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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杉

【祺鑫】回潮

年轻气盛赛车手马×细腻敏感设计师丁

破镜重圆|伪骨科

私设ooc归我

梗源来自评论区


*对你好似返潮的海水,覆没干涸的沙砾一片。


01.


恶劣的雨雪天气让莞城本就糟糕的晚高峰愈发混乱,在路上堵了一个小时,天色眼见着昏沉了下来,零零散散的灯光映在车窗的玻璃上,透进来的颜色却被过滤了一层鲜亮,照进了丁程鑫疲惫的深色眼眸。


十二月底气温寒冷,车内的暖气开的很足,半点寒风也钻不进,以至于丁程鑫堵在路上的时间里差点睡着,若不是此起彼伏的...

年轻气盛赛车手马×细腻敏感设计师丁

破镜重圆|伪骨科

私设ooc归我

梗源来自评论区

 

 

*对你好似返潮的海水,覆没干涸的沙砾一片。

 

 

 

01.

 

 

恶劣的雨雪天气让莞城本就糟糕的晚高峰愈发混乱,在路上堵了一个小时,天色眼见着昏沉了下来,零零散散的灯光映在车窗的玻璃上,透进来的颜色却被过滤了一层鲜亮,照进了丁程鑫疲惫的深色眼眸。

 

 

十二月底气温寒冷,车内的暖气开的很足,半点寒风也钻不进,以至于丁程鑫堵在路上的时间里差点睡着,若不是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刺耳,说不定他当真要倒下了。

 

 

每年一近年关,工作室的单子便如同簌簌的大雪般积压下来,偏偏还都是老客户,指定要自己设计,根本没法拒绝。

 

 

在公司里熬了两个晚上,今天下午趴在数位板上睡着后,丁程鑫终于觉得自己应该回家休息一天了,否则下一次就不是睡着了,说不定连猝死了都要等第二天才被员工发现。

 

 

眼皮的沉重实在太难受,丁程鑫勉强坐直了身子,拿起旁边的热美式抿了一口,醇苦的咖啡味从舌尖绵延到了喉咙,却好像对驱逐困意没太大作用,他放下杯子,还是朝着车窗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车子往前缓慢地挪动了几米又停了下来,丁程鑫不禁盯着前面成堆的车流思考自己今晚能不能在八点以前到家,这时,余光中放置在前面的手机屏幕忽然闪了闪,他拿起来,一看,微信里名为“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已经多了好几条消息。

 

 

[A老妈:你俩今年过年什么时候回来啊?]

 

[A老妈: @CC66 @灯灯灯灯灯]

 

[马叔叔:你妈已经包了一冰箱的饺子了,你们再不回来冰箱都要堆不下了]

 

 

目光刚刚看到这里,丁程鑫点开键盘打算回复,屏幕上方却突然跳出来弹窗,备注为“混蛋”的人给他发了条消息。

 

 

【混蛋:多久回去?】

 

 

看到这条消息,丁程鑫微微顿了一下。

 

 

上一次和马嘉祺聊天已经是十二月初,这个混蛋在酒吧喝醉了给自己发语音,想让他去接他,丁程鑫听了语音,但却故意没理。后来听他们的共友说,马嘉祺那晚在酒吧里又哭又嚎,跟得了失心疯一样,最后才被保安给赶了出去。

 

 

听到朋友的描述,丁程鑫猝不及防的笑了一声,心里暗自骂了声“幼稚”,下一秒却又听见朋友问:

 

 

“你俩真的不打算复合?我看他对你还爱得深沉,这么分了多遗憾。”

 

 

他那时沉默了很久,然后才微笑着回了一句:

 

 

“和他不太合适。”

 

 

不合适。

曾几何时,丁程鑫从没想过这个词会出现在自己和马嘉祺之间。

 

 

当初在一起时要死要活,谈的那叫一个轰轰烈烈,就算被父母发现了仍然跟两头倔驴一样,誓死不肯分开,如今才几年,他却能够主动告诉别人,他和马嘉祺其实不太合适。

 

 

在旁人眼里,他们之间的阻碍都清除的差不多了,即便是重组家庭,但父母对于他们恋爱的事情也不做干涉,这已是莫大的幸运。工作上,他们一个是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拥有自己的工作室,一个是年轻有为的赛车手,奖项不断,收入可观。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他们都该是幸福美满的一对。

 

 

丁程鑫本来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感情之间不只有金钱与家庭的考验,更多的是两个人之间的交流与相处,他低估了摩擦的威力,也高估了自己和马嘉祺的感情,以为相爱就能一帆风顺。

 

 

实际上同居两年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和马嘉祺好像真的没有那么合适。

 

 

 

 

 

02.

 

 

 

 

他们是在十月底的某个雨天分开的。

 

 

丁程鑫已经忘记当时是因为什么而争吵了,但那时马嘉祺负气离开的身影他却记得很深刻,每次吵架都这样,马嘉祺不会和他歇斯底里,却会一声不吭的离开他们同居的房子,一个人在外面住一晚,甚至两三晚,直到某一方消气服软,他才会重新回来。

 

 

其实丁程鑫很讨厌马嘉祺的这种行为,他宁可马嘉祺和自己吵得再凶一点,再久一点,然后睡在不同的房间里互不打扰,冷战好几天不说话也可以,至少他还能看到马嘉祺,不会产生一种他离开了的错觉。

 

 

可每次吵架,马嘉祺都会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也许这对于马嘉祺而言,只是需要一个冷静的空间,但丁程鑫却始终忘不了,曾经母亲和父亲吵架,父亲也是这样摔门离去,然后很久很久都不会回家,除非母亲打电话哀求他回来。

 

 

母亲抱着电话哭泣的画面一直留在丁程鑫的脑海中,每一次与马嘉祺的争吵,都会让他回想起这样一个画面,他虽不像母亲那般懦弱柔软,不会主动求和,但却还是沾染了一点坏毛病,内心极度敏感。

 

 

即便和好之后,他也没有跟马嘉祺说过自己害怕吵完架后家里只剩下自己的场面,他太要强了,他不愿意马嘉祺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软肋,更害怕马嘉祺知道后,哪天吵了架,他会以此来折磨自己。

 

 

分手那次马嘉祺依旧是走了,门关上时的声音震耳,丁程鑫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有几秒钟的空白,然后他听到了窗外忽然响起的闷雷声,好似炸在心底,叫他胆战心惊。

 

 

那晚丁程鑫一个人躺在被窝里,却很久很久都睡不着,窗外的雷声一声比一声大,漆黑一片之中,唯有闪电劈开了混沌,揭示了他的孤独。

 

 

他在深夜拨通了马嘉祺的电话。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接通了,男人低沉的“喂”从听筒里传来,在耳畔异常清晰。

 

 

而丁程鑫没有说话,只是在瞬息后,头一次在马嘉祺面前哭了。

 

 

那是自记事以来丁程鑫第一次哭的那么的放肆,那么的崩溃,他的眼睛哭到发烫,抽泣声时而被雷声覆没,他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难过与苦楚,痛快地在一个人的夜晚哭的酣畅淋漓。

 

 

马嘉祺从没见过他哭的这么凶,那晚也被他给哭慌了神,一口一句“宝宝我错了”“我现在就回家”,从他出门到回家,一直都在丁程鑫的耳边反复响起。

 

 

不到半小时,马嘉祺就回到了他的身边,他抱着自己一句一句的哄,直到丁程鑫渐渐停歇下来,在黑暗中低声对马嘉祺说:

 

 

“我们分手吧。”

 

 

 

 

 

 

后来马嘉祺问了很多次为什么,也道了好多次歉,说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他像头失意挫败的兽,惶恐地祈求丁程鑫不要抛弃他,可丁程鑫却狠心推开了他,用沉默回应他的挽留。

 

 

马嘉祺不会知道,别人也不会知道,他分手的原因不是不爱了,只是爱的太累了。

 

 

从那天晚上他拨通的那通电话起,他就与记忆中苦苦哀求的母亲成为了一个样子,倘若以后还会有很多个需要他拨通的电话,那不如直接分开,掐断无数个他所恐惧的可能性。

 

 

他讨厌成为等候在电话前的那个人。

 

 

 

 

 

03.

 

 

 

 

最终还是没来得及回复马嘉祺的消息。

 

 

他尚且犹豫间,停滞已久的车流忽而开始动了起来,丁程鑫匆匆丢下手机踩下油门往前走,一下便将未回复的消息抛之脑后。

 

 

把车开进小区的车库时果然已经是七点多,丁程鑫刚下车就被地下车库的冷风给袭击,凛冽的风像刀子划过脸颊,割得生疼,他不由得缩了缩脖颈,加快了脚步往电梯里走。

 

 

到了楼层,丁程鑫一面翻找着钥匙一面走出电梯门,拿起钥匙准备开门,却在抬头的一刹猝不及防地与一具结实的躯体相撞。

 

 

他皱着眉抬眼,骤然对上了马嘉祺那双沉沉的黑眸。

 

 

“你怎么在这?”

 

 

自从分手以后,马嘉祺就搬走了,再也没回来过,而今突然在家门口看到他,丁程鑫难免愣了一下,然后才蹙眉发问。

 

 

一个多月不见,马嘉祺看起来憔悴了些许,丁程鑫不动声色地将他那冒出头的胡茬与乌青的眼圈收入眼中,想说点别的,却还是抿了抿唇,没开口。

 

 

“给你发消息你没回,怕你出事了,所以来看看你。”马嘉祺的声线略微沙哑,听着像是感冒了,说出来的话让丁程鑫不知如何作答,默了片刻才牛头不对马嘴的回复了句:

 

 

“你生病了?”

 

 

“嗯。”马嘉祺轻轻应声,“宿舍空调坏了,这两天没注意,有点感冒。”

 

 

在门口这么僵立着看着很是奇怪,察觉到这一点后,丁程鑫把门打开后自己先进去了,换鞋时才看到马嘉祺还杵在门口没动,他心中不忍,即便面上依旧冷淡,但还是不温不热地叫了声:

 

 

“进来吧。”

 

 

这栋房子是丁程鑫舅舅的,舅舅一家人在国外定居,这房子也就闲置了下来,刚好自己工作也在这边,所以丁程鑫才暂时住在这里。

 

 

原本他们打算攒点钱,过两年一起在莞城买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把未来规划的明明白白,可终究是说的太早,如今分了手,那些规划倒显得有些可笑。

 

 

从房间里翻找了些感冒药出来,丁程鑫又寻了个袋子全都装起来,然后出了卧室。

 

 

马嘉祺正在阳台边上逗狗,那是他养的柴犬,因为宿舍不能养宠物,所以分手后被迫留在丁程鑫这里,此刻一人一狗玩得那叫一个开心。

 

 

“你把药拿着吧。”在他们背后看了好一会儿,丁程鑫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了曾经还在同居的画面,好像也是这么的温馨平和,可现如今看着,他却莫名的胸闷,只能选择出声打断了回忆的蔓延。

 

 

马嘉祺没想到他会给自己找药,接过袋子时无意间触碰到的指尖令他的心也颤了一下,他低声说了声谢谢,丁程鑫没说话,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不该再继续逗留,他看向丁程鑫,道:

 

 

“我打算二十七号回去,那时候你应该也没什么事了吧?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回去,我爸他们还不知道我们俩分手了,这次过年还是先别跟他们说,等过完年我再找个机会坦白。”

 

 

他这番话说的很轻很慢,丁程鑫听得仔细,喉咙却发堵,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只低低地“嗯”了声,垂下去的眸子看不见情绪,也没有再看马嘉祺一眼。

 

 

马嘉祺走后,屋子里又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丁程鑫缓缓坐在沙发一角,盯着狗窝里撒欢的柴六斤看了好久,眼神却始终没有聚焦。他的心好似因为马嘉祺方才那一番话彻底空了一块,如同灌满了十二月的北风,在胸膛里汹涌着,横冲直撞着,叫他怎么也安定不下来。

 

 

明明分手已是既定事实,家里也迟早会知道,可当马嘉祺说出“找个机会坦白”这句话时,丁程鑫却像是又被抛弃了一次。

 

 

可本是自己先不要马嘉祺的。

 

他又在难过些什么呢?

 

 

 

 

04.

 

 

 

 

在父母面前假装情侣,对于此刻的丁程鑫来说,无疑是一道难题。

 

 

做了这么多年的真情侣,分手后还要假扮情侣回一个家过年,丁程鑫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回家前一晚他失眠了,一整夜都睡不着,结果在高速上一路都是睡过来的,基本上没和马嘉祺说什么话。再次醒来,睁眼就看到了自己房间熟悉的陈设,而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时脱掉了,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旁边,鞋袜也脱了,整个人被包裹在棉被里,空调也调到了自己喜欢的温度。

 

 

不用说,他知道是谁的手笔。

 

 

外边的街坊有人来辞年,鞭炮声震天的响,而楼下也隐约有说话的声音,还掺杂着狗叫声,丁程鑫忽地就感受到了这一年以来前所未有的安定感,让疲惫的神经松懈了不少。

 

 

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时,丁程鑫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慌张地收起手机,他本能地闭上眼假装熟睡,过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愚蠢,但下一秒,房门被推开,马嘉祺的脚步声在耳边回荡,一步一步来到了自己的床边。

 

 

他似乎是放了个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床边,然后又俯下身替自己掖了掖被子,假装睡着了的丁程鑫心里紧张得很,连呼吸都迟缓了许多,生怕被马嘉祺发现自己已经醒了。

 

 

就在他以为马嘉祺做完这些要离开时,男人忽然没了动静,隔了一会儿,他蓦地感觉到了自己唇角微微压过来的力度。

 

 

那一秒,他心跳骤停。

 

 

温软的唇瓣只贴了不到两秒钟,丁程鑫还没反应过来,而后对方马上拉开了距离,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马嘉祺走了。

 

 

门关上的一刹,丁程鑫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无法忽视,唇角的余温,烫得他心慌意乱。

 

 

 

 

05.

 

 

 

 

为了不让父母察觉到分手,晚上吃饭时马嘉祺还是如同以往一般给丁程鑫夹菜盛饭,即便丁程鑫的表现有些不自然,但两个长辈在席间说说笑笑,倒也没看出来什么端倪。

 

 

晚上吃过饭,丁程鑫跟父亲出去买东西了,家里也就剩下了马嘉祺和丁母陈毓。

 

 

他主动收了碗筷去厨房准备洗碗,谁知刚刚撸起袖子陈毓就走了过来拦住他,连声说道:“我来就好,你们今天开车回来辛苦了。”

 

 

“没事,妈,我不累。”马嘉祺还想反驳,但陈毓已经洗了起来,他也只能帮忙收拾厨房。

 

 

“嘉祺啊。”他正擦着灶台,陈毓的声音便从旁边响了起来,马嘉祺下意识看过去,只见妇人温和地笑着问他:

 

 

“你和程程,是不是闹矛盾了?”

 

 

听到这话他愣了下,随后马上回道:“没有啊……”

 

 

只是话没说完,陈毓便笑道:“你们不用瞒着我,我都看的出来了,好几天前我就察觉到了,跟程程打视频电话的时候也没看到你,问你去哪了,他就说你去买东西了,但这孩子从小不会撒谎,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们俩肯定吵架了,今天回家也没看到你们怎么说话。”

 

 

陈毓这一番话说得马嘉祺哑口无言,他只能尴尬地笑笑,然后跟她说实话,“既然您看出来了,我也不瞒着您了,其实我跟阿程已经分手了。”

 

 

“是因为什么呢?”

 

“是我的错,我不该跟他吵架,惹他生气了,吵完以后我去外边找了个酒店住,那天晚上他给我打电话,哭了,然后我就回去找他,但他什么话都没跟我说,最后才说分手。”

 

 

回忆起那晚的场景,马嘉祺的心揪紧了几分,连带着声音也低沉了些,闷得可怕。

 

 

他始终记得那晚丁程鑫呜咽的模样,他跪在床边轻拍着他的背脊,竭力想安抚好他的情绪,可丁程鑫却一直在哭,抽泣的声音听得他心碎,然而他却只能手足无措的看着。

 

 

难受吗?当然难受,那晚他不止一次想,如果自己没有负气离开,如果他可以早一点回来,如果他可以不跟丁程鑫吵架,那是不是就不会分手呢?

 

 

可是再多的如果终究都是虚构,亡羊补牢是无用功,他挽回不了丁程鑫,也留不住他们逝去的感情。

 

 

“唉。”

 

 

听完马嘉祺的话,陈毓长长的叹了口气,眉心也多了几分无奈与苦楚,马嘉祺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却听到她说:

 

 

“其实我和程程的亲爸,当年感情很不稳定,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他爸爸不顾家,经常一吵架就在外面待着,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回家一次,也不怕你笑话,每次吵架都要我打电话跟他道歉,央求他回家,他才会回来。”

 

 

“虽然我们是在程程十四岁那年才离的婚,但实际上从程程出生起,这个家就和一个单亲家庭没什么区别了,他从小就乖,每次我们吵架都不哭不闹,但我知道他都懂。也怪我,没能早点离婚,让他在这样的家庭长大,心思也越来越敏感,很多时候他都不愿意跟我说心里话,只愿意一个人憋着,哪怕很难过,也从来不会跟别人说。”

 

 

“嘉祺,你是个好孩子,我能看得出来,程程是真的很喜欢你,也很在乎你,但他没有安全感,他也许是害怕你们也会成为我和他爸那个样子,所以才会选择主动放弃这段感情,就像是自救,好让自己不会受伤。”

 

 

“从我的私心来讲,我年纪也大了,我也怕哪天我死了,他更加封闭,所以只希望你们俩可以好好的,互相照顾。”

 

 

陈毓这段话才说到一半时,马嘉祺手里的动作就僵住了,他原本一直以为丁程鑫同自己分手的原因是因为太累了,却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而当陈毓说出丁程鑫曾经的家庭情况后,他霎时醒悟了过来,自己又何尝不是每次吵完架就负气离开呢?

 

 

虽然他只是怕自己情绪失控会做一些傻事,怕自己冲着丁程鑫吼,怕惹他伤心,以为换个地方就可以冷静下来,可却从未想过丁程鑫看着自己离开的身影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害怕自己也像他的父亲一样,再也不回去了。

 

 

难怪。

难怪那天,他在电话里哭的那么凶。

 

 

他是个不爱下保证做承诺的人,从来都觉得丁程鑫不会爱听那些虚无缥缈的话,现在想来,他从没给丁程鑫一句有安全感的话,哪怕是承诺,好歹都能让他拥有片刻欢愉,但自己没有做过。

 

 

可丁程鑫缺失的,正是要有一个人不厌其烦的告诉他,我很爱你,我会一直陪着你。

 

 

 

 

06.

 

 

 

 

回到家时已是十点。

 

 

母亲正在客厅敷面膜,看到他身上被雪浸湿了,马上催促他赶紧上楼洗澡。

 

 

在外面走了这一趟,倒也不算冷,丁程鑫上楼刚进房间,还没把换洗的衣服找出来便听到房门再次被推开,他从衣柜门里探出头,却愕然对上了马嘉祺泛红的眼睛,他怔了,手下的动作也跟着迟缓下来。

 

 

“你——”

 

 

而一个完整的音节尚未出口,马嘉祺便上前一步来,用力地抱住了他。

 

 

男人比他高一些,每次拥抱都习惯性地俯首,把下巴抵在自己颈侧贴着,好似这样才会更有安全感。

 

 

分手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丁程鑫再也没被这样紧紧地抱过,他呆滞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只感受到马嘉祺温暖的身躯将自己包裹着,他温热且急促的呼吸都无比清晰。

 

 

更让他怔愣的,是他那湿漉漉的眼睫,无意间蹭过脖颈,如同下过一场黏腻的小雨,让丁程鑫的心也泛起了潮。

 

 

也许他早就渴望着这个拥抱可以早一点到来,期盼着马嘉祺会来找自己,会纠缠着自己讨要一个拥抱,抑或是一个吻,却又会在分开的时日里反复告诫自己不该沉溺,可越是提醒,越成了心结,越想抛下,越想拾起。

 

 

他被马嘉祺束缚着,紧接着犹如暴雨般密集的吻砸在他心上,他被马嘉祺紧紧地搂着,吻着,哪怕快要喘不上气,他也依旧没有推开他的勇气。

 

 

哪里舍得呢?

 

 

后背紧贴着衣柜平整的木门,冰凉的触感令他浑身战栗,他急剧呼吸着,在吻的缝隙里寻求氧气,然后再一次疯狂的,溺入舌尖的海洋里。

 

 

“丁程鑫,我爱你,我爱你呀……”

 

“我错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不要放弃我,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马嘉祺哀求般的话语在耳边反复的响起,句句令他心碎,他的指尖缠绕着他的发丝,如同被返潮的海水再一次覆没,发丝成了捆住他的缰绳,他无路可退,无处可逃。

 

 

于是在这个静悄悄的雪夜里,在毫无间隙的拥抱里,丁程鑫圈住他的脖子,从哽咽的喉间挤出一声破碎的回应。

 

 

“我要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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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一点,宋亚轩喝下不知道第几杯酒,酒精因子在血液里流淌躁动,酒吧的喧嚣淹没所有思绪。他捞起手机想看一眼时间,却被一条微信消息通知吓得心慌。

  

  

  【Puppy:我在电影院等了你四个小时,你还没到吗?还是说你忘记了?】

  

  

  他答应了刘耀文今晚跟他看电影,结果他给忘了。他在酒吧潇洒的时候,他可怜的男朋友在电影院等着他。

  

  

  贺峻霖看他慌慌张张的神色,抿着酒打趣道,“要走了?怎么一副被抓奸的样子?”

  

  

  宋亚轩白了他一眼,“抓你妈逼,我忘了去约会,刘耀文这傻小子居然在电影院等了我...

追夫/酸甜口/6.5k+

  

   

  凌晨一点,宋亚轩喝下不知道第几杯酒,酒精因子在血液里流淌躁动,酒吧的喧嚣淹没所有思绪。他捞起手机想看一眼时间,却被一条微信消息通知吓得心慌。

  

  

  【Puppy:我在电影院等了你四个小时,你还没到吗?还是说你忘记了?】

  

  

  他答应了刘耀文今晚跟他看电影,结果他给忘了。他在酒吧潇洒的时候,他可怜的男朋友在电影院等着他。

  

  

  贺峻霖看他慌慌张张的神色,抿着酒打趣道,“要走了?怎么一副被抓奸的样子?”

  

  

  宋亚轩白了他一眼,“抓你妈逼,我忘了去约会,刘耀文这傻小子居然在电影院等了我一晚上——”

  

  

  看着宋亚轩有些狼狈的模样,贺峻霖挑了挑眉,漂亮的桃花眼流露不明的神色,“啧啧,纯爱无敌啊。”

  

  

  宋亚轩打的赶到电影院的时候,只看见昏黄的街灯下,有一个落寞的身影。刘耀文怀里还有一小束红玫瑰,手里的电影票已经过了期。

  

  

  “对不起啊——”宋亚轩抬手想去勾他的手,却被不着痕迹地躲开了,落了空的讨好在愧疚里隐隐发酸。

  

  

  刘耀文跟他是意外邂逅,抵不住他的直球,宋亚轩很快就跟他在一起了。他谈恋爱没什么原则,何况刘耀文宽肩窄腰、对他百依百顺,自然是没有理由拒绝。

  

  

  但宋亚轩未曾收敛,他依仗着刘耀文喜欢他、不舍得他,就有持无恐。今晚他忘记赴约,心想着主动哄哄刘耀文就可以了。

  

  

  宋亚轩对上刘耀文的眼神,那深不见底的一汪湖泊里有他不知的危险,他下意识吞咽,“我不是故意放你鸽子的,我就是忙忘了,你——”

  

  

  “忙着去酒吧是吗?”刘耀文冷着脸打断他,视线停留于宋亚轩的衣着上,薄绸外套里是紧身的无袖,勾勒着他的腰身线条。

  

  

  刘耀文突兀的喉结上下滚动,压抑着心里的烦躁。他原以为宋亚轩会收心的,但看来温柔对待的方式并不适用于浪子。

  

  

  视线交缠但没有半分情欲,刘耀文凌厉的眼神侵袭着宋亚轩的防线,他问,“宋亚轩,专一很难吗?还是说——你只是想跟我玩一玩?”

  

  

  宋亚轩一怔,心跳突然停了一秒钟,可刘耀文没有听他回答的意思,把那束玫瑰往地上一扔就与他擦肩而过,两道背影愈来愈远。

  

  

  宋亚轩拾起玫瑰,埋头闻着浓郁花香,闷闷地叹了口气。他可以想象到刘耀文在电影院等他的画面,从期待到失望,精心的浪漫被遗忘。

  

  

  半夜躺在被窝里却没有睡意,宋亚轩用手臂挡着眼睛,脑海浮现出刘耀文的模样。他们的恋爱里,他永远是被爱的那一个,是从未让步迁就的那一个,而他此时被判出局了。

  

  

  他捞起手机,突然想打个电话给刘耀文,想听听他的声音,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被刘耀文拉黑了所有的联系方式。

  

  

  明明只是分个手而已,怎么心脏在隐隐作痛。宋亚轩把头埋在枕头里,滚来滚去也睡不着,挣扎过后,他打开iPad看电影,看了半小时,不知怎的,脸上满是泪痕。

  

  

  他的睫毛很长,晶莹的泪光在朦胧下扑闪,宛如一只蝴蝶。仲夏夜的静谧贯穿了丛林,蝴蝶飞落藏匿留迹。

 

  

  

  


  刘耀文刚下课,往长廊走,忽然看到了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背影。宋亚轩穿着白衬衫,胸前还有一处刺绣,与往日的他截然不同,他现在像一枝刚盛放的栀子花。


  

  “刘耀文!”宋亚轩冲他招手,小跑到他跟前,“我刚刚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下课,你们学校好大噢。”


  

  “有什么事吗?”刘耀文冷着脸问他。


  

  宋亚轩抿着唇,习惯了刘耀文的温柔,失去了才发觉难受。他扯着不自然的笑,“你把我拉黑了,我联系不到你,我想找你吃顿饭,可以吗?”


  

  “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刘耀文眉峰微皱,晦暗不明的黑眸藏着情绪,“如果你是因为昨晚的事情愧疚,那大可不必,因为我们已经分手了。”


  

  宋亚轩心脏脉络在隐约发疼,垂着的手指蜷缩成拳,明明有很多话想说,但一对上刘耀文的眼睛,又害怕说多错多。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多少备胎吗?你真的有想过收心吗?我没有给过你机会吗?你说完对不起之后真的有改过吗?你没有。宋亚轩,你根本就学不乖。”


  

  刘耀文一字一句都正中靶心。


  

  “还要吃饭吗?”他的语气依旧平静,“来都来了,吃顿散伙饭也没关系。”


  

  饭堂的伙食还算可以,宋亚轩跟着刘耀文后面,打了一份跟他一样的饭菜,因为他没有学生证,还算是刘耀文刷的卡。他好像一个麻烦精,什么都需要刘耀文给他垫后。


  

  宋亚轩甚至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切入话题,原来在这段感情里,一直都是刘耀文在付出,他却连他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诶——文哥!”路过的李余和谢飞各端着一碗螺蛳粉,看见刘耀文和一个漂亮男孩在进餐就止不住好奇发问,“这是你男朋友?”


  

  宋亚轩下意识舔了舔唇,心里发紧,垂眸盯着餐盘里的番茄炒蛋,男朋友这三个字是他跟刘耀文之间的避讳,却被外人毫不知情地提起。


  

  “普通朋友。”刘耀文淡然处之,“一起吃?”


  

  李余和谢飞顺势坐下,跟宋亚轩打了个招呼,自来熟地开始搭话,“帅哥,你跟文哥是怎么认识的?他平时在学校除了写论文这点爱好就没别的社交了,出了名的冰山系草。”

  

  

  宋亚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跟刘耀文的邂逅像干柴烈火,一时间只惦记着他的皮囊,并没有用心对待过这份感情。

 

 

     刘耀文淡定地解释了一下,李余跟谢飞很快就换了话题,但只有宋亚轩知道,他的话是编的。他们分了手,连相遇都经不起体面的回答。

  

  

  午饭过后,李余跟谢飞回宿舍刷题,刘耀文去图书馆查资料。宋亚轩突然扯他的衣袖,问他能不能跟着他,刘耀文说随便。

  

  

  图书馆人不多,但几乎是情侣。宋亚轩偷瞄刘耀文,但他神情自若地敲着论文。而他无事可做,手撑着脸,忽然有了困意。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之后感觉肩上覆着一层温暖,宋亚轩揉了揉眼睛和脸颊,清醒了几分。刘耀文的外套,盖在了他身上。

  

  

  “我——”他抬头对上刘耀文的眼睛,视线交缠,似火烧过他的神经末梢,下意识吞咽,“我睡了很久吗?”

  

  

  刘耀文骨节分明的手轻敲着桌面,凌厉的眉眼漠然冷淡,准确到分秒地报出他的睡眠时间,“三小时零四分。”

 

  

  宋亚轩瞳孔微微放大,他居然害刘耀文在这陪了他这么久。他尴尬地扣着手,“对不起啊,我昨晚没睡好,耽误你时间了,要不我请你吃晚饭?”

  

 

  刘耀文合上笔记本,边收拾书包边说,“散伙饭没吃够?你找别人吃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刘耀文离开后,宋亚轩缓了好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身上还披着刘耀文的外套。他拿下来抱在怀里,还能闻到属于刘耀文的味道。

  

 

  

  

  

 

  分手第43天,宋亚轩胃病犯了。他这段时间以来都没有一餐是正常的,以前刘耀文会管他,分手了哪还有人在意他。

  

 

  一阵子的软磨硬泡,刘耀文把他从黑名单拉了出来,但回信息都很随机。有时候回几个字,有时候已读不回,宋亚轩意识到他只是在用以前自己的态度对待他。

 

  

  在医院输液室打上针后,他给刘耀文打了个电话,打到第三次才接。宋亚轩听到他那边有点吵,心想他可能在参加聚会什么的。

  

  

  “我胃病犯了在医院,你能不能给我买份粥?”宋亚轩当然知道他的要求很离谱,可他还想挽留刘耀文。

  

  

  “玩苦肉计?你不是很多备胎吗?让他们给你买粥送温暖不好吗?”刘耀文语气很冷,但神色悄然地沉了,拎着外套离开了聚会,往医院赶。

  

  

  挂了电话后,宋亚轩闭上眼睛,仰着头靠在椅子上,心里泛起涟漪。说白了,他自作自受,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宋亚轩头疼,针管输液的手背也在隐隐作痛,不知不觉他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只是眉峰微皱,唇色苍白,病怏怏地惹人心疼。

  

  

  刘耀文赶到医院时,楚楚可怜的小猫还在休息。他走到跟前蹲下,宋亚轩脸色很差,眼底的乌青一看就是失眠已久。

  

  

  心疼的藤蔓愈长愈深,深不见底的眼眸流露爱意,感情是经不起试探的,只要宋亚轩需要,刘耀文就会义无反顾的赶到他身边。

  

  

  刘耀文伸出手抚摸他的脸,瘦了好多。温热的触感让宋亚轩忽然惊醒,看清眼前人的模样,他心跳都停止了两秒钟。

  

  

  “你…你怎么来了?”宋亚轩嗓子发哑,喉咙干得厉害,呼吸一乱就突然咳嗽起来,肌肤也因剧烈的咳嗽而勾起一层薄薄的血色。

  

  

  刘耀文指了指一旁的粥,将方才的担心与温柔都收敛回去,“你失忆了?是你叫我给你买粥的。”

  

  

  宋亚轩下意识吞咽,别过脸不直视他,心里发紧,可他又莫名滋生了一丝悸动,“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的。”

  

  

  “那我现在走。”说罢刘耀文站起身就要走,宋亚轩的手忽地牵住他的手腕,冰凉的指尖渡过来,他好像能感觉到宋亚轩的不安和惶恐。

  

  

  “能不能别走——”宋亚轩声音很小,眼睛蓄泪,“陪陪我,求你了。”

  

  

  “麻烦精。”刘耀文坐到他身边,面无表情地玩手机,余光里却都是宋亚轩。他胸口发闷,想不明白宋亚轩怎么这么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刘耀文把粥从袋子里拿出来,用勺子舀了一勺还在冒着热气的粥,抵到宋亚轩的嘴边,“张嘴。”

  

  宋亚轩眨了眨眼睛,一阵暖流淌过他的心脏脉络,但又下意识逞强,“我…我可以自己吃的。”

  

  

  刘耀文垂眸盯着他打点滴的手,眼神很冷,“再废话我现在立刻走,得了便宜还卖乖。”

  

  

  宋亚轩止了声,只能慢吞吞地让刘耀文喂他吃粥。他的眼神还是那么小心翼翼,跟随着刘耀文,生怕错过跟他单独相处的每一秒。

  

  

  “有点儿烫…”宋亚轩不太经烫,粉色的舌头伸了出来,眉头微皱。

  

  

  刘耀文喉结上下滚动,似有火烧过他的神经末梢,躁动因子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他停了喂粥的手,给时间宋亚轩缓,“娇气。”

  

  

  “我没有…”宋亚轩小声嘀咕。

  

  

  宋亚轩的针打完了,止血条贴在手背,护士叮嘱再等十分钟左右就可以走了。他忽然问刘耀文,“你身上怎么有香水的味道?”

  

  

  刘耀文一怔,假装冷静,“应该是刚刚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别人的。”

 

  

  宋亚轩抿着唇,眼睛里的委屈根本藏不住,但他现在哪有身份吃醋。他蜷缩的指尖泛白,低着头说,“你在学校应该很受欢迎吧?不过也挺好的,说不定就能遇到合适的人。”

  

 

  “你以为我是你?”刘耀文双手抱胸,下颚线紧绷,“我不需要靠社交来找对象,我只喜欢我认定的。”

  

  

  宋亚轩垂着腿上的手在发麻,血液淌过的知觉感很深。他此时此刻如履薄冰地想,他跟刘耀文之间应该没有可能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很喜欢刘耀文。原来失去的温柔最温柔是这个意思,宋亚轩心酸得有点想哭,是他太迟钝,没有珍惜刘耀文。

  

  

  

  

  

  

  分手第90天。宋亚轩从没有问过刘耀文能不能复合,倾向于失败的概率更多,比起难堪收场,他宁愿像现在这样不清不楚的做朋友。

  

  

  夜色朦胧,宋亚轩窝在被窝里,盯着刘耀文的电话号码犹豫了半天。他忐忑地打了过去,心跳越来越快。

  

  

  “刘耀文,那个——我明天生日,你可以陪我吃顿饭吗?”宋亚轩心跳如鼓点,抿着唇,神色紧张。

  

  

  “前男友陪你过生日,合适吗?”

  

  

  果然还是被拒绝了。宋亚轩瞬间心沉了下去,眼眶酸楚,安静几秒后再说话就已经有了哭腔,“没事,我就是问问,那我挂了,晚安。”

  

  

  宋亚轩把预约的餐厅取消了,头埋在膝盖里,眼泪控制不住地掉,心怎么能这么疼啊。明明他已经在改了,为什么刘耀文还是不愿意给他机会。

  

  

  过了零点,不停地有生日祝福信息发过来,宋亚轩指尖划动,可偏偏就是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那个人给他发一句生日快乐。

   

  宋亚轩的理智在瓦解,不甘和难过蔓延心头。电话突然响了,视线被泪水模糊,他看清备注是刘耀文,心猛地颤了一下。

  

  

  电话那头也沉默,只有宋亚轩不受控制的哭声,委屈的情绪爆发在日夜的煎熬之中。他喜欢刘耀文,他挽回了那么久,却没有一点用。

   

  “宋亚轩,哭什么?”刘耀文忍着心疼,重复问了一遍,“回答我,为什么哭?”

   

  “因为你没有跟我说生日快乐。”宋亚轩吸了吸鼻子,哭得有些缺氧,断断续续地流露出压抑的糟糕情绪,“虽然你总是不停地提醒我分手了,可我还是喜欢你。刘耀文,我喜欢你。”

   

  “我知道我很差劲,不体贴也不懂事,可我有在改的,我真的有改的——”宋亚轩心如刀割,他害怕刘耀文讨厌他,所以他选择让步了,“但我以后不会再烦你了,打完这个电话,我们就彻底结束了。”

   

  他像溺水之人,刺眼的光灼烧了他全部的求生欲望,他放弃了挣扎,任由水淹没他,坠入无法控制的深渊。

   

  刘耀文终于慌了,爱情博弈就此结束,他胸腔微微起伏,对着电话那头说,“可我没想跟你结束。”

  

  

  “宋亚轩,开门——”

  

  

  

【后续戳彩蛋!!喜欢的宝记得三连🥺🥺】


梣言

一丝不挂 01

占有欲爆棚律师马×嘴硬心软设计师丁

双海王 | ABO | 年下 | 非典型先婚后爱

主祺鑫 | 私设勿上升


“是埋藏在相对自由下的绝对爱意”

              


刚入春的天气时冷时热的,前一天微燥,后一天微冷,更甚时,白日里烤得人睁不开眼,太阳落幕时便要多添两件外套才行。


可明明今天气温不高,马嘉祺却燥得很。


手机不...


占有欲爆棚律师马×嘴硬心软设计师丁

双海王 | ABO | 年下 | 非典型先婚后爱

主祺鑫 | 私设勿上升


“是埋藏在相对自由下的绝对爱意”

              



刚入春的天气时冷时热的,前一天微燥,后一天微冷,更甚时,白日里烤得人睁不开眼,太阳落幕时便要多添两件外套才行。


可明明今天气温不高,马嘉祺却燥得很。


手机不厌其烦地在一旁会客区的茶几上闪烁着,没有备注,只是一串闪烁了一整个下午的数字,让人想不记得都难。


他照例没有理会,只任由电话号码的主人自己不耐烦了放弃,毕竟拉黑了以后再碰到还要被人质问,大家一起玩儿的时候是挺开心,可在不合适的时间出现就多少有点闹心了。


偏偏那些个Omega都没有这份高贵的品质,无论男女都矫情得很,偏要来缠着他,有点家世背景的还跑到他家里跟他母后大人聊起了结婚的事宜。


好在他妈妈也不喜欢那些人,有的三言两语搪塞了过去,实在碰到硬茬儿就索性冷脸赶出去。


不过这也造就了他二十五岁就要被催婚的命运。


办公桌上的座机凑热闹似的响起来,马嘉祺用余光瞥了一眼,见是内线也就接了起来。


“祖宗……”张真源的声音带着十足的幽怨传了出来。


“今天怎么这么客气?有求于你爹?”


“我可真是求求你了,您那电话什么时候能不占线?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您老人家业务这么繁忙?”


马嘉祺抬眼看了看不远处依然闪着的手机屏幕,一阵头疼,“昨天晚上请人喝了杯酒,而已。”


说白了还是自己凑到他们这桌讨杯酒喝的,怎么就不缠着严浩翔和刘耀文呢?


“你给人下药了?”


“对~我知法犯法,劳张律师辩护?”


他有时候真的会被张真源的一些脑回路搞得哑口无言。


“给杀人犯辩护也不给渣男辩护。”


“你打这电话就为了骂我?你易感期啊?”


“我易感期一定先让你倒大霉。你亲爱的耀文弟弟问你今天还去不去。”


“让他换一家。”


不打一枪换一个地方难免会被人蹲点儿。


说话间,人已经收拾好了桌子上的资料,为避免被张真源骂还提前挂断了电话。


手机已经没电了,也总算是消停了,再充上电的时候也没再响,趁这功夫赶紧给刘耀文那边回了个电话。


“定好了吗?”


“Six Day.”


简洁明了,好像他们兄弟几个打电话的画风一向如此。


车缓缓驶入地下车库,想了想还是给他亲爱的母亲大人汇报了一声,被群里的一家四口合伙“讽刺”了一通,常态倒也习惯了。


见到刘耀文的时候人竟然难得老老实实坐在卡座,身边空无一人,也没在台子上出风头,马嘉祺不由觉得新奇又好笑。


“你怎么一副绝育了的样子?”


这个形容马嘉祺越想越觉得贴切,特别是那双望着他的狗狗眼,真是像了十成十。


“我这就给你点杯胶水喝。”


刘耀文狠狠白了他一眼,抬起来的脚踹出去被人一闪身就躲开了,实在觉得不解恨,但也习惯了。


“这酒吧业务这么宽泛,还卖胶水?”


“我真怕你一天不说话会憋死。”


“还得是你心疼你爹。”


马嘉祺说着还在人头上揉了一把,全然无视被“侮辱”的人要咬人的神情,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点不适应。


“严浩翔呢?”


“被他家太后扣在家里应付联姻对象呢。”


“你怎么蔫儿了吧唧的?你暗恋他?”


“我他妈暗恋你,嘉祺哥哥~”


说不过就恶心人,这是刘耀文的一贯作风,顺便还贴在马嘉祺肩膀上蹭了蹭,直到听见一阵磨牙的声音才安安分分坐好。


“没叫别人?”两个人多少有点无趣,总要找点乐子才不虚此行吧。


“你还没被骚扰够啊?”


“烦是烦了点儿,充实也是真充实。”


“既然这么充实你换什么地方,去昨天那家不就完了?”


“啧,”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玻璃杯的边缘,视线突然定格在了舞池里的一抹酒红色身影上,“还真换对了。”


顺着马嘉祺的视线探过去,刘耀文也愣了愣,没忍住嗤笑出声,“鱼饵不够格,这条鱼你可钓不到。”


马嘉祺闻声偏头对上他的视线,嘴角勾着一抹浅笑,“认识啊?”


“开玩笑,我请来的好吗?”


刘耀文说这话时一脸傲娇的小表情,还怪让人能梦回一米六时期的小不点,让人忍不住在他脸上捏了一把。


手被拍开之后又瞥了一眼台子上的人,眉头皱在一起,似乎没有刚才那么恣意了,几番想从人群里挤出来也没有成功,像是被人刻意拦着。


杯子里的冰化了半数,马嘉祺抬手一饮而尽,玻璃杯底触碰大理石台面的声音和冰块的碰撞声相得益彰,倒映出一双势在必得的眼睛。


走近舞池的时候,着实被扑鼻而来的混杂着的信息素味道呛得皱起了眉,好闻的不好闻的交织在一起,总归让人不适。


他一个Alpha尚且如此,周边的Omega怕是要遭殃了。


拨开人群,状似无意地将视线里的人护进了自己的范围里,即便自己放了些信息素出来掩盖那些杂七杂八的味道,橙子味的信息素还是愈发浓了,这样下去显然不是办法。


“还好吗?”


听到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扭头间方才缓解了些许不适感的薄荷味更多了几分,这声音也跟那薄荷似的沁人心脾,还添了些蛊人的柔。


丁程鑫抬了抬眼对上含笑的眸子,是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嵌着葡萄似的眼睛,带些稚气又带些情愫,矛盾却也和谐。


细细打量下来,自眉宇间至下颌线无一处不是精雕细琢般恰如其分,薄唇清冷,整个人也是清清冷冷的感觉,也难怪人是薄荷味的。


他竟然有些贪恋这个味道,心下也明了这人的目的,便也顺水推舟往后靠了靠,转身的间隙若有似无地从人身上擦过,抬手挑起人的下巴,模样轻佻又勾人得紧。


“弟弟,要带哥哥走吗?”


这样反客为主的作风倒是出乎马嘉祺的意料,脑海中浮现出刘耀文方才的话,一时间竟然分辨不出究竟谁是谁的鱼,右边眉毛不自觉地轻轻一挑,事情变得更有意思了。


见他不语,丁程鑫觉得有些意兴阑珊,可将手收回的一瞬间,腰上传来一股力道直接将他这样揽着离开了人群。


未等反应过来,那声音贴着耳廓而来,温温热热的,乱了呼吸。


“哥哥准备怎么报答我?”


丁程鑫笑着从他怀里退出来,转而牵起人的手往熟悉的卡座走。


“哥哥请你。”


不知道是这声“哥哥”叫到心里了还是怎样,他实在不想就这样放人离开。


更何况,夜幕才刚刚降临,很多有趣的事情才开始萌芽,不是吗?



大约是凌晨一两点钟的样子,那人看起来像是有些累了,只静静坐着,杯子里的酒也没再下过,眼神空洞洞地盯着乱糟糟的舞池,脸上勾人的笑也熄了焰。

 

“累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像是打心底里觉得这样好看的人不应该这样忧忧郁郁的,马嘉祺便伸手捏住杯沿,将他不举起来却始终虚握在手里的酒杯推远了些。

 

跑出去的思绪被拉扯回来,丁程鑫扭头看向他,笑得有些慵懒,“是啊,累了。”

 

“送我回家吗?”

 

这样露骨的话马嘉祺倒也不是第一次听到,只是向来婉拒,他对乱七八糟的人没有兴趣,也不喜欢自己身上染了别的味道。

 

可这次看着那双眼睛,像是波澜不惊又带了些许狡猾的试探性,他品得出目的,却还是犯了犹豫。

 

就好像是明知罂粟有毒,还是想沾上一沾。

 

短暂的对视并不能传达什么过多的含义,丁程鑫也是真的觉得累了,优柔寡断的人他也没什么兴趣,反倒觉得自己看走眼了。

 

“不送算了。”本也不是真的要跟他怎么样,只是也不知道抽了哪根筋竟然想把人往家里领。

 

意兴阑珊,舔了舔嘴唇站起身用膝盖碰了碰旁边人的腿,“借过。”

 

这一碰让马嘉祺觉得受到了挑衅,跟嘲讽他不行好像也没什么两样了,往常碰到的都不过是些只会示弱装可怜的Omega,除了矫情他想不出别的形容。

 

这样脾气的还是头一个,橙子那样清甜的味道怎么跟本尊反差这么大?

 

不知道是被激发了胜负欲还是怎样,马嘉祺非但没有听话将路让开,反而整个人站起来堵了个严实。

 

“我喝酒了,不能开车。”

 

柔声细语倒像是在哄,拦路的动作又果断霸道,确实很让人受用。

 

“所以呢?”

 

“所以,哥哥是喜欢出租车,还是我的车?”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丁程鑫也毫不扭捏,笑着跟他对视,他们两个好像从一开始接触就是这样谁也不服谁的状态。

 

“你猜猜?”

 

心下了然,马嘉祺轻笑出声,抬手拿了一旁的风衣披在人肩上,又把那两颗像是蓄意敞开的纽扣帮人系上,“夜里风凉,捂严一点。”

 

此情此景若是换做旁人看来,或许会把他们两个当成已婚夫夫也说不定。

 

“多管闲事。”

 

虽然嘴硬,还是架不住嘴角上扬,不得不承认,好看的人暖起来确实会让人心动。

 

原本是想叫个代驾,可掏出手机才看到刘耀文的消息,说是“事急从权,车开走了”。

 

他看手机不避讳,丁程鑫也大概看到了这句话,“车被人开走了?”

 

两个人站在地下车库里,看着空荡荡的车位,油然而生的尴尬让马嘉祺很难不想刀了刘耀文那个怨种。

 

一旁的车适时地发出了解锁的声音。

 

“要不我送你?”

 

“你酒驾?”

 

“我叫了代驾。”

 

马嘉祺闻言把丁程鑫刚拉开了一条缝的车门按了回去,这动作直接从背后把人圈在了怀里,“你耍我?”

 

明明自己有车也叫了代驾,还问他要不要送?

 

丁程鑫也不恼,转了个身面向他,身子向后靠在车门上,反正有别人的衣服垫着,倒也不怕脏,大不了再赔一件给他就是了。

 

“我图什么要耍你?”

 

“很巧,我也想知道。”

 

“硬要解释的话……”话间顿了顿,视线从双目移至薄唇,突然笑开了,抱臂往前倾了倾,“图你。”

 

其实聪明如马嘉祺,心里已然明了了。

 

他让自己送左不过就是个钓鱼的幌子,充其量也就是一时兴起或许真的想过带他回家,实际上压根就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

 

所以这人跟他一样,会玩儿,但很有分寸。

 

这倒让人兴趣更盛了。

 

“图我什么?”

