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景彦】彦卿,恳请将军怜惜🌟
⚠️不听话还打架回来一身伤的少年被将军惩罚的那些事
⚠️拉灯,私设彦卿已经可以do了,将军又在偷亲小鸟啊
“求将军保佑!”
神策府大门前常有仙舟子民驻足徘徊,特别是节假日,他们对着门口的石狮子拜了又拜,求了又求,彦卿怀疑若不是没云骑护卫镇守,下一步他们该踏破神策府的门槛,烧起高香了。
“外边这般嘈杂,是在做什么?”
景元已经好几日没合眼了,外边的呼喊实在让他脑仁生疼:
“彦卿,彦卿?”
他喊了好几声,少年的脑袋歪歪扭扭的倚着他的肩膀,下一刻就滑下来了。
景元:“…………”
幸好他接住了少年的脑袋,还在睡着,少年的皮肤光滑细腻,头发也散下来了,他托着他的脸仔细端详几...
⚠️不听话还打架回来一身伤的少年被将军惩罚的那些事
⚠️拉灯,私设彦卿已经可以do了,将军又在偷亲小鸟啊
“求将军保佑!”
神策府大门前常有仙舟子民驻足徘徊,特别是节假日,他们对着门口的石狮子拜了又拜,求了又求,彦卿怀疑若不是没云骑护卫镇守,下一步他们该踏破神策府的门槛,烧起高香了。
“外边这般嘈杂,是在做什么?”
景元已经好几日没合眼了,外边的呼喊实在让他脑仁生疼:
“彦卿,彦卿?”
他喊了好几声,少年的脑袋歪歪扭扭的倚着他的肩膀,下一刻就滑下来了。
景元:“…………”
幸好他接住了少年的脑袋,还在睡着,少年的皮肤光滑细腻,头发也散下来了,他托着他的脸仔细端详几番,自从长大之后他就很少这样看他的脸,当然也仅限他睡着的时候。
怎么能这样毫无防备呢?理智告诉景元该松手了,他应该再叫几声彦卿,因为少年睫毛轻颤,已隐隐有苏醒之势,可是景元只是把他的腰往上抱了抱,少年又重新仰靠在他怀中,仰着脑袋让睡梦中的人不太舒服,彦卿可能是想调整一下姿势,他梦呓般的嘟囔几声气音,暖融融的热气尽数撒到将军的脖间。
也不惜别扭,双手自觉的往上攀,景元的发带都给他扯掉了,少年的双手揽住他的脖子,奶金色的发丝和银白色的发丝真真纠缠在一块,都快连成一条了,景元心道待会该打结了,可是少年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微微动的时候身上的铃铛都在响,可能是小风吹的过于舒服了,也可能是景元的怀抱过于舒服了。
彦卿能够隐约闻到温和的木香,快要苏醒的意识又重新被睡意侵占。景元瞧他嘴唇半张,他并不是存了点要把他从睡梦里拉出来的坏心思。
景元:“嘴唇都裂开了……”他注意的是这个,手指蘸了点杯中的水,点点沾到彦卿的唇瓣上,顿时红润又有光泽,所幸没什么死皮,他摸到光滑一片,低头想再看看耳朵上的耳钉有没有致使发炎,又看看手指上的薄茧有没有变深,最后还是把视线移到唇上。
边小心的慢慢的呼气,吸气,缓缓凑近他的脸庞,确定他只是在梦话里喊将军,而没有睁开那双明亮的眼眸。
景元:“…………”他垂下鎏金的眼眸,细长的眼尾都被热气熏的微红,就连收在腰间的手也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偷亲。
景元活这么久,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尤其是对自己养大的少年,彦卿的嘴唇其实比他想象中还要软一点,他偶尔会看看话本子之类的,上边都描写这个年纪的人唇瓣像果冻一样,可是他的唇印上去的时候,先是感觉冰凉,然后才是柔滑的触感。
啄了好几下,外边的嘈杂声逐渐驱散了景元的睡意,他还是有点疲惫,离开彦卿的唇,叹息一声,他还想过退休后的美好生活,谁叫他人还没成神,倒是给上供神台了一般。
神不会有七情六欲,更不会偷亲别人。
“若有一日我羽化而登仙了,才是当真放不下你。”
———————————
彦卿的意气风发都是景元宠出来的。
这是人们普遍对他们的评价,彦卿的性子或许不像景元,可是无意间透露出的小细节会和景元相似,有人问还记得不记得当年试炼的时候,彦卿出去和其他地方的同门在一块学习,回来之后景元只问他玩的开不开心,实际上教彦卿一些其他剑法的人都以学杂不好的理由,给他警告了几分。
“将军为何要这样?我从来没见过他苛待谁。”
“你呀,还是不懂———”
恰好彦卿从神策府出来,窃窃私语的两人连忙避开他:
“将军这是在怪有人教彦卿学了点什么不像他的东西。”
所以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未曾受过谁的忽略和漠视,特别是养大自己的将军大人,没有听从教导而在战场上受挫确实是彦卿自己的问题,他没想到景元会直接忽视他身上的伤,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彦卿一五一十的说,其实无非就是过于心高气傲,即便是有能力也会忘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景元担心他过刚易折,确实想挫他的锐气,可是少年受一身伤,站在自己面前耷拉着脑袋,一脸您为什么不问问我身上的伤的模样,活像被冷落的金毛幼犬。
他无来由的想起他失去的那几只大猫,符玄也说过,说彦卿邀功求宠的时候活像可爱的小狗,她还打趣过要是景元实在是累,她愿意作为下任将军继承人替他把彦卿养了去。
“我拒绝,彦卿,自然得由我亲自抚养。”
由他亲自宠爱。
由他亲自关心。
也由他亲自教训。
他冷着脸说教了半刻钟,直到彦卿沮丧地说:“是,彦卿知晓,没有下次了。”
他离开大殿,从后边的小道一路绕回去,路上的风言风语他多有耳闻,多半听了后脸红一半就算作回应。
只是着夜风习习,吹的他面上的热还未消散,因为他又想起那个午后,门外的仙舟子民还在祈福一般的求将军庇佑,而他却能窝在景元的怀里睡觉,因为他早就醒了,从景元喊第一声彦卿开始,他就醒了,考虑过要不要睁开眼,可是景元却把他重新抱在怀里,脑袋搁置在他的肩膀上,手挂在他的脖子上,指尖刻意往上勾落他的发带,他承认他是有意的,大概是因为景元总是纵着他。
所以那个亲吻的袭来,让他觉得一切都那么猝不及防,他乐意和景元的头发扭在一块,就算醒来的时候,景元头疼的模样,一点点再把他们的头发拉开了,金色和银色交叠,堪堪占领了对方肩膀不少位置,末了还要补一句:
“睡饱了吧。”
他那时不动声色的把挂在将军脖子上的手撤下来,他也是真的清楚景元或许是生气了,景元对他的宠爱没有条件,可是有度,在涉及人身安危这种重大情况里,景元也不免严肃起来。
————————
半夜的时候,神策府上的灯都快灭完了,彦卿估摸着再过不久鸡都该打鸣了,准备关掉灯,把剑谱收进屉子里,从客厅走到卧室要一段距离,但他却看到谁的人影在里边。
“将军?是将军在里边吗?”
景元的手上还在抛他房间的锁匙,淡淡的瞥了眼他眼窝的黑眼圈:
“受伤了不好好休息也罢了,怎么还有熬夜的坏习惯了。”
彦卿心口还堵着一口气,景元下午训诫他的时候,没少绷着脸,一时间性子上来了,竟叫他跟景元开始顶嘴:
“那也是跟您学的。”
景元苦笑:“怎么就能是跟我学的呢?”
彦卿的手给他拉起来,手臂上的药膏贴的七扭八歪的,景元微微蹙眉。
“我哪点不像您了?”他反问。
哪点不像啊,哪点都像,都是他的默许,都是他的放纵,可是他没叫他连他的坏习惯都一并学了,彦卿以前还说闭目将军名不虚传,景元只是轻轻半阖眼,有笑意的时候弯起来,和水天一月上的一抹金一样好看。
他啄了下少年的手腕。
彦卿:“? ? ?”他连忙要缩回手:“您又——”
“又?”
景元问:“又什么?”
彦卿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套了,景元分明是发现了他的装睡,还明晃晃的亲他,景元松开他的手,说:
“不逗你了,快进去休息吧。”
他以为这下是真的结束了,没想到那道房门倒没有把景元拒之千里,他手上还拿着钥匙,彦卿一下紧张起来:
“您还有什么事呢?”
景元说:“伤也受过了,人也训了,这还有最后一步总得到位。”
彦卿不解,景元又不接着说了,他换了个问题:
“那天你的确是醒着的对吗?”
彦卿去捂红了的耳尖,景元倒是没什么,他只是后来反应过来,以往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醒的少年怎么会连被偷亲了都不知晓,想来必定是装的,他只是稍微有些错愕,找个借口来问问少年,谁让他不听劝非得一身伤回来,这次在自己面前委屈是断断不能再一笑了之了。
取钥匙的路上还给驭空看到了,她有些严肃的说:“将军再不能宠下去了,等下都要把这孩子宠坏了。”
他表面应是是是,把这些话悉数转给彦卿听,彦卿有些尴尬,他深知是自己的鲁莽,说下次不会了。
“彦卿…我那天,确实是醒着的。”
少年越说越小声,景元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那原来并不是我占你便宜,而是算两情相悦对吗?”
彦卿语塞,景元偷换概念的本领一直一绝,唯独这个他是万万学不会的。
很多事只有朦胧的时候才敢做,现在让他投进景元怀里是不可能的,景元把他手上的药膏重新撕下来,又上了一层,他以前也给景元上过药,只是次数没这么多,景元总是说自己头疼或者胸闷,白露说该吃吃该喝喝,他知道将军就是想找个借口去关心一下她,跟现在是一个道理。
就贴薄薄一层药膏,足足磨蹭了很久,彦卿都听到外边鸡都打鸣了,困意居然也没有太深重,景元悠悠的说大事不妙。
彦卿疑惑地问:“您又哪里不舒服了吗?”
景元说:“不啊,我只是想起这个点巡逻的护卫都动起来了,回去排查的路上会很麻烦。”
彦卿问:“您现在提前跟护卫通报不就能省去很多麻烦?”
景元不明白这孩子是真的傻还是在装傻,无奈的说:“这个点打扰别人实在是不好意思。”
彦卿心想打扰自己就好意思了,是这个意思吧,他确定他没想错,迟疑的点头:“那您今晚要睡在我这吗?”
景元把剩下的药膏收起来,接得很快:“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啊。”
床单都乱掉了,彦卿就要从床上滚下来:“那彦卿去客厅。”
“你把床让给我?”
“将军在这,自然如此。”
景元思考了半晌,说:“我是来你这休息,这里是你的房间。”
“对?”
“你的房间最重要的是你。”
“……对?”
“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
“啊?对,不对?”
这样的展开不在彦卿的预想内,景元哪里是回不去,他是来找他睡觉的,但也不是什么单纯的睡觉,人被拽着脚腕回到床上,他又想起那天上午外边喊着求将军保佑,他平日里没少求景元,不过都是口头上的,他说等一下?等一下将军,您来真的?
景元已经开始去解他的纽扣,声音猛然低哑起来:
“以前总念你小,所以从来不敢轻举妄动,但你答应过我,第一准则就是保护好自己。”
剑痴在这一刻意识到将军眼底的笑意逐渐消散了,他不再挣扎。
他能从大人特有的威压下止住颤抖,就能够把那些不能言说的话发挥到极致,景元说:
“我罚你,但是这一晚你要记好了,以后不要再犯了。”
他深知少年一意孤行的下场,正是如此,这一晚来得那么突然又这样极端,吻像湍急的雨点,毫无规律也毫无轻重可言的砸遍彦卿的全身,他不清楚现在要干什么,就只能顺着景元的节奏走,沉浮之间天都快亮了,他知道景元没说完的话,也明白怎么先把白狮的毛捋顺了。
“不要求我。”景元把他拉着帷帐的手扯下来。
彦卿都快脱了力,他极力平息自己带着哭腔的声音:
“求您,求您了……”
景元还是妥协了,他问求我停下吗?
彦卿摇摇头,在耳边说了些什么,这房中的哭音到后来就只增不减了,越发糜烂清晰,直见天光都不肯停下。
“彦卿…求您怜惜……”
[All Mysta] 魅魔连环翻车记(上)
❀ 见习魅魔Mysta撩人不成反陷修罗场
~
Mysta已经在这户人家的后花园趴了一天了。
——更准确地说,是在后花园角落的一棵树上趴了一天。
他趴着的地方并不舒服,再加上他所穿的衣服只有少得可怜的布料包裹住胸膛和下身,白花花的胳膊和腿都暴露在外,魅魔本就光滑细腻的皮肤被粗糙的树枝划出几道粉色的痕迹。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下去了,屋子里的人却没有丝毫动静,Mysta嘀嘀咕咕地在树上换了个姿势继续等着。
“怎么一天都不见他出门的……”魅魔趴在树上百无聊赖地揪着叶子,他冰蓝的眸睁开又闭上,努力地跟睡意作斗争,长长的尾巴在身后无精...
❀ 见习魅魔Mysta撩人不成反陷修罗场
~
Mysta已经在这户人家的后花园趴了一天了。
——更准确地说,是在后花园角落的一棵树上趴了一天。
他趴着的地方并不舒服,再加上他所穿的衣服只有少得可怜的布料包裹住胸膛和下身,白花花的胳膊和腿都暴露在外,魅魔本就光滑细腻的皮肤被粗糙的树枝划出几道粉色的痕迹。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下去了,屋子里的人却没有丝毫动静,Mysta嘀嘀咕咕地在树上换了个姿势继续等着。
“怎么一天都不见他出门的……”魅魔趴在树上百无聊赖地揪着叶子,他冰蓝的眸睁开又闭上,努力地跟睡意作斗争,长长的尾巴在身后无精打采地垂着,“再等不到人我还怎么毕业啊!”
困扰Mysta的正是魅魔学院的毕业作业。
魅魔嘛,与别的魔族不同,他们一族引以为傲的美貌本就是自身的利器。
他们不会依靠修炼或是打打杀杀来提升能力,更多的是在魅惑目标对象后透过亲密接触汲取对方的力量。
仿若是带毒的菟丝花。
但是Mysta目前还是一个没试过魅惑任何人的见习魅魔。
而且还是学院吊车尾的那种。
每次学院里的导师看到他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这个无论是模样还是身材在魅魔中都是上成的学生怎么到现在还没试过成功魅惑任何一个人。
其实这也不能完全说是Mysta的错。
虽然他上课态度吊儿郎当,作业向来不好好做,偶尔还喜欢翘课,但是光凭那张脸,完成个毕业作业还是不在话下的。
——问题就出在他本人的眼光太高了。
在小镇上晃悠了好几天都找不到一个长得让他满意的目标后,Mysta的进度就理所当然地落后了。
而在小镇上找不到理想的目标后Mysta就将方向转到了一个从未有魅魔想过的种族。
——天使。
对所有魅魔而言,魅惑天使绝对是一件吃力而不讨好的事情。
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魅魔的特性,有不少种族甚至会自愿被魅惑,双方各取所需。
再加上魅魔本身武力值不高,跟其他种族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所以一向是跟各族关系不错的。
唯有天使一族一直跟魅魔处于水火不容的状态。
倒也不难理解,魅魔那种浪荡的行为作风在道德底线极高的天使面前确实是有点过火。但是天使也不会因此就贸然跟魅魔打起来,更多是抱持“眼不见心不烦”的心态,跟对方划分好楚河汉界彼此互不侵犯。
但是Mysta骨子里生来就带点疯癫和叛逆,在某天看到一个经过的天使后被对方镜框后漂亮的眸子吸引,下一秒他就决定要选这个天使为目标对象了。
后来他打听到那个天使的名字叫Ike,当天就兴致勃勃地潜入了对方的后花园想要守株待兔,制造一场让他终生难忘的艳遇。
结果从早上等到傍晚对方都还没出来。
兴致被时间的浪潮捲去,Mysta意兴阑珊地坐在树上盯着不远处的小洋楼,尾巴垂在身后晃悠晃悠。
猝不及防地,一双手抓住了Mysta垂在身后的尾巴。
“POG!这是一只魅魔吗!”
