依娜姆身旁,对她寻东问西。
再度开始运转的城市核心,发出野兽般响彻云霄的慑人咆哮,令在场观摩的原住民为之一怔。菲林族和阿达克利斯们都乘着那条逆流而上的深黑河道回归城邦,老者站在雨林与沙漠交界的最前方,代表阿卡胡拉的部族对这些热情的访客道过再见,他仰起头目送,轻轻地挥手,却被谁触碰另一只拄着拐杖的手——他低下头去,看见圆圈状的发旋,墨绿色的发丝沿着纹路向外伸展、铺成的短发被风吹乱、盖住长长的尖耳朵。
嘉维尔似乎有事要说,她的尾巴也因此甩动着。
她像是在寻找什么,不断地环顾四周做最后的确认,她藏在身后的那只手牵着年幼的特米米,小阿达克利斯也模仿着她的动作转着脑袋左顾右盼,结果是没有任何发现,差点将自己晃晕,还把那朵想送给嘉维尔的白花连同长长的鬓发一并吃进嘴里,嚼得都是口水。
经过反复的观察和找寻,她颇为笃定地说道:
“长老,祖玛玛不见了。”
老者脑海中掠过片刻迟疑。仔细回想起来,在刚才热火朝天的交易现场,确实不曾见到斐迪亚女孩的身影,她身着的亮黄色布料在人群的缝隙间闪烁穿梭,很快便销声匿迹。于数日前,偶尔目睹了途经外围的移动城市后,祖玛玛分明就拜托依娜姆替她弄来有关萨尔贡语和机械知识的书籍,以她那般废寝忘食、好奇钻研的劲头,怎会缺席如此重要而难得的,靠近移动城市本身的机会呢?
是啊,这样好的时机不可多得,实在鲜有。或许此生仅有一次。
有个想法在嘉维尔的脑子里萌发生芽,堪称怪异而合理。她还没来得及说出,或是还没来得及告知同样意识到什么的长老,就有阵强劲的风从他们侧后方吹来,特米米在溪流旁摘来的、被她啃掉几瓣的白花也于此刻脱手而出,她踮起脚尖,用肉乎乎的小手拼命去捞,扑了个空,燥热的夏风夹裹着残缺的花儿飞向远处,那抹白色渐渐地再寻不见,融进沁礁留给他们的模糊背影里。
艾利奥特·格罗夫,截至今天,他已在沁礁黑市当三年学徒。
却是头回见到会动的货物箱。
他只是来取焊接用的原材料,在一人高的货架上数着以萨尔贡语刻的标牌,在将要搬走的刹那、旁边的箱子突然猛烈地颤动起来,吓得他耳羽都竖直炸开了。与沙土地几乎无异的简陋墓园似乎也设立在地下,但游荡于黑市的人们从不忌惮鬼神,毕竟回收留在尸体旁的物品也是他们有保障的进货渠道之一。
那被囚困在箱子里的鬼怪不再动弹,仅发出细微的响动,像是活人的呼吸。艾利奥特小心谨慎地靠近,借助手电筒的光源打量起这只平静下来的货物箱,木头很潮、沾着水汽、还有在沁礁城市上不常见的草木绿叶、薄薄的土壤之上甚至攀附些藤蔓和颜色鲜亮的花朵。他想,或许是运送活物的箱子,在分拣时放错了地方,要不要通知负责人……正当他为此纠结之际,箱盖从内部缓缓开启,关在里面许久的妖鬼将她自己放了出来。
艾利奥特尚未在掌心蓄满源石技艺,那道照亮昏暗角落的电光就消失了。
因为他看见一双眼睛。
浅蓝色的、如深谷溪水般澄澈的眼瞳,在晦暗的阴影里睁开。
那木箱中装的似乎是个女孩。艾利奥特根据对方说的第一句话判断性别,可再也得不出其他有效信息,偷渡女孩所说的并非萨尔贡语,大抵是无监管地区使用的土著语种,听着更像某首歌谣;她背后那条覆盖光滑鳞片的蛇尾灵巧地摆动,以尾尖作支撑点顶开箱盖,借此表露斐迪亚族的身份,她目光灼灼、格外好奇地东张西望,对成排的架子和其中摆放的货物满是憧憬,她好容易才将那亮闪闪的视线重新落在仍处于愣神状态的黎博利身上,还未等斐迪亚搜寻自学的萨尔贡通用语言构成词句,胶鞋底与地面相撞的声音越发响而密集,有谁正在朝这片散乱排布的货架走来——
艾利奥特顷刻间回神,就连脊背都绷得笔直。
他以最快的速度把正想要爬出来的女孩塞回去,用力地合上货箱,于四散飘扬的尘土里轻声咳嗽着。当那遍布划痕和尘埃的胶鞋停驻在不远处时,他刚将一切收拾妥当,站在货架前、用身体遮挡住那只绝不能被发现的木箱。有朵嫩黄的花儿飘落在他发间,艾利奥特并没有察觉。
来者是个颇有权力的小工头,他所谓的众多的“师父”之一。诚然,艾利奥特几乎是被卖进黑市的,戴墨镜的介绍人也说:只要不搞坏掉、想要怎么尽情地役使他都可以。这位有着酒糟鼻子的塞拉托工头也自诩是他的师父,从不教他技艺,也未曾关心过徒弟,纵使三年过去,也总指使他做些最底层最粗陋的活计,这次大概是见他取焊接素材久久没有返回,就打着酒嗝、气冲冲地杀来仓库兴师问罪。
斐迪亚女孩环抱双腿,蜷缩在狭窄的运货箱里。她学会的萨尔贡语不多,也能将他们的对话听个大概,甚至在塞拉托男人的怒吼声中捕捉到好些个教科书上注明粗鄙的词汇;因为黎博利男孩背靠箱体,他所发出的声音更为清晰,自胸腔传至喉咙,在空荡的货仓内回响。倘若再贴近些,斐迪亚几乎能感受到他正微微地发抖,不是害怕,不是畏惧,结合那特意压低而显得沙哑的嗓音,他似乎忍耐着什么、尽力压制几欲喷薄的怒火。
临街的店铺有顾客上门,这才打断无休无止的训话,或是辱骂。
随着塞拉托工头骂骂咧咧地走远,厚重胶鞋底踩踏地面的声响彻底消弭,艾利奥特才将悬着的心脏放下、庆幸藏在身后的货箱没有被谁发觉端倪。他有些脱力地倚靠在旁边的金属杆上,往下滑了几厘米,箱盖再度被打开,探出个顶着杂草和花瓣的小脑袋,斐迪亚女孩眨巴着眼睛念到,这次说的是萨尔贡语:“那人明明没什么本事,架子还挺大。”
黎博利不由地惊叹:“你居然看得出来。”
“大祭司爷爷说过。”
大祭司是谁?他顿觉疑惑,但没问出口。
外头传来商贩和客人讲价的交谈声,其间夹杂着一两句太过熟悉的谩骂。从偷渡客小姐差点被发现的危机中解脱出来后,紧绷的神经暂且得到舒缓,艾利奥特凝滞的思维才逐渐回归正轨。两侧的耳羽抖动着,他愈想愈不对劲,愈想愈觉得不合乎常理,他转过头,看着那自货箱里伸出手、努力向前探着指尖、想要触碰落在他发丝的明黄色花卉的女孩,终于道出潜藏在心底许久的疑问。
“你是谁?”
祖玛玛的解释浅显易懂。
趁着沁礁镇停泊在阿卡胡拉附近的间隙,她藏进一只货箱里,与其他的物品一同,沿着那条神奇的、会向斜上方流淌的漆黑溪流,成功地被运进移动城邦内部。这期间有数次,她都快按奈不住激动的心绪想要掀开盖子看个究竟,但迟迟等不到机会,被贴上标签的货物箱经过好多道机械的分拣和运输,最后送入地下黑市的口袋,安静地躺在某层货架上。那之后发生的事,便是他们堪称奇妙的初遇。
逆向流淌的漆黑河道,应该是指传送带吧。艾利奥特想着,他咬口炸仙人掌干,瞥了眼身旁两眼放光振奋不已的祖玛玛。这能算是离家出走吗……
阴暗的仓库里没法好好交谈,艾利奥特干脆选择旷工,把祖玛玛带离那条街道,循着传送带交织的货运通路往上,找到一座半废弃钟塔,大概是全黑市最高的地方。
他原先还怀着十足的戒备,以为自己藏得不够好不够深、沙卒小队唯一幸存者以及曾掌握着源石结晶样本的信息就这么被泄露出去,得到消息的王酋和帕夏派人来绑架他拷问他,逼迫他透露恩师和研究员同僚们拼死保护的心血。
这般去揣测一个比他还要小几岁的女孩或许有些过分,也可能是祖玛玛身为斐迪亚的种族压制,在对上那双蛇瞳时,总让他感觉脊背发冷、凉意窜上后颈。
不过那捕食者散发的威慑骤然消弭,尤其是祖玛玛对沁礁镇的繁荣发出惊呼之时,散得一干二净。
她似乎对所有的新奇事物都满溢着强烈的好奇心,女孩细致地品尝着艾利奥特早就吃吐、几乎都快嚼不出味道来的炸仙人掌,她跑到屋顶的围栏旁,兴致勃勃地观察着排布在街道两侧的众多摊贩,他们售卖的东西、交易的东西、用做货币的东西,都是她在阿卡胡拉闷热潮湿树影丛生的密林里不曾见到的,更甚者因为情绪高涨,她连说了一串晦涩难懂的土著语言,艾利奥特半个字都没听懂。倘若不是他抛弃礼节拽着对方的衣摆,祖玛玛或许会直接从这里纵身跃下,试试看那划着红白两线的遮阳棚弹性如何。
她所表现出来的,近乎能感染他人的真诚和热忱,也令他打消最后的怀疑,这样的女孩大概不会是刺客,要是无人看住她,早就一溜烟跑没了影。
艾利奥特咽下最后半块食之无味的仙人掌。他看着祖玛玛雀跃的背影,看着她正注视着的、人流熙攘的街区,女孩在面对这一切时澎湃的热情令他回忆起初到萨尔贡的自己:在伊巴特地区的赤角小镇,他们走下越野车,纵然在漫天纷飞的沙尘里,也仍然怀抱着对未来的希望和期许,索恩老师俯身替他拂去发间沾染的黄沙,笑着对自己说将在这里设立研究基地,他们的研究成果会造福生活在这片大陆的所有人。
三年前,美好和期许都被枪林弹雨碾得粉碎,化为沙砾叫风吹散。
三年前,他十三岁,与现在的祖玛玛差不多年龄。
艾利奥特摇摇头,把这些失礼的想法都抛掉,他们并不相似,他迎风而立,孤独前行,余下的人生只为复仇而活。而她有家可回,也有人正等待。
他走到祖玛玛身旁。伊巴特地区常年风沙肆虐,民宅只建到两三层高,视野范围很受局限,怎么看都是澄黄的房子紧挨着澄黄的沙堆。艾利奥特看到生厌的景象,在祖玛玛眼中却是另一副模样,她的目光永远亮闪闪,好像装点着沙漠夜晚遗失的星星。
实在不忍泼冷水,但又不得不问,“你准备在这待多久?”
