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轩】逝在无垠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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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配BGM_《海底》
“逝于无垠大海,来年春暖花开。”
墙面刷得雪白的走廊因为安全通道轻微的绿色有了点另样的色彩,刘耀文听不见机械声,耳旁嘈杂的脚步让他选择性的隔绝了外界。
他啃着干到噎喉的面包,手指将包装都捏成一团,进嘴什么味道他不知道,这只是在超市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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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 不喜慎入
»适配BGM_《海底》
“逝于无垠大海,来年春暖花开。”
墙面刷得雪白的走廊因为安全通道轻微的绿色有了点另样的色彩,刘耀文听不见机械声,耳旁嘈杂的脚步让他选择性的隔绝了外界。
他啃着干到噎喉的面包,手指将包装都捏成一团,进嘴什么味道他不知道,这只是在超市匆匆忙忙挑的易饱杂粮。
眼睛瞅见白衣一角,男人疲惫的抬起双眸,他将还剩两口的面包随着包装一起揉合塞进口袋,起身时还不忘拍拍裤腿蹭着的灰。
“宋亚轩的家属,他这次化疗结束了,你签个字。”
抬手接过,刘耀文朝医生弯腰感谢,他努力的克制着发抖的手,一笔一划的在规定地方写下自己的名字。
那双大手,厚实而布满老茧,虎口手背处还列有道道新旧不明的划痕。
医生收回目光,到嘴的话变成沉闷一声叹气往下咽。
不远处就是重症监护室,而刘耀文的爱人,正安静的躺在里面。
推开那扇门,发红的眼眶在入门前随着几个深呼吸后得到缓解,刘耀文挤出笑脸,他先探了头,四分五裂的勇气无法支持他完全全身而入。
落地的飘纱窗帘,风静而止,今日出了点太阳,洋洋洒洒的在这冰冷的监护室也没增添多少温度。
心电监护仪如往常般运转着,数不清的管子从各个仪器伸导,毫无感情的穿插进宋亚轩的身躯。
他躺在床上,戴着呼吸机的脸庞变得模糊不清,听到声响,迟缓睁开眼,眼角是还未干透的湿润。
他疼,痛彻心扉的苦,无数次想放弃的念头却在看到刘耀文时挤出淡淡的甜。
宋亚轩想勾勾虚弱的嘴角,他微启干涸裂纹的嘴唇,声音捂在呼吸机内。
“阿文…”
俯身却无法触碰他的身体,浓厚的酒精消毒阻隔他们一切的肢体接触。
“我想回家了。”
规律仪器声在彼此沉默中一下一下叩上心头,刘耀文想也没想。
“好。”
记得他疲惫得双眼沉沉的深夜,拖着如同灌了水泥的步伐,像行尸走肉般,手中的碗具砰砰作响,长长的重症监护室尽头,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总算缓回刘耀文的一丝理智。
哦,是隔壁房的那位老爷爷,在睡梦中去世。
头发尽数花白的奶奶摇摇欲坠,被子女搀扶在臂弯上,那块替老爷子擦脸的毛巾被她捂在鼻间。
刘耀文清晰看到,两行晶亮的泪水,滚滚而下,奶奶颤抖着手,沙哑的嗓音去喊着一些刘耀文很难听懂的方言。
她似乎只余下了最后一口气,膝盖瞌上硬冷的地面,手戴白手套的医护人员,安静的,动作轻缓的,推走她此生再也无法相见的挚爱。
冰冷的碗具被用力的指尖按在胸口,刘耀文停住不前,耳旁萦绕的哭声在深夜的医院回转又久久难以消失。
失去挚爱的痛苦,原来如此清晰。
孝顺的子女擦干眼泪,跟着那辆车跪拜了一路,盖上白布的老爷子从未如此安详过,他再也不会遭受病痛的折磨。
只是近在昨日,这安静躺在白布下的身影,还慈祥的笑着,插满输液管的干瘦如柴的手臂指指一旁。
他无力的,声音缥缈如丝。
“娃儿,吃苹果不?”