Mysta马上低头向树下看去。
罪魁祸首是一个金发的青年——Mysta看了一眼对方背后正摇得欢快的毛绒尾巴,又更正了刚才的话——一个金发的兽族青年,貌似是狼人。
魅魔一族对兽族向来是喜恶参半的。
喜欢的原因是兽族受种族天性影响,再加上对自身优越的能力的自信,行事作风相对而言没那么理性,而且兽族大多忠于欲望,比较容易魅惑。
讨厌的原因嘛……
兽族在床笫之事上一贯没什么分寸,一般魅魔都不太能驾驭得了,也就很少把兽族订为目标对象。
Mysta虽说没亲身试过,但也听说过不少类似的案例,突然看到个狼人第一反应也是忽悠过去不多作接触。
然而树下的金发狼人手里还攥着Mysta的尾巴,甚至还伸出指尖重重地碾了一下。
过于猛烈的快感灌输全身,魅魔惊诧地喘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媚意。
“你、你干什么!”趁着对方失神的瞬间Mysta马上把尾巴收了回来,紧紧贴着自己的后背,不安地在树上往后挪了些。
“等等、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我你别误会!我只是看着它在那里摇来摇去的下意识就就就……”
看到对方羞得耳垂都染上红晕的样子,Mysta心下倒是放松了不少,他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树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人慌张地解释。
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来,那人烦躁地抓了抓自己一头耀眼的金发说道:“总之对不起。我叫Luca是住在隔壁小镇的,我会负责的!”
不是吧?负什么责?
这种类似“亲亲就会生孩子”的发言着实把Mysta吓了一跳,他连忙想要往后退却忘了自己正坐在逼仄的树上,一时不慎整个人往后倒去。
——然后就被Luca抱了满怀。
刚才在树上没认真看,现在近距离接触Mysta发现Luca长得也是一顶一的好看,哪怕是放到美人如云的魅魔一族也是拔尖的水平。
而且身材貌似很好。
感受到对方隔着单薄黑衣下结实的肌肉线条,Mysta暗自对比了一下自己的,顿时有点羡慕。
可恶,这就是兽族的种族天赋吗。
Mysta想着想着就在Luca的怀里发起了呆,Luca也就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地抱着Mysta,整个耳朵越发的红。
不过身后的尾巴倒是摇得越来越欢快了。
Mysta回过神后连忙从Luca怀里蹦出来自己站到地上。
“对了,我还没知道你的名字呢?而且你为什么会在Ike的花园里?”Luca问道。
Mysta眼珠子一转,随口胡编乱造:“我叫Vox,有个朋友托我给Ike带一封信,我怕他有事在忙就没敲门,想着等他出门的时候再跟他说。”
身后的尾巴放肆地摇了摇。
借他的名字一用……问题应该不大吧?
Luca不疑有他,点点头道:“Ike平常就很少出门,你在这里等不到他的,我带你进去吧!”
对方满脸邀功的表情实在是很像Mysta小时候养过的一只金毛,他没忍住上手拍了拍对方的头,毫无利用了对方善心的愧疚感,爽快地应道:“好啊,真是太谢谢你啦。”
被摸了头的Luca尾巴摇得更欢了,他甚至微微低下头来好方便Mysta的动作,随后就带着他走向不远处的小洋楼。
门外的守卫显然是认识Luca的,没有多问就放了他们进去。
Luca进去后马上吼了一声:“Ike你在吗?Vox来找你!”
眼看目的已经达到,Mysta连忙摆出一副慌张的神色攥着Luca的衣角:“遭了——那封信我忘记带出来了,Luca你可以帮我拿过来吗?”
随即报了一个地名,Mysta眼睛里带着恳求,可怜兮兮地望向对方,暗自发动了魅魔的种族技能。
不出他所料Luca一口答应下来,他让Mysta先在Ike家里坐坐就马不停蹄地跑了出去。
他刚踏出房门没多久Ike就从二楼房间里走下来客厅了。
“欢迎光临,小魅魔。”温和的语气确实很符合天使一族的形象,Mysta清了清嗓子准备借Vox的名字来自我介绍一番,结果下一刻就被人识破了谎言。
“如果下次要用化名的话也许可以考虑换一个。”Ike微笑着冲对方眨眨眼,眸底不见被欺骗后的怒意,“虽然声之恶魔先前隐居了数百年,年轻的一辈或许不太认识他,但我还是略有耳闻的。”
谎言瞬间被戳破,Mysta撇了撇嘴决定直入主题。
魅魔凑近天使,小心地将身躯贴近。他身后的尾巴钻到了对方的手心,缠绕着Ike的指尖。
手下温热柔软的触感让Ike的眸光暗了暗。
尾巴尖被对方的渔网手套蹭得有点痒,Mysta强忍住异样的感觉伸手环住Ike的腰,低头邀请对方:“想要拥有一个不一样的夜晚吗,我亲爱的天使大人?”
Ike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抬起另外一只手抚上魅魔头顶的犄角,手指绕着他打转,惹得人不自觉地轻颤。
身体一僵,Mysta莫名感觉自己像是被天敌抓住一般,这让他心中生出一种恐慌。
明明只是一个一向不爱动用武力的天使,怎么会让他感觉……
那么危险。
砰的一声门被猛地打开,Mysta被禁锢在Ike的怀里来不及回头就听到Luca的声音在身后响起:“Vox我找不到你说的——”
声音戛然而止,Mysta明白对方应该是看到自己与Ike缠绵的画面了,想到狼人对忠贞的重视程度,魅魔心下更加慌了,连天使都不想撩了就正打算偷偷溜走。
哪曾想到门口又传来一阵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一把Mysta无比熟悉的声音。
“Ike,听说你捡到了我家的魅魔?”
Mysta被Ike抱紧,他能感觉到对方轻笑时胸膛传来的震动,Ike抚了抚怀里人的头发,没有放手的打算,眸色晦暗不明:“是啊,一个浪荡的小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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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蒲/纬钧】一场明目张胆的谋杀案
被夸奖说本文郭蒲很甜,纬钧老夫老妻。值得一看。
发生在古堡的杀人案件,由侦探先生齐思钧和蒲熠星,警官先生郭文韬,心理顾问先生周峻纬为您揭开这场谋杀案的真面目。
全文1.5w+
❗想要小蓝手小红心和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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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从高台之上面目狰狞的坠落的那位客人,就那样倒在血泊之中,四肢扭曲成了奇怪的模样,好像一位失败了的小丑玩偶般滑稽而又可怖。
人们开始恐慌,开始窃窃私语。
毫无疑问的,这是一场再恶劣不过...
被夸奖说本文郭蒲很甜,纬钧老夫老妻。值得一看。
发生在古堡的杀人案件,由侦探先生齐思钧和蒲熠星,警官先生郭文韬,心理顾问先生周峻纬为您揭开这场谋杀案的真面目。
全文1.5w+
❗想要小蓝手小红心和评论❗
❗想要小蓝手小红心和评论❗
❗想要小蓝手小红心和评论❗
00.
从高台之上面目狰狞的坠落的那位客人,就那样倒在血泊之中,四肢扭曲成了奇怪的模样,好像一位失败了的小丑玩偶般滑稽而又可怖。
人们开始恐慌,开始窃窃私语。
毫无疑问的,这是一场再恶劣不过的谋杀案。
那位先生站了起来,摘下他的圆顶帽放在胸前,拄着拐杖的手向后曲折,行了个礼,好似在对死者进行庄严肃穆的致敬。那位先生握着权杖的手骨节分明,色泽葱白,而在腕骨处摇摇欲坠的一枚黑色的珠子更衬得那手掌白皙。他身板挺直修长,白色内底配上黑色的修身马甲,燕尾服外套在他弯腰时翘起,如同灵巧的燕。他穿着黑色锃亮低款皮鞋,露出脚裸处一节被黑色包裹的骨,恍若一只做工精巧的绅士娃娃。
他的眼是再不常见的笑眼,稍稍一窝便弯出一捧再清澈不过的笑。
他笃定道。
“这是一场再恶劣不过的凶杀案,女士们,先生们。”
于是这时有人认出他来,低声惊呼,是那位有名的侦探齐思钧先生!这竟然是一场凶杀案!
人们不再惶恐不安,他们都将信任的眼神投向他。
他露出安抚性的笑。
01.
这本该是一场盛大的宴会。
不知道送出邀请函的主人家是谁,但当人们纷杳而至,高台上便已经有了蹦蹦跳跳唱着歌谣的女孩们和少年们在庆祝,房间已经安置妥当,每一份时间表都摆在屋内的茶几上,人们便也在疑惑不解后欣然接受这样一份邀请函,心安理得的在舞会上说说笑笑。
他们当中不乏名声显赫之辈,却也有地痞流氓之徒。当人们穿上盛装,将头发梳的整整齐齐,面容画上完美的装扮,于是在那样一张烫金昂贵的纸质邀请函的指引下来到这样一座古堡内。
古堡的大门在来客到齐后关闭,而与此同时,莺歌燕舞的高台上少女突兀的坠下,如同展翅的绝望黄莺带上濒死的绝美,折断了双翼。
齐思钧的出现打消人们的惶恐,他们下意识的信任这位赫赫有名的侦探先生。
在人们纷纷攘攘的拥挤时,本来坐在阴影里品酒的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皱了皱眉,娴熟的戴上手套套出工作证明开口,声音不大,但在这个并不空旷的舞厅中却十分突出,他说,“警察。”
另一位男士眉眼温柔的看着穿着绅士的侦探先生,向前几步递给他一副未拆封的手套,打趣道,“又在这种情况下见面,老齐,你改名去柯南里和他竞争一下死神称号怎么样,或许也不错?”
齐思钧抬眼看看他,稍稍抿唇,在这样的恐慌中露出一个笑容来,接过手套细细戴好,“峻纬。你和文韬也被请来了?”
随着周峻纬点头,齐思钧一点促狭笑意便溢出,他清了清嗓子,稍稍侧身对着安抚过人们后走近的那个男人开口,“你可别和他讲,阿蒲也来了。”
那挺拔的身型明显顿了顿。
周峻纬也陪他一起笑,笑眼瞥着那个挺拔的身型,也轻咳两声附和道,“放心。我一定不和郭文韬讲,那个蒲、熠、星,蒲大侦探也来了的。”
那个身型又顿了顿,而后快步走进给了周峻纬一肘子,周峻纬飞快格挡后抬步走到齐思钧身后揽住他的肩膀挡住自己的半个身子,对郭文韬抛去挑衅的眼神后开始做口型,“蒲、熠、星。”
不管他到底在说些什么,郭文韬现在满脑子只有这三个字。他捏着工作证明的手紧了紧,深呼一口气决定不去理这个一见到齐思钧就变得幼稚的家伙的挑衅,转头看向挑起这件事的齐思钧,露出一个微笑,“好久不见了,小齐。现在没有时间叙旧,现场维护的秩序安定持续不了多久,我刚刚检查了古堡大门,现在我们,出不去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眯起眼睛一边思考一边带着齐思钧朝着尸体方向走去,“经了解,死者为年轻的女性舞者,姓名是沈乐。死因是高台坠落,四肢被缠绕了诡异的钢丝,在坠落的冲击中扭曲了肢干。如果预料不错他杀成立,凶手是利用舞台灯光暗下后停止表演的那一分钟,将设置好的钢丝装置启动。但问题是——”
周峻纬接过齐思钧的圆顶帽,抬手给他捏了捏太阳穴以示安抚,因为齐思钧紧皱的眉头明白显示出他的焦躁烦闷。
齐思钧拍了拍周峻纬的手,两人顺势双手紧握,交换一个眼神后齐思钧才开口接话,“问题是该如何确保钢丝装置能够正好切中沈乐所在的位置,并且缠绕。犯人一定很熟悉古堡内部结构与沈乐的舞蹈范围,他很了解在这样的一瞬间台上只会留下停在那个位置的女性舞者,所以他能定点按下按钮,进行谋杀。”
他半蹲俯身查看一下少女的尸体,那具尸体上的钢丝已因为快速坠落而切进骨骼之中,鲜血淋漓。而少女的面颊却没有因为受到冲击而有半点损伤,能清晰看到她睁大的瞳孔与无法掩饰的慌张。
“为什么你不觉得是自杀,小齐?”郭文韬看着捂住唇角翻看尸体的齐思钧,直觉有哪里古怪,在未能认识尸体前确定死因从来不是齐思钧会做的事情。这位侦探不同于他的那位同样著名的搭档,是更加谨慎而细致的存在,向来习惯先隐藏内心看法,而在得到证据后,一刀毙命。
他又想起蒲熠星了。
郭文韬在心中叹了口气,皱了皱眉头,转而看向一直没有回答的齐思钧,“小齐?”
齐思钧仍在低头细致的查看尸体,并没有回他,周峻纬反倒先开了口,“确实是他杀。你看死者面部表情,这样的惊惶愤怒不是作假,她的手指向下是要扯开缠绕的钢丝,脚尖朝内的姿态分明不是主动跃下,而是被迫拖拽的。”
如果周峻纬这么说,郭文韬细细看看死者的肢体语言后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他在心里面给齐思钧选定了这次突兀开口的理由,大概是要稳定人心,毕竟在这样一个密室环境中,少说有二十个人聚集,一旦人心惶惶并不好控制。
可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的地方?
任凭郭文韬如何冥思苦想,当他看向死者的动作时仍旧选择认同既有结论——这是一桩恶劣至极,手段残忍而卑鄙的,谋、杀、案。
02.
齐思钧面色凝重,向周峻纬伸出手示意他扶自己起来,周峻纬就也一拉把人抱进自己的怀里。
这俩人用眼神交流的默契在两年前就已经不能激起郭文韬的半点内心涟漪了,他又看了看那具女尸,半蹲下身合上那双不能瞑目的眼,再抬头又看那还在搂搂抱抱的两个人,轻咳一声,“你们俩,在现场还是严肃点比较好。不过,小齐,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郭文韬最开始同周峻纬搭档的时候,就觉得这个长相精致的男人虽然在犯罪心理方面很专长,但却冰冷锋利的不像个人,而像一把开刃的剑。
周峻纬对死者没有理所应当的哀叹惋惜,对活人也同样没有什么温度,至少在郭文韬被他划进保护圈内前,他从不曾在这个人仿佛带笑的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的真实。可当这个人遇上齐思钧时,便会不由自主的化开一层顽固的冰,融去厚重的敌意与内敛,变得真心实意眉眼带笑。
至于齐思钧,郭文韬与这个人的熟悉起来完全是因为一次次案件对方提供的帮助,当然,也有一部分的理由是那个人。
而齐思钧对于死者,向来是一种叹惋同情与职业道德般的敬畏,但多少不至于是真的在乎。和他本身的赤子之心不太相符,却最符合侦探的需求与规定:绝对理性。
开始郭文韬还会对两人的态度诧异愤怒,而后来已不再是初出茅庐的他也渐渐习惯这两个人能不为沉重气氛打压的现场偶尔的调侃与欢快,甚至于自己也变得能够面色平静不带私情的看向那一具具惨淡的尸体了。
他曾用那唯一的一点好奇心发问过,这俩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那天刚刚成功捕获一个犯人的齐思钧笑得眉眼弯弯,唇边一抹得意与邀功讨赏的模样赢来了周峻纬一个不避讳的吻,然后他舔舔唇角满脸餮足,推了推欺身压下的周峻纬,没推动,于是在对方的肩头处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尖儿,带着两只圆滚滚黑溜溜的盛着笑意的眼睛,回答郭文韬的问题。
“十年,还是十一年?五六年前我们就开始一起养孩子了。”
说完这话俩人齐齐一僵,齐思钧缄默不语,垂下眼睑,而周峻纬搂住对方的手更紧了紧。
郭文韬没问他们到底养的什么孩子,他理所当然的认为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养的肯定是猫猫狗狗,毕竟他自己家里就还有一只毛色雪白的猫主子。
不太乖巧,骄傲的很。
绝对理性的齐思钧先生终于在爱人怀里由半格电量变回满格,他挣开周峻纬的怀抱换回十指相扣,把另外一只腾出来指了指尸体腹部,神情严肃,“是预谋性案件,合理推测为连环杀人案件。死者右臂的钢丝如果拆下拼装,会发现组成的板面上有一张五彩斑斓的诡异笑脸,我希望我的猜测会是错误的,不过很遗憾——”
他叹了口气,郭文韬也一起绷紧面颊,齐思钧叹气说,“很遗憾的,在她身上的邀请函里,也画有这张笑脸。但也可能只是一次作案,犯人带有极强的展现心理也不好说。目前要做到的,疏散人群,确定身份以及是否了解到底是谁邀请我们来的古堡。”
郭文韬抿了抿唇,交待刚刚已经试过的事实,“不仅是门被锁死,信号也已经没了。”在齐思钧揉了揉太阳穴点头表达知道后,便转头走向还在窃窃私语的人群开始了盘问与疏散工作。
齐思钧突然想起什么般叫住他,“文韬,记得看人们的手。有异常的人全部扣下。”
郭文韬顿步,点点头,“了解。”
于是齐思钧便转向还在牵着他的手把住他的肩头往怀里按的周峻纬,好笑又好气的挥了挥手,没用力,便也就被按进了男朋友宽广的怀抱中,他调侃道,“文韬刚刚可说了,尊重点死者,少搂搂抱抱。”
周峻纬手上力道不减,低头用鼻尖蹭蹭他毛茸茸的涡旋旁的发,半玩笑半撒娇道,“但你很累啦,我舍不得,也忍不住。”
齐思钧眨了眨眼,面颊染上一片绯色,轻咳一声又抱了抱自己的男朋友,才推推他,这次稍微的用了点力气,“你去帮帮文韬,怕有难缠的家伙。要不然你上楼去叫阿蒲,选一个。”
“可怜的我还是去帮文韬吧。”周峻纬又向他讨了一个吻,才叹口气佯作可怜,“我要是真敢上去叫阿蒲下来,郭文韬回去怕不是要和我拳击场练一练。”
不能在男朋友面前太过弱势,于是他即便一边装着小可怜,一边还笑眯眯的补充道,“当然我不怕他的拳击场练习,就是扯进去两个恋爱中的幼稚鬼的事件中,总觉得太麻烦了。”
那位早和他过了不止一个七年止痒的爱人不明显的翻个白眼,心里明白这人那点不大不小的装弱嘴毒的毛病又开始犯了。
不过两人都乐得自在,这种恋爱模式也持续了长长久久。都是心甘情愿。
“快点去吧。我去叫一下阿蒲,他昨晚比我要忙一点,现在也该补觉结束,开始工作了。”
周峻纬站得笔直,手不安分的在对方肩头晃晃悠悠,听他这话忍不住露出一个带了不明意味的复杂笑容来,“让他为这场完美犯罪做个见证吗?”