 

“只看过脸,就图脸好咯~”

 

说这话时丁程鑫的余光已经瞥见了一旁的代驾,抬手拂掉了撑在一侧的胳膊,把钥匙塞给马嘉祺就径自上了车。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车门就在眼前关上,一旁的代驾小哥走上前来跟他交涉,拿走了还没捂热乎的车钥匙。

 

车子发出打火的声音,马嘉祺双手插兜站在一旁死死盯着后座的车窗,像是能把玻璃看穿一般,却没有要上车的打算。

 

可能是他的眼神太过炽热,窗子降了下来,露出那张精致的脸,风吹起几缕刘海,有些俏皮可爱。

 

“如果觉得我送你回去很丢脸的话,你就先把我送回家吧。”

 

他倒是很懂他。

 

“我坐你的车送你回家?”

 

“我一个年轻貌美的Omega,跟一个陌生人同乘一车多不安全,你保护我一下怎么了?”

 

这话听得代驾小哥欲哭无泪,似乎还有道冰冷的视线从一侧传来,他有点冤,但可以为别人的爱情牺牲一下。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马嘉祺觉得再啰嗦就显得自己太过矫情,车上的人也挪到了右边给他腾出了位置,便拉开车门上了车。

 

目的地不是很远,导航提示大约二十分钟的路程,只是路上若有似无的橙子香气透露出了主人的不适,那人虽在闭目养神,眉头却拧在一起。

 

马嘉祺伸手将人的手握住,手心传来一阵冰凉,眉心也跟着皱了皱,见人睁开了眼睛便问:“不舒服吗?”

 

“晕车,缓一会儿就好了。”丁程鑫说着把手抽了回去,像是在刻意跟他保持距离。

 

“那还喝了酒坐车,我以为你多聪明。”

 

“真看不过去就放点信息素帮帮忙,别说风凉话。”

 

“你别是想骗我信息素吧?”

 

“附近有家医院你要不要去看看?治一治你的疑心病。”

 

丁程鑫翻了个白眼,但很快被空气中弥漫开来的薄荷味安抚了情绪,还真挺好闻的。

 

终究是不放心他这样一个人上楼,马嘉祺干脆让代驾小哥把车停进了地下车库,强制把人抱上了楼。

 

说是强制,其实也是丁程鑫半推半就,有这么省时省力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谢谢你送我回来。”

 

虽然嘴上说着感谢,丁程鑫还是把人留在了门外。

 

马嘉祺也只是挑了挑眉,没多说什么,他能感知到自己的状态,如果两个人再独处一室下去,保不齐会发生什么,所以适可而止,免得一发不可收拾。

 

“好好休息,晚安。”

 

“晚安。”

 

这句话,丁程鑫是凑到马嘉祺耳边说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凑近的时候很贪心地深吸了一口渐渐淡去的薄荷味。

 

这气息很容易便感觉得到,马嘉祺睫毛颤了颤,微微侧头便是Omega近在咫尺的腺体,橙子味若有似无地闯入鼻腔。

 

大脑开始有些混沌,他很想推开眼前的人告诉他现在有多危险,可偏那人还不知死活地对着他本就敏感的耳廓补充了一句:“你的信息素很好闻。”

 

说完这话,丁程鑫便站直了身子,拉开了距离,只是视线交汇的一瞬间,却仿佛被烫了一下,原本淡去的薄荷味也重新窜入鼻腔,甚至比先前浓了不知多少倍。

 

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是情动的表现,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多少有些过火,是他没管住自己,不由得有些心虚,眼神也失了妩媚,染了些无辜慌乱之态。

 

“你……没事吧……”

 

“有事。”

 

“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

 

“我说我鬼迷心窍了……你信吗?”

 

“我信。”

 

闻言,丁程鑫倒是松了一口气,只是不等这口气松完,人就被按在了自家门板上。

 

“可我也鬼迷心窍了,怎么办?”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后颈,让丁程鑫不由得闭了闭眼睛,信息素和酒精的作用一起涌了上来,他有些头晕,有些飘飘然,有些不知所以了。

 

显然,不止他一个人如此。

 

马嘉祺的手指在他后颈处轻抚,带了几分痒意,引得他侧首,唇瓣自人颊边擦过,手指顿了,他也顿了。

 

“哥哥……”

 

声音中夹杂了几分莫名的委屈,让丁程鑫心软又失了防备,以至于唇瓣相接之时他都不曾反应过来,反而陷了进去。

 

那吻带着几分克制和生涩,又好似在进退之间矛盾踌躇,这种新奇的酥酥麻麻感觉让丁程鑫软了下来,闭着眼睛慢慢回应。

 

气温攀升,愈演愈烈,橙子和薄荷碰撞的味道在空气中盘旋,房门在两人身后关上,在这个静谧的凌晨显得那样突兀。

 

没有灯光,没有经验,一切只受本能的驱使而迫切进行着,来势汹汹,又让人抵抗不了。

 

“痛……”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可丁程鑫能清晰地闻到空气中混合的味道,像极了橙子味的汽水,沁人心脾,可以分神,削弱他此刻感知到的疼痛。

 

只是这人一点都不温柔,他有些后悔了,眼泪止不住地掉,又被一点点吻去,打一巴掌给颗糖,他不喜欢,而且很生气,气得在人锁骨上狠狠咬了一口,听到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又松了口。

 

他们之间没有感情,甚至连彼此的名字都无从知晓,只有突如其来的眼缘和冲动,没有人有心去计较此时此刻究竟算什么,只沉浸在这场盛大的欢愉中……


                                                                 







我猫呢

【文轩】吵架

*生气了而已,又不是不爱你了。


刘耀文和宋亚轩吵架了。


具体原因刘耀文其实记不太起来,但两人已经冷战三天了。


在一起五年,大吵没有,小打小闹倒是多的很。要么就是刘耀文把小鱼养死了,要么就是弄脏了宋亚轩给他买的衣服,或者宋亚轩偷摸出去玩漏接刘耀文电话,或者宋亚轩被其他男人多看了两眼。


但这次不同了,事情很严重,非常严重。严重到宋亚轩把枕头砸到他身上,硬气到第一次分房睡的地步。


刘耀文更生气,这些年宋亚轩没少跟他耍小性子小脾气,又皮又任性。所以他也赌气,以往不出24小时就要贼兮...

*生气了而已,又不是不爱你了。

 

 

 

刘耀文和宋亚轩吵架了。

 

具体原因刘耀文其实记不太起来,但两人已经冷战三天了。

 

在一起五年,大吵没有,小打小闹倒是多的很。要么就是刘耀文把小鱼养死了,要么就是弄脏了宋亚轩给他买的衣服,或者宋亚轩偷摸出去玩漏接刘耀文电话,或者宋亚轩被其他男人多看了两眼。

 

但这次不同了,事情很严重,非常严重。严重到宋亚轩把枕头砸到他身上,硬气到第一次分房睡的地步。

 

刘耀文更生气,这些年宋亚轩没少跟他耍小性子小脾气,又皮又任性。所以他也赌气,以往不出24小时就要贼兮兮去哄人的没脸没皮扔下了,生气也生出个男子气概来。

 

今天晚饭时候他们又吵得凶,宋亚轩冷言冷语堵的他难受,刘耀文控制不住自己起伏的情绪,剑拔弩张的空间中两人在对峙,一场无声的拉锯战又开始冒硝烟。

 

宋亚轩气的脸都红了,瞪他半天,他见刘耀文眉头越压越低,危险的气氛蔓延开来,拔高声音给自己提气势:“刘……”

 

“有完没完?”刘耀文露出了不耐的情绪。

 

“没完!刘耀文你!”

 

男人怒极扬手一挥,陶瓷杯“哗啦”一声碎在宋亚轩脚边,巨响吓得他一抖。

 

摔完东西的人也发泄完了,拿外套抓车钥匙就出了门。

 

宋亚轩站在原地,默然了一会儿,慢慢蹲下去捡那些碎片。

 

杯子是二周年纪念日时候买的,上面画了条小狼,另一个上是条小鱼。

 

他把碎片小心拾起来,盯着被摔成两半的小狼拧着眉毛思考用胶水把杯子拼起来的可能性。

 

杯子都摔了,肯定是生气坏了。宋亚轩鼓鼓脸颊,蹲在地上边捡边骂刘耀文。

 

“刘耀文讨厌。”

 

“讨厌刘耀文。”

 

“小气鬼。”

 

“不要跟你玩了。”

 

最后把自己说生气了,负气似的把装碎片的袋子往地上一撇,“负心汉。”

 

负心汉一直到后半夜都没回来。

 

宋亚轩把自己裹进被子抓着手机,一个小时内看了十次时间。窗外黑漆漆的,窗帘厚重不透光,宋亚轩捏紧被子,把自己又往下面缩了缩。

 

刘耀文不在家,他其实很害怕。前几天分房睡虽然也怕,但刘耀文就在隔壁,开展小夜灯他就能怒向胆边生自己睡。

 

宋亚轩在被窝里打开手机,僵硬半天,还是放下死要面子活受罪,给刘耀文打了个电话。

 

没有人接。

 

过一会儿微信响了一声,是刘耀文的秘书给他发了条消息,说今晚不回来了。

 

就这么不想跟他说话吗。宋亚轩咬住嘴唇,不可置信的盯住那行字。

 

以前无论多晚、无论多忙,刘耀文都不会不回家。因为宋亚轩怕黑,怕鬼,更怕一个人睡。

 

宋亚轩不死心,继续盯着另一个聊天框,希望刘耀文能说一句尽量早回来,或者给他打个电话听听声音,或者只是几句安慰也好。

 

可是什么都没有。

 

在这一刻宋亚轩才完完全全确定,刘耀文是真的生气了。

 

 

他拉开衣柜,一股脑抱了一沓刘耀文的衣服,抽着鼻子去了刘耀文那间。

 

抱着衣服闻着气息,就能假装刘耀文在他身边陪他睡觉。

 

宋亚轩抹了抹眼睛,又委屈又难过,老老实实上床睡觉,把自己蜷缩起来。

 

好讨厌刘耀文。

 

 

 

 

 

 

刘耀文凌晨时候回了家。

 

静悄悄地进门,他估摸着宋亚轩早该睡了才回来。推开主卧却发现没人。

 

刘耀文皱眉,害怕宋亚轩自己怄气跑出去有危险,连忙加快脚步转着找人。

 

却万万没想到人直接睡在了他客卧的床上。刘耀文一瞬间放松下来,放慢脚步呼吸凑近。

 

宋亚轩半张脸埋在被子里,还挂着泪痕,手里抓他衣服抓的很紧。

 

刘耀文盯着他看了两秒,叹了口气。

 

小磨人精。

 

 

 

他只在沙发上小憩了一会儿,不敢沉睡,掐着点摁着太阳穴起来,把地上的残片扫干净,装碎片的袋子拢起来扔进垃圾桶封口,洗把脸接着回了公司。

 

最近很忙要处理很多事情,也恰好让冷战期的两人避开了直接接触,可以冷静冷静。

 

刘耀文这么想,不代表宋亚轩也这么想。

 

他看着第二天下班回来的刘耀文冷着脸进门,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宋亚轩脾气翻上来差点把自己费心做好的一桌菜掀了再同他大吵一架。

 

但刘耀文没给他这个机会,换了鞋直接进了书房,晚饭也说在外面吃过了。

 

算了。

 

宋亚轩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盯着手指的烫伤和划伤看了一会。本来还想互相给个台阶下,借着伤能开口说一句话就和好,哪想刘耀文根本就不关心他了。

 

宋亚轩拿着棉签药膏给自己指尖抹药,细密的刺痛传到神经,他酸了眼眶,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冷战归冷战,生活还是要继续。

 

宋亚轩心气不顺,一边觉得自己矫情,一边又觉得委屈,所以需要一些活动来发泄一下。

 

他约了贺峻霖出来散心,对方掐着点才戴着他那全球限量的钻戒和能遮住他大半张脸的墨镜出现在商场门口。

 

贺峻霖低头把墨镜往下拉了拉,审视的目光把他看了一遍,啧了一声。

 

“吵架了?”

 

“你怎么知道?”

 

贺峻霖翻了个白眼,“你那脸色差的都快赶上地里蜡黄小白菜了。”

 

宋亚轩连忙摸了摸自己脸,焦急:“真的吗?我很不好看吗?”

 

贺峻霖把墨镜拿下来,抱着胳膊问他:“说吧,刘耀文干什么混账事了?”

 

“……他不理我了。我俩冷战。”

 

贺峻霖震惊,墨镜差点摔出去。

 

“小兔崽子给他脸了!敢跟你冷战!气死我了!”

 

“严浩翔要敢这样早跪了十块键盘了,这些混蛋!”

 

宋亚轩尴尬地去拽他胳膊,拦下他那小辣椒一般一点就炸的脾气,免得路人频频侧目。

 

贺峻霖生气的后果,就是恨屋及乌,逛了一会看到严浩翔给他打电话,他一句劈头盖脸的你们男人都是负心汉王八蛋,电话那头的严浩翔满脸懵逼的看着自己被拉进了黑名单。

 

 

 

“明明我俩吵架,你怎么比我还生气。”

 

宋亚轩还在摸自己脸蛋,对着手机左看右看,黯然神伤,难道我真的变老了吗?

 

贺峻霖听不得这话,拽着他就去了他常去的那家美容会所。

 

宋亚轩跟他并排躺在柔软的床上,叹口气。“贺儿,是不是我没有以前好看了他就不喜欢我了…”

 

贺峻霖又要炸,胳膊一挥差点打到来给他脸上抹营养的美容师。

 

他指了指宋亚轩,“给他上最贵的级别,最好的那种,做完不年轻个几岁我就给你们撤资了!”

 

……造什么孽这是。

 

宋亚轩划开手机,备注为一颗心的微信消息框仍然没有任何动静,就像刘耀文本人一样冷冰冰。他撇撇嘴,咽下满腔酸涩。

 

以前他出来玩隔两个小时刘耀文就得追着问,去了哪里玩,干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不然以刘耀文的黏性回家又得哼哼唧唧说有了闺蜜忘了老公就不乐意。

 

宋亚轩气呼呼的把手机摔扣到床上,“凭什么就他能不回家,我们今晚也不回去了!”

 

贺峻霖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满脸欣慰噼里啪啦按下几个号码拨下去,宋亚轩就这么被安排了。

 

“去哪?”宋亚轩问。

 

贺峻霖勾了下他下巴,一种带坏好孩子的兴奋感诡异的弥漫上来,他邪魅一笑。

 

“去,夜,店。”

 

 

 

 



最外层的吧台上坐了两个男人,一个男人自顾自喝闷酒,另一个束手束脚满脸谨慎。

 

“家里有人,家里有人,莫挨老子。”

 

严浩翔皱着眉又避开一个装醉往他身上倒的小男孩,双手合十满身圣光,就差拿个钵说句“这位施主请自重了”。

 

“至于吗。”刘耀文说。

 

“要是一会儿回家被霖霖闻到我身上别人的香水味我就死定了。”

 

严浩翔跟他碰了个杯,你就不能换个别的地方吗非来这,兄弟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陪你喝酒,仗义吧。

 

“老婆心真难懂。”刘耀文惆怅。

 

“霖霖今天跟你家那位去逛街,莫名其妙就把我拉黑了,我更摸不着头脑。”

 

“我都睡三天公司客房了。我不明白,明明这次就是他的问题……”

 

严浩翔拍拍他肩膀,“这不重要,不就吵个架吗,你低个头服个软,说几句好话抱一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冷战呢,没戏。”刘耀文摆摆手,“我真的气上头了,那天把杯子都摔了,不过幸亏没扎到他手…”

 

“跟我分房睡,说话都不会好好说。宋亚轩哪都好,就是动不动耍小脾气疑神疑鬼的,我这几年真是……”刘耀文叹口气,没再说下去。

 

严浩翔很不能理解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锤他肩膀,“你随便上大街上找一个人,问她我饿了你会给我做饭吗,累了会帮我整理衣服吗,会动不动查岗,时刻关注我工作行程照顾我吗?”

 

刘耀文说人家可能会以为我是神经病,这明明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的人不会管你干什么,所以跟你耍性格吵架,唠里唠叨的人,他身上在你看来那些不完美的缺点,都是因为爱你在乎你啊傻逼。”

 

刘耀文垂下眼睛,手指摸着酒杯边缘。

 

“少喝一点酒,我最讨厌喝醉的刘耀文了。”耳边响起一句话,脑海里突然蹦出来画面,宋亚轩在应酬酒桌上摁住他的手,一副很认真又强势的样子,其实是在照顾他的胃,刘耀文当时却没听,仰头喝酒时余光里瞥见旁边小人受了冷落沉默的样子,也因为当时要推杯换盏而忽略了过去。

 

刘耀文回神,委屈的宋亚轩不在这,是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贴了上来在他耳边吐气:“少喝一点酒哦。”

 

刘耀文蹙着眉推开她,在灯红酒绿的环境里突然就很想念那一抹纯白。

 

想他甜甜的笑,想他穿着洁白的衬衫对着他撒娇,连生气时皱起的眉和撅起的嘴巴都那么鲜活。家里永远都有温暖的灯和热乎的饭菜,想他依赖的揪着他睡衣前襟拱进怀里,想他倔强地一直等加班的他回家以至于在沙发上等到睡着。

 

而刘耀文已经三天没回家了。

 

性感的女人被突然起身的男人吓了一跳,拍着胸口说你什么毛病。

 

严浩翔说:“想明白了?”

 

“谢了兄弟。”刘耀文利落地转身出门,对华丽的夜店和满屋的帅哥美女毫不留恋。

 

性感美女望着高挑的背影遗憾感叹错过了一个天菜,立马又重拾自信骄傲地晃了晃胸前傲人的36D转头盯上了严浩翔。

 

严浩翔:………

 

这位女施主,请自重。

 

 

 

 

 


刘耀文进门的时候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他盯着玄关地毯看了几秒,发现了问题。

 

以往宋亚轩强迫症一定要把玄关的鞋子摆的整整齐齐,换下来的鞋也摆好,这次宋亚轩那双鞋子却明显甩的七零八落。宋亚轩情绪一定不对劲,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刘耀文快步走进客厅拍开灯,红着一双眼的宋亚轩就暴露在他眼前。他把自己蜷在沙发上抱着腿,看见刘耀文那一刻哭的更凶了。

 

以往宋亚轩也哭,但大多都是掉几滴眼泪娇气的求他心疼,哪像这次,眼睛都哭肿了好像世界末日来临了一般。

 

“这是哭了多久?”刘耀文走近他,宋亚轩抬手攥住了他衣袖。

 

他还在抽泣,断断续续喘气,“刘耀文……不、不分手好不好?”

 

刘耀文哭笑不得,谁要跟你分手了。他坐到沙发上,打算把宋亚轩抱到腿上,把人一提起来脸色就绿了,“你穿的什么?”

 

宋亚轩一点点扶着他肩膀,像个小孩一样自己主动坐到他腿上,一边抹眼泪一边哭着解释:“我、我也可以穿性感的衣服的,不会喝酒我可以学,你,你别不理我,别去找别人……”

 

刘耀文一愣,这是刚才夜店那事儿被看见了?

 

“你什么时候去的?”

 

“就、就刚才……”宋亚轩抽噎,他很害怕,本来就积压的委屈和失落到了极点,被抹胸裙子的性感女人和刘耀文在一起的画面点燃了心底深处那一抹恐惧。

 

他以为刘耀文终于开始厌烦他了,觉得他单纯又无趣,永远不变的清纯不如夜店里会玩的刺激,自己还经常跟他吵架,刘耀文肯定要借着这次机会甩开他了。

 

宋亚轩扔下贺峻霖跑回来,边哭边把自己套进了临时买的堪称晴//趣//内//衣的睡裙里。

 

“你当初亲我的时候说过会一直喜欢我的…你不能骗人…”说完了自己都不自信,宋亚轩不敢看他眼睛,泪珠子从睫毛上一颗颗地掉。

 

“没骗你。”刘耀文擦干净他的脸蛋,掌着他的腰把他往前抱了抱。

 

“怎么还不自信了呢,你可是我要天天盯紧了生怕被别的男人骗走的宝贝。”

 

宋亚轩抬头看他,那不分手好不好?

 

刘耀文捧着他脸蹭了一下脸颊,无奈道。

 

“我确实很生气。”

 

宋亚轩嗓子眼里哼哼,小奶猫似的声调越来越高,眼看着又要掉金豆豆,刘耀文无奈地从旁边拿过一个袋子。

 

“生气归生气,又不是不爱你了,小脑袋瓜想什么呢一天天的……”

 

宋亚轩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答:“想你。”

 

刘耀文让他整笑了:“杯子我重新买了一对款式,药膏又买了几样。手给我看看?”

 

“那你一直不回我消息,不接我电话……”

 

刘耀文把手机举到他眼前,你好好看看,这消息是我想回就能回的吗?

 

宋亚轩眨眨眼,才想起来自己前几天早就把刘耀文拉黑了结果给忘了。

 

这下尴尬了,宋亚轩脸涨红,这太丢人了呜呜呜。

 

刘耀文在他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疼的宋亚轩哎呦了一声。

 

“你这五年如一日的磨人本事真是越发长进了昂?”

 

宋亚轩自知理亏,扑到他胸膛上耍赖:“你惯的。”

 

刘耀文笑,嗯,我惯的。

 

他由着宋亚轩抱了自己一会儿,小人突然直起身来,刘耀文以为他要说点什么好听的,满眼期待等着听。

 

结果宋亚轩颇惊喜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自语道:“这粉底液还蛮好用的,哭了这么久都没花…明天安利给贺儿……”

 

刘耀文咬住后槽牙,声线突然喑哑起来:“宝贝。”

 

“啊?”

 

“还分房睡吗?”

 

宋亚轩头摇的像拨浪鼓。想起来又委屈:“你宁肯睡沙发都不愿意抱着我睡……”

 

刘耀文咬牙切齿:“你现在这么坐我腿上我都受不了,还让我抱着你睡觉。”

 

“忘了你前几天又犯腰肌劳损了?成心折磨我呢那是。”

 

“我不管嘛你今晚就得抱着我睡!我就要!”宋亚轩撒娇卖萌,本来就没几片的布料被弄开,大腿突然抵上一个硌人的物体。他对上刘耀文变沉的双眼,猛然就意识到了危险。

 

“宝贝。”

 

宋亚轩“咕咚”咽了下口水。

 

“我觉得。”

 

“我们不能浪费这身衣服。”

 

宋亚轩爬起来就要跑,被人一把抓了回来。

 

 

刘耀文堵住喊求饶的唇,低声道:“作为哄我消气的代价。”

 

 

 

 

 

 

宋亚轩:呜呜呜再也不要穿这种虽然好看但奇奇怪怪又省布料还很贵的衣服了

 

刘耀文:***睡衣?以后家里一定要常备几件。

 

 

 

京酱肉丝菜

文轩‖不识爱01

学者综合征教授(25)x温柔治愈助理(28)

年下 微救赎

请勿上升


注:文中关于病痛症状的描写纯属剧情需要,请勿当真


学者综合征:指有认知障碍,但在某一方面,如对某种艺术或学术,却有超乎常人能力的人。

——


宋亚轩接到入职通知的时候是大年三十,看着电脑的录用信息他不由得松了口气。这也算是过年第一个好消息吧。


今天是除夕,可宋亚轩家里却安静的不行,准确说他没有家,这里只是他三年前租的一个小房子。


宋亚轩一个人坐在阳台边双手抱膝,身边还放着一小罐啤酒。旁人总说他积极乐观又向上,长得好性格好人缘好,是大众都羡慕的那一类人。


可只有他知道,自己的人...

学者综合征教授(25)x温柔治愈助理(28)

年下 微救赎

请勿上升


注:文中关于病痛症状的描写纯属剧情需要,请勿当真


学者综合征:指有认知障碍,但在某一方面,如对某种艺术或学术,却有超乎常人能力的人。

——


宋亚轩接到入职通知的时候是大年三十,看着电脑的录用信息他不由得松了口气。这也算是过年第一个好消息吧。


今天是除夕,可宋亚轩家里却安静的不行,准确说他没有家,这里只是他三年前租的一个小房子。


宋亚轩一个人坐在阳台边双手抱膝,身边还放着一小罐啤酒。旁人总说他积极乐观又向上,长得好性格好人缘好,是大众都羡慕的那一类人。


可只有他知道,自己的人生是失败的,二十八岁了,没结婚没谈过恋爱没车没房没亲人,年前还刚刚辞职丢掉了工作。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不喜欢争强好胜,所以在原公司的同事为了绩效污蔑他跟高层有染,在公司高层对他同样展露出职场骚扰的时候,果断辞职。


幸运的是,宋亚轩的好人缘给他带来了一点帮助,学生时期的舍友兼现在的好朋友在知名大学里当老师,得知他们学校有一位教授在招助理而且不要求学历和专业就推荐宋亚轩试试。


其实拿到那位教授的资料时宋亚轩是惊讶的,因为对方才25岁,25岁就当上了教授,研究的还是宋亚轩一个文科生这辈子都学不懂的理科问题。


但对方的情况很特殊,他一直在生病,从资料看他从小患有自闭症,医疗干预之后有所缓解,但由于幼年创伤同时出现了抑郁社恐等症状,让他对这个社会产生了极大的戒备还出现了很严重的认知障碍。


之所以要招助理也不是为了辅助他工作,更多的是辅助他的生活。宋亚轩需要做的工作就是每天到对方所住的别墅整理实验数据,然后送到学校实验室,帮助对方购买所需要的物品。


工作很简单但枯燥又需要耐心,虽然薪资可观,但之前的助理大多都干不过一个月就辞职。没人受得了这样,每天重复同样的事情,无法交流的上司,永无止尽的往返。时间久了真的会压出毛病。


但宋亚轩还是去了,他现在需要一份工作,幸运的是经过面试不管是要求还是心理评测他都通过了,被通知等春节假期过去之后就可以签合同正式上班了。


宋亚轩轻松了一个假期,签合同的那天朋友特地开车过来接他,一路上说了很多自己打探到的消息。


“我真感觉自己把你往火坑里推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那个刘教授很怪啊,听说他18岁就被特聘了,可我在学校工作那么多年,从来都没见过他,签有他署名的论刊到是看过不少。而且我听说他的病很严重,搞不好会死人的,万一他哪天发病伤害到你怎么办?”


这种心理类的疾病最难搞了,患者情绪阴晴不定根本没办法把握。


“没关系,一会听听他们怎么说。”


宋亚轩到是没什么害怕的,一身轻松的到了学校会议室。看到的是比面试那天更多的人。除了学校领导和那天给自己做心理检测的医生还有其他陌生人。


由学校领导一一介绍之后宋亚轩才知道,那几个陌生人是刘耀文的家人。


“宋先生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合同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先看看。”


大家都挺忙,急着把这件事办妥,所以一上来就直奔主题让他看合同。宋亚轩坐在他们对面拿起文件袋里的合同一字一句的读。


薪资竟然比之前谈的又高了10%,工作内容没什么变化,文件袋里还附赠了很多关于刘耀文的情况说明,也需要他认真阅读并时刻牢记危险范围。


“没问题。”


宋亚轩没什么问题,待遇很好,工作内容也很简单,他可以胜任,说着就准备拿起旁边的笔签字,但笔尖还没落下时他的手突然被一旁站着的医生给握住了。


“宋先生我需要再给你重申一遍,这份工作是枯燥甚至没有价值的,接受这份工作意味着你要放下自己的宏图伟志每天奔波于别墅和学校之间,不管做多久都不会升职工作内容也不会变,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宋亚轩对这人有印象,孟承舟,是刘耀文的主治医师,也是他那天盯着自己一点一点做完了心理检测。


“我没有什么伟大梦想,买车?买房?大概就这样了。”


宋亚轩明白孟医生为什么要那么强调,因为他是男人,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男人都是极其爱面子的,这样一份没有价值甚至没有意义的工作,说出去可能会很丢人,估计是怕他承受不住。


“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你宋先生,但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们这些人为了他努力了这么多年,每次看着他才刚开始熟悉一个陌生人然后又被迅速的推开,这种情况多一次对他的伤害就更深一点,所以我希望你签下这份合同之后能够按照约定做下去。”


合同签的是半年,这也是他们给予宋亚轩的尊重,半年时间如果宋亚轩真的受不了这项工作想要离开,那他们绝不阻拦。刘耀文的病是一回事,但这也不能成为要道德绑架别人的理由。


“好。”


宋亚轩信任他们,最终还是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能明显感觉到刘耀文的家属松了口气。


“不好意思,我能问一下吗,这个工作时间怎么定呀?”


朋友坐在旁边终于还是发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个工作内容太特殊又太简单了,除了送资料买东西,宋亚轩看上去很自由。


“没有规定时间,实验数据和资料也可能是一周才有一次,他会在晚上八点的时候按响房间里的铃通知你。除此之外按照我们的观察他会在每天的早上十点,中午一点,下午六点按铃,找你要一些东西,可能是一杯水也可能是一张纸,这是他的刻板习惯,重复了很多年,希望你不要不耐烦。”


这样一说两人心里有了底,宋亚轩也明白之前那些助理为什么做不下去这份工作了,从上午十点一直到晚上八点,看似很自由实际上哪也去不了,只能在别墅等着,等铃响。


“那……那刘教授的情绪稳定吗,会不会伤害到亚轩啊,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害怕……”


害怕自己把宋亚轩往火坑里推。


“这个可以放心,在他没有完全信任你之前,是绝对不可能见到他的,他不敢出来。就算他真的出来了你也可以当做没看见,退一万步,如果哪天那么不幸他出来了发病了并且对你有产生一定攻击了,也完全不用担心,尽管他人高马大,但这些年的各种治疗让他的身体很虚弱,完全不是你的对手。在合理的情况下反击可以轻松打败他。”


孟承舟的话让在场的人忍不住笑了,也算是活跃了了一下气氛。最后的顾虑也解除了,走出学校的时候宋亚轩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这算不算他新生活的开始。



第二章预透在彩蛋里

江月缆舟

「文轩」去他妈的我是直男

‣笨拙顽劣猛男×娇娇作精公主

‣竹马关系 打情骂俏 互相掰弯


“宋亚轩儿,我总觉得你不像直的。”游戏显示着中途的加载更新,刘耀文盯着那人许久最后还是选择了冷不丁的开口。


宋亚轩脆弱的脚踝骨泛着特别的淡淡樱花粉,一对儿漂亮的肩胛骨似蝴蝶即将振翅欲飞,他虽说身材瘦条却一点儿也都不干瘪,穿不穿裤子都饱满的圆翘好像格外软弹,那人白皙光滑的皮肤上有着另类的棕痣点缀,浑身上下的每一处都像是珍宝待人挖掘。


本就是闲着无事的那人听见刘耀文这样莫名其妙的话更觉得无语。


宋亚轩眉头紧锁看起来是反应很大,下一秒他毫不留情的将一个清脆的巴掌...

‣笨拙顽劣猛男×娇娇作精公主

‣竹马关系 打情骂俏 互相掰弯




“宋亚轩儿,我总觉得你不像直的。”游戏显示着中途的加载更新,刘耀文盯着那人许久最后还是选择了冷不丁的开口。



宋亚轩脆弱的脚踝骨泛着特别的淡淡樱花粉,一对儿漂亮的肩胛骨似蝴蝶即将振翅欲飞,他虽说身材瘦条却一点儿也都不干瘪,穿不穿裤子都饱满的圆翘好像格外软弹,那人白皙光滑的皮肤上有着另类的棕痣点缀,浑身上下的每一处都像是珍宝待人挖掘。



本就是闲着无事的那人听见刘耀文这样莫名其妙的话更觉得无语。



宋亚轩眉头紧锁看起来是反应很大,下一秒他毫不留情的将一个清脆的巴掌扇在了刘耀文的嘴上,手嘴皆无情:“……你他妈放屁,别没话找话行不行。”



被人打了一巴掌后的的刘耀文选择沉默,他切换游戏页面换软件去刷抖音,手指滑动间一个关于看你兄弟是不是男同的视频引人注目。



刘耀文条件反射的将视频分享给了宋亚轩,彼时的他们两个人都趴在床上,即使是刚刚听过一遍完整内容的那人还是选择再一次点开了两个人的抖音聊天页面。



上面明晃晃的火花十分炸眼。



房间内回荡着参差不齐的视频循环播放动静,宋亚轩和刘耀文的两幅手机到像是摆设废铁,他们谁也没先关闭这条视频分享,谁也没先动手滑动到下一条视频。



“刘耀文,这么一说我觉得你也不像直的。”宋亚轩学着那人刚刚的语气和说话方式开口,他沉思着,打量的眼神完全没有想要遮掩的意思。



被对方这样一提刘耀文倒是来了反驳的性质,他起身间只觉得脸上还是火辣辣的疼:“你也少他妈放屁。看见了吗?内门框多直我多直。”



听着刘耀文说话的动静,宋亚轩也便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他若有所思的点头赞同,也不得不承认家里的门框的确不弯。



“不信。”宋亚轩淡淡的开了口,刹那间他跪在床上凑过去紧紧盯着刘耀文的眼睛,他立场坚定于自己属性才堪比门框,反而对于那人口中所说的铁直深感怀疑。



仅仅是一个视频的原因让两人都开始了各怀鬼胎。



在三天后的一个傍晚时刻刘耀文空手故意来宋亚轩家里洗澡,他找着借口说自己在家有些孤单,前言不搭后语的模样不难让人心生怀疑。



天气闷热宋亚轩喜欢穿着单薄的睡衣,他盘腿坐在粉色的电竞椅上看着刘耀文自顾自脱衣服的动作,那人最近健身初有成效的肌肉形状着实让人心生羡慕。



宋亚轩不自觉伸手去捏自己的手臂,在愣神间他听见了刘耀文不算正常的邀请,那人小半个身子被浴室门遮掩,大半个身子主动探出来:“你怎么不进来洗?”



“我为什么非要进去?”他接着那人的话反问,宋亚轩光着脚踩在地上站在了浴室门口,他不紧不慢的将那人从头扫视到脚。



紧接着宋亚轩看着刘耀文的面庞在自己面前逐渐放大,自己的一条胳膊被那人拽住,刘耀文蛮力不小,口中振振有词:“一起洗,洗的快。”



宋亚轩在刘耀文的一番操作下被迫脱了睡衣,狭小的淋浴之下站着两个人略显局促,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那人改了心思,刘耀文手里拿着喷头在宽大浴缸中准备放水泡澡。



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焦急懊悔的意思,于是宋亚轩湿着浑身上下先一步钻入了浴缸开怀大坐:“……是谁说洗的快,现在放水就要二十分钟。”



刘耀文自知理亏所以没有还嘴,他毫无怨言的伺候着宋亚轩洗澡,绵密鲜甜的沐浴露和那人白皙的身体摩擦之间也分不清哪个更滑。



刘耀文总觉得浴室很热,他是根本不清楚的渐红了脸,殊不知身体的反应更为诚实。



宋亚轩被人抵着胳膊才有些委婉的提醒,他没忍住的伸手去弹动刘耀文那处摇曳:“兄弟,你的兄弟怎么了。”



水蒸气好似瞬间凝结,刘耀文随口反问,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想要遮掩此情此景的意思:“你洗澡的时候不会起立?”



“你也知道现在是我在浴缸里洗澡?”宋亚轩总是能一语道破天机,他手法略带调戏的摸了几次上下,得理不饶人:“这儿也挺直。”



刘耀文挑眉,他并不否认宋亚轩对于自己这样的夸奖。



本计划着速战速决都洗澡反而花费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漫长,带着沐浴露的喷香和洗澡后的滑腻两个人躺在了同一张床上。刘耀文习惯性的没穿睡衣又不要脸的去抢宋亚轩本就不大的被子,在暗夜中他听见那人啧了一声的抗议动静。



“不服?”刘耀文再一次扯被,下一秒宋亚轩的半个身子都觉得凉嗖嗖,他顿时头皮发麻,眼神不善。



宋亚轩恶狠狠的从床上起身,被子扯开在中间谁的身上也没搭到,他一巴掌扇在了刘耀文的小腹上,不痛不痒像猫撒娇:“你泡我的浴缸,用我的东西,还睡我的床,现在连被都他妈不给我盖?”



刘耀文点头认为那人说的话在理。



床上一直规规矩矩的两个枕头早已错位,他抓着宋亚轩的胳膊迫使那人再次躺了下来。刘耀文揽着宋亚轩的肩膀像平常一样,靠在那人的耳边温柔开口:“那你凑近点儿,咱俩一起盖。”



受邀请的宋亚轩点头应和后心安理得的和刘耀文躺在了不大一个枕头上,他安心闭眼酝酿睡意,觉得那人有时候说话不是没有道理。



日子像往常一样平凡渡过,而近日的刘耀文总觉得宋亚轩整个人都看起来不算正常。



那人会下意识敌意和自己同在篮球队的学弟,一整场的投篮训练下来刘耀文不是在哄宋亚轩就是在哄宋亚轩的路上。



“不是,又生什么气啊?”向来不会哄人的刘耀文又开始笨嘴,他拉着宋亚轩的手腕,看着那人安静的坐在观众席上自己索性就蹲下来和宋亚轩平视。



宋亚轩也不回答也不看着刘耀文的眼睛,他心里有意要和那人作对。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生什么气呢?”刘耀文单方面的持续输出,他叹气,天知道宋亚轩每天哪儿来这么多脾气。



随着逐渐提高的语调宋亚轩彻底被人激怒,他讨厌自己熟悉的人不向着自己,也讨厌刘耀文这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你不耐烦什么?你好意思不耐烦?”



宋亚轩甩开刘耀文拉着自己的那只手,他开口即是接二连三的反问,公主脾气令人难以招架:“内人整场下来一直眼睛瞟着你,他什么意思?你长得好看非得别人一直看?”



“不是,操得,我踏马除了你坐着看,谁没事儿总盯着我看啊?”刘耀文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宋亚轩跟那人呛嘴,他看着宋亚轩水汪的一双眼睛顿时败下阵来。



刘耀文又顺势蹲下,他捏着宋亚轩手腕上不多的软肉摸索,开口流畅且脉络清晰就是没过脑子:“祖宗,他不是我们球队的,就是今天碰巧儿一起训练,我们不熟,你自己坐这儿瞎吃什么飞醋啊?”



话毕的顷刻间教练吹哨等待着成员归队,刘耀文顺手掐了两把宋亚轩肤若凝脂的脸蛋,他在临走前听见了那人的悄声:“吃个屁醋。”



盯着刘耀文离开的背影宋亚轩不自觉的把手贴在了脸自己的上,他看不见的是皮肤白里透红,能感觉到的是明显发热至烫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家独睡的缘故,刘耀文隐约总感觉今夜的梦格外漫长难耐,他意识混沌间踹开了自己身上的被子还是觉得卧室内密不透风,坐在床上醒神才发觉了那不可忽略的黏腻。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梦里有关于一切旖旎缠绵的对象都是宋亚轩这个人。



刘耀文心慌了一瞬,后又觉得还好是宋亚轩。



他不算踏实的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是回了宋亚轩昨晚熬夜发来的微信消息。刘耀文压根没意识到自己总是直接的地把那人放在自己的第一位,见宋亚轩应该是还在睡这的意思于是他翻了个身开始刷视频,大数据时代有关于直弯话题等一些列推荐令人目不暇接。



仅仅是躺了半个小时的时间都不能让人安定心绪,刘耀文索性穿着睡衣出门绕到了后面的住宅楼去敲响宋亚轩家的大门,他在心里感慨着还好两个人租的房子距离不远。



那人睡眼惺忪的模样一看就是刚从床上爬起来,宋亚轩抬眼瞟着站在门口的刘耀文,自己还未开口就先听见了他的先发制人:“你就穿这样出来开门?”



纯情面庞,白色短袖,下身真空,赤脚踩地。



极具诱惑。



“……不用动脑子都知道是你。”被质问的那人好脾气回答,宋亚轩留给了那人一个晕乎乎的背影准备继续回去睡觉。



刘耀文关上门后追随着着宋亚轩的脚步回卧室,他坐在床边看着那人已然钻入了还残有余温的被窝:“刚才忘问了,门口的花是谁送错了?”



“不是。”宋亚轩闭着眼睛怎么也找不回刚刚舒服的姿势,他一字一句的慢慢往外吐:“是同学昨晚送来的。”



刘耀文明显察觉到自己心脏停了一瞬,他像是对象查岗一样接着问,语气格外在意:“男的女的?”



“男的。”那人问什么宋亚轩就答什么,他也不知道刘耀文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一个敏感的答案精准触及了刘耀文的神经细胞,他眉头紧锁,一只手是鬼使神差的抓上了宋亚轩纤细的脚踝,他问:“男的给你送玫瑰花?”



宋亚轩舒了口气后掀开被子反问,他眼神在那人身上乱瞟,无意看见了刘耀文喉结上下滚动:“你今天屁话怎么这么多?”



“没事儿了,你还睡不睡,我看着你睡。”对方给予的回绝答案倒是很快,刘耀文心虚感无限作乱,他主动扯开了这个不清不楚的话题。



宋亚轩嗯嗯啊啊的再次闭上眼睛,他总觉得刘耀文心里藏着什么坏事儿。



今日行程不少,在睡醒后的下午时间两个人吃了刘耀文最喜欢的韩式炭烤,晚上六点又宋亚轩嚷求着那人陪自己看毛骨悚然的3D恐怖电影。



黑暗环境下的观感被极限放大,安静环境下的恐怖气氛四溢弥漫。



上一秒还在逞能说自己什么都不怕的人下一秒就把头靠在了刘耀文的胸口处来保护自己,宋亚轩完全没有自主意识的主动和那人十指相扣,他第一反应是觉得刘耀文会无条件保护自己。



触目惊喜的鬼怪瞬间冲出屏幕直奔而来,宋亚轩脸上的眼镜被人摘下了一秒后又戴上,他大脑停顿,紧接着整个人像是过了电一般似的被拉过彻底的坐在了刘耀文温暖且有安全感的怀里。



身后人低笑的动静贴在自己耳边逐渐放大,宋亚轩脑子里嗡的一声是彻底没有了想要继续看电影的念头。



一整场下来他的神情只专注在两个人的十指之间,同样也不可忽略的是自己身后的刘耀文又有了不可言说的反应。



刚刚在电影院中牵着的手如今快都到家门口了还没有松开,路灯照的人影拉长,宋亚轩安静的跟着刘耀文漫步街头,在自己环顾四周间那人突然站定,刘耀文像是冷静了许久才选择开口。



他听起来有些委屈不甘的意思,抓着宋亚轩的那只手一直乱晃:“能不能扔掉别人的玫瑰花。”



突如其来的要求令人脸红,其实宋亚轩早就在临出门前处理掉了那束红玫瑰。他弯弯绕的想和刘耀文兜圈子,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模样:“什么意思。”



“你喜欢的我给你买,你不能要别人的。”刘耀文逐词逐句没有什么急躁的意思,他小心摩擦着宋亚轩软软的手背,想到什么自己就接着说了什么:“男的女的都不行,只能是我。”



这算是告白吗?



宋亚轩偷偷的在心里想。



他顺着刘耀文牵着自己手的方向一步步挪了过去,动作缓慢似乌龟,曾经的夸下海口早就被抛之脑后,宋亚轩甩开了那人的手,紧接着张开双臂索要:“那你能不能抱抱我。”



刘耀文把宋亚轩这样的语气断定为在撒娇。



自己还未张嘴,宋亚轩主动献身,刘耀文在被那人抱着的瞬间只觉得浑身燥热,他手抚在宋亚轩后背上摩挲,同时是很认真的在想。



去他妈的直不直,我是直男个屁,家里的门什么时候能换成拱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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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

【翔霖】你掰弯我了

直男严×直爽贺

校园丨直掰弯丨竹马

全文1.4w+ 一发完

ooc勿上升


通往学校体育馆的路上,贺峻霖带着耳机拿着本书走去。下节体育课,老师一向不管大家,于是体育馆就变成了他的第二间自习室。


身边传来一阵微风,右耳耳机被人摘下,急促的呼吸声传来。


严浩翔是跑过来的,摘下贺峻霖的耳机便搭上他的肩膀,边喘气边说:“快看,十一点钟方向那个女生!”


贺峻霖闻言看去,一个梳着高马尾带着金丝框的女生正在和朋友打羽毛球。


他长呼一口气,问严浩翔:“又让我帮你要联系方式?”


严浩翔立马双...

直男严×直爽贺

校园丨直掰弯丨竹马

全文1.4w+ 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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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学校体育馆的路上,贺峻霖带着耳机拿着本书走去。下节体育课,老师一向不管大家,于是体育馆就变成了他的第二间自习室。




身边传来一阵微风,右耳耳机被人摘下,急促的呼吸声传来。




严浩翔是跑过来的,摘下贺峻霖的耳机便搭上他的肩膀,边喘气边说:“快看,十一点钟方向那个女生!”




贺峻霖闻言看去,一个梳着高马尾带着金丝框的女生正在和朋友打羽毛球。




他长呼一口气,问严浩翔:“又让我帮你要联系方式?”




严浩翔立马双手合十,一副求神拜佛的样,低声:“求求你了,最后一次。”




贺峻霖把书往他怀里一扔,另一只耳机也摘下来,没什么脾气的看他一眼,然后转身朝那个女生走去,嘴里小声道:“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贺峻霖很坦然的告诉女生自己是帮那边抱着书的男生来要联系方式的,他不想出现有人误会他是要联系方式的人。




女生往严浩翔那边看了看,然后脸红着点了点头,给了自己的微信账号。贺峻霖拿着一小张便利贴回去贴到严浩翔胸前,“拿走。”




严浩翔笑道:“你怎么还随身携带便利贴啊?”




贺峻霖:“本来是做笔记用的,你来的很是时候。”




严浩翔帮贺峻霖戴上一只耳机,然后把书还给他,问道:“你等下体育课?”




贺峻霖点点头。




严浩翔拍拍胸脯:“我翘课陪你。”




贺峻霖推开他,面无表情道:“不用了,好好上你的课。”




严浩翔撇撇嘴没再争辩,最后走前拍拍他的肩说:“那你今晚放学等我,我要去你家写作业!”




“知道了。”




严浩翔走后,贺峻霖又愣了一会儿才转身继续走向体育馆,今天的太阳比任何一天都要烈,他快要被晃的看不清路了。




晚上放学贺峻霖在老地方等严浩翔,不出五分钟就见他单肩背着包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两杯奶茶,其中一杯递给贺峻霖。




贺峻霖很自然的拆开吸管插上,喝了一口然后问道:“怎么今天还买了喝的?”




严浩翔明媚的笑了笑,然后有些不好意思道:“下午碰上那个女生了,带她去买奶茶,正好今天搞活动,买一送二!天大的便宜,正好你和我一人一杯!”




贺峻霖咬吸管的动作顿住,一时间喉咙酸涩说不出话,严浩翔立马看出不对劲,问他:“怎么了,不好喝吗?”




然后俯身喝了一口贺峻霖的奶茶,又自答道:“挺好喝的啊!”




“没事,有点腻。”贺峻霖看了眼严浩翔手里还没插吸管的奶茶,“喝你自己的,别喝我的。”




“为什么啊?有什么区别?”严浩翔不解,“你小时候还跟我吃同一碗饭呢,喝个奶茶怎么了?”




贺峻霖有些无奈,“你也说了是小时候,那时候不懂事,现在大了得注意点。”




“有什么好注意的啊?”严浩翔平白觉得委屈,不服气道:“你都跟我一张床睡的,现在还分了个明白。”




贺峻霖皱着眉,小声:“别乱说话。”




“谁乱说了...本来就是这样...”




两人去到贺峻霖家,贺母正在洗水果,看见严浩翔来了露出亲切的笑容,招呼:“小严来啦!”




“阿姨好!”




“今晚在这吃吧?”