意料之中地,祖玛玛递给他一个“我不能一直待在这吗”的恳切眼神。
艾利奥特叹口气。他很科学很理性地罗列出种种因素,而他们俩于某些方面有些许相像这点被他埋在心里、并不打算作为理由说出,他竖起食指,“虽说身为斐迪亚,你在沁礁也是缺乏登记的外来者,搞不好会被当地居民组成的部族驱逐,只能在没有聚落的地方游荡……”他尽量说得不像是自己切身经历的那样。
“再者。”
艾利奥特停顿了下,他视线的焦点随沙子飘动,无处可归。
“你还有能回去的地方,不是么?你的亲人,可能正在等你。”
祖玛玛半晌没有回答他。艾利奥特想到,会不会是话说得太重?他斟酌着道歉的词汇,唐突觉察祖玛玛正用观瞧沁礁城邦的热烈目光注视着他,两抹颜色相异的蓝于半空中触碰交融。那时的祖玛玛没能从萨尔贡语词库里找到合适的形容,在她锤打着铁片、拧紧螺丝、拼接线路、通电测试机械的运行状况时,偶尔会回想起他们相遇的那天,她看着艾利奥特微微垂下的眼眸,想到自己曾见过那般淡蓝色,她仰起头,望向触不可及的天穹——那是挣脱层叠树叶的遮蔽、裸露出来的清朗远空,是最适合鸟雀展翅高飞尽情翱翔的地方。
十二岁的祖玛玛并未念着这点。她脑内的搜索库暂停运行,因为艾利奥特的一席话语,再加上没有告知任何族人就偷跑出来的愧疚和不安,她双手支撑着栏杆、踮起脚尖,仿佛真的能够在此远眺云絮之下生机蓬勃的阿卡胡拉地区。
沁礁镇带给她无数新奇神秘的事物,未曾见识过的食品、商铺以及令她心驰神往的各类机械,但祖玛玛终究属于阿卡胡拉的雨林,那里有她的部族,有她的族人,有帮她采购书籍和器械的依娜姆,有想要战胜的宿敌嘉维尔,有年事已高对孩子们格外温柔的大酋长,还有神出鬼没的大祭司爷爷。那里有伴随她出生至成长的人们,孕育阳光与细雨,有给予她这种族这名姓、让她成为祖玛玛的一切。
思虑过后,她肯定地点点头。但就在她缩在货箱里、通行于管道迷宫之际,维修结束的沁礁便再次启程,头顶的烈阳逐渐往西方偏移,如今早已驶离无监管区域的雨林地带,根本没法从蔓延的沙雾里寻到瀑布和绿林的边角。
此时,艾利奥特却眯起眼微笑着,仿佛祖玛玛的决定算是了却他一桩未能实现的心愿。他拢了拢那件穿在身上并不贴合、显得有些过大的灰白色外套,说自己有办法帮助她离开沁礁镇,在女孩投来的诧异目光下——
他对她伸出了手。
艾利奥特在沁礁黑市做三年底层学徒,对地形路线早就了如指掌,平常穿行此间,往返花费不到二十分钟。
可如今他被困在这地下近一小时。百分之九十的原因都来自那位不寻常的同行者。
祖玛玛似乎对什么都极有兴趣,如果商贩再能说会道些,她几乎都要赖在摊位前走不动路。那些只出现在图纸和理论书籍上的机械如今就在面前,能亲眼看到能亲手摸到,简直如美梦成真。她对于某些专属名词还不太熟悉,经常拿雨林里土生土长的东西做类比,乐于推销的贩子把改装过三四次的蒸馏测定仪端出来,再和祖玛玛多交谈过几句后,都被她那奇异的比喻说法逗乐,扭头对在旁边待机的艾利奥特笑到,你女朋友真有意思。
她不是我女……!话音未落,黎博利就被斐迪亚的长尾卷着腰,风风火火地拽到下个摊位去继续逛。
她力气怎么这么大!?还是说阿卡胡拉的原住民都这样。
祖玛玛先前和我说,她与某个同龄人打架一直没赢过,难道真的……
如嫌疑犯侧写般的画像于脑海里逐渐清晰,艾利奥特及时刹停向悬崖飞驶而去的列车,避免阿达克利斯的模样变得更加恐怖骇人。
能同时烤三片薄饼外加煎鸡蛋的电饼铛、经瓦伊凡人之手改造过两次的小型民用直升机、自称是从某位王酋的护卫部队那儿“捡来”的多轨榴弹炮发射装置……在祖玛玛对一把半径大得夸张的圆锯爱不释手时,艾利奥特幡然醒悟,不知不觉中他们好像从普通的闲逛演变成了军火交易现场。
高悬于盛夏天空的曜日愈发西斜,透过大开的天顶散落下来的光束也朝边缘踱步,身为旁观者的艾利奥特比当事者更要焦急,他挣脱尾巴的禁锢、将自己从鳞片的缠绕里拔出来,拦住正让店家帮忙打包就要付钱的祖玛玛。男孩认认真真地说,但女孩带着些许困惑的凝视实在令人感到害羞,他不得已偏开视线,发现光线照射的地方更窄了。
“我们要在太阳落下前把你送回去,而且……
“我的家不在那个方向。”
他又做出先前的那个动作。像是希望得到回应的期待。
祖玛玛抬头看看他的面孔,低头看看伸向自己的手,将长尾缠在艾利奥特的手腕上。
他几乎是放弃了。
回想起来,在哥伦比亚求学的十几年中,他因为情况特殊、总窝在实验室里,与同龄人本就交往甚少,再加上祖玛玛的性格和动作尤为强势,说是要带她稍微逛逛黑市,根本完全是被她拉扯着东跑西跑的程度。他在心里叹口气,无声地接受这局面,如果能把她带到自己家里,大概什么方式都行吧……
在艾利奥特如此思考着的档口,他感觉到手腕上绕着的蛇尾用力,将自己向前拽了些距离。意想不到地,并非是微凉而坚硬的鳞片,而是有什么温热发烫的柔软之物,安然地放在掌心中央。
那是祖玛玛的手。
女孩歪了歪头,似是对他的惊异表达不解。
祖玛玛对他的内心纠葛浑然不觉。好奇心和求知欲迫使她的目光仍然牢牢粘在齿轮组和原型模块上,想要建造的东西已然具备雏形,倘若留在这沁礁黑市,或许能加快机械的完成,可她与大祭司爷爷有过约定,要两人一起将它创造出来。她不会也不愿违背约定。
她看对方久久没有动静,只得继续说,“我不知道艾利奥特的家在哪。你带我去吧。”
黎博利的名字用萨尔贡语似乎尤为难念,她反复咀嚼数次,才不算磕绊地读出。
当然,斐迪亚也不知道,在沁礁黑市,除了老伊辛,没有任何人在意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和身份于此没有任何意义,根本不能兑作金钱,买卖的时候不用,付款的时候无需,身为学徒的他只是个学徒,或许更像匹套着鞍具拉车的驮兽。斐迪亚女孩毫不顾忌地告诉他自己的名字,阿卡胡拉的原住民们也以此相称,可能是这点让他念起曾经的时日,在这昏暗的地下黑市,在这嘈杂混乱的无主之地,在于仇恨怒火中度过的三年岁月里,他近乎都要抛弃这无用之物,然而她却以此名呼唤他,寻常而平淡,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艾利奥特,艾利奥特。
艾利奥特·格罗夫。
那承载着悲伤和恨意的无趣人生。
他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好像更多的解释都显得累赘,失去意义,那段钻心蚀骨的过往永远刻印在脊髓之间,难以磨灭。也因此,他更加坚定了要将这孩子送回去的想法,仿若打开笼子,折断翅膀的鸟也能飞走。
他们穿行于漫漫黄沙,追逐即将坠落的耀阳。
斐迪亚回过头。纵然拨开无数顶棚和砖瓦,也没法像在阿卡胡拉密林那般瞥见云絮漂泊的澄澈青空,这里的天穹总是覆盖着层昏黄色的阴霾,狂风卷起沙堆的尖端,倾塌的沙砾又掩埋旅者的步履。这里是她所不知晓的,陌生的萨尔贡。
松散垂挂的绳索和电线、鳞次栉比的商铺、雕刻着谁人头像的交易货币,一切的一切都与她生活的雨林全然不同。待那阵夹杂着新奇与探知的振奋感逐渐褪去后,斐迪亚女孩本该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安和紧张,然而她没有,莫名的安心感穿透手套自那满是伤痕的掌心传来,从指尖开始,淌过手臂、肩膀,最终流进胸腔深处。
她不知这究竟来源于何物。或许是黎博利对她的许诺,他迫切地想要将她送回故居,甚至都不明原因。斐迪亚想过深究,但是看着对方有些苦恼的神色、想起他面对工头时隐藏起来的怒意,他似乎将什么东西埋葬,并且不愿再提及分毫。
她不想触碰别人的伤口。她从没问过。
斐迪亚和黎博利,他们牵着手,走过人头攒动的沁礁黑市。
两个年龄相近的人怀揣着截然相反的心境,向着共同的终点进发。
高耸的人群如叠嶂峰峦、亦如向着天空生长的茂盛树木般遮挡着本就稀少的阳光。斐迪亚女孩望着他的背影,因为会影响到平常作业,长长的头发被一根细绳扎好,发尾松散地垂落,仿佛树影般柔软地摇曳着。她眨眨眼睛,被好奇心驱使,想要尝试着伸手触碰,尽管他们离得够近,她可以轻巧地摸到头发和耳羽,在尚有几厘米的差距时,她却慢慢地放下手。
她似乎确认了一件事。
黎博利身上的色彩,是她未曾见过的。
生长在雨林的女孩,对河道边丛林里峭壁旁开着的无数鲜艳花朵习以为常,她见到红的黄的蓝的紫的粉的,部族的人会将采集来的花簇碾碎,收集汁液用作衣物的染料,染好洗净的衣服置于阳光下晾晒,在热风吹拂下飘飞。那是最为美丽鲜活的颜色,让雨林的花儿以另一种形式盛放。
黎博利的长发生有浅浅的橙色,还带着些许亮红,耳羽的蓝色深邃,水滴状的花纹则颜色较浅,与夜晚才会发光的蘑菇孢子有点相似。她想到,便脱口而出,阿卡胡拉的土著语种无人能懂,像没入潮水中的歌声般,与微渺的日光一同,静静地沉在心底。
她说。艾利奥特未能听见。也不曾知晓。
如果在阳光的照耀下,一定会很漂亮吧。
“伊辛。
“我回来了。”
吱呀作响的木门被向内推开,嘎吱的响声似乎唤醒了沉睡之人。他裹着漆黑的长袍,裸露在外的手指干枯灰白,动也未动地僵坐在椅子上,倘若不是微弱的呼吸吹动领口的布料,看起来几乎与具尸体无异。
衰老的萨弗拉以枯木般的身躯行过无数年岁,或许在某场梦境里,他便会悄无声息地、随着那面容模糊的薛怯一并离去。他实在老得厉害,很多事都想不起来,记忆皆顺着蜿蜒的时间长河流淌而尽,却将凯尔希的话语永远铭刻于心,要帮心怀仇恨的孩子完成如今唯一的愿望。他睁开迷蒙的眼,脸上密布的皱纹便如裂痕般延展着,然而,今日发生非比寻常之事,就连他与相伴多年的水晶球都难以预见。
斐迪亚女孩从白外套后探出头来。
她如玻璃珠似的浅灰蓝眼瞳左右转动着,最终将目光落到黎博利唯一的“家人”身上。
在深林与湖泊覆盖下的阿卡胡拉,各部族间对家人的含义也不局限于有血缘关系的至亲,所以祖玛玛并未对萨弗拉老者流露出太多惊讶,她已自己的方式打过招呼,转而又继续观察起室内的陈设。
老伊辛望着她的眼睛。精通人情世故的萨弗拉知道,这女孩绝对不是沁礁黑市的居民。
久住无光地下的人们总有着相似的气息,为活下去,大人趁着月黑风高,到被炮火摧残的战场废墟里捡尸,寻找那些损坏不太严重尚且能继续使用的物品;孩童则耳濡目染,自幼便在无人管辖的黑市里嬉戏玩乐,早就学会偷窃和讹诈,时常为一枚脏兮兮的铜币大打出手。被王酋们弃之不顾的地块演化成了如今模样,沁礁黑市正以它的生存方式存续下去。
就连艾利奥特都被其感染,黎博利似乎尚未察觉自己的变化。他正变得越来越像黑市里的住民。
然而这女孩完全不同。即使是短暂对视,老伊辛也能将人看个大概,这是他经年累月练就的本领:斐迪亚女孩的眼神中缺乏狡诈,也无更多警惕,她丝丝吐着信子,蛇瞳射出的锐利目光在成片的实验器材上来回扫荡,思考的却不是该如何偷盗换钱或是面包,而是——
“艾利奥特,那是什么?”