侧身让开一条路,刘耀文下意识搀扶着哭到无声的奶奶,奶奶老泪纵横,皱纹在这一刻失去岁月的光彩。
她喃喃自语。
“老爷子!是我对不住你喂…”
奶奶的方言依旧难懂,刘耀文只静静看着她努力支起身体,双手去拉直爷爷身上的白布。
“你一路走好哈!”
她和他说了很多,只是再也看不到那张朝他挤出笑容的脸。
“原来你想回家,是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吧…”
借着子女间悲痛的议论,刘耀文知道了大概。
爷爷昨晚想回家,想回到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可奶奶却只当他是在任性的要求,没有答应。
直到今日才知道,爷爷似乎已经预料到生命的终结,他想回去看看子女,看看那承载了他一辈子回忆的家。
原来死亡,如此悲惨。
耳旁静得只有药水滴答声,刘耀文呼吸都刺痛,他点点头,脱口而出的声音却颤抖哽咽。
“好,我们回家。”
刘耀文将宋亚轩带回家的那天早晨,万里无云,干枯的枝头冒了新叶,是青绿的小嫩芽。
原来冬天已经悄无声息的过去,又是一年春来江水绿如蓝。
刘耀文永远记得,他一笔一划的,在放弃治疗的请愿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自愿放弃宋亚轩后期一切治疗。
春天年年往复,那高傲的枝头花店,却片片凋零在寒冬。
轮椅转过空旷的医院大厅,融入风吹开始飘柳絮的季节,刺骨的冷已被暖阳取代,尘封了许久的冻凝土重获生机。
一道光洒落,印上肩头,沾满宋亚轩身披的厚厚毛毯。
“阿文,我好久没看过太阳了。”
那惨败的脸蛋扬起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微笑,瘦得凹陷的眼窝泛起比初阳还要耀眼的光芒。
宋亚轩掌心并拢,小心翼翼的,去感受太阳的温度,他轻闭双眼,任由微风扫过他的脸庞。
路旁的花丛已冒了蕊,片片点点,红的粉的,借着绿叶抬起小小的头。
见宋亚轩怜惜的伸手触碰,刘耀文停步,将轮椅往里侧轻挪。
“现在只是初春,它们还没有完全开放呢。”
俯身拢拢宋亚轩肩膀微垂的毛毯,刘耀文替他往里掖好,温柔的嗓音比三四月的春天还要轻缓。
宋亚轩挑了一朵,指尖去描绘勾勒那花瓣的形状。
他问,嘴角上扬。
“以后我的墓前会开出那么好看的花吗?”
未等刘耀文回答,他靠回椅背,冰冷的指尖去拍拍刘耀文的手背,是在安抚他。
“我那么好看,一定会的。”
是的,垂眸去记牢宋亚轩绽放的笑脸,连眨几下将泪水堆积的残影抹去,刘耀文轻点头。
我们小天使那么美丽善良,所有愿望都会实现的。
“阿文,我们明天去看看大海吧。”
入夜,宋亚轩躺回熟悉的床,枕铺间都是那魂牵梦绕的气息,他贪婪的嗅着,背对刘耀文的身影已默默滑下眼泪。
他在广东长大,靠海的地方。
大海是他的情怀与故乡的方向。
倒了杯热水,刘耀文轻声答应着,他从布袋里拿出药,大小不一的药丸在刘耀文掌心里汇集,再转移到宋亚轩手中。
抹掉眼角不易察觉的泪水,宋亚轩一如往常的,听话将药全部服下。
“好好睡觉,明天早上我们去看大海。”
翻身将被子盖好,额头是日复一日不曾改变的晚安吻。
宋亚轩轻合双眼,病痛侵袭的身体已逐渐麻木。
他只听着身后动静小小的关灯声,奈何眼皮沉沉,他将头埋进软枕,睡前习惯性的祈求上天能再给他多一天陪伴刘耀文的时间。
昏暗的房间内,直到听见浅浅的呼吸声,刘耀文才拿出手机,划开页面,点开那五个聊天记录。