“行,那阿姨您跟我妈说一声。”




“好,先跟小贺去卧室做作业吧。”贺母又对贺峻霖说:“照顾着点小严。”




贺峻霖头都没回的往前走,“他那么大个人了还照顾。”




贺母对他这个态度表示不满,提醒他:“那你也是哥哥。”




贺峻霖听的烦,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严老弟赶紧跟上。”




严浩翔进贺峻霖卧室就跟进自己屋一样,实际上也确实如此,他清楚的知道贺峻霖卧室里每一处构造,连他小时候玩的玩具放在哪都一清二楚。




他扔开书包躺在贺峻霖床上,然后听见贺峻霖问他:“你有了女朋友也要天天来我家吗?”




严浩翔不明所以,“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贺峻霖:“你的时间应该用在陪女朋友身上,不是和我。”




“哦,那倒也是,不过这不还没成吗?”严浩翔随意道:“有了说不定还带她一起来呢。”




贺峻霖闻言突然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随便你,别让她进我屋。”




“怎么了,除了我以外的人都不能进?那你以后的女朋友也不能?”




贺峻霖听他说这些话,顿时感到一阵烦躁,沉着声:“反正就是不行,我不想和我无关的人进我的房间。”




严浩翔注意到他瞬间压低的情绪,小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过激的情绪和话语,贺峻霖稍微收敛了些,然后往卫生间走,“没事,你写作业吧。”




面对着镜子洗了把脸,贺峻霖才终于露出痛苦的神色,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才能这样,在严浩翔面前他永远要带着一层面具。




这层面具要隔开他和严浩翔的距离,也要隔开他对严浩翔的感情。




今天是第三次了,严浩翔让他帮忙去找别的女生要联系方式。




前两个女生严浩翔加没加他不知道,最后相处到什么程度他也不知道,严浩翔之前有想跟他提过,但每次刚开了个头就被他几句话岔开了话题。




他并不想听到严浩翔跟她们有什么新进展,也不想知道他们相处到什么程度,他怕自己承受不了。




现在的他只希望严浩翔会像刚刚说的那样,把女朋友直接领到他面前,也好让他没什么顾及的死心。




其实从喜欢上严浩翔开始,贺峻霖就知道,他们俩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条是友情,一条是陌生人。




很明显他不会选择第二条路,所以只能留在严浩翔身边做朋友。




选了这条路就说明他要亲眼看着严浩翔对其他人动心和其他人在一起,再往后说说也许他还会去参加严浩翔和其他人的婚礼。




贺峻霖想过自己什么时候会放弃这段感情,或许是严浩翔有女朋友的时候,又或许是他们决定结婚的时候,总之这份感情必定是会无疾而终的。




“你干什么呢?掉马桶了?怎么在里面待这么久啊?”严浩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贺峻霖?卧槽,你不会晕倒在里面了吧!”




贺峻霖听着声音闭了闭眼,他怎么就偏偏喜欢上严浩翔这种脑子缺根弦的人呢。




“活着呢。”贺峻霖推开门走出去,看着他道:“盼我点好。”




严浩翔嘿嘿一笑,立刻凑到贺峻霖旁边,“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你有在好好做作业吗?”




“有啊,我都抄完答案了。”




“.....”贺峻霖无语的白了他一眼,“那你出去吧,别打扰我写作业。”




“我不打扰你。”严浩翔又躺上贺峻霖的床,侧过身子看着他,“我睡会儿。”




贺峻霖皱眉,叫他:“穿着衣服就往我床上躺。”




他有点洁癖,就是不喜欢有人穿着在外面穿过的衣服躺在自己床上,会让他觉得有很多灰尘。




严浩翔闻言脱了校服外套,里面是一件短袖,然后道:“这回可以了吧,裤子就别了吧,我就穿了一条校裤,或者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脱了。”




贺峻霖不理他了,走到书桌前开始做作业。




严浩翔觉也来的快,贺峻霖写完一门作业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也就能在他睡着的时候多看几眼了。贺峻霖放下笔专注的看着严浩翔的睡颜,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这张脸还是能撑起半边天,不管怎么样都一样帅。




他起身去把严浩翔的校服外套拿起来叠了两下,然后搭在椅子背上,继续盯着严浩翔看,看着看着便出了神,想着如果他是属于自己的就好了。




看着严浩翔忘了时间,外面厨房里的饭香传进来,贺峻霖才发现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他走到床边想叫醒严浩翔,因为太过了解,知道他是喊不醒的,所以贺峻霖直接上手。




朝着严浩翔腿上打了两下把他弄醒,然后站在床边道:“要吃饭了。”




严浩翔用胳膊挡住眼睛,翻了个身躺着,嘴里嘟囔着:“阿姨还没叫呢...再睡一会儿...”




“睡什么啊,等她叫就晚了。”贺峻霖又打他两下,“快点起来。”




严浩翔轻啧一声,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微眯着眼睛,然后伸手拽住贺峻霖的手腕,“别叨叨,陪我一起睡。”




贺峻霖被拽的跌到床上,严浩翔身形又大,拉着他一扯一弄就把他变成自己的人形抱枕了。




贺峻霖被严浩翔紧紧的压制,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头顶传来严浩翔悠闲的声音:“别乱动了,没用的。”




贺峻霖在他紧实的胳膊上掐了一下,气道:“一会儿我妈进来看到了。”




严浩翔无所谓的开口:“没事啊,我们从小到大不都这样吗?”




“严浩翔,我说了以前还小不懂事,你现在能不能跟我有些距离感?”




“不能。”




严浩翔回答的很干脆,这是想都不用想的问题,他和贺峻霖就是关系好,需要什么距离感?




他们一起玩了这么多年,几乎变成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对方了,贺峻霖高兴他就会高兴,贺峻霖难过他就会难过,比双生子的联系还要紧密,怎么隔得开。




严浩翔:“让我和你拉开距离,还不如让我寡一辈子呢。”




贺峻霖有些头疼,严浩翔这样让他开始犹豫要不要选择第二条路了,不知道危险在身旁就永远不知道退缩,严浩翔拿他当好兄弟,可是他对严浩翔有他心啊。




贺母是在十分钟之后过来的,先在外面敲了敲门,贺峻霖让严浩翔放开他,严浩翔不肯。随后贺母就推门进来了,看见两个人抱着躺在一起没说什么,可能也是习惯了,只说叫他们来吃饭,顺便怨贺峻霖当哥哥的就知道带着弟弟睡觉。




晚上严浩翔回家是贺峻霖去送的,他们两家离得本来就不远,走到路口了贺峻霖便和他挥手,叫他路上小心。




严浩翔抱了一下贺峻霖,和他分别,“明晚放学等我。”




“好。”










*

严浩翔和上次要联系方式的女生开始熟络了,贺峻霖在学校里撞见了好几次两个人走在一起,每次都在严浩翔发现他之前躲掉。




已经连着两天放学没有一起回家了,严浩翔不和他说他也不会主动和严浩翔提,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昨晚他看见严浩翔和那个女生一起走了。




贺峻霖觉得自己像一片落叶,看起来易碎又凄凉。




男生的身高比女生高一头半,两个人走在一起很是惹眼,男生时不时的低下头去听女生说话,然后再露出欢喜的笑容,就连书包颜色都是黑白配,两个人手里一人一杯奶茶。




贺峻霖自嘲的笑了笑,这次再也不会有第三杯奶茶了。




严浩翔说着不会和他拉开距离,实际上他们早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了。




他想起严浩翔那天说的话,什么和他拉开距离还不如寡一辈子,当时的自己还信以为真的为他考虑,现在看看才发现那不过是严浩翔的随口一句话罢了,有了自己的爱情还怎么可能惦记他呢。




预想过无数次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贺峻霖发现无论做了多久的准备还是一样会心痛,谁又甘愿爱而不得呢。




他和严浩翔总要走散的。




这两天不在一起走,严浩翔偶尔也会给他发消息,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贺峻霖也会回应他。




就在十多分钟之前,他又收到了严浩翔的消息,盯着那串文字看了好久,贺峻霖最终关上了手机没有答复。




严浩翔要在周五晚上和女生表白,想让他周四放学陪他一起去学校外面的花店订花。




贺峻霖没法答应他的请求,这无疑是让他亲自去热水里滚一趟,远远的看着已经够折磨他了,他怕自己会被严浩翔亲手焚毁。




周四那天贺峻霖联系了几个同学放学一起,为了避免严浩翔来找他没有说辞。




一共三个同学,都是男生,其中有一对情侣,还有一个直男。




四个人放学了一起走出校园,在去商店的路上遇到了严浩翔,贺峻霖看见他急匆匆的走过来,拉起他想走,然后被边上的男生阻止。




严浩翔皱着眉忍着火道:“他得跟我去买东西。”




贺峻霖不想让他们起冲突,于是冲着严浩翔道:“对不起,我今天已经有约了,不能陪你买花。”




“为什么不先陪我?”严浩翔十分不解,又觉得贺峻霖跟他太客气,“你还跟我说上对不起了?”




“因为我先约的他们,所以不能陪你。”贺峻霖和他讲道理,尽管道理是他编的。




严浩翔就和赖上他了似的,今天偏要和他走在一起,“那我不买了,我也要和你们一起走。”




贺峻霖错愕了一瞬,开口:“那你明天...”




“你别管了。”严浩翔:“反正我现在就要和你们一起,大不了我回家给花店打电话。”




贺峻霖眼中的希望被掐灭,低沉道:“随便你。”




五个人一路走着,旁边那对情侣实在让人无法忽视,严浩翔看着感到一丝怪异,可是看看贺峻霖的表情还是一如平常,而且还会和他们搭话。




严浩翔忍了一路,最后走到只剩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才问贺峻霖:“你那两个同学是什么关系?”




贺峻霖平静道:“男朋友。”




虽然刚刚有所猜测,但得到证实的时候还是被震惊了一下,他身边从来没有过同性恋,这是第一次见到活的,还那么生动。




严浩翔迟疑道:“他们...在班里也是那样吗?”




贺峻霖:“哪样?”




“就...很亲密...”如果刚刚没看错的话,他看见那俩男的亲了。




“嗯,你谈恋爱也会这样。”




严浩翔下意识的想到他和男的谈恋爱,浑身一抖,反驳道:“我和他们可不一样。”




贺峻霖觉得严浩翔的反应有点大,于是问他:“你很排斥吗?”




严浩翔:“什么?”




贺峻霖又道:“同性恋,你很介意吗?”




“啊...也不是介意吧...”严浩翔想了想要怎么形容,总之他是受不了有男的喜欢自己,“反正就是觉得怪怪的。”




贺峻霖心上蒙了一层雾,他对严浩翔的心思没法见到光了。




严浩翔见贺峻霖不说话,又继续问他:“你不觉得奇怪吗?”




贺峻霖没什么表情的开口:“不觉得。”




毕竟刚刚他们还一起说话,严浩翔没觉得贺峻霖这个回答有什么不对的,“正常,毕竟是你朋友。”




两个人沉默的走了一会儿,贺峻霖突然问:“如果是你朋友呢?”




“不可能。”严浩翔立马道:“我应该...不会和他们交朋友吧?”




贺峻霖猜到他会这么说了,如果给严浩翔知道他也是的话,那严浩翔肯定会慢慢远离他。以前的时候他总想着不能因此破坏了他们的友谊,但是最近这段时间他慢慢转变想法了。




其实说与不说他也会和严浩翔渐行渐远,那让严浩翔知道这件事再分开不是更好吗,这样不会藕断丝连,也能让他彻底死心。




其实做陌生人才是双赢的办法。




“严浩翔,你真的不会和他们做朋友吗?”




“当然啊,我又不是。”




“好,我知道了。”




踱步到家门口,贺峻霖跟严浩翔告别,严浩翔还是给他一个拥抱,然后听见他说:“明天放学我留校值日,提前祝你表白顺利,早日追到女朋友。”




严浩翔听着贺峻霖说这句话心里有些不舒服,总觉得这些话听谁说都可以,就是不能从贺峻霖嘴里说出来。




他松开贺峻霖,看着他走到楼下,“那我明天晚上去你家找你。”




“不用了。”贺峻霖掏出钥匙,跟严浩翔挥了挥手,笑道:“我走了。”




贺峻霖设想了很多和严浩翔坦白的场景,他可以发短信告诉严浩翔,也可以在严浩翔追到女朋友的时候告诉他,或者让别人传话给他。




但是发短信显得敷衍,刚交到女朋友又知道这样的事情会心情不好,让别人传话又要麻烦别人。所以他最终决定还是等他们再见面的时候面对面交谈,毕竟这都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了,等严浩翔有了女朋友应该就不常想起他了。




第二天下午贺峻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逃课了。




最后两节课是英语,他们原来的老师因为怀孕不能上课,所以最近是一位新老师来代课,因为刚上没几节对大家并不熟悉,所以给了他可乘之机,上课前贺峻霖就收拾好东西跑走了。




这个时间不能回家,只好去附近转一转,他接连去了三四个地方,都是以前经常和严浩翔一起去过的。




严浩翔是最后一节课前来找贺峻霖的,结果发现人不在,有知情的同学告诉他贺峻霖上节课就没在,也没有请假。




他二话没说回去拿了书包就跑,逃课他是常客,只是没想到贺峻霖也会逃课。




去找贺峻霖的路上路过了很多家花店,昨晚打电话给花店没打通,现在明明他可以随便挑一家进去买花,然后晚上再赶回去表白,可他没有那么做,目光略过一家又一家花店,他想看到的只有贺峻霖。




凭着对贺峻霖的了解,他去了每一处他们一起去过的地方寻找,最后在隔学校两条街的巷尾石桥边看见了贺峻霖。




严浩翔朝他跑过去,一边喊着贺峻霖的名字。




贺峻霖看见严浩翔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怀疑自己在做梦,可是无论眨几次眼看到的仍旧是向他奔跑的严浩翔。




“你怎么过来了?”贺峻霖惊讶的看着严浩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严浩翔:“心灵感应。”




贺峻霖:“为什么出来找我?”




严浩翔:“你一个人出事了怎么办?”




贺峻霖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从这里跑回学校远不止十分钟,他提醒严浩翔:“你一会儿不是还有事情吗?要来不及了。”




“没事,正好我也没买花,改天再说吧。”严浩翔揽上贺峻霖的肩道:“好不容易找到你的。”




贺峻霖一时间无言,刚刚调整好一些的心情再一次掀起波澜,他都想在这里直接全盘脱出了,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严浩翔问他:“怎么逃课跑到这里了,心情不好吗?”




贺峻霖看着远处的风景道:“嗯,心情不好。”




“为什么心情不好?”严浩翔思索了一下问:“因为今天要值日吗?”




也就严浩翔能想出这样离谱的理由了。




“你还记得昨天说得话吗?”




“哪句话?”




“你说,你不和他们做朋友。”




严浩翔明了,点点头道:“记得。”




贺峻霖深吸一口气,然后道:“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做不成朋友了。”




严浩翔怔愣了好久反应这句话的含义,他不和同性恋做朋友,贺峻霖就不能和他做朋友了,所以,贺峻霖他....




“什么意思...”严浩翔不确信道:“你...你也...”




贺峻霖坦然道:“嗯,我也是。”




严浩翔当即傻了眼,怎么也没想到贺峻霖会是,但他没觉得排斥,反而有种新奇的感觉,这种感觉太奇妙了,他的发小居然喜欢男生?




随即他又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那如果贺峻霖有了喜欢的男生或者有了男朋友,那他在贺峻霖心里岂不是就没有地位了?




要让他把自己从小到大的玩伴让给别人,严浩翔的第一想法就是不行。




有了疑虑,严浩翔试探的问他:“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有。”贺峻霖道:“他很帅,和我关系很好。”




严浩翔开始产生危机感,然后听见贺峻霖说:“但是他不喜欢男生。”




松了口气。




“那就好。”




“什么?”




“没什么。”严浩翔赶紧找补,“我说...真是太可惜了。”




贺峻霖看了他许久,然后叫他:“严浩翔。”




“怎么了?”




“你不介意吗?”




“不介意啊。”严浩翔实话说:“你又不是别人。”




石桥边的湖水汩汩的流,有微风吹过让几片树叶坠入湖中,很快顺着水流飘走,湖边的街道有行人在走,也有车辆通过,贺峻霖的心满满静下来,他看着一片片枯黄的树叶被冲走,一直以来折磨他的心思隐藏不住。




“那如果,我喜欢的人,是你呢?”




又一片叶子掉落,贺峻霖余光注意到边上的人在看他。




严浩翔内心被这句话激起一层波澜,有短暂几秒的不敢置信,然后问他:“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不可能吧,你怎么会喜欢我?”严浩翔语气变得急促,“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怎么可能...你是随口说说的对吧?”




严浩翔的反应已经给了他最好的答案,单恋了这么长时间,总算要结束了。




贺峻霖收回目光,垂下头淡淡的笑了笑,“接受不了吧。”




“我....”严浩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自己,他一直以来喜欢的都是女生,从来没想到会有男生喜欢他,就算这个人是贺峻霖,他也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怎么会呢?严浩翔百思不得其解,贺峻霖怎么会喜欢他呢,他们不是最好的兄弟吗?




“接受不了才对,我没想着你能接受。”贺峻霖不抬起头,这样别人就看不见他泛红的眼角,他说:“所以我们还是做不成朋友,因为我们本来就不是同类人。”




他突然觉得前段时间的隐忍不过是自己的私心罢了,他只是自私的想离严浩翔近一点,忽略了严浩翔的感受,现在说出来才发现自己的那点私心有多可笑。




他还是留不住严浩翔,也改变不了任何,唯一能做的就是远离严浩翔的世界不再去干扰他。




“那我们以后就别常联系了,我也不想给你带来太多困扰。”贺峻霖忍着心里发麻的感觉道:“你...和她在一起了也别告诉我了。”




“别忘了买花,我走了。”




严浩翔还没从这场变故里走出来,看着贺峻霖的背影也忘了追赶,就看着他一步步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

贺峻霖陷入了失恋的情结,他和严浩翔应该算是分道扬镳了,严浩翔没再找过他就说明他确实无法接受这件事。




不过也确实,谁能接受自己的好兄弟喜欢自己呢,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恐慌吧。




与其等着严浩翔把他视作洪水猛兽,倒不如他主动一点躲避。




贺峻霖把严浩翔的联系方式一股脑的拉黑了,在学校里也小心翼翼的不和严浩翔碰面。就在昨天,他从卫生间回班级的时候看见了站在班门口的严浩翔,吓得他赶紧蹿到一边的墙缝里躲着。严浩翔没事怎么会来找他,难道是为了通知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可是明明说过不要来,难不成是想让他死心吗?




已经为严浩翔伤神了好多天了,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总得找点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情绪。




周末那天贺峻霖约了几个朋友出去玩,晚上直接去了酒吧。




就在贺峻霖和严浩翔坦白的当天晚上,严浩翔回到家里不久就收到了女生的短信,他没想到,他还没买花女生就先表白了。




可是当时他满脑子都是贺峻霖的事,看见这个表白一点激动的心情没有,不仅如此,还因为烦闷的情绪直接拒绝了。




尽管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些懊恼,但也没太多后悔。




因为贺峻霖的话他反复审视了自己好几天,是个男的没错,贺峻霖喜欢男生,也喜欢他,没问题。




他觉得贺峻霖喜欢他好像没什么问题,这件事情他接受了。




那问题出在哪了呢?




严浩翔在网上搜索了好多帖子,题目都是:好兄弟喜欢上自己了怎么办?




网友1号:你不是同的话就拒绝啊,让他死心不就完事了。




严浩翔摇了摇头,心道那样的话贺峻霖肯定会很伤心。




网友2号:装糊涂呗!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相处,不过这种渣男作风奉劝大家还是少尝试!




严浩翔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个可以尝试,但是渣男的话...好像确实有失道德,这条先暂存吧。




网友3号:这还不快跑?心真大啊...等着被上吗...




严浩翔在心里反驳,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是被上的那个。




网友4号:这么刺激!这都不上还等什么呢!再等黄花菜就凉了!我最喜欢看两个男的谈恋爱了!




严浩翔:......他是来找解决办法的,不是来找脱单秘籍的。




最后一位网友虽然说的字数最少,但的确引发了严浩翔的深思,这位网友说:你掰直他,或者他掰弯你。




如果能掰直贺峻霖,那他们不就能继续友好相处了吗?




严浩翔搓了搓脸,呢喃道:“可是掰不掰直我都不想分开...”




他把手机扔到一边,正仰着躺在床上,拽过边上的被子蒙在头上。




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没和贺峻霖见面的这几天真的很难熬,也不好过,心里喘不过气又不知道怎么缓解。




其实在学校他不止一次去找过贺峻霖,但只是在门口看着没有叫他,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短暂的缓解他内心的沉闷,看见贺峻霖和同学说笑他一边露出笑容一边觉得扎眼,贺峻霖怎么和别人玩的那么好,是不是以后真的不再和他有交集了...




后来他又想联系贺峻霖,结果发现自己的联系方式都被拉黑了,无一幸免。




闷闷不乐好几天,家里人也看出了他情绪不对,可到底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只不过一提到贺峻霖的名字严浩翔就会有些变化。




这周末他依然把自己闷在屋里,想去贺峻霖家里找他又怕不受欢迎。在家吃不下饭,晚上还失眠,没了贺峻霖干什么都没兴趣。




他是真的宁愿寡一辈子也不能没有贺峻霖。




晚上十一点多,严浩翔手机响了,因为知道早就被贺峻霖拉黑,所以对这通电话他并没有太多的期待,看都没看就接起。




“喂?”




“小严,你在哪呢?现在方便吗?”




严浩翔突然精神了,是贺峻霖妈妈。




“是我阿姨,我在家呢,有什么事吗?”




贺母略显焦急的声音传来:“小贺跟同学出去了,给我发了一个定位就没影了,现在还不接电话,能帮阿姨去找找他吗?”




“行,我现在就去。”严浩翔边接着电话边穿上外套,“阿姨您把定位发来。”




严浩翔父母这会儿已经睡下了,他拿了钥匙悄声离开家里,顺着定位去了那条街,街道上人烟稀少,倒是有不少喝醉的,快走到头才发现了这条街上唯一一个店面。




严浩翔心头涌上一丝不悦,贺峻霖居然跑去酒吧,这么晚了不回家,是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吗?




酒吧里人满为患,严浩翔从夹缝中穿过,不可避免的撞到别人,说了一路的抱歉,最后在角落那桌看见了贺峻霖。




已经醉酒的贺峻霖。




周围还有很多同学,都是男生。




挨他最近的那个他见过,就是之前在校外一起回家的那位,此刻离贺峻霖很近,酒吧里喧哗,讲话都要咬耳朵,那人一只手搂着贺峻霖的腰低下头把耳朵凑近他唇边听他讲话。




放在以前可能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知道了贺峻霖喜欢男生以后再看这些就觉得不对劲,只要有个男生靠近贺峻霖就会变的不对劲。




严浩翔快步走到酒桌旁,边上的同学注意到他纷纷投来目光,一个已经有些喝大了的同学含糊着开口:“你谁啊?”




严浩翔没理他,直直的看着贺峻霖,搂着贺峻霖的男生认出了严浩翔,微微晃了晃贺峻霖的肩膀,“你朋友来了。”




贺峻霖迷茫的抬起头,看见了严浩翔,然后开口:“我没朋友。”




严浩翔皱着眉头想靠近他,然后跟他边上的男生说:“他妈妈打电话了,我来接他回家。”




“哦,他喝多了,你一个人行吗?”男生托住贺峻霖胳膊想把他交给严浩翔,“要不我陪你?”




严浩翔就跟被触碰了什么机关似的,立马道:“不用,我一个人就够了。”




贺峻霖软趴趴的站不直身体,嘴里一直嚷嚷着:“我不要跟你走,严浩翔放开我!”




严浩翔当没听见,搀扶着他走出酒吧,街上的宁静让贺峻霖短暂的耳鸣,然后觉得自己像掉进了水里听不清外界的声音。




出了外面严浩翔直接把贺峻霖抱起来走,他这个样子应该是回不了家了,严浩翔决定让他在自己家里住一晚,反正又不是没住过。




“你谁啊,放开我。”贺峻霖不老实的在他怀里闹腾,“我让你抱我了吗?”




严浩翔没法跟醉鬼讲道理,无奈道:“我是谁你都不认识了,刚刚在里面不是还喊我名字了吗?”




贺峻霖安静下来看着他,像是在分辨,然后道:“你是严浩翔吗?”




“你猜。”




贺峻霖低下头去,小声道:“我猜不是,他才不会来接我呢。”




严浩翔心里来火又不能撒,问他:“为什么觉得他不会?”




“他不喜欢我...”贺峻霖低声嘤咛,听起来委屈极了,带着哭腔:“他有女朋友了就不会管我了。”




莫名其妙被安了一个女朋友,严浩翔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跟他解释:“没有女朋友,从哪听的谣言。”




“就是有...他还要买花...”贺峻霖:“他还想让我陪他一起买花...好坏啊....”




严浩翔听着贺峻霖的控诉,想起他给贺峻霖发过的短信,难怪当时就没有回他,周四晚上还要和别人一起走。看到短信的时候应该很伤心吧,严浩翔突然觉得自己很过分,又不想和他分开又要那样对待他。




“没有买花。”严浩翔轻声道:“没有给别人送花,没有女朋友。”




“你骗人,还是我去帮他要的微信呢...要了三个...他就是仗着我喜欢他...”




严浩翔瞬间觉得自己更过分了,可他当时确实也不知道贺峻霖对他的感情,没想到会无意中伤害他。




“他不喜欢男生...也不喜欢我....”贺峻霖突然抱住严浩翔的脖子哭出声,“可是我好喜欢他...”




严浩翔喉结滚动,眼眶竟有些酸涩,听着贺峻霖的哭声他心里跟着疼,贺峻霖哭的越委屈他越觉得自己混蛋,怎么把一向坚强的贺峻霖欺负成这样的...




把贺峻霖抱回家里,严浩翔给贺母打了个电话,跟她说找到贺峻霖了,这么晚了就直接在他家里住下。




贺峻霖喝的有些多,哭了一路回来也还是认不清人,“这是哪啊,干什么带我来这?”




严浩翔叹了口气,“我家你都不认识了?”




“我不认识你。”贺峻霖吸着鼻子,“我要回家。”




“今晚就住这,明天送你回去。”




“那你这里有地方给我睡吗?”贺峻霖坐在他的单人床上,“我要睡地上吗?”




严浩翔:“你睡床上。”




贺峻霖看着他:“那你睡地上吗?”




严浩翔有些无奈,“我也睡床上,睡得下。”




贺峻霖脱了鞋上床,然后脱掉外套,老老实实的爬进了严浩翔的被窝里。




看这样子他是没法洗澡了,严浩翔本来就是已经洗过澡的,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是该早点睡了。




“你睡里面。”严浩翔也跟着上床,“睡外面容易掉。”




贺峻霖又往里蹭了蹭,严浩翔在他身边躺下,两个人面对面,似乎是不满意这个姿势,贺峻霖又稍微往上挪了挪,和严浩翔基本平视了才可以。




严浩翔反手关了灯,摸了摸他的头,轻声:“早点睡吧。”




贺峻霖在黑暗中看着他,刚刚哭过的眼睛有些肿,现在精神头又上来了,手指不老实的捏上严浩翔脸颊,然后是鼻梁,嘴里还念叨着:“你好帅啊。”




严浩翔任由他在自己脸上乱戳,心里突然不爽,于是问他:“我帅还是他帅?”




贺峻霖知道他说的人是谁,可是严浩翔只会让他伤心,不像这个帅哥还会大晚上去接他,毫不犹豫道:“你帅。”




严浩翔眯起眼睛,胜负欲一瞬间爆棚,在贺峻霖眼里,一个认不清的陌生人居然都比他强。




“那你喜欢我还是喜欢他?”




“他...”贺峻霖摇了摇头,“都不喜欢,我不喜欢了。”




“我不想喜欢他了。”贺峻霖对着严浩翔,真诚的开口:“要不你做我男朋友吧,这样我就不怕见到他了,反正你也很帅。”




严浩翔不知道贺峻霖是因为喝糊涂了才这样还是真的遇见一个帅哥就会这样,这么随随便便就找别人当男朋友。他有些不满,也有些憋火,不是喜欢他吗,怎么说找别人就找了。




“我做你男朋友,那你见到他了会把我介绍给他吗?”




“会的,我不会让你没名没分,而且他都有女朋友了...”




严浩翔冤的不行,怎么贺峻霖对他有女朋友这个想法就改变不了呢,明明自己因为他成天闷闷不乐,寡一辈子都想好了,他还这样冤枉他。




“他跟女朋友肯定很亲密。”贺峻霖有些气不过,攀比心上来了,“我也要和你很亲密。”




贺峻霖说着凑近严浩翔,鼻尖相触,趁严浩翔没反应过来轻轻在他唇上点了一下,“像这样。”




转瞬即逝的触感让严浩翔平静不下来了,心里砰砰直跳,比从前的任何一次心动都猛烈。




许是太安静了,心跳声便被无线扩大,贺峻霖突然笑了一下,“心跳好快,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喜欢吗。




严浩翔觉得自己耳朵都在发烫,喉间也开始蔓延热气,他快烧着了。




鬼使神差的,他朝贺峻霖靠过去,在离他一厘米的地方停下,呼吸有些急促,他好像在清醒着沉沦。




贺峻霖被他呼出的热气感染,问他:“你要亲我吗?”




严浩翔看着他没说话,然后贺峻霖主动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像刚刚那样又亲了一下,严浩翔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不受控制的追上刚刚离开的小嘴,手掌伸到他后脑按住他亲吻,身体也不自觉的靠近。




一个毫无章法的吻,两个人呼吸乱在一起,贺峻霖也开始面颊发烫,而后慢慢推开他,轻喘着气:“热...”




严浩翔那股冲动劲还没去下,又想去亲他,被贺峻霖拦住,低下头埋进他怀里,“睡觉...我要睡觉了...”




亲不到人,严浩翔慢慢冷静下来,又捏起贺峻霖的下巴,“我是谁?”




他是清醒的,可贺峻霖不是,他不能让贺峻霖觉得自己亲了别人。




“不知道...”




严浩翔又靠近他,“看清楚,我是谁,说不对就亲你。”




贺峻霖自己端详了一下,觉得他眼熟,可是又不敢认,严浩翔怎么可能和他接吻呢...所以一定是在梦里,于是他仗着自己在做梦便不管不顾的说出了严浩翔的名字。




听见贺峻霖念他名字他才松口气,还好贺峻霖不是谁都亲的。




没过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严浩翔有些烦躁,他趁着人家喝醉了去亲人家,怎么说都不是人干的事。




最主要这个人是贺峻霖不是别人,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喜欢男生,结果还是跟人家接吻了,一时间他想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可他不排斥,也不觉得奇怪,甚至刚刚贺峻霖问他那句话的时候他心底一直在叫嚣,差点说出喜欢两个字。




严浩翔开始矛盾了,他不知道现在对贺峻霖的感情算什么。如果是喜欢的话,那不就说明他不直了?这个认知让他有些受到冲击,但是如果不喜欢的话,谁会和自己的兄弟接吻啊?




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严浩翔还在纠结,到最后也没想出个结果。




算了,等明天贺峻霖酒醒应该就清楚了。














*

严浩翔的房间,严浩翔的床,还有....严浩翔。




贺峻霖突然睁大眼睛,有些惊恐,他是什么时候到严浩翔家的?




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的涌现。他出去喝酒了,然后...好像严浩翔去接他了...再然后...




.....




完了。




他怎么会,在严浩翔面前,撒酒疯?




抱着人家说喜欢什么的也太丢脸了,怎么会这样?




严浩翔觉察到怀里的动静,也慢慢睁开眼,“醒了?”




贺峻霖吓的退出他的怀抱,然后坐起身,“我...我喝多了...”




“嗯,我知道。”




贺峻霖从床上爬起来,往床尾退,然后慢慢下了地。




他给自己解释:“我可能说了一些给你带来困扰的话,但是你别太在意...我不会破坏你和你女朋友的。”




严浩翔一愣,怎么又提女朋友?昨晚发生什么他全忘了?




“你不记得你干什么了?”




说到就羞愧,贺峻霖快速穿上鞋,然后拿起外套,“我就是抱了你还说喜欢你,但是只是因为我喝多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严浩翔还没从床上坐起来贺峻霖就推开门跑了。




屋外严家父母还在,看见贺峻霖皆是一愣,“小贺?”




贺峻霖冲他们挥挥手,“谢谢叔叔阿姨收留,我先走了叔叔阿姨再见!”




贺峻霖刚走没一会儿,严浩翔就从房间里走出来,严母问他:“昨天晚上小贺来了?”




“嗯,他晚上出去玩了,阿姨叫我去接他,太晚了就没回去。”




严浩翔现在没什么心情,本来想着等贺峻霖酒醒了好好谈一谈的,结果他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想跟他继续撇清关系,他就像被人耍了一通又抛弃一样。




贺峻霖回家之后又开始躲着严浩翔了,因为觉得自己干了丢脸的事情,这回躲得更彻底了。




严浩翔快被逼疯了,次次都扑空,一想到那天晚上贺峻霖跟他亲了第二天又逃跑就来气,哪有撩了人就跑的道理?




隔了一个星期,周六那天严浩翔真待不住了,找了个理由就拉着爸妈去贺峻霖家吃饭,贺父贺母不知道这些事当然很欢迎,热情的把一家三口邀请进来。




正坐在沙发上的贺峻霖瞬间窜起来,“叔叔阿姨好。”




看见严浩翔就当没看见,两家来往肯定是断不了的,当做不认识就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饭桌上贺峻霖不可避免的和严浩翔挨到了一起,想着安安静静吃完这顿饭就得了,结果严浩翔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在给他夹菜。




虽然以前他们经常这样,但是放到现在怎么看都不合适啊!




贺峻霖最终顶不过压力,迅速吃完饭,说了一声吃饱了就跑回房间里。严浩翔则是在外面又多坐了一会儿才放下筷子。




贺母:“小严吃完了?”




严浩翔:“嗯。”




贺父:“去小贺那屋待会吧。”




严浩翔:“好。”




如愿的进入到贺峻霖房间里,严浩翔大摇大摆的在他床上坐下。




贺峻霖:“你进来干什么?”




严浩翔耸耸肩,“叔叔叫我进来的。”




贺峻霖尽量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那我出去。”




严浩翔在贺峻霖要开门的前一刻冲了过去,然后把门反锁了。




“躲我干什么?”严浩翔捉住贺峻霖的手腕,“你欠我钱了?”




贺峻霖着急忙慌想抽出手腕,支支吾吾的:“干什么...你能不能别碰我...”




“别碰你?”严浩翔非但没松手,还把贺峻霖抵到墙壁上,“你碰我的时候怎么不说?”




贺峻霖:“我都道歉了...不就抱了一下吗...”




“那你让我抱回来。”




贺峻霖看不懂严浩翔这个操作,但是如果这样就能算清账的话那抱一下也没什么。




“抱吧。”贺峻霖仰头看着他,“抱完我们就没关系了。”




严浩翔轻笑一下把他抱住,抱了有好几分钟也没松开,贺峻霖疑惑:“我有抱你这么久吗?”




严浩翔:“有,你一直抱着我,一路。”




贺峻霖不反驳了,只想等着这个拥抱快点结束。




严浩翔终于放开他,贺峻霖想推开他走了,又被人紧紧压在墙角,弄得他呼吸不稳。




“抱完了,又干什么?”




严浩翔摸了摸他的脸,激的贺峻霖一阵颤抖,“干什么啊...”




“还有东西没还清呢。”




“什么?我不会真的欠你钱了吧?”




严浩翔视线下移,落在他嘴唇上,唇珠触碰,轻轻开口:“你亲我了,两次。”




贺峻霖眼睛微眯,眼眶跟着收缩,严浩翔在说什么,他那天晚上还亲了严浩翔?可是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也不是没有喝断片了的可能性。




不等他说话,严浩翔又逼近他些,离他唇边越来越近,“可我当时只还了一次,所以还差一次。”




贺峻霖还没消化掉严浩翔的话,嘴唇就被堵上,不是简单的触碰,而是黏腻的缠吻,大脑直接宕机,贺峻霖只能任他亲吻。




亲到他呼吸都要不顺畅了,严浩翔慢慢离开他的唇,以为终于被放开了,贺峻霖刚呼吸两口又听见严浩翔说:“两个吻,还完了,现在该做我想做的事了。”




呼吸又被夺走,贺峻霖错愕的瞪大眼睛,不明白为什么和严浩翔会突然变成这样,严浩翔怎么会亲他的,不是有女朋友了吗,不是不能接受吗...




“唔...等下...”贺峻霖推开他,急促的呼吸了几下,“你为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严浩翔眼神专注的看着他,开口:“我知道,上次和这次,我都没醉。”




“那你女朋友...”




“没有女朋友。”严浩翔耐心的重复上次说过的话:“没有买花,也没给别人送花,上次和你说过,是你忘了。”




没有女朋友,怎么会没有女朋友。




贺峻霖:“你不喜欢她了吗?”




严浩翔:“我只亲过你。”




没回答他的问题,却给了他明确的答案。严浩翔看着贺峻霖呆滞住的表情,轻轻一笑:“你掰弯我了,不该负责吗?”




“那天晚上你说的,要我做你男朋友。”严浩翔:“现在也还给你。”




“做我男朋友。”












END.

谁点的竹马速来认领 我觉得这也算虐转甜了都速速来认领!


我最近开学了会很忙,更新频率会减少些,但是每周都会更的!

《关于我开学前穿毛衣开学后穿短袖这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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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

【翔霖】样

|全文3w+|请勿上升真人|一次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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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叶掉落,风吹散你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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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的冬天很少下雪,今年却格外大雪飞扬。医院门口渐渐被大雪覆盖,刚在医院体检完的贺峻霖叹了口气,用脚扫掉医院门口的雪层。


“都快死了,这天气就不能好好对我吗?下什么雪。”

贺峻霖小声嘀咕着,手里还攥着那张体检报告单。他一边踢雪一边哭。到最后,不得不找个偏僻的地方蹲下身子哭个痛快。


“急性白血病,如果找不到骨髓移植源,好好医治的话……能活到明年秋季。”

医生温和又带着一丝同情的声音围绕在贺峻霖耳边。他到现在还记得,刚查完血常规时...

|全文3w+|请勿上升真人|一次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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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叶掉落,风吹散你和我。




———




南城的冬天很少下雪,今年却格外大雪飞扬。医院门口渐渐被大雪覆盖,刚在医院体检完的贺峻霖叹了口气,用脚扫掉医院门口的雪层。




“都快死了,这天气就不能好好对我吗?下什么雪。”

贺峻霖小声嘀咕着,手里还攥着那张体检报告单。他一边踢雪一边哭。到最后,不得不找个偏僻的地方蹲下身子哭个痛快。




“急性白血病,如果找不到骨髓移植源,好好医治的话……能活到明年秋季。”

医生温和又带着一丝同情的声音围绕在贺峻霖耳边。他到现在还记得,刚查完血常规时医生看他的眼神。可怜他?亦或者只是平静的。




贺峻霖哭得眼睛都肿了,眼睛刺痛的感觉也没办法抵过心如千刀万剐般的存在。他才二十六岁。是啊,他才二十六岁。贺峻霖垂下眼眸看自己的手。骨瘦如柴。




难怪这几天一直觉得有感冒的感觉,一直喝感冒药也没好转。贺峻霖微皱了下眉,后又松开。他突然啊,想严浩翔了。




严浩翔一个月前出差去德国慕尼黑,去他们两个一直向往的地方。可惜严浩翔不让他跟着去。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工作太忙怕他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会孤单吧。可能吧。总不能是在外养了个三吧。




贺峻霖自嘲一笑,严浩翔出差一个月,便一个月不曾有消息发给他。贺峻霖本身就倔,严浩翔不发他也就不打算给他发。两个人不知道在较什么劲。明明以前不会这样,明明从前只要分开一两天,严浩翔的消息都能淹没贺峻霖了。




这一刻的贺峻霖,突然就不想较劲了。活不长,还与爱人较什么劲呢。他拿起手机,在通讯录中找到严浩翔的名字,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一会,吸了吸鼻涕,下定决心按下拨打键。




“嘟——”

贺峻霖站起身,脚不自在地踩着雪块,心脏跳得有些快,他用肩膀抵住手机,空出双手,一点一点将体检报告单撕碎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喂?”

熟悉的低沉沙哑的声音突然包裹住贺峻霖的身体,照顾着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贺峻霖拼命抑制下的泪水又重新溢出眼眶。




“贺儿?怎么了?”

严浩翔开口询问,贺峻霖无声苦笑了下,漂亮的桃花眼红透,喉咙有些干涩,时隔一个月不曾听到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袭卷而来,贺峻霖弯了眼角,眉梢都带了些温柔。




“我想你回来陪陪我。”

感冒后声音一直沙哑着,贺峻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受的。但现在就难受还早,等明年啊,明年这个时候,他怕是已经进棺材啦。




远在德国慕尼黑的严浩翔一愣,他几乎很少会在贺峻霖嘴里听到想这个词。蹙起眉头觉得不对劲,又因为过度劳累没办法察觉,只能揉着眉心,从喉咙里发出一点细碎的音节算是回应。




伴随着手机挂断声,贺峻霖无意识地走出这犄角旮旯处。漫天大雪纷飞,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天空。下雪后温度越来越低,贺峻霖只穿着一件外套,换作平常早以冷得发抖,可现在却没什么感觉。




雪拍打脸颊拍打得有些疼,雪的温度冻得贺峻霖的脸蛋愈发红润。好想,好想回大学里看石板桥旁的枫树啊。看那火红的枫叶掉落,随着风吹不断飘扬在半空中。那场景美极了。贺峻霖蓦地就好想再看看那场景。




可贺峻霖忘了,寒冬里,枫树的树叶都掉了个精光。哪里还有火红的枫叶可看。他一步一步踩在雪面上,伸手扫掉掉落在头上的雪,将外套的帽子戴在头上。




医院到南城大学的路段并不长,但贺峻霖让司机放慢速度,他想再好好看看南城的风景。他自小父母双亡,唯一的双胞胎弟弟也在六岁那年出车祸死了,独独留下一个贺峻霖。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儿。




他十九岁考上南城大学,二十岁与严浩翔在一起,二十三岁毕业,二十六岁被告知自己快要结束生命了。贺峻霖扯了扯嘴角,想着,他这一生啊,过得可真烂。




贺峻霖头抵在车窗处,车行得安稳,这个姿势倒也没平时难受。只是因为下了雪,速度难免更慢了些。贺峻霖斜瞥着窗外的风景,快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生怕错过一年一次的欢乐气氛。而贺峻霖却连叫爱人回来都格外小心翼翼。他释然一笑,总觉得自己活着就是个笑话。除了严浩翔,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念头必须得活着了。




“到了。”

司机是个看起来憨厚的大叔,他笑起来格外令人感到亲切,贺峻霖看见他的笑容,也勾起唇角朝他笑了笑。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红钞票,递给司机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小子,多啦多啦!”

司机扯着嗓子朝贺峻霖离开的背影吼着。贺峻霖缓缓回头,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笑着,大风吹得贺峻霖的外套都在飞扬,他压住衣服,双手围成一个喇叭状抵在嘴前。




“剩下的就当我请你喝酒啦!祝你过个好年!”

单薄的身子骨穿着黑色外套,在雪白的背景里极度显眼。贺峻霖呼出一口浊气,调整好心情,才重新抬眸看着面前南城大学的校匾。




好久没来了,自从毕业后,严浩翔跟自己都在忙着工作,有时空闲下来也一直赖在家里。严浩翔的工作还好,可以到处去外面看看,而他也只能守着自己与严浩翔的家,透过家里那扇并不大的窗看窗外的风景。




学校门口的保安大叔依然是从前那位,名叫张护国,无妻无子,他自己提起这件事也只是笑笑表示不在意,可只有贺峻霖知道,他分明有一位妻子与一个女儿,只不过永远停留在生产室罢了。




只见张护国在保安室里捧着一碗泡面吃得正欢,眼睛还一直盯着电视,偶尔被电视剧里的情节逗笑,也会笑得满脸都是褶子。身宽体胖,大脸盘眼角处的细纹比三年前更盛。这一幕有些熟悉,毕竟三年前也是这般模样。




贺峻霖轻笑一声朝保安室走去,曲着手指敲了敲保安室的窗户。张护国往嘴里再塞了一口泡面才有心思把眼睛从电视机前移到窗户。只略略扫过一眼,他的眼睛便亮了一瞬。又抬起手肘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后连忙起身打开保安室的门让贺峻霖进去。




“哎哟,我哩个乖乖贺啊,几年不见啦?还这般俊呐。”

张护国口音重,不是南城本地人的口音,贺峻霖听了数年都没听出是哪里的口音。




“没有没有。”

贺峻霖朝他摆了摆手,笑着进入保安室。熟悉地走到沙发上坐下。看了看电视里正播放的电视剧。




“老张,这么多年还看这个呢?”

张护国很爱一部电视剧,名叫《家庭琐事》,剧如其名,就是演一些家庭的琐事而已,贺峻霖当初看只觉得无趣,现在细细想起,倒好像没那么难以入目。




“现在啷个电视剧好看?都是你爱我我爱他,看不下去哩看不下去。”

张护国将泡面放在一旁,在抽屉里拿出一袋鸡蛋包递给贺峻霖。贺峻霖诧异,这么些年了,张护国还记得自己爱吃这鸡蛋包。他眼眶有些湿润,接过鸡蛋包后瞥过眼不敢看张护国。




“乖乖嘞,刚刚没注意,咋瘦这么多?”

张护国拉上贺峻霖的外套袖子,皱着眉头看着贺峻霖的手腕。贺峻霖手腕本就偏细,当年张护国就一直在贺峻霖耳边唠唠叨叨着年轻人要多吃一点。现在看着本就纤细的手腕更是瘦得差点变成皮包骨的程度,张护国不免有些心疼。贺峻霖将袖子拉下,朝张护国扯了扯嘴皮。




“最近上火,吃不下东西。”

谎话倒也信手拈来。贺峻霖皮笑肉不笑地撒着谎,张护国向来相信贺峻霖,听到他这么说,只能点点头。




“那得多吃点哇。”




贺峻霖没呆太久,保安室里面的暖气太足了,暖得贺峻霖觉得有些不真实。张护国给了贺峻霖一把雨伞,嘱咐他一定要撑着,不然这么大的雪不一会就会感冒。贺峻霖心一软,倒也随他去了。告别了张护国,他才慢吞吞地进入学校。




南城大学是知名的大,饶是贺峻霖想一下子逛完也不可能。脚尖刚朝前,却又拐了个弯不知道向哪走去。




南城大学学校男宿舍楼下有一家小卖部,读书时贺峻霖就常常去那里光临。那里的烤肠格外好吃,每当贺峻霖发了奖学金后总会一溜烟跑去那里吃烤肠。小卖部的黄芸晴阿姨最喜欢他,每次他来买烤肠总会偷偷多给他塞两根。




想起往事,贺峻霖低眉一笑,推开小卖部的门,熟悉的装潢让贺峻霖不免有些恍惚。熟悉地溜到收钱台,扬起嘴角刚想冲黄阿姨笑笑,却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孔。贺峻霖的动作一滞。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那人瑞凤眼微弯,笑容温柔,穿着普通的蓝色羽绒服,嘴唇勾起抹尖角。不认识。贺峻霖不认识。




“你好,在这里的黄芸晴阿姨呢?”