“嗯?那是试飞阶段的小型侦察无人机……”
“有和鸟一样又轻又薄的翅膀诶。”
“那是螺旋桨叶片。”
“是怎么飞起来的?里面的结构是怎样?这红色的按钮是做什么用的?”
“……你要我从哪里开始解释。”
“啊那个不可以按!”
“祖玛玛!放下!!”
于是出现这番奇异光景:黎博利追着斐迪亚,被捕食者倒追着捕食者。
艾利奥特原先在和他解释这状况的原委,话音未落,就让祖玛玛如雨后山笋般一个劲儿往外冒的疑问打断。黎博利迫不得已,只得抽身安抚情绪激动的斐迪亚,以免对方在机械的海洋里沉得难以自拔。
老萨弗拉静默地看着一切,寻常时日,这屋里仅有他与男孩,交谈的话语有限,被复仇和旧梦分割,如今唐突闯入的稚嫩童声久久回荡于沙土壁垒间、仿佛往干渴的喉咙里灌入清泉。恍然间,庭前的弄臣忆起旧日时光,但他双眼朦胧浑浊,看不真切,似乎是库兰塔帕夏的英姿,也可能是立于身侧的菲林,再或许是他未曾见过的黎博利。
那道影子渐渐与眼前的少年重合。萨弗拉觉得不可思议,任何源石技艺都不得窥探时间,他竟然从少年身上寻得一丝过往光景,纵然转瞬即逝。他很快释然,很快理解这其中缘由,是啊,是啊,倘若赤角小镇的屠杀从未发生,倘若恩师并不掩埋于黄土,倘若心中复仇的烛火被穿越沙海的风吹熄,艾利奥特或许就能像普通的少年那般回归平常生活,和同龄人玩耍,对未来充满期盼与希冀。
他背负太多东西,早已疲惫不堪,看不见的悲伤和沉痛几乎将他压垮。
现今再无人能给他带来慰藉。
所以他希望。作为一个注视着孩子的长者而希望。这如不定性的因素般从天而降的女孩,能给艾利奥特带来些许雨林的晨光。
老伊辛轻声咳嗽着。萨弗拉占卜师从梦魇的纠缠里获得短暂清明,他双手交叠,微微颤抖,接着黎博利没能说完的话,颇为安心地问道:
“艾利奥特。
“她是你的朋友吗?”
伊辛的话语让他出了神。
朋友?
这词在哥伦比亚出现过无数次,现在想来,却尤其陌生。
于沁礁黑市摸爬滚打的三年来,他从未有过任何朋友。压榨劳动力的无良工头,总盘算着如何从顾客身上多捞油水的商贩,嘲弄他身世、又知道他是矿石病患者后对他丢石头的同龄人,所有人都打着自己的算盘,到处是些低级的阴谋诡计。他根本就没想过能在这满是狡猾和欺骗的地方获得所谓的朋友,孤独的旅鸽踽踽前行,踏在沙地的脚印很快被埋没。
然而祖玛玛与他们不同。
她的眼神和心灵,她的求知欲和好奇心,她的灵魂都如深谷溪水般清澈透亮。
艾利奥特正对这久违的词语深作考量,没能及时发觉身后做遮盖用途的防尘布缓缓滑落,祖玛玛瞥见隐藏之物显露出的边角后,尾巴如被惊雷劈中般竖得笔直,似阵风似的掠过仍在思索的艾利奥特,目标明确地扑向终点——
他猛地反应过来,但为时已晚。
“等一下!祖玛玛!只有那个——”
不可以碰。
深灰色的布料缓慢飘落,掀起一阵微风。
那是台尚未完成的机械,仅造出大致骨架。
金属泛着坚硬的冷光,线条切割出锋利锐角,电磁传到装置已颇具雏形,最核心的部分、源石施术单位却极为原始,从拆装痕迹和机油渍不难看出,制作者想要找到最好的零部件安在这台器械上。可这里并非哥伦比亚实验室,无法提供高新尖材料,他冒着被打断腿的风险偷来的原料也不尽人意,粗劣的试作品根本承受不住第二次或是第三次电流输出,如沙砾崩塌瓦解,散落满地,到最后只剩下这台原型机。
只要不引发危险事故,她被允许触碰实验室里的所有机械,却唯独除开这架。
他未能喊完的告诫没起到作用。祖玛玛上前一步,深灰的防尘布如鹰隼的羽翼般垂落、柔软阴影抚过她的发丝与眼角,被隐藏的光芒便展露出来,带给她初见移动城邦时的震撼。
大概是想到难以阻拦,艾利奥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被呼啸的风撕扯粉碎。他偏头看着那些低劣的、无论耗费多少精力实验多少种方法都无法打磨理想的原料,看着无数次失败的划痕,看着地面留存的焦黑创伤,他尝试着把自己的未来从命运手里夺回,可一次又一次地试作品报废仿佛嘲弄他仍然处在倒流的沙漏之中。
在这黄沙漫天的荒野,他心中唯余下的、对过往的怀念,便是恩师的教诲。他视这台机器为珍宝。其他的都能随意摧毁,包括他自己,也一文不值。
他努力地张张嘴,想对祖玛玛诉说这台原型机的重要性。然而话未至嘴边,就被出乎意料的情形制止——
斐迪亚女孩正小心翼翼地触摸骨架,如同对待真正鲜活之物那般。
她不知道艾利奥特的往事,她不明了刻于骨骼和心间的伤疤,甚至现在的她,就连机械制造行业的学徒都算不上。但她能够感受。或许源自热爱与好奇,或许压根就是错觉,可每当她的指腹细细擦过接缝和凹陷,就连沾染油污也浑然不觉,与冰冷的金属相贴合,能令她感知到制造者在这台机械上所花的心血、所倾注的情感。她说不出,也没法解释清楚,这也许是某种罕见的共鸣。
粗糙的质感,光滑的质感,暗红色的血迹,深褐色的机油渍。是这机械活着的证明。所有能看到能碰到的东西都在讲述曾发生的故事,祖玛玛这回成为倾听者,她静默地感受着理解着,像是站在树影摇曳的密林深处,阳光慷慨地洒落,抬头便能仰望钢铁铸就的移动都市、如巨龙如山脉屹立在大地与天空之间,承载着生与死,承载着无数情感,向着地平线与天际线的焦点隆隆驶去。
祖玛玛扭过头去看艾利奥特,眼睛比璀璨星河更亮。她似乎心满意足,带着对制造者的尊敬,十分感慨地说:“很漂亮。”
黎博利被这莫名其妙的夸奖说懵了,阻止的手悬停在半空,像是被按定格键那样凝滞。
他好容易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冲着尚未完成的原型机说。他在心里默默舒口气,幸好没造成什么毁坏,但要把斐迪亚女孩从机器上扒拉下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她就差把尾巴都缠上去了,看起来非常喜欢。
祖玛玛突然问,“艾利奥特,名字?”
“名字……我还没有给它命名。”
“得取个帅气的名字。”
“比如?”
斐迪亚冥思苦想。似乎是在用词汇量不多的萨尔贡语库搭拼接积木。
她想得实在卖力,双颊憋得通红,差点蹦出好些个阿卡胡拉土著词语来。黎博利及时叫停这无意义的较劲,他边苦口婆心地劝导边试着松开斐迪亚对机械的钳制,他对她死死咬住猎物不放的态度彻底投降,转向别的突破口。
他深深地呼气吸气,以平复跳得过快的心脏。大抵是斐迪亚的反应超出他的预想,并且在这荒野中无人知晓的三年努力得到认可,居然令他感到有片刻的释然,好像从那噩梦中逃离出来似的。她不懂,对于大千世界很多事物来说,她还是涉世尚浅的初学者,但她所说的话语,所表达的情感,都不像黑市那般蒙着几层虚假的薄纱,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直白得让人措手不及。
但是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
走过沼泽与瀑布,从雨林里来的斐迪亚,不该知晓狡诈欺骗,也不该因此苦恼。他有时候看她,就像看见刚接触机械制造和源石理论学、对未来充满企盼的自己。他已经回不去哥伦比亚,但她可以回到阿卡胡拉。
祖玛玛略微仰起身子。
因为她感觉有只手放在头顶,透过刘海缝隙隐约望见戴到腕骨部分的白手套。
艾利奥特很快把手拿开了,因为察觉自己越界的动作而有些不知所措。他清清嗓子,难得这么认真严肃,那双浅蓝的眼眸又让祖玛玛想起密林的天空。他微笑着,露出鲜有的温柔神色,似乎是以此作为谈判筹码,似乎想要回应那份期待,他再一次地——对祖玛玛伸出了手。
黎博利少年轻声诉说着,像是许诺,亦或是他心中已有答案,才能做出应许的承诺。
他看着斐迪亚少女的眼瞳。
似坠入一湾清澈的潭水。
“我答应你。
“会给它起个应有的名字。”
沙沙沙。
唰唰唰。
喀嚓喀嚓喀嚓。
正和老伊辛商讨事情的艾利奥特不由闻声回头。
他走到祖玛玛身边。女孩正边啃着没加馅儿的皮塔饼,边在图纸上奋笔疾书,以她的话来说,就是刚才看到的机械令她大受感动灵感丛生,于是要在没忘记前赶紧画下来;她两手指尖捏着,竖起纸张,兴致高昂且满怀期待地展示给他看:“是不是很酷!”
艾利奥特歪着头表示不解。他快扭成黎博利族能达到的脖颈转动极限了。
这是什么?抽象派?