能回来的,就回来看看亚轩吧。
宋亚轩做了梦,生病以来第一个长长的梦,他遁入刺眼的白光中,只觉身体轻飘飘。
他梦到了与刘耀文的初相识,少年意气风发,漂亮的三分球是篮球场上最漂亮的风景。
是啊,曾经的刘耀文可是天之骄子,前途灿烂光明,可为了给他治病,却宁愿窝在这小小的出租房中,连像样的饭菜都没时间多吃一顿。
白光愈发的亮,宋亚轩眨眨眼,光影模糊处,他似乎看到了那五个许久未见的身影。
小贺儿,还是那么可爱,被浩翔养得很好,白白嫩嫩,小机灵气一直没丢。
浩翔,愈发成熟稳重了,听说现在工作蒸蒸日上,忙着给贺儿买包包和好多好多章鱼烧,挺好的,以后小兔子就拜托你照顾好了。
真源,我的挚友,听说你快结婚了,对方是个很懂你的人,很贤惠爱家,能成为你的左膀右臂,我真心的为你高兴,可是…很抱歉,你的婚礼我可能没办法参加了,提前对你说声新婚快乐,要永远幸福啊。
丁哥!我们的好大哥,还是那么漂亮,而且越长越年轻了,听耀文说,你最近很爱画画,还说要替我画一副风景图呢,谢谢你,虽然还没有收到,但我相信我会非常非常喜欢,以后…可以摆在我的墓碑前吗?
还有…马哥,我的哥哥。
好久不见,我好想你。
你工作那么忙,却还是经常两地跑的来看我,给我带好吃的,像个老父亲一样叮嘱我要好好听医生的话,好好治疗,好好吃药,可是…距离我们上次见面,也快有半年的时间了吧。
你以后不用再为我操心了,要好好的和丁哥生活,去看你们年少时憧憬的风景,去走你们所热爱的道路。
最后…拜托你帮我照顾好刘耀文这臭小子啊。
许久许久,宋亚轩与他们说完了心里话。
他又来到了海边,梦醒时,与他最放不下,也最难以割舍的爱人。
“阿文。”
海风拂面,丝丝腥甜,礁石依旧,细沙软绵,眼前就是大海,一望无际的海边。
“你说海的尽头会是我的故乡吗?”
在他身边蹲下,刘耀文捡了块石子,轻拍掉表面的泥土,光亮的石块露出条条清晰的纹路。
“会的,顺着海平线,你能回到家乡。”
船只鸣着响笛路过,劈开海面层层波澜。
待笛声消散,宋亚轩的声音也变得缥缈平淡。
“你说…他们五个现在在干嘛呢?”
侧目去细看宋亚轩的侧脸,戴着毛线帽的底下也因病魔失去了密黑细软的发。
刘耀文不语,真正的答案也被呼啸的海风淹没。
他们正在赶回来见你最后一面的路上。
“阿文…”
宋亚轩的气息,终于还是消散在这无垠又广阔的边际。
“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
人来人往的机场,行李箱碰撞,那匆忙越过人群的步伐,已登上前往海边的车辆。
船只不停驶过,又逐渐消失在远方,只余两个渺小的身影,静静的,两手相握,那滚烫的泪水,被海风吹散。
“没有我以后,不许难过,不许哭,要好好吃饭,打球时注意安全…”
“还有…再去找个对的人,幸福美满的过完这一生。”
刘耀文,答应我,一定要重新做好天之骄子。
“我耽误了你那么久,真的抱歉了。”
惨白的手臂已无力垂下,密密麻麻的针眼布满手背,青筋因为药物的作用肿胀狰狞,连宋亚轩最引以为傲的漂亮双眼,此刻却布满条条血丝。
“阿文,下辈子,我想当一条小鱼。”
潜入海底,无忧无虑。
去看看海的那边是什么,去看看我难以割舍的故乡,再游回来看你时,正值春暖花开。
海的那边……是无灾无痛的幸福国度吧。
阿文,永别了。
海水潮起又消散,波浪袭来石子又带走尘埃,宋亚轩的心跳,也永远永远,随着潮落退去,却再也不会…
在刘耀文心中升起。
爱笑的小天使逝于早晨十点十二分,而马嘉祺与丁程鑫的航班,十点十四分落于陆地。
全文完.