闻言那人有些呆滞,笑容停在原处,眼神逐渐低落下来。后还是重新抬起头笑着回应贺峻霖。




“那是我妈妈,一年前脑出血送医院抢救,没救过来,去世了。”

心脏猛然抽疼,贺峻霖眨眨眼睛,眼神一瞥,便看见了在柜台上面的一张合照。那是黄阿姨与面前的人的合照。照片中面前的人搂着黄阿姨的肩膀,冲镜头笑得正开心。




照片里的黄阿姨还年轻,勾着唇角,眼眸中满是幸福神情。仿佛回到了那年,她笑着将一袋烤肠递给贺峻霖,还偷偷摸摸拿了瓶贺峻霖最爱喝的草莓味酸奶塞到贺峻霖的口袋里。




她手心处因为常年搬东西而附了层厚茧,粗糙却又让贺峻霖感到心暖。如今,却再也无法感受到了。贺峻霖拿起草莓味酸奶,付了款后便出了小卖部。




“贺儿?”

温柔的声色响起。贺峻霖呆在原地,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那人依然穿着一套黑色风衣,头发被风吹得有些散乱,一双圆圆的眼睛亮着,黑色马丁靴踩在正落不久的雪地上。手里还撑着一把黑色雨伞。




是马嘉祺。




“马哥。好久不见。”

贺峻霖伤感的心情有些转变,这么久了,他都快忘了马嘉祺的模样了。马嘉祺大他一届,他当初加入足球社,马嘉祺是社团的主负责人。




“好久不见。”

明明同在一座城市,的确好久不见。




“最近过得好吗?”

贺峻霖开口询问,马嘉祺朝他走近了些。贺峻霖刚出小卖部,还没撑雨伞,马嘉祺也自觉地将雨伞分一半给贺峻霖。




“挺好的。你呢?”

马嘉祺一毕业就在大学里做起语文老师,生活枯燥却也蛮轻松的。贺峻霖自是知道的。此时此刻听到马嘉祺的问题。他不免有些晃神。




他吗?他过得怎么样?贺峻霖内心自嘲一笑,深吸口气,重新扭头看向撑着雨伞的马嘉祺。




“就那样。”

贺峻霖不想说,但马嘉祺却能发觉他过得,并不是太好。两人默契地都没有说话,马嘉祺陪着贺峻霖在学校逛了大半圈。




“晚上一起吃个饭吗?”

马嘉祺抬眸看向贺峻霖,在夜晚里,贺峻霖一张小脸在夜灯的照映下更显得苍白,眉间总有一股忧郁气息。以前时常红润的唇瓣现在却满是苍白之色。马嘉祺蹙眉。




“不了,我的猫还没喂呢。”

贺峻霖笑着回应,眼睛看向不远处光秃秃的枫树。有些失望地收回视线。马嘉祺看得真切。他在想,贺峻霖不该是这样的。




贺峻霖该是在阳光下肆意张扬的,在光亮中笑容灿烂的,在黑暗里也会大大咧咧说着一定会闯出头的。贺峻霖不该是如今一副对什么都淡漠疏离的样子。




“你……的猫怎么样了?”

马嘉祺知道贺峻霖的猫,是贺峻霖与严浩翔在一起后在枫树下捡到的小橘猫,因为是在枫树下捡到的,贺峻霖便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小枫。小枫刚被捡到时又瘦又小,几乎是皮包骨的程度。




贺峻霖愣了愣,想到家里正等着自己喂食的猫咪,不经展颜一笑。

“它啊?都快胖成猪了。”




将伞还给张护国后,贺峻霖又去超市买了点食材。等回到家,钥匙还没从锁孔中拔出,贺峻霖便听到了一声声洪亮的“喵喵”声。贺峻霖笑了笑。看来自己是真的饿到他家的小枫了。




“小枫,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牛排肉哦。”

贺峻霖举起手中的购物袋,在胖成猪的猫咪前晃了晃,惹得猫咪叫得更是大声。贺峻霖笑眯了眼,起身为小枫切碎牛排肉才为自己煮饭。




待炒完一盘辣椒炒肉后,贺峻霖对着面前一盘食物却没了食欲。胡乱塞了两口便准备洗漱睡觉。




一直到凌晨,贺峻霖还是睡不安稳。维持在睡了醒醒了睡的状态。偶尔睡着后总会因为咳嗽而被惊醒。浑身上下仿佛被人抽了所有力气,连睁开眼都觉得累。




门口传来门锁响,贺峻霖瞬间从床上爬起。有些害怕地抱起睡在他旁边的小枫。门口的人已经进来了,那人仿佛在脱外套,贺峻霖听到了衣服挂在衣架上的声音。




是谁?贺峻霖想着想着,脚不小心踩到小枫的玩具。“啪嗒”一声响彻整座原本寂静的房子。门口的人动作微滞。




“贺儿,醒了吗?”

熟悉的声音传入贺峻霖的耳朵。几乎是那一瞬间,贺峻霖连忙放下小枫朝门口跑去。果不其然,在门口看见了,那个思念至极的人。




严浩翔一头三七分的发型好像剪短了点。深情的眼眸一如既往,高挺的鼻梁上带着一层薄薄的雪。严浩翔伸手扫掉雪花,后张开手抱住朝他冲过来的贺峻霖。




严浩翔身上的凉意激得贺峻霖一抖擞。严浩翔轻笑,薄唇亲了亲怀中人的耳朵。又重新抱紧了贺峻霖。




“这么快就来了?”

贺峻霖的声音有些沉闷,严浩翔听得心都软了。




“听到你说想我,就来了。”

严浩翔眼底黑青,虽然现在是凌晨六点,但德国也才晚上十一点多,严浩翔有些倒时差,他困了。贺峻霖红着眼眶,想告诉他自己的身体状况,却在目光触碰到严浩翔有些疲惫的眼眸时闭上了嘴巴。




“是不是瘦了?多吃点,又不是没钱。”

严浩翔皱着眉,手里磨挲着贺峻霖的手腕。太瘦了,比一个月前还要再瘦。严浩翔不解,贺峻霖爱吃,也吃得不少,怎么会瘦这么多。




“没有,错觉,你赶紧睡一觉,赶飞机赶累了吧?”

贺峻霖不在意地说着,在严浩翔质疑的目光中拉过严浩翔的手带严浩翔去休息。严浩翔看贺峻霖这幅模样,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当是贺峻霖又搞减肥这东西了。




早上九点。严浩翔睡得沉,贺峻霖也没打算去吵醒他。只睡在严浩翔身边,用手描画着爱人的脸庞。一个月不见,严浩翔还是那么好看。贺峻霖蹭了蹭身体,让自己能离严浩翔再近一点。刚准备再睡个懒觉,严浩翔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起。




贺峻霖迅速拿起严浩翔的手机按了接听,看了看严浩翔睡着的样子,松了口气。还好,没吵醒他。贺峻霖将手机抵在耳边,还没来得及询问有什么事,就听到对面的人用委屈软糯的声音撒着娇说着:




“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这里打雷了,我好害怕。”

贺峻霖心脏猛然一沉,他仿佛坠落于无尽深渊。他愣愣地移开手机看那手机备注。只见那手机备注明晃晃地写着“宝贝”两个字。贺峻霖手一抖,手机缓缓滑落在被子上。无声无息。




在一起这么久,严浩翔对他的备注也只不过是贺儿。而这个人,这个人却能拥有“宝贝”这个贺峻霖都不曾拥有过的昵称。凭什么,为什么。贺峻霖喉咙一紧,他怔在原地,眼眸无措地看向睡着的严浩翔。原本因为见到爱人时的热情被一盆冷水狠狠浇灭。




严浩翔出轨了。贺峻霖笑了一声,他突然觉得好好笑,真的好好笑。他守在这一方寸土,为了严浩翔,他放弃了能出国留学的资格。只是为了能跟严浩翔在一起。




而严浩翔呢?在毕业后一直忙碌,不是要出差就是几天几夜不着家。以前贺峻霖只以为严浩翔不过是工作太忙了。而如今呢?一滴泪落在洁白的被单上。如今怕是恨不得离他远远的,能照顾在异国他乡的宝贝吧?




贺峻霖突然想起被自己撕碎的体检报告单。闭了闭眼。算了,贺峻霖,算了。你也活不久了,别再因为这种事难过了。




能不难过吗?怎么可能。贺峻霖心都快疼裂了。他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沾湿了被单。他只觉得无比凄凉。他手捏皱了被单,死咬着牙,忍住想要狠狠扇严浩翔一巴掌的冲动,起身离开房间。




严浩翔是中午十二点的时候醒的。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严浩翔便知道贺峻霖正在准备午餐。一个月不曾再闻到的味道,此刻让严浩翔觉得无比幸福。他下床洗漱后立刻赶到厨房。




贺峻霖会的不多,辣椒炒肉已经算是他会的菜里面称得上硬菜的存在了。果不其然,严浩翔刚到厨房,就看到了圆桌上摆着的辣椒炒肉和一盘简单的炒青菜。




贺峻霖拿着两碗米饭从厨房出来,淡淡地看了眼严浩翔后将米饭放在严浩翔与自己的座位前。




“眼睛怎么了?”

严浩翔没漏过贺峻霖红肿着的眼睛。贺峻霖眼神有些闪躲,内心苦涩一笑。表面也只能佯装无事地朝严浩翔扬起一抹微笑。




“想你哭的。”

严浩翔闻言有些诧异,贺峻霖最近说了不少想他的话。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但又转念一想,自己也出差了一个月才回来,或许贺峻霖是真的想他吧。这么想着,严浩翔便也笑出声,给贺峻霖夹了块炒肉。




“嗯,不走了,陪你过完年。”

那不还是要走吗?贺峻霖勾起唇角,无声地笑了一下。他看着自己碗里的炒肉,一点食欲都没有。




倏地,贺峻霖感到一股热流从鼻腔中传出,贺峻霖拿着的碗内不断有血滴落。那洁白的米粒上沾染了血红色血液,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贺儿!”

严浩翔急忙从椅子上起身,迅速抽了几张纸巾擦拭着贺峻霖的鼻子。又重新换了几张堵上。贺峻霖头有些晕,却依然不想触碰到严浩翔。他用手撑着桌子起了身,推开在他旁边焦急着的严浩翔朝厕所走去。他心里憋着一口气,一股腥甜的滋味从喉口处溢出。




贺峻霖脚步急促,刚进厕所便迫不及待地将门反锁,不在意在门口大声询问的严浩翔。双手撑在洗手池上,刚低头,喉口处那腥甜的东西便快速从贺峻霖嘴里涌出。白色洗手池上满是血液,极度惊心动魄。而贺峻霖只觉得心里无比畅快。




他好心情地打开水龙头冲刷掉血液。又洗了洗脸颊,直到鼻血不再流后才慢悠悠地从厕所出来。刚打开厕所门,便看到了急到红了眼眶的严浩翔。




“怎么了?”

严浩翔拉起贺峻霖的手,低声询问。贺峻霖皱了皱眉,将手从严浩翔的手里抽出。拿起纸巾擦拭着自己的脸与手。




“最近有点上火。”

贺峻霖神色冷淡,他瞥过眼不去看严浩翔。他怕恶心。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流鼻血?别总吃一些炸物,对身体不好。”

严浩翔说着,贺峻霖眼带嘲讽,嘴角微勾却看不见笑意。他都快死了,也没所谓与严浩翔争吵些什么。只盼着严浩翔别在他死后还带着那个小三来见他。




人的感情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贺峻霖一直知道。但他无法相信,曾经连他皱下眉都无比心疼的严浩翔,面对自己流鼻血的场面,却能做到只是口头关心而已。




“我看宋亚轩发朋友圈,说是最近新开的一家烤肉店不错,要试试吗?”

严浩翔见饭菜已经凉了,而自己与贺峻霖还没动口,便想起了刚刚在朋友圈看到的宋亚轩发照片赞赏的店面。




贺峻霖没力气,他刚吐完血,头疼欲裂,面前的画面都有些恍惚。严浩翔自顾自说着,还拿起了车钥匙拉着贺峻霖手腕出了门。他根本,根本没注意到贺峻霖有些痛苦的神情。




一路上,贺峻霖坐在副驾驶位,头抵在车窗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临近过年,处处洋溢着浓浓的年味,每家每户都贴上了新对联,灯笼都洗得干净。挂在街道旁甚是好看。贺峻霖都快忘了自己多久没过年了。自从毕业后,严浩翔一到过年就更忙,去年更是忙得连人还没沾到枕头便要立刻起身工作。




以往久久不见时,贺峻霖总会叽叽喳喳在严浩翔身边说着话。而今,贺峻霖闭着嘴巴,愣是不知道说什么话。他也不屑于说什么话来让现在略有些尴尬的气氛缓和些。




没在意身边气压愈发低沉的严浩翔,贺峻霖眼眸落寞地看着刚刚一掠而过的小孩打着雪仗的画面。好想回到大学啊。他想念老张时时的唠叨,想念黄阿姨的偏爱,想念在足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的青春。




贺峻霖垂下眼眸,掩盖住眼中情绪,将心思全部埋藏在心底。待车停下,贺峻霖自顾自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却怎么都打不开。贺峻霖皱眉,转头看向严浩翔。




严浩翔冷笑一声。看着面前瞪大眼睛带着质疑的眼神的贺峻霖。




“我怎么你了?说想我回来陪陪你,又冷着张脸?你想跟冬天比比谁更冷是吗?”

严浩翔话带嘲讽,脸色冷淡无比。霎那间,贺峻霖看到了当初刚在一起时,因为自己心情不好而冷着张脸面对严浩翔时,严浩翔慌乱的神情。




那个时候严浩翔一直在反思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让自己不开心。一直在贺峻霖身边哄着。一丁点语气不好的话都不敢说,在贺峻霖身边做着鬼脸逗贺峻霖开心。贺峻霖到现在还记得,当初严浩翔对他说的话,严浩翔说:




“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这样吧!我给你做个鬼脸!略略略!”

想到这,贺峻霖不免心中有些讽刺。他抬眸看着面前眉眼间都带着冷冽的严浩翔,不经意笑出声。




“严浩翔,你变了。”




变得更好了,变得越来越优秀,越来越成熟。也……变得越来越不爱他。是啊,严浩翔会朝着更好的路走着,他只不过是在路上,顺带着抛弃一个如累赘般的贺峻霖而已,有什么难的?




贺峻霖话刚说完,严浩翔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的话有些偏激。他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眉心。

“对不起,贺儿,最近有些累。”




“不需要严总的抱歉,严总人忙,我都懂。”

贺峻霖冷冷的语气传入严浩翔耳中,严浩翔不由得皱起眉头。




“贺儿,别这么叫我。”




“为什么不能这么叫你?严浩翔!你一个月不给我打一个电话!凭什么要我跟你好好说话?!你有考虑过我吗?你到底在忙些什么?!忙着找新欢吗?!”

贺峻霖声音突然尖锐起来,他冷冷地质问着严浩翔,严浩翔看着贺峻霖如泼妇一般地发飙,第一次有了一种不认识贺峻霖的感觉。




“贺峻霖!能不能别无理取闹!我是在工作!”

听到这句话,贺峻霖笑得更是讽刺。他被气笑了,心口好不容易舒缓些却又重新涌上一股热流,刺激得贺峻霖眼眶都红了。




“严浩翔!车门给我打开!让我走!你给我滚!滚!滚回你的德国!滚去找你那小情人!滚啊!”

贺峻霖歇斯底里,咬着牙,一滴清泪落下,他气得心口都在不断上下起伏。严浩翔在怒火中烧之余,忘了在意贺峻霖嘴里说出的小情人三个字。气笑着将车门锁解开。在贺峻霖下车的那一刻,严浩翔的声音从贺峻霖身后传来。




“你走吧,我会如你愿,回德国。”

贺峻霖下车的身影一怔,他低头冷笑一声,后头也不回地离开。身后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贺峻霖深吸口气,拼命抑制眼眶正在打转,快要流落下的泪水。跑到一拐角处,颤颤巍巍地将口袋中的药拿出,也不在意没有水,将一把药尽数塞入自己嘴里。




药苦味迅速蔓延口腔,贺峻霖忍着干涩,一口将药吞下,有一颗药卡在喉咙处,刺激得贺峻霖不停地干呕。眼前突然被人递来一杯水,贺峻霖也没管到底是谁,快速将水灌入口中。那颗药才最终被吞入胃里。




贺峻霖眼底嫣红,眼睫毛上沾染了几滴泪水。眼前人拿着纸巾为他擦拭干净。贺峻霖缓解了下,才抬眸看向来人。道谢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甲氨蝶吟片,醋酸泼尼松片,醋酸地塞米松片。白血病?”

是黄阿姨的儿子。贺峻霖松了口气。还好,不是熟悉的人。贺峻霖点点头,道了句谢谢便准备离开。手腕被人拉住,贺峻霖怪异地转过头,疑惑地看向那人。




“我叫张真源。”

瑞凤眼带着情绪,缓缓看向贺峻霖。




“贺峻霖。有事吗?”

张真源眼底沉沉,凝着眼盯着贺峻霖。贺峻霖被看得有些不太舒服,想要离开。




“我妈妈经常跟我提起你。”

贺峻霖想要挣扎的动作瞬间停止,他缓缓看向张真源,眼神有些细碎的伤悲。




“她说,学校有个看起来很像小兔子的男孩,喜欢踢足球,喜欢笑,爱吃她烤的烤肠。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年少朝气。那个时候我抑郁症很严重,她说,她希望我能像你一样,笑着面对所有困难。”

张真源声音温和,仿佛在透着贺峻霖跟另一个人说话。另一个,贺峻霖。




贺峻霖愣在原地,不知道做出什么反应。也许是刚刚的行为让张真源突然想跟这个自己并不熟悉的人说说话,才会让他这个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说这么些话。




“贺峻霖,我妈妈在死前跟我说,如果遇到你,希望我能学你。她说,她觉得你即便是面对死亡,也能笑着应对,绝不会消极低沉。”

张真源说着说着便笑了,他仿佛看到了在病床上,气息奄奄却依旧温柔地对他说着话的黄芸晴。




贺峻霖灵魂为之一震,他没注意到张真源已经离开的背影,只细细品味着张真源的话。




“阿姨!烤肠好了吗!我馋死了!”

欢快的少年音从小卖部门口传来,一张慈祥和蔼的脸庞笑了笑,将烤肠一根一根装入袋子里,还多给了两根。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草莓味酸奶。等待着少年的到来。




落日光辉在少年进门时达到最光亮的境界,少年逆着光,怀里还抱着颗足球,头发被汗水打湿,却依旧笑得开心。笑得,连那两颗兔牙都露了出来。




黄芸晴笑着替少年擦拭汗水,将烤肠与酸奶放在少年手中。眼角细纹明显,却仍能窥见年轻时风华绝代的容颜。贺峻霖当初依稀能看到她突然低垂眼眸的模样,听到她说:




“如果他能像你一样,该有多好。”

以前的贺峻霖听不懂,现在的贺峻霖,却突然不想懂了。他看着手里的矿泉水瓶子,释然一笑。脚边突然被人扔下一颗雪球,贺峻霖诧异地抬头看向扔雪球的那个人。




是一群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年,笑得无忧无虑,正咧着嘴角大笑着用雪球击打朋友。欢乐的声音此起彼伏,贺峻霖突然鼻头一酸。




他啊,突然想吃烤肠了。




走进便利店,看着那一串刷满了酱汁的烤肠,贺峻霖脑海里却只有在那一架老旧的烤肠机里,被烤得表面焦脆的烤肠。那烤肠一咬还能爆汁。那是贺峻霖的最爱。而不是这种裹满酱汁,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烤肠的东西。




贺峻霖放下了想要拿起烤肠的手,最终还是选了一杯草莓味酸奶。付款后刚准备踏出便利店。却被一声熟悉的声音打断脚下步伐。




“贺儿!”

贺峻霖闻言瞬间转过头。不出所料,宋亚轩笑得开花的脸就浮现在贺峻霖眼眸中。宋亚轩拿着一大把烤肠,笑嘻嘻地看着贺峻霖。




“居然能在这看到你!哎!吃烤肠吗!这里的烤肠巨好吃!比黄阿姨烤的不相上下唉!”

看到宋亚轩没心没肺的样子,贺峻霖才流露出这些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宋亚轩与他啊,一起长大,幼稚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都在同一个。两人在毕业前几乎是无话不谈,算得上是亲兄弟的存在。




可惜因为严浩翔,贺峻霖渐渐与朋友疏远,细细想来,已经快有两年多未见宋亚轩了。贺峻霖内心苦涩,他到底为了严浩翔,都失去了什么啊。




“嗯,不吃了,刚吃饱。”

贺峻霖淡淡地回了一句。宋亚轩“哎”了一声,往嘴里塞了一口烤肠才重新看向贺峻霖。




“来我家玩吗!我家刚提了个新的游戏机!”

宋亚轩兴奋地眼睛亮亮,贺峻霖突然想起高中时,因为宋亚轩买了部新的游戏机,他们两个人在房间里玩了个通宵的时候了。




那时候意气风发,总觉得天塌下来都没事。现在却连一点小事都能压垮贺峻霖的脊梁。宋亚轩还是没变,也许是家庭富裕,宋亚轩从小到大都没为什么而烦恼过。依旧是那副少年模样。反观贺峻霖,连眉眼都带着郁色。颓废至极。




“好。”




宋亚轩买了酒,贺峻霖喝不得。只能找个借口说身体不舒服,不想喝,才让宋亚轩打消疑虑。他们俩从中午打到下午六点。宋亚轩满足地呼出一口气,将游戏机的遥控器扔到床上。伸了个懒腰。




“啊对了,贺儿,严浩翔那家伙呢?没找你吃饭啊?要不晚上来我这吃得了。”

宋亚轩并不知道严浩翔经常出差的事,在他印象里,严浩翔还是那个只要贺峻霖脸色不对劲就会立刻认怂的人。他哪里知道,现在的严浩翔即便看到贺峻霖眼眶红透,都丝毫没有心疼的感觉。




贺峻霖心脏被人揪住,他不自在地将目光投向手机的短视频上。寂静了几秒,贺峻霖才缓缓开口:




“他啊?他有了新欢。”

听到这句话,宋亚轩原本有些困意的脑袋猛然清醒,他瞬间站起身,瞪大眼睛看向贺峻霖。




“什么?!”

宋亚轩无法想象,无法想象当初爱贺峻霖爱到人尽皆知的那个严浩翔,居然在短短几年里重新找了个新欢。




“你确定?”

不是宋亚轩不相信贺峻霖,只是当初的严浩翔。太爱了。




“他备注是宝贝。而他从来没叫过我宝贝。”

贺峻霖眼带笑意,那抹笑不达心里。他的心现在,比外面飘扬着的雪花还要冷上几分。




“可恶!我要去揍他!”

宋亚轩还没来得及出门,却被贺峻霖死死拉住衣角。




“别,别去找他,算我求你了亚轩。”

他活不久了,现在跟严浩翔还没撕破最后一层遮羞布。贺峻霖还想,还想在死之前,再好好与严浩翔,温存这最后的时光。他好累,累到明明知道严浩翔的心已经不在他身上了,他却依然想要体面地维持这一段貌合形离的感情。




贺峻霖红肿着眼睛回了家。他总是要回去的,不是吗?小枫还在,他总不能让小枫挨饿。刚进家门,灯光却亮着。贺峻霖心跳得有些快。他还未来得及喊小枫,严浩翔却比小枫先一步到达贺峻霖面前。




严浩翔大跨步抱住门口的贺峻霖,将头埋在贺峻霖的脖颈处。叹了口气,声音闷闷地说着:

“是我的错。”




这一刻的贺峻霖,一时不知道做出什么反应。他伸出手回抱着严浩翔。闭上眼睛皱着眉,鼻子酸涩得很,贺峻霖深嗅着严浩翔身上令人安心的松木香。两人安静得抱了好一阵。直到小枫被饿得受不了一直在叫后,贺峻霖才红着脸放开严浩翔。




严浩翔笑着抱起小枫,轻挠着小枫的下巴。

“是不是越来越胖了它,都快胖成猪了吧?”




小枫似乎听得懂严浩翔说的话,不满地“喵”了一声便挣脱开严浩翔的怀抱。严浩翔愣了两秒,抬眸与贺峻霖对视,两人对视不到一会就相视而笑。




“这小脾气跟你学的吧?”

贺峻霖笑笑没说话。




严浩翔说到做到,陪着贺峻霖过完年,还将大部分工作留到南城这边做完。到二月末才准备飞回德国。这期间,贺峻霖再也没见过那位被严浩翔备注“宝贝”的人打来电话。




也许只是自己想错了呢?贺峻霖看着面前戴着墨镜帅气十足的严浩翔。只见严浩翔将墨镜推到头上,弯腰亲了亲贺峻霖的唇瓣。




“我要走了。”

严浩翔撅起嘴委屈巴巴地看向贺峻霖。贺峻霖笑着揉了揉严浩翔的细发。




“知道啦。”

严浩翔眼眸突然暗沉下来,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你不会说想我的吗?”

贺峻霖闻言不免内心有些嘲讽。严浩翔出差一个月没给他打过一通电话,没发过一条消息,也好意思说这种话。虽然心里这么想着,贺峻霖表面还是如往常一样。




“嗯,会想你。”

贺峻霖回吻了下严浩翔。严浩翔才重新扬起嘴角,拉过行李准备离开。刚迈出脚步,手臂却被人拉住,严浩翔还未来得及欣喜,便听到贺峻霖说:




“严浩翔,你不会背叛我的对吗?”

严浩翔愣了愣,后被贺峻霖气笑出声。他伸出手轻捏着贺峻霖的脸颊,笑着说:




“你这小脑袋瓜里每天都在想什么呢?”




严浩翔重新去德国了。而贺峻霖,也终于有时间去做第一次化疗。他人生中第一次化疗,是张真源陪他去的。听张真源说,化疗是很痛的。贺峻霖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能有多痛?疼得过心里吗?




事实证明,是的。贺峻霖刚做完化疗,整个人疼到起不来身,连意识都是恍惚的。只能躺在医生的休息室里。迷迷糊糊之际,贺峻霖突然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有点像是医生,也有点像是张真源,或者是两人正在对话。他只能隐隐约约听到医生说什么不能再拖了。




贺峻霖到现在还没收到骨髓配对成功的消息。他攒了不少钱,想着在南城香山旁挑一块好一点的墓地,死前就没有房子,死后总不能死无葬身之地吧?贺峻霖现在住的房子还是租的,每当贺峻霖跟严浩翔提起要买房子的想法时,严浩翔总会说再等等再等等。可惜啊,贺峻霖等不了了。




直到六月十五日,贺峻霖生日当天。马嘉祺提着个蛋糕正按下贺峻霖的家门铃。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生日快乐在看到贺峻霖的那一刻哽在喉咙里。




只见眼前人原本有些圆润的脸蛋瘦到凹陷,眼睛微微有些突出,这么热的天气却依然穿着长袖衬衫。一双眼眸暗淡无光,在看到马嘉祺的那一刻,贺峻霖才微微有些回过神,他扯了扯嘴皮子,朝马嘉祺笑了笑。




“马哥。”

贺峻霖前不久才做完化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怕热的体质却依然在这么热的天气穿着短袖。一米八的他现在体重只有八十斤。都快瘦脱相了。贺峻霖知道现在的他很丑,他苦笑着,硬是不知道怎么回应马嘉祺拿着的蛋糕。




“生…生日快乐。”

马嘉祺在蛋糕上插上蜡烛后向贺峻霖说着。贺峻霖捂紧自己的外套,生怕眼前人发现什么。




“谢谢马哥。”

马嘉祺微微皱眉,刚想询问什么,贺峻霖家门却被人打开。脚步声越来越近,近到当马嘉祺看到来的人是谁时,还没回过神来。




“马嘉祺?”

门口赫然是提着一个大蛋糕的严浩翔。他脸色由欢喜转阴沉,眼眸冷冷地看着马嘉祺送来的蛋糕。




“抱歉,我以为——”




“你以为我不在?所以就明目张胆地来了?”

严浩翔冷笑着,说出来的话极其冷冽难听。贺峻霖皱了皱眉,想开口打断严浩翔,却被严浩翔一记眼光摁在原地。




“我不是这个意思。”

马嘉祺温和的脸现在依然保持着微笑。他圆圆的眼眸里满是无辜。急急忙忙赶来给贺峻霖过生日的严浩翔没心情听马嘉祺说什么借口。




“滚。”

马嘉祺佯装着的笑意仿佛破裂了一小块。贺峻霖朝他抱歉地点点头,马嘉祺才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等等。”

严浩翔开口让马嘉祺停住脚步。




“把你的破蛋糕拿走。”

马嘉祺脸色有些难看。贺峻霖气得青筋暴起,他起身直直看向严浩翔。




“别太过份!马哥,你先走吧。”

直到马嘉祺出了门,严浩翔才大跨步上前拉住贺峻霖。他脸色阴鸷可怖,看着贺峻霖生气的小脸,严浩翔火气直冲天灵盖。他低下头发了狠地吻贺峻霖,刚准备扯下贺峻霖的衣服,却被贺峻霖一脸惊恐地推开。




“你冷静一点!”

严浩翔呼吸有些急促,听到贺峻霖这样说,他冷笑一声。眼神泛起嘲讽的眸色。




“他以前就一直喜欢你!要我怎么冷静?!”

严浩翔猛地将贺峻霖拉入怀中,再一次吻住贺峻霖的唇瓣,也许算不上是吻,应该说是在啃咬着。




贺峻霖被咬地有点痛,不自觉地从眼角滑落下泪水。嗅着严浩翔身上熟悉的味道,贺峻霖总觉得这么些天自己硬撑起的围墙猛然倒塌。他伸手抵住严浩翔的胸膛,哽咽着开口道:




“严浩翔,我难受。”




严浩翔止住动作,将头埋入贺峻霖的脖颈。叹了口气,伸出手将贺峻霖搂入怀中。刚想捏捏贺峻霖的腰间肉,却只能摸到一排一排的骨头。他动作一滞,不可置信地起身轻推开自己与贺峻霖之间的距离。




贺峻霖瘦得跟皮包骨一样,长裤下脚踝处仿佛是用一根竹竿撑起来一样,以前被严浩翔喂胖的脸颊肉消失不见,只能看见瘦到凹陷下去的脸。严浩翔的心都快疼死了。他伸出手抚上贺峻霖的脸庞,红了眼眶。




“怎么了?贺儿?怎么瘦成这样?你怎么了?”

严浩翔心疼的眼神没有逃过贺峻霖的眼眸。贺峻霖自嘲着,内心无比嘲讽严浩翔现在的行为。严浩翔在心疼他吗?为什么?明明消失了三个月才回来,这期间也从未给他发过消息。如今一回来就要装出一副深情模样,想要恶心死谁?




“最近天气太热,吃不下东西。”

贺峻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话。他没管严浩翔相不相信,自顾自地准备离开。手腕被人轻轻拉住,贺峻霖扭头看向红着眼眶的严浩翔。眉头一凝。




“乖,我给你买了个大蛋糕。”

严浩翔将马嘉祺的蛋糕一把扔在垃圾桶里,又拿出自己买的蛋糕摆在桌上。别的不说,严浩翔的蛋糕的确比马嘉祺的大得多。但贺峻霖更喜欢马嘉祺买的,因为那是贺峻霖最爱的草莓味。




严浩翔买的,是贺峻霖不甚喜欢的巧克力味。巧克力微苦,贺峻霖爱吃甜的。严浩翔忘了。




“噔噔噔噔!泡泡糖!棒棒糖!草莓糖!牛奶糖!还有——我这个绝美男朋友糖!”

充满着少年朝气的声音响起,严浩翔捧着一大把糖果放入贺峻霖的书包里,又将贺峻霖的书包拿在自己肩膀上,自觉地为男朋友背上书包。




“yue~草啊严浩翔!别这么恶心!”

宋亚轩干呕了几声,从贺峻霖书包里摸出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丝毫没在意严浩翔黑着的脸。




“好多糖,吃不完的吧?”

贺峻霖虽然嘴上这么说,内心却甜蜜着,自从与严浩翔在一起后,他的喜怒哀乐都有人替他照顾着。几乎无微不至。




“你喜欢吃甜的啊!买糖的时候这么想着,就不小心买多了点,嘿嘿。”

严浩翔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当初的贺峻霖是做什么反应的来着?好像是踮起脚尖亲了严浩翔一口,逗得严浩翔脸颊都红了。




以往往事突然浮现在贺峻霖脑海。贺峻霖抬眸看向面前的严浩翔,倏地,面前的人与记忆中的那个人相重叠。只不过一人是全心全意地爱着他,一人却只顾着吃醋丝毫不在意他的感受。




哪个更爱他?贺峻霖分不清楚。也许,两个都不爱吧。演戏谁不会啊,假装深情的戏码都快被电视剧演烂了。哪里还需要在现实里遇见去证明它的存在。很蠢不是吗?




贺峻霖根本吃不下蛋糕,只能在严浩翔强喂下硬生生吃下一俩口,只不过待会就会毫无保留地在厕所吐个精光。手机里不断传来宋亚轩道歉的消息。说是今天宋亚轩的母亲硬是要去英国游玩,没办法给贺峻霖庆祝生日。贺峻霖不甚在意地发了句没关系。便打算洗漱睡觉。岂料手机铃声却毫无征兆地响起。




贺峻霖皱着眉头看了眼手机备注,发现是张真源后才舒展开来。这三个月,每一次的化疗都是张真源陪他去的,久而久之,两个人自是相处成为好朋友。贺峻霖按了接听键。




“喂?张哥?”

张真源那边有细微的水声,贺峻霖听得不真切,以为张真源是在洗什么东西。




“贺儿。”

张真源声音听着有些虚弱,可惜贺峻霖正懒懒散散地刷着牙,根本没注意到。




“嗯哼?怎么了?”

贺峻霖吐掉口中的泡沫,一脸疑惑地询问。




“生日快乐。希望你,能真的开心。”

张真源刚说完这句话便挂断电话,贺峻霖连道谢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叹了口气,漱掉口中残余的泡沫,贺峻霖想着等过几天要化疗时再好好道谢吧。




严浩翔这一来说是要留一个星期,贺峻霖也随着他去了。疲惫地闭上眼睛休息,任凭严浩翔怎么抱着自己都无所谓。反正抱着一架骨头的人又不是他。




“贺儿,要去学校看看吗?”

一大早的,贺峻霖便被严浩翔这句话吓到了。自从毕业后,到现在都已经三年了,这还是严浩翔第一次说要回学校看看。真是新奇。贺峻霖自是不会拒绝。




可他怀念的真的是学校吗?




怎么可能,不过是怀念那段逝去的,再也回不来的青春罢了。感情也好,时光也罢。总而言之,这已经算是接近死亡的贺峻霖最留恋的地方了。




那严浩翔呢?贺峻霖不知道。




贺峻霖本想再跟张护国叙叙旧,岂料严浩翔刚下车就拉着贺峻霖往学校里走,根本不在意有没有张护国这个人。他有些恼火,可最后还是任由着严浩翔拉着。他本可以大闹一场脾气,闹到严浩翔不敢出国,不敢不给他发消息。




可是啊,贺峻霖好累好累。严浩翔眼睁睁看着自己瘦了这么多,也不过是皱下眉,嘴上说两句好听话。严浩翔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还能说什么?他错过了太多次机会了。太多次贺峻霖想要对他表明的机会。




贺峻霖想啊想,到最后就不想了。严浩翔真的在好好爱他吗?贺峻霖将目光移到学校里的绿植,学校的各种各样高大的建筑上。脑海中闪过无数遍大学时与严浩翔在一起的瞬间。看着,也还真像那么回事。严浩翔的眼眸太过深情了,那看谁都仿佛是在看爱人的眼睛里,此时此刻只知道看着学校,哪里还有贺峻霖的身影。




贺峻霖苦涩地看向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这是两年前严浩翔向他求婚时亲手给他戴上的。可现在……贺峻霖缓缓将目光移到严浩翔的左手上,那里空空如也,哪来的戒指。贺峻霖闭上眼睛,最后释然一笑。




严浩翔他啊,他不爱贺峻霖啦。




早晨的微光透过树枝星星点点洒在严浩翔与贺峻霖身上。他们两个十指相扣,一起漫步在校园里。倏地,严浩翔脚步一滞,贺峻霖奇怪地看向他,扭头却只能看见一棵高大翠绿的枫树。那枫树底下,还有一个铁质的大型秋千。再过旁,有一座具有时代感的石板桥。




贺峻霖愣了神,刚刚一直在发呆,倒还真想不到严浩翔会带自己来这里。他张了张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里有贺峻霖太多回忆了,辛酸的,痛苦的,开心的,幸福的。都有。小枫也是在这里被他与严浩翔抱养的。他也是在这里,被严浩翔表白,同意交往的。




“树好像更高了。”

严浩翔此话一出,贺峻霖立刻抬眸看向那翠绿的枫枝叶。是要比三年前更高了点。去年冬天时树叶掉光了,贺峻霖没太注意。




“嗯。”

贺峻霖淡淡地回了一句,并不想过多回应。严浩翔仿佛没注意到贺峻霖冷淡的情绪一般,笑着拉过贺峻霖,与贺峻霖一起坐在秋千上。




“再过两个月,树叶应该就会变成火红色了吧。等那个时候,我们俩再像这样一起看着枫叶好吗?”

严浩翔牵着贺峻霖的手,眼眸深情地看着贺峻霖。贺峻霖自嘲着。再过两个月?他还活着吗?严浩翔总是将话说得很好听。哄得贺峻霖团团转。




“去钟楼那里看看吧。”

贺峻霖突然启口道。钟楼是南城大学最高的一座建筑。高大壮观。甚是漂亮。那里可以直通顶楼,在顶楼上看能浏览整个南城大学。无比壮阔。




贺峻霖想再好好看看,好好看看这所大学。也算没了挂念。钟楼并不远,只距离枫树不到五百米。心情随风飘散。贺峻霖耳边发丝长长了些,微微遮盖住眉眼。但一登上顶楼,迎面而来的风就将贺峻霖眉眼前的发丝尽数往后飘。露出精致的眉眼。




贺峻霖眼睛好看的紧,即便现在面部凹陷,也还是无法遮挡眼眸绝色。精致的桃花眼微弯,笑起来自带风情妩媚。严浩翔简直爱极了那双眼。




“严浩翔,你看,那是我们总爱去的南食堂。那里是教学楼,那里是我以前的宿舍楼。”

贺峻霖看着在晨光下的南城大学,心情终于好了一瞬。手指指着各个地方,眼眸亮晶晶地跟严浩翔说着。说到激动处,还会转过头朝严浩翔笑着。他笑弯了眼睛,一双桃花眼微眯,真真是好看极了。




严浩翔仿佛看到了在足球场上,穿着个白色短袖、白色短裤与小白鞋扭头笑着朝严浩翔打招呼的贺峻霖。那个意气风发、满脸笑容青涩的少年贺峻霖。




那是贺峻霖最好看的时候。学校喜欢贺峻霖的人能从学校门口排到学校后门。一个接着一个。可贺峻霖啊,偏偏爱上了严浩翔。




严浩翔胸膛猛跳,他伸手将贺峻霖飘散的发丝往后撩了撩。后低下头,亲吻贺峻霖的唇瓣。贺峻霖怔了一下,还是闭上眼睛,享受着来之不易的美好。贺峻霖想,严浩翔找小三就找了吧。别舞到他面前,别让他撞见,别让他死后还记恨着,便也算了。留着这一刻美好,也足够了。




一星期很快便到了。贺峻霖正站在机场目送严浩翔离开。直到机场提示飞机已经起飞。贺峻霖才缓缓将手机拿起来,拨打张真源的电话。他第不知道几次的化疗治疗又要继续了。




拨打了三分钟,张真源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贺峻霖皱了皱眉,算了。反正自己知道张真源的住址,直接去找他吧。




这么想着,贺峻霖也快速地到达张真源的家。只是,贺峻霖按了很久的门铃,却一直没人开门。




“不在家吗?”

贺峻霖叹了口气,看来今天要自己一个人去化疗了。他并不是不能一个人去,只是习惯了有人陪着,一下子孤单起来,还真不是贺峻霖喜欢的。贺峻霖刚转身,却撞到了从旁边提着袋蔬菜的阿姨。道歉的话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见那阿姨说着:




“哎,这不是小张的朋友吗?”

贺峻霖一听就知道是认识张真源的,朝她笑了笑。




“是的阿姨,我找张哥有事。可惜他好像不在。”

贺峻霖礼貌地开口,闻言,那阿姨却面带诧异。她奇怪地看向贺峻霖。




“他早就死了啊。一个星期前在家自杀了,你不知道吗?”

贺峻霖脸色错愕。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血液仿佛冻结了一般,连呼吸都困难。他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准备再给张真源打个电话。可那阿姨还在继续说着。她说:




“哎哟你是不知道,那场面有多可怕,他割了腕,流得整个浴缸全是血。要不是他家里亲戚过来,等到尸体臭了都没人知道。那个法医还说什么,本来是六月十五日就会死的,可小张硬生生是撑到过了凌晨十二点才息气,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哎哟,那么好的人嘞。哎。”

阿姨边说边摇头,似是不忍心。可明明脸上毫无伤悲之意,不过是看热闹看得起劲的人罢了。




贺峻霖睫毛一颤,急忙拉住那阿姨的手腕。

“阿姨,那…他…他的墓地呢?墓地呢!?”




“就在香山那块头,今天刚入土吧好像。”

阿姨被他惊到,皱着眉说道。贺峻霖点点头,摇摇晃晃地冲出这公寓。丝毫不在意阿姨疑惑的目光。




贺峻霖在香山那头找啊找,从山头找到山尾,终于,在看到一块崭新的墓碑时,停下了脚步。那墓碑上面,赫然写着张真源三个大字,上面还附了张张真源的黑白照片。那照片上的张真源,依旧笑得温柔。




贺峻霖蓦然想起张真源那双无论何时都含着笑意的瑞凤眼。他时常都是温柔着的,时常都是。贺峻霖脚步悬浮,缓缓走向墓碑。那墓碑前还站着一个贺峻霖熟悉的人。那是贺峻霖的主治医生,丁程鑫。




丁程鑫在贺峻霖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了。他等到贺峻霖上前时,才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你来了。”




声色悲寂沙哑,像是哭了很久。贺峻霖朝他无措地点了点头。张真源与黄芸晴葬在一起,刹那间,贺峻霖瞬间想起在学校小卖部里挂着的那张照片。那里的黄阿姨,也是如这张黑白照片般年轻。




“他…是怎么了?”

贺峻霖猜出了几分,但他不敢相信。丁程鑫垂下眼眸,发丝遮盖住他红肿的眼睛。空气都寂静了几秒,而后,他慢慢开口叙说:




“他啊,抑郁重症,白血病晚期。在他遇到你那会,是他抑郁症最严重,白血病最要命的时候。他那个时候连安眠药都买好了,准备自杀。却不小心遇到你。或许我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他恐怕…早就不在了。”

听到丁程鑫这么说,贺峻霖突然想起,那个时候张真源手里除了给他的矿泉水外,还有一小袋东西。贺峻霖当时以为是零食,没成想,竟是安眠药。




“他陪着你第一次来化疗的时候,我求着他也化疗,也许能出现奇迹呢?他却笑笑说,来不及了。”

说到此处,丁程鑫压抑着的哭声彻彻底底控制不住地往外冒出。张真源与他相识数年,他竟然到张真源死后才知道他有严重的抑郁症,他还以为…还以为……他还是无法想象,无法想象那般爱笑,那般温柔的人,会得这种病。这种要人命,要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病。




贺峻霖心疼到无法呼吸,眼泪大颗大颗往地下掉。他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因为张真源曾经在他化疗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笑着同他说:




“贺儿,别哭,疼过去了就是甜了。你更适合笑,我喜欢看你笑。笑一个好不好?”

想着想着,贺峻霖突然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哭声细细碎碎地往口中涌出。




太苦了,张真源,这人间太苦了。笑出来好难好难。你是怎么做到的,是如何能一直维持笑容的。张真源,你回来告诉他好不好。你回来告诉他。




张真源,求你再向贺峻霖笑一笑。




贺峻霖他啊,快要撑不住了。




八月五日,快到初秋。最近天气异常极了,还未入秋,天气就已经开始寒凉。




贺峻霖刚给小枫喂完饭,手机铃声却毫无征兆地响起。贺峻霖拿起后发现是马嘉祺,便连忙按了接听。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后,贺峻霖就一直对马嘉祺抱有歉意。一直找不到机会道歉。对不起还未开口,便听到对面的马嘉祺急促的声音。




“贺儿!张叔出事了!”




“啪嗒”

手机掉落,房间里唯余一阵残影。贺峻霖不到半小时就到达了医院。按马嘉祺给的位置跑去,刚到达便看到了在手术室门口的马嘉祺。




“马哥!”

声音急促得很,贺峻霖脸色苍白,马嘉祺也好不到哪里去。




“早上有同学发现张叔倒在保安室,走近一看才知道是不小心踩滑了脚,摔了下去,撞到了旁边的桌角,头部出了不少血。”

马嘉祺慢慢向贺峻霖解释着,还握住贺峻霖的手以示安慰。可贺峻霖哪里在意这些,他目光只死死盯着手术室,内心无比祈祷张护国能平平安安。




手术并没有维持很长时间,在贺峻霖到达的第十分钟,医生就满脸遗憾地从手术室出来。朝马嘉祺与贺峻霖摇了摇头。贺峻霖心脏猛然一沉,他直直地站在原地,竟无法做出反应。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贺峻霖失去力气跌坐在地。马嘉祺眼疾手快地扶起贺峻霖,却被贺峻霖此时此刻的脸色吓到。只见贺峻霖微张着嘴巴,颤颤巍巍地动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凹陷的脸颊布满了泪痕,他抬起眼眸,哭着与马嘉祺说道:




“马哥,没人疼我了。”




马嘉祺心猛然一刺,颤着手想要做些什么,却被医生推出来的张护国打断了思绪。贺峻霖瞬间冲到张护国所躺着的病床上。




缓缓将白布掀起,张护国那张苍白着的脸便展现在贺峻霖的视线中。贺峻霖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张护国,他想要张护国醒过来,笑得满脸褶子的同他道一句“乖乖贺”。再在他怀里塞上一袋鸡蛋包。可是再也不可能了。




泪水不小心掉落到张护国的脸上,贺峻霖连忙抽出纸巾为他擦拭着。目光却被张护国一直攥着的照片吸引目光。




“张叔在摔倒后便一直攥着这张照片。”

马嘉祺语音刚落,贺峻霖也在那张照片里看到了真容。那是一张老旧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笑容灿烂,头发挽起扎成马尾,是一个女人,一个好看极了的女人。




这女人贺峻霖认识,叫刘秀玲。是张护国最爱看的电视剧《家庭琐事》中的女主。二十四岁因为生产过程中大出血去世。贺峻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他将目光重新移到张护国脸上,不免心中悲凉。




张护国做了一辈子保安,早就在南城香山上买了个墓地以免死后没地方埋葬。听说还是在几个月前才买的。谁都没想到恰恰会在今天起作用。




“贺儿,我给你买个盒饭,在这等等我。”

马嘉祺让贺峻霖等在医院门口,自己则跑去给贺峻霖买饭。贺峻霖太瘦了,瘦到比一向来纤细的马嘉祺都要瘦上一圈。




此时此刻的贺峻霖哪里有吃饭的欲望,他连马嘉祺的声音都没听清楚,就站在原地不动弹。旁边的人都怪异地看着他,他依旧无动于衷。




直到——




一辆大型货车横冲直撞,司机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在驾驶位上倒下了。横冲直撞途中,不知道撞到了什么,货车转了个方向,竟是直接撞到不远处的大型建筑楼。“碰”的一声,那辆大型货车自行爆炸。声音大到贺峻霖才稍稍动了动眼睛。




他茫然地抬起头看向那还显示着绿灯的斑马线。那在距离斑马线不远处,赫然躺着一个人,一个贺峻霖极其熟悉的人。他躺在血泊中,额头上还在不断溢出鲜血。那双圆润的眼眸紧闭着,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盒饭。




那是…马嘉祺啊。




贺峻霖浑身开始颤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脚步如同灌了千斤铁般,连动都动不了。他的脑袋发嗡,全世界在他的眼中仿佛都在旋转。一滴、两滴鲜血滴落,贺峻霖的鼻腔里被鲜血占据。他脑袋浮沉,心跳仿佛已经停止。




“叫贺峻霖是吗?你也想参加足球社?”