那堆黑灰色的杂乱线条交织缠绕在一处,不分彼此,然而祖玛玛却能准确无误地指出其中具体不同。她拿铅笔尖点在纸上,悠然地画个圈,说这里是驾驶舱,给大祭司爷爷坐的,所以减少了空间;往下移动些,这个是刚才在黑市里看到的那把超大号圆锯,努力攒钱应该可以买回去;再往下往左的话,是这个!是那位阿达克利斯大姐力推的榴弹发射装置,但是分多轨有点多余,感觉只要单向就完全够用,可以节省预算……
“我给它起了很帅的名字。”
祖玛玛眼睛闪闪发光,晃得艾利奥特难以直视,仿佛被星星砸中。
“就叫巨大的丑……”
骤然惊起的响声盖过后半句话。
那似乎是阵阵钟响,但后调诡异,像是用砂纸打磨得粗糙,似妖鬼摄魂的低哝。钟声随热风信使的步伐闯入门扉,穿堂而过,又跳窗离去,附近的人们都不约而同地昂起头,望向那矗立在沁礁黑市最北端的钟塔:可能是在某次军队交火中被毁坏容貌,瑞柏巴敲钟人披戴深色斗篷以遮住面部,他佝偻着脊背、指甲尖锐而细长,在敲响那缺口的铜钟时,他的喉咙深处不断地发出怪异的嘶吼,像是诅咒,也像是祷告。
老伊辛沙哑的嗓音紧接而至,“夜晚就要降临……”
祖玛玛困惑地看向艾利奥特。他同样皱起眉头。
“因为沁礁镇的航行方向和速度有变,每天日落的时间都不太相同,为此,设立了专门的提示信号。究其原因……”
他想起往事。他想起载具被毁,自己和那女人在无垠的沙海徒步前行几小时都不曾喝口水润润嗓子,或许是炙热的温度熏得头脑发晕,总觉沙漠的白昼极长,而夜晚也来得太快,好像黄昏被二者挤压直至消失。太阳沉落,夜幕遮蔽,灼烫的温度也一并褪去,换来的是冷彻骨髓的寒凉,以及被剥夺视野的不安,还有埋伏在沙堆里的感染生物的虎视眈眈。
“伊巴特地区的夜晚非常危险。钟声也算是某种警告。”
他微微颔首,认真而恳切。
“我们该出发了,祖玛玛。”
女孩眨着眼睛,乖巧听话地点点头。
雨林的原住民都穿得精简,方才完成的图纸没地方塞,老伊辛递给她一件外套,是艾利奥特的备品,祖玛玛道谢着接过,她套上后,下摆越过膝盖、差点垂到脚踝。
艾利奥特看着正为返乡旅途做准备而忙东忙西的斐迪亚少女,虽说她孤身一人,也没携带更多物品,要做的基本上是和实验室里的机械一一告别。艾利奥特穿戴整齐,他扯紧手套,眼角余光隐约瞥见祖玛玛轻抚过原型机的轮毂,颇为恋恋不舍地抖开防尘布盖上,细致地按平褶皱。
他心间的什么地方微微抽动了下。待反应过来之际,自己已然叫住试戴兜帽的斐迪亚,把桌台右侧摆放的书籍递了过去。从未做出过类似送花举动的黎博利难免有些害臊,他指尖刮着脸廓,活像个纯情少年,解释说这是自己不再看的工具书、希望能在制造机械的方面帮助她……斐迪亚的眼眸更亮,好像周身都散发出具现化的光芒,背后的长尾因情绪高涨上下甩动着,她正欲翻开书本,却听见黎博利继续说。
“再从这里选些东西带走吧。”
他温和地说着。
“就当是给你的临别赠礼。”
似浅蓝玻璃珠的眼瞳转动着,如胶水般牢牢粘在原型机的外壳上,过许久才很是遗憾地挪开。他原以为斐迪亚会像逛黑市那样凑近嗅闻,对每件新奇之物都爱不释手,甚至还帮对方考虑起来,究竟哪样才是最适合带回去的;就在他踌躇未决,于无人机和蓄电装置之间犹豫不定时,斐迪亚竟然视若无睹地穿过那堆高科技,径直走到放满杂物的货箱前。
在黎博利诧异的注视下,她从无数或被遗弃或暂时派不上用场的零部件里翻找出一颗螺丝。
那只是枚平平无奇的螺丝钉。并非什么特殊型号,并非什么罕见材质,单独摆在摊位上根本卖不起价钱,被精明的商贩当做附属品使用、和昂贵的机械本体一并搞捆绑销售。
黎博利看她下定决心的模样,更为困惑。这样大众化的零件可谓应有尽有,若是需要的话,可随意拿出几十颗几百颗,黑市的幼童有时会潜藏在帆布的掩护下、偷些不值价的零件当游戏道具,弄坏或遗失后,压根找也不会去找,直接从口袋里掏新的。
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东西?
那枚毫不起眼的螺钉泛着金属微冷的光泽,安然躺在祖玛玛的掌心。
她如确认般点点头,缓缓地收拢五指。
艾利奥特尚未来得及发问,祖玛玛就抢先凑上前来,斐迪亚对黎博利想要保持的礼节性距离并不那么在意,有某个瞬间,他们靠近得都能在彼此的眼眸里寻到对方的倒影。她欣喜地表达着这次沁礁之旅是怎样的传奇而美好,蓬勃情感中显露对他们二人的感激,她说幸好艾利奥特和老伊辛都是好人,不然难以想象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祖玛玛的语速实在太快,艾利奥特根本找不到时机反驳,她突然将手伸到他的面前,张开,掌心和指腹上尽是污渍尘土,那颗螺丝钉却被擦得闪闪发光,编号部分更是像新出厂时的锃亮。
“其他的东西都太贵重了,我不能拿。
“而且,我也没有什么能交换给你的。”
她微微垂下头,带着歉疚。但很快又抬起来,目光诚挚,情感热烈,西边的风拂过发梢,耀阳即将坠落,洒落在室内的最后一抹日光也消失殆尽,而他居然在浅蓝的双眸里再次找寻太阳,没有夺目金色,不似高悬天际的夏日那般灼热滚烫,染上些微温暖,轻柔地包围周身,丝丝渗入四肢百骸。
“我也答应艾利奥特。”
她说道,发自内心地展露笑容。
“我想变得和你一样厉害,所以……
“我会把这颗螺丝钉,装在最喜欢的机器上!”
女孩笑得天真无邪。祖玛玛听见老伊辛的呼唤,将螺钉收进口袋,跑过去让老者帮忙整好卷得乱糟糟的长衣袖。
艾利奥特凝望着她。又顺着她别在发间的永不凋谢的明黄色花儿,仰望窗外雾蒙蒙的灰霭天空。他的问题得到解答,他的纠结得到纾解,就连心中积攒的消极情绪和自我否认都被安抚,紧锁的铁笼开启,折断翅膀的旅鸽并没有选择走出去,也没有尝试扇动断裂的翼翅,但它不再低着脑袋、只注视着被风吹过也终究会复原的沙堆,而是抬起头,看向透过沙尘缝隙、尽可能显露出的清澈天空。他用祖玛玛听不到的声音,轻笑着说,拭目以待。
沁礁黑市并非城镇的最底部。以其为中心,向下扩散出数条密道,如蛛网般错综复杂,唯独在此地生存数年的古老者才不会迷失于黑暗。
艾利奥特举着手电筒走在最前方。他看见光线照射出的圆形区域里,有只因源石感染而尾巴变异的蝎子飞速爬过。
灯盏和烛火早早消亡,这条不存在于任何地图上的隐藏通路,永远沉寂在无声黑暗中。他们身为不请自来的擅闯者,依靠手电的光源缓步前行,艾利奥特领头,祖玛玛跟在身后,老伊辛则落两人很远,行于末尾,年迈的萨弗拉说着不用担心,他虽然忘却许多事情、但砖石刻痕的触感仍然清晰,这些奇异的字符会引导他向正确的道路。
斐迪亚和黎博利的夜间视觉都不太好,祖玛玛却能“看见”:没被光芒照亮的漆黑阴影里,也有奇形怪状的感染生物飞快窜过楼梯或是头顶。大抵是源于黑魆魆的狭窄通路、偶尔还伴随掉落的土石碎屑,昏暗的环境以及粗糙的墙体令她回忆起故乡的类似图景,她说阿卡胡拉有片尚未开采完全的矿区,矿洞里头镶嵌许多亮闪闪的宝石,经微弱的光线照射,有的会发出彩虹似的耀眼光芒,而有的就如漆黑的石头般,动也不动地扎根在深处……末了,她本想说艾利奥特身上的色彩比自己见过的任何宝石都要漂亮,走在前面的少年唐突停下步伐,祖玛玛凑过去看,蹭到点油亮的暖光,鲜有地,他神色如此凝重。
“艾利奥特……?”
漆黑的矿石。应该是源石没错。
他怎会忘记萨尔贡地下有着丰富的矿产资源,矿脉遍布整片大陆。
他的头猛然抽痛起来,有什么坚硬之物想要顶破皮肤的桎梏往外钻。他难以抑制地回想起索恩老师的死,整支沙卒小队的覆灭,回想起为在凯尔希面前证明自己的决绝、砸碎源石结晶样本的愚蠢举动,他不知矿石病的魔爪是否已经染指东部深处的密林,或许是源自逃避心理,他甚至都没问过祖玛玛,他们那边有没有感染石头病的患者。他现在仅仅是希望,希望斐迪亚女孩不要在未来和他遭受同样的苦痛。
艾利奥特继续向下走着。顺着螺旋状的阶梯,踩过风干碎裂的台阶,他的声音和他的影子,都盘踞在身后的砖墙上、匍匐于灯光带来的阴影。
“祖玛玛,最好不要靠近矿区的深处,那里很危险。”
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艾利奥特咬紧下唇。他的音调很低,像是铅块入海。
“……如果真的要去,也做好防护措施。”
祖玛玛把没能说完的话咽回去。她跟在后面,追着那束摇曳的光。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也不明白对方为何突然说出森蚺部族某些老者叮嘱的话语,就算他们相处的时光短暂,即将分别,艾利奥特身上藏着的谜团也如洞窟的最深处般难以窥探,她越是靠近,便感觉越是远离,庞大而复杂的阴影如乌云如恶灵缠绕在他周围,太难挣脱,然而黎博利本身,似乎也没有想要挣开的意思。
她懵懂地点点头,没做更多回应。
她想这件事出了神,只是一味地往下踏着阶梯,两阶、三阶、五阶,丝毫没有察觉到艾利奥特调弱手电筒的亮度档位,驻足于某个分支点。他眼疾手快拦住还要向下走、直达城邦地底深处的祖玛玛,他不知女孩正小声嘟囔着与自己有关的未解谜题,边用源石技艺制造细微的电流破坏年久失修的老旧门锁,边问她究竟有没有听自己说话——
囚困于黑暗中的人推门而出。
迎接晚霞。
从昏暗的室内来到室外,眼睛需要些时间适应光线变化。
等到阳光变得不那么强烈,他才缓缓放下挡在眼前的手。
高悬于天穹的日轮,如今正在沙砾掀起的海潮里漂动沉浮。灼烫的风汹涌烧过,羽尾却自感属于夜晚和晨曦的寒凉,转瞬即逝,紧接着便流过锁骨与指尖,冷得令人打个寒战。谁都拦不住想要奔逃的云堆,它们如同被獠兽穷追的牧兽那般惊慌,就连夕阳余晖染上的浅酒红都未来得及洗净,便向着背后、向着有明亮光辉的远方狂奔而去。
殊不知,它们再怎样逃跑,最终也只会落入黑夜的捕网。他望着身下那波澜起伏的沙丘,望着被晚霞染至橙红色的浪涛,沙子的领地广袤无垠,或许比某些王酋的封地更要辽阔,它们的领土一直延续到天际线尽头,与蓝灰色的镜面相接壤。那遥远的无主之地可能就是斐迪亚安睡又苏醒的雨林,那是能够留住太阳的地方。
曾设立在此处的瞭望塔被拆除,余下平台的残骸,不大不小,足够容纳十多人。
长期滞留在晦暗的黑市,如今与真正的“太阳”再次相逢,似乎重燃了祖玛玛的热情。她跑到摇摇欲坠的栏杆旁,抓着几道交叠的警戒线,努力踮起脚朝极远处眺望;斐迪亚的蓝眼睛眯缝成细线,她好像发现什么,格外欣喜地指着那连绵成片的棕绿色:
“看啊,艾利奥特——”
她的发尾被风托举,悠扬地飘飞。
“那是阿卡胡拉!”