臭屁小孩
时代少年团团内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不要惹队长马嘉祺生气。
二哥小马冷皮冷面,大约是自小在娱乐圈务工的原因,十八岁的青少年对外已经是面面俱到八面玲珑,扯得了皮骗得了鬼,格式化疏离假笑跟刻在脸上一样风吹不走雨打不散,端的就是一副成年人的自信做派。
对待家里的五个小混蛋,二哥实行“大禹治水”政策,能输不堵,说难听点其实就是带着底线的惯着:宋亚轩晚上一点想弹钢琴,马嘉祺大手一挥从不拦着,美名其曰支持弟弟梦想;贺峻霖凌晨十二点趴在锅边要煮螺蛳粉,马嘉祺厉色去说“家有家规”不准吃,等人家敷完面膜走出厕所,餐桌上赫然摆着一碗冒热气的粉。
小混蛋们被给台阶但就是不下,仗着年纪小就无法无天。马...
时代少年团团内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不要惹队长马嘉祺生气。
二哥小马冷皮冷面,大约是自小在娱乐圈务工的原因,十八岁的青少年对外已经是面面俱到八面玲珑,扯得了皮骗得了鬼,格式化疏离假笑跟刻在脸上一样风吹不走雨打不散,端的就是一副成年人的自信做派。
对待家里的五个小混蛋,二哥实行“大禹治水”政策,能输不堵,说难听点其实就是带着底线的惯着:宋亚轩晚上一点想弹钢琴,马嘉祺大手一挥从不拦着,美名其曰支持弟弟梦想;贺峻霖凌晨十二点趴在锅边要煮螺蛳粉,马嘉祺厉色去说“家有家规”不准吃,等人家敷完面膜走出厕所,餐桌上赫然摆着一碗冒热气的粉。
小混蛋们被给台阶但就是不下,仗着年纪小就无法无天。马嘉祺倒是从没因此焦头烂额过,从从容容喝一口水壶里的枸杞茶,再抬头时一个眼刀直接杀到刘耀文身上,打断了05年小兔崽子准备把凉水往他最小的哥哥身上泼的心思,叫他乖乖嘟起嘴巴领了半个小时的体能加练去了。
队长在训练这事儿上从来不含糊,以身作则身先士卒,风吹雨打腰疼腿疼从不缺席,还要强的一定要比其他小孩儿做的都多。他看的门清,做男团的最重要的还是实力,所以平日里惯着弟弟们闹就闹了,生活上的事都是小事,但要是说谁想偷偷懒逃个练习是门都没有,队长治理弟弟的技能条直接究极进化:下巴微抬,眼睛微眯,嘴角一抿,双手环抱胸前,语气冷冷:
“贺峻霖。”
带着方块眼镜的土味少年直接愣在原地,一顿一顿仿若卡帧了一般回头望向他哥,惨兮兮地扯嘴角,低垂着兔子眼说他下次绝对绝对不在训练期间去偷偷拿外卖,饶了他这一次吧,一百个俯卧撑确实要难为死他这瘦弱的小身板。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马嘉祺在心里头默念,安顿下来自己要被那双兔子眼软化的小心脏,冷硬着脸强势的一指地板,意味极其明显且坚定,半点不给贺峻霖争辩的机会,二话不说转身就走,顺带着指派了平日里闯祸最多的刘耀文做了监工。
小兔崽子顿时喜笑颜开,平日里自己只有认罚的分,如今翻身做地主,还能监督前两天刚抱着冰棍一边炫耀一边看自己做俯卧撑的幼稚哥哥,小屁孩只觉得飘飘然,于是一点不马虎,蹲在贺峻霖面前就开始给他数个数。
好样的小孩儿,一点不放水。
二哥回了卧室就蜕了皮,嘴巴往下一撇,面皮一耷拉,眼睛里头的锋芒一点儿不剩,软兮兮地好像盛了一弯弯水,远远看上去就像一条赶了一天羊咩咩累的要死的边牧,狗狗吐着舌头散热,马嘉祺垂着眼皮发呆,往床上一坐眼睛都不带眨,抿着嘴巴什么话都不讲。