穿着足球社团组织的足球运动服的马嘉祺翻查着报名者的资料。旁边的宋亚轩急忙拍了拍被自己拉来参加报名的贺峻霖,一脸激动。




“对对对!他是他是!马队!他要参加!”

宋亚轩最近迷上足球,从小时候开始,贺峻霖踢足球就比他厉害。宋亚轩那一瞬间立马拉着贺峻霖来一起报名了。他比贺峻霖更早入社团,所以轻车熟路地将人带到足球社社长马嘉祺面前报名。




正所谓,有后门不走,王八蛋!




“是的。”

贺峻霖一脸无奈。漂亮的脸蛋皱成一团。天,鬼知道他有多想在宿舍摆烂。要不是宋亚轩用几张红票票诱惑他,还叫他爸爸。贺峻霖死都不会来。




马嘉祺点点头,看着贺峻霖的眸色中晦暗不明。拿了一套偏小一点尺码的足球运动服递给贺峻霖。贺峻霖刚准备接过,马嘉祺却迅速转手,将另一只手中的手机打开,递到贺峻霖面前。




“先加个联系方式。好告诉你社团活动时间。”

马嘉祺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明明足球社活动几乎是没有,毕竟是学校的新起之秀。最多也就打打比赛。还没到跟其他社团一样有很多活动的地步。




“哦哦。”

贺峻霖也听话。既来之则安之一直是贺峻霖的座右铭。旁边的宋亚轩疑惑地皱眉。啥?什么活动?还加联系方式?他加入社团都快一个星期了,连马嘉祺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也没见马嘉祺自己来找他要啊?啥玩意,搞区别对待。啧。




贺峻霖是在大一上学期加入的足球社。已经快几年没踢足球的他一开始还是有些不熟练。但马嘉祺这人像是社团的免费志愿者一样,陪贺峻霖从早练到晚。




当然,也只有贺峻霖有这个资格。马嘉祺的目的太明显了,众人心知肚明。倒也帮着马嘉祺追人。可惜马嘉祺这种温柔细腻的感情固然难得。但严浩翔那种热烈勇敢的爱,才是最适合贺峻霖的。




所以当马嘉祺知道严浩翔与贺峻霖在一起时,也没办法说什么。只能选择默默守护着贺峻霖。在马嘉祺与贺峻霖相处细枝末节处,都可以窥见,在那副温柔体贴的外表下,到底装了多少对贺峻霖的喜欢。




贺峻霖还记得,那年足球场上,看他踢错球后无奈又宠溺着的马嘉祺的表情。那时马嘉祺朝他笑着,唇角露出了一颗小虎牙,可爱极了。可惜啊,贺峻霖再也看不到了。




回忆完往事,贺峻霖已经从太平间中走出,无意识地走到医院门口,迷茫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脚步逐渐不再跟随大脑,直到走到一处寂静无人的角落,贺峻霖才敢慢慢蹲下身子,曲折着腿,用手抱住弯曲着的腿,将头埋入其中,痛哭出声。




哭了一会,贺峻霖哭累了,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指尖熟练地运行着。贺峻霖点开通讯录,拨打了那个内心无比熟悉的号码。




贺峻霖突然,好想好想,好想听听严浩翔的声音。他想要,想要严浩翔在现在,说爱他。就现在。只能在现在。




“嘟——”

手机里传来声音,不到几秒便被人接通。贺峻霖缓缓拿起手机抵在耳边。伸出手用手背狠狠擦拭掉眼泪。倏地,手机那头的人开了口:




“喂?找严哥有事吗?可以先跟我说。”

赫然是一声充满了年少青涩的少年音。贺峻霖都可以透过这声音想象那人是有多么意气风发的模样。这不是严浩翔的声音,这不是。这是上一次,从严浩翔手机里拨打的号码中传来的声音。




贺峻霖眼眸瞬间变得狠戾,他扯了扯嘴皮,笑出了声。拿着手机的手筋突起。他猛然将手机一把砸在不远处的墙壁上。手机碰撞地面的声音脆响。碎片散落。贺峻霖气得胸膛上下起伏着。




他爱的人不爱他,对他好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好像这世界就是在故意折磨贺峻霖的,让他以为得到了一切,再猛然将一切收回。贺峻霖只觉得好笑。




严浩翔,严浩翔啊。贺峻霖无声地叫着严浩翔的名字。




他突然,就想跟严浩翔撕破那最后一层遮羞布。他想去德国,去抓奸。他好想看看严浩翔在面对被他戳破面具时的表情。他好想大发一场脾气。




严浩翔啊,我要死了,你也不能好受。




酒驾,全责。听到这两个词的贺峻霖嘲讽地笑了笑。说着真简单。那是一条人命。一条人命啊。简简单单的酒驾就想罢免。贺峻霖感到悲催。他无能为力啊,他能有什么办法。




一天之内,贺峻霖送走了两个在他人生中相当重要的生命。马嘉祺的家人在国外,还没回来。贺峻霖拿着两份死亡通知书,坐在医院的座位上,安静地看着那两张死亡通知书上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像受虐狂一样,任由着心头肉被一片一片刮下来。




香山又多了两个贺峻霖在意的人。




八月十一日,张护国与马嘉祺的头七。最后一天,在安葬的最后一天,宋亚轩才刚刚回国。听到这个消息的他,连忙赶来与贺峻霖相见。




宋亚轩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种种,只知道一下子死了两个。死了两个宋亚轩并不算是太放在心上的人。他性子本就大大咧咧,朋友圈从整个南城到国外,都有他的朋友。可能应该这么说,除了贺峻霖,也许南城就没有他在意的人了。




他不像贺峻霖,一直困在南城。




他从小与贺峻霖一起在南城长大,幼稚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都是同一个。如果没有贺峻霖,宋亚轩这辈子都不会再来这个南城。小小的南城困不住一个想要翱翔天际的宋亚轩,却困得住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贺峻霖。




宋亚轩理解不了现在贺峻霖的伤心。他只能注意到贺峻霖瘦到不正常的身材。他在看到贺峻霖的第一眼,便只皱着眉头,轻轻拉过贺峻霖瘦弱的手腕,眼眸中满是心疼。




“怎么瘦成这个样子?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贺峻霖没回答。




“贺儿?吃饭了吗?有一家火锅店很好吃,我们去吃好不好?”

贺峻霖还是愣愣地看着马嘉祺的黑白照片。蹲在马嘉祺的墓碑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贺儿!别想了!人已经走了!回不来了!”

宋亚轩吼着。在他心里,谁都没办法跟贺峻霖比,自然不愿意看贺峻霖为两个人伤心成这样。




贺峻霖抬眸缓缓看向刚出国回来将头发染成金色的宋亚轩,看起来桀骜不驯的宋亚轩真像极了贺峻霖曾经看过的在天空飞翔的雄鹰。自由自在,毫无拘束。贺峻霖倏地就笑了起来,笑得苍凉,笑得悲伤。




“亚轩,你什么都不懂。”

这样也好,雄鹰就应该翱翔天际,怎么能困在这小小的角落里,反倒是会让他散失光亮。




“好,我不懂,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会瘦成这个样子?告诉我!是不是严浩翔那家伙——”




“不是!不是!亚轩我求你了!别问了好不好!我求你,别说了,别叫那个人,别再叫了。”

他不想听,一点都不想。




但你问他还爱吗?




贺峻霖贱,他还爱啊。




八月十三日。




贺峻霖收拾完行李,订好了去往德国慕尼黑的机票。给小枫准备好足够的粮食便起身离开了。严浩翔快要过生日了,他要送给严浩翔一个,这辈子最难忘的生日礼物。




八月十四日。




贺峻霖到达德国慕尼黑,照着严浩翔以前给的地址走。他在德国人生地不熟,闯啊闯啊,找了大半天才找到严浩翔的住处。




严浩翔在这过得不错,连住着的房子都是独栋别墅。贺峻霖无力再去了解什么,他匆匆扫了一眼,便踏入了那所别墅。别墅区的花园总是大得很的。贺峻霖看着花园里漂亮的玫瑰花朵,刚想触碰的手却还是放了下来。




花太漂亮了,他不忍心摘。




这里还有一个不算小的足球场。抬眼望去一片碧绿。贺峻霖在看到足球场时,暗淡无光的眼眸还是亮了亮。他踏步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好好看看那个足球场。耳边却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严哥,你看,这玫瑰花开得不错。”

是那个年轻男孩的声音。贺峻霖脚步一滞,缓缓朝那个声音的方向走着。




“嗯。”

熟悉的,令贺峻霖热泪盈眶的,是严浩翔的声音。那声音淡淡,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贺峻霖在一个拐角处,终于看到了在花园小庭沙发上坐着的人,在那人旁边,还有贺峻霖极其、极其熟悉的身影。看着那抹身影,贺峻霖坐了快半天的飞机的劳累身体终于开始心跳加速。




太想了。




“我摘了好多,你看看!”

在沙发上抱着一大束玫瑰花的人突然将花递到严浩翔面前。这一个动作也足够贺峻霖看清楚那人的面孔。




面前的人模样完完全全映入贺峻霖的眼眸。贺峻霖瞳孔猛缩,无声地退后了好几步。巨大的恐慌、害怕从天灵盖蔓延到贺峻霖的全身。只见那人,竟有七八分像贺峻霖。眉眼,眉梢,脸蛋,鼻子,唇瓣全都与几年前风华正茂的贺峻霖一模一样。




只不过,那人的眼眸太过普通,睫毛没贺峻霖的浓密,眼睛也全然不是桃花眼,而是普普通通的眼眸。贺峻霖最传神的便是那会勾人的眼睛,而那人学的不精。半分学不来贺峻霖眼眸处暗流而出的情愫。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模仿贺峻霖模仿得惟妙惟肖的复制品。




而贺峻霖哪里还能注意这些。他看着那人,再抬眸看了看严浩翔。严浩翔背对着他,贺峻霖看不出严浩翔的深情。怕也不会太平静。




贺峻霖如今又瘦又丑,的确不敌眼前人风姿。但如果换三年前的贺峻霖来,眼前人别说比了,与贺峻霖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严浩翔,严浩翔绝对不可能看不出来这人像贺峻霖。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在严浩翔身边。




严浩翔是什么时候与他遇见的?是在遇见贺峻霖以后,还是以前。贺峻霖浑身一抖,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灌输进他的大脑。他拼命想将那想法踢出脑海,那想法却越来越强烈。




谁,是谁的替身。




腥甜味突然充满整个口腔,一股热流随着贺峻霖的唇角滑落在翠绿的草地上,贺峻霖用力将想再次涌出的血液吞入胃里。胃部突然翻江倒海起来,他胃本来就不好,现在更是满目疮痍。只要一吃东西就能疼到贺峻霖起不来身。




倏地,那人发现了贺峻霖的存在,他的眼眸诧异了会,后又恢复如初。他勾起唇角,满眼得意地看向贺峻霖。




“严哥,有蜘蛛!”

那人猛然扑进严浩翔的怀中。贺峻霖暮然转身,快速离开。行李箱在路上滚滚作响。贺峻霖唇角的血液还未擦干,就已经定好下一班回国的飞机了。




在贺峻霖坐上回程的飞机时,别墅里的严浩翔紧盯着草地上突然出现的血液,皱着眉头。他心里,总觉得不安。他捕抓不到那抹不安是来自何处。




八月十五日。回国。




贺峻霖瘦小的身躯平躺在床上,蓦地,贺峻霖从嘴里大口大口吐出鲜血。那血染红了贺峻霖的衣服,直至干涸。他一直哭一直哭,哭到眼肿,哭到崩溃,哭到差一点窒息身亡。他强忍着脑袋发嗡的感觉,摇了摇头清醒片刻,便立刻收拾行李。他要搬家,他要从这个与严浩翔有了太多太多回忆的家里搬出去。他伸出手狠狠将早已与手指融为一体的戒指拔掉,扔到窗外。




他想逃,他不想再继续这段感情了。这段感情伤他伤得太深,伤得贺峻霖就算是死,也不想再与严浩翔虚以委蛇。




“小枫,小枫。”

贺峻霖紧锁着眉头寻找小枫的踪影。绕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贺峻霖想,那贪玩的小枫只怕是还在距离这里不远的鱼市里捡被人丢掉的鱼内脏吃了。




贺峻霖叹了口气,认命地换了身衣服出了门寻找小枫。走了不到两里路,贺峻霖无意间扫到小区旁的绿植上。一只大胖橘正直挺挺地躺在那绿植旁晒太阳。贺峻霖猛然放松心情,快步走向那猫旁边。




“小枫,回家了。”

手刚触碰到那猫的身体,冰凉的感觉从头到脚都在提醒着贺峻霖。眼前的猫,早已去往极乐世界。贺峻霖手抖了三抖,他将小枫抱起,不断地轻揉着小枫的脑袋。




“小枫,小枫你叫一声,小枫,求求你叫一声,你叫一声我给你吃你最喜欢的牛排肉好不好?好不好小枫!小枫!”

贺峻霖还没等能继续说,眼眸便触及到了小枫嘴边流下的血液。老鼠药,老鼠药。贺峻霖脑中不断地思索着,抱着小枫快速往旁边住着的门户走去。




贺峻霖刚到那家门,便看到了在门口悠哉悠哉坐在椅子上晒太阳的大叔。贺峻霖火气一下窜到了天灵盖。他瘦到极致的身体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那大叔从椅子上拉起。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放老鼠药的吗?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为什么还放!到底为什么还放?!”

贺峻霖这辈子没用过这么大的声音与人对话。那大叔也被吼地有点懵。过了几秒,那大叔才猛然回神,伸手狠狠推开贺峻霖。




“放咋滴啦?!就弄死一只猫就发这么大火?!这猫是你命啊?!有病吧!”

那大叔咒骂着,贺峻霖听着听着,脑袋里发嗡发地更是严重。他所能感知的世界天旋地转。贺峻霖身体摇晃了下,整个人瘫倒在地。而那抱着小枫的手却还紧绷着,仿佛在害怕有人将他与小枫分开。




这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是叫贺峻霖吗?我可以叫你贺儿吗?你好!贺儿!我是严浩翔!”

穿着灰色卫衣与黑色长裤的严浩翔朝贺峻霖伸出了手。贺峻霖诧异地抬头看向那人。只见那人棱角分明,轮廓清晰,有着欧式双眼皮的眼眸深情又深邃。他站在火红的枫树底下,竟比枫树还要好看几分。




那是贺峻霖第一次见到严浩翔。




贺峻霖从来没想到,就这么一次偶然的相遇,会让自己与严浩翔的生命打上交道。在那一次见面后,贺峻霖便知道严浩翔也是足球社的成员。那时贺峻霖才刚加入足球社不久。而严浩翔显然已经是有一段时间了。



  

大一的宿舍总是离得近的,严浩翔想要找贺峻霖一同出去玩并不难。有时是糖果,有时是奶茶。少年的喜欢总是热烈且容易令人心动的。贺峻霖没几个月就同意了严浩翔的表白。


  


犹记当年,在八月十六日那天,那时还在放暑假。严浩翔突然叫贺峻霖一起在学校相聚。贺峻霖当时刚刚好工作做完,所以接到严浩翔的电话时便立刻往学校赶。




严浩翔与贺峻霖都住在南城。与贺峻霖从小在南城生活的不同,严浩翔是读大学后才搬过来的。贺峻霖脚踩在飘落的火红枫叶上,心情愉悦。一蹦一跳地走向与严浩翔约好的枫树底下。




严浩翔早已在那里等待着,看到贺峻霖的到来,不由得红了耳根。他将手负在身后,不知道在藏些什么。贺峻霖奇怪地走向他,歪着头想要看看严浩翔藏着的东西,却被严浩翔闪躲开。




“你干嘛呢严浩翔?”

贺峻霖奇怪的感觉更盛。只见严浩翔不经意红了脸庞,轻咳一声,慢慢将藏着的东西递到贺峻霖面前。




那是一大束的玫瑰花。




贺峻霖最爱玫瑰花了。




“我…我…我…”

严浩翔想要说出来的话支支吾吾的,硬是说不出口。逗得贺峻霖笑出了声。他亮着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严浩翔。少年青涩的模样令贺峻霖无比心动。




“想说什么就说!”




“我喜欢你!贺峻霖!能不能跟我在一起!”

话音刚落,秋风四起,火红的枫叶在秋风的吹拂下纷纷掉落,随着风随意飘扬。有一叶落在了严浩翔的头发上。贺峻霖笑着踮起脚尖替严浩翔拿起那枫叶。




“好,我们在一起。”




八月十六日,严浩翔生日。




“患者已经清醒过来了,这一次醒过来,如果再睡过去,就……再也回不来了。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早点准备后事吧。”

回忆被一阵冰凉没有感情的声音打断。贺峻霖戴着氧气罩,模模糊糊睁开眼。




宋亚轩看到他醒了,急忙让医生走,自己走到贺峻霖的病床旁,走得太急,不小心跌倒了下,贺峻霖还没叫他小心点,他就已经快速地爬起来。




宋亚轩眼眶红肿,坐在贺峻霖旁边,看到贺峻霖想要起来的样子,又连忙扶起贺峻霖,将枕头放在贺峻霖背后让贺峻霖能倚得舒服些。之后便是死一样的寂静。




宋亚轩不说话,贺峻霖也没说。




倏地,一滴眼泪滴落在被宋亚轩紧握着的贺峻霖的手背上。贺峻霖诧异,抬眸看向宋亚轩。只见宋亚轩眼眶中满是泪水,啪嗒啪嗒一滴一滴往下落,像不要钱一样。




贺峻霖哪里见过这场面。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见过宋亚轩哭,从来没有。宋亚轩性子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看起来好像什么事情都不能让宋亚轩分神去注意。可没想到这样的宋亚轩,会因为害怕贺峻霖的离开而哭。




贺峻霖破碎的内心突然有一处柔软。只是这柔软来得太迟了。来不及让贺峻霖贫瘠的心脏有所好转。贺峻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为宋亚轩拂去眼泪。可惜宋亚轩的泪水像开了水龙头一样,擦拭完了还会有。贺峻霖叹了口气,无奈轻笑着。




“别哭了,不哭了好不好?”

贺峻霖声音破碎不堪,以往好听的薄荷音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沙哑又细碎的难听嗓音。贺峻霖无视宋亚轩的阻止,将氧气罩摘了下来。




“贺儿,对不起,对不起,我本来可以早点发现的,我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我为什么,呜。”

宋亚轩痛苦地低下头。谁能知道,在医生告知贺峻霖身患白血病,活不长了的那一刻,宋亚轩有多害怕。




“没事,你看——对了,小枫呢?!小枫呢?!我的小枫呢?!”

贺峻霖突然暴走,甩开宋亚轩的手后掀开被子就想往外走,谁知身体没了力气,一碰到地面,贺峻霖就猛然往地上倒去。




“贺儿!”

宋亚轩眼疾手快,一把捞起贺峻霖,宋亚轩这才发现,自己一只手便能将贺峻霖的腰一把握住。手感还极其硌手,那腰间哪里有肉,分明全是骨头。




怎么会瘦成这个模样啊。宋亚轩颤着手,刚抑制住的泪水尽数涌出。宋亚轩深吸口气,拿起在贺峻霖病床底下的一个小冰柜。他将那冰柜放在贺峻霖怀里。贺峻霖本在挣扎的身体在看到那冰柜里的东西后瞬间停了下来。




“在这,知道你…你起来会找,便给你准备好了。”

宋亚轩吸吸鼻涕。眼眶湿润。




“亚轩,香山北面有一块空着的墓地,我这些年攒的钱应该够用了,你帮我买了吧。那旁边还有一块小地,也一并买了,在我死后,你将我与小枫葬在一起吧。这样我死后,也不会太孤单。”

贺峻霖手指轻拂着冰柜表面,仿佛在透过那表面抚摸着小枫一样。他眼眸温柔,嘴角含了抹笑意。明明是在笑着的,可在贺峻霖身上,却看不到一丁点生机。




宋亚轩瞥过眼不去看。他不忍心,他怎么可能,忍得下心。贺峻霖是怎么做到将死这件事说的这么轻松。好像临近死亡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家里的床下有一个小盒子,里面有一只录音笔,等我死后,严浩翔回来,就给他。”

贺峻霖这么说着,宋亚轩也只能点点头。贺峻霖深深看了眼宋亚轩后,还是决定将所有事情告诉宋亚轩。故事不长,结局不好,在宋亚轩听完后想立刻冲去德国狠狠揍一顿严浩翔时,却被贺峻霖拉住手腕。




“我想去学校看看,可以吗?”

贺峻霖声音轻柔,慢慢询问着宋亚轩。直到看到宋亚轩点点头,贺峻霖才松了口气,将小枫从冰柜中抱在自己怀里。轻轻抚摸着小枫的毛发。




宋亚轩给贺峻霖找了辆轮椅。贺峻霖笑着调侃自己有一天居然能让宋大少爷为自己服务。后被宋亚轩猛然下拉的嘴角吓到不敢开口。




这么多年了,宋亚轩还是知道贺峻霖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走过那座石板桥,坐在轮椅上的贺峻霖与宋亚轩一样诧异。只见他们眼前的枫树早已红透,被风吹散的树叶在空中漂浮着,好看极了。




现在还不是深秋,枫叶居然就红了。贺峻霖本来还在遗憾自己没能再见到火红的枫叶,没成想,上天终还是怜悯他这个可怜人的吗?




“亚轩,我想坐秋千,你帮我推推好不好?”

重新坐上那久违的秋千,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蔓延贺峻霖的全身心。贺峻霖深吸口气,嗅着秋天枫叶那独有的味道。手还在轻轻抚摸着小枫的脑袋。




倏地,一阵狂风四起。吹得枫叶散乱飞扬,竟与当初严浩翔表白时的场景一般无二。贺峻霖自嘲一笑。将目光缓缓移到空中,看着那火红的枫叶飞扬。身后的宋亚轩有一下没一下地推着秋千。也在看着空中飞扬的枫叶。




“我们认识到现在,快二十年了吧?”

在贺峻霖最后一个亲人死后,贺峻霖便被宋亚轩家里亲戚领养。与宋亚轩从小相识。




“嗯。算来也有二十年了。”

贺峻霖听到宋亚轩的回答,展颜一笑。




“不知道老张有没有跟他老婆相遇。”




“可能有吧。”




“那马哥呢?马哥怎么办?”




“马哥吉人自有天相,在下面自然过的好。”




宋亚轩与贺峻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贺峻霖突然就想起了当年在学校小卖部,提着袋全是烤肠正挥着手叫贺峻霖过去吃的宋亚轩。那旁边还有笑得温柔的黄阿姨与张真源。而马嘉祺抱着颗足球正等着与贺峻霖一起练习,张护国也在小卖部门口倚着张老人椅,磕瓜子嗑的上劲。




他看到贺峻霖一来,便立刻起身抓起一把瓜子递给贺峻霖。嘴里还不断念叨着:

“哎哟我跟你说啊乖乖贺呦,那黄芸晴今天又叫错我名字嘞!气得我——”




“老张头!你别太过分了!一直跟小贺说我坏话!看我不打死你!”

黄芸晴抽起把扫把就想朝张护国那边打去,却被张真源笑着阻拦。




画面活灵活现地展现在贺峻霖眼前。贺峻霖笑弯了眼。一片火红的枫叶停落在贺峻霖头发上。贺峻霖力气渐渐开始消散,却还是支撑着最后的力气将那片树叶握在手中。他垂眸看了看在骨瘦如柴的手心处停留着的枫叶,唇角笑容更甚。他渐渐收紧手心,眼皮在打架,倏地,贺峻霖看到眼前许多人在与他挥着手。他缓缓闭上双眼,抬着的手猛然落在了小枫身上。




宋亚轩好似没有看到一样,他看着空中飞扬的枫叶,喉咙滚动了一下,一滴不知道是水还是泪的液体滴落在贺峻霖的头发上。宋亚轩吞了口唾沫润了润喉咙里的干涩。慢慢开口,声音悲寂,神情悲凉地道:




“贺儿,我想吃烤肠了。”




可惜再也不会有人笑着捏捏他的脸颊肉,一脸无奈地摇头说着不,却依然会偷偷买来给他惊喜了。




再也不会了。




严浩翔是在贺峻霖死后两天才来的,他直直闯入贺峻霖的葬礼,红着眼眶寻找着贺峻霖的身影。可哪里还有贺峻霖?




“严浩翔!别他妈疯了!这是贺儿的葬礼!你想让贺儿死后还不得安宁吗?!”

宋亚轩大吼着严浩翔。严浩翔居然还敢出现,他居然还敢出现!宋亚轩恨不能将严浩翔剥皮抽筋,恨不得严浩翔将贺峻霖受过的苦全部受一遍。




严浩翔根本没在意宋亚轩,他大跨步走向最中间的棺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棺材盖推开。直到看到里面苍白着的、毫无生机的贺峻霖时,严浩翔才真真正正的慌了神。




他颤着手将贺峻霖抱出来,蹲在棺材旁。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贺峻霖的脸颊。




“严浩翔!你他妈!”

宋亚轩想上前阻止严浩翔,却被旁边的丁程鑫一把拉住。丁程鑫朝他摇了摇头。他才冷静了片刻。




棺材旁传来抽泣声,那个恃才傲物的严浩翔,那个成熟稳重的严浩翔,正抱着贺峻霖冰冷的尸体,哭得比宋亚轩请来的哭葬人还要大声。严浩翔哭得撕心裂肺,死死地抱着贺峻霖,就差没把贺峻霖溶入自己身体里。




“严浩翔!你哭什么?!你凭什么哭?!是你冷落的贺儿!是你在贺儿最想要人陪伴的时候狠心抛弃他!是你不顾贺儿的感受毅然决然选择自己去德国!是你!在德国数个月不曾给贺儿发过一次消息!你他妈凭什么来哭?!你哭给谁看呢?!”

宋亚轩吼着,而严浩翔也听出了不对劲,他缓缓抬起头。




“我…我何时没有给贺儿发消息?我明明…明明自从出国后就每天都在给贺儿发消息,分明是贺儿没回过我。”

严浩翔边说还边将自己的手机解锁,打开聊天记录给宋亚轩看。宋亚轩皱眉,将严浩翔的手机拿在手里,垂眸看起了严浩翔的手机。




的确是严浩翔一直在单方面发消息没错,对方的头像也是贺峻霖的。宋亚轩点开那头像查看主页。不久,他笑出了声,满眼嘲讽地看向严浩翔。




“严浩翔啊严浩翔,聪明如你,居然会被人骗了。你再好好看看那个号码,真的是贺儿的吗?”

严浩翔焦急地拿起手机,细细查看着那号码。倏地,严浩翔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重新看了一遍。




这个号码,与贺峻霖的区别只有一个数字。就是这个号码,甩得严浩翔团团转。严浩翔突然觉得很可悲,这么些时间,他一直在对着一个不是贺峻霖的人叙说思念。宋亚轩攥起严浩翔的衣领,死死地盯着严浩翔。




“别装了严浩翔,你在德国养的小三好看吗?有贺儿一半像吗?”

听到宋亚轩这句话,严浩翔神情有些错愕。宋亚轩冷笑一声,继续开口。




“你不知道吧?在你生日前几天,贺儿去找过你,可你呢?你在干什么?你在跟一个像极了贺儿的人调情!严浩翔!你的结婚戒指呢?!嗯?!你的结婚戒指呢?你在手机里备注宝贝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那个小三?!是不是?!贺儿曾经跟我说过,你不曾叫过他宝贝,那你告诉我,告诉我是什么样的人,才值得让你备注宝贝啊?!阿?!”

宋亚轩边说边哭,到最后,跪倒在贺峻霖身边,握着贺峻霖的手,将贺峻霖的手附上自己的脑袋,就当,贺峻霖在安慰他。




严浩翔愣了愣,后立刻拿起手机打开通讯录,终于,在b那行找到了备注宝贝的名字。他点开那号码,再细细查看,竟发现,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号码。




“不是…不是这样的!不是!那个人叫贺阳,他说他是贺儿的弟弟!他说他身患重病,求我治好他后再给贺儿一个惊喜。我…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改的备注,我明明不是备注这个的,还…还有,他不是跟我一起住的!他明明是在外面住的!那一天,那一天他突然说想看我花园里的玫瑰花,求了我好久我才放他进去!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会埋在我怀里,我明明瞬间就推开了!还冷声警告了好久!我没有小三,没有!戒指…对了!戒指!戒指被贺阳弄丢了!我又重新买了一对!想着回来重新给贺儿换上的!”

严浩翔迅速从口袋里摸出戒指盒,打开取出那里面崭新的戒指就往贺峻霖的左手无名指上戴。




“放尼玛的屁!贺什么鬼阳?!贺儿的弟弟是跟他母亲姓的!叫刘耀文!你他妈脑子被狗吃了吧?!你不知道查的吗?!而且贺儿的弟弟一点都不像贺儿!你做事不过脑子的吗?!”

宋亚轩咬着牙,满眼怒火。直到严浩翔颤颤巍巍地戴起戒指后,宋亚轩才准备拉过贺峻霖,想将贺峻霖重新放入棺材里安葬。岂料严浩翔一把将贺峻霖抱紧,死都不肯让宋亚轩抱走。




“贺儿没死!他才没死!你不准动他!他还好好的!”

严浩翔在自欺欺人。宋亚轩忍得青筋暴起。举起手臂想揍严浩翔,手腕却被人拉住。




“将录音笔给他。”

沉默良久的丁程鑫开口。宋亚轩思索片刻,还是将口袋里贺峻霖的录音笔递给严浩翔。严浩翔急忙拿着那录音笔,点开听了起来。




录音笔开始“滋滋”响,不久,那录音笔开始有了声音。




“嘿严浩翔!我新买了支录音笔!想着没事给你录录音!你不给我发消息!那我就给你录音啦!”

声音清脆好听,听得出来声音的主人心情很好。




“今天炒了辣椒炒肉…唔还有小素菜!不准笑我!我可是炒了好久!”




“可恶啊!是不是该给小枫绝育啦?最近一直在半夜喵喵叫,你是不知道有多吵!”




“唉严浩翔!我前些天看到公寓里有一个大叔在投放老鼠药!好可恶!我当时立刻就上前制止了!我是不是很棒!”




“今天挑战煮鸡汤!”




“好的!挑战失败!”




“游戏一连赢了宋亚轩好几局!给你报报喜!”




“严浩翔!我有点想你!我都好久没听你说爱我啦!”




………




“眦眦——”

录音笔声音突然开始平静,倏地,一阵平淡的声音响起。




“严浩翔,我确诊白血病了。”




“今天听到你手机给你打电话的那个男人,你给他备注宝贝,你是出轨了吗?”




“严浩翔,化疗好痛啊。真的好痛,你为什么不能回来陪陪我。我好想你回来陪陪我。”




“严浩翔……要是我们能一直维持像今天在钟楼上亲吻的状态就好了。”




“张真源死了。严浩翔,那个一直陪我化疗,安慰我、照顾我的人死了。”




“严浩翔,老张跟马哥一起去了。我好像也快了。最近流鼻血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严浩翔,你真的出轨了,我好恨啊,可是…为什么我明明很恨,却依然还觉得爱你的。”




“人变得好快,以前我总想着,我们可以买套房,买辆车,一起在街道散步,在街头接吻,抱着小枫看日落,在海边看凌晨日出。”




“可你不爱我了。”




“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七年吧?好可惜,七年之痒,十年之约,我们都从未经历过。”




这一次是“滋滋”声,录音笔响了几次后,才终于恢复正常。这一次的声音,悲凉又破碎。只听录音笔中的贺峻霖说着:




“严浩翔,小枫死了,我们的爱情死了。我也快了。我让亚轩在香山买块墓地,将我与小枫葬在一起,你不能干涉我。以后你死了,别跟我合葬。其他的我没什么跟你说的了。”




“哦对了,你千万别太早死,别让我死后还不得安宁。”




“严浩翔,算我求你,别脏了我的黄泉路。”




一字一句,一分一秒,如同利剑般刺伤着严浩翔的心脏。把严浩翔的心脏刺得鲜血淋漓。他哭不出眼泪。只能不停地朝怀里的贺峻霖重复说着:




“对不起,贺儿,对不起,我爱你,贺儿,我爱你。”




突然,严浩翔在贺峻霖的右手中看到了一片火红色的枫叶。他有些诧异,想将那枫叶拿出,只是眼前人连死后都紧捏着那枫叶。严浩翔眼眶中再一次涌出泪水。他拂下身子,轻轻在贺峻霖旁边说着:




“贺儿,求你,把它给我吧。求你了。”

严浩翔话音刚落,贺峻霖紧捏着的手竟奇迹般地松开。严浩翔如愿地拿到了那片枫叶。




旁边蹲着的丁程鑫收回手,他将鸭舌帽戴上,冷冷地看了一眼严浩翔后便转身离开。




人真奇怪,总在最后一刻才说爱。




三个月后。




南城大学石板桥旁枫树下的秋千上坐着一个人,一个戴着耳机听着录音笔的帅气男人。那男人身边还窝着一只半大的小橘猫。旁边的人见怪不怪地经过。




无它,只是这学校新招的保安总爱在枫树下听着录音笔罢了。




风开始大了起来,那男人眯了眯眼,竟是倚着秋千睡了过去,他一直捏在手心的火红色枫叶突然被风吹起,旁边的猫咪察觉到异样,举起爪子挠了挠男人的衣袖。岂料男人睡得太熟,根本没被吵醒。那猫咪眼睁睁看着枫叶被吹走。




枫叶飘啊飘,飘到了香山的一座墓碑上。只见那墓碑前贴着一张抱着猫咪笑得开心的年轻男人面孔的照片。那男人好看极了,一双桃花眼笑弯了眼角,嘴角的弧度刚好,显得人格外意气风发如少年。




而那枫叶就那么停留在墓碑上。无论风再怎么吹,它都不再移动分毫。谁都不知道是为什么。是风太温柔吗?还是枫叶理应飘走。




也许是分解在土里,于来年秋季再次相遇,永无绝期。




end.




彩蛋解锁:To贺

甜剧场解锁:情正浓时……



在上幼儿园

牡丹花下死

风流花花公子×疯批病娇美人

先婚后爱/双强/有强制爱环节/后有追妻火葬场


《牡丹花下死2》 

《牡丹花下死3》 

《牡丹花下死4(完结章)》 


1.

两点了,刘耀文还没有回家。


宋亚轩坐在客厅沙发上,看向窗外,外头漆黑一片,看不见月亮。


壁灯的光照在宋亚轩的脸上,照得人神色晦暗不明。和刘耀文结婚的这不到一年,刘耀文几乎夜夜凌晨而归,有时甚至会夜不归宿——而宋亚轩也习惯了等待。


结婚前朋友们都劝宋亚轩,说刘耀文就是个花花肠子,净做风流事,在圈子里的名声很不好。这些宋亚轩都知...


风流花花公子×疯批病娇美人

先婚后爱/双强/有强制爱环节/后有追妻火葬场


《牡丹花下死2》 

《牡丹花下死3》 

《牡丹花下死4(完结章)》 



1.

两点了,刘耀文还没有回家。

 

宋亚轩坐在客厅沙发上,看向窗外,外头漆黑一片,看不见月亮。

 

壁灯的光照在宋亚轩的脸上,照得人神色晦暗不明。和刘耀文结婚的这不到一年,刘耀文几乎夜夜凌晨而归,有时甚至会夜不归宿——而宋亚轩也习惯了等待。

 

结婚前朋友们都劝宋亚轩,说刘耀文就是个花花肠子,净做风流事,在圈子里的名声很不好。这些宋亚轩都知道,但他还是选择了和刘耀文结婚,尽管从领证到婚礼刘耀文都不曾给他过好脸色,宋亚轩也不在乎。

 

因为他太喜欢刘耀文了。

 

宋亚轩好看的手指有节奏地点着沙发,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刘耀文锁在家里,关在房里,告诉他,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门外输入密码的声音响起。

 

宋亚轩闭了闭眼睛,不动声色地换上了一副乖巧的表情。他站起身,朝玄关处走去。刘耀文酒量好,喝得多但也还算清醒,进门裹着寒气和一身的酒味。宋亚轩顺手接过刘耀文的外衣,皱了皱眉,小动作被刘耀文捕捉。

 

他勾起嘴角,一脸玩味的笑:“嫌弃我?”

 

宋亚轩安静地摇头。

 

刘耀文的大手抚上宋亚轩的脑袋,揉了揉人柔软的发丝,脸向前凑近:“怎么又等我到这么晚?不是和你说了早点睡?”

 

“要等你的。”

 

宋亚轩的声音轻轻的,低着头,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家养猫。刘耀文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明显,他挑起宋亚轩的下巴,话音里带着戏谑:“不听话的小孩有惩罚哦。”

 

一个个带着浓浓酒气的吻细细密密地落下,刘耀文的舌尖轻轻扫过宋亚轩的眉骨、耳根、嘴角,而后在宋亚轩的唇瓣上反复摩挲。宋亚轩的下唇被刘耀文咬得好痛,他仰着头,双手缓慢地拥住刘耀文的脖颈,预备更深入地予以回应,刘耀文却在下一秒抽身而退。

 

刘耀文咂了咂嘴巴,看向宋亚轩粉润的嘴唇,神色不明:“今天就到这。”

 

说完径直上了楼。

 

宋亚轩用手撑在鞋柜上,看着刘耀文离开的背影眯了眯眼睛,眼神里是掩藏不住的阴暗情绪。他能明显察觉到刘耀文对自己的无差别对待,方才的亲吻和平日里的一样,没有掺杂一丝多余的感情,倒更像是在施舍。

 

他对其他人也这样吗?

 

在酒吧、在夜店,周身的酒味和香水味混杂,听着男男女女的花言巧语,举止轻佻,高兴了就赠予他们一个吻?又或者不只是一个吻。

 

想到这里,宋亚轩握紧了拳头。

 

楼上的浴室里响起了哗哗的水声,宋亚轩闭上眼睛,那些画面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宋亚轩觉得自己快要藏不住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

 

 

 

2.

凌晨三点半,宋亚轩从床上坐起。

 

身旁的刘耀文呼吸平缓,大概早就睡熟过去。宋亚轩转头看去,刘耀文侧身背对着自己,宋亚轩只能看到人长长的睫毛,还有他被子外的手,指节分明。

 

“刘耀文?”宋亚轩轻轻地唤人的名字,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

 

他俯身,在刘耀文的脸颊上落下一吻,轻轻柔柔的、小心翼翼的,刘耀文的发尾扫过宋亚轩的后颈,带给了他别样的快感。

 

像是在偷情。

 

宋亚轩跳下床,走到落地窗边,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今晚阿文见了哪些人?”

 

“碰了哪些人?”

 

“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吧?”

 

——知道该怎么做吗?知道,把他们解决掉。

 

和刘耀文结婚以后,宋亚轩已经数不清这样的电话自己打过多少个,更记不清自己解决过多少个人——有的做点小动作让他们的企业亏损破产,有的在背后使点阴招让他们伤筋动骨一阵——碰过刘耀文的就断手,亲过刘耀文的就烂嘴。

 

宋家的势力虽然不敌刘家,但和其他人相比还是绰绰有余的。那些个人总是又图钱又图色,千方百计地往刘耀文身边蹭,而刘耀文也不拦着,甚至还乐得自在。

 

那就宋亚轩来拦着。

 

遇神拦神,遇鬼拦鬼,只有他宋亚轩才能配得上刘耀文。

 

心中的困兽快要冲出牢笼,宋亚轩深吸一口气,看向维持着方才的睡姿一动未动的刘耀文,轻手轻脚地走近,爬上床,跪坐了上面。

 

宋亚轩伸手虚虚地描摹着刘耀文好看的五官,忍不住喃喃出声。

 

“阿文。”他说,“你只能属于我。”

 

望着刘耀文的睡颜出神了好久宋亚轩才回过神来,他意犹未尽地收起视线,重新在刘耀文的身边躺下。过了好久,呼吸声逐渐变得平稳。

 

一旁的刘耀文细不可察地动了动身子,在黑夜中睁开了眼睛。

 

 

 

3.

第二天一早刘耀文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空了,他走到厨房外看到了宋亚轩忙碌的身影。宋亚轩听到脚步声回头笑着问好,笑眼弯弯的模样让刘耀文有一瞬间的愣神——宋亚轩真的很会演。

 

刘耀文从来都是只喜欢乖顺的人,那些巴不得粘在他身上的人哪一个不是逆来顺受言听计从,可宋亚轩不一样,他就像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而这样的危险分子居然还是自己的结婚对象。

 

刘耀文竟感觉到了恐惧,虽然微乎其微,但这情绪确实存在。

 

察觉至此,刘耀文不满地眯眼。

 

他随手拿起餐桌上的牛奶一饮而尽,又抓了两片吐司在手里,头也不回地出了家门,一边说着“今晚还是会回来得很晚不用等我了”——尽管他在心里再清楚不过,宋亚轩一定会等。

 

闻言,宋亚轩正在洗碗的手顿了顿,没有开口。

 

向来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开的刘耀文少有地走了神,在台上汇报的员工时不时地瞥向脸色阴沉的老板,连说话的尾音都在颤抖:“刘总......?”

 

刘耀文这才舍得收回心神,淡淡道:“就这样吧,散会。”

 

方才的汇报他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的脑袋里全是昨夜宋亚轩的手指拂过自己面颊的温热触感,还有他的那句恶魔般的低吟。

 

刘耀文说不上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他会战栗,会享受,会恐惧,会想要逃离,这些纷杂的思绪铺天盖地地袭来,快要把他淹没,让他喘不上去。

 

但他挪了挪脚步,仍站在原地。

 

刘耀文坐在办公室发呆,秘书敲门而入。

 

“刘总,“她手上拎着一件大衣,“您的外套落在会议室了。”

 

刘耀文颔首,授意秘书把它挂在衣架上。但秘书就好像没看见似的,径直走上前,把大衣摊开递给刘耀文,她碰了碰大衣口袋的内侧,沉默着不发一言,眼神示意刘耀文摸一摸。刘耀文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

 

他摸到了一点凸起。

 

秘书打开手机备忘录,在上面打下一行字:我怀疑是监听器。

 

刘耀文心下一沉。

 

这件大衣除了自己,只有宋亚轩碰过,倘若真的如秘书所言,里面藏着一个监听器,那么这是谁做的再明显不过——而刘耀文选择相信秘书的猜测,或许是因为他从来都觉得宋亚轩能做出这事并不稀奇。

 

那么宋亚轩是何时动的手脚?是昨晚自己洗澡的时候,还是更早?

 

他都听到了多少?

 

刘耀文不寒而栗。

 

“你出去吧。”他稳了稳心神,对秘书说道。

 

 

 

4.

晚上,刘耀文仍旧是一下班就奔向酒吧。

 

那些个公子哥和大小姐们早早地就等在了包厢,刘耀文甫一进门就听到了他们的热情的吆喝,勾起了嘴角。

 

“今儿个怎么这么晚?”不知道是谁问道。

 

“公司事情太多,忙到了现在。”

 

哪里是事情多,分明是花了一大半的时间在想宋亚轩,他被口袋里的那个小东西扰乱了心绪。想到这里,刘耀文的眸色变暗,伸手摸了摸口袋——那东西还在,刘耀文没有选择把它取下来——宋亚轩以为刘耀文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其实他自己才是。刘耀文承认,他对此心生可耻的窃喜,他想要好好欣赏宋亚轩在自己面前演戏的样子。

 

一定很有趣。

 

于是缓缓道:“昨天的那个小陈呢?怎么不见他?”

 

话音落下,包厢里变得沉寂一片。

 

在座的各位都是有心眼的人,谁都发现了有些人出现过一次就再没有第二次,谁在背后动的手脚一想便知。刘耀文之前都不曾过问,为什么今天......?

 

为什么?刘耀文暗自发笑,当然是为了让监听器那头的人听见。

 

“他昨晚回去后不小心摔骨折了。”有个人大着胆子回答。

 

“那么不小心?”

 

“对......”

 

“那周小姐呢?”

 

刘耀文问的是昨晚偷亲了自己的那位。

 

“她家公司的资金链突然出现了问题,没空过来了。”

 

“这么突然?”

 

刘耀文的手指轻轻地摩挲了一下监听器外的衣服布料,另一只手摸了摸下巴处新长出来的胡茬,一副游刃有余的悠然模样,见再没人应答,佯装可惜地“啧”了一声,迤迤然道:“真是太可惜了,她的嘴唇还挺软的。”

 

一边说着一边在沙发的中央坐下。

 

那些个抹着香膏脂粉的女生明争暗斗地往刘耀文的身上靠,宋亚轩洗完澡后身上的淡淡茉莉花香在刘耀文的脑海里一闪而过,转瞬即逝的念头刘耀文没有抓住,但他也不在意,张开双臂左拥右抱。

 

“耀文,我今天换了新的香水,你闻闻,喜欢吗?”

 

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传来。

 

刘耀文循声看去,说话的人穿着短裙,胸口是春光一片,脚踩十厘米的高跟鞋,说话时的大红唇显眼得让人移不开眼。刘耀文挑眉:“你是......?”

 

女生迫不及待地接上:“我是李家的。”

 

“李小姐,”刘耀文扬唇点头,“我很喜欢。”

 

李小姐。刘耀文在心里默念着这三个字,恐怕以后就再见不到了。

 

不知道宋亚轩会怎么处置她呢?刘耀文饶有兴致地想。

 

“今晚喝到几点?”

 

李小姐一看就是给点颜色就开个染坊的那种人,得到了刘耀文的夸赞,欣喜地往刘耀文的身上靠,仿佛没了骨头似的。刘耀文也不拦着,人脸上谄媚讨好又两眼放光的模样让他的心里一阵舒坦,他懒洋洋地开口:“两点吧。”

 

“你家里那位,没关系吗?”女生假惺惺地问道。

 

没关系,当然没关系了。

 

只不过——那人肯定会等自己等到两点,自己还没进门就跑过来迎接,想说的话很多却只能装作乖巧地沉默的样子总惹得自己心软。每当这时,刘耀文总会忍不住亲亲宋亚轩的嘴巴,宋亚轩的嘴唇可比什么周小姐李小姐的软多了——刘耀文又下意识地摸了摸大衣口袋,宋亚轩在听吗?

 

他把快要不经思考吐出的话咽回肚里,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他啊,有点难哄。”

 

 

 

5.

刘耀文在凌晨一点半到家。

 

果不其然,一开门就看到宋亚轩站在玄关处,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

 

宋亚轩的脑袋还处于宕机的状态,刘耀文的那句“有点难哄”竟叫他没出息得面颊发烫。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刘耀文弯腰在他的耳垂上轻轻点了点,宋亚轩被吓得猛一抬头,双腿发软,胳膊抵着鞋柜才堪堪站稳。

 

刘耀文被宋亚轩直直的目光注视得不自在:“我就是看你的耳朵很红。”

 

末的又补了一句:“看上去很好亲的样子。”

 

“......”

 

不等宋亚轩有所回应刘耀文便回了卧室,宋亚轩进门的时候刘耀文已经躺下了。宋亚轩用手捂在胸前,心跳声紊乱没有节奏,他的神色复杂。

 

结婚这近一年来,刘耀文对自己从未有过如此暧昧的举动,刚才是头一回,所以是因为什么呢——今晚的刘耀文看上去心情不错,是因为那位李小姐吗?

 

可惜,宋亚轩冷笑,李家的好日子马上就该到头了。

 

他也能让刘耀文开心。

 

别人能做的,他宋亚轩也能做。

 

宋亚轩上了床,爬到刘耀文的身边,声音犹如小猫叫:“老公。”

 

宋亚轩很少叫刘耀文老公,他们之间最多的是用客套又冷淡的“我”和“你”相称,刘耀文不在的时候,宋亚轩还会唤上几句“阿文”,但也仅此而已。

 

现在宋亚轩突然叫刘耀文老公,刘耀文听了灵魂震颤,他太不了解宋亚轩了,他不知道这颗定时炸弹下一秒会做些什么,只是两个字便让他心乱如麻。

 

他用鼻音回应:“嗯?”