他应声望去,却什么都找不到。只见黑夜先遣的使者,拉开蓝紫色的帷幕。
他们,亦或是整座沁礁镇,都处于促狭的黄昏。身前是白昼,身后是黑夜,二者相互追赶交织的地带,铺上一层深沉的红色。艾利奥特的额发被风吹乱,遮挡视线,他伸手拨开,以便观察移动城邦的行驶路径。
橙红色的沙砾于偌大的阴影里翻卷起伏,偶尔还能看见从沙堆里探出头好奇张望的原生生物。沁礁的核心发出如野兽咆哮般的轰隆巨响,载着城镇与人民翻山越岭,向着早已拟定好的目标驶去,它正行于昏黄日暮,也将走过夜晚,走过黎明,走过正午,它似乎永远也不会停下旅途,因为终点仍然遥远。
祖玛玛想起自己偷渡登船时,正值中午,而现在已至日落,过去数小时,她却感觉像是经历了几天那样长久。沁礁带给她的一切事物新奇而有趣,倘若没有那次偶遇、倘若没有这趟旅程,她可能还在密林里天天和嘉维尔比力气比拳头,浑然不觉窝在阿卡胡拉的自己就像是井底之蛙,完全没法体会外部世界带来的美好与残酷。
她的心中油然而生一个目标,一个看似遥不可及甚至有些异想天开的目标。但哪怕花上数年数十年,她也愿意付诸所有努力去实现。
她看向艾利奥特。黎博利正确认着沁礁下次短暂停靠的时间,如果从地上居民那弄来的时刻表准确,沁礁将会在十分钟后停靠于长泉镇的信使驿站,留出而十分钟进行货物装卸,这样的话足够把祖玛玛放下去,并且通过驿站联络部族的人。
她看向艾利奥特。看着艾利奥特。
看着他的眼睛,他的鼻子和嘴,他被光芒涂抹的侧脸,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这样做,似乎是想在彻底分别前记住这再寻不见的色彩。她想要以部族里流传的方式感谢他:拥抱他,并且轻吻对方的脸颊。但艾利奥特是从哥伦比亚来的,她在依娜姆找来的各类书籍里见过哥伦比亚,那个国家在山脉之外,在草原之外,在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或许此生都无法抵达;哥伦比亚表达谢意的方式并不相同,她也不想做会让他感到困扰的事情,所以她静默地注视着,注视着他的面孔,他的神情,希望下次重逢还能分辨出来。
他们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很安静,唯剩风拂过而耳畔的呼啸。
仿佛只要谁先开口,就不得不直面离别的事实。
悠远钟声自镇上的市集里传来。
斐迪亚女孩走下台阶。年岁已高的楼梯微微颤动着。
于黎博利男孩的目送下,她专注地走着阶梯,并未回头再望。日暮沉得更深更快,半个太阳都被饥不择食的沙丘吞没,光晕如潮水满涨、浸没灰白的衣袖、描摹出口袋里那枚螺钉的形状。
黎博利本可以开口呼唤她。他知道的,如果自己喊了,她肯定会回过头来。
但他没有。毕竟他的心愿已算达成,斐迪亚女孩正走在回归故土的路上,她离开沁礁,走下去,走进库纳法蛋糕的糖浆甜味里、走进奈伊笛的飘渺曲声中、走进烟火弥漫的热闹市井,唱着歌谣的人群为她让出一条蜿蜒道路。方才他与管辖阿卡胡拉的大酋长通讯,对方在电话中的语调焦急而欣喜,并且对帮助族人的他表达诚挚谢意,他们都是像祖玛玛那般纯粹的人。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他在心里不断地诉说着。仿佛通过助她返乡这件事,能令自己得到些许救赎。
她踏过最后一节楼梯,驿站的招牌几乎近在眼前。就在此刻,她突然回过头来,让黎博利感到猝不及防,然而那支撑许久、发出怪异呻吟的阶梯再也无法维持现状,从每块踏板的接口处开始崩裂瓦解,于老萨弗拉的惊呼声中簌簌坠落,扬起茫茫沙尘,盖住斐迪亚女孩意图挥手的身影。
黎博利心中一惊。那骇人的过往似乎再度重演,想要将珍视之物在他面前抹杀。这样的高度纵然跃下根本没法安全落地,他抛开刚刚做出的决定,迫切地呼喊着,希望得到回应,却捕捉到熟悉的嗓音,高声呼唤他早就抛弃的名字——
“艾利奥特!”
烟尘飘散,祖玛玛站在橙黄的暮光里,对身处灰暗阴影的艾利奥特挥舞着手臂。她的眼里缀满银亮的星辰,沐浴着太阳的恩赐,她笑得格外明媚,是那般地鲜活,光是看着都让人想要为之落泪。
她说的萨尔贡语。也是阿卡胡拉语。
“再见——”
沁礁镇已经开出去好远。他看不清祖玛玛,但能准确无误地辨认出,站在长泉镇驿站的招牌之外,带着明黄色布料的灰白小点,肯定就是祖玛玛。
他悬吊着的心脏终于放下,可又觉得有些空虚的失落。如梦境般奇异的短途旅程宣告结束,从他在装满花草的货箱里发现祖玛玛、直到把她送走,都像梦似的不切实际。即使是斐迪亚女孩自发地表示想要留下什么东西以作交换,都被他拒绝,因为不想在未来的某时某刻过于怀念那份美好。
她刚才说的是“再见”,而非“永别”。这两个词语在萨尔贡语里有着截然不同的表达方式,可能是他自作多情,身为初学者的祖玛玛怎会知道这种细致的区分……可是,如果她真的想要表达那个意思。艾利奥特不由地嘲弄起自己,怎么变得怀抱如此幼稚的期许。
纵然都身处萨尔贡的大地,他们大概也无法再次相见,沙原和雨林,终究相隔甚远。
被白昼和黑夜挤压至极短的黄昏彻底消逝。蓝灰色的幕布披挂下来,苦苦挣扎的曜日沉进深幽沙海,将作为翌日拂晓的养料重获新生,他的愿望已然实现,似乎再无遗憾,遂转身离去,回到他应当归属的地方去。
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他停驻于通往密道的门扉前,略微偏过头询问老伊辛,祖玛玛刚才说的阿卡胡拉土著语言是什么意思?
博学多识的老萨弗拉占卜师听得懂这语言。他刻满咒文的手指颤抖着,脸上松垮的皮肉被扯起的笑容牵动,他的嗓音浑浊且喑哑,说出的话语并非诅咒,而是祝福,也是礼物,一个斐迪亚女孩能想到能送出的最好的祝福。当他缓慢道出那句话的同时,他们身后那变得愈发暗沉的天际中,有只鹰隼不畏强风,扇动羽翼,向着未知的高远云层飞翔而去。
她说——
愿你拥抱广袤天空。
十几年。或是二十年后。
日月更替,四季变化,沁礁镇经过数次维修后,依然行驶在黄沙漫天的伊巴特地区。
不过今日不同寻常,有什么难以预料之事正酝酿。
慑砂在心里默默哀叹他们时运不济。原本在驻扎于长河镇的罗德岛办事处取完货物,为保证渠道相较安全快捷,就选择走境内的唯一一座移动城邦,谁能料到药品恰巧在半路被劫,负责护卫工作的运输小队都失去联络,现今唯独剩下他和暴雨,还有个回了趟老家、正在赶来路上的斐迪亚大姐。
说真的,远在西边区域的赤角小镇刚烧完一场大火,由帕夏亲封的王酋甚至都死于那场起因不明的火灾,如今伊巴特乃至萨尔贡境内都为此系列的刺杀事件乱成一锅粥,权利、利益、人命,所有想要往上爬的人都借此机会争得头破血流,正散发出最令人恶心的焦臭味。
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点,刚好有人对那批货物起了歹心?
现实很快就给予他答案。
当那位沁礁黑市的掌权者,“沙卒”出现在眼前时,许多问题都迎刃而解。
他的目的尤为简单,他请求时的态度堪称诚恳,可他难以信任,在对峙时,罗德岛的二人都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就在暴雨出门去查看雇员是否安然无恙、慑砂则和他解释罗德岛是个怎样的医疗组织之际,门外十几米远的街角突然传来打斗声,许多瑞柏巴军人还没嚎出一声敌袭便被盾牌狠砸而昏厥过去,她利落地抽出挂斧,刀光落在敌人的手脚,冲锋枪掉落的同时鲜血喷涌而出。
暴雨喊着那人的代号森蚺,沙卒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骚动吸引注意,他没能捕捉人影,隐约瞥见一条覆盖光滑鳞片的长尾游过、护目镜反射的彩虹光闪烁。
库兰塔的阻拦没能及时起到作用,待他再次移开目光的瞬间,手持盾牌和斧子的斐迪亚女性就飞快杀到跟前。
她抬起头来,在二人目光相对的刹那,都有数秒的迟疑。
斐迪亚别在鬓发间的明黄色花儿飘落。
蓝色的耳羽、橙红色的长发,还有那双如澄空般的浅蓝眼眸。虽说过去的时间太久,气质差别很大,但不会错的,我不会认错的,眼前这个人就是。
“艾……”
“艾利奥特——!”
此言一出,在场的其余三人都非常震惊。
尤其是被打断的慑砂,他勉强维持着交易时该有的面部表情,却在心里思考这名字到底是指谁?是沙卒的本名吗?森蚺大姐怎么会知道沙卒的原名?他无可奈何,只得将目光先转向同样诧异的暴雨,在得到同事们都安然无恙的消息后,松了口气。
但眼前这情形,总感觉比交火时的战场还要刺激。
身为黑市话事人、伊巴特地区大部分武装冲突幕后黑手的沙卒,正居高临下,用平静淡漠的眼神打量着他们。如果撇去那对因为风还是什么而微微摇摆的耳羽,他看起来似乎不会因为任何事而动容。然而森蚺那边的情况就完全不同,她收起挂斧,凑过去,甚至可以说是近到危险程度的距离,甩动着斐迪亚族特有的长尾巴、绕着黎博利东看西看顺带比划。
“你长高了不少啊,明明以前只有那么点的。”
“为什么要用黑纱把自己遮起来?你不是长得挺好看的嘛。”
“你额头前面这个是什么,是装饰物还是……”
诸如此类的单方面对话发生数次。
两位当事者看着都很气定神闲,在旁围观的慑砂和暴雨倒是有些坐不住,他们除开满脑袋具象化的问号,还对这老友再次相遇的场景格外提心吊胆。终于,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沙卒开口回应,慑砂摆出随时准备掏枪的动作,暴雨也竖起盾牌,只有森蚺看着毫无防备,倘若神出鬼没的沙卒这时候祭出什么杀招……
可他没有。
他仅仅是稍微拉下薄纱的开口,很是平静地问道。
“那枚螺丝钉,现在怎么样了?”
这回终于轮到森蚺愣神。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笑容格外柔和,那神情就像是诉说“果然是你”的释然。
“我把它装在我最喜欢的机器上了,超帅的,如果你去罗德岛就能看到。”
他们相视而笑,其中藏着积攒数年的感慨。原先并未想过能再次遇见的斐迪亚和黎博利,竟然以此为契机,在这般的巧合下再度重逢,他们早就不是十几年前涉世未深的孩童,他们经历了许多事物,成长为如今这模样,可二人心中永远记着那未曾忘怀的约定、各自许下的承诺,哪怕他们的相知相遇他们那如梦似幻般的短途旅行不被更多人知晓,但那天洒落在身上的明亮辉光、余留在心底的触动,都是绝对的真实。
他们还有很多话想说,还有很多事情要问彼此。
那些罗列在清单上都显得冗长的事项,或许能够在未来得以实现。
现在,先为这场意外碰面而好好打个招呼吧。作为沁礁黑市话事人的沙卒,和作为罗德岛干员的森蚺。
“初次见面。”
“初次见面!”
【小剧场】
祖:依娜姆,你帮我看看这些书。
依:咦?这是哥伦比亚语的书啊,你从哪儿搞来的?
祖:是朋友给我的。
依:都是些很难搞到的书啊,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依:需要我帮你翻译吗?收这个数。
祖:……(好贵)
【明日方舟人物评析】我为什么如此喜爱Outcast
[图片]非常抱歉Tag出了问题,已修改。
阅读说明:纯粹是个人对这位年长女士的喜欢,心潮澎湃的临时评析,充满个人角度的见解。简单一句话:这是一个Outcast迷的吹文,很长很长。有剧透,请注意。
【BGM:Audiomachine-Eternal Flame】
先是我的碎碎念——
我玩方舟有1年多了,非常喜欢方舟沉重宏大的叙事,每一个人都有Ta的故事,个性鲜明有趣。我之前也想写像闪灵、夜莺、临光等我喜欢的干员人物评析,但各种原因就不了了之,2021.9.17号更新之后,我立马就去打第九章,越打后面,对Outcast越发着迷。
因为她颠覆了极大部分艺术作品中对年长女性...