齐思钧拍他的手,挑眉的样子活脱脱一只在算计人的小狐狸,“谁说就是完美犯罪了?羊总会露出它的蹄子,名侦探没有找不到的真相。”
于是周峻纬举手投降,“是是,我家老齐可最厉害了。齐大侦探加油!小的先去为您效劳。”
齐大侦探赏他一个笑容,抬手时那枚圆滚滚的黑色珠子在灯光照耀下一瞬有些色彩斑斓。
光开始刺眼。
03.
“我得先跟你说一声。”
齐思钧并不理会被他强行暴力唤醒后,一脸懵懂的抱紧被子好像被玷污了的良家妇男的蒲熠星眼中投过来的谴责目光,他掂了掂自己手中脆弱的门卡,露出职业假笑。
“阿蒲,郭文韬也在。”
本来还睡眼惺忪的蒲熠星在听见那三个字时猛然惊醒,眼睛瞪得溜圆看了齐思钧三秒,而后不顾外面他本来无敌在意的所谓“冷空气的侵蚀”,三步两步下床开始翻找起自己的基本装备。
他自己找还不够,要拉上看戏的齐思钧一起。
蒲熠星其人,不介意自己被人当戏看,但前提是看戏人必须得付个令他满意的门票费,毕竟他自己早已过了年轻气盛对于别人指指点点的目光过分在意的年纪了。
害,老了。他一边摇头叹气一边朝齐思钧招手,眉头紧皱仿佛看到什么足够大的案子般严谨——
“小齐,我那件定制的羊绒外衫以及最贵的那顶绅士礼帽呢?你那个拐杖,对,挑个好看的借我用一用。皮鞋哪双看上去更加矜贵一点?棕色还是黑色?我上次陪你出门去商场如果不是遇见了凶杀案,一定要买那双浅色的靴子,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齐思钧先生的手不安分的碰了碰口袋里的手机,捏着拐杖的手咯吱作响——他真的很想一键视频把蒲熠星现在如同花孔雀尽力开屏以吸引伴侣的模样拍下来传给郭文韬看看,顺便一键结束这俩人小学鸡式的幼稚爱情。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两步一把推开蒲熠星,咬牙切齿的一一翻出对方提及的东西扔给他,顺便回嘴,“黑色。拐借你可以必须要还,再像上次一样扔出去弄折了我把你腿一起打折。以及,那场凶杀案并不阻碍你买那双靴子,阻碍你的是你没人陪不购物的懒癌。”
蒲熠星用平日换装的三倍速换好了衣服,将自己整个人打扮的油光水滑衣冠楚楚,金边眼镜一戴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如果不是齐思钧知道这人皮子底下到底在想个什么东西,他可能就和蒲大侦探那些脑残迷妹一样在心里感叹一声,蒲熠星真是个妙人儿!
但他知道。
他亲眼见证了这人和郭文韬那奇妙的恋爱过程,哦对,现在两人虽然依旧未确定关系,但是背地里每个认识的朋友都已经默认一件事,这俩人在谈恋爱。
“说真的。”齐思钧看蒲熠星拿着发胶对着镜子犹豫的样子,叹了口气,“你到底为什么不和郭文韬表白呢?”你俩这样我看着都累挺。
他还是把最后一句话吞回肚子里,揉了揉突突突跳着的太阳穴,心里再一次感叹。想看到蒲熠星难得的勤快样子,只有提及郭文韬这三个字,或者有什么惊天动地大案件时了。
按照他来源于男朋友的情报,郭文韬那边没有比蒲熠星好到哪儿去,所以这两个人为什么不能捅破那层基本上就等于空气的纸呢?
蒲熠星对着镜子半天最终决定放弃发胶,他摸了摸下巴,对自己的装束进行合理点评:帅!太帅了!然后才转头看向齐思钧,直言不讳,“我害羞。得等韬韬开窍才行。”
齐思钧沉默,他还真看不出来这位蒲姓先生到底害羞在哪门子上了,那张脸他还真就没看出来一撇一捺的害羞。
但那都不重要,他转了转手中的房卡,沉思如果出门后把这个可怜的小东西掰断,蒲熠星会不会和郭文韬先生暂住一屋?
在这俩人再次烦到他之前,齐思钧决定放过那张可怜的房卡。
蒲熠星在捯饬完自己后,终于回到工作状态,他看看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的齐思钧,问道,“沈乐死了?”
齐思钧点头,复述一遍女性舞者的死因与状况,还有他不多的发现。
“这位嫌疑犯十分聪明,做事干净利落。没留什么可疑的东西,不过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他的手上肯定留下了一道细微的痕迹。”
“为什么?”
“死者身上的钢丝有一段尖角断裂处留下浅浅的皮肉组织痕迹。那不应该属于死者。”
蒲熠星闻言带点笑看他,将手套戴好。
“希望如你所言。”
04.
男孩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却不能掩饰笑容下的慌乱,他紧紧抓住旁边男孩的袖摆,深吸一口气,“邵明明,警官先生,我叫邵明明。这是我的男朋友,他叫唐九洲。”
郭文韬上下打量一下两个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周峻纬和他对视一眼,示意他继续。
“大学生?你……男朋友可以自我介绍吗?”
名叫邵明明的男孩有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弯起眼睛的时候甜甜蜜蜜的,而他身边的男孩比他略高,模样也很俊俏。不考虑性别问题,当然,就是考虑性别问题,这两个人也算是十分般配的。
他犹豫的看了郭文韬一眼,又看看抿起嘴唇一言不发的唐九洲,尴尬的眨了眨眼,“对不起呀警官先生,我男朋友他有一点,嗯,不太和别人说话。是以前落下来的老毛病了,您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他的事情我都知道的。”
在周峻纬点头后,邵明明的话匣子便打开了。
“我们是有六个熟人一起被邀请,组团来这儿的。那个死者,和我们六个其实都认识,不过我没想过她,她也会,也会,还……剩下四人有一个在现场,喏,那个人,是我们老师唐邮,性子有点冷冰冰的。我们的客房都在四楼,王老师,潘宥诚和言君都在楼上,你们可以去问问看他们。”
郭文韬挑重点发问,“老师?”
邵明明点点头,“我们几个高中同校的,王老师和唐邮老师都有带过我们几个班。哦对,王老师叫王春彧。”
齐思钧和蒲熠星下来的时候就看见邵明明开了话匣子一直在和两个人闲聊,唐九洲站在一边紧紧握着邵明明的手,眼神有些恐惧而茫然无措。
“峻纬。”
齐思钧开口道,然后下一秒两个人转过身,一个人迎面走来一个人身体僵直背过身去而他旁边的搭档快步向前走到身体僵硬的人旁边,总共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这一串不太复杂的动作完成。
唐九洲的眼睛亮了亮,握着邵明明的手松了一下,脚尖向前挪了挪,刚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见有人连滚带爬从楼梯上跑下来,口中嚷嚷着,“死人了死人了死人了!”
齐思钧和蒲熠星同时皱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转身迎向那个慌乱的人,是个看上去和邵明明差不多大的男孩,他哆哆嗦嗦的把住楼梯把手,在两个人凑近时磕磕巴巴的开口,“侦,侦探先生,我们老师,老师死了。就就就在楼上!突然一下子!本来,本来是应该言君到那里的本来,王老师突然一下子推开他,死在我们面前了。”
齐思钧重复一遍那三个字,“王老师?”他的拐杖敲了敲地面,眼中笑意全无,嘴唇紧抿沉思两秒后抬步上楼,“文韬,你跟我来。阿蒲你和峻纬留下来问问这个男孩,记住,仔细问问。”
他最后四个字重音莫名,周峻纬和蒲熠星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个男孩,点点头。
站在那边的邵明明几乎尖叫出声,“王老师?!”
郭文韬有点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失态的男孩,又看了看面色沉重的齐思钧,还偷偷瞟了眼蒲熠星,见他点头后,有些不开心的垂下唇角和齐思钧上楼。虽然但是总之,嘴上拒绝是一回事,心里他还是很想和蒲熠星站在一起的。
不过齐思钧的安排几乎没有出错过。
那个被男孩们称为王老师的人死相惨烈,空气中漫延着一种肉烧熟烧焦过后的糜烂气味,破碎的腐肉被烤的黑一块儿紫一块儿,过电后的布料损坏,蛋白质与纤维被烤过的气味伴在眼泪的味道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漫延着,那具尸体形状惨烈,皮肉翻滚出粉白相间的内肉与骨头,几处焦黑与粉末状的碎片溅开。
郭文韬突然有点想吐。
人肉被烤糊了的味道很难闻,裹挟着厚重的汽油味,其中却还有一种馋人的香甜,这些一起刺激着郭文韬的味蕾,让他口舌发干扶着墙忍不住的干呕起来。
但平日面面俱到的齐思钧此刻却没有心情看他,他半蹲下身查看这具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眯起眼看向来时站在尸体身旁的白衣少年。
“言君?你能和我说一下为什么你们几个会经过这里吗?”
名为言君的少年眨了眨眼睛,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指着地上那条电线开口,“听说下面有人死了,王老师怕在下面的学生害怕就想下楼。我和顾缘就一起下来了,半路我在这里看到了一个人,不可能在这里出现的人,我就想往这边走。我马上踩到它的时候王老师突然拉住我,却自己不小心踩到了电线。”
手套是绝缘体,于是齐思钧蹲下身便去碰了碰那条电线,他一边细细观察一边问,“你的老师为了救你死去的,你为什么不伤心?”
“您不问我看到了什么吗,侦探先生?”言君不答话,反而抛出自己的问题。
齐思钧顿了顿,抬头,“和本案有关?”
“那是一个本来应该很可爱的小姑娘,心地善良古道热肠,哈,不过其实还有点傻。”少年俯身,声音陡然降低,“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啦,侦探先生。我怀念她都来不及,哪里还有时间去悲伤呢?再有,这是老师自己选的,不是吗?”
齐思钧猛的抬头看他,眼中风暴凝聚,最终消散。
他只是一个侦探,而眼前人并不具备成为嫌疑犯的条件,即便再怎么样愤怒与厌恶,他也只能保证理智询问相关信息。
但齐思钧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了,他握着电线的手近乎要把那根线掐断,而少年还在喋喋不休着,“您想要打我吗?那边那位柔弱的警察先生还在呢,您不能打我的。再有,本来就是,如果不是老师想下去管邵明明他们几个,我根本不会在这个走廊上乱跑。他救我不是别的,是他、活、该。”
言君凑近那跟电线看了看,又在看向王春彧的遗体时嫌弃的捂住鼻子皱了皱眉,“得了。这地方真脏,您有时间不如想想应该怎么把犯人揪出来,别在这儿和我怄气了,啧,这都死了两个了。晦气。”
“得嘞!侦探先生您和这个看上去就没什么用的警察叔叔慢慢查,我今天都没怎么睡好觉。我可回去了,您小心点别触电,要不然是不是也得算我头上?”少年插兜摇摇晃晃,神情自傲而又恍惚,他朝着走廊的那一方慢悠悠的走去。
正巧赶到的周峻纬拦住了齐思钧呼之欲出的拳头,而蒲熠星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和那个神色癫狂的少年,眉头紧皱走向了还在干呕的郭文韬,手法娴熟的在对方身上摸出了一小瓶药,倒出两粒塞进郭文韬嘴里,一边拍着对方的背脊一边安慰道,“韬韬乖啊,不怕不怕。我们不怕。”
郭文韬在蒲熠星怀里缓了好久才稍稍平定,那股几乎反冲的恶心感在药物平定下安静下来,他这次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干什么,下意识一僵,耳根红了一片转向尸体,却没想要拨开对方的手臂。
现在这样,嗯,挺好的。
反客为主动作小心把姿势变成拥蒲熠星入怀的郭文韬同学心满意足的想着,在周峻纬和齐思钧的眼神扫过来时却还是羞涩的松开手看向天花板,底气不足的解释道,“我有焦炭恐惧症。药物一般在口袋里,阿蒲……蒲熠星就是帮我找一个药。”
齐思钧看了看耳根通红的郭文韬,再看了看好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却双手激动到颤抖的蒲熠星,冷漠的回答,“哦。过来记录。”
“电线胶皮层被剪开,切口平滑。绝缘地面被撬开撬坏,目前不能确定凶手到底想杀害的人是谁,但这样直白而明显的杀人方法……古堡内是否有监控我们尚且不知道,如果没有,很难得到决定性证据去证明是谁做的这件事。”
“指纹识别?”
“如果只是指纹识别,在这样的地方很难找到关键性的指纹吧。人多且杂,更何况,那些侍者也都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出了,我们无法认出古堡主人,也没办法确定他们有无碰过这些电线。再来,如果以沈乐的死亡推论,凶手是很严谨的人,断然不会在这种细节问题上出差错。”
“是否是相同的凶手作案我们还……”
“不,是同一个人。”
周峻纬突然出声,在阴暗的墙角堆叠的完好电线中拿出一张纸片,诡异而夸张的笑脸印在纸片的上面,颜料与灰尘污渍都刻在上面,一双阴森的笑眼盯着人们,叫人无端后背发凉。
“现在可以确定了,连环作案。不知道下一个死者是谁?”
05.
两个人了。
齐思钧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出来。
不是钻牛角尖,他只是在思考,而他的思考往往需要足够静谧的环境。所以另外三个人并不想打扰他,而是各自拿好任务去开始搜索。
“阿蒲,你觉得会是那六人一起的其中之一吗?”
齐思钧闭关前落下的这个问题获得了蒲熠星的肯定答案,所以和还活着的几个人接触的事情就变成了蒲熠星和郭文韬的任务。
至于周峻纬?