 

“我今天换了新的沐浴露,你闻闻,喜欢吗?”

 

“......”

 

宋亚轩不是傻子,刘耀文知道的。可这一模一样的话他几个小时前才听到过,宋亚轩究竟是怀揣着什么样的想法说出这话的?

 

答案呼之欲出。

 

“喜欢。”

 

刘耀文觉得自己快要被宋亚轩折磨疯了。

 

可宋亚轩就像没意识到似的,闻言高兴得再凑近一点,下巴搁在刘耀文的胸口,感受着刘耀文并不安稳的呼吸,手指在上面轻轻地敲点着:“老公,你明晚的聚会,我也想去。”

 

刘耀文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这好像是宋亚轩第一次对自己提出要求。反应过来后刘耀文虚虚握住宋亚轩放在自己胸前的手,视线向下看向人演得逼真的希冀又乖顺的模样,也换上了一副主导的姿态:“那你保证你得听话。”

 

“我保证!”宋亚轩急急忙忙道。

 

“好,我带你去。”

 

 

 

6.

还是同一个酒吧包间,里面的一群马屁精的诨话正要说出口,就被跟在刘耀文身后进门的宋亚轩吓得憋了回去:“咳......这是,嫂子?”

 

刘耀文很少带着宋亚轩露面,但毕竟宋家的地位摆在这,在座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宋家小少爷。刘耀文点头,表示默认。

 

“嫂子好!”狗腿子们齐声道。

 

宋亚轩佯装胆怯地拽住了刘耀文的衣袖,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

 

这动作倒是唤醒了刘耀文内心的恶劣因子,他反握住宋亚轩的手,捏了捏,而后慢条斯理地环顾四周,好整以暇道:“昨天的那位李小姐呢?”

 

宋亚轩的手不自控地抖了一下。

 

刘耀文愈发的有兴致,而那些人显然是被刘耀文的问话吓了一大跳,看看刘耀文又看看宋亚轩,那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回答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个胆子大的开口道:“您还没听说吗?李家破产了。”

 

“哦?”刘耀文一脸疑惑的样子,“谁干的?”

 

见没人回答,刘耀文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李家的实力并不弱,寻常人不太可能在一天之内扳倒它,除非——是宋家。”

 

宋亚轩的手又是一抖。

 

刘耀文忍着笑意:“宋亚轩,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宋亚轩不说话,只是摇头。

 

刘耀文瞥见了宋亚轩抿唇的小动作,心下一紧,心想着可不能刺激得人太过,于是适可而止,牵着宋亚轩在主位坐下。

 

其他人碍着宋亚轩在场的缘故也不再上赶着过来,而是用客客气气地敬酒替代,刘耀文有些无奈,但还是一杯一杯地接过,很快地上桌上摆满了歪七倒八的空酒瓶。

 

饶是刘耀文酒量再好也无法以一敌十,很快便酒劲上头意识涣散,双颊也染上了红。刘耀文的眼神飘忽,左手还牵着宋亚轩没有放,看向宋亚轩视线并不聚焦。他把头凑近在宋亚轩的耳边,甫一张口便酒气滔天:“宋亚轩,你能不能别再管着我了。”

 

宋亚轩怔愣了片刻,后看向其他人,那些人都没看向他们这,或者说有眼色地避开了视线。宋亚轩垂眸,手上的力气不由自主地加大,刘耀文吃痛地叫出声。

 

“你喝多了。”宋亚轩说。

 

“我是喝多了。”刘耀文说话的速度都变慢,“但是——你能不能别再管我了。”

 

“......先回家。”

 

宋亚轩搀着刘耀文,刘耀文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倚靠在宋亚轩的身上,让他走起路来都费劲。但是,此刻的刘耀文距离自己好近好近,意识到这一点,宋亚轩的心跳加快。鼻尖全是刘耀文身上的酒味和体香,刘耀文呼出的热气洒在宋亚轩的脖颈,宋亚轩觉得自己几乎快要陷入疯狂。

 

但他没时间去细想,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提出参加聚会是一时兴起也是蓄谋已久,监听器传过来的对话让宋亚轩再也坐不住,他想向刘耀文的那群所谓的朋友立个下马威,他也是这么做的。

 

宋亚轩扶着刘耀文往外走,出门前回过头,冷冷地扫了一圈,勾起嘴角淡淡微笑:“你们最好别再心怀侥幸,不然——我可以保证,你们一个也逃不掉。”

 

 

 

7.

刘耀文醒来的时候只觉头痛欲裂,宿醉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

 

又一动不动地躺了很久,意识逐渐回笼,想要起身喝口水,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不详的预感袭来。

 

刘耀文使劲动了动双手和双脚,感受到的只有疼痛。他心乱如麻,一个心脏怦怦乱跳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膛。他的视线投向自己的双手,两捆又粗又糙的绳子绑住了他的手腕,腕上还有两道刺眼的红痕。

 

虽然双脚被被子盖住,但不用想也清楚了。

 

宋亚轩绑住了自己。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剧烈的挣扎让刘耀文的胃里翻江倒海,刘耀文好想吐。

 

——定时炸弹爆炸了。

 

房间门被打开,宋亚轩走了进来,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仿佛作出这些行径的不是他一般。他如平日里一样温和地开口:“醒啦?”

 

“我给你喝了解酒汤,喝一口吗?”

 

“哦,我差点忘了,你现在这样——喝不了。”

 

说话时脸上的笑容不变,刘耀文的汗毛竖起,他想,如果宋亚轩去演戏,那他一定是个很好的演员,可以让还在痛哭流涕的观众在下一秒吓得失声尖叫。

 

“你想干嘛?”刘耀文强使自己表现得镇定自若。

 

“你不是说让我别再管你吗?”宋亚轩倚靠在门框边上,把玩着自己的手指,“那我就不再管你,我倒要看看你这样,怎么活下去。”

 

刘耀文不说话了。

 

或者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这个时候不论说什么都是冒着风险,宋亚轩很有可能在下一秒就彻底失控。

 

宋亚轩好像很满意刘耀文的反应,走近几步,俯身在他的耳边轻轻开口。

 

“刘耀文,你逃不掉的。”



——tbc——



追妻部分在后两章,预计三四章完结

是文追轩,是he

双洁!!双洁!!双洁!!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赠礼可得一个关于轩强制文的小彩蛋





咩咩咩咩阿

【文轩】是否不同

深情专一忠犬x娇气爱哭鬼

骨科/蓄谋已久/年龄差/拉扯/狗血慎入/1.1w

—“我们之间,没办法点到为止”—

BGM:《我知道》By2 

  

  

  

  01

  

        宋亚轩百无聊赖的看着手机,心想过新年走亲戚真的好无聊。这次是亲戚的大团圆饭,订在饭店吃,车停好后他跟宋玄陆续下车。


  宋亚轩微微打了个哈欠,跟宋玄小聊一路后进了饭点包间,灯光辉煌,亮得晃眼。宋亚轩环视一周已落座的人,视线瞬间被一个男人吸引住。


  oversize的黑色棒球服,宽肩之上的颈线利...

深情专一忠犬x娇气爱哭鬼

骨科/蓄谋已久/年龄差/拉扯/狗血慎入/1.1w

—“我们之间,没办法点到为止”—

BGM:《我知道》By2 

  

  

  

  01

  

        宋亚轩百无聊赖的看着手机,心想过新年走亲戚真的好无聊。这次是亲戚的大团圆饭,订在饭店吃,车停好后他跟宋玄陆续下车。


  宋亚轩微微打了个哈欠,跟宋玄小聊一路后进了饭点包间,灯光辉煌,亮得晃眼。宋亚轩环视一周已落座的人,视线瞬间被一个男人吸引住。


  oversize的黑色棒球服,宽肩之上的颈线利落,俊朗的眉眼带笑却冷冽,直鼻薄唇,高挺鼻梁上戴着一副半黑框眼镜。


  宋亚轩跟这些不太熟的亲戚打过招呼后,顺而落座,正好在那个男人的斜对面,他假装不熟悉环境的看向四周,但焦点都落在他身上。


  “耀文啊,最近工作怎么样?你们这行挺赚钱啊?”他旁边一个中年男人把手搭在他肩上,笑意盈盈地问。


  这个名字在宋亚轩琐碎的记忆里找了很久,似乎是有印象的,应该是同辈,或许小时候见过。无奈宋亚轩忘性大,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刘耀文抿着薄唇笑,男人的成熟稳重恰似他磁性的嗓音,“还行,风投的前景还是很好的。”


  紧接着周围的人便开始夸奖他年轻有为,他淡然处之,宋亚轩垂眸间却一直留心听着他们的谈话。


  菜式多样,但是一直没转到宋亚轩爱吃的,作为晚辈礼貌还是懂的,他眼睁睁看着糖醋排骨从自己面前移走,没来得及动筷子夹就已经远去。


  宋亚轩刚准备让宋玄替我夹一块,他离得近些。他还未启唇,糖醋排骨突然转到了面前,他愣住,顺着视线看去,那骨节分明的手定住了转盘。


  是刘耀文。


  宋亚轩心跳慢了一拍,眼神交错的一瞬间,像有热流触及我的肌肤,他感觉到脸在慢慢发烫。


  “你不是喜欢吃糖醋排骨?”他说。


  宋亚轩慢半拍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木讷的说了句谢谢,很小声。又后知后觉地皱了眉,他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亲戚们各聊各的,气氛喧哗热闹。宋亚轩却因为这小小的插曲有些走神,他尽量不去直视刘耀文,心却飘飘然地在关注。


  饭局过半,宋玄已经吃饱了,他悠哉悠哉地加入长辈间的谈话,顺而跟刘耀文也搭话了。宋亚轩观察了一会儿,才察觉宋玄跟刘耀文也是之前已经见过面的。


  但宋亚轩不诧异,他初高中都在A市,大学在S市,念书的时间里很少回H市,但宋玄从小到大都待在H市,跟其他亲戚都比较熟络些。


  饭后人影散乱,包间里亲戚欢畅其言。宋亚轩还是本分的在座位上看手机,而刘耀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旁边。


  “你好像胖了。”他说。


  宋亚轩猛地抬起头对上男人的视线,快速地眨了眨眼,字面意思很好理解,但是他这话未必也太直接了。


  “我们…之前见过?”宋亚轩虚虚地问。


  旁边的宋玄看宋亚轩发懵的表情,嗤笑道,“堂哥,你记性也太差了吧,咱俩小时候经常在新年去文哥家里拜年的!”


  宋亚轩:…这小时候是要多小啊?小到我都没有了记忆…


  宋玄继续补充,“你高二那年回来过吧,也有一起吃过一顿饭,那个时候文哥刚大学毕业。”


  宋亚轩尴尬地抿唇,脸已经不自觉泛红了,他抬头跟刘耀文对视的时候,没意识到心跳在加速,“不好意思,我记性很差的。”


  同时宋亚轩也知道他为什么说自己胖了,因为小时候宋亚轩很挑食,有点营养不良,瘦瘦小小的样子,后面长大了就恢复正常体态了。


  但是,一见面就说胖,这样真的很让人无语,所以宋亚轩默默在心里给刘耀文扣了印象分。


  虽然宋亚轩跟他同辈分,但他比他大了五六岁。刘耀文眼眸里清冷和成熟,有些禁欲。


  刘耀文跟宋玄的话题比较多,聊的都是建筑、城乡规划之类的,宋亚轩没什么兴趣只能在一旁干听着。


  “你现在在做什么?”他突然问宋亚轩。


  宋亚轩先是“啊”了一声,“摄影师。”


  他挑眉,“很厉害的职业。”


  宋亚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旁的宋轩就开始吹彩虹屁了,“文哥我跟你说,轩哥巨牛的,他在法国留学,已经开过几次个人画展了!”


  刘耀文似乎是有了兴致,眼眸深处有股淡淡的温柔,他抿唇笑着说,“你小时候也很喜欢拍照。”


  宋亚轩再次愣住了。


  他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宋亚轩怯怯问他,“为什么你会记得我喜欢吃糖醋排骨,还记得我喜欢拍照?我们小时候经常玩吗?”


  刘耀文某种转瞬即逝的情绪在眼底闪过,“有次在你家拜年,你一个人抢着吃完了一碟糖醋排骨,还有你房间里有很多你用相机拍的照片,叔叔都给你洗出来了。”


  宋亚轩哑言的同时是意外之感,他记忆力未免也太好了吧?连我独占糖醋排骨这种事都记得,但也好丢脸。


  宋轩忍不住吐槽,“哥你也太搞笑了吧哈哈哈哈哈一个人吃独食哈哈哈!文哥你也太损了,净记这些事儿哈哈哈笑死我了…”


  宋亚轩感觉到自己的脸越来越烫,刘耀文始终是那副不经波澜的模样,两秒后他轻声说了一句话挽救了宋亚轩为数不多的面子。


  “是你小时候太可爱了,我才记得那么清楚。”


  一霎那,宋亚轩的心跳如鼓点般在颤动。


  直至饭局结束,宋亚轩拉开车窗,风灌进他眼睛里都没能缓解他的心绪浮动。


  

  

  02

  

  回到家里,宋亚轩泡了个热水澡,浴缸里盛满玫瑰味的白色泡沫,肌肤松弛下来后,他开了蓝牙音箱听歌。


  房间里是栀子花香薰的味道,宋亚轩躺进被窝里,刚打开微信,新的好友申请让他吓得突然坐了起来。


  是刘耀文。


  指尖停留在同意上,犹豫三秒后摁下通过。


  刘耀文居然立刻给他发了信息,他看了眼时间,将近十二点了,像他这种商务人士一般不都不熬夜的吗?


  【Liu:还不睡?】


  宋亚轩长翘的睫毛压下一片阴影,总觉得他怎么有种哥哥身份在教育他的口吻,但按年纪他确实要喊刘耀文一声哥。


  【Song:你难道没听说过艺术家的灵感往往在深夜泉涌而至吗?】


  过了半分钟,他回。


  【Liu:艺术家最后都变成国宝了吧?】


  宋亚轩下意识的打开手机的后置相机,瞅了眼自己乌青的黑眼圈。


  【Song:国宝也好啊,这么多人喜欢。】


  不知道是不是话题太尴尬,刘耀文是在五分钟后回复他的,他发了一条语音过来,宋亚轩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低沉的声音很温柔,他说。


  【Liu:既然要当多人喜欢的国宝,就要活得久些,早点睡,晚安。】


  言下之意就是熬夜会猝死。


  但不知道宋亚轩的感性思维是不是太活跃了,他总觉得刘耀文还有其他意思,却又没敢多想,给他回了一个晚安的表情包后就缩进被窝了。


  因为工作原因,熬夜是惯性,这晚却睡得很稳,就是做了一个说不上来感觉的梦。


  梦里是高中的时候,有次宋亚轩逃课翻墙出去,但忽略了牛顿力学,脚崴了。一个人灰溜溜在小吃街吃面,还得忍着痛。


  一个看上去比他大一些的男生,把药油递给他转身就离开了,一句话也没说。他想要追上去看清他的脸,但因为脚踝痛而站不稳,最后也没能追上那个男生。


  次日醒了之后,梦也消失殆尽了。

  

  年末这段时间宋亚轩还跟刘耀文见了几次面,都是宋玄约的局,几番了解后,宋亚轩觉得刘耀文有种特别的吸引力。

  

  不爱笑,清冷但又温柔。

  

  某次在KTV一群人玩骰子的时候,宋亚轩人菜瘾大,但酒量不怎么样,他正愁着怎么耍赖的时候,刘耀文主动帮他喝了。

  

  面不改色,淡定从容,仿佛他喝的不是酒而是白开水。宋亚轩坐他隔壁,指腹不经意间擦过刘耀文手臂的肌肤,却感觉到滚烫的温度。

  

  宋亚轩小声在他耳侧说谢谢,刘耀文微垂眸,说没听见。宋亚轩吞咽了一下,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鼓足勇气,提高了音量,“谢谢。”

  

  刘耀文抿唇微笑,“不客气。”


  


  03


  新年过后宋亚轩就回了S市,他跟朋友选址了新的工作室,靠近市中心,随之他也要搬家了,原来的住址在郊区,出行不太方便。


  跟宋父打电话的时候随口提起这事后,他亲自给宋亚轩找了房子。还说这个公寓环境很好,搬行李当天宋亚轩在小区逛了一下,看样子是还行。


  直到宋亚轩某天出门丢垃圾,在电梯里碰到了刘耀文,他才猛地反应过来,原来他爸打听的人,就是刘耀文。


  宋亚轩当时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惺忪的睡眼朦胧,而刘耀文应该是要去上班,西装革履,鬓发整齐,对比之下…总而言之是有点狼狈。


  宋亚轩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红得不得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又一次,在刘耀文面前丢脸了。


  “我还以为你没有这么快搬进来,我跟你住同层,就在9230,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他当即要去公司,没有多停留片刻就离开了。


  宋亚轩悔恨万分的走进电梯,他真没想到会跟刘耀文做邻居,而且还是他爸在背后推了一手。


  不过他大概也知道他爸的意思,刘耀文人稳重,在所有亲戚里都是一致的好评。刚好宋亚轩跟刘耀文都在S市工作,一来二往的有个照应。


  但是…他觉得刘耀文这么成熟独立,只有他可能会麻烦到别人的份吧。而且他爸大概私下已经找刘耀文说了多照顾他这种话了。


  真是要命。


 【Liu:新邻居,多多关注,晚上我请你吃饭?】


  宋亚轩今天的工作安排很松,下午去工作室看一眼就没事了,但一想到要跟刘耀文一起吃晚饭,会莫名有些紧张。


  但他也没理由推脱,就答应了。


  晚上八点,刘耀文在小区楼下等他。他开的是黑色SUV,如他一般,沉稳大气。


  宋亚轩坐在副驾驶位,车门关上后,跟他共处的空间里似乎很快就安静下来,他开着适度的暖气,宋亚轩觉得自己的手回温了。


  “下次别穿这么少。”停在红绿灯,他突然说。


  宋亚轩愣了一下,他出门前考虑穿什么的时候,因为厚毛衣显得太臃肿,所以他只穿了衬衣打底。


  “天气还冷,不能着凉。”他补充道。


  宋亚轩悬着的心忽然又直线降落,他小声嘀咕,“你怎么管的比我爸还宽啊…”


  虽然声音小,但还是全入了他耳中,他抬起手把空调温度再调高一档,语气无奈,“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明说啊,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意思。


  宋亚轩余光里看到他的侧脸,轮廓清晰,夜幕降临后的光线暗沉,视线里的男人尤为性//感。


  “你怎么突然请我吃饭啊?”宋亚轩没话找话。


  刘耀文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修理得很干净,他偏头看了宋亚轩一眼。


  “请你吃饭还需要理由吗?”

  宋亚轩:……


     到了餐厅后,宋亚轩才知道他订的是法餐,他没奢求过刘耀文这么破费,于是打趣他说,“你该不会是被相亲对象爽约了才找我的吧?”


  他一怔,“为什么这么说?”


  “你没事订什么法餐厅啊,这就像你相亲没成,然后随便找个人来吃顿饭。”毕竟宋亚轩跟他的关系还没到让他如此破费的地步。


  刘耀文的脸色沉了,“我还不至于这样。”


  宋亚轩察觉自己可能说错话了,暗骂自己嘴笨,扯了个尴尬的笑,“我就随口说说的。”


  宋亚轩心想:他应该也不至于生气吧,毕竟这个玩笑也不好笑。等菜上了之后,他略带夸张的样子说食物很好吃,顺而谢谢他。


  “为什么你第一次见面就说我胖?”宋亚轩一向都是比较直球的人,忽然想起给他扣掉的印象分。


  他说,“因为这样你会记住我。”


  宋亚轩顿时脑子一片空白,他的字面意思好像都要读不懂了。解不开的题目暂且停步,所以没在继续搭话,安分吃着沙拉。


  但是心跳不会骗人。


  回到公寓,刘耀文又对宋亚轩郑重其事的说了一次,有事就找他。宋亚轩理解为这是兄辈对他的照顾,堪堪点头说好的。

  

  宋亚轩关上门后,背抵在门上,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刘耀文在他身边时,他偶尔会有种不敢呼吸的感觉。

  

  泡完澡躺进被窝里,习惯性打开朋友圈逛一圈再睡觉,指尖滑动,视线却停在了刘耀文今晚发的朋友圈上。

  

  没有文案,只有一张照片。

  

  是今晚的法式晚餐,以拍摄视角来看,入镜的还有对面那只细白纤长的手。

  

  宋亚轩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他的心好像被什么挠了似的。因为照片里的那只手的主人,正是自己,且他自己就是摄影师,这张照片的氛围就像热恋的情侣,在不经意间的抓拍。


  这晚宋亚轩几乎失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刘耀文这个人,他似乎无形中在步步紧逼的同时,宋亚轩却无法察觉,沦陷其中而无法自拔。


  

  04


  刘耀文工作周期都有规律,基本上晚上七点后他才有空,而宋亚轩跟他相反,时而闲得慌,时而忙得晕头转向。


  宋亚轩跟朋友约去骑马当天,第一圈已经玩累了,第二圈有些体力不支,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但幸好朋友及时护住他才没受伤。


  他因此感慨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而发了个朋友圈,没想到几分钟后刘耀文却打电话来,语气不悦。


  “你这么凶干嘛?”宋亚轩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刘耀文冷脸的模样,但他还觉得莫名其妙呢。


  刘耀文沉了脸,回想刚看见宋亚轩那条朋友圈时,他下意识地慌了。他越界的担心,就算不经阳光的照耀,也会野蛮生长。

  

  “如果你受伤了怎么办?你有想过后果吗?”

  

  宋亚轩不爱受批评,从小到大性子也被惯着,刘耀文对他施加的兄辈管教自然是不管用的,于是宋亚轩破罐子破摔了。


  “受伤了也不用你管。”


  因为这一句话,刘耀文挂了电话。


  宋亚轩顿时也没了心情,不能否认,刘耀文的关心在某种意义上,悄然变成了另外一种他所不敢承认的方式。


  朋友把宋亚轩送到家后,他干脆睡了一觉,晚饭没有吃,也不打算点外卖。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跟刘耀文打赌,赌他会主动找他。


  直到等到晚上九点钟,刘耀文仍无任何消息,宋亚轩今天骑马本就耗了许多体力,现在更是饿得胃疼。最后想来想去,悄悄发了条朋友圈。


  【饿到胃疼,有没有好心人投喂啊?】


  但这条仅刘耀文可见。


  五分钟后,宋亚轩家的门被敲响,他像看见了胡萝卜的兔子一下子从沙发里蹦了起来,他踩着棉拖去开门,一打开就是刘耀文的冷脸。


  “干嘛?”宋亚轩双手抱胸,也故意板着脸。

  “换衣服,带你去吃饭。”他冷冷地说。


  我赌赢了。宋亚轩心里得意。


  “吃什么?我考虑一下。”宋亚轩不直视他。

  “你想吃什么都可以。”他说。


  “冰淇淋。”宋亚轩说。

  “不可以。”他一口回绝。


  宋亚轩清秀的眉皱起了小山峰,他假装用力地跺脚,有点像撒泼的三岁小孩,“那你又说我想吃什么都可以!”


  刘耀文直勾勾看着他,没有说话,眼神里蕴藏的温柔难以捕捉,似乎在克制。但仿佛在给宋亚轩台阶下了。

  

  他其实也找不到故意跟他置气理由,于是砸砸嘴说,“…鲜虾云吞,干炒牛河可以吗?”


  他说可以。


  干炒牛河吃到一半,宋亚轩突然想喝奶茶了,他问刘耀文行不行,他请。但是刘耀文还是一口拒绝了。

  

  “糖分高,对身体不好。”刘耀文一脸严肃,就像在科普致命知识似的。

  

  “这个,吃着干,喝点奶茶怎么了?”宋亚轩义正严辞道,但刘耀文从不拒绝他撒娇,他伸手扯他的衣袖,“求求你了~”

  

  “撒娇也没用。”刘耀文甚至没看他一眼,“你今天对我态度不好,我带你出门吃东西已经仁至义尽了。”

  

  宋亚轩不愿再提到两个人吵架的事情上,像瘪了气的气球,低着脑袋继续吃干炒牛河。

  

  刘耀文比宋亚轩吃得快些,跟他说已经买单了,他出去外面接个工作电话,让宋亚轩慢慢吃。

  

  宋亚轩慢吞吞吃完后,还是觉得有点噎,打了个饱嗝后就走出去找刘耀文。

  

  只见刘耀文站在路边的树旁,一只手拿着手机在打电话,而另一只手拎着一杯奶茶。

  

  宋亚轩微微一怔,心脏不可控制的快速跳动着,昏黄的路灯照映着男人的背影,高大修长。他甚至还口是心非,给他买了奶茶。

  

  刘耀文电话打完,一回头就看见站在他身后的撒娇小鬼,若无其事地把手里的热奶茶递过去他面前。

  

  宋亚轩故意先不接,舔了舔下唇,矫揉造作地问,“哎呀——这是什么呀?这不是你刚刚说不健康的东西吗?”

  

  刘耀文抿唇,视线移开,“那我丢了。”

  

  他刚要作势就被宋亚轩一把抱住了手臂,救下了可怜的热奶茶,宋亚轩笑时眼角弯弯的,像小月牙一样可爱。


  “你为什么总爱口是心非啊?”宋亚轩撮了一口奶茶,奶甜味浓郁了整颗心,他眼睛扑闪扑闪得看着刘耀文。


  刘耀文其实很喜欢宋亚轩的眼睛,深情款款又带着些稚气,他说,“只对你这样。”


   


  05


  春雨下了一场又一场,宋亚轩外出拍摄不小心着凉感冒了,半夜有点低烧,艰难的爬起来找探热针,却因为有些夜盲症而被绊倒在沙发上,额头也磕到了。


  前两天刚跟刘耀文吵了架,一个男性朋友在聚会完后送他回家,刚好被刘耀文撞见了。


  宋亚轩摸到手机后,给刘耀文打了个电话。已经两点了,打过去的时候他其实不指望他会接,因为大部分人都习惯开静音模式。


  不到五秒就接了。但刘耀文没说话。


  “我…我有点发烧。”宋亚轩鼻音重,还狼狈地带着哭腔,因为知道对方是刘耀文,心又不自主地软了。


  刘耀文听到后几乎瞬间清醒,一分钟后就赶过来敲了他家的门,宋亚轩扶着额头,狼狈可怜的模样又被他看见了。


  他看见宋亚轩微微发红的额头,一把牵开他遮挡的手,高大的身躯将他包围,男人的气息侵袭周遭。

  

  刘耀文偏执地想把宋亚轩保护好,不受到任何伤害,可碍于两个人不清不楚的关系,他百般克制自己不能越界。

  

  可是醋意横生枝节时,他不甘沦为一个没有身份的人,所以跟宋亚轩的冷战开始了。

  

  只是一见到宋亚轩这个样子,他知道自己就已经缴械投降了,他没办法不心疼这个总是照顾不好自己的笨蛋。


  “宋亚轩,你真的很麻烦。”

  “为什么总是不乖。”


  宋亚轩一怔,脆弱的神经绷断,自暴自弃似的哭了起来,“我就是很麻烦,那你别管我…我不用你管了!你走开…”


  宋亚轩的怨气都发泄在他身上,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他锢住他的手,温热至极。刘耀文把宋亚轩整个人都圈住,滚烫的胸膛相贴。


  宋亚轩额头还一阵发疼,眼泪胡乱挂在脸上,他想想都知道现在自己很难看,便更要挣脱出来。


  刘耀文左手抚住他的腰,右手反扣在他的后颈,压迫感顷刻之间,他低声说,“你能不能乖点?”


  宋亚轩矫情的时候脾气也很大,跟他唱反调,“不能不能!你滚!”


  “刚刚给我打电话的是你,现在让我滚的也是你,你什么意思?”刘耀文盯着宋亚轩,像盯着猎物一般,眼神危险,晦暗不明。


  他的气场远比宋亚轩想象中还要强,他烧得头晕,眼眶湿润,被他一凶更没了底气。


  “什么意思?嗯?”他冷冽的眼神直盯着他。


  宋亚轩难受得话都讲不出,眼泪顺着脸颊划落,正好滴在了刘耀文的手腕侧边。


  这么一瞬,他察觉到宋亚轩的脆弱,态度也缓和了,他把他揽进怀里安慰,湿漉的眼泪胡乱擦在他睡衣上也无所谓。


  “别哭了好不好,刚刚是我不对。”他叹了口气,继续温柔哄道,“我们扯平了好不好?”


  宋亚轩的矫情被包容,刘耀文也软了心,他埋在他怀里点头,小声说对不起后,脸像小猫一样蹭了蹭他的胸膛。


  他找探热针给宋亚轩量了温度之后,用沸水煮了一个鸡蛋,用薄毛巾包裹住,然后轻揉擦拭在宋亚轩光洁的额头上。


  宋亚轩昏昏欲睡的靠在他肩头上,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他似乎很迷恋这种感觉,安心的感觉。


  “你什么时候回去?”宋亚轩迷迷糊糊问。


  刘耀文顿了两秒后,反问他,“如果你需要我照顾你,我就留下来。”


  他在等他的答案。


  宋亚轩卡机的大脑过了几秒后,慢吞吞的说,“需要你。”


  刘耀文为了照顾他,一夜未眠,第二天宋亚轩醒了之后,他已经在厨房做好了皮蛋瘦肉粥。


  宋亚轩爬下床的动静被他听见,刘耀文走进房间,很自然的直接把他抱起来,他下意识环紧他的脖子,“你…你干嘛?”


  他很平静,“怕你又向昨天一样磕到头。”


  宋亚轩的脸瞬间就烫了,被他抱着洗漱的时候,他才察觉一个问题,他真的喜欢上刘耀文了。但宋亚轩没办法不直视一个问题,他跟刘耀文就算亲戚辈分很远,但这事是改变不了的。


  刘耀文要喂宋亚轩喝粥的时候,他打死都不肯,刘耀文拿他没办法就放弃了这种亲密举动。


  宋亚轩毫不怀疑刘耀文对他是有感觉的,但他意识到他们都越界了,如果很决绝的说,这是不能够发生的事情。

  

  宋亚轩开始刻意回避刘耀文。


  【Liu:为什么不回信息?】

  【Song:今天很忙啊。】

  【Liu:忙到一条信息要八个小时后之后再回?】


  宋亚轩盯着手机屏幕,其实知道刘耀文已经生气了,但一想到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的微妙走向,他就很害怕。

  

  他们需要面对的问题,要跨越的鸿沟,会比想象中还要难以平息。宋亚轩暂时的勇气似乎不能够支撑这份感情。


  直到某天刘耀文来工作室等宋亚轩下班,他却跟另外一个男性朋友去清吧。这一次,直接点燃了刘耀文的底线。


  他猩红的眼眸看上去已经好久没有休息好了,他戾气地盯着宋亚轩,问他什么意思。


  “刘耀文,我们不可能的。就算我们在一起了,你想过我们要怎么面对长辈吗?关系它就刻在骨子里、血液里,它时刻提醒我,我们不应该这样下去。”


  这是宋亚轩对刘耀文说过最重的话。但长痛不如短痛,只能一针见血。


  这也是宋亚轩第一次见到刘耀文眼眶湿润,他说,“所以就因为这些所谓的关系,你就直接否定了我对你的感情?”


  宋亚轩抿唇,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如何作答,无论组成哪一个句子,好像都不是问题的最佳答案。


  他滚了滚喉结,“宋亚轩,你记清楚你今天说的话,我再他妈的喜欢你…就是我上赶着犯贱。”


  他离开之后,宋亚轩蹲在角落哭地溃不成军。他从未否定过刘耀文对他的感情,只是他在感情里扮演着胆小鬼的角色,爱却又不敢承认。


  那天之后,刘耀文彻底离开了宋亚轩的生活轨迹。他不会再每天给他做早餐,也不会提醒他一日三餐,更不会再给他制造小惊喜。


  宋亚轩再也收不到他送的玫瑰花了。


  最难过的是,他明明是在乎这个人的。可是他却很怕打破了平衡点之后失控的后果,所以他不能向他倾诉他的情绪。


  刘耀文至少比他勇敢,是他迷途了。


  

  

  06

  

  有一天宋母来H市办事顺便看一下自家儿子,两个人出门的时候刚好碰到了刘耀文。宋母本来要喊他一起去吃饭的,但他却说约了人。


  “噢,是你妈妈给你约的相亲对象吧?前阵子你妈妈还跟我说话来着…”宋母笑着说,“不过也是时候找个对象了,可以相互照顾嘛。”


  宋亚轩站在一边听见后,脑子嗡的一下子空白了,对上刘耀文平淡如水的眼神,他心里慌乱地只剩虚无。


  刘耀文…要很别人在一起了吗。


  宋亚轩的不安涌现,压抑着内心,他清楚地意识到,他接受不了刘耀文跟别人在一起。


  宋母走后,宋亚轩一个人在家呆坐了一个小时,刘耀文也许已经跟相亲对象在面谈了,他们会聊的很好吗?他们会产生好感吗?


  一想到刘耀文成熟稳重的模样,应该不会有人不喜欢的,他是那么的耀眼。


  此时此刻,宋亚轩才明白煎熬的意思,度秒如年,且他已经没有理由去找刘耀文了。


  宋亚轩等不下去了,不管不顾地跑到小区楼下等刘耀文回来。四月份的夜里已经有蚊子,他坐在草丛边被咬了很多个包,但心里也没有一丝松动。


  不知道等了多久,宋亚轩终于看见刘耀文的黑色SUV驶入小区的停车位,那一刻仿佛久旱逢甘霖,可是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刘耀文下车之后,很快就看见坐在杂草堆旁的宋亚轩,心像被刺扎了一下,视线却没有久留。


  宋亚轩着急地站起来,快步跟上他,喊他的名字,但刘耀文就是不理他。


  两个人在电梯里,宋亚轩安静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出了电梯他才攒满了勇气地问出这几个小时的焦虑,“你去相亲了吗?”


  刘耀文冷冷看了他一眼,“嗯。”

  宋亚轩心颤了一下,“那…你喜欢她吗?”


  他冷笑,“喜欢啊,她很知书达理。”


  宋亚轩感觉到心脏在隐隐作痛,鼻子很酸,但又无能为力,最后自暴自弃地问他,“…那你们会结婚吗?”


  刘耀文眼眸深邃,“合得来就结。”


  就这一瞬间,宋亚轩的眼泪已经控制不住了,他低下头不敢看刘耀文,眼泪砸在衣服上晕开。


  宋亚轩突然想起刘耀文总爱说他矫情,所以用手背去擦眼泪,边擦边颤着声音说,“那…那我提前祝你幸福,到时候婚礼…我就不去了…没别的意思…我…”


  他再也说不下去了,蹲下来抱着膝盖哭,心脏抽搐着痛,整个人都在抖,脑袋一阵发麻,直到失去意识。


  他才知道人在极度难过的时候,是真的会失去意识而晕倒。当宋亚轩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刘耀文的床上的时候,心再次慌了。


  宋亚轩呼吸急促地爬下床,却正好跟刘耀文四目相对,灼热的目光几乎要烧尽所有。


  “对不起,对不起,我又麻烦你了。”宋亚轩边道歉边要离开,连棉拖都只穿了一只。


  刘耀文心烦意乱,一把摁住宋亚轩,将人圈在怀里不许他乱动,“又在玩苦肉计?”


  宋亚轩一怔,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不想让刘耀文把他想得这么糟糕,但事实上他也不算好,既不听话还偶尔喜欢作。


  “我没有。”宋亚轩虚虚地说,心里却没有底气。


  宋亚轩抬眼看他,刘耀文漠视的眼神里,似乎对他已经毫不在意了,而这样的感觉让宋亚轩很难受。


  “就算是苦肉计,对你来说也不管用了不是吗?…松开我好不好?”

  

  刘耀文的力道有点大,宋亚轩一时间推不开,垂着脑袋说,“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我会搬走,滚得远远的。”


  宋亚轩的确有这样的打算,如果刘耀文会跟别人结婚的话,他没办法再做他的邻居了。


  宋亚轩想推开刘耀文的手,他却不松开,他泛红红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心有余悸的难受如浪潮再次侵袭他的海岸。


  “刘耀文,你再不松开的话,我…唔!”


  刘耀文反手扣住宋亚轩的后脑勺,狠狠地咬着他的唇瓣,直到咬破了也不肯放过,吮着他柔软的下唇。


  被剥夺氧气,宋亚轩几乎摊软在刘耀文怀里,男人用力的托起宋亚轩,抱着他往房间里走。


  宋亚轩的意识逐渐模糊,心跳还在加速,振得耳膜发疼,刘耀文的气息萦绕他的周围,仿佛把他空虚的地方都填满。


  他温热的手游离在宋亚轩的蝴蝶谷至脊椎往下,他的肌肤敏感,触碰也会开始微颤,像急需被保护的蚕。


  隔着衣料,宋亚轩能清楚地感觉到刘耀文明显的变化,他的血液也为之慢慢沸腾起来,密密麻麻的电流似流淌过心脏。


  刘耀文轻轻咬着宋亚轩的耳垂。


  “你舍得我跟别人结婚吗?”

  宋亚轩不再掩饰,“舍不得。”


  “那如果我非要跟别人结婚呢?”


  宋亚轩不由地哽咽着不再作答,闭着眼睛时,眼泪从眼角流落,滴在了被单上像晕开了透明的花。


  刘耀文修长的手开始解他的衣扣,宋亚轩慌乱的摁住他的手,声音都在颤,“你不是喜欢你的相亲对象吗?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因为我犯贱。”

  

  刘耀文停车时瞥见那个抱着自己的身影时,心就已经软了。宋亚轩也已经感觉到醋意横生的难受滋味,他的试探也到此结束。

  

  “宋亚轩,你知道吗?”

  “你吃醋的样子,很可爱。”

  

  宋亚轩被刘耀文轻轻啄了一下嘴唇,像是得到了什么奖励,这颗会融化的糖果甜蜜地浸泡着他柔软的心。

  

  爱一个人是说反话一千遍,但对方要懂一千零一遍。刘耀文不在乎任何世俗眼光,因为他爱宋亚轩可以超越这一切。


  宋亚轩刚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唇又再一次被他堵上,但这次他心甘情愿,主动迎合加深这个吻,交换着津///液,银//渍留在唇边。


  “刘耀文。”宋亚轩轻喊他的名字。

  “嗯。”他回应,舔舐着他的颈间。

  

  “我不害怕了。”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了。”

  

  不管世俗怎样定论,他的爱也如同刘耀文对他的爱般刻在了骨髓里、流淌至血液中,始终无法分割。

  

  “其实,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们的故事很长。”刘耀文碎吻落在宋亚轩的锁骨上,再慢慢温热他的软唇。

  

  少年清澈的眼睛里,第一次见面便认定,他会喜欢他很久,久到难以言喻。

  

  


  

  

  

  

  —END—

  有涩涩彩蛋🥵

  

  

  

  

  


  




第一次写骨科(搓手)写得不好多见谅

如果喜欢的话就留一句评论祝福碗盆吧哈哈

最近不太顺 但还是祝大家周末快乐😷

  

星落尘【欠债41】

【all鑫】一觉醒来成了万人厌24

*穿书文,穿到了黑粉写的乙女向同人文

*ooc致歉

*请勿上升,骂我,别骂孩子。


“丁哥。”刘耀文故作轻松地打了个招呼,似乎刚刚来到。

丁程鑫正在发呆,闻声看了刘耀文一眼,神色淡淡:“啊,来的正好,饺子快好了,等下端过去吧。”

“嗯。”刘耀文站在丁程鑫身后,看着锅里咕噜噜冒着泡,说,“等下一起放烟花吗?”

这可是每年的必备节目啊。

丁程鑫想了想,说:“你们玩吧,我等下有点事情。”

他,拒绝了刘耀文。

“什么事情那么重要?”

“没什么。”丁程鑫不准备回答,只是

说,“饺子好了,拿个盘子过来吧。”

刘耀文沉默地递上了一个盘子,说:“丁哥,那个……对不起。...

*穿书文,穿到了黑粉写的乙女向同人文

*ooc致歉

*请勿上升,骂我,别骂孩子。






“丁哥。”刘耀文故作轻松地打了个招呼,似乎刚刚来到。

丁程鑫正在发呆,闻声看了刘耀文一眼,神色淡淡:“啊,来的正好,饺子快好了,等下端过去吧。”

“嗯。”刘耀文站在丁程鑫身后,看着锅里咕噜噜冒着泡,说,“等下一起放烟花吗?”

这可是每年的必备节目啊。

丁程鑫想了想,说:“你们玩吧,我等下有点事情。”

他,拒绝了刘耀文。

“什么事情那么重要?”

“没什么。”丁程鑫不准备回答,只是

说,“饺子好了,拿个盘子过来吧。”

刘耀文沉默地递上了一个盘子,说:“丁哥,那个……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丁程鑫没有回头,继续盛着饺子。

“呃……我不该觉得是你找私生的,但是当时实在是……”

“我知道啊。”丁程鑫笑了笑,说,“我又不会因为这个事情怪你。”

刘耀文接过盛满饺子的盘子,刚想对丁程鑫笑的时候丁程鑫忽然说:“相较于这个,我更生气的是我们之间的信任并不足以抵消你对我的怀疑。”

“不是 我……”

“也怪我啦,是我把我们想的太好了。”丁程鑫叹了口气,解下围裙挂了起来说,“如果一切线索都指向是你 我也一定不会觉得是你。”

但你呢?

“可能是我太可笑了,也可能是我太感性了,但是我真的永远不会怀疑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的。即使所有人都觉得是你们 我也笃定我们的感情。”

丁程鑫没有接着说下去,因为他听见严浩翔说:“丁哥,小苏来了!”

刘耀文跟在丁程鑫身后走了出来,沉默不语。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

人总是自作多情,觉得关系好的人只要一句抱歉就可以乘坐穿梭机随时回到从前。可却忘了谁都不是哆啦A梦,谁也没有一个神奇的抽屉。

自己之前幼时怎么对待丁程鑫的?因为一个章南烟,甚至辱骂丁程鑫。有一次丁程鑫亲了章南烟……虽然亲的是额头,但自己不是还把他打了一顿吗?

刘耀文,你是人吗?

刘耀文坐在沙发上,吃了一个饺子。味道好像没有变,还是以前的味道。但是,今年的饺子里没有放包了硬币的饺子。

所以,还是变了。





“小苏,你怎么来了?”章南烟有些意外,喂苏新皓吃了一个饺子,想要试试其他人的反应。

出乎意料的,苏新皓躲开了。而其他人,看都没看章南烟。

所以……根本不喜欢了,是吗?

章南烟对这个认知很失落,但更让她难过的是苏新皓接下来说的:“我来找丁哥,丁哥说他新年想抱抱我。”

啊?丁程鑫纳闷,不是你要抱我的吗?

严浩翔闻言看着苏新皓,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挑衅。

他是故意的。

丁程鑫和谁都很亲近,但是和严浩翔始终有一段过渡期。这么些年,春节也没有拥抱过。可如今……是不是 总是后来者居上呢?

“啊?”宋亚轩不可置信地看着丁程鑫,看见丁程鑫点点头,走过去抱了苏新皓一下,说 “新年快乐。”

随后,抱得更紧。

苏新皓长高了不少,丁程鑫听见苏新皓在耳边说:“新年快乐,就要离开了对吧?”

“你……”

“我只穿过来了一天,师兄,我的任务是配合你伤害他们。”

伤害?有必要吗?

丁程鑫笑了笑,显然不甚在意,他只关心苏新皓是否能够回去。

“那你要怎么回去?”

“你离开的时候我会和你一起回去。”

“嗯。”

拥抱的时间久到贺峻霖都看不下去了,正要过来扒拉的时候二人已经分开了。

苏新皓帮丁程鑫理了一下流海,说:“丁哥,你好像瘦了。”

杀人诛心。

众人本就内疚,听见丁程鑫瘦了心里更加不好受。何况,苏新皓是通过拥抱感受到对方瘦了的,而自己……却抱不到。

“是吗?”丁程鑫捏了捏自己的脸,看起来可爱极了 “感觉不到。”

“自己当然感觉不到了,我刚刚抱你的时候你的蝴蝶骨都硌手。”

蝴蝶骨……硌手……

苏新皓 你好勇。

众人期待着丁程鑫佯装打他一顿,或者说两句狠话,可谁知丁程鑫像是毫不在意又像是早已习惯了一样 说,“那我以后多吃一点吧。”

丁程鑫从来都没变 他还是那么温柔 并没有变得计较起来。他只是,不会再把他的温柔给他们了而已。


“放烟花吗?丁哥你不是最喜欢放烟花了吗?”苏新皓问道。

可笑吗?所有人都在,而问出这个问题的人却是去年不在的人。

“好。”丁程鑫点点头。

于是拒绝和刘耀文一起放烟花的丁程鑫和苏新皓走到了院子里。

其他人没有出去 却又极其默契地透过窗户看着二人。

他们看见穿着黑色羽绒服的苏新皓学着丁程鑫往年许愿的样子 一手一个仙女棒,双手张开大声说:“苏新皓,要开心!丁程鑫,要更开心!以后的路,要一直跟着师兄!师兄不要委屈自己,我一直相信你!”

“简直扰民。”严浩翔在心内腹诽,却又不可避免地羡慕着苏新皓。

因为置身事外,所以他可以轻易说出自己相信丁程鑫,珍之重之。但严浩翔呢?他属于当事人,再相信也没有身份去表达信任。严浩翔多聪明啊,自小就会察言观色,他早就明白丁程鑫生气的是大家之前对他的伤害,却又无可奈何。

能怎么办呢?要怎么弥补呢?他会接受吗?

有些人,连说出心里话的资格都没有。

他觉得他和丁程鑫活该互相折磨谁也不放过谁,究竟是什么样的缘分才能让严浩翔唯一一次一眼钟情的人也是丁程鑫。

究竟是怎么样的缘分呢?





“那我就祝师弟,不,弟弟帅帅,帅气长大,一直帅下去。”

好熟悉的话。

是不是和某一次采访中的“希望弟弟小刘可以帅气长大”一样呢?

刘耀文辨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他捂着心口 忽然发觉这是吃醋。

为丁程鑫而吃醋,久违的心痛与吃醋。

他总觉得他和丁程鑫时命里定下的缘分 所以才会那么有缘,关系又如此密切。他不是说了吗?丁程鑫是他的亲哥哥,所以关心不应该一直一直很好吗?

但谁会吃自己亲哥哥的醋呢?谁会因为亲哥哥和别人多说了两句话,和其他弟弟接触过多而不高兴等着对方来哄自己呢?

爱哭的小孩有糖吃是因为对面的人爱他。现在即使刘耀文可怜兮兮地嚎啕大哭丁程鑫也不会来摸他的头安慰他了吧。

刘耀文自嘲地笑了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他认知的可太清晰了。

“好烦。”宋亚轩拿出手机,给备注为“树洞”的人发了一句消息,却发现丁程鑫的手机响了,屏幕也亮了。

嗯?

宋亚轩有些惊讶,咽了一口口水,离丁程鑫的手机更近了,给“树洞”发了一句:“在吗?”

丁程鑫的手机屏幕又亮了,弹出一句“在吗?”

备注——小弟弟。

所以……自己倾诉了三年的树洞一直在自己身边吗?是他?我和吐槽他吐槽过那么多事情,还有很多都是关于他的,甚至和他说自己是丁程鑫的黑粉 不喜欢他……他却一直安慰我 开导我,什么也没说过。

是你?