非常抱歉Tag出了问题,已修改。
阅读说明:纯粹是个人对这位年长女士的喜欢,心潮澎湃的临时评析,充满个人角度的见解。简单一句话:这是一个Outcast迷的吹文,很长很长。有剧透,请注意。
【BGM:Audiomachine-Eternal Flame】
先是我的碎碎念——
我玩方舟有1年多了,非常喜欢方舟沉重宏大的叙事,每一个人都有Ta的故事,个性鲜明有趣。我之前也想写像闪灵、夜莺、临光等我喜欢的干员人物评析,但各种原因就不了了之,2021.9.17号更新之后,我立马就去打第九章,越打后面,对Outcast越发着迷。
因为她颠覆了极大部分艺术作品中对年长女性的描写,她睿智,果敢,仁慈,实力强大、战斗经验丰富又不失幽默风趣,一般来说像这种孤勇型的角色描述,都是写男性居多。类似这样的年长女性角色,我见到的也只有终结者6里的萨拉(而且我还是觉得萨拉没有Outcast吸引我,当然这不是拉踩啊(抱头)是我个人喜好!!!)。这也可能是我太孤陋寡闻了……
(这里我先郑重声明:真的没有拉踩的意思,我二周年池抽都快井底了也不放弃,只是为了凯尔希【我之前是非酋穷人随缘党的!】,我岛上的凯尔希已经90专3了!为什么说到凯尔希,因为就目前的故事集和干员资料,写得最多的年长女性角色,就只有凯尔希。)
按理说,同是明日方舟的凯尔希,应该比Outcast更年长,为什么Outcast更符合我对年长女性的想象。我仔细、慎重地想了想,答案是脸上的皱纹。
凯尔希的面貌太年轻了,我第一次接触她立绘的时候,就以为这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天才。后面才发现,她是一个神秘的不知年岁的女士,漫长岁月仿佛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对现实的我来说,她更贴近于【非人】的存在,像是永生的精灵、妖精之类的,纵然再喜欢,却总有一层隔阂让我无法感受她。
Outcast,一个接近退休的年长女士,就我们现实社会来说是50-60岁的情况,而贴切现实的立绘,一下子就让我感到亲切。这种衰老面相带给Outcast的形象不是软弱无力,也不是更加透明、容易被无视的情况,而是一种顽强、熠熠生辉的宛若火焰和圣光的、充满希望和向上的感觉。如古代诗句所言: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我不得不用现实中大多影视剧、各种文艺作品、动漫作品里的人物来做对比,影视剧的中老年女性角色是怎样的?沉默的、背景板一样的婆婆,隐忍奉献一生,劳苦劳累,要么就是恶婆婆,刻薄对待媳妇,其他文艺作品大多邪恶的老妖婆、工具人之类的,目光短浅,情绪化,歇斯底里,令人反感,大都是配角、不重要的角色,能正面正向描写中老年女性角色的作品真的太少太少了。这其中原因如何,跟现实情况也脱不了关系,具体不再赘述。我只是想表达一种我内心的迫切感:我真·的·不·想·再·看·太多这样刻板印象下的中老年女性角色了!!!!!
所以明日方舟这一次主线剧情中的Outcast,让我震撼。
如此耀眼又感到亲切的年长女士,现实中我作为一个二十多岁的女性,真的对她散发的魅力毫无抵抗力。就如我前两天发表对Outcast喜爱的一个随写里,一个评论说道:她这是向我心上开枪(安详)。
接下来我会着重分析她的魅力点,是的,我要开始吹爆她了,因为她就是有那——么——好!!剧透警告!!!图多,注意流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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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9-2,Outcast出场,与精英干员煌的通讯对话:
从煌问Outcast对小丘郡的看法来看,Outcast能从情报中提取到额外的信息,且判断得非常准确(最后剧情也证明了她是对的)。可能是天性对这些敏锐,我个人更倾向于是年岁长带来的经验和直觉,这也奠定了小丘郡罗德岛办事处最后的结局不是全灭的基础。---Outcast有着非常敏锐的观察力,极为准确的判断力。
对话中有Misery对Outcast出任务的担忧,其中煌的吐槽就能侧面反映出Outcast很强,至少在煌的认知里,Outcast比她还要厉害---战斗力强大。
Outcast没有否定Misery,也没有对煌隐瞒小丘郡可能面临的严重局势,煌说她可以随时接应,Outcast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指出及肯定煌目前的任务也不轻松,她的情况可能也在大部分时间在喝茶,煌反问Outcast【风暴当前,像你这样得萨科塔会甘于喝茶?!】,Outcast也很闲适地开玩笑我也想好好地过退休生活啊。——Outcast知道自己的本性和实力,但为了不让同伴过于对未知状况担忧,会选择一些避重的方式来活跃轻松气氛,引导往乐观的方向上去看。由此可以看出,Outcast是个非常能安抚同伴情绪的人,擅长沟通,有着能引领同伴前进的特质。煌提及了Outcast给几个萨科塔干员上课的情况,这里能看Outcast还是一个教导者,而且从刚才Outcast对煌的安抚来看,Outcast应该教得还不错。
而煌也尊重了Outcast的决定,这里还有【虽然我觉得没什么必要,但是Misery逼我说的——请小心,Outcast,但愿前路没有危险。】这里一是煌非常信任Outcast的实力,二是更衬托出这次小丘郡的任务其实极大概率是非常危险的。
最后通讯结束,Outcast自言自语:没有危险……吗?哈哈,这样的地方,恐怕不太适合我。——她不惧危难,也做好了准备,而且短促的笑声衬出她豁然乐观的性格。
我看完这段剧情就开始被这位年长女士吸引了,沧桑面容下,有强大的实力,如年轻般的“冲”劲,时间没能侵蚀她不屈的灵魂。
这里要给鹰角文案加鸡腿。只是从一段通讯对话就能把大致的角色形象给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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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9-3,Outcast来到小丘郡的罗德岛办事处,刚好本次主线剧情主人公之一的简妮也在场。
这里办事处所有人都没发觉Outcast的出现,如果她不出声的话她应该能看干员们和简妮把牌打完(笑)。——侧面衬托出Outcast实力强大,至少隐藏自己的能力是相当出众的。另外温柔简妮局促的反应,非常符合一个涉世未深的年轻姑娘对这位女性年长者的好奇与拘谨羞涩(Outcast夸了茶不错),打个比方就是现实中过年时正和感情很好的亲友打牌,突然间冒出一个看起来很牛但你又不认识的酷长辈夸你的手艺,很尴尬但是能会心一笑。
Outcast见简妮很拘谨,就开启话题,夸赞她并且鼓励她,这里从简妮的反应来看,很能反映出Outcast真的很会跟后辈聊天,也就几句话就能让简妮放松下来,就很符合引导者的风格。(她真的好会啊!!!)
干员奥利弗才反应过来这是精英干员Outcast,从语气上分析,应该是罗德岛大部分干员都知道这位年长者是很厉害的存在,而且从干员碎纸机的反映来看,Outcast的行动力很强,可以说得上是雷厉风行的程度。而且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很轻松,十多年的发展足以让一个国家发生巨大的变化,但她还是快速抵达了,这里再一次衬托出Outcast的强大,应变能力强。
还有Outcast自称这次只是个普通文员,干员奥利弗的反映直接体现她的谦逊。她不把自己的实力当作绝对权威,其实这一点在罗德岛精英干员都有这样普遍的优秀品质,Outcast体现了这个。随后Outcast用非常得体的玩笑打消了三个年轻人的不安和拘谨,接着她还跟三个年轻人一起打牌了,还会变戏法👇
以上这些不难看出Outcast是为了让他们感到放松,侧面衬托出她对同伴情绪感知真的很厉害,也非常善于用语言和行动来融入年轻人。还有描写到喝酒这个问题,她还会敢于承认自己疏忽,坦坦荡荡,接着也跟着一起喝茶,以身作则。这对于年轻人来说,更有亲和感了。——Outcast十分健谈,对同伴、年轻人有特别强的亲和力。
(另外Outcast女士,快祝福我!(安详躺)
(这种背光的构图太戳我了,阳光透过她的羽翅洒下来,谈吐举止充满魅力的年长女士对你微微一笑,然而我词穷得没法再继续夸那种感觉——就很酷啊!(捂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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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9-5,Outcast 和干员碎纸机的对话,以及在大街上表现。
Outcast仅凭语言蕴含的信息就能推测干员的大致情况,如果没有相当丰富的知识和经验储备,以及相当敏捷的逻辑推理能力,普通人是根本做不到的。她还敏锐地从本地人语言的变化情况推理出目前平静之下的紧张局势,一叶知秋,再从干员碎纸机的财务报告佐证,她基本已经得出结论了。——这段干员碎纸机都对她服气了,也烘托出Outcast知识和经验储备丰富,观察能力强,且头脑相当敏锐,是实打实的。
这里看到ff0禁止Outcast吃太多甜点我笑出声,怎么这么可爱呢Outcast女士,也难怪在前面她对简妮的手艺夸赞,这里能看出来她的夸赞是真诚的。而且她从容应对因为阴谋而行动的青年,还从中看出了风暴降至的讯息。就那种透露出的优雅自信,非常吸睛,最后还说了小朋友,就特别——亲切可爱!非常有担当的感觉!
(我对她完全没有那种“我老婆”的想法,我也想当Outcast的小朋友啊呜呜呜呜呜,如果她能赞许地对我说【你是个好孩子】,再摸摸我的头——好吧,我就是这样想有错吗!?没有!)