被用了有这么副好皮相还是去安抚人心惶惶比较好的理由,挨个敲门盘问送温暖去了。
这明显不是一桩无差别杀人案,放在走廊拐角角落处的电线不是所有人都会去一探究竟的地方,而高台的设置明显是为几位舞者准备的装置——而据邵明明所言,他们不仅六个人认识,还认识沈乐。
这可能只是个巧合,但世界上从不只有巧合。
“我去问问看那两个小孩。你去找连滚带爬下来的那个人和他们说的另一位老师。至于那个听起来就不太好搞的男孩子……嘛。”蒲熠星眯着眼睛,嘴巴里面嚼着从郭文韬怀里和药盒一并顺出来的口香糖,从脚底冲上来的那点腥味儿被冲淡了很多。
郭文韬点点头,但是又皱起眉,“为什么不是你去问那两个人,没有得到任何有效信息就更换审讯人员并不是什么……”
“韬韬。”蒲熠星出言打断他,指了指手中的糖纸,笑眯眯的发问,“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薄荷味口香糖的?我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你对我的口香糖可是嗤之以鼻,而且还是薄荷味的。”
他又重复一遍那三个字,“薄荷味。”
郭文韬一下子僵住,想,这个案子结束后他可能又要和周峻纬开始关于“齐大侦探和蒲大侦探到底谁是小狐狸”的无聊辩题争论了。
一桩被蒲熠星称为无聊至极的伪造自杀案。
新官上任的警官先生和年轻气盛的侦探先生两看相厌,各执己见,而侦探先生对于血腥味的本能厌恶叫他拿出兜中的口香糖,不急不缓的嚼着。
“探案的时候最好不要吃东西。”警官先生在与并不算令他顺眼的侦探先生擦肩而过时这么说道。
侦探先生眨了眨眼睛,从口袋里拿出一片在对方面前晃了晃,“薄荷味的,吃吗?”
“我讨厌薄荷味的东西。”警官先生看他一眼,继续执着于手头的材料。
侦探先生耸了耸肩,把那一片糖塞进嘴里,“那真不巧,我最喜欢薄荷味。”然后他便不再和冷冰冰的警官先生搭话,也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凑近案发现场。
“冰刃,凹槽,遗书,撬门工具。”
侦探先生蹲着看那具尸体,摸了摸下巴很快得出结论,一桩伪造他杀的自杀案,嗯,死者是一个求而不得的变态。但他的结论遭到了警官先生的强烈反对,于是侦探先生眯起眼睛,不太友善的第一次认真打量起这位面目俊秀的警官先生。
“虽然不知道你哪里来的敌意,嗯,对侦探的不信任吗?还是嫉妒我和搭档一起选出的好看衣服?不过对于别人下意识的偏见并不可取,学校一定教过你的,警官先生。”
警官先生闻言看了看他,穿着打扮如同从中世纪走出的贵族少年,实话说,第一眼看到他的人是会觉得惊艳,但就他而言,他只想说,“现场不是T台,很显然,您来错地方了。”他顿了顿,修长的手中从材料上绕到侦探先生身后的尸体,“以及,猜测并不能当做证据,我相信您也学过这样一件事,侦探先生。”
侦探先生一直认为自己是脾气很好的人,懒洋洋的性子以及偶尔迸发出来的追逐灵感使他虽然并不习惯与人相处,但相处时难起争端。
不过这次。
侦探先生咬牙切齿的露出一个笑容,咀嚼黏糊糊糖片的力道加深,“您叫什么名字?这位新来的警官先生?”
“郭文韬。”警官先生并不打算回敬一个笑容,但他打算回敬对方话中的挑衅意味,“那么您呢?不知名的侦探先生?”
侦探先生深吸一口气,正了正自己的绅士礼帽,又舔舔下唇再咬了咬那片糖,“蒲熠星。证据是吧,郭文韬对吧,行。”
两个人面上带笑,背到而行。
不过是冷笑。
那是侦探先生有史以来最卖力气寻找证据的一天。
他的搭档认证的。
很明显的,郭文韬先生回忆起两人的初遇后,便处于尴尴尬尬的状态,尤其那盒薄荷口香糖还在对方手里攥着,如同抓住了他的小辫子一般。
他咳了咳,猛然想起来自己发觉这位一直以来好像和自己很不对付的大侦探降落在自己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的那一天,倒不是一桩案件。
在现场以外的地方遇见侦探先生是很难得的事情。就好像在两年多渐渐多起来的合作中了解到的一样,侦探先生的搭档是一位能文能武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新世纪好好青年,而且还是个操心命。
在侦探社刚刚起步的几年里哪位搭档先生抛弃了和男朋友的甜蜜小居,和侦探先生两个人每日每夜在侦探社里研究案件以及未来发展。
意思是,蒲熠星不太需要出门,尤其是自己出门这件事。
郭文韬在咖啡厅享受假期的午后,抬眼便看到了窗外比路人白上三分的少年,他穿着宽松的运动服,没有眼镜遮挡眉目,于是两人对视的一眼,郭文韬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清澈而耀眼的光,就好像是无端天上星落下凡间,九天之中全部的阳在其中,闪闪发亮。
于是他任凭“噗通”一声巨响,让少年乘着太阳的光在他的胸膛中引起一阵川洪,降落在那处柔软之中。
郭文韬抿了抿唇,突然笑了起来,他抽回对方手中自己的“小辫子”,肌肤相碰引起一片绯,他说,“什么时候喜欢上薄荷味的?很久,两年前就爱上了。”他稍稍停顿,看着变得肢体僵硬的蒲大侦探,眯一眯眼睛补充道,“我是说薄荷味的东西。”
“哦。”蒲熠星嚼着那片糖不,拍拍对方的肩膀示意他自己先去完成任务了,半了解释道,“你的警官身份对于那位老师大概更有说服力。至于两个小孩,我觉得我搞得定。”
“解释合理,通过。”
不论别的,警官先生和侦探先生再次面带笑容背道而行,不过这次,两人耳根都稍稍发红。
06.
所谓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郭文韬面色铁青的看着唐邮倒在自己的面前,几乎掰断他握着的扶手。
刚被他安抚好的潘宥诚又一次发出惨痛的尖叫,哆哆嗦嗦的想哭,“是,是她,是她回来了。不,不对,不对……这个世界没有鬼,那是,是唐九洲!那个笑脸!是唐九洲!”
郭文韬顺着对方的手指方向看去,唐邮的背后被画上了一个巨大的笑脸,而和前面几个笑脸不太一样的地方在于颜色,是更加明亮的红。
“你说是唐九洲?为什么?”他确认过唐邮的死因是毒药致死后,便看向缩成一团一直在喃喃低语的潘宥诚,提出自己的疑问。“还有,她是谁?和那个叫言君的小子说的是一个人吗?”
骤缩的瞳孔与恐惧的神情,即便并非心理学出身的郭文韬也明白自己说到了点子上,于是他柔和语气,又一次发问,“能和我说说看吗?潘潘?”
男孩抽抽搭搭的选择信任这位警官,对他讲述了一件埋在心底很久的事情。
真的太久了。
从高楼上坠落的女孩儿原本有着可爱的面容,活泼而开朗,好像一只蹦蹦跳跳的小雀鸟。
中学时候总有那么屁大点的几个少年,仗着自己嚣张跋扈去为难别人,欺负一些与众不同的人,这样的事情在这种少年的群体效应中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了。
而唐九洲就是那样一个“与众不同”的男孩。
本该聪明,开朗,深受老师喜爱,如果不是那些人的恶语相向与拳脚相加,这个男孩的唇角不会慢慢再也学不会升起,眼中的太阳也不会一天天的消亡。
没有人想帮他。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直是群居动物在社会环境中生存的准则,直到有一天灾祸临头才会悔恨当初为什么不做那个帮助别人的人。
但现实偶尔,不,往往也容易给挺身而出的人沉重一击。
就好比说林嗔,当她挺身而出的时候不知道她想了些什么,但或许当她挺身而出却没有获得良果时,她也许会感到后悔。
她成了那个“伥鬼”,而这次真的没有人再敢发声了。
最终女孩折断自己的翅膀,鼓起仅剩的勇气瑟瑟发抖的站在寒风凛冽中,伴随着众人不以为意的嘲笑与零星几点劝阻声音,结束了她在这个世界最后一点生机。
红色,那片土地染上了洗不掉的红,在雨水的冲刷下嵌进土壤,渗入地底,突兀的变成了诡异可怖的红色笑脸,却仿佛在啼哭。
“我们,我们都是那场暴力的罪人。唐,唐邮老师畏惧事端不理她的求救,明明,明明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在她最艰难的时候以为好朋友只是玩笑话,九洲他没能做到回报她,反而成了那几个人的跑腿小弟,我,我的话……”潘宥诚咽了咽口水,艰难的把字说出口,泪水没办法阻止的落下:几年前的一跃、今天接踵而至的死亡、压抑的愧疚与恐惧,这些都把男孩逼近崩溃。
他最后泣不成声,“我是最没用的那个旁观者。而言君,言君他是这一切的指使者!他煽动班级排挤唐九洲,后来鼓动女孩子们言语辱骂林嗔,一点点的,一点点的,最后变成了那样。我们不知道,我们真的不知道的,我们以为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只是他们欺负一个人啊?怎么就,就会死呢?”
郭文韬不知道该对啼哭的少年说什么好,安慰的话在喉头滚了又滚,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男孩把自己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敢我真的不敢,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过的没想过会这样的……”
没有人想过的结局,却会变成最糟糕的下场。
那种令人烦躁的感觉又一次出现,郭文韬回想着潘宥诚刚刚那段话,忍不住皱起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是哪里不对?
就好像是齐思钧断定沈乐死于他杀时那种令人烦躁的、有什么关键线索没有找到的感觉。
沈乐!他猛的抬头,抓住潘宥诚的肩膀,刚要询问便听见有人敲门。
“韬韬。”
是蒲熠星,声音急切。
“出现第三个死者了。”
郭文韬下意识看了眼唐邮的尸体,心中反驳,不,是第四个死者。
07.
我好久没看到那个女孩了。
我是不是这么对那个侦探说了?言君在房间里晃着酒杯,神情恍惚。他敲了敲自己的头,直觉有哪里不太对的地方,从早上,不不不,从那杯酒……唐九洲递给他的那杯酒开始,自己就不太正常了。
不该那么说话的。就是这么想的也不应该这么说。他把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床铺当中扔开眼镜,开始思索自己是怎么了。
而敲门声突兀的响起。
“扣扣、扣扣。”
他又一次看到了女孩娇艳如花的笑脸,她劝他说,去开门呀。于是他近乎着魔般愣怔的打开了门,外面站着一个面熟的人——
他的意识全无。
蒲熠星看着唐邮的尸体,有一瞬间静默。
“第四个。”
今天第四个死者的出现几乎点燃了蒲熠星所有的斗志,他双手紧握,咬住下唇一声不吭。直到郭文韬握上他的手时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任凭郭文韬替他揉着太阳穴,把半个身子都靠在对方身上,眉目垂垂说起另一位死者,“言君死了。在公共浴池,左右手手骨都被折断,身后是动脉血画出的巨大笑脸。”
他敲了敲桌子。
“没有线索,没有证人。那个公共浴池距离他的房间很近,他四前没有任何发出声音,甚至脸上挂了笑容。如果药检能来,我怀疑他过度服用致幻剂。”
郭文韬握住他的手,问,“小齐出来了吗?”
“出来了,现在在公共浴池。”蒲熠星重重的叹口气,拐杖在地上敲了敲,突然想起什么一样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拿这个试试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外界?”
郭文韬看一眼那个手机,“蒲大侦探知道的,非法改装不可取。”
蒲熠星眯起眼睛看他,唇边一抹笑凑近,“怎么,我们韬韬要告我吗?”
郭文韬同学败下阵来,开始对着那台手机进行电话操作,直到对面传来一声熟悉的问话,他才稍稍松一口气,“郎老师。我们在西边那幢古堡内,凶杀案,目前已经有四位死者,嫌疑人未能锁定。需要支援。”
电话那边回一句好。
08.
第五起死亡。
齐思钧顿住敲门的手,怔怔愣愣的看着门内的两个男孩。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场景带给他的震撼与悲伤,那种席卷而至的风淹没了他的视野,血液在房间中流淌出一朵妖艳的花。
他本来是为了那本托叶逊敏调查到的房产证明上的署名而来,却亲眼见证了一场凶案的结束。
唐九洲在哭,而邵明明带着笑容看他,说,“别哭啦九猪。别哭啦。”
他的身上插着一把刀。
所以他很难抬手去为对方擦去眼泪。
邵明明转头看向怔在门口的齐思钧,扯出一个笑容来,他说,“哥哥,你来啦。我都做到了,答应的,欠她的,我都做到了。”
言君杯子里的致幻剂他放了整整一包,因为那时心情复杂,手抖;唐邮的毒药他哄着唐九洲递了过去,经过他的手;而他自己,而邵明明,也最后死在了爱人的怀里。
我做到了啊。他用最后一点力气抱住唐九洲,哄他说,乖啊,不哭。我们欠的都该还的,所以不哭。
齐思钧看着窗外微光起,看着郭文韬一遍遍盘问唐九洲那些死去的人到底是不是都和他有关,看着唐九洲缄默不言到崩溃的看着自己的手不住的哭诉“我杀人了”,看着那个男孩最后看了一眼安详闭眼仿若陷入梦乡的男孩,然后随着警笛声离开。
“峻纬。”他看向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男人,露出一个笑容,“沈乐和明明都是好孩子。”
周峻纬点了点头,与他交换了一个吻,他说,“不怪你,老齐。不用自责。”他想了想,把爱人圈在怀里,吻了吻对方的鬓角,为自己的好奇心发问,“不过你是怎么劝阿蒲加入的?我以为他会是劝阻你的那一伙人。”
齐思钧拍了拍爱人的脑袋,突然回想起蒲熠星初初听闻这个计划时的表情——并非嫌恶,质疑,而是一种难言的兴奋与激动,他问道,“小齐,你觉得如果一个人没有办法做到完美犯罪的话,两个人呢?两个侦探能不能做到?”
他那时候怎么回答的?
哦,对。
他剪下了一朵白色的花,递给蒲熠星,说,“你如果愿意的话,我们可以试试看。完美犯罪。”
“不过韬韬显然对这个结果有所质疑。”齐思钧摸了摸下巴,想着郭文韬怀疑的眼神感叹道,“警官郭先生真的很聪明呢。”
周峻纬又亲了亲他的发,安慰道,“别多想。其他的死亡没有一个经过我们的手,至于言君,你落下的一点痕迹我都处理干净了。再不济还有阿蒲,文韬总不会把咱们三个一起怀疑一遍。”
“对了。”齐思钧突然想到什么,伸手推了推周峻纬,“阿蒲说明天和我一起去,你就别请假了。和文韬聊一聊,顺便看看九洲。虽然他没那么亲近你,但是多少能让他好过一点。明明真的是个好孩子,就是可怜九洲的心里阴影要加深了。”
“记得帮我向她问好,告诉她老周也很想她。”
“好。”
09.
“我其实没想过你会参与这个计划。”
齐思钧把手中的花放在笑容明媚的女孩面前,抬眼看了看蒲熠星,“我也没想过我会突发奇想这个计划。已经九年了,有点晚,但也不算太迟。你要听听小姑娘的故事吗?”
“洗耳恭听。”
齐思钧和周峻纬恋爱的第三年,他们计划着想养只猫,或者养条狗。但最后齐思钧在自己一直当志愿者的那家福利院领回来了一个小姑娘。
最后俩人一合计,把这孩子当妹妹养不太行,小姑娘营养不良看上去就七八岁一样,那反正两个人认定好的一辈子,也没办法超出生理常识去生出来一个两个孩子了,就当姑娘养吧。
小姑娘淘气,皮实,爱笑。除了开始的一段日子有点尴尬和谨慎,后来便越来越活泼开朗。
大名在带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了,他们不打算给她改名,到底和谁姓这个事儿对于俩大男人也是个致命性问题,两个人就给小姑娘取了个小名,叫甜。小姑娘不好意思跟比自己大个四五岁的哥哥们叫爹叫爸的,所以开心了叫哥哥,平时就叫老周,叫齐齐,风风火火的。
这一养就是三四年。
在调理小姑娘方面齐思钧已经变成了合格的厨师,对于年轻小孩的穿衣风格与流行鉴赏能力也蒙速上涨。周峻纬也一改原本除了对待家人与爱人没什么人情味儿被小姑娘磨的没了脾气,开始喜爱这个世界。
如果没有突如其来的星星坠落,染红那一片广茂的土地,发出呜咽啼哭的话。
高中的开始小姑娘还兴致冲冲的给她的哥哥们介绍好友,沈乐和邵明明更是常常被她提及的熟人。
不知道哪一天开始,小姑娘突然变得精神恍惚,处事不安。
后来齐思钧翻看她的遗物时看到了日记本上的那样一句话。
“我以为人们都会想给摇摇欲坠的悬崖边的人一点援手,但最后得到的却不如所料。我错了吗?”