“今年不放烟花了吗?”张真源问道。

“不了吧 没什么意思。”马嘉祺站起身,打了个哈欠 “我去睡觉了,晚安各位,喜年快乐。”

“晚安,新年快乐。”

看看,互道晚安也是丁程鑫的浪漫。

其他的人也都回去睡觉了——睡不睡得着谁又知道呢。

他们以为丁程鑫愿意回来是原谅,可现在发现这不过是习惯。似乎只是因为他们是他们 才回来。也因为他们是他们,所以不愿意回来。

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丁程鑫,丁程鑫真的很可疑又如何。生活不是小说,哪有那么多栽赃陷害的戏码,但是没有谁的信任该被辜负。

不管是不是丁程鑫,他们好像都没有资格去怀疑他。更何况 他们居然相信了私生的话。

私生和丁程鑫,他们相信了私生。

后来也不是没有挽回过,张真源和贺峻霖不是都有去找过丁程鑫吗?但最后只是无功而返。他们欠丁程鑫的太多了,虽然他作为大哥,但他也给了他们太多其他团内绝对没有的关心与爱护。

丁程鑫用他的天使羽翼遮蔽了风雨,可如今羽毛散落一地。

谁不领情,谁伤害了丁程鑫,丁程鑫的羽毛就会掉落一根。

满地狼藉中有多少是因为自己呢?

数不清,就像他们和丁程鑫之间的感情,算不清。

没有谁欠谁的,但是他们都对不起丁程鑫。自己想忘就忘,洒脱得很,却忘了施暴者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因为伤疤都在受害者身上呢。

可如今,连帮他上药,嘘寒问暖的机会都没有了。






丁程鑫抬头看着屋内的灯一盏盏灭掉,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觉得,兄弟之间没有隔夜的仇,也不需要道歉。可说出这话的人大概是没有文中的丁程鑫经历吧。

若不感同身受,就不要随意评价。

丁程鑫看着苏新皓,说:“还有七个小时,我就要走了。”

“我也是。”苏新皓点点头,说,“真好啊。”

“是啊 我感觉我好久没回去了。”

“师兄你穿过来很长时间了吗?”

“大半年了。”

“那么长时间,师兄你好坚强,要是我的话大概早就疯了吧。”

“一般般坚强吧。”丁程鑫笑了笑,路过客厅的时候看见严浩翔还坐在沙发上,猜测他应该有话要和自己说,于是对苏新皓说,“你今天晚上和我睡吧,明天我们一起回重庆。你先上去,我拿杯牛奶。”

“好。”苏新皓听话地上去了。

丁程鑫在沙发另一端坐下,说:“怎么还不睡觉?”

“不是喝牛奶吗?”严浩翔没有回答,起身拿了一瓶牛奶递给丁程鑫,说,“我以为你不会理我。”

“有什么深仇大恨吗难道?”

“……丁哥,你去过海南吗?”

“去过啊,怎么了?”

“去过几次啊?”

“三次的样子吧。”

“那你18年有去过吗?”

“不记得了,可能和子逸中考完有去过吧。”

真相大白。

严浩翔几乎是激动地说:“丁哥,明天再说,我明天有话要和你说,晚安。”

“晚安。”

但我,好像待不到明天了吧。

而那一边,严浩翔已经定好了餐厅和花束。

是不是,总是阴差阳错,擦肩而过呢。

(未完待续)

似散

【文轩】我又不爱他01

利己主义者X海王||先婚后爱||年龄差||直掰弯🔞

  


有删减,完整版🧣:似散sisan

  

“卧艹!!”


时代酒店总统套房内,一声尖锐的国骂打破阳光明媚的清晨。


宋亚轩拥着被子,惊恐又愤怒的看着身边的高大男人。


刘耀文被宋亚轩声音吵醒,揉了揉额头,待思绪清醒几分,一转眼就对上宋亚轩的视线。


目光下移,是宋亚轩露在外面的白皙肩头。


昨晚,他们曾一起发疯。


不得不承认,年轻充满活力的少年,昨晚热情的模样,让他十分满意。


宋亚轩整个人变成了烧红的虾子,又羞又怒。


“变态。”


宋亚轩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愤怒到极致,却...

利己主义者X海王||先婚后爱||年龄差||直掰弯🔞

  


有删减,完整版🧣:似散sisan

  

“卧艹!!”


时代酒店总统套房内,一声尖锐的国骂打破阳光明媚的清晨。


宋亚轩拥着被子,惊恐又愤怒的看着身边的高大男人。


刘耀文被宋亚轩声音吵醒,揉了揉额头,待思绪清醒几分,一转眼就对上宋亚轩的视线。


目光下移,是宋亚轩露在外面的白皙肩头。


昨晚,他们曾一起发疯。



不得不承认,年轻充满活力的少年,昨晚热情的模样,让他十分满意。


宋亚轩整个人变成了烧红的虾子,又羞又怒。


“变态。”


宋亚轩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愤怒到极致,却也只能憋出这样一句话。


刘耀文对于他近乎孩子气的骂句不太在意。


摸到床头的烟盒,拿出一支叼住,点火前基于礼貌,问了宋亚轩一句。


“介意吗?”


“介意。”宋亚轩最讨厌吸二手烟。


吧嗒,打火机点燃,烟味随着刘耀文喉结滚动飘入鼻间。


呛的宋亚轩赶紧用被子捂住了鼻子。


“我说我介意。”宋亚轩只露出一双眼睛,瓮声瓮气的控诉。


刘耀文吐了一口烟圈。


“小朋友,不要一副逼良为娼的模样看我。”


宋亚轩被他羞辱,愤怒值飙升,扔开被子,又在刘耀文的打量视线中发现自己意外的暴露了,紧急拽回一部分被子盖住了自己。


“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刘耀文挑眉,无声询问他话里的意思。


“不然怎么连话都不会说,咱们俩,不叫逼良为娼,是你老牛吃嫩草,不要脸。”


昨天吃饭前宋父特意给他科普过刘耀文的消息,三十四岁,虽说男人三十一枝花,倒也不算老,但是跟宋亚轩这二十岁的大学生比,可不就是妥妥的老牛吃嫩草。


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愉悦了刘耀文,他叼着烟,竟然笑弯了眉眼。


宋亚轩看着他的笑脸,有点晃神。


排除别的不说,刘耀文这个人,长得确实是不错,保养的也挺好,跟大学生也没什么差别。


刘耀文掸了掸烟灰,动作随意,说出的话也不太正经。


“小朋友,你要不要问问你爹,到底是我老牛吃嫩草,还是嫩草主动被送到了我嘴边啊?”


宋亚轩一时语塞,他虽然被下了药,但是却该死的还有昨晚的记忆。


他清楚的知道他是被他爹算计着扔到刘耀文床上的。


刘耀文看着这人一双大眼睛明显心虚的滴溜溜转,有些好笑。


手机铃声及时将宋亚轩从尴尬中解救。


宋亚轩从散落在地上的长裤兜里捡回手机,看到是他女朋友的来电。


宋亚轩觑了一眼刘耀文,刘耀文正靠在床头抽烟,显然没有限制他自由的意思。


只是宋亚轩却有点心虚。


要知道他一个大直男,被另一个男的睡了,再接女朋友电话,怎么想怎么不是那么回事。


“喂。”宋亚轩清了清嗓,尽量表现的自然。


“宝贝,考试要开始了,你到哪了?”电话那边女声温柔,不自觉的撒娇。


宋亚轩手机声音不小,房间里又格外安静,刘耀文也听见了手机那边的声音。


深吸了一口手里的烟,吐出一个烟圈,眼前氤氲。


宋亚轩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乐理课的期末考试。


“靠,我这就来。”宋亚轩也顾不上刘耀文还在旁边的事,起身就要下床,却又失力的跌回床上,扑通一声。


“宝贝,你怎么了?”对面女生有些焦急的询问。


宋亚轩总不能告诉她是自己腿软。


“没事,你先过去,不用等我。”说完就挂了电话,也不管对面还要说什么。


刘耀文一支烟抽完,将烟屁股按灭在烟灰缸,掀被子起身。


他那边有动静,宋亚轩下意识看过去,却看到刘耀文的一双大长腿。


宋亚轩赶紧避开了视线。


“你干嘛?”


刘耀文从柜子里捡了一身西装穿好,然后翻找了一番,拿出一份灰色的运动套装扔给宋亚轩。


“走吧,送你去学校。”


宋亚轩拿着衣服,有些欲言又止。


但是想到自己的考试,到底是什么也没说,换上衣服跟着刘耀文走了。


宋亚轩以为,这一晚,或许只是他顺遂一生中一个倒霉插曲,却不知道,这会是他跟刘耀文一切纠缠的开始。

  


  





小盐罐子

01

宋亚轩的酒吧开着玩儿似的,有时候七八天不开门,有时候大清早喊人过来开门擦桌子进酒。招员工也跟玩儿似的,翘班的也照发工资,当然也有从不翘班的优秀员工,比如小林,小林擦桌子擦坏了三块抹布,他寻思钱多了没地方花的人可能都这样。


哪样呢?小林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宋老板的脑子九曲八百八十弯。


也有想追他们宋老板的,跑来咨询一些宋老板的兴趣爱好,小林一开始不知道说还是不说,毕竟一个优秀的打工人绝不会对外透露老板的相关信息。当然了,他不说,也有直接去问宋老板的普信自然人,宋老板磕着瓜子把电脑屏幕转过去让别人一起看。


酒吧吵...

 

 

宋亚轩的酒吧开着玩儿似的,有时候七八天不开门,有时候大清早喊人过来开门擦桌子进酒。招员工也跟玩儿似的,翘班的也照发工资,当然也有从不翘班的优秀员工,比如小林,小林擦桌子擦坏了三块抹布,他寻思钱多了没地方花的人可能都这样。

 

哪样呢?小林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宋老板的脑子九曲八百八十弯。

 

也有想追他们宋老板的,跑来咨询一些宋老板的兴趣爱好,小林一开始不知道说还是不说,毕竟一个优秀的打工人绝不会对外透露老板的相关信息。当然了,他不说,也有直接去问宋老板的普信自然人,宋老板磕着瓜子把电脑屏幕转过去让别人一起看。

 

酒吧吵,听不清主播在说什么,只能看到屏幕上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切换,蹲在墙角探头的人背着的那把M24竟然还是粉色皮肤...不多时跳出第12个击杀,弹幕瞬间铺满整个屏。

 

“喜欢看帅哥打游戏。”宋老板说完随手刷了两波礼物。

 

识相的就把对话终止了,不识相的会追问,“你怎么知道他是帅哥,声卡选得好吧。”

 

宋老板不跟傻逼生气,遇到这种的他会让小林切一片新鲜柠檬过来,挤在别人的杯子里,“尝尝酸不酸,不酸再给你加点。”

 

小林其实怕自家老板被人找麻烦,后来才知道老板家大业大名儿响叮当,还真没人敢乱来。

 

这天小林依然勤勤恳恳擦着桌子,工作日的晚上酒吧坐不满,他也不敷衍,路过就抹两下,回头碰上宋老板叼着棒棒糖倚在吧台边盯着自己,要笑不笑的。

 

“啧,过来啊。”宋老板敲敲台面,小林心想八成是月底要发工资,冲过去就是一句响亮的老板晚上好。宋老板没给发工资,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夜灯,“我新买的,夸。”

 

夸毛线?

 

夸它一个爱心两个圆还是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

 

“那个...老板,你看它这个外形啊...”

 

“外形极佳。”宋老板手一松把小夜灯丢到小林怀里,视线聚焦角落里坐下的那一位,“放后面沙发上。”迈出去的腿又收回来,笑嘻嘻的把吃完的棒棒糖棍儿塞给小林,“这个丢了,这个脱了。”他指指小林的酒保黑背心。

 

“你好我们这边不消费不能坐哦。”

 

穿着便服准备下班的小林嘴角抽了两下,昨天也不知道是谁让一群没写完作业的小学生免费在酒吧写作业还一人送了一瓶伊利QQ星...

 

刘耀文抓着手机回消息,随口报了个宋亚轩熟悉的酒名,跟了句“还有人要来”。熟悉归熟悉,但宋亚轩不会做啊,他捞冰球都不利索,但他会胡说八道啊,“今天我们酒吧禁酒,只卖碳酸饮料。”

 

门口的流浪猫听了都不想在这间酒吧门口流浪。

 

“可乐谢谢。”刘耀文还是没抬头,手机伸过去是个付款码。驻唱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情绪低落,唱也唱不起来,也亏得这时候他唱不起来,宋亚轩觉得这人说话的腔调和他平时常听的那个...太像了。

 

正要解酒保背心的宋老板把扣子重新扣上,食指扒拉两下刘海,回头甜笑,“一罐十块,两罐十八,来几个朋友啊?”

 

“四个。”

 

这个“个”的尾音和Sparkle说“房区还有一个”的尾音几乎重叠,别问宋亚轩为什么记这么清楚,问就是他有事没事就抱着电脑看Sparkle打游戏,别说尾音,随便嗯一声他都能和其他人的“嗯”区别开来。

 

刘耀文看宋亚轩一动不动的,一记响指打在他眼前,“老板,一罐可乐,四瓶1664。”宋亚轩皱着眉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装束,怎么的,老板气质太过突出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刚才你员工下班的时候喊你老板,我刚好听到...”刘耀文弯着唇角低下头继续玩手机,“而已。”

 

换班的小陆一来就看到软趴趴伏在吧台上的宋老板,换好衣服给他端了杯蜂蜜水过去,“怎么了老板?”宋亚轩换了只胳膊垫下巴,手指在台面上点啊点的,“出大事。”

 

小陆哪经吓哦,登时就脑补了一通房租到期老板破产自己下岗的凄惨后半生,紧张兮兮地端着盘子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宋亚轩眼皮一抬,被她这幅样子逗笑了,伸着懒腰坐直,“骗你的,把我笔记本拿来。”

 

宋亚轩熟练地登录直播平台,找到那个唯一的关注。

 

【Sparkle暂未开播。】

 

“老板老板,我刚才路过角落那桌,听到他们在说爆头什么复盘什么的,就跟你平时看的那个差不多,”小陆不玩游戏,她就爱看小说,越玄乎的越爱看,“听上去好像蛮厉...您好!请问需要什么?”

 

宋亚轩被小陆这个突然的提音整懵了,抬头就看到刘耀文站在自己身前,刚才规规矩矩扣着的黑衬衣解了一颗扣子,袖口往上挽了两圈。

 

还好他没戴什么杀伤力大的饰品,不然会被野死,宋亚轩想。

 

“电脑里有PUBG吗?”

“有。”

“可以借用一下吗?”

 

“就知道你想糊弄我们,”白色卫衣男一下从刘耀文背后出现勾住他的肩膀,“大冒险是让你借电脑吗?赶紧的,别玩不起啊。”

 

刘耀文挠了挠眉心,小陆以为是自己碍事儿,端着盘子默默离开现场。宋亚轩见得多了,酒吧里玩什么的都有,玩到他身上来的确实不多,他不说话,关了网页把电脑推到刘耀文手边。

 

白色卫衣男上手把电脑推了回来,“可不是这个嗨哟大哥你踩我干什么!”刘耀文没理他,单手抱过电脑,“麻烦坐我旁边看我打一局游戏,二十分钟吧,很快的。”说着踩对方鞋的力度又加了点,宋亚轩眼神一飘就能看到那双马丁靴。

 

得了,还是被野死了。

 

等宋亚轩真在他旁边坐下,刘耀文那群朋友就不讲话了。白色卫衣男怼了一下刘耀文的肩膀,用宋亚轩听不见的声音问,“阿耀你登哪个号?”

 

刘耀文无名指敲下【ENTER】,他一共两个账号,一个用来平时练习,一个直播专用,他不觉得宋亚轩像是会打PUBG的人,所以没多想就登了Sparkle的号。列表里的一众好友现在都在桌上,刘耀文选了单排。

 

喜欢的游戏主播在自己旁边打游戏,这种馅饼掉下来是砸晕人的程度,是哪个白痴说用声卡的?站出来一起看!夸什么小夜灯啊,都出来夸Sparkle啊。宋亚轩盯着屏幕上跑动的人物,完全没感觉到桌上其他人都在盯着他看。

 

刘耀文很快结束这一把,而宋亚轩眼前还是Sparkle正面刚枪的那两下,判断力和反应力未免太强。

 

“刚才玩游戏输了,他们让我找个人看我打游戏。”刘耀文晃了晃喝空的可乐罐。

 

坐在对面的黄毛坐不住了,“屁啊!”凶是对刘耀文凶的,头一扭又对宋亚轩笑,“我们让他找个人坐他腿上看他打游戏来着,但是吧,我们家阿耀脸皮真的是有点薄。”

 

白色卫衣男恨不得踩回去似的跟腔,刘耀文耸耸肩,靠着椅背随便他们讲。宋亚轩看看游戏界面,又看看刘耀文,刚才在键盘上稳当位移的手抱在胸前,拇指搭着袖子上那颗铆钉,宋亚轩只看到这儿,没往腿上看。

 

黄毛跟宋亚轩搭话,问他平时打不打游戏,怎么想到开酒吧,宋亚轩看他像极了刚上大学活力满满对什么都新鲜的表弟,避重就轻回答了其中一些,抱起电脑的时候问刘耀文,“还喝吗?”

 

刘耀文站起来,距离太近,手臂贴上了宋亚轩的,“不喝了,买单。”

 

小陆还是第一次见宋老板亲自收钱的,这会儿已经快十二点,她清着桌子,远远看着老板对那个黑衬衫笑,她好想提醒老板,这样对陌生人笑很危险,下井挖矿都比直面宋老板的笑安全一些。

 

怎么笑的呢?大概就是仰一点头,视线和仰头的角度统一,再把眼睛弯成两道小月牙,眼下的一小部分皱皱的压着上移的脸颊肉,不露牙齿是乖,露了牙齿又纯,拿着名片伸到对方跟前的手一半在袖子里。

 

小陆希望自己的脑子能和word连接,用意念写一篇八百字的满分作文:《我的钓系老板》。

 

“给你免单。”宋老板大方地把刘耀文的手机推走,“不过...能不能再打一把游戏给我看?”

 

刘耀文看了眼门口等他的几个朋友,抓起手机在群聊里发了两句,等人都散了才接话,“怎么打?你坐我旁边?还是...”他的鼻息绕在宋亚轩颈间,刚睡醒般的懒散加进声音里,“坐我腿上。”

 

野啊Sparkle。

 

小陆捏紧了手里的抹布,这个时候是不是该她冲过去保护老板?但是背对着她的男孩子好像和老板很配的样子,纠结不过两秒,她看到宋老板重新摆出了收款码。

 

“不想看了,付钱吧。”宋亚轩还是翘着嘴角,“三百四。”

 

Tbc

Tong.

【文轩】你亲我一下 01

*HE//校园//初恋文学

*有钱醋精校霸文×钓系软萌学霸轩

*随便写的爽文 OOC归我 别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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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夏末初秋,南城四中一片死寂,只剩间或传来的几缕窸窣风声。弘道两侧种满了银杏树,还是浓郁的绿,洒落的树影轻晃,落在背着书包的人身上。


宋亚轩叹了口气,他心里的情绪实在是说不上愉快,总是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从昨天看到年组分班名单的时候开始,一直到现在也没消停。


南城四中,是一大批中学生挤破头也要进来的风水宝地,是整个南城最出色最优越的学术...

*HE//校园//初恋文学

*有钱醋精校霸文×钓系软萌学霸轩

*随便写的爽文 OOC归我 别上升 

——————————————————

 

01

 

夏末初秋,南城四中一片死寂,只剩间或传来的几缕窸窣风声。弘道两侧种满了银杏树,还是浓郁的绿,洒落的树影轻晃,落在背着书包的人身上。

 

宋亚轩叹了口气,他心里的情绪实在是说不上愉快,总是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从昨天看到年组分班名单的时候开始,一直到现在也没消停。

 

南城四中,是一大批中学生挤破头也要进来的风水宝地,是整个南城最出色最优越的学术殿堂。哪怕是放在省里,也能挂个重点的边儿。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

 

宋亚轩去年读高一,成绩在年级六十名浮动,发挥好的时候也能考进一考场。他稳定得很,九门课程没有特别能拿得出手的,也没有特别拖后腿的,匀称的成绩看着就让人舒心。

 

他跟妈妈商量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读理。喜欢倒是其次,主要是为着以后就业面能广一点,不至于因为专业问题受限吃亏。

 

就是没想在分班名单里,还看见了一个让他意外的名字。

 

四中声名在外,除了靠强大的师资,傲人的升学率,璀璨的校友,还有在南城中学界不可一世的校霸刘耀文。

 

这人跟宋亚轩同级,走体育特长生进的南城四中,家里也没少跟学校高层打点。刘耀文的父亲在南城做地产生意,母亲一脉是做纺织的,两头就刘耀文一个独子,恨不得天上太阳月亮都摘下来供给他。

 

宋亚轩想着就不自在,他是个不会处理关系的人,遑论和这样一个顽劣桀骜的人,连续不断做两年同学。

 

光照在少年露出的脖颈上,黑色卫衣衬得他肤色一片雪白,隐隐还能看见里面浮出的淡青色血管。

 

往前走了没几步,肩膀处就传来一阵压力,手掌温热,透过他的衣服蹭上皮肤。

 

宋亚轩下意识回头看,视线中跌进一个高瘦少年,利落的短发,小麦色皮肤,笑的阳光灿烂,露出一排整齐白牙。

 

何穆勾起唇角,顺势揽上宋亚轩的肩膀,“老远就看见你了,走这么慢,磨蹭什么呢?”

 

“有点烦,”宋亚轩不避讳这个温柔的哥哥,认真解释道,“你知不知道我跟谁分在一个班?”

 

何穆摇头,“你没跟我说啊,跟谁?”

 

“刘耀文!”

 

宋亚轩环顾四周,瞧见大家都在专心做自己的事情才慢慢开口,生怕别人发现似的,还特地压低了声音,活像只胆小的兔子。

 

“刘耀文就刘耀文呗,你不惹他,他还能吃了你?”

 

宋亚轩咬咬下唇,生涩地开口,“我其实还是有点怕他的。”

 

长这么大,宋亚轩见过的同龄人,大都是像何穆这样的,谦卑温顺,相处起来让人感觉如沐春风。何穆是住他家对门的哥哥,比他大一岁,在南城四中读高三。

 

何穆听着宋亚轩瑟缩着的软糯声音,眼底晕开一层笑意。他揉了把宋亚轩的头发,“那也别磨蹭了,要是欺负你了就跟哥说,我替你揍他!”

 

一偏头,就看见宋亚轩扬起脑袋冲他笑,眼睛里跃进阳光,被搅的波光粼粼,“何穆哥,我有点不信你会打架。”

 

宋亚轩踏进教室门的时候,里头已经坐了一多半人了,前三排的位置都被占个差不多。他在班里没熟人,就只能拎着书包往靠窗的第四排走,那里的位置还空着。

 

宋亚轩从书包里拿出包湿巾,细细地把课桌擦拭干净,手指细白修长,额前碎发遮住眼睛,风从窗口吹进来,让他整个人都清爽明亮。

 

才刚把书包塞进桌洞里,宋亚轩打开水杯喝了口水,还没咽下去就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同学你好,你身边有人坐吗?”

 

宋亚轩赶忙把嘴里的水咽下去,回头跟问话的人说,“没人的。”

 

说话的是个女孩子,微胖,个子不算高,架着一副玫瑰金窄边眼镜,声音却是出乎意料的甜腻。

 

“那我就坐这里啦!我叫韩望晴,你叫什么名字啊?”

 

“宋亚轩。”

 

新同桌看起来也是个内敛的人,寒暄之后就不说话了。只顾从包里翻出本小说读,脸上挂着轻盈的笑意,一副沉静安稳的样子。

 

宋亚轩从兜里摸出个软糖,蔓越莓口味,里头是夏威夷果夹心,轻轻推到韩望晴桌子上。

 

他眨了眨眼睛,漂亮的眼水汪汪的,瞳仁黑亮,声音压得低,软绵绵的,“这是我妈做的糖,分给你一个尝尝。”

 

韩望晴笑着接下。

 

班主任叫林画蔷,是刚带完上一届毕业生下来的老师,教学很有一套,去年南城市状元还有校学生会会长,都是她的学生。

 

她刚在讲台上站定,目光从前至后在班里扫视一周,犀利的目光透过镜片,落在还空着的两个位置上,“还差两个人,是谁没来?”

 

话音刚落,门口那儿就传来声薄薄的回应,像没睡醒一样,又懒又倦,“我。”

 

刘耀文斜靠在门上,单肩背着黑色书包,手里拎着蓝色校服,从垂下的额前碎发缝隙中看向林画蔷。他高高瘦瘦,穿一件黑色短袖,衣服松垮垮的,让他大半个锁骨都露出来,浑身散发着少年人蓬勃的生气。

 

“你叫什么名字?”林画蔷语带不悦,扫了一眼刘耀文,“把校服穿上。”

 

刘耀文“嗯”了一声,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还是一副懒散地样子,垂着头往教室后头走。整间教室就只有第五排还空着,那是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宋亚轩一路注视刘耀文走到自己身后坐下,他腿很长,走起路来稳健带风。从宋亚轩身边过去的时候,身上飘出烟草味道,不呛,很厚重。

 

那人大喇喇地在宋亚轩身后坐下,长腿伸到宋亚轩位置底下,一脚踩在他凳子的横梁上。宋亚轩被惹得发懵,轻轻缩了下肩膀,慢慢伏下身子。

 

背后坐着校霸太不好受了,宋亚轩一度感觉自己背后密密渗出汗液,像有不安分的小虫子爬,轨迹不定,挠人挠得浑身酥麻。

 

林画蔷在黑板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粉笔在黑板上点下最后一个点,教室门口就又出现了个人。

 

“报告!”

 

那人声音清朗,对着林画蔷露出个特迷人的笑容,唇角下面有两个梨涡,蓝色校服规矩的穿在身上,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气质纯洁又干净。

 

韩望晴轻轻碰了碰宋亚轩的胳膊,冲他努努嘴,示意他看门口的人。

 

“你知道他吗?我们学校校草,叫许簇。”

 

宋亚轩摇了摇头。

 

他高一只顾着念书学习了,哪管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韩望晴低着头,把脸埋进臂弯闷闷地笑,“他跟刘耀文关系很好,但是他不练体育,他学播音主持的。”

 

林画蔷冲许簇摆了摆手,示意他快点进去。

 

许簇直奔刘耀文,大步流星走过来,冲他挑了挑眉毛,“去里面。”

 

刘耀文抬头瞥了他一眼,半晌没吭声,踩在宋亚轩凳子上的脚晃了晃,慢吞吞地收了回去。

 

“爱坐不坐。”

 

“行,您是爷。”许簇懒得跟他争,书包丢到里头位置上,“想坐外面还想睡觉,吵死你!”

 

宋亚轩听到背后传来克制的笑声,刘耀文的脚又伸到了他凳子底下。

 

他的声音还是懒洋洋的,轻飘飘像阵风,“老子他妈来都不来。”

 

林画蔷站在讲台上,让大家按科目把书分发下去。她捏着花名册看了很久,等到班里书都传完了,才抬起头来扫视班里的同学,一个一个认真地望过去。

 

“我们班的班长,为了节约时间就不竞选了。分班考试我们班的第一名是宋亚轩,是哪位?”

 

被叫到名字的人一怔,着急忙慌地从凳子上站起来,腿没伸直就感受到了极大的阻力,他的凳子却被人压在课桌和课桌之间,一时间动弹不得。

 

宋亚轩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身体不尴不尬地卡在窄小的缝隙处,急得从脸颊到耳尖红了一大片。

 

几乎是从齿间挤出字来,宋亚轩的声音很小,尾音还颤抖着,“老师,我是宋亚轩。”

 

林画蔷点点头,“我们班的班长就由你担任。希望你能团结班里的同学,抓好我们班的学风建设,不要让任何一个人掉队……”

 

宋亚轩快站不住,那凳子刚好卡在他的腿弯处,挤的他整条腿都发麻。他站不起来坐不下去,林画蔷还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叮嘱,宋亚轩耐不住,偏头看向身后的罪魁祸首。

 

刘耀文就喜欢捉弄人玩,对着他眨了眨眼睛,突然把踩在凳子上的脚给撤走了。宋亚轩没有支撑,腿软的差点要摔在地上,幸好身边韩望晴扶了他一把。

 

他听到了背后刘耀文轻轻咳嗽了一声,许簇在笑,边笑边说,“你没事儿惹人家玩儿,你说你图啥?”

 

林画蔷压压手让宋亚轩坐下,又补上一句,“你等下跟我去趟办公室。”

 

开学报道本来就没什么要紧事儿,安排完新学期任务,发完书,林画蔷就让大家回去了。

 

宋亚轩从办公室出来快要十一点,学校的人已经走空了,日光正盛,各处都是静悄悄的。林画蔷给他安排了很多事儿,写课程表、建班级群、组建学习小组、联系同学们出黑板报还有组织其他班委的竞选。

 

刚走到弘道和就道的交叉口,就看到刘耀文站在那里,懒散地把一个又高又壮的人困在树和树之间,踩灭了还剩半截儿的烟,拎起那人的领子拳拳到肉。

 

那人被打的站都站不起来,眼眶那儿一片乌青,被打的呜咽,双手合十作揖求着刘耀文手下留情。

 

刘耀文一脚踢在那人大腿上,“滚!”

 

宋亚轩半边身子都被吓麻了。他什么时候见过这么狠厉残暴的场面,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只顾死死攥着书包带子,忘了自己在哪儿,也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等反应过来时,刘耀文已经一步步靠近他了。他半边嘴角勾起,眼神闪过一丝狠厉,紧紧盯着宋亚轩看,“你谁啊?”

 

“看戏不交门票钱,谁教你的?”

 

宋亚轩身子僵硬,被吓得眼圈都红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问你是谁,老子管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我……”

 

宋亚轩背对着阳光站着,树荫在他脸上投射斑驳的影儿。他的眼底一片惊慌,手指死死攥着校服衣摆,用力到指尖泛白。

 

许簇听到这边的声音,从树干上直起身子,笑嘻嘻地看了宋亚轩一眼,“哟,这不是咱班长吗?阿文,人家是好孩子,你别吓唬他。”

 

“嗯?”刘耀文低着头望进宋亚轩的眼睛,那双眼睛瞳仁又黑又亮,眼底湿润,水汪汪的,“我记起来了,那个站都站不住的班长就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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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

【翔霖】不乖

迟钝直男严×心机白切黑贺

直掰弯丨暗恋丨he

全文1.7w+ 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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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第一周严浩翔就没在家住过一晚,期末考完的当天晚上就和朋友出去喝了个酩酊大醉,第二天白天酒店里醒来,然后晚上又是一样的行程,这么不分昼夜的混了一星期,今晚终于决定回家歇歇了。


家里空无一人,严浩翔开了灯喊一声:“爸,妈?”


偌大的别墅里一片寂静,严浩翔猜测这两个人可能又背着他出去过二人世界了,自从他上了大学,每次回家几乎都是独守空房。


大晚上的他不好打电话打扰,又喝了酒也没多余的精...

迟钝直男严×心机白切黑贺

直掰弯丨暗恋丨he

全文1.7w+ 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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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宣在这里】(已开售) 





放假第一周严浩翔就没在家住过一晚,期末考完的当天晚上就和朋友出去喝了个酩酊大醉,第二天白天酒店里醒来,然后晚上又是一样的行程,这么不分昼夜的混了一星期,今晚终于决定回家歇歇了。




家里空无一人,严浩翔开了灯喊一声:“爸,妈?”




偌大的别墅里一片寂静,严浩翔猜测这两个人可能又背着他出去过二人世界了,自从他上了大学,每次回家几乎都是独守空房。




大晚上的他不好打电话打扰,又喝了酒也没多余的精力,动作迟缓地换了拖鞋,他昏昏沉沉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二楼一共三间房,最左边是书房,最右边是杂物间,正中间是他的房间。严浩翔确定自己没有走错,他还专门退出来左右的看,甚至重新去楼下往上走了一遍。




房间里的摆设也没变,窗帘半拉着,唯一不同的是床上躺着一个人。




严浩翔脑海里过了无数种想法,但又一一被他排除,这大晚上的,怎么还给他表演了一个大变活人?




他缓缓走近去看,睡在床上的是个男生,只露出半张脸来,嘴唇和下巴都盖在被子里,单从这上半张脸看,应该不是盗贼。




严浩翔稍微放下点戒心,可自己床上出现了陌生人还是值得在意一下的,他轻轻拍了拍床上的人,然后迅速后退,好像生怕睡着的人从床底拿出一把刀来对着他。




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铃声,严浩翔吓出一身冷汗才反应过来是楼下的电话。平常自己住这没觉得有那么空旷,现在下楼接个电话都得做点心理准备。




他几步跑下去,看了眼来电号码,是那两位恩爱夫妻。




严浩翔立马接起来,不等对面说话他先开始求救:“妈,咱家进刺客了!”




严妈妈还没反应过来,以为严浩翔遇见什么危险了:“什么刺客?”




“我床上躺着一个人!”严浩翔小声的捂着电话说:“你可能要见不到你儿子我了!”




他想象中急切的声音并没有出现,对面的人打了个哈欠,很随意的说:“你是说小霖啊?正好打电话要和你说呢。”




“什么小零啊!妈我喜欢女的!”




严妈妈很无语的对着电话翻了一个严浩翔看不见的白眼:“神经病。”




“是我让小霖睡你房间的,反正你一天到晚也不着家,你贺叔叔他们家这个假期有点事照顾不了小霖,拜托我帮忙看着点。”




严浩翔听完觉得事情离谱到西边天,他急着问:“那你人呢?你回来看着啊!”




“不是有你呢吗?二十来岁的人了还不能帮妈妈照顾客人了吗?”对面突然开始和颜悦色的说话:“你不记得你小时候有多喜欢和小霖玩,还说长大要娶人家回家呢啊!还有啊,你以前就喜欢和小霖....”




“行了行了。”严浩翔隐隐约约有点印象,在自己还穿开裆裤的年纪好像是和这人有点交集,不过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谁还把小时候事情放心上,“我娶什么娶,我喜欢女的。”




“我管你喜欢什么,反正把人给我照顾好了就行。”




“不是,你自己答应的事怎么甩给我啊?”严浩翔想着自己明后两天的聚会:“那我怎么出去玩啊?”




“你带上小霖一起啊,小霖这孩子可乖了,你可别欺负人家啊!”




“你别小霖了,他叫什么名啊?”




“你这小子,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忘了,还说娶人家呢。”严妈妈无奈道:“小霖全名叫贺峻霖,你就喊他小霖就行,或者像小时候一样喊他霖霖也行。”




严浩翔心道我是绝对不会念出这么肉麻的名字,然后问:“那我晚上睡哪?”




“和小霖一起睡啊,要么你就睡客房去吧,反正不能让小霖睡客房。”严妈妈似乎真的要把贺峻霖当儿媳对待,儿子自然要往后排:“你是死是活我不管,小霖必须给我看好了。”




严浩翔还想再给自己争取点自由,电话已经被挂了。




好不容易得到的假期,突然收到一个带‘孩子’的任务,严浩翔只觉得自己生活里那束光都灭了。虽然贺峻霖也不算孩子,小时候他们就是同龄人,现在贺峻霖应该也上大学了。




一个大学生了,居然还要他来照顾,丢不丢人啊!




严浩翔越想越觉得离谱,走回自己的房间打算把人赶到客房去睡,老大不小的占别人床算怎么回事?又不是没有自理能力。




他带着点怒气冲到了二楼,准备顺便教育贺峻霖两句,按下把手打开门,他愣在了原地。




卧室的床头灯开着,贺峻霖正穿着奶牛睡衣坐在床上,他的床很大,被子盖在他的腿上便显得人像只软绵绵的小奶牛,贺峻霖头发都睡乱了,小卷毛在发顶凌乱,耳边几根头发还算乖顺。他正揉眼睛,应该是刚睡醒,看见严浩翔推门进来便放下了手,被揉得微微泛红的眼睛看着他,几秒钟后小声开口——




“哥哥。”




严浩翔愣在原地止步不前,觉得心里炸开了烟花,火光都快晃到眼前了,他眼睛迅速眨了几下,磕磕绊绊地:“你怎么...睡醒了?”




贺峻霖抿了抿嘴唇,“我想喝水。”他掀开被子下了地,穿着大几码的拖鞋走到严浩翔面前:“哥哥可以带我去吗?”




明明不是小孩子,长得也是成年人的样子了,怎么撒起娇来还一套一套的,严浩翔暗自抚了抚心脏,都被叫哥哥了,自己占到了便宜就暂且不和他对着干了。




严浩翔把贺峻霖领到了厨房去倒水,贺峻霖还很贴心的给严浩翔倒了一杯:“哥哥,给。”




本来打算拒绝的严浩翔伸出了手:“谢谢。”




贺峻霖往回走,他就在后面跟上,一时间分不清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等到贺峻霖又躺上了床,严浩翔这才想起自己最开始的想法,正准备开口让贺峻霖去客房睡,只见床上的人从被子里拿出一个小毛绒玩具抱在怀里,怯生生的开口:“哥哥...我不太敢自己睡...”然后拍了拍一旁的被子:“哥哥一起吗?”




严浩翔突然就忘了这是自己的床,犹豫了一下要不要陪贺峻霖一起睡,最后败在了他那可怜兮兮的眼神下:“....好。”




等到他盖好被子在贺峻霖身边躺下才幡然醒悟,他原本就该一点不犹豫的睡在这,该走的人是贺峻霖。




可他翻个身去看闭上眼抱着玩具睡觉的人,看起来乖乖的也不会乱动,让他在这睡一睡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不管了,他就是这张床的主人,他说可以就可以!




相安无事的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严浩翔先感受到大臂一阵麻意,皱着眉睁开眼看见一头卷毛,他吓的就要抽出胳膊,结果怀里的人被他这一下弄的轻哼了一声,严浩翔又吓的不敢动了。




贺峻霖还是被弄醒了,他从严浩翔胸前抬起头来,眼睛睁一只闭一只,带着点刚睡醒时的鼻音:“哥哥早上好。”




严浩翔发现自己怀里有人瞌睡虫就吓跑了一半,现在更是一点困意都没有了,僵硬的开口:“早...早上好...”




这样的对视情节实在让人尴尬,严浩翔又是个天生对氛围感过敏的人,不一会儿就打破这样的局面去洗漱了,他默许了贺峻霖留在自己的房间里,洗漱好去了楼下厨房。




贺峻霖一看就不像是会做饭的人,严浩翔平常没觉得自己会做饭是一件多值得自豪和庆幸的事情,但是现在他有这样的感觉,这个家没他不行。




他用面包机烤了几片面包,又煎了鸡蛋,都端上桌之后想起来贺峻霖昨晚上穿睡衣喊他哥哥的样子,于是转身进厨房倒了杯牛奶出来。




贺峻霖在餐桌坐下时明显愣住了,严浩翔看他视线落在那杯牛奶上,听见他问:“哥哥,这是给我的吗?”




严浩翔点了点头,觉得这牛奶和贺峻霖匹配度极高:“嗯,热过的,喝吧。”




贺峻霖指尖僵硬,好久才拿过来,笑了笑:“谢谢哥哥。”




一顿早餐很快要吃完了,那杯牛奶却丝毫未动,严浩翔不免心生疑惑:“怎么不喝?”




贺峻霖抬眼看来,支支吾吾:“我...我觉得太烫了...凉凉再喝...”




本来热的时候就没用很久,早餐又吃了这么长时间,按理来说早该不烫了才对。严浩翔伸手把杯子拿来,对着嘴喝了一口,然后又放回去:“不烫了,喝吧。”




贺峻霖嘴里嚼着最后一口面包,看牛奶的眼神却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他拿起来一饮而尽,喝完还咳嗽了两声,然后老老实实道:“喝完了哥哥。”




严浩翔看着他唇角沾到的奶渍有些别扭的转过了头,然后说:“看来你还挺喜欢的,以后早餐就喝一杯牛奶吧。”




贺峻霖张了张嘴:“哥哥...”




严浩翔:“嗯?”




贺峻霖咬咬牙:“没事...”




吃完早饭严浩翔又想当大爷了,贺峻霖不会做饭总会洗碗吧,他想了想该怎么称呼贺峻霖好,脑子里过了一遍发现只有他妈妈嘴里那个幼时的称呼,“霖霖,可以把这些洗了吗?”又怕贺峻霖不同意,他说:“你看我做饭你洗碗,这不正好吗?”




他不知道贺峻霖在想什么,只看得出是在走神,于是伸手晃了晃:“霖霖?”




“啊...好...”贺峻霖猛然回神,站起身来收拾桌子:“我可以。”




严浩翔放松了下来,他坐到沙发上看电视,以为自己终于能闲下来了,结果厨房里一个破碎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




从来没觉得碗落地的声音会有这么大。他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去厨房,看见贺峻霖正伸手去捡地上的碎片:“别碰...”




可惜还是制止晚了,贺峻霖的食指已经开始渗血了。




严浩翔都来不及表示自己的无奈,急忙过去把他拉起来往沙发上走,先拿了张纸给他又去找来创口贴,还好伤口不是很深没到上药的地步。




严浩翔先用湿巾擦了擦手指处理干净,又给他绑好创口贴,一切都做好后准备开始对贺峻霖进行教育,一抬头就对上人泛红的眼眶。




他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把话憋了回去,问他:“疼吗?”




贺峻霖轻轻点头,湿润在眼底打转却不落下。




怎么这么大个人了手指破了还会哭,严浩翔百思不得其解,而且这人现在这种表情该不会是在等他的安慰吧?他怎么可能会——




“哥哥,我去洗碗。”贺峻霖站起来要回去继续刚刚的工作。




严浩翔赶紧拉住贺峻霖的胳膊把他按回沙发,他认输了:“好了好了,手都伤了还洗碗,好好待着,我来就好。”




严浩翔去把厨房的地面清扫干净,然后又洗了二十分钟碗筷,忙出满头大汗回头看见贺峻霖悠闲的坐在沙发上,他真想再摔一个碗。




中午他们点的外卖,晚上严浩翔早就和人约好要出去,不是他不带贺峻霖,是酒吧那种地方到底不适合贺峻霖,去了保不齐要出什么岔子。




“霖霖,晚上给你点个外卖自己吃,我要出去玩。”严浩翔说的很直接,反正又不是听不懂人话,没必要哄小孩似的打商量。




“去哪玩?”贺峻霖眼睛一眨一眨的:“哥哥,我可以一起去吗?”




“去酒吧。”严浩翔:“霖霖不能去,那不适合你,乖乖在家待着好不好?”




说完他想给自己一巴掌,到头来还得是哄着。




严浩翔以为贺峻霖还会再争取一下,没想到他还真乖了,点点头说:“好,那我在家等哥哥。”




严浩翔挺意外的,还挺懂事,“晚上想吃什么自己看,看好我给你点,不用看价钱。”




严浩翔如此豪气,贺峻霖也没跟他客气,晚上点了一桌好的才把他放走了。




严浩翔不过出门二十分钟,贺峻霖就接到一通电话,来自好兄弟江宁。




贺峻霖拿起一根薯条吃着:“喂。”




“诶呦喂——我们家小霖终于接电话了!”江宁兴冲冲的八卦:“怎么样怎么样,和你的哥哥相处如何?有没有一举拿下?”




“拿下个屁。”贺峻霖一改白天乖巧的样子,一口可乐下去还要嫌弃这不是酒:“他出去玩了。”




“他出去玩不带你?他是不是一点都没照顾你啊?”




“就那样吧,反正我也不想去。”酒吧那地方他可不能轻易踏入,偶遇熟人的几率太大了,一个不凑巧就被揭穿了,他后面还怎么演。




“当乖仔不容易吧?是不是很受约束?”江宁见过贺峻霖真正的性格,所以很不能理解:“你说你为什么非要装成这样,原本的样子不好吗?”




“他喜欢这样的。”




“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小时候。”




“都过去那么久了,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变!”江宁:“那他小时候怎么说的?”




小时候严浩翔拉着贺峻霖的手坐在后院的秋千上,那时候贺峻霖也是真的乖,就是小朋友的那种乖,严浩翔很喜欢他不哭不闹,他说喜欢像霖霖一样乖的人。




想到自己现在,贺峻霖烦躁的‘啧’了一声,没好气道:“关你屁事。”




“嘿!你别不信,他要是现在不喜欢这样的你装多久也没用啊!”江宁此刻正在网吧待着,他实在无聊想叫贺峻霖出来才打的这个电话,终于回到正题:“反正他不在,要不要出来玩?”




贺峻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去。”




江宁:“为什么?反正他一时半会也不会回去。”




“我不会让他在外面待太久的。”酒吧那种地方他太知道了,玩起来没个头,晚上是肯定回不了家的。贺峻霖:“你自己玩去吧。”




贺峻霖一个人在家里无聊,他跑去翻自己的行李箱,里面没几件和他真正风格相符的衣服,大多数都是些稚嫩可爱的。




还记得大学刚开学那段时间,班里的同学都相互不熟,是个人看见贺峻霖都觉得他长得又嫩又小,肯定是个可爱的男生,结果谁都没想到他居然是那种泡吧脏话样样都来的夜店小王子。




刚刚江宁说的话他其实听进去了,严浩翔现在天天去酒吧玩,喜欢的类型也许真的不是这样纯纯一朵白莲花,可他演都演了,一天过去严浩翔也没表现出抗拒,说不定对他这种性格也挺新鲜呢?




贺峻霖看着行李箱里躺着的那件短裤,大腿面上一只可爱的小猪头被叠在上方露出来,一脸痴呆的看着贺峻霖。




算了,也没别的办法了,将计就计吧。




快十一点钟的时候贺峻霖觉得再不叫严浩翔回来可能就叫不回来了,于是拿出手机拨出他早就存好的手机号。




严浩翔正在拼酒,今天他运气好,游戏玩了几轮都不输,别人不平衡了开始找他拼酒,好在前面他没怎么喝现在还应付的来。




放在酒桌上的手机屏亮了起来,他平常手机都静音,所以喝酒的时候习惯直接把手机放桌上好看。




是一个陌生的来电,也没有提示骚扰电话,严浩翔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事,伸手接了起来:“喂?”




他一只手捂着左耳隔绝吵闹的音响,另一只手按着手机贴紧自己耳边,然后听见一声软糯的‘哥哥’通过电流传来。




他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一个人,不等他说话,贺峻霖继续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严浩翔想说自己今晚不回去了,但贺峻霖话里的期待简直太明显了,他说不出口,只好换一种方式说:“我还要晚点再回,你困了就先睡吧。”




贺峻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这话蕴藏着什么深意,再次开口:“可是哥哥...我一个人睡不着...”




严浩翔现在只想时光倒流,在他出门前绝对不会管贺峻霖适不适合这里,一定要把他一起抓过来,老子不睡你也别想睡!然后他听见电话对面的人吸了吸鼻子说:“哥哥可以回来陪我吗?”




严浩翔闭了闭眼,只觉得自己天灵盖在冒烟,“行。”




他挂了电话之后直接闷了一瓶酒,然后拿起外套就要走,一旁的好友以为自己看错了时间:“今天回这么早?”




严浩翔:“嗯,回去带孩子。”




好友意外:“你妈妈生二胎了?”




“没有。”严浩翔简单介绍一下贺峻霖:“她朋友家的孩子。”




“哦,那你是得早点回,小孩都怕一个人。”好友喝了酒问:“多大了?”




严浩翔开着手机把贺峻霖的手机号存好,边往外走边说:“二十多吧。”












*

严浩翔被贺峻霖拖着已经好几天没出去玩了,其实追根究底不是贺峻霖不让,正是因为贺峻霖太让了。




他每次刚接到朋友电话说出去玩贺峻霖就坐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他,他没法一口答应只好先说‘我再说吧’。




等到挂了电话他才问贺峻霖:“我能不能出去玩?”




也不知道怎么就养成这毛病了,明明贺峻霖什么都该听他的才对。




贺峻霖并不会露出任何不满的深色,只是笑着说:“那哥哥早点回来。”




严浩翔看着他一副乖巧什么都不计较的样子就一阵罪恶感涌上,他怎么能放着这么听话的人不管跑出去玩呢?太不负责了,绝对不可以!