④ 9-7,深池成员和驻军的斗争爆发,小丘郡开始动荡。对现况不知情的干员威尔去送药途中遇到深池成员,在受到攻击前,Outcast及时出现化解危机。
Outcast在这里展现的长辈对年轻人的关怀,她没有否定威尔所做的事情,还夸他是个好孩子,并且主动申请去送药,并且明确自己最优先确保的是保护好罗德岛的人。威尔提到办事处也把简妮当半个罗德岛成员了,担心她有危险,请求Outcast帮忙保护她,Outcast很干脆地答应了。——不放弃每一个同伴。这大概也是罗德岛优秀品质的体现吧。
在9-9,Outcast找到了悲痛迷茫地简妮↓
Outcast安慰简妮这一段,真的很打动我。这样像是老师、又是长辈女性的谆谆引导年轻人,并且让简妮尽快从迷茫中走出来,我这样的年轻人也能感受其中的尊重和诚挚善意。不过后面有提到Outcast口述调停战争的故事其实好像是Misery的经历(阿米娅说的)——所以这就变成了一个谜,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让Outcast离开了拉特兰。我猜想是她目睹、亲身经历了不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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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9-10,雷声逼近,Outcast果断让简妮不要出门
【那可未必,毕竟,更大的挑战永远在前方。】——Outcast心胸开阔,谦逊,而且勇于挑战,就这种积极向上的冲劲,让她更加迷人。
这里也体现了Outcast有卓越的领导能力,危急时刻还能井然有序引导和安排工作,还有对每一个成员的关怀,能从身到心妥帖地照顾到每一个年轻人,令人无比心安。而在最后她凭着丰富经验带来的宝贵直觉,果断让将要离开办事处的简妮不要出门,这救了简妮一命,而同一时间的厨子先生就没那么幸运,他出了门,最后惨烈死去。
此段剧情里还出现了六颗子弹的伏笔。
在9-12,驻军用改造的活性源石炮轰了小丘郡之后↓
Outcast对国家战争手段很有经验,侧面反映出她经历了很多,并且快速反应过来炮火中含高危的活性源石,让受伤的弗雷德立刻服用阻断剂。她判断出是驻军向平民开炮了,简妮恍然大悟后一下子有信仰崩溃的迹象“是我们……杀死了平民”,Outcast纠正她:“……是驻军。”
这里的细节真的很暖,年长的女士明察秋毫,把一切都看得很明白,简妮不是伤害平民的维多利亚军人,并且告诉她。对于想通了一点的简妮要加入罗德岛临时救援行动,还有一些要转换阵营的隐约苗头,Outcast也毫不留情地严厉问她的内心。在年轻人像这种人生抉择的大事情,Outcast很严肃,这恰恰是她关心爱护年轻人的体现,也许她漫长岁月里见过太多这样迷茫又走错路的小朋友了吧。
简妮没有害怕,她坚持加入。Outcast默许,但把决定权给办事处的负责人。这里真的太多细节了,无一不体现Outcast睿智果断,行事极有分寸感,尊重每一个干员(包括简妮的选择)。很大程度上,是Outcast正面影响且引导了迷茫的简妮,Outcast是简妮心中的榜样。
而且,同一时间厨子先生的遭遇带来的惨烈对比效果,极大地衬托Outcast作为年长女性的形象是多么强大和可靠,在办事处起到了关键性的支撑作用。如果说没有Outcast及时出现在小丘郡,那么这个地区的办事处很可能会全灭,包括简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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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 9-13,Outcast 安慰、耐心倾听并引导简妮,且决定自己孤身去救极有可能是暴徒领袖的重症感染者。简妮在这个时候完全把Outcast看作一个信赖的长辈和老师,非常担心,所以在最后Outcast还无伤大雅的调侃了简妮。她们都知道,这一次去,是非常危险的。
看到这里我当时内心就被Outcast的孤勇所打动,为了不让自己的决定连累到同伴,甚至提出了让同伴报告如实写是她自己不遵从区域负责人的命令撤退。Outcast最后一句“放心吧”,真的非常明白当时简妮的心情做出了安慰,但她还是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可能是暴徒首领的感染者。
【就像我们说好的——我只是去救一个普通的感染者。】
她一如既往,一往无前。
⑥ 9-14,Outcast救到了重伤的感染者——也是之后岛上的干员苇草。
这里再一次展现Outcast有着强大的头脑,卓越的应变能力和准确的判断,还有以大局为重的大义无私。如她所言,她没有放弃要寻死的苇草——在最后的9-20和9-21后续罗德岛本舰上的情况、还有后续各方势力的情况,侧面衬托出Outcast最大限度地给罗德岛提供了极有价值的情报和讯息。
⑦9-18 Outcast带着重伤的苇草和风笛相遇
这里Outcast也安慰了有些迷茫丧气的风笛,而风笛本身就是个乐观性子,很快就振作起来。其实前文里很多铺垫和描述已经能让玩家明白Outcast是非常聪明的人,见微知著,这个时候她应该是推测出接下来的敌人是非常难搞的,且一定会杀死苇草。无论是为了挽救更多生命,还是为了罗德岛人员能够安全撤离,她毅然做出了选择。
【他们的恶行会得到清算】
【逃跑从来都不是我的习惯】
【告诉他们,我很抱歉,有些事我没做到】
其实Outcast以她卓越的能力,她一个人走把情报给罗德岛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她没有。与其说是罗德岛普遍的优秀品质,倒不如说,她也是有着这样的优秀品质和罗德岛相近的理念才是罗德岛的一员。她就是这样的人,舍生取义,不惧危难,睿智果断,公正无私。
⑧9-19 Outcast壮烈牺牲
从Outcast的话和对六个敌人的了解程度,Outcast应该是认识他们的,并且明白他们所做的恶行,她深恶痛绝,绝不屈服,用自己的正义去审判他们。她说只相信自己的铳,就如她前面所述【他们的恶行会得到清算】,就更加显出Outcast是一个心怀公平正义的勇士,甚至不惜以自己的生命来实现自己心中的道义,坚韧不屈。
看到这里我已经哭了——【死在这里的不会只有我】。
她明白结局,但她绝不回头,义无反顾。
枪火焚烧身上时一定很痛,而Outcast死时还保持站立的姿势……这个时候我真的非常难受——她其实快要退休了,她本该可以过上美好的退休生活,她依旧去执行极可能非常危险的任务;她其实可以拒绝去救还不是罗德岛成员的简妮,尽快带罗德岛办事处的同事撤离小丘郡,但是她毫不犹豫地去救简妮,并且和同事把剩下的药给还幸存的平民;她其实可以不去救极有可能是暴徒首领的重症感染者,以她睿智的头脑就算不救也能把大致情报带回罗德岛,但是她去救了,且为了不拖累同伴,坚持一人去救;到最后为了更多人生还,她做决定时在脑海里回想的老朋友的话——“活着回来”,但是她依然选择舍生取义。
这样的年长女性:她睿智,英勇,果断,仁爱,坚韧,公正无私,却幽默风趣,她的面貌不再年轻,但是她的心和灵魂如最后牺牲时的耀眼枪火冲上天际,照亮了其他年轻的生命和未来道路,我作为一个年轻女性,深深地为她折服。我无比敬佩这样的人。
我为什么如此喜爱Outcast,因为大概,我也想要成为像她这样的人,当我老了,也是一个面带皱纹的年长女士,不再美丽,我不会惧怕社会刻板印象下的隐晦恐吓和规训,因为我老了也没关系,岁月给我沧桑,也会给我丰富的人生阅历,我依旧有魅力,豁然乐观,也不会颓于岁月,不惧危难,心中道义依旧,坚韧不屈,到最后还是一个正直的好人。
感谢鹰角,给我带来一个如此有血有肉,立体饱满,熠熠闪耀的年长女士。
(可是我依旧意难平啊混蛋鹰角!!!!卫星不落地就算了你居然把卫星朝地心发射!太过分了!(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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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非常感谢您的阅读!个人觉得还是没能赞遍Outcast的所有美好品质,因为这长文也带着我很浓厚的个人理解,不过【喜爱】本身就是带着偏好性的,所以仁者见仁吧。
如果您因为这篇拙文喜欢这位酷女士,真的不胜荣幸!
有时间我再写写Outcast女士对简妮的影响,这种女性长辈对女性后辈的关怀和引导,真的很戳我啊!
#摸鱼#头过来我给你加个BUFF(二/重发)
一、低端跟风(上)
脑残,指让人匪夷所思的类型,如同脑袋残疾一般。泛指做事非正常、非主流,通常无可救药、过分神经质的人。同时泛指那些喜欢做损人不利己,并且喜欢讲自己的短处或者可笑之处四处炫耀而引以为荣,洋洋自得的人。
——摘自百度百科
度娘的话咱也别认真,大概意思到位就行,可以说这段介绍基本涵盖了大部分跟风4S粉的心态和观点。
分析:此类人员多是剧粉演员粉,为爱豆追剧,出于“管它抄不抄袭我又不是真的喜欢剧”之类的心态,对反抄袭言论采取消极躲避的心态,被怼后有一定回避的自知之明,然后圈一片地高声讨论4S。小部分则是纯粹的不作不痛快,详见青春期逆反心理描述,属于占比较小的特例,下...
一、低端跟风(上)
脑残,指让人匪夷所思的类型,如同脑袋残疾一般。泛指做事非正常、非主流,通常无可救药、过分神经质的人。同时泛指那些喜欢做损人不利己,并且喜欢讲自己的短处或者可笑之处四处炫耀而引以为荣,洋洋自得的人。
——摘自百度百科
度娘的话咱也别认真,大概意思到位就行,可以说这段介绍基本涵盖了大部分跟风4S粉的心态和观点。
分析:此类人员多是剧粉演员粉,为爱豆追剧,出于“管它抄不抄袭我又不是真的喜欢剧”之类的心态,对反抄袭言论采取消极躲避的心态,被怼后有一定回避的自知之明,然后圈一片地高声讨论4S。小部分则是纯粹的不作不痛快,详见青春期逆反心理描述,属于占比较小的特例,下文会提。
诊断:症状较轻,典型的年纪小又三观没立好,不是生理年龄介于十六到二十,就是心理年龄低于七八九,有一定纠正空间。特别是部分不明抄袭真相的轻度追剧追书观众,还是有抢救成功率的,万一你的身边熟人能听进劝告那绝对不要放弃治疗,能救一个是一个。
当然这是指轻度感染患者,他们没啥攻击力只是比较烦而已,可病入膏肓的跟风一样能让人生出手撕木桩的冲动。
精彩语录:
1.哈哈,抄袭啊【初级版】
抄袭这两个字应该算是对作者作品宣告的死刑,然而眼下简直是不痛不痒,跟个名誉头衔似的。法盲智障处处有,自己班上特别多,多是玛丽苏言情狂热分子。
最普通也是最常见的跟风语录,你看到追剧的同学看4S好心提醒,有时只是提一句,有时可能会特意花费时间给对方科普事件发展。然后等你满怀期待苦口婆心解释到口干舌燥之时,ta会无所谓地说出这句话,接着会附赠一个灿烂堪比菊花的笑容,挪得离你远点,继续看。
或者空气瞬间安静,对方突然鸵鸟状,将视线紧紧黏在手机屏幕上,一时间看得如痴如醉,欲仙欲死,选择性失聪失明,顺带失语副作用。
对于这种人你能说什么?提着ta耳朵继续跟着后面说?
不可能。
反正我是对此感触颇深,对吧,女生宿舍四六人的日常,上铺看剧左铺听歌斜对角那位冲着演员叫好帅,只剩自己一人冷漠脸堵耳朵。
那画风简直是疯人院院长撂担子提个包回家过年,院里群魔乱舞的现场直播。
我这儿的室友还特殊点,放歌看剧两不误,有事没事开着《繁花》跳舞,碰上空问我跳不跳,回答不跳还锲而不舍说手机没电了,你给我放个音乐我练练。
……
去年买了个表的跳你大爷跳,给你能的咋不上天呢。
然而整天被糊一脸4S是我不想炸吗?换了一切的表达方式,她们是沉默半刻钟,然后自动屏蔽我的存在,在宿舍开个三人茶话会热火朝天聊4S,打算发个火都找不到切入口。
相信我这情况不是个例。
最麻烦的就是三次元的身边人,尤其是同学室友,关系一般却没法不见,说彻底断绝关系又不可能,毕竟平时学习作业一体化,老师抽风搞个活动都是宿舍捆绑。
而且那是个开门不见关门见,低头不见抬头见,上铺见,下铺见,半夜起来去个厕所都能撞个面对面。
怎么办,我也很绝望。
这种人多,但相比其他症状的人,稍微好治点儿。如果懂行,推荐另一部好看且最好是有他们爱豆的剧,能让他们分分钟脱离4S队列。
如果实在不行那站明观点,狠话多撂两句求个清净,只能如此了。
推荐歌曲结风→【-填词-】〖反抄袭〗抄抄(by卿雲&Kury颜酱)、
沙拉莹→人间致死——偏私(独唱版)(赠潜在护抄者)、沙拉莹→【填词翻唱】天生一对(送给所有抄袭者和拥护者)、【太古】云卿夏→【策划】窃笔,听见《凉凉》之流就最大音量外放单曲循环,给ta啪啪啪啪啪啪打脸,亲测有效。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但可以把ta蹬开,告诉ta这是劳资的地盘,想体验回笼觉麻溜滚一边陶醉去。
2.抄袭就抄袭呗,我喜欢就行【中级版】
三月初遇见一学姐,一开始聊的挺舒畅觉得她还可以,结果没一会儿话题就绕到4S上去了。
我怕误伤友军,小心问了句这剧好像是抄袭的吧?
她回答对啊是抄袭的,拍的垃圾的很,要不是有杨幂我才不看呢,每次都快进加挡屏幕,只看她。
……
拱手,这对爱豆的热爱让我不禁潸然泪下,感动万分,甚是佩服。
有些人吧,上体育课喊“我运动我阳光我快乐”的时候从没见他们张过嘴,却总是能特别理直气壮地在被指责和提醒时甩出一句“我喜欢!我乐意!我高兴!”,口号洪亮,余音绕梁。
对此我着实是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知道他们哪来那么大的脸。
啧,行行行,大佬高兴就行,毕竟人家乐意蹲马路边啃死老鼠串子你也不好掐着ta脖子逼着ta去五星餐厅吃蒙古烤全羊肉,好的不一定合适他们的刁钻口味,人就乐意喝带毒的,就乐意吃馊饭,就乐意尝硫酸,就乐意……是不是这个理?