郭文韬在离开古堡前看了眼神情不安的潘宥诚,突然想起来了那个他没有问出口的问题,“那么沈乐呢?沈乐有什么可以称道的罪?”
潘宥诚怯怯看他,最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沈乐和林嗔关系一直很好很好,不过后来她出国了。我和她们不熟,所以不知道。但可能也是和明明一样吧,因为不知道,所以认为那绝望的求助是个玩笑,最后救命稻草反而变成了催命刀。”
郭文韬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房产证明上的名字是唐九洲,痕检给出的所有证据指向都是唐九洲,尤其是那段钢丝,以及落在房间内的药瓶。
……可为什么不能是邵明明落下的东西呢?明明两个小孩住在一个房间。
郭文韬苦笑一声,敲了敲脑袋,觉得自己的念头有点发傻,又觉得自己可能实在被这样连续杀人的密闭空间吓慌了也说不定。
“阿蒲。”
下班了的警官先生看见他的侦探先生,于是放弃了最后那点疑虑,想想同事与侦探先生的搭档那种腻腻歪歪的感情,他就忍不住牙酸。但是警官先生还是决定要向在他心中坠落的人展开攻势,他问,“后天下午一起出来吃顿饭吗?”
侦探先生看看他,露出笑容,“好。”
这大概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儿,警官先生马上要赢来他的第二只猫主子了。
蒲熠星放在林嗔墓前的是一束野百合,齐思钧放的却是一丛满天星。
他虚虚拥抱面前的空气,就仿佛在拥抱那个笑容灿烂的女孩。
他说,“晚安。现在你能睡个好觉了。”
■■.
女孩儿的身上绑着诡异的钢丝。很疼。她想。
于是在音乐静止人们欢愉的一瞬,她压抑着对死亡的恐惧,强硬的扭转自己的肢体,将动作变作老师讲解的他杀死亡一般,直直的从高台坠落。
人们开始恐慌,开始窃窃私语。
毫无疑问的,有人断言,这是一场再恶劣不过的谋杀案。
那位侦探先生这么说着,摘下他精致的圆顶帽放在胸前,以示哀意。
1点后记:
很多没有交代清楚的东西如果你们愿意,可以猜猜看。整个故事的时间线与脉络到底是怎么样进行的,或者说每个人的死亡分别是由谁设计的,由谁落实的。
最后还是没有细化校园暴力方面。怎么说呢这个东西,我是希望大家能够重视一点的。因为我曾经被迫遭受过这种吧,一定程度上的,没有拳打脚踢那种严重程度,但的的确确是被所有人排挤。人们总愿意排挤和自己不一样的人,他们受环境影响,不需要了解,就会开始讨厌什么人谩骂什么人。
那段时间,差不多半年,我的同学和我说,几乎是全班都在因为一个人的撺掇而莫名其妙的讨厌我,好像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一样。但其实不是,那些以前骂过我的人现在很多变成了我的朋友,他们回忆起高一都觉得不可思议,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们说你是接触下来就会觉得很好的人,当初还是因为那谁的推动吧。
我们班和我一样遭遇的还有另外一个姑娘,她也是我的朋友。但是不太一样的,她是遭受全组的冷暴力,我是全班。她说那段时期她几乎抑郁,根本没有办法学习,我嘛,我心比较大,就还好,根本没有什么感受,是别人后期的时候告诉我我才恍然大悟,哦,那是一种冷暴力啊。
环境使然,他们总是爱在大环境下选择顺应而不是反抗。我和那个同样被排挤的朋友有什么相似点呢?都因为身体原因常常请假,成绩前十但是不到顶尖,长时间不与人交流所以习惯有些糟糕。但别人的与众不同不能是你排挤或者暴力他的理由,所以还是希望大家也能注意一下,不要变成施暴者,因为受害者无论是否有罪,都不应该遭受这样的事情。而如果你觉得自己受到这样的事情了,别怕,不要怕,去敞开来说,没什么可怕的,我国现在很重视这些事情,老师不敢不管你【?】
抗击校园暴力的最好方法其实是让自己变得足够厉害,足够合群。拿我自己讲,当我在我们学校蝉联三次年级第一后,我就在本班变成了被称作姐的存在了xd朋友也越来越多,身体也好了很多。
校园暴力真的容易使孩子抑郁,甚至做出什么不好的决定。因为你没有绝对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没有足够好的自我排遣能力。记得和父母讲,和老师讲,实在不行就和我说,总会有人愿意安慰你,不论真心实意,那些安慰听起来总比批评要强。
以及本文开头思路其实只是好奇,为什么明明侦探也在场,却从来没有人怀疑是侦探杀人呢?为什么呢?凭什么呢?抱着这样的好奇心,写出来了这样一篇文章。
说起来唯一没有罪的死者是王老师,他是抱着一颗良师心替自己的学生试验了电击死法的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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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立】皮诺曹的铅心
想写势均力敌的恋爱故事(?
9k8!没破w!
既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谈及爱意,所以他当然不是在说谎,句句真心。
一
Jack正式对赵立安起了兴趣,是在唐毅身边待了一年多之后。
这一年里他老老实实地扮演着黑道少主的得力手下,从保镖到司机到打手样样精通,唐毅指东他绝不往西,唐毅叫砍人他绝不留活口。谁见了都得夸他一句模范马仔。甚至连跟了唐毅好多年的李至德看他的眼神都越来越戒备,生怕打不过这个天降。
然而Jack自己的那份任务,卧底行天盟寻找毒品走私线路,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唐毅对毒品深恶痛绝,堪称黑道缉毒先锋,Jack一开始没搞明白为何要被派到这里搜集线索,后来才看出来敌人的...
想写势均力敌的恋爱故事(?
9k8!没破w!
既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谈及爱意,所以他当然不是在说谎,句句真心。
一
Jack正式对赵立安起了兴趣,是在唐毅身边待了一年多之后。
这一年里他老老实实地扮演着黑道少主的得力手下,从保镖到司机到打手样样精通,唐毅指东他绝不往西,唐毅叫砍人他绝不留活口。谁见了都得夸他一句模范马仔。甚至连跟了唐毅好多年的李至德看他的眼神都越来越戒备,生怕打不过这个天降。
然而Jack自己的那份任务,卧底行天盟寻找毒品走私线路,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唐毅对毒品深恶痛绝,堪称黑道缉毒先锋,Jack一开始没搞明白为何要被派到这里搜集线索,后来才看出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和唐毅的目标一致,都是那位在东南亚活动的大毒枭。
行天盟的这位少主似乎是早有打算,一盘棋布了三四年,明面上看不出一点急躁。Jack也只能继续蛰伏,陪着他的现任老板等猎物跳进圈套的那一刻。
尔后果然传出陈文浩回岛的风声,眼见着要到了收盘的关键时刻,唐毅却在这个节点上突然失踪,音讯全无。
这件事发生的时间点如此之巧,Jack不得不打起精神,一点风吹草动都不放过。
赵立安就是在这个节骨眼撞上了他枪口。
Jack在和唐毅一起失踪的孟少飞家门口守株待兔到了这个小个子警察,然后也像提溜只兔子一样把他拎回了行天盟。
唐毅绝对不能出事,如果孟少飞敢把唐毅抓进去,他就只好对这个看上去又傻又蠢的小警察做点什么了。
Jack对关进笼子里依旧迷迷糊糊的兔子露出一个笑容,脑子里想好了从哪儿下第一刀。
可惜这只兔子完全没有一点身在狼窟的自觉,十分自来熟地在他面前活蹦乱跳,甚至带着点小得意地反过来恐吓他。
Jack顺势抓住快戳到他脸上的手指,脸上的笑容压了压,显出几分渗人来。
一根手指,不算什么大教训,但也足够疼一下了。
他的脑中都模拟好了清脆的断裂声,赵立安却出其不意地把手指抽了出来,然后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迎面一记规格外攻击。
“那你拿十样东西来换!”
“……什么?”
“阿飞的电话号码啊,正好我饿了,一样吃的换一位数字。”
小个子的警察美滋滋地扒着手指点起了菜,之前的暗潮涌动似乎变成了个笑话。
嗬,有意思。
Jack不由得被勾起了兴趣,目光绕着他打转。
二
Jack的本职其实是佣兵,雇主破财消灾,他便只管拿钱办事,横竖都是卖命。
当然现在是文明社会了,做这行的也是大大小小的专业公司,用各种书面词汇把经营业务包装成了听上去无害的安保物流。
潜入调查的委托不常见,但也一直有。公司对这种任务没把握,最后派到了做侦查出身的Jack头上。Jack拿到单子一看,好嘞,谁把名字编成了市场调研。
他刚开始做心里也没底,但是结果居然还不错,也许是他天生有种伪装的天赋。公司上层挺高兴的,给他划了笔相当可观的分成,之后再有类似的任务就都一起扔过来。
后来Jack跟相熟的同行出去喝酒,都被打趣是市场调研专员。也有人好奇他怎么做到的,请教有什么秘诀。Jack咂咂嘴,还真没品出自己有哪里特别厉害,最后开玩笑似地说了一句不要把个人感情代入工作。
这怎么说也是一个卧底的基本素养吧。
“喏,补你的面。”
Jack把做好的泡面端到赵立安面前,自己在这狭小的屋子里转了一圈。赵立安的小窝就跟他本人一样,简单直白,一眼就能看透。
“你下的面真的很好吃欸。”
赵立安一边吸溜着面,一边不忘再次表扬他的手艺。
Jack觉得有趣,在对面坐下,像观赏小动物进食一样打量着这个小个子警察
他不常做饭,厨艺的最高水平仅限于煮泡面和野外求生,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这么夸奖。
身家清白,头脑简单,天真单纯,作为警察会主动夸奖字这个黑道。
还有比这更好的人选吗。
“你喜欢的话,”Jack笑眯眯地开口,不经意间抛出诱饵,“以后每天做好吃的送你啊。”
“真的吗?”
赵立安毫无察觉,一口咬住了钩:“会不会太麻烦你啊。”
“其实我很喜欢做饭的,就当锻炼厨艺了。”
他伸手揉了揉赵立安的头发,笑得更加灿烂了。
三
之后Jack果真开始给赵立安送饭。
他去便利店挑了个印着卡通胡萝卜的饭盒,然后拿着没拆封的盒子拐去隔壁的美食街,随手在菜单上指一道打包。
他没有固定送饭的时间,平均下来差不多每周来个两三次。红发的黑道拎着便当盒坦坦荡荡地站在警局门口,每次都能吸引一片眼球。
Jack第一次来的时候,就算是赵立安也被吓到了。
“你真的来给我送便当了喔!”
他抱着手机蹬蹬蹬地跑下楼,扬着line的聊天窗口,给了Jack一个实时回复。
“那当然,我说的话哪里有假。”Jack伸手抓住赵立安的肩,笑得也很开心,“小个子,我这么辛苦地给你做饭,还专门送上门,你要怎么感谢我?”
他故意把便当举得高高的,在小个子警察面前晃来晃去,看得见就是吃不着。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赵立安挺认真地点点头,“我会好好把感想写下来给你的。”
这回轮到Jack纳闷了,什么感想?
“你不是要锻炼厨艺么?”
赵立安趁着他疏忽,眼疾手快地抢走了便当,护食似地抱在怀里。
“别看我这个样子,我也是吃遍全岛的美食家,一定会给到对你有帮助的建议……喂你笑什么啦!”
Jack是发自内心地笑弯了腰,这个小警察似乎每次都能给他额外的惊喜。
“没,没事。”他冲赵立安摆摆手,表情收敛了一点,“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好歹请我喝杯水吧。”
但凡赵立安再多那么一点点的警觉性,都不会做出这么缺心眼的事,主动带领一个黑道参观警局。
路过的国际刑警和侦三队同事都纷纷侧目,他们还记得这个一头红毛的家伙上次是怎么进来的。有热心的已经问赵立安是不是行天盟又犯事了,要不要搭把手。
没事,赵立安手一挥,这是我朋友,来给我送饭的。Jack也毫不避嫌地主动和他勾肩搭背,活脱脱一出警匪一家亲,引得周围人看他们的目光更惊悚了。
小警察好歹还是有一点自觉性的,或者是怕石老大的千字检讨书,只带着Jack在公共大厅转悠了一圈,最后在休息区域落座,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便当。
Jack撑着脸看着他掏出胡萝卜印花的饭盒,望着里面的泰式咖喱鸡瞪圆了眼睛。
“哇!”
赵立安似乎是被这颇为专业的卖相惊到了,愣了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还会做泰国菜?”
“是呀,上次你不是说泰国菜比我做的好吃,这次就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赵立安不疑有他,挖了一勺尝了尝,立即大加赞赏:“太好吃了,简直和饭店里做的一样。”
他连着扒了几勺,眼睛亮晶晶地看向Jack,嘴角还粘着饭粒:“我可以点菜吗,下次想吃炭烧猪颈肉!”
“行啊,”Jack把小饭店的菜单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懒懒地应下了,“下次做给你吃。”
四
“你们黑道是不是都没心少肺的?”
赵立安捧着Jack递过来的热可可,满足地吸了一口瘫在沙发上,又侧过脸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我要是没心少肺,你哪儿来这么多顿好吃的。”
Jack已经渐渐习惯了赵立安天马行空的思维。这段时间里陈文浩又没踪迹了,他那位年轻的老板不知道为何也不忙着逮人,反而和那个盯了他四年的孟少飞勾勾搭搭的。Jack除了表面上任劳任怨地继续完成唐毅派给他的任务,其他竟无事可做,也只能逗逗那个小个子警察玩。
这次孟少飞中弹,不光赵立安跟着去陪床,连唐毅也三番五次地往医院跑。反正都是顺路,Jack干脆送饭送到底,拎着早餐继续投喂赵立安,很是做实了警局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行天盟二把手竟与侦三技术后援交往过密的传言。
赵立安是从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的人,只要有好吃的摆在面前就什么也不计较,好养得要命。Jack都对他起了两分怜爱,把便当里的菜色从街头的泰式咖喱一直轮到高档餐厅的牛扒意面。
“可是我们老大说,你们黑道都没有良心,个个都是骗子,一个都不能信。”
警局还是有明白人的啊,Jack心里想着,脸上却摆出委屈的表情。他伸手把赵立安揽过来靠在一起,脸也故意凑近了,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到了零。
“你是信他,还是信我——”他眨眨眼睛,用最无辜的声音哄着身边的人,“——和我做的石锅拌饭越南河粉牛肉米线蚵仔煎?”
赵立安的眼中露出思索,显然是在认真思考:“那我想吃你煮的面,就你第一次做给我吃的那种。”
“哇,那么多好吃的都满足不了你,偏偏要吃泡面?”
“食物是不会骗人的。”赵立安推开他,又去拿桌上没吃完的三明治,“我相信你煮的面。”
五
在Jack跟着赵立安回家煮面之前出了点小意外,不大,不过是唐毅和孟少飞当众互相告白了而已。
黑道老大和条子欸,这个已经可以写成小说了吧。
Jack摸摸下巴,忍不住看向旁边的赵立安。
他以前卧……做市场调研的时候,也不是没和人谈过恋爱,大家各取所需,最后也是好聚好散。
凭良心讲,他可是拿出了追对象的劲头在笼络这个小个子警察,便当送得风雨无阻,收点利息不为过吧。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就再也压不回去了。Jack偷瞧了两眼赵立安,身形娇小,皮肤也白,眼神看着乖巧却很勾人,还有他亲眼见识过的极佳的柔韧性。奇怪,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小警察完全是他的菜呢。
他开车的时候脑子里都乱糟糟的,一半塞满了不切实际的黄色废料,另一半在冷静而飞速地做SWOT分析。老实讲,这事是相当危险的。赵立安和他以前处过的那些男男女女都不一样,单纯得像张白纸,连Jack这种老油条都有点下不了手。还有他的身份和性格,明晃晃地写着麻烦,粘上了就难甩开。
然而Jack是什么性子,越不让做的事越要做,越危险的东西越要去碰。既然连下一秒是否活着都不确定,那更要抓紧时间狂欢一场了。
他在跟着赵立安踏进家门的时候,脸上都挂着古怪的笑容,引得前面的人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句。
“没事。”他摇摇头,又变回了平日常见的笑容,“你怎么看你同事和我老板在一起?”