小队长今天任性一回,饭也不做了,随手在他们七个小孩儿的群里丢了个红包让他们点一些健康的外卖,下一秒就把自己藏到被窝里,背靠软垫,手握抱枕,灯也不开,专心偏着头看初夏天空的夕阳火烧云:红红紫紫像是打翻了调色盘,明黄跳跃其间,太阳好似燃尽最后一捧火一般很不给面子的要逃走,是穿着凤冠霞帔的落跑新娘,长裙摆顺着天际线蔓延,红的热烈又耀眼。
马嘉祺的刘海被今天出的汗打湿,软趴趴落在额前,平添几分乖仔气质。乖仔真的乖,抱着膝弯打开手机的原相机,找好角度“咔嚓”一声,漂亮景致永存在薄薄的电子产品内部。他陡然就觉得新时代的科技进步真方便,落在视网膜上的美好不再趋于一瞬,他也不必再像古人一样,摇头晃脑吟诗作乐,抚着胡子叹一句“景色多娇”,太累,太麻烦。
最重要的是,没办法最直观的传给丁程鑫看。
他哥最近好忙,大明星成了小超人,天天就在飞机上满世界飞,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十九岁的半大少年是要去拯救世界。但马嘉祺自己也是干这行的,所以他没有任何资格和理由去无理取闹,去要求公司给丁程鑫多一点点休息时间。他也清楚地知道这种强度的工作到底有多累,身体上的疲劳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两个热恋期的小情侣直线距离偏偏要隔了千重万重山,精神折磨更是百倍,虽说他俩向来自诩不是什么恋爱脑,可真到了凌晨三点睡不着的时候,想念终究盖过睡意。
那张照片马嘉祺来来回回审视了不下十遍,最终还是在太阳彻底坠落的前一秒发给了丁程鑫。乖仔配文很矫情,半天才发了一条语音条:
“新娘跑了,所以你什么时候回来。”
门开了,他等到了他风尘仆仆的小新娘。
end
随手短打 算是复健 言之无物
【翔霖】唯一月亮
兽化变人 | 同居 | 反差萌 | 6.6k
高冷沉稳白领x叽叽喳喳打直球小鹦鹉
再叭叭,就滚出去自己睡。
——
一道高挑身影已经站立在花鸟市场门口的保安亭很久了。
严浩翔站在人来人往的花鸟市场门口,面无表情看着鸟笼子里的小东西。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这只小鹦鹉花色漂亮,眼睛水灵灵,但就是一脸欠欠的痞样。
其实关在鸟笼子里的贺峻霖也很纳闷,这一直盯着自己不放的人类是不是想把自己炖了。...
兽化变人 | 同居 | 反差萌 | 6.6k
高冷沉稳白领x叽叽喳喳打直球小鹦鹉
再叭叭,就滚出去自己睡。
——
一道高挑身影已经站立在花鸟市场门口的保安亭很久了。
严浩翔站在人来人往的花鸟市场门口,面无表情看着鸟笼子里的小东西。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这只小鹦鹉花色漂亮,眼睛水灵灵,但就是一脸欠欠的痞样。
其实关在鸟笼子里的贺峻霖也很纳闷,这一直盯着自己不放的人类是不是想把自己炖了。
严浩翔还在打量着小鹦鹉,一人一鸟相望无言。
出息,还是贺峻霖先开的口。
“哥们,会说话不?”小鹦鹉沉吟半晌,吐出几句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严浩翔微微眯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他死活不想把这鸟带走,但上周自己连续加班四天,成功把自己亲手送进了急诊室后,他的朋友都强烈劝他养一只鸟雀来打发时间,别让自己生活太过沉闷。