这是个多元化的社会,我们要学会包容,遇到这种事微微一笑,配合地赞同道科科,去你个导弹防御系统。
脑残追星什么的不做赘述,每每看到网上因为明星的不大点儿的事引起轩然大波,双方你骂我我喷你,上升到互相拿着族谱问候生殖器官,我都不禁感到恐惧。
要知道将来,我们的社会保障生命安全,迟早得到他们这种社会主流的手上过一圈。
这是其一,另说一个例子。今年寒假那段时间带一朋友家孩子玩,六年级的宝宝,标准的在网上被黑成碳的零零后小学生。头一天她提到爵迹,当时我很无奈,回家认真想了想,第二天回过头拿了B站一抄袭科普截屏足足跟她聊了半个小时。
本来想着小孩子可能不会懂,当然她应该确实没理解我说的那么一堆话,但是她听进去了,表示不能接受唐抄抄的行为。
我无法阻止任何人去喜欢一样东西,能把“抄袭即是错误”的观点给一个独立思想还未完全成型的孩子喂进去,我就谢天谢地了。
看吧,这是被某些人肆意谩骂抹黑的小学生,辣鸡零零后。
可他们的三观比抄袭的拥护者正太多了。
话说回头,当一个人对明星的喜爱到了一种不过脑子的程度,即使知道违反了法律也不惜一追到底,得有多么恐怖?以后是不是该这样?
抄袭就抄袭呗,反正我喜欢?
盗窃就盗窃呗,反正我喜欢?
杀人就杀人呗,反正——?
对嘛,反正我喜欢,你们凭什么管我,管我干什么。
……
真有种拿着买两本送一本的《宪法》《知识产权法》《著作权法》精装套餐呼他们头上的冲动,这人的脑子啊,当麻木到能无视法律的地步上,什么科普都没用了,国家欠他们一个手动开光。
引用鲁迅先生的两句著名文字,虽然置于这里有点不是很贴切。
学医救不了中国人。
救救孩子!
3.你们要骂骂作者去,编剧和演员是无辜的【升级版】
更升级版还有“制作组只是拍剧,与抄袭无关”,“改编权都给剧组了,赚钱的是演员又不是作者,抵制剧有什么用?演员不要工资吗?”,“抄袭有什么关系,剧没抄,还做的那么认真”以及等等。
啪啪啪,精彩【阿塞尔式鼓掌.gif】
诶,逻辑学教授们,都可以下岗了,快来领盒饭。
当时第一次看到这种言论是我都被震傻了,这是何等的卧槽!
关系捋顺下来就是唐抄抄的4S翻拍成连续剧她分文不取,演员剧组无比清白白过小葱豆腐,和原著抄袭毫无关系,而且制作十分的认真良心。
厉害了我的抄。
4S翻拍原作者不赚钱??不赚钱??
没毛病,按着这逻辑唐抄抄简直善良得没边儿,为不赚钱脸都不要了!疯狂抄袭卖书圈粉,全都是为了不赚钱啊!你看她都被喷成啥样了愣是不肯赚钱!翻拍4S即使亏本赔钱没人看也是不从盈利里赚一毛钱!
宁愿抄袭!也不赚钱!无比高尚!值得提倡!
原来如此我真是茅塞顿开,之前错怪唐公子了,人家明明是在做慈善。
慈善:不做,滚
……感觉4S原著粉要和剧粉掐起来了233333333
原著抄袭,基于原著的翻拍就不抄袭……合着我从金店里抢两公斤金条走,回家做的黄金项链戒指后,都成了合法所得?
得,一起去抢金店吧,也甭做成项链那太麻烦,把金条掰成两截它就不是原来的金条了。
金条:不掰,滚
发财致富的事先放一边,咳咳。
现在我们要先接受一个事实,4S剧粉家的爱豆永远是未满十四,未到承担法律责任的年纪,都是孩子啊,我们需要呵护他们,千万记住不能骂。
——请直接打谢谢。
【敲黑板】一切为抄袭作品工作的都是帮凶,主犯从犯都是罪犯,十八就能承担完全刑事责任了,演员一帮子成年人,该为自己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而买单了。
下一题,神TM剧组制作良心。
不知道抄袭就去翻拍,课前功课都不做还敢提良心?
知道抄袭依然翻拍播出,居然大言不惭腆脸提良心?
良心:不提,滚
【方士谦生贺】星火
方士谦中心粮食向。私设一大堆。
方神生快生快生快生快!祝你永远十八岁(雾)~
1.
治疗之神方士谦也算是一个传奇,作为多功能精分暴力奶而闻名荣耀,拿了两个冠军后拍屁股走人不带走一丝云彩,从此全明星注定有一队嗷嗷待哺没治疗。联盟初期方士谦在众宅男里身高一骑绝尘,是以传出了“天塌了没事,有方士谦顶着”这种耳熟能详的段子。
人活一辈子就是要浪要拽要潇洒,方士谦觉得自己很看得开。而且自己这种性格是有原因的,家庭原因。
某天方士谦开着聊天窗口打字,邓复升路过就看到对方发来一条“我和你妈同时掉水里了你救谁”。
邓复升颇为震惊:“老方你有女朋友了?”
方士谦深深地叹了口气。
方士...
方士谦中心粮食向。私设一大堆。
方神生快生快生快生快!祝你永远十八岁(雾)~
1.
治疗之神方士谦也算是一个传奇,作为多功能精分暴力奶而闻名荣耀,拿了两个冠军后拍屁股走人不带走一丝云彩,从此全明星注定有一队嗷嗷待哺没治疗。联盟初期方士谦在众宅男里身高一骑绝尘,是以传出了“天塌了没事,有方士谦顶着”这种耳熟能详的段子。
人活一辈子就是要浪要拽要潇洒,方士谦觉得自己很看得开。而且自己这种性格是有原因的,家庭原因。
某天方士谦开着聊天窗口打字,邓复升路过就看到对方发来一条“我和你妈同时掉水里了你救谁”。
邓复升颇为震惊:“老方你有女朋友了?”
方士谦深深地叹了口气。
方士谦单手噼里啪啦打字:爸,别闹。
邓复升:“……”
方士谦又叹了口气。他很难决定是没有女朋友更可悲一些,还是有这样一个脱线的老爸更可悲一些。
2.
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文艺青年。
某次因为暴雨整条街都断电的时候,方士谦在百无聊赖的黑暗里开始吐心灵鸡汤:“我觉得人生特别有意思。和一群人在一起闹腾有意思,两个人共同做一些事情也有意思。但是人也需要享受一个人单独生活的有意思。比如我就喜欢没事儿的时候听着音乐坐公交,看着窗外的城市一直坐到终点站再坐回来。”
王杰希正打着手电看书,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注孤生。”
方士谦一口老血:“你这种毫无情调的人!”
3.
作为二愣子袁柏清的师傅,可以称之为大愣子的方士谦有一颗积极向上一往无前的心。叶秋打本不带奶的习惯由来已久,对此方士谦表示不服。
方士谦给张新杰发短信:咱们组队打个五人本吧。
张新杰回:一队两个治疗?
方士谦也回:一队五个治疗。
张新杰沉默良久才回了个哦,方士谦几乎要以为他提前上床睡觉了。最后真的凑齐了五个奶,清一色的治疗气势汹汹杀进副本,花了两个多小时耗死了boss。方士谦把录像发到选手群里后引起一片“我赵日天服了”的刷屏,成了联盟里的一段佳话。
4.
方士谦是微草从网游里挖来的,事实上挖他的人不止一家。
索克萨尔:你看咱们一起打过本,感情深厚。来蓝雨吧。
防风:太远了。
索克萨尔:微草实力不如我们,进季后赛都费劲。没前途。
防风:离家近。
索克萨尔:……
5.
作为一个独生子(方锐真不是他弟,方世镜方明华方达旭也不是),方士谦加入微草后感受到了组织的温暖。组织的温暖的另一个名字叫林杰,遇到他以后方士谦终于明白了国欠哥的含义。
后来方士谦发现,最坑人的不是国欠哥,而是国家给了你一个哥哥然后收走了他。
方士谦觉得王杰希这个死小孩真是要不得。
但人活着也不能只有潇洒,每个人身上都要背负起相应的责任,背着背着就会成为习惯,习惯了也就没那么不顺眼了。
彼时还未封神的十九岁方士谦和当年还没拿过冠军的中游队微草共同成长。
6.
有段时间方士谦跑网游跑得异常勤快,在空荡荡的训练室里一直呆到晚上。王杰希吃完晚饭回来站在他身后看,他们都知道这是在干什么——给微草治疗选接班人。
方士谦摸了摸肚子:“给我带饭了没?”
王杰希说:“训练室不允许吃东西。”
方士谦叹了口气操作着小号跟着另一个牧师四处乱窜:“我命苦啊……”
王杰希接着说:“所以买了三个包子放你宿舍了。回去记得热一下。”
方士谦的操作顿时有力了不少:“我发现了个好苗子。”
王杰希问:“和你比怎么样?”
方士谦说:“也就差十条长安街。”
7.
方士谦试着加了那个牧师的好友,然后发了句“你好我是方士谦,有兴趣加入微草吗?”
过了几秒钟……方士谦发现他被删好友了。然后站在自己对面的小牧师头顶飘起来个文字泡,上面写着,“你个屁眼子”。
方士谦:“……”
很快又飘起来一个:“我是说骗子。”
方士谦打字:“我真是方士谦,不信咱俩来PK?”
小牧师发了个鄙夷的表情:“呵呵你当我制杖啊,你个沙雕,还敢装我男神。”
方士谦不死心:“我就是你男神,真的。你加我QQ,我让王杰希和你视频。”
一旁围观的王杰希:“……”
8.
最后方士谦迫不得已开了大号去敲小牧师,要了电话以后雷厉风行跑到小孩家里,安抚了吓得说话都不利索的小孩和半信半疑的家长之后成功坑人到手,带领着又一个好少年走上了打游戏的不归路。
这个苦逼的少年就是袁柏清。
因为骂了男神而悔不当初的袁柏清刚开始连说话都是小小声:“那什么,师傅,我从哪儿开始训练啊?”
方士谦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笔记:“对着这个看录像,先参悟一下治疗的精髓。”
袁柏清惊讶:“治疗的精髓?”
“首先是长得帅。”方士谦说,“毕竟不是所有的奶都叫方士谦。微草奶,放心奶。”
袁柏清觉得治疗之神的光环褪去后他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男神的高大形象就在眼前渐渐崩塌。没过几天方士谦在袁柏清手机里的备注就从“师傅大人”变成了“弃疗之神”。
9.
微草是一个友爱的大家庭,队员过生日凑钱买蛋糕是传统,一群人一拥而上寿星被糊一脸奶油也是传统。
回宿舍后方士谦一边洗脸一边想,他们能用奶油做个奶瓶出来也是不容易。毕竟是心意嘛,重在真诚。
回想当年上初中的时候方士谦过生日,好多人给他发祝福,他就一个一个戳开回谢谢。
有个特别不熟的同学也给他发了一条,方士谦定睛一看:生日快乐,祝你永远十八岁。
十四岁的方士谦陷入了沉默。忍住呵呵的欲望,他回了一条“彼此彼此,同乐同乐”。
10.
方士谦擦完脸坐在床上拆礼物,大大的包裹拆开里面放着个中号的包裹,再拆开是个小号的包裹,再拆开是个袋子,袋子里装着本相册。相册里面塞满了照片,照片上是微草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方士谦一张一张慢慢翻过去,撇撇嘴笑了一下。
“他们肯定藏在哪儿看着我,就等着我哭呢。”方士谦把相册包好装回袋子里,“这帮人,心真脏。”
那是方士谦在微草的最后一个生日。
11.
出了国忙成狗的方士谦颇为怀念曾经窝在床上吃薯片看片的幸福生活,现在想想那简直就是人生巅峰。荣耀世邀赛要开始的消息方士谦是知道的,但突然看到中国国家队的宣传海报还是狠狠地惊讶了一下。
方士谦赶紧喝了口水压压惊。
时间是无法战胜的东西,所有的一切都会被画上句号,包括他们每个人的职业生涯。好在文章不在于长短,而有过感叹号的人生确实没有遗憾。
方士谦说:“摄影师谁啊?加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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