告白的时候Jack耍了点心机,他没说最适合的我喜欢你,也没说更委婉的我对你有感觉。他说的是你吸引我,你要支持我,把责任狡猾地全都甩到了对方身上。
他把赵立安压在墙上亲吻,轻声细语地哄他,就像以前哄他我们是好朋友一样。
既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谈及爱意,所以他当然不是在说谎,句句真心。
被强行盖戳的小个子惊慌地跑掉了,Jack看着他的背影,依旧歪着头笑着。
他忍不住想,自己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账。
六
戳破那层窗户纸后,Jack去找赵立安的次数明显下降了。
倒不是心虚或是尴尬,只是陈文浩终于露了面,他忙着和那边搭线而已。
对不起啦,跟感情比起来还是工作比较重要。
Jack毫无愧疚之心,把盖戳之后就没了动静的小个子抛在了脑后。
下一次再去送饭是很久之后了,久到唐毅和孟少飞都同居了。Jack光明正大地拎着便当盒从行天盟出发,路过的小弟看到他手上的东西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有胆大的还起哄一句Jack哥又去给老婆送饭啊。Jack笑眯眯地点点头,不承认也不否认。
他开车开得很慢,故意在外面绕了一大圈,才去新开的韩国菜打包了份拌饭加半熟蛋。
他是真的给那个警察送了很久的饭。也许是布局快到了收尾的时候,Jack微微有些晃神;久到他站在警局门口保安都不会多看一眼,搭着赵立安的肩出来的同事看到他就立即松手走人。
赵立安似乎也愣了一下,但随即就被便当吸引了注意。Jack漫不经心地想着,这个傻小子怕是都分不清喜欢他还是喜欢他带来的饭。
“小个子,这么多天不见,有没有想我啊?”
“我知道你过得好啊,不用我担心的。”赵立安难得没有主动去抢便当,“你是那种到哪里都可以过得很好的人。”
“这么懂我啊。”
Jack凑近了,有点看不惯他这种突然认真的表情:“那可真是没有辜负我精心为你准备的便当。”
精心去新开张的人气餐厅排的长队。
他又故意做出夸张的表情逗他:“满满一盒爱的表现!”
赵立安果然笑了起来,嘻嘻哈哈地和他打成一团。
“我告诉你,”Jack勾着他的肩,余光扫过街道的角落,玩笑般地说了下去,“生命太短暂,如果想说什么却不说,下一秒被仇家干掉的话,会很遗憾的。”
这话听上去很假,却是他难得的真话了。
“有人要干掉你?”
赵立安这个时候倒是很会抓重点,抓着他的衣襟不安地追问。
“你担心我?”
Jack微微有点诧异,于是也做出郑重的表情。
“那我答应你,在得到你答复之前,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这听起来是很真心的承诺了吧,Jack的眼神闪了闪,可惜是个谎言。
从警局离开的时候,有穿着黑西装的熟人在等他。这次没有枪口抵住他的腰,换成了把举在头上的伞。
“陈爷有请。”
上钩了。
Jack收敛了笑容,适时地摆出警惕和期待的表情。
好好活下去长命百岁什么的,对他来说真的太遥远了。
七
Jack的任务完成得很圆满。
该说是他伪装得太好还是陈文浩太有自信,他不光搞到了这边毒品走私的线路,还有柬埔寨那边的情报,可以说是超额完成。
Jack做事一向很干脆,东西到手了就去联系下单的甲方爸爸。他和那边的联络人讨价还价,最后把手上多出来的情报卖了个好价钱,很是赚了一笔。
完成任务的佣兵心情不错,神采飞扬地跟国际刑警,也就是这次的甲方道别,记得给好评哦亲。
对面沉默了一下,忽然问了个意料之外的问题:那侦三的赵立安怎么办?
Jack比他还惊讶,怎么说到他身上去了?
我借着给他送饭的机会给你们传递情报,应该做得很隐蔽啊,不会有人发现的。
对面不说话了,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Jack订了第二天一早的飞机离岛,眼下闲了起来,行天盟那边会有人帮他收尾。他想起方才联络人说的话,突然意识到都到最后了,他也没跟赵立安发生什么实质关系,还停留在牵牵手的幼儿园阶段。
这可不就亏大了。
他看看时间,掉转车头去了赵立安家。
八
赵立安的家在一个安静的居民区。小栋的房屋被花园,木质围栏和造型复古的门灯包围着,在夜晚的星空下意外地有童话氛围,像是迪士尼电影里的灰姑娘小屋。
Jack推开围栏门,在栅栏边坐下,很破坏气氛地点了一支烟。他以前为了形象从不在赵立安面前吸烟,现在快要走了,也不必忌讳了。
天空飘起了雨丝,Jack没去管,一点火光在黑夜里明明灭灭。他走神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这一幕有点好笑。一个满嘴谎话的佣兵,骗了小男孩的感情,现在又在这里像个痴情浪子一样淋雨等人回来,口袋里却揣着天涯永别的机票。
也许这是他与赵立安的最后一面了。Jack听到外面有响动,掐灭了烟头,摆出了惯常的笑容。
灰姑娘瘦瘦小小的,举着伞,拎着宵夜,一个人茫然地在熟悉的机车旁左顾右盼。Jack稍微弄出点声音,他马上就看过来,眼睛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
就算Jack只是个用谎言包装成的情人,这个时候也不忍心戳破水晶鞋的幻象。
“欢迎回家。”
他微笑着朝他张开了手。
九
“你怎么那么晚还会来我家,还淋雨。”
赵立安努力抬高手臂,把伞举过Jack头顶,顾不上自己被打湿的头发。
“想你喽。”
Jack接过伞,把伞面重新倾向赵立安那边。
“淋雨也要来见你。”
如果只是今天,只是今夜,只是眼下这一刻,他就难得地全部说真话吧。
他噙着笑,听着赵立安念叨着工作的事,帮他推开了门。
他们就像最普通的一对情侣一样,一起进家门,一起收拾东西,一起热一杯牛奶喝。
“我刚刚在门口看到你的时候,心情就变好了。”
赵立安捧着杯子,露出了带点傻气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的话似乎格外多。
“自从奶奶过世之后,我就一直一个人住,没有人等我回家。“
“可是刚刚看到你在门口等我,知道有人在等我回来,心里莫名觉得暖暖的。”
Jack也弯了弯唇角,却什么话都没说。
真可惜啊,这个时候如果说些“以后我都会等你回家”“我会一直陪着你”,一定效果拔群吧。
“上次的事,你的答复……”
瓷杯的把手在手里转了一圈,Jack突然没了兴致。
“……算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
赵立安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安地看了过来。
总在这种时候敏感,可是很犯规的啊。
屋子里有片刻的静默,Jack很快重新抬起头,嘴角的弧度像是用尺子量出来一样标准。
“我就要离开了,你是想让我满足地离开,还是心碎地离开?”
十
把赵立安压在客厅的榻榻米上的时候,Jack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心急。
缠绕了他一个晚上的烦躁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耐心地拆开这份等待已久的礼物,一寸寸地留下自己的印记。
小处男的反应生涩得要命,在他的手心里无助地啜泣。Jack亲亲他泛红的眼角,毫不留情地撕破了最后一层包装。
外面飘着的小雨不知何时停了,Jack在阳台上又点了一根烟。
他心中一千万个不愿意离开被安置到床上的人,但是理智告诉他,他还得赶一大早的飞机。
月亮从云彩中露出一个小角,被雨水洗过的月色特别的明亮清澈。Jack望望月亮,再回头望望床上的人,觉得这是个挺完美的结局,心中也没多少遗憾。
一根烟抽完,Jack走回室内。他没怎么折腾人,但是赵立安第一次挨这个,早撑不住了,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小男孩裹在被子里,脸浸在月色里,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Jack凑过去,都没忍心吻下去。
“Jack……”
床上的人在睡梦里呢喃。
Jack的心里涌起了那么点负罪感,良心隐隐作痛。
可不能怪我啊,Jack伸手帮他掖了掖被子,起码在感情上我没说过谎。
赵立安翻了个身,又念了句什么。
这次真不是Jack故意要偷听的,他弯腰掖被子,赵立安就滚到他这边来了,恰巧贴着他的耳朵说了那句话。
“……欢迎回家。”
十一
家。
家是什么。
Jack很长时间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了,他也没觉得自己需要这玩意儿。佣兵嘛,有几个安全屋就够了。他也对别人说过欢迎回家,不光是这次的小个子,还有不知道哪里撩的妹,有的女人就喜欢这套家庭的温馨。也有其他人对他说过这句话,他听了,一笑而过,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但这些都没法解释,为什么赵立安这一句梦话把他劈得头晕眼花,心脏轰鸣,整个人跟过了电一样。
他的眼前有一百个赵立安在傻笑,一个说你煮的面真好吃,一个说谢谢你的便当,一个说看到你等我回来心里暖暖的,剩下的九十七个则在来回重复着欢迎回家。
Jack落荒而逃。
十二
他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赶到机场,怎么登机的,勉强记得自己好像一落地就去公司报道,申请了允许范围内最长的假期。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一个人窝在自己的安全屋里了。
他不想见任何人,不想出去,也不想动。公司那边发来了雇主的反馈意见,任务完成度是勾满了,评语里却写了大大的感情骗子四个字。
这倒说得挺中肯的。
Jack赞同地点点头,然后把手机扔到一边,不再去看。
他觉得自己有哪里出了问题。他应该早就明白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时候该逢场作戏,什么时候要虚情假意。
所以到底为什么会动了真心。
赵立安最后的那句话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Jack烦躁地摇摇头,干脆起来把自己倒腾一遍,再对着镜子练习一下笑容,出门寻欢作乐去了。
他来了一轮胡闹至极的花天酒地,喊上狐朋狗友,在夜店醉生梦死。
然而Jack发现这一点用都没有。他对那些男男女女都失了兴趣,而且挑剔得不得了,不是嫌这个太黑就是嫌那个太高。他那帮酒肉之交特地寻来一个又白又娇小可怜的小男生,他对着人笑了笑,然后忽然砸出一沓钱,要人家倒立给他看。小男生当场吓哭了,说什么都不来了。
Jack做什么都无聊,干脆又回家躺着了。
眼见着快到了年末,外面渐渐有了迎新年的气氛,满是喜气洋洋的热闹。Jack把窗帘拉了又拉,发誓再也不把安全屋设在市中心了。
他在某个酒精中毒的夜晚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房间里黑漆漆的,冷得像个冰窟。Jack苦笑了下,觉得自己这回是真遭了报应。
他瞅了眼日历,才发现今天是跨年夜。他呆了片刻,忽然发了疯般地在屋子里翻找起来,终于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了几个月没碰的旧手机。
Jack给手机插上电,方寸大的屏幕亮起了刺眼的白光。他揉揉眼睛,点开了桌面上那个白绿色的图标。
Jack想过赵立安会不会主动联系他,像被抛弃的小女生一样给他发几百条讯息,或者终于意识到被骗,愤而拉黑江湖不见。
孤零零的消息列表里躺着两条新会话,时间居然就是前几天。
Jack怀着难以形容的心情点开了,跳出来一张照片,一句话。
照片是一家很眼熟的泰式餐厅,下面配着简单的解释:“这家咖喱鸡很好吃,味道跟你的便当一模一样。”
十三
Jack站在那栋童话小屋外,做贼似地探头探脑,发现这次屋里又没人。
他其实也有认真思考过,如果他是假的喜欢赵立安,自然无须回头;如果他是真的喜欢赵立安,那就更不应该回去找他了,清白无辜的小警察和自己这个履历复杂的佣兵扯上关系一点好处都没有。
但是Jack自己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他看到那句没头没尾的留言后当场买了最近的一班飞机,赶着新年的钟声踏上了这个曾发誓再也不回来的小岛。
此时正值新年假期,街道上稀稀落落地没几个人。Jack在清晨的寒气中跺了跺脚,突然觉得自己傻透了。
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了,怎么还会做出为一条讯息跨越千里的蠢事。
“Jack?”
有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迟疑。
Jack僵硬地回头,一切都犹如那天的重演,他日思夜想的人插着耳机,拎着购物袋,十分意外地看着他。
脑子里冒出的第一句话是那句欢迎回家,但是显然他已经没什么立场说了。
那应该说什么呢,我回来了?我想你了?我后悔了?Jack久违地紧张起来,心脏跳得破了界,甚至都忘了带上标准笑容。
“你没猜错,我就是在那家店打包的咖喱鸡。”
他说了实话。
十四
“先进来吧,你看上去一夜没睡好。”
赵立安出乎意料地避开了那个话题,反而招呼他进来坐,态度平静到不正常。
Jack站在门外,没有再更进一步。
“所有的便当都是从饭店打包的,我根本不会做饭,也没想过要锻炼厨艺。”
Jack的经验告诉他想要复合,这个时候应该深情脉脉地说些情话,或许再掉些眼泪。凭着他以前打下的基础,应该很容易把人哄好。
但是他已经不想再欺骗眼前的人了。
小个子的警察抿着唇,靠在玄关上,许久没有说话。
就在Jack以为他下一秒就要拿手铐把自己这个无情无义的渣男压到警局的时候,赵立安开口了。
“我知道啊,”他的声音很轻,却在Jack的耳边狠狠炸开了,“我全都知道。”
“……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装作给我送便当,其实是给国际刑警那边传递情报。你是他们的卧底,对吧。”
“最后一次送便当,我查了警局外面的监控,你在离开后跟陈文浩的人接洽了。”
“因为有送便当这件事掩盖,所以无论是行天盟还是警局的人,都没有怀疑过你。”
全中。
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扼住了Jack的喉咙,顺着撕开了他的伪装,把所有包裹在糖纸里的谎言都拿出来丢在太阳下,一点一点融化,露出漆黑的芯来。
Jack全身发寒,无地自容。
“是……什么时候……”
赵立安定定地望着他,放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我说过的,我是吃遍全岛的美食家。那家店的咖喱鸡很有名,我也很喜欢,去过很多次。只用尝一口我就知道不是你做的了。
十五
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了。
精心编织的谎言从一开始就被识破,那些或许动心,或许没动心的相处也全部被一棍子打成了假。他一直以为他是布局的人,一切计划算无遗漏;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才是那个中了圈套的人,还要赔上一颗真心。
Jack很多年没有输得这么彻底了。他试着勾起嘴角,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却完全笑不出来,连装都装不了。
赵立安依旧平静地注视着他,没有控诉也没有指责,这却让Jack更难受了。他宁愿赵立安当场给他一枪,他保证自己还会上前走两步方便瞄准。
几个月以来一直在他脑海里翻腾的回忆又冒出来了,他不想去看,却又自虐似地一遍遍倒带,好像假的重复个几百遍就能变成真的了。
这也许是永别了。
Jack往后退了一步,目光舍不得从眼前的人身上离开。
至少,至少他们曾经有过一夜吧。
Jack又退了一步,虽然当时只是为了不亏本,现在看来是真的不亏。
不对,有哪里不对——
“——既然这样,那个晚上你为什么没有推开我?”
Jack问出了他唯一想不通的问题。
“啊,”片刻的静默后,他听见赵立安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故作镇定的平静。
“可是我喜欢你啊。”
十六
时隔三个月,Jack再一次把赵立安压到墙上亲吻。他亲得又急切又猛烈,好像要把之前的那些不安全部压制下去。
赵立安有点不太适应,他下意识地躲避着,同时试图再补充两句。
“卧底的事……还有查监控的事,是后来国际刑警科的老大专门过来告诉我的……”
“有些是我自己想明白的……像是便当的事……”
Jack的吻慢了下来,一下一下在他颈边啄吻。
“你不恨我吗,骗了你那么久。”
“食物是不会骗人的。”赵立安认真地告诉他,“你给我煮的面是真的,我吃得出来。”
十七
他们没做到最后。Jack抱着赵立安倒在床上,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一下一下地捋着他的头发。
“为什么发那条line?”
“我仔细想过啊,”赵立安的声音带着点孩子气,“如果你也喜欢我,一定会回来找我。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什么都不会做。所以我也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你回来就行了。
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往Jack怀里缩了缩。
“但是我忍不住了啦……”
Jack发自内心地想笑,他像个傻瓜一样,迫切地想与怀里的小个子分享一下,他在地球另一端相似的辗转反侧。
但是在那之前,他还有一个问题要问。
“那天……我要离开的那天,为什么没有叫我留下来?”