鸟雀确实比毛茸茸的宠物们好打理一点,严浩翔心想着,趁这个周末没有丧心病狂的加班,他就来到了花鸟市场,打算挑只顺眼的鹦鹉带回家。
严浩翔在花鸟市场逛了一圈,没相中一只顺眼的鹦鹉,他准备走出市场了,反倒遇到了特别不顺眼的。
这只鹦鹉被关在保安室门口的简陋鸟笼里,看起来挺孤单的。严浩翔盯着它看,不知不觉就盯了很久。
小鹦鹉见人类不搭理自己,点点头呢喃道:“不会说话啊……”
严浩翔见它脑袋垂着脑袋不看自己,转头走过去跟保安说了几句,想买下这只小鹦鹉。
保安也是第一次被人问价,他啊了一声回头看向鸟笼里的鹦鹉。
这是他在花鸟市场门口捡来的,捡来时这只小鹦鹉奄奄一息,他以为是谁家店主入货时漏掉的,就放在了保安亭里暂时养着,想等人来找了就还回去。结果一直没人找,保安只好一直养着。
见严浩翔有心要买下,保安给他报了个低价,便随他买去了。
严浩翔拎走了这只小鹦鹉,带回家的路上严浩翔无数次低头看小鹦鹉,小鹦鹉都眨巴着圆圆的小眼睛瞅他,倒也不会大喊大叫。
严浩翔眼里闪过一分满意的情绪,他眼见着小鹦鹉对周遭的一切都怯怯的:“带你回家呢。”
贺峻霖歪头,瞪圆了眼睛:“啊,你会说话。”
……
小鹦鹉就这样光明正大住进了严浩翔家。虽然严浩翔嘴上总是说着嫌弃它,但私底下一步步买好了崭新的鸟笼、健康的鸟食。
贺峻霖是越看越喜欢这个表面高冷的人类,每天在严浩翔头上飞来飞去转圈圈,就差高兴得在严浩翔头上扎窝。
小鹦鹉瘫在严浩翔怀里,任由严浩翔揉着自己的柔软肚腹:“我的名字叫小贺……再捏捏左边……”
严浩翔一言戳破它:“你浑身都是球,哪里分左右了。”
小鹦鹉闻声抖了抖身上厚实的绒毛,小声辩解:“虚胖,虚胖。”
严浩翔冷笑一声,躺在他手心的小鹦鹉就背过身不搭理他了,像是在生闷气。
严浩翔顺势揉了揉它的脑袋瓜。他偶尔也觉得很神奇,他知道鹦鹉是会说话,但他不知道自家鹦鹉会说话说得那么顺溜,就好像天生有着一股灵气。
或许是他平常太不关心生活了,全心全意都扑在工作上。严浩翔心里如是想道。
——
贺峻霖是一只未化形的鹦鹉精。他平常拜师时因为太过摸鱼犯懒,被师傅赶下山自行修为。
贺峻霖在这大山迷迷糊糊转悠着,半路被无良商家捉走带去了花鸟市场,跟一群没有灵性的小动物混在一起养,他嫌太无聊就一个人偷偷跑出来,还没跑出花鸟市场就被保安捡起来,丢进一个上锁的笼子里关着。
然后他就遇到了严浩翔,还是严浩翔好,鸟笼子从来都是开放的。
严浩翔根本就不在意贺峻霖会不会飞走,饲养贺峻霖似乎只是他按部就班的一件事情,而并非他本意想养。
平常白天严浩翔要离开家门去上班,贺峻霖就抓紧早上的时间睡觉,因为他们妖怪晚上是不睡觉的,他们晚上需要拜月,拜月的时间够长他们就可以化人形。
一切都持续得很好,贺峻霖每天都勤勤恳恳地拜月亮,祈祷着自己能早日化形。
直到有一天夜里,严浩翔起身想去厨房倒杯水喝,看见了客厅这样的一幕——客厅里悬挂的精致鸟笼里,那只平常叽叽喳喳的小鹦鹉正双手合十,对着客厅天花板的圆形小夜灯像是在许愿。
“……你在干什么?”严浩翔挑眉,打搅了这份宁静。
小鹦鹉圆滚滚的身体被严浩翔这突然一声给吓得就要往后倒,又很快镇定下来。它有点小骄傲地昂起脑袋:“我在拜月!”
严浩翔看了眼正在发光的圆形小夜灯,又看了眼智商堪忧的小鹦鹉。他已经习惯了自家鹦鹉脑子里的奇奇怪怪了,天生就和别的鹦鹉不一样。
严浩翔神情复杂:“拜月做什么?”