他连着好久不出去玩,朋友们也都不愿意,几个人问他不来酒吧换个地方玩行不行,严浩翔听他们说去打台球,他想了想才说:“那我考虑一下。”




考虑的原因是他觉得这地方贺峻霖能去。




贺峻霖当然没意见,又不是他经常去的场所,而且严浩翔愿意带着他,这是天大的好事。




下午严浩翔带着贺峻霖准时到达了台球厅,朋友不多就三四个,贺峻霖躲在严浩翔身后拽着他的衣服,一副很怕生的样子。




严浩翔牵着他的手把他拉过来,颇有一种过年回家认亲戚的感觉:“霖霖,这些都是哥哥,一会儿一起玩。”




边上的朋友们本来都打算看看严浩翔在家带的这位‘二十来岁的小孩’到底是个什么来头然后好好嘲笑严浩翔一番,结果真看见人的时候傻眼了,终于能懂为什么每天严浩翔都不愿意出来玩了。




这么可爱一小男生天天在家喊你哥哥,傻子才会往外跑吧?




他们可一点不认生,刚刚还想阴阳几句现在都变成了哄人的话:“就是就是,哥哥教霖霖打台球。”




严浩翔闻言瞪了他们一眼:“霖霖是你们能叫的?”




“那我们怎么叫?”几个男生大眼瞪小眼的:“都是哥哥凭什么就你能叫?”




“叫小霖就行。”严浩翔专门去问贺峻霖的意愿:“他们也可以叫霖霖吗?”




贺峻霖很配合的摇摇头,然后抱着严浩翔的胳膊说:“不可以,只有哥哥你可以。”




严浩翔心满意足的抬头,满脸嘚瑟的看着对面几个人,“听见了吧。”




贺峻霖看见严浩翔这样也高兴,至少能感受到一丝占有欲,说明这么长时间他不是一点进度都没有。




“诶对了,一会儿还要来个人。”旁边男生边拿杆边说:“易妍今天终于被家里放出来了,听说咱们来打台球立马就要过来。”




易妍也是个出身比较富贵的女生,但是性格一点都不淑女,大大咧咧的像个女汉子,平常就喜欢和男生一起玩,她也是一伙人里唯一一个女孩子。




贺峻霖光听名字没听出这是个女生,等过一会儿看见她来了才知道,尤其她还直接跟严浩翔来了个拥抱,他差点一个没忍住没装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贺峻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女生对他态度奇怪,先不说看他的眼神怎么样,一见面第一句话就是:“你就是翔哥家里那位二十多岁的小朋友啊?看着也不像是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啊,怎么就不让翔哥自己出去玩呢?”




贺峻霖舔了舔牙齿,整理好自己的表情然后站到严浩翔身后,低着头小声说:“我没有不让哥哥出去玩...”




除了易妍以外的人都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委屈极了,严浩翔当然是反应最大的一个,因为他清楚每次不出来玩真的不是因为贺峻霖不让,他拉着贺峻霖的手又把他往身后拽了拽,对女生说:“他每次都有让我出去玩,是我自己不想出去的。”




女生本来就对贺峻霖有偏见,这下更是偏到看不见边,她直接把贺峻霖归为耍心机的小绿茶,可这种性别的她还是第一次碰到。




易妍喜欢严浩翔,尽管大家一起玩了这么久早就该处成兄弟,但她还是会对严浩翔动心,突然出现这么一号人物怎么能不引起她的注意。




她想无视贺峻霖找严浩翔打台球,偏偏贺峻霖不如他的意。




严浩翔拿着杆站在桌旁,易妍立马凑过来:“翔哥,我还从来没打过呢,教教我呗?”




严浩翔跟她平常玩的也挺好的,教人打球当然没什么意见:“行,但我不保证能教会啊。”




教人打台球无非就那么几种姿势,贺峻霖心里清楚的很,这人绝对就是对严浩翔有意思,他不能让她得逞。




“哥哥,那我呢?”贺峻霖怀里抱着看起来要压垮他的球杆,眼巴巴的看着他们俩。




严浩翔一时语塞,弯下去的腰又直了起来,易妍冲贺峻霖笑了笑:“你排队吧。”




贺峻霖低头咬了咬牙,然后走到他俩边上拽住严浩翔:“哥哥,你不是说要带我玩吗?为什么不管我了?”




严浩翔看了看贺峻霖又看了看易妍,后者是女生找他教他肯定不能直接拒绝人家,而前者又是一说话就让他拒绝不了的男生,能不能两个人同时教?




易妍看出严浩翔的犹豫,怕他应了贺峻霖,直接道:“你想学去找他们不就好了?”她指了指边上其他几个朋友。




贺峻霖回头看了看那几个男生,又看了看严浩翔,最后轻轻摇了摇头,看上去失落无比:“算了,我不玩了,你们玩吧。”




他不是故意卖惨,是真的伤心了。严浩翔犹豫的时间太长了,即使他真的把严浩翔抢来了也没有用了,他不是严浩翔的第一选择。




明明前几天还能为了他毫不犹豫的拒绝出去玩,今天来了个女生就不一样了,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失落,他又不是木头没有感情,何况那是他喜欢的人。




严浩翔看着贺峻霖转过身去把球杆放回了原处,然后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正对着边上那桌,几个朋友看见贺峻霖过去都过去说自己可以教他打球,贺峻霖即使再不高兴也还是露出了笑容冲他们摇了摇头。




“翔哥,我们开始吧。”易妍见他眼睛都快粘贺峻霖身上了赶紧催促他。




严浩翔一直想着刚刚贺峻霖转身离开的样子,哪还有心思教别人,对着易妍说:“你还是去找他们几个学吧,我过去看看他。”




说完他没管易妍在背后的呼喊,径直朝贺峻霖走去,他在贺峻霖身边坐下,语气轻柔不少:“怎么了?”




贺峻霖还伤心着呢:“哥哥,我以后不要和你出来玩了。”




严浩翔知道刚刚没有教他打球不对,带他出来玩却把他扔在一边不管,听见贺峻霖这么说他还挺过意不去的,“我不教她了,现在就教你好不好?”




“不好。”贺峻霖:“我不想学了。”




贺峻霖以为严浩翔会觉得他无理取闹,可是严浩翔没有,他只是又靠近了贺峻霖一点,和他说:“那你想玩什么,我带你去。”




贺峻霖有些意外,偏过头快速看了严浩翔一眼,然后问他:“不和那些哥哥一起了吗?”




严浩翔听见他管那群狐朋狗友叫哥哥有一瞬间不太愿意,但毕竟最开始是他告诉贺峻霖那些人也是哥哥的,“你想打台球我们就继续和他们玩。”




贺峻霖不想,因为这里还有一个对严浩翔别有用心的女人,他摇摇头:“哥哥,我想回去了。”




严浩翔:“现在就回家吗?”




贺峻霖以为严浩翔是还想留在这,轻声说:“我可以自己回,哥哥你玩吧。”




说完贺峻霖站起身就往门口去了,边走还边和剩下的人招手:“哥哥们拜拜,我先回家了。”




那几个人有些懵,不知道为什么才玩一会儿人就走了:“小霖这么早就回家了吗?严浩翔是不是你把小霖赶回去的?”




被冤枉的严浩翔也来不及给自己解释一句,拿起衣服追了出去:“我也回家,你们玩吧。”




贺峻霖才走没几步肩膀就被揽住,严浩翔还是跟着他出来了,刚刚那点伤心好像有抚平不少。




他边走边说:“哥哥,以后你还是别带我出来玩了。”




严浩翔立马拒绝:“那可不行。”他不带贺峻霖的话多半是不能出去,因为会过意不去,然后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万一你和我妈告状我就死定了。”




贺峻霖闻言轻轻蹙了一下眉,严浩翔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带他一起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交差吗?合着这么长时间他还是什么都没改变,进度条还是零?




回去之后贺峻霖思考了很久,今天在外面看见的那个女生,性格好像挺外向,能和严浩翔混到这种关系,难道严浩翔其实更喜欢那样的?直白一点会更好?




晚上睡前贺峻霖还在想这件事,严浩翔钻进被子里的时候他还在走神。




因为贺峻霖一开始说自己不敢睡,所以每天晚上严浩翔都会陪他睡觉,其实真的说起来应该是贺峻霖陪严浩翔,毕竟床是严浩翔的。




他还记得第一次贺峻霖睡觉往他怀里滚时他错愕的样子,当时差点把贺峻霖从床上推下去,睡一张床已经是他的底线了,他从来没和别人同床共枕还盖一个被子,更别说搂着睡了。




结果贺峻霖就软软的喊了他一声‘哥哥’,从此以后他一上床第一件事就是把小奶牛抱进怀里。




今天他也做好准备了,可是等了好半天边上的人都没动静,他本以为贺峻霖是睡着了,倾身去看发现他还睁着眼。




那为什么不来抱他?这太反常了。




怀里好空,好不适应。




严浩翔拍了拍贺峻霖肩膀,带着点不知名的委屈:“今天不用抱着睡了啊?”




贺峻霖还在思考,因为接下来他要对严浩翔说一些话,很有可能被推开,所以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抱。




他翻了个身和严浩翔面对面,然后轻轻开口:“哥哥,你和今天那个姐姐关系很好吗?”




严浩翔意外于听见他完全没想到的开场白,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是啊,我们经常一起玩。”




贺峻霖又问:“那哥哥...你知道她喜欢你吗?”




严浩翔更不知所措了,他开始思考今天什么时候易妍和贺峻霖单独说过悄悄话,但是没有,两个人甚至像敌人一样。




“为什么这么说?”严浩翔:“我们只是关系好而已,她没有别的意思。”




“她有。”贺峻霖很肯定的说:“她就是喜欢你,我看得出来。”




严浩翔决定先不跟他争辩事实,“那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那哥哥...你也喜欢她吗?”




严浩翔承认自己一直想找个女朋友,但是绝对不是易妍,他们太熟了,他完全没往那方面想过。




“我对她没有那个意思,就是普通朋友,我都没想过别的。”




所以不是说不喜欢,只是因为从来没想过。贺峻霖抿了抿嘴唇,一鼓作气:“哥哥你,只喜欢女生吗?”




这还用说吗?严浩翔露出不解的表情,这个问题难道还有其他选项?




“那...不然呢?”严浩翔挠了挠头:“我当然喜欢女生啊。”




“可是...可是我也喜欢哥哥...”贺峻霖仍是那副无辜的表情,看得人下意识怀疑自己:“不能是男生吗?”




周遭空气凝固了一分钟之久,严浩翔惊讶的张开嘴,找回自己的声音,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你...你把我当哥哥...就是喜欢哥哥很正常...”




贺峻霖摇摇头打破他的自我安慰:“不是的,我是和姐姐一样喜欢哥哥的。”




严浩翔:.....




他脑子转了好几圈,差点打成死结。




“不是...”他似乎不相信,也没法接受:“这种话不是说说...”




贺峻霖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哥哥,我喜欢你。”




严浩翔不会说话了,满脑子都是‘我被一个男的亲了,我不干净了’,人生中第一次被亲,居然是被一个男生,对方还是主动的那个,这要是说出去不得被笑死!




贺峻霖咬着牙继续叫他:“哥哥...”




严浩翔突然伸手推在身前把贺峻霖隔开,“我...我喜欢的是女生...对不起...我没那样的爱好。”




果然还是会被推开,贺峻霖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他从被子里抱起小玩具,小声说:“那哥哥...我今晚自己睡吧...”




说着说着贺峻霖眼睛红了,一滴眼泪顺着光滑细腻的脸颊滑落,他鼻头立马红了,委屈的说:“哥哥肯定不想...陪我睡觉...”




严浩翔确实有点不想了,他有点不敢,这种经历太奇妙了,可是贺峻霖哭了,他哭着掀开被子要下床。




严浩翔伸手拉住他,克制内心那种怪异的感觉:“没有,你自己能睡着吗?”




贺峻霖摇摇头,下巴还挂着没滴落的泪水:“哥哥不用管我...”




严浩翔:“什么不用管,我都答应我妈好好照顾你了。”




贺峻霖:“我不会告诉阿姨的。”




言外之意就是不用为了那点莫须有的责任这么照顾我。




严浩翔没了理由,但他也看不得贺峻霖哭着一个人去睡觉,他用了点力把贺峻霖拽了回来:“好了,我没有不想陪你睡觉,快睡觉吧。”




贺峻霖又被严浩翔抱进怀里,他仍在抽泣,肩膀一耸一耸的,小手伸着去擦眼泪。严浩翔叹了口气低下头去,边帮他擦脸边哄:“不哭了好不好,我不是在陪你睡觉了吗?”




贺峻霖眼睛湿着点点头,断断续续地:“嗯...哥哥...睡觉吧...”




严浩翔按着他的头搂紧怀里,边拍他的背边哄他睡觉,过去不知道多久,怀里渐渐安静下来了,严浩翔低头去看只看到贺峻霖安静的睡颜。




这样一个单纯可爱的男生,刚刚居然在对他说喜欢,简直是荒唐,虽然小时候他也说过那种不懂事的话,但毕竟童言无忌都不是真的,怎么长大了贺峻霖反而想把它变成现实呢?




“我就当没听见。”他也不知道是和自己说还是和贺峻霖说。




可是怎么可能真的当没听见,他一闭眼就是贺峻霖说喜欢他的样子,还有他凑上来亲自己那一下,嘴唇和人一样软。




意识到自己的思想开始跑偏,严浩翔摇了摇头让自己大脑走回正轨。他活了二十二年,从来都只喜欢女生,以前不是没谈过恋爱,虽然都像玩似的过不了多久就分了,但他对自己的取向很清晰,他就连看片也是看男女,怎么可能有其他的取向?




不可能喜欢男生的,怎么可能,为什么会喜欢同性?




严浩翔发现自己无法理解,为什么会不喜欢女生,女生不好吗?就算这个男生是贺峻霖也不行,尽管他很可爱,很讨人喜欢,但这也不能扯到感情上去。




严浩翔越发肯定这种想法,他不可能喜欢男生的,也没法给贺峻霖回应。就在他把一切都想好后,贺峻霖落泪的样子又出现在眼前了。




如果他拒绝了贺峻霖,不给他回应,那贺峻霖就会伤心,会委屈的哭。那场景光是想想就让他受不了。




这真的太难办了,怎么样才能两全其美,他既不喜欢男生,也不想让贺峻霖伤心,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难以抉择的事情?




严浩翔脑子要裂开了,他想的头疼,怀里的人突然动了动,手搭上他的腰,“哥哥...”




“嗯?”严浩翔立马回应,低下头去听贺峻霖后面的话。




贺峻霖没再说话了,也许刚刚只是做了一个梦,严浩翔得到的只有他熟睡时均匀的呼吸声。




又叹了一口气,严浩翔抱紧了这个表白完倒头就睡的小坏蛋继续陷入迷茫。










*

那天晚上的对话像从来没发生过,他们相处如常没有一点不一样,贺峻霖也没有再主动提及这个问题,仍然在扮演乖乖的邻家弟弟。




严浩翔其实已经想好了,反正贺峻霖只在他家住一个假期,只要拖到假期结束都不再讨论这件事就好了,以后他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贺峻霖总不能一直喜欢他。




现在假期已经过半,没剩多少时间了,所以他决定在剩下的时间里对贺峻霖好一点,弥补一下心里那点愧疚,毕竟是他回应不了的感情。




上次一起打台球的一个人就要过生日了,他向严浩翔发出了邀请,顺便让他问问贺峻霖要不要去。




严浩翔存了私心没有问,他不想让贺峻霖去那种场合,去了肯定免不了被他们带坏。但他自己肯定得去,到时早点回来就好了。




贺峻霖知道这件事后什么都说,只是问了一句:“那个姐姐也去吗?”




“去,都是朋友。”严浩翔没隐瞒贺峻霖,因为他问心无愧,他和易妍真的没什么。




贺峻霖不是真的不懂事,又不是给那个女生过生日,他没理由阻拦严浩翔,给朋友过生日再正常不过了,就算有那个女生在也是不可避免的事,他还是挺大度的:“那哥哥玩的开心。”




生日那天严浩翔快天黑才走,他给贺峻霖做了晚饭,还叮嘱了好几句,不过并没有等来贺峻霖那句:哥哥早点回家。




因为贺峻霖今天就没打算催他回家,给朋友过生日怎么可能回家,想都不用想,随便玩玩都夜不归宿,过生日这么高兴的事谁会回家。




贺峻霖笃定了严浩翔今晚不会回来,他打算今天也出去放松一下,做一做自己,其实每天都紧绷着装傻白甜真挺累的,要不是晚上能抱着严浩翔睡他真的一点动力都没有了。




他给江宁打了个电话说晚上一起玩,正好江宁就在酒吧,他报了个名字,贺峻霖犹豫一下,应该不会那么巧就碰上严浩翔吧?他就放肆这一次,怎么可能这么倒霉?




贺峻霖找出自己目前最正常的衣服,看起来还是有点幼稚,但也没办法了,总不能现在出去买,喝个酒又不看衣服。




事实证明喝酒还真的看衣服,要不是江宁出来领他,他就会被当成未成年一直在外面待着。




看见他这身衣服江宁没忍住指着大笑:“你有病吧?你在家就穿这些?严浩翔没给你咬奶嘴啊?”




贺峻霖知道自己现在多荒唐,冷着脸:“闭嘴,恶不恶心。”




“行行行,不说话。”江宁直接搬上可乐桶:“来,喝酒。”




贺峻霖嫌弃的皱了皱眉:“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喝这个。”




“哎呀,想喝什么一会儿再点,先来两杯。”




陆陆续续的来了朋友,桌上多一个人贺峻霖就要被嘲笑一次,有几个朋友甚至没认出来贺峻霖,抓住江宁问这未成年是谁。




贺峻霖气的直接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朋友接起来就听见对面说:“连你爹我也不认识了是吧?”




听见这声音的来源朋友才反应过来贺峻霖就坐在这,还穿着一身卡哇伊的衣服。




“我去,你被谁夺舍了?你穿的是什么玩意?”




江宁乐的快从沙发上摔下来了,他捂着自己笑痛的肚子解释:“人家这是追爱的小手段,你们不懂。”




江宁:“对了,你和你家哥哥到底怎么样了现在?怎么今天想起要出来玩了?”




“还就那样,他不喜欢男的,但是又对我很好,搞不懂他。他今天给朋友过生日去了,我不想在家闲着就出来了。”贺峻霖心里也烦,严浩翔就和在吊着他似的,说了不喜欢男生还要天天和他睡觉,直男不避讳这些吗?




贺峻霖喝了杯酒开始控诉:“亏我天天忍着难受喝牛奶,晚上睡觉还得抱个毛绒玩具,我自己都快爱上自己了他居然说不喜欢!”




“行了行了,看上直男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你已经够有勇气了。”江宁给他点了最爱喝的动力火车,递给他一瓶:“那你今天晚上几点回?”




“不回了,他肯定也不回家,不知道去哪个酒吧玩呢。”




“那你还敢来酒吧,不怕被碰上?”




“哪那么点背,要是碰上了我明天立马收拾行李打包回家!”




贺峻霖说这话时底气很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给他壮胆,但他也确实没想到,自己是真的点背。




这话刚说完没一会儿门口就来了一波新客人,好死不死的严浩翔就在其中,贺峻霖看见一口酒直接喷了一地。




他赶紧低下了头换到里面坐着,把江宁的外套披在自己身上,握着江宁的肩膀躲在他后面。




江宁看了半天才看见严浩翔,不过边上有个女生,他悄悄问贺峻霖:“你确定严浩翔没有女朋友吗?”




“当然确定。”贺峻霖探出头去看,看见易妍坐在严浩翔身边,他手指一用力抓疼了江宁:“靠,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




严浩翔来到酒吧之后一直在看时间,他本来的打算就是来酒吧坐坐就回去了,已经十一点了贺峻霖居然没有催他回家,有很大一种可能是贺峻霖不想打扰他给别人过生日。




太听话了,怎么会这么乖,想想他一个人抱着小玩偶缩在被窝里的样子就心软,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抱着他睡觉。




严浩翔想着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被一旁的易妍看见,她端着酒和严浩翔碰杯:“翔哥,想什么好事呢?笑这么开心?”




严浩翔摇摇头,“我刚刚在笑吗?”




“嗯,要不是我知道你,还以为你谈恋爱了呢。”易妍说话的时候紧紧盯着严浩翔的表情。




严浩翔被他说的表情有些僵住,他知道自己刚刚是在想贺峻霖,可在别人眼里怎么会是这种感觉?




易妍看他不说话,心里有些慌,继续开口:“看着好像在想女朋友啊?真谈恋爱了?”




严浩翔心头一跳,怎么会是女朋友,贺峻霖明明是男生,就算是也是男朋友吧...严浩翔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早就过去很久的表白又浮上心头,随之想起的是柔软的触感。




严浩翔心跳的厉害,他对自己现在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感到迷茫,像又回到了那个夜晚,明明后来很坚定不给予回应拖到假期结束,怎么现在开始动摇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现在都是单身的状态,“没有的事。”他回应了易妍刚刚的问话。




只不过现在想回家的心更盛了,想看看贺峻霖,想问问他喜欢自己是什么感觉,想听他叫哥哥,还想看他撒娇,想象一下已经开始心痒了。




易妍松了口气,但她还是觉得严浩翔看起来不对劲,“翔哥,今天怎么没带他?”




严浩翔本来想再待一会儿的,现在就连易妍都问了,他是真待不住了,“嗯,他自己在家,我现在回去。”说着他站起身来准备打个招呼就走。




“等等,翔哥,我有事和你说。”易妍着急的去拉严浩翔:“很重要的事,我们去走廊说行不行?”




严浩翔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贺峻霖远远的就看见两个人边笑边说话,酒杯就快被他吃了,结果又看见两个人一起往走廊去了,孤男寡女的,那个女的肯定没安好心!




“你去哪?”江宁拽住贺峻霖不松手:“你这时候过去不怕暴露啊!”




“我这时候不过去以后可能就没机会过去了!”贺峻霖飞快的跟了过去。




严浩翔着急回家,他心都不在这,看着易妍语速快道:“说吧,我得快点回家。”




“翔哥,你...现在有喜欢的女生了吗?”




易妍脸上的羞涩他一概看不见,也不懂这算什么重要事,摇了摇头说:“没有。”




易妍靠近他一点,咬了咬嘴唇开口:“翔哥...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严浩翔当即头上冒出一个大问号,第一想法就是居然被贺峻霖说中了,那天晚上他还一遍遍强调自己和易妍没别的意思,结果贺峻霖说的真的是对的。




他们认识这么久,他早就把易妍当成好兄弟了,根本不可能会喜欢她,他们的关系除了朋友不会再进一步。




易妍还在说着:“我知道你可能还把我当朋友,但是现在我说了,你可不可以换一种眼光看我?”




严浩翔直男思维拒绝人很直接:“不可以,不是,易妍,我只能拿你当朋友,我们没可能。”




“为什么?”易妍自觉长得还算可以,朋友的关系转换为恋人也并不难,她有些受打击,眼角微红:“你可以慢慢来,时间不是问题。”




严浩翔看着她突然又想起贺峻霖了,那天晚上贺峻霖也是这样,还委屈的哭了,可是那时他看不得贺峻霖哭所以只能哄着,现在看见易妍这样他却觉得烦躁。




越来越想贺峻霖了,严浩翔轻轻皱眉:“这不是时间的问题,我对你没有那种意思,以后也不会有。”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易妍不打算放弃,她拉住严浩翔的胳膊往他身上靠,仰起脖子靠近他的脸。




严浩翔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立马按住她的肩膀。他能接受贺峻霖亲他,但是别人不行,刚刚那一瞬间他在想,如果这个人是贺峻霖他一定不会抗拒。




与此同时严浩翔听见一个他心心念念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还带着点颤音。




“哥哥...”




这声音不应该出现在家里吗?严浩翔以为自己是太想贺峻霖所以幻听了,可他越过易妍看向后面,贺峻霖正满脸受伤的站在那里。




“你怎么...”严浩翔凌乱了,在酒吧看见贺峻霖的几率比他中彩票还小,贺峻霖怎么会在这?




严浩翔推开易妍要去找贺峻霖,结果又被她拉住了胳膊,贺峻霖刚刚看到那一幕受到的打击已经不小了,现在更是一点都看不下去,转身就离开了走廊。




他不能接受,是谁都行,但是不能是易妍。他明明和严浩翔说过的,早就说了她喜欢他,严浩翔非但没有听进去还这样做不就是一点都不在意他的想法吗?




贺峻霖想想刚刚那个场景就觉得窒息,他的喜欢严浩翔是不是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他当时表白还专门把易妍扯了进来做对比,现在严浩翔选了后者是什么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除了气愤还有委屈,喜欢直男是他这辈子做过做错误的事情,因为小时候严浩翔随口说的一句话就装成这个样子想引诱他,以为他还和小时候一样喜欢这种性格,简直傻到家了。




严浩翔现在一肚子疑问,顾不得易妍是什么状态,用力甩开她的手说了一句:“抱歉。”就追了出去。




贺峻霖刚打到车准备上去,才迈了半条腿严浩翔就赶来了,他没管严浩翔继续坐进了车里,后者也跟着坐进去。




无所谓了,贺峻霖想,反正是要回他家里收拾行李,他跟不跟着都没关系。




严浩翔看见贺峻霖冷淡的表情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只觉得现在的贺峻霖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就连身上的衣服都不合身了。




一路安静的回到家,贺峻霖直奔二楼去了,他在这住了有一个多月,衣服和日常用品早就不在行李箱里放着了,严浩翔的房间里到处都有他的生活气息。




他打开衣柜看了看,看见那些衣服他突然不想要了,反正也不是他本身的风格。严浩翔跟着他进来,看见他把行李箱拿出来时眉头紧蹙,走过去拉住贺峻霖的手腕,他身上的酒味刚刚已经闻了一路,现在终于能开口问他:“你喝酒了?”




“嗯,我又不是小孩,喝点酒怎么了。”贺峻霖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冷淡,前两天那股软糯劲消失的无影无踪。




严浩翔不是很习惯,但不得不说这幅样子好像更适合贺峻霖,他问:“为什么出去喝酒?”




贺峻霖现在也懒得和他装了,用力把手抽出来:“要什么原因,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只会喊哥哥的人,不是那种觉也不敢睡要别人陪的人,也不是乖巧懂事烟酒不沾的人。




严浩翔迟钝的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骗了,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他站在原地看着贺峻霖把鞋装进行李箱,到底是气笑了:“你收拾行李干什么?”




被骗的人明明是他,是谁现在更应该离家出走?




“回家。”贺峻霖动作不停:“我一会就叫我家里人派车接我,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严浩翔从来没觉得这么憋屈过,被骗了不说,小骗子还在这闹上脾气了,早知道刚刚就不该让他上那辆出租车。




他把贺峻霖从地上拉起来面对面和他站着,眼睛直直的和他对视,无形中产生了压迫感,他说:“你在我这蹭吃蹭喝蹭睡,现在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贺峻霖也不惧他,露出点表情还是不耐烦的,压着嗓音说:“那辛苦你这段时间的照顾行了吧?”




他又想甩开严浩翔去收拾东西,被严浩翔勾住腰拉回来。严浩翔看着他现在装都不想装一下的样子胸腔堆满了火,但他知道自己就算是对贺峻霖好也不单是因为他从前假装的那个乖巧样,所以即便是看见现在的贺峻霖他也是发不出火来只能让他自己闷灭。




贺峻霖被他这样锢着也压不下脾气,烦躁的问:“你到底干什么?”




连声哥哥也不叫了,严浩翔真后悔没把他以前哭着叫哥哥的样子录下来给他看一看,他说:“你喜欢我也是装的?”




一句话点燃一个人,贺峻霖气的对他拳打脚踢,但奈何被搂住了腰施展不开,最后在他心爱的球鞋上踩了一脚:“喜欢你才要装成那样!不然我这一个月是为了什么?我以为你喜欢那个样子的,谁知道你不喜欢男的就算了还喜欢那种奔放的!”




严浩翔看着胡乱顶撞的小奶牛心里的火平复了,“谁告诉你我喜欢奔放的?”




贺峻霖轻笑了一声:“是没人告诉,我都看见了还用人告诉吗?”




表白那天晚上他就应该多亲严浩翔几下,还至于现在让别人先占了便宜,她亲的可是他的嘴!




严浩翔知道他为什么着急收拾行李走了,刚刚在酒吧他以为贺峻霖只是碰巧出现在那里和他偶遇了,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是早看见了自己和易妍。




看样子是没听见他们的对话只看见最后的动作了,而且还看的不全。




他故意问:“你看见什么了?”




贺峻霖:“我看见...”他什么也没看见,去的时候只看严浩翔握着易妍的肩膀然后他们分开,但他认定他们亲了,不然为什么靠那么近。




严浩翔直接说:“看见她亲我了?”




贺峻霖突然就有了底气:“对!”




还对呢,严浩翔想直接把走廊监控调出来给他看看,“那你说说,怎么亲的。”




贺峻霖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不仅让他知道,还要问他细节,他脸都涨红了,纯是气的:“你问我干什么?我还能趴到你俩边上去看吗?怎么亲的你不清楚吗?”




“不清楚。”严浩翔说完见贺峻霖一副想提刀的架势,他笑了笑不再逗他:“没亲到我怎么会清楚。”




贺峻霖怔了一下又恢复理智:“不可能,就是亲了。”




说实话都没人信了,严浩翔觉得贺峻霖这个思维定势太严重了,于是从源头自证:“我拒绝她了怎么可能让她亲到。”




他说的诚恳,贺峻霖不由得多思考了一下,然后问他:“你为什么拒绝她?”




严浩翔:“当然是因为我不喜欢。”




贺峻霖也忘了生气:“那你们认识那么久...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要有早就有了,我不是和你说过我对她没意思吗?”




贺峻霖表情变化的很快,似乎是有些相信严浩翔的话了,他悄悄瞥了严浩翔一眼,“那你为什么和她单独去走廊?”




“我说我要回家了,她说有重要的事和我说,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是这个事。”




贺峻霖的重点在前半句话:“你怎么这么早就回家?不通宵吗?”




这话是问到严浩翔心窝去了,“我想着家里有个爱哭鬼在等我,早点回来陪他睡觉,结果呢?我要是真回来了上哪找你去?”




贺峻霖刚刚的底气瞬间没了,在严浩翔怀里也不乱动了,“我怎么知道你今晚会回家...我以为你陪朋友过生日肯定要通宵啊...”




“你是不是忘了我第一次出去玩你怎么把我叫回来的?”严浩翔:“我一想到你一个人在家睡不着觉,我就没法在外面待着,你倒好,在外面玩的比我还开心。”




刚刚还在发脾气,现在就变成被质问的,贺峻霖有些心虚,低头一看严浩翔鞋面上还有自己刚刚踩上的鞋印,他揪住严浩翔的衣摆,说话降了几个调:“这是意外...下次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下次?”严浩翔向后看了看他的行李箱:“你不是要回家了吗?”




贺峻霖都不想扭头去看,真是太冲动了,给自己挖这么大一个坑。




“想回家,行,让你回。”




贺峻霖慌乱了几秒,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开条后路,又听见严浩翔说:“但你不能用一句辛苦这么长时间的照顾就抵消了。”




胸腔起伏的厉害,贺峻霖钻他话里的空子:“那要不...就不抵消了...”这样就不用回去了。




严浩翔轻轻摇了摇头,抱着他转了个方向,然后往后一倒把他压在了床上,床垫回弹让两个人身体紧贴,鼻尖因此触碰了一下。




贺峻霖觉得自己急需几颗速效救心丸,他快要在严浩翔身下心跳太快导致猝死了,平常明明也是抱着睡,怎么换了个角度就这么不一样了。




“不能不抵消。”严浩翔视线从他额头扫到下巴,看着贺峻霖略带紧张的面容说:“今天必须把账算了。”




严浩翔这是赶他走,贺峻霖心下有些失落,可是一和他对视情绪又低不了,反复矛盾折磨的他有些头疼,“那你要怎么算?”




严浩翔突然就想起小时候的贺峻霖,那时候小男生的头发留的很长,像女孩的短发,他以为是妹妹,结果一开口发现是弟弟。贺峻霖很乖,每天跟在他身后叫哥哥,他第一次碰到这么安静的小男生,所以喜欢的很,他拉着男生的手说‘我喜欢像霖霖一样乖的人’。




现在霖霖长大了,乖这个形容词也渐渐和他不符,尽管前段时间他一直在往这个词上靠拢,但现在严浩翔才觉得这是他的霖霖。




“从进家门到现在,你一次也没有喊我。”严浩翔在酒吧的时候就想了,他引诱着贺峻霖:“该叫我什么?”




没有刻意假装的时候贺峻霖很难说出口那些话,他别别扭扭的开口:“哥...哥哥...”




严浩翔并不满意,捏了捏贺峻霖的腰:“好好叫。”




贺峻霖扭动腰肢蹭了蹭,声音软了不少:“哥哥。”




严浩翔终于听顺耳了,贺峻霖就是用这一声声‘哥哥’把他勾引的连家门都不想出,“再叫一声。”




距离太近了,贺峻霖不由自主的喉结滚动:“哥哥...”




“乖。”严浩翔摸上他的脸,低头亲上那抹柔软。




没有更深入的攻势,只是四片唇瓣的捻磨,即便如此也够贺峻霖害羞的了,这次不是他主动,也不是只亲脸,是严浩翔主动亲了他。




上一次被亲脸之后严浩翔时常在午夜梦醒时回忆那种触感,或许他早就深陷其中,只是一直不肯放任自己沉沦下去,但越挣扎陷得越深,像沼泽地一样,他已经一脚踏入便不可能再有退路了。




严浩翔离开他:“算清了。”




贺峻霖思维比乌龟爬行还慢,大脑还没跟上趟,屏着呼吸等待他的下文。




“哥哥照顾弟弟的关系结束了。”严浩翔:“该重新开始新的关系了,霖霖。”




贺峻霖不敢擅自理解这段新关系的含义,他问:“你不是说你只喜欢女生,接受不了我的喜欢...”




“我说了,已经结束了,以前说过的话都不算数了。”




贺峻霖想到的却是他们小时候的话,那些他一直当真却被严浩翔遗忘的话,“那小时候,你说的话也都不算数了吗?”




“是不算数了。”严浩翔看了看一旁还没合上的衣柜,里面都是贺峻霖带来的衣服,要多可爱有多可爱,笑了一声说:“该重新说,喜欢的是霖霖。”




不是像霖霖一样乖的人,霖霖不乖严浩翔也喜欢。












END.

此文又名《严某人的打脸日常》

欢迎大家细数严浩翔打脸次数。


看看彩蛋🥳



半岛香奈(想升蓝V版)

牛奶趁热喝03【乱炖】🚳

*勿上升 🈚三观

*群像 乱炖  cp洁癖者勿入

*唯粉绕道 剧情=🚳

  

  作者:偷吻月亮。

  

  

  

[图片]


  “可以燃成一团火吗,只烧给我看。” 

  

  tbc.

  

  因为考虑写后续所以重新完善了故事线与人物关系线,后续不会一两章就结束,所以一章内的篇幅也相对压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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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偷吻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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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考虑写后续所以重新完善了故事线与人物关系线,后续不会一两章就结束,所以一章内的篇幅也相对压缩了。

kuukausi-

【翔霖】过敏反应

*花花公子×小白兔


晚上九点,贺峻霖喝了点酒脑袋晕乎乎此刻清醒了很多,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紧张无措的绞紧手指,乖乖并着腿坐在大红锦被上,手心冒汗。


 完整版微博/kuukausi


*花花公子×小白兔



晚上九点,贺峻霖喝了点酒脑袋晕乎乎此刻清醒了很多,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紧张无措的绞紧手指,乖乖并着腿坐在大红锦被上,手心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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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音满天非

序·前言

自从2030年著名罪犯以时光穿梭机逃脱了警察的掌控之后,整个宇宙就不稳定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破坏宇宙规则,整个世界开始混乱:平行时空,穿越,重生,转世……


在经历了20多年的混乱后,2050年,地球终于超载过度,临近毁灭。


[某日]代号0615的特工被上司唤走,回来却一脸沉重。他的上司把一项重要的任务交给他,这个任务,重要到关乎整个宇宙。这个家喻户晓,外号Lin的第一特工,很少有人见过他,因为见过他的人多数都死了。


按照要求,Lin要使尽手段使当初罪犯的后代,也就是6个与他相关的男人爱上自己,再借机杀了他们。没有人想到,Lin最后不尽没让六个人爱上...


自从2030年著名罪犯以时光穿梭机逃脱了警察的掌控之后,整个宇宙就不稳定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破坏宇宙规则,整个世界开始混乱:平行时空,穿越,重生,转世……



在经历了20多年的混乱后,2050年,地球终于超载过度,临近毁灭。



[某日]代号0615的特工被上司唤走,回来却一脸沉重。他的上司把一项重要的任务交给他,这个任务,重要到关乎整个宇宙。这个家喻户晓,外号Lin的第一特工,很少有人见过他,因为见过他的人多数都死了。



按照要求,Lin要使尽手段使当初罪犯的后代,也就是6个与他相关的男人爱上自己,再借机杀了他们。没有人想到,Lin最后不尽没让六个人爱上自己,还把自己赔了进去。



在被迫无奈同意后,任务开始。



平行世界启动…








落笔2021.10.13.

编辑2021.11.14.

京酱肉丝菜

文轩‖把爱留在相亲角01

娱乐圈

先婚后爱

差脾气影帝(29)x摆烂大学老师( 28)

请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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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提示:🚫禁止凑数评论


01

“行,我知道啦~我一定去,嗯,挂了拜拜~”


“阿姨又催你相亲?”


“嗯,一天点到晚也没别的事了。”


挂了电话,宋亚轩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今天好不容易没课和朋友一起出来喝个下午茶,然后就差点被自家妈妈的电话炮轰,非要他明天去相亲。


“不知道这次又是哪个相亲角找的?”


宋亚轩今年28岁,硕士毕业之后就留在了大学里教书,好歹也是个编制内的大学老师,还要每天被家长管这管那,就连婚姻大事都要操心。


而他本人对恋爱...

娱乐圈

先婚后爱

差脾气影帝(29)x摆烂大学老师( 28)

请勿上升

喜欢的话记得点赞收藏


温馨提示:🚫禁止凑数评论


01

“行,我知道啦~我一定去,嗯,挂了拜拜~”


“阿姨又催你相亲?”


“嗯,一天点到晚也没别的事了。”


挂了电话,宋亚轩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今天好不容易没课和朋友一起出来喝个下午茶,然后就差点被自家妈妈的电话炮轰,非要他明天去相亲。


“不知道这次又是哪个相亲角找的?”


宋亚轩今年28岁,硕士毕业之后就留在了大学里教书,好歹也是个编制内的大学老师,还要每天被家长管这管那,就连婚姻大事都要操心。


而他本人对恋爱结婚这事是比较随意的,也没有拒绝相亲,就是一直没碰到合适的。


“条件怎么样?”


宋亚轩的朋友是个女生,平时有事没事就喜欢拉着宋亚轩去喝茶逛街,偶尔还抓他去当苦力。要不是宋亚轩的性取向在高中时候就表明了两人估计也玩不到一块去。


“条件还不错,本地户口,185,29岁,事业编,有车有房有存款。”


当然妈妈还说了一条长得不错,但一般这种宋亚轩都直接忽略,毕竟要是说长得丑他压根不会去。


“可以啊,这不挺好的。”


朋友觉得这些条件在相亲的那堆人里算不错了,如果各方面再均衡一点不愁找不到对象。


“是啊挺好,但他这个条件二十九岁找不到对象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一想到这宋亚轩就忍不住想翻白眼,因为他以为这种人只会存在于电视剧里,没想到在现实中也能碰见。


“他对另一半的要求是,男性,身高不低于180,事业编,肤白,貌美,三观正脾气好性格好,有品位会顾家,有稳定工作,独立但不能太独立,会做饭会打扫卫生,不能经常出差,不抽烟不喝酒不鬼混,等等等等”


宋亚轩一股脑说下来感觉自己都快要断气了,怎么会有人一次性提那么多要求,能找到对象才怪呢。


“好家伙,他这找对象还是找天仙?机器人也没这么全能吧,他以为他是娱乐圈顶流啊。”


朋友们也被对方这无厘头的高要求给吓住了,这年头能碰上这种男人的机会属实是不多了。


“不过,这些你也挺符合。”


“一般般吧,谁让我天生丽质呢。”


宋亚轩端起杯子灌了口水,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过人之处,那就是长得好看,小时候一个院里长大的小孩,就他最受欢迎,长得好看不算偏偏小嘴还会说话,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喊得最亲。


长大之后学习成绩好,性格好,老师同学们都喜欢他,人缘也特别。就是他这个人懒,怕麻烦,之前不谈恋爱也是怕有了另一半就得经常出去约会吃饭,霸占了太多他的自由时间。


下午茶结束之后宋亚轩回了家,虽然他并不在意明天的相亲是否能有什么好结果,但他是一个非常在意形象的人,当老师每个月的工资有一大半都花在买衣服上了。就算是世界末日他也不允许自己穿着不得体的衣服出现在别人面前。


面对明天那位刁钻的相亲对象,宋亚轩还是给自己精心挑选了一套服装,他想过了,对方那么高要求,如果明天看到那个人穿着随意蓬头垢面过来相亲,他立马就走,丝毫不停留,多待一秒都是对自己这身衣服的侮辱。


收拾好房子的卫生之后又给自己做了顿晚饭,要么朋友都说即便相亲对象要求那么多宋亚轩还是符合,因为他除了懒点,基本上没缺点。


宋亚轩没有什么熬夜的习惯,是典型的早睡晚起的人,可以让他早睡但绝对不可能早起,他入职大学之后提的第一个要求就是,不要早八课。


所以等第二天早晨八点不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起时,宋亚轩想死的心都有了。


“喂……”


“亚轩啊,快起床,今天那个小伙子呀临时有事。”


“哦,所以相亲取消……?”


“取消什么,提前到九点,你起床没?”


“什么?!九点?不去,你让他走吧。”


九点相亲就意味着他现在就得起床,然后还要洗漱吃饭换装,先不说时间够不够,现在他完全起不来。


“你别耍小脾气,人家是大学老师工作很忙的。”


“妈,你有没有想过,你儿子我也是大学老师?”


现在既不是期末考试周,也不是考察周,甚至是一个新学期刚开学不久,有什么可忙的,他是校长还是主任。


“快起床吧,别迟到,留个好印象。”


说完妈妈那边挂上了电话,宋亚轩费力地睁开眼睛,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刚好跳到了八点整,他命运般的早八。


好在宋亚轩没有真的放对方鸽子,顶多是增加了点怨气,一会要泼水的话就泼得狠一点。


两人约着见面的地方在一个咖啡厅,现在这个时间基本没什么人,毕竟谁大周末八九点钟特地跑这来喝咖啡呀。


宋亚轩提前五分钟到达了咖啡厅,结果发现那个位子上的人已经来了,远处看穿得还算板正,不是约好九点吗!这人怎么到那么早!


“不要意思我来晚了。”


“没有,约定时间是九点,九点之前来都不算晚。”


宋亚轩没想到自己就是打个客套,对方还那么认真地跟他科普,第一感官,差劲。


“刘耀文?!”


可等宋亚轩一抬头看到对面的人,差点吓一跳。第一反应是自己眼花了,第二反应是他坐错地方了。


“你好。”


可对面坐着的就是刘耀文,即便宋亚轩不追星很少关注娱乐圈的事,但他依就能认出刘耀文是谁,三金影帝国民男神,演的每一部剧每一部电影都爆红。打开电视就能看到他的脸,想不认识都难。


“你好……听我妈妈说,不是老师吗?”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我现在确实在电影学院任职。”


宋亚轩忍不住点了点头,他有印象,A市确实有个电影学院,听说好多大明星都是那个学校出来的。


“额那个……”


“不用紧张,我对你很满意。”


宋亚轩:……?


既然是相亲那想必来之前都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彼此的资料,宋亚轩不用猜也知道,自己妈妈肯定是跟写简历一样把自己的介绍发给了刘耀文。


“你对另一半的要求我也基本符合,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补充?补充什么?”


宋亚轩相亲那么多次,从没碰到过刘耀文这样的相亲对象,一上来就说对你很满意,然后连调节气氛的话也不说就问什么补充。


“比如,除了我的那些要求外,我希望婚后我们可以搬到一起住,我工作忙回家的时间不多希望你不要抱怨,好好照顾自己和家里。你也是老师,如果觉得教学生太费心可以辞职,我可以承担家庭一切费用并上交工资卡,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开支,卡里的钱你可以随意使用。”


“啊?”


刘耀文面无表情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震惊,宋亚轩都快被砸晕了,什么这那那这儿的,影帝都这样吗?第一次见面两分钟就开始说婚后上交工资卡的事?


“你有什么要补充吗?”


“没……没有。”


他哪还有什么能补充的,他到现在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呢。


“好,那我们下周找时间把证领……”


“等等等等影帝,你是不是摊上什么事了?”


这他懂,他经常听自己追星的朋友提起说娱乐圈有很多合约夫妇,为的是转型,就是签份合同在粉丝面前营造一个好丈夫好妻子的形象,等过两年直接离婚。


“没有。”


“那你是要跟我合约结婚?”


“没有合约,我们现在是相亲然后结婚。”


刘耀文皱了皱眉,明明所有的话都说得很明白了,宋亚轩竟然没理解他的意思,资料上不是说他硕士毕业吗?


“可我们才认识不到五分钟?”


“有关系吗?那些认识十几年的人照样会分手或离婚,结婚和认识的时间长短没有关系。”


刘耀文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宋亚轩才反应过来他是认真的,认真的想要跟自己这个刚认识五分钟的陌生人结婚。


“但结婚是两个人的事,你不能自己做决定……让我考虑考虑总可以吧?”


“虽然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但尊重另一半的意见是维持婚姻和睦的必要条件,你当然可以考虑。”


好一个道德绑架。


“那我们先交换个联系方式,等到时候我联系你?”


最终,这场相亲仅仅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刘耀文还有工作必须马上离开,宋亚轩也需要缓一缓。


“什么?!刘耀文!”


“嘘!小点声。”


宋亚轩把昨天的朋友叫出来商量对策,结果没想到对方是追星女孩,一听宋亚轩的相亲对象是刘耀文立马不淡定了。


“我靠,阿姨在哪个相亲角给你相亲啊,我让我妈现在就过去,那可是刘耀文啊,刘耀文,多少女孩的梦中情人啊。”


宋亚轩不懂她们娱乐圈这些东西,他只知道那个几千万少女的梦,半小时前跟他说婚后工资卡上交。


“我叫你来不是追星的,是商量对策的,他的意思是我们俩直接结婚。”


“结!这么好的机会傻子才不结呢。抛开他是明星的身份,他要颜值有颜值,要财富有财富,甚至还说要养你,你可是咱们圈子里公认的吞金兽,他敢养你,就是他牛。”


“你没事吧?我花得不都是我自己的钱?”


宋亚轩承认自己确实喜欢购物,但完全没有她们说得那么夸张。


“反正我觉得真可以答应,之前你不一直担心谈恋爱麻烦吗,现在直接结婚,而且刘耀文工作那么忙,怎么可能有时间管你,你结婚之后照样该干嘛干嘛。”


刘耀文可和普通人不一样,一进组拍戏那就要一两个月的时间找不到人,婚后不照样得满世界飞。


“有道理。”


宋亚轩有些赞同了,这不正是自己心目中的理想生活吗?需要男人的时候及时出现,不需要的时候直接消失不见,有钱花还有时间享受,不需要生儿育女,不需要处理夫夫矛盾,因为两人婚后基本上见不着面。


“结,这个婚我非结不可!”


第二章预透在彩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