“现在补你啊,”赵立安抬头望他,眼睛里带着藏不住的快乐,简单又纯粹,“要不要留下来?”
Jack凑过去,亲亲他的眼睛。
“好。”
他听到自己这么说。
—End—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爱情骗子方杰克最终也是要掉入爱情陷阱的哈。
我上一次写爱说谎的皮诺曹攻还是那啥啥,死得可惨了(感慨
安安!世界的,人类的命运就交给你了!
【立克】到雪山去
Jack x 赵立安,不甜的HE
W字阅读时间预警,每次都拖到半夜发文我也是服自己了
全是瞎编,狗血狗血狗血,逻辑不要深究,没去过雪山
结尾纠结了下是写开放式结局还是别的,然后还是选了这一版
就当安慰1314完全没剧情的立克姐妹们了
虽然不甜
——————————
Jack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近在咫尺的雪山。
来这的路并没有他想象中好走。和唐...
Jack x 赵立安,不甜的HE
W字阅读时间预警,每次都拖到半夜发文我也是服自己了
全是瞎编,狗血狗血狗血,逻辑不要深究,没去过雪山
结尾纠结了下是写开放式结局还是别的,然后还是选了这一版
就当安慰1314完全没剧情的立克姐妹们了
虽然不甜
——————————
Jack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近在咫尺的雪山。
来这的路并没有他想象中好走。和唐毅打过招呼之后,他独自一人登上了那辆陈旧的绿皮火车。
嘈杂的车厢里坐满了形形色色的旅人,有渴望归家的行者,有去探险的青年情侣,有成群结队的游客,还有一个老妇人——就坐在他身边。老妇人两鬓斑白,脸上满是皱纹,好在精神还算清明,甚至有几分与年龄不符的神采奕奕。她穿着颜色鲜艳的衣服,抱着一个褐色的布口袋,在这节车厢里好像个异类。
Jack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好像是察觉到了旁人的目光,老妇人目光和善地看向他,起了个话头:“小伙子,你也是要去雪山?”
Jack有点没想到老妇人会和自己搭话,愣了一下,点点头。
老妇人看他明显有些怔愣的表情,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也因为这个动作更加明显:“是不是很惊讶,我这么一个糟老太婆为什么也要和你们年轻人似的去雪山?”
Jack知道这样可能不是十分礼貌,但是只是同行一段的陌生人,他懒得编什么冠冕堂皇的说辞,偏了偏头,又点点头。
他确实很好奇。
老妇人好像看出了他的好奇,扯了扯手里口袋的袋子,开始讲述,听在旁人耳朵里,竟然也有一种娓娓道来的感觉。
“我那老头子,在雪山那边当护林员。他们护林员,一年到头没个假期,过年也不回家一趟,就守着他的那个破林子。我好像上次见他还是五六年前吧……我这是想去看看他。”
老妇人说着,从布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布包,拿出里面的照片给Jack看。照片上是一对年轻男女,更像是结婚照,郎才女貌的样子,从老妇人身上依稀还能看到当年那个姑娘的影子。
“您丈夫年轻的时候挺帅的。”Jack礼貌地评价了一句。
老妇人摩挲了一下照片,又小心翼翼地用布包好,一边嘴上埋怨着:“看着人模狗样的,其实轴的很,脾气比驴还倔,当初不同意他去当什么护林员,根本不听。”大抵无论什么年纪的人在谈论到自己的爱人的时候口吻总是类似的,话虽然是抱怨的,但是语气还是带着温柔。
可能是一个人的旅途确实无聊,Jack主动回了一句:“没事,等会到了,您就能见到他了。”
“是啊。”老妇人赞许地点点头,笑得更开了,看上去是真的很开心。
她是真的很爱自己的丈夫。
Jack看老妇人表情带上了几分少女时期的幸福感,心情里的阴郁也扫淡了几分。但是老妇人的身体状况看上去可能不能支撑她自己到达雪山,Jack有点略微的不放心:“您丈夫等下在车站接您吗?”
老妇人笑着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接什么啊。那死老头子,去年走啦。”
Jack顿时有些失语。
老妇人没注意到Jack脸上表情的窘迫 ,又接着说:“那天好像有个考察队上山,他一个看林子的非要给人家当什么向导,然后人丢了,不知道掉哪个坑里了,连尸体都没找到。”
老妇人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还是带着笑的,Jack居然没有听到一分一毫的悲伤。
“节哀顺变。”看惯了人的死亡,Jack不知道要怎么安慰眼前这个老年丧夫的女性。
“小伙子,不用安慰我。”好像看出了Jack表情的尴尬,老妇人反过来安慰他,“我早就悲伤过了,现在只是感觉可能这就是命吧。”
老妇人顿了顿,语气又带上了几丝怀念:“平时不觉得,等人走了,才发现最大的遗憾是当初两个人还都活蹦乱跳的时候没安安生生互相陪着。他脾气倔,我脾气也不好,三天两头吵架,不见面的时候就在电话里吵。现在终于清净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下车分别的时候,老妇人送给Jack一个简陋的护身符,看上去更像是布粗糙地包着一片小小的纸,据说是在哪个庙宇里求的,很灵。
Jack是无神论者,自然不会信这种东西,但是老妇人脸上的诚恳还是让他把这个小东西揣进了口袋里。
无论是哪个庙的哪尊大神,哪怕是个土地庙。
都拜托了,给我点好运。
Jack在心里想。
这不是他第一次爬雪山,却是第一次一个人爬雪山。
早一些的时候跟几个人一起爬过,那个时候的他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新手,跟在经验丰富的朋友身后一点一点往上挪。朋友说的没错,雪山是一个爬过就忘不了的地方,那种满目都是白色的感觉,好像灵魂都不再属于自己。Jack很喜欢那种风夹杂着雪花刮在脸上的感觉,尽管他生活的城市处于亚热带。
他们那次没有爬到顶,逐渐恶劣的天气让他们的行程匆匆结束在了半山腰。这在Jack心里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结,只是一直忙于行天盟那边的事无法脱身。现在终于得空,他又来到了这座雪山脚下。
这座庞然大物并没有因为Jack曾经来过一次而让他感觉有所熟悉,正相反,他还是很陌生。
Jack知道,对于一个攀登雪山的经验几乎为零的人来说,独自上山约等于自寻死路。
但是雇佣兵就总是有这种自寻死路的勇气。
但是如果就像那个老妇人的丈夫一样呢?
如果真的死了呢?
好像也没什么。
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伤心。
哪怕一秒也好。
刚上山的路都是比较平缓而开阔的,山下的天气也很正常。Jack挑着路往上走,看上去好像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脚下的路上。
但是他在想别的东西。或者说,他在想别的人。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白色,虽然带着护目镜,但是看久了白茫茫的一片还是会感觉有些晕眩。Jack把目光放在偶尔出现的突出雪地的灰色岩石上,它们数量不多,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很突兀,就像被人强行塞进纯白的空间里,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却是登山者缓解视觉压力最好的工具。
像极了闯进他世界的赵立安。
只是赵立安怎么可能是灰色的呢。
他分明就应该是彩色的,还要是配色最跳脱的那种。
Jack在到行天盟之前的二十多年人生过得非常随性而自由。他喜欢旅行,在没有任务的时候他总是喜欢在全世界没有目的的行走,其中不乏很多艳遇名城。他经常被别人搭讪,男男女女都有,时间地点气氛对了就做一夜情人,天亮了大家各奔东西。偶尔有黏的紧的,对胃口就多待几天。不对胃口的,烦了的,就推脱说自己其实有家室,然后在对方的叫骂声中笑着离开。
有人说他冷血无情,有人说他风流成性。他照单全收,从不反驳。
后来进了行天盟,他就失去了到处旅行的时间。不过他十分随遇而安,倒也不在意。虽然少了很多艳遇的机会,但是他的那张脸和身上的气质,在任何一个Pub里都是最引人注意的那一个。他有了几个固定的床伴,心情好了,或者有的时候压力大了,就约一个出来快活一晚。
但是Jack知道,他们只是床伴,连情人都算不上。
成年人各取所需,又不是无可替代,没有必要把更多的精力浪费在彼此身上。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老板最宠着的妹妹喜欢她身边那个大她一轮还多的管家,他也早就看出来和自己地位差不多的另一个同僚对自己老板那些没办法宣之于口的感情。他向来对爱情嗤之以鼻,在他看来,爱情这种麻烦的东西,本身就是在浪费时间。
他甚至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什么人。
Jack曾以为人生就是这个样子,直到他遇到了赵立安。
赵立安与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
他不是没遇到过更清纯可爱的,只是他一直觉得这种类型的黏人的紧,喜欢和他腻腻歪歪很不好打发,尝鲜过几次后,Jack认为自己还是喜欢在床上成熟懂事的。
赵立安甚至完全不符合Jack找床伴的原则。
赵立安身材瘦削,活脱脱一个他自己口中的“白斩鸡”,而Jack更喜欢摸起来手感好的;赵立安嘴很笨,甚至有点心直口快的傻气,而Jack更喜欢嘴甜会说话的;赵立安会质疑自己说的话,会抱怨,会反抗,而Jack更喜欢听话顺从的;赵立安是个处男,甚至从来没有恋爱经验,而Jack更喜欢经验丰富的——这样床事进行起来会很顺畅……最重要的是,赵立安是个警察,而Jack处处留情的一个原则就是:不碰警察。
可是原则好像就是用来被打破的。
赵立安冒冒失失地闯进了他的心,把他一直固守的原则砸个粉碎,还在他的名为理智的山头插了个旗子,占山为王。
如果说刚认识赵立安的时候,Jack只是被他吸引,那么在不断接触中,Jack发现赵立安对自己的吸引程度超过了之前的任何一个床伴,甚至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他第一次愿意把除了在床上的时间花在另一个人身上,这么小心翼翼的对一个人,研究他的喜好慢慢接近他,想尽一切借口跟着他回家,用尽手段只是为了见他一面。他甚至想过要不要犯点不大不小的事然后在警察局多待几天。
他开始患得患失,怕自己不知道赵立安究竟想要什么,怕猜不透赵立安的想法,怕做错事让赵立安离他越来越远。
不过幸好,赵立安简单的像一张纸,喜好厌恶都写在脸上,单纯的不可思议。
正是因为赵立安过分单纯,Jack开始更加担心。他一向坚持的自信好像在赵立安面前就消失殆尽了。正因为赵立安就呆呆的,你对他好他就把你当朋友,自己的美食贿赂暂时起效,但这不是他所独有的,没人能保证会不会又出现一个什么人,再用同样的方法把赵立安钓走。
Jack不想承担这样的风险。
所以他冲动了。他快进了告白的过程,强行用一个吻让赵立安意识到了自己那些在夜深人静的午夜悄然生长的疯狂念头。
如他所料,赵立安逃了。
小处男可能真的是第一次被人强吻,怕了,接下来的一周Jack都没能再见到他。平时那个跟在孟少飞身后的小尾巴好像凭空消失了,Jack去警察局门口赌过他几次,但是每次都无功而返。其实也不是那么凑巧每次Jack去的时候赵立安都不在,只是如果一个人真想躲着另一个人,在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也不算困难。
Jack知道自己把人吓到了,也没冒进。他冲动了一次,剩下的更需要徐徐图之。赵立安躲着自己的态度可能是一种变相的拒绝,但Jack更喜欢把它理解成他还没有考虑好。
所以他也乐于陪赵立安玩这种单方面躲猫猫的游戏。
找不到赵立安本人,Jack开始隔三差五的向警察局投喂食物。虽然没指名道姓说是给赵立安的,但是如果整个办公室的人瓜分,那么赵立安也一定可以吃到。可能是看Jack很久没有下一步动作,赵立安又开始逐渐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只是终究没有了之前的那种自然的样子。
Jack看着面前目光躲闪的赵立安,却不后悔自己当时的冲动举动。可能只有那样的直球才会让这个神经大条的人看出来自己的感情吧。如果只是一味地对他好,他只会把你当做普通朋友。或者可能这样会让他生出警惕性,以后不会那么傻乎乎的别人给点甜头就跟着走。
Jack忍住了想要伸手去揉赵立安头的冲动。
路逐渐难走起来,天光也肉眼可见的变淡,身遭不再像刚刚山脚下的那种宁静和谐,明晃晃的太阳分明挂在天上,却让Jack无端生出几分幽暗的感觉出来。
寒风裹挟着粗糙的雪粒,直直地刮在Jack脸上没有防护的地方。说来也奇怪,明明是上一次十分喜欢的感觉,这次却觉得尤为冰冷疼痛。可能是感官也被心情影响了,那点微不足道的痛感被放大了千倍百倍。
可是再怎么痛,好像相比较而言也是不够看的。
赵立安毕竟是警察,很多时候都冲在生命攸关的最前线,Jack担忧他的安全,偷偷在他的手机里装了个定位软件,时不时监控一下他的行踪。
看着显示赵立安所在位置的那个小红点几乎维持在警局和家的两点一线,Jack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他还是坚持向警察局投喂,有的时候点名说是给赵立安的,有的时候借着唐毅的名义请整个侦三队的人喝下午茶。他开始利用闲暇时间在整个城市游荡,寻找那些存在在城市角落却应该合赵立安胃口的美食。
满城市到处乱逛总会让人遇到自己想遇到的人,也会让人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事情。
Jack看到赵立安坐在一家咖啡厅里,对面是一个娇小可爱的女生。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聊的很开心。
这可能只是一个案子的某个需要接触的对象。Jack强行安慰自己。
像是发现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一起出去的高中生,Jack自虐一般开始跟踪赵立安的行程。因为知道赵立安的位置,Jack就永远能第一时间看到在人群中的他,和他身边的那个女生。在游乐园,在西餐厅,在电影院。
在情侣酒店。
Jack站在那家酒店门口,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闪烁的红点,站了一夜。
他好像是不信邪一样,一直等到赵立安和那个女生一起从酒店大门有说有笑地走出来。
赵立安好像很久没这么对自己笑过了,他看自己的目光总是躲闪的,表情总是欲言又止的。Jack身处这个城市一年里最温暖的天气中,却好像站在数九寒天。
他看到赵立安看到自己时意外的表情,又看到那个女生在接触到自己目光时稍稍往赵立安身后躲了躲。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可能很吓人。他很久没好好休息过了,再加上因为这件事一夜没睡,戾气滔天,眼睛红的像要杀人。
可是哪怕这种时候,他都还在为赵立安找借口:说不定只是贴身保护证人呢。
可是贴身保护需要去游乐园,去西餐厅,去电影院,去情侣酒店吗?
Jack强忍着喉头翻涌的血气,走到赵立安面前,死死盯着他,状似无意地问:“你女朋友?”
仿佛只要赵立安否认,Jack还可以这样一直等他,等他真正想清楚。
没等赵立安回答,旁边的女生开口。“是啊,我是他女朋友。”
Jack感觉这个时候还在强行自欺欺人的自己十分可笑。他早应该明白,距离自己表明心意都过去这么久了,赵立安再迟钝,再想不清楚也应该能想清楚了。赵立安就是一个直男,他可能会因为一个人对他好而和他成为朋友,但是却不会因为这种好就改变性向。
他喜欢的是这种娇小可爱的女孩子。
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喜欢男人。
Jack不是圣母,他做不到笑着祝福对方。
他甚至只能堪堪压住心底那份想要杀人的冲动。
他回到自己的公寓,把定位软件删除,然后好像用尽全身力气把手机砸在墙上。
那部手机里有他们之前所有的聊天记录,有他们还是朋友时候的合照,有记录赵立安小习惯的备忘录,还有Jack自己一个人跑遍台湾做的各种美食攻略。
现在只剩下四分五裂。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在最痛的时候是发不出声音的。
脑海中嘈杂一片,心里一个声音盖过了所有,反复重复着,到雪山去。
到雪山去。
他以最快速度收拾好简单的行李,落荒而逃。
背影狼狈又仓皇。
Jack的眼神失焦,又对焦,他看着满目的白,又一次感觉到了灵魂的抽离。当整个世界只剩下白色的时候,连人的个体都开始渺小起来。好像在这片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世界里,无论做出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他把护目镜摘下来,因为舟车劳顿而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对上反射阳光的雪地,一瞬间花了他的眼。
Jack双手扶着膝盖弯下腰,整个人弓成了一道僵硬的弧。他感觉到有东西从自己的眼睛里不受控制地跑出来,硬生生砸在地上,给雪地砸了几个小小的坑。
肯定是雪地反射的光刺激得眼睛出了问题。
天气随着高度的增加越来越差,好像每走一步,能见度都要下降好多。
这不是一个好预兆。
Jack从山下的旅馆出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旅馆大唐挂着的天气预报,虽然没有说今天有暴风雪,但是雪山上天气一向多变,翻脸比翻书都快。
Jack看了眼手表,估算了一下自己已经走过的路程,感觉好像离上次爬雪山最后到的位置不远了。
他一路上经过的山侧经常可以看到之前到过的旅人插的各式各样花花绿绿的旗子,就像一个个里程碑,象征着一段段征程的终点。
他上次和朋友来的时候也在一块比较平坦的地方插了旗,还约着下一次再来要把剩下的一半路爬完。
等走到旗子那里就放弃赵立安吧。
Jack对自己说。
估摸着时间,最多再有半个小时,他就能抵达上次到达的地方。
他还有半个小时可以用来想赵立安。
既然决定了,而且为了争分夺秒,Jack也没拖延什么,顶着越来越大的风雪接着往上走。
虽说他想过如果就死在雪山会怎么样,但是也只是随便想想而已。他知道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只是因为求爱不得就去自杀,Jack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其实还有更深的一层,他不想让赵立安觉得自己是因为他死的,哪怕是因为天灾,那个傻乎乎却心里充满正义感的警察恐怕会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吧。
他不想让赵立安因为自己背负任何东西。
所以要赶在风雪变大之前到达那个旗子啊。
Jack紧了紧身上的冲锋衣,脚步不停。
他终于看到了那个旗子。
风雪好像小了一点,鲜艳的旗子就在不远处,在白雪皑皑中十分显眼。只要他拐过这块石头,再多走几十步,就可以摸到那片飘扬的布料。
他突然停了下来。
这几十步就像一个仪式。一个放弃赵立安的仪式。
其实只是放弃一个人,一个决定的事,哪里需要什么仪式。
可是Jack还是孤身一人来到了雪山,爬到了这里,像是要给他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找一个埋葬它的墓。
现在,走过去,然后和那段一厢情愿告别。
他听见自己对自己说。
爱情果然是麻烦的东西。
Jack自嘲地笑了笑,迈开腿准备走上去。
这时一个小东西从他口袋里滚出来,掉在雪地上,小小的一块,很明显。
Jack低头辨认了半天,才认出来这是来的时候那个老妇人塞给他的护身符。当时他随意揣在了口袋里,然后转眼就忘记了,没想到这个时候掉了出来。
Jack没有弯腰,他定定地盯着那小小的护身符——它马上就要被吹上去的雪掩埋。
他突然想起来分别前老妇人和自己的最后一段对话。
“您当初被迫接受自己丈夫去世的消息,现在又费这么大力气来到这,一定很不容易吧。”
“小伙子,众生皆苦。”
那个老妇人离去的背影那么蹒跚,Jack甚至怀疑她能不能撑到回家去。
或者可能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回去。
她带着年轻时和丈夫的结婚照,来到这个吞噬了她爱人的地方。她想要做什么呢?Jack没有问。可能她只是想来看看她丈夫生前爱着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可能她只是来做最后的告别。
Jack蹲下身,在白雪把护身符完全掩埋前的那一秒把它捡起来,攥在手里。
他突然不想再往前走了。
哪怕知道了赵立安是直男,自己难道就会因为这个减少一丝一毫对他的喜欢吗?Jack在心里问自己。
怎么可能。
无论自己多想把这段感情扼杀,它的游魂还是会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时候入梦。无论它被埋在哪里结果都是一样的,说不定要一直跟着自己进到坟墓里。
Jack也是爱这座雪山的。它静静地矗立在这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或喜或悲,它可能也听过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见证了很多爱情,也见证了很多分离。这一大片白吞噬了太多的东西,爱情中信誓旦旦的誓言,相互指责的咆哮,默不作声的眼泪。他吞噬了争吵,怨怼,歇斯底里,它替所有旅人保存着他们想要埋藏在这里的情绪。所有人在这里把人生中的某个自己杀死,找了个地方埋葬,然后回到现实社会,继续正常生活。
可是他不想。哪怕代价是继续痛苦,他也不想把爱着赵立安的那个自己活活掐死在这片冰天雪地里。
没关系,众生皆苦。
赵立安现在可能不会爱他,但是没关系,时间还很多。
赵立安的世界没有多大,而他的命还很长。
Jack攥紧了手里那小小的一块,循着来时的记忆挑了一条路,慢慢往山下走去,没有回头。
提前下山的决定是正确的,当Jack抵达山脚旅馆的时候,外面的天气已经恶劣到让人寸步难行。
他坐在旅馆大厅,听着墙上挂着的电视里天气播报员有些急促的声音。他之前的手机在公寓被摔的粉碎,所以他现在没有工具去查询外面的天气到底如何。但是看上去情况并不妙。
他遇到了这个地区几十年一遇的暴风雪。
但是暴风雪再大,待在室内总是安全的。大厅里几个人在急匆匆联系还在雪山上的朋友,时不时发出激烈咒骂,而其他人则议论纷纷,明显有些后怕。
Jack独自一人坐在旁边,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那枚小小的护身符。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小东西掉在地上,可能他已经到达了那个旗子,然后下定决心放弃赵立安,然后在或是接着上山或是下山路上在暴风雪中迷失方向。
他的名字会被列在失联者的名单上。和很多陌生的名字一起。
他小心翼翼地把护身符外面的那层粗糙的布料拆开,拿出来一张折起来的薄薄的卡片。他又小心翼翼地把卡片打开,露出来一张写着梵文的纸。Jack用手指轻轻把那张纸捻起来。
他并不懂上面写的什么,不过这家旅馆的老板娘好像是佛教的虔诚信徒。Jack拿着那张纸向对方比划了一下,对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个中年女人仔细看了一眼那张纸,双手合十对着Jack念了一句六字真言,然后用蹩脚的英语开始解释。
这个女人的解释断断续续,带着结巴和无数语法错误。
但是Jack听懂了。
“没有什么能阻止爱。”
Jack踏上回程的火车时,已经是三天后。
那场暴风雪整整刮了一天一夜,因为正值攀登雪山的旺季,失联的人数一直在增加,相关政府部门已经派遣了几支搜救队进行求援,但是他们都知道,在那样恶劣的天气里,在雪山上存活下来的几率渺茫到不能再渺茫。
确认好铁路没问题后,当地警察组织游客有序撤离。Jack是最后一批离开的乘客,但是直到他登上那辆熟悉的绿皮火车,他都没有再见到那个步履蹒跚的老妇人。
可能她真的去陪伴自己的丈夫了吧。Jack看着窗外,那枚小小的护身符被他细致地包好,妥帖地放在背包的最底层。
她可能只是想向旅途中的一个随便的什么人施与善意。
这点善意救了Jack的命。
重新踏上熟悉的故土,Jack突然产生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好像整个人又重新活了一次。
他回到公寓,捡起来了当初因为急匆匆离开而在角落躺了好几天的手机残骸。手机已经不能再用了,幸好存储卡没事,他们的合照和那些攻略都还在。
Jack收拾了一下自己,还是想着和唐毅知会一声,告诉他自己回来了。
唐毅见到Jack的那一瞬间怔愣了一下,好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一样。他看了眼前这个四肢健呼吸平稳的Jack良久,缓缓吐出一口气:“你再晚点回来,我就要派人去领你的尸体了。”
Jack的脸上带着他一贯的漫不经心的笑:“老板,我这不是活着回来了吗。”
“我看到新闻报道了。”唐毅转着手里的茶杯,顿了顿,“你这种不要命的家伙,我还以为你会在失联名单上。”
Jack只是笑笑,没有接话。
唐毅看到Jack现在平静的状态,和当初狼狈不堪地和自己说要去雪山的那个Jack判若两人:“看你这个样子,这趟旅行作用很大。”
Jack点头。唐毅摆摆手,示意Jack可以走了,又突然补充了一句,好像是随口一句,又好像是特意放在最后提起:“你走的第二天,孟少飞的同事,那个叫赵立安的警察来找过你。”
Jack本来要回身离开的动作顿住了,他有些疑惑地等着唐毅的下文。
唐毅抬头看了动作有些僵硬的Jack一眼,接着说:“他好像是要和你说点什么吧。我告诉他你去雪山了他就走了……前两天的新闻,他可能也看见了吧。”
唐毅见Jack还没动作,又补充了一句:“Jack,虽然说感情不能强求,但是我想你应该明白,很多东西都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Jack匆匆点点头,离开的脚步有些慌乱。
Jack又一次到警察局门口堵赵立安。
庆幸的是,今天他堵到了。
只是可能他的出现太过于突然,赵立安在走出警察局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大脑宕机,钉在了原地。
Jack无奈地笑笑,走上前去,揉了揉许久不见的心上人的头。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赵立安的眼圈红了。
Jack瞬间失去了对策。赵立安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充满活力叽叽喳喳的,要不就是眼神躲闪言语模糊的,他从来没见过红着眼圈盯着自己一声不吭的赵立安。
Jack的心感觉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又酸又疼。身体的反应快过理智,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赵立安抱在了怀里。
预料之中的推开并没有发生,赵立安听话的像一只人形布偶,老老实实地让Jack抱着。
Jack很惊讶,心底那点不合时宜的希望又像探出头来,像野草一样疯长。
但是他表面还是不动声色的拍了拍赵立安的背,然后轻声问他要不要吃法国菜。
“要。”赵立安窝在Jack怀里,红着眼圈小声说。
“所以你那天来找我是想说什么?”两个人默不作声地吃了一会,Jack开口。
赵立安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这件事,噎了一下,喝了一大口橙汁才缓过来。他用叉子拨弄着盘子里的焗蜗牛,声音闷闷的:“我是想去和你说,小堇不是我女朋友。”
“小堇?”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Jack皱起眉。
原来那几天和赵立安待在一起的女生就是小堇,她是赵立安奶奶的好朋友的孙女,两个人从小玩到大,算是青梅竹马。小堇有一个狂热的追求者,一直死死缠着她不放。她推说自己有男朋友,那个人还不善罢甘休,甚至派私人侦探跟踪她。没办法,小堇只能找老好人赵立安来假扮自己的男朋友,什么游乐园、西餐厅、电影院、甚至是最后的大杀招情人酒店,都是为了让那个人死心。
这就是为什么第二天当Jack问起的时候,小堇抢着回答的原因——她又不认识Jack,自然不能确定眼前这是不是另一个来打探的人。
Jack听完前因后果,有些哭笑不得。他没想到自己眼里的证明赵立安“直男”的证据,原来都只是一场误会。
“那你为什么当时没解释呢?她不认识我,你也不认识我?”Jack一想到自己因为这个误会仓皇逃走跑去爬雪山,还差一点丢了命,不由得感觉有点好笑。
赵立安低着头不吭声,叉子还在可怜的焗蜗牛上戳来戳去。Jack看了一眼他盘子里那块已经被戳的千疮百孔的蜗牛,不动声色地叉了一块新的放在他的盘子里,然后把原来那块叉走放进嘴里。
赵立安的目光顺着那块蜗牛移到Jack脸上,然后又像是被烫了一样匆匆移走,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问:“我……前几天看新闻,你去爬的那个雪山出事了。”
Jack毫不在意地点点头,继续给赵立安夹菜。
赵立安看着Jack的动作,嘴张张合合,半晌才打着磕巴说:“你……你没事吧?”
Jack耸了耸肩:“你看我这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吗。”
赵立安低着头吃菜,嘴里还嘟囔着:“雪山多危险啊你自己一个人突然跑去干嘛……”
Jack看着他这幅样子,脸上勾起了一个愉悦的笑容:“这么怕我出事?”
赵立安立刻抬起头来,有些气鼓鼓地说:“我当然担心你了!我们可是朋……”他像咬了舌头一样突然停住,然后又低下头去,一双眼睛慌乱地到处乱看。
Jack看出了他的慌乱,也没再问,只是接着把赵立安喜欢的菜挑到他盘子里,顺便择走他不喜欢的部分。
无论是因为什么,哪怕只是因为是朋友,能得到赵立安的关心,他已经知足。
Jack把赵立安送到家门口,和他道别。
赵立安眼神飘了一会儿,又定定地看着Jack问:“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Jack听到这句邀请愣了一下,有点无奈。他看着表情有点慌乱的赵立安,认真的说:“永远不要邀请对你图谋不轨的人进家门。”他又揉了揉赵立安的头,“你进去吧。我回去了。”
“方秉亮。”
Jack刚往回走了几步,就听见背后有人叫他的名字。
他转过身,有点惊讶地看着赵立安——这好像是赵立安第一次这么郑重地叫他的名字。
他有一种预感,心跳不由得逐渐加快。
赵立安的声调有些不稳,但是语气很郑重:“我……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把你当好朋友,所以之前一直在逃避,小堇让你误会了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我也没有第一时间解释。后来,我以为你出事了,我怕的要命。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你对于我来说是不一样的。我以为你和阿飞都只是我朋友,可是那天我才感觉到我对你的感情和对阿飞的好像有那么一些不同。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如果……”
赵立安抿了抿嘴,好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语气也多了几分坚定:“如果,这就是喜欢的话,你愿不愿意和我先试试看?我知道这可能对你很不公平——”
赵立安的话被突然的拥抱打断。
Jack的手臂环在他的身体两侧,把整个人结结实实抱了个满怀。赵立安被Jack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一时间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反应。
Jack就这么安静的抱了良久,这是他下意识的动作。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梦是没有逻辑和限制的,在梦里,刀锋会温柔,太阳会坠落,雪山会融化,时间会停滞,自己所有的肖想都会成真,爱的人再也不会离开身边。
也许有些故事过于美好,过于有力,过于令人向往。以至于信徒过于虔诚,神明听到了他的祈求,把美好化成了魔法,把心愿变成了现实。
Jack轻轻把手臂松开,右手顺着赵立安的手臂线条慢慢下滑,找到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掌纹贴着掌纹。
他缓缓开口,带着十二分的郑重和缱绻。他直直看进赵立安眼里,如果说一个人的目光的重量不足以致命,那么Jack现在的眼里一定溺死过一座城。
“你愿意试一试就已经很好了。”
有机会一定要去一次雪山。
最好,带上爱人一起。
end
这篇好像没什么可说的碎碎念
我本人很喜欢这个故事,还是笔力原因,可能我写不出来那么好
真的谢谢大家的喜欢
评论可能不会都回但都会看
万分感谢
【我好爱Jack,我真的好爱他QAQ】
对这周剧集有问题的宝宝们~
可以去看一下这周的影后直播沃~
虽然飞飞因为工作原因无法登场,但有导演解释德哥的部分哈哈~
然后德哥和红叶有因为自己获得吻戏占立克篇幅感到抱歉哈哈哈哈哈(开玩笑啦~)
还有关于飞唐那个甜蜜蜜黏糊糊奶油吻的内容哈哈哈哈
就真的
听完导演的话感觉大家都有非常重视《圈套》这部作品
它并不只是一个BL腐剧,而是导演真的想用圈套来表演出各种爱情
大家每对恋人或者爱而不得的人都是作为一个人物来讲述
并不会因为性别去刻意怎样怎样
真的觉得很用心~~
然后导演和卞卞有说可能!!会有立克外传哦 哈哈哈
或许喜欢立克的朋友可以期待一下
毕竟原先是按每集1小时拍的
只是因为网...
可以去看一下这周的影后直播沃~
虽然飞飞因为工作原因无法登场,但有导演解释德哥的部分哈哈~
然后德哥和红叶有因为自己获得吻戏占立克篇幅感到抱歉哈哈哈哈哈(开玩笑啦~)
还有关于飞唐那个甜蜜蜜黏糊糊奶油吻的内容哈哈哈哈
就真的
听完导演的话感觉大家都有非常重视《圈套》这部作品
它并不只是一个BL腐剧,而是导演真的想用圈套来表演出各种爱情
大家每对恋人或者爱而不得的人都是作为一个人物来讲述
并不会因为性别去刻意怎样怎样
真的觉得很用心~~
然后导演和卞卞有说可能!!会有立克外传哦 哈哈哈
或许喜欢立克的朋友可以期待一下
毕竟原先是按每集1小时拍的
只是因为网站的限制导致必须控制在现在这个长度~
大家看剧开心~
(我还是要感叹一下阿德好敢啊你这家伙)
直播结尾是立克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