贺峻霖想了想,严浩翔对自己挺好的,是值得信赖的人类,他就神神秘秘压低了声音:“我是一只没化形的鹦鹉精呀,拜月修为后可以化成人形。”
他的主子对他神神秘秘的话没怎么上心,只是面无表情将小夜灯关掉,捧起自己的水杯往卧室走:“哦。”
小鹦鹉呆住了,自己的月亮呢。
贺峻霖就这样伤心地蔫巴巴了几天,才接受了自己一直错把小夜灯当成月亮这个事实。都怪自己以前没认真跟着师傅学习基础知识。
严浩翔见他实在无精打采,便带着他出去遛弯,别人遛狗他遛鸟,早别人几十年享受养老生活,这波不亏。
出去玩了一顿,贺峻霖精神马上就好了起来。
自从严浩翔带着他看过真正的月亮后,小鹦鹉就很努力每天晚上不睡觉,忙着拜月亮。
在某一天,小鹦鹉正虔诚地拜月,忽的一道朦胧的光笼罩在他身上,像一大团迷蒙的雾气。大雾散开时,阳台上站立着一道人身。
贺峻霖浑身雪白,怪漂亮的琉璃眼缓慢眨着,显然还没有适应自己的新身体。
他茫然了好几秒才意识到自己没有穿衣服,冷飕飕的寒风往他身上刮着,他将严浩翔挂在阳台的衣服扯下来,学着严浩翔穿衣服的动作,把衣服套到自己身上。
贺峻霖本来兴高采烈想去告诉严浩翔,自己修为成功了,但跑到严浩翔卧室门口,他潜意识到现在是人类的休眠时间。严浩翔平常上班那么累,他舍不得吵醒严浩翔。
贺峻霖笨拙地挠了挠头,自己转身回到客厅,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严浩翔看着自家沙发上睡得迷迷糊糊的人沉默住了。
穿自己衣服、睡自己抱枕、躺自己沙发上、还睡得很香甜。
严浩翔灵敏地扫了一眼鸟笼,果不其然里面空荡荡。他所接受的教育无法使他信服这一切,可这一切确实发生在自己眼前。
他把贺峻霖拎起来弄醒,贺峻霖被迫清醒后表情是木木的,但一望向严浩翔他就弯起了眉眼:“严浩翔!我化成人形了——”
变成人形的贺峻霖嗓音比小鹦鹉原型时少了豪迈与痞气,多了几分空灵。
严浩翔做早饭时人还是呆滞的,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本来只是想养一只鹦鹉解解闷,现在变成养一个活人了。
他本来都快做好早饭了,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往锅里多打一个鸡蛋。
贺峻霖第一次吃人类的食物,严浩翔给他什么他都吃。他捧着比自己脸还大的面碗吸溜吸溜,严浩翔耐心看着他,发问:“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贺峻霖放下面碗,声音洪亮:“我要养你!”
严浩翔神情复杂看着他,看上去满脸写着不相信。
贺峻霖就正了正脸色:“真的,你一直对我那么好,还告诉我认错了月亮,让我成功变成人形,我想让你开心一点。”
他虽然看着没心眼子,还是有在细心观察周遭的。他知道,严浩翔无时无刻都对这丧心病狂要加班的世界感到麻木。
严浩翔的情绪内敛,极少外露。但此时眉眼都温和,他很轻地抿唇笑了。
“好啊。”
……
贺峻霖化成人形后就不太乐意变回小鹦鹉的模样,因为人身在现实中更方便走动。
严浩翔给他买了一台相机,平常白天贺峻霖就自己出门随便走走,小鹦鹉刚变成人,对这繁华都市里的事物都感到好奇,贺峻霖看到什么有意思的都用相机拍下来,想着带回去给孤陋寡闻的严浩翔看看。
严浩翔有时候带着他一块去上班,等到了公司楼下就让贺峻霖一个人摸索着去玩,他就上班去。
等到了中午时分,贺峻霖就乖乖站在公司楼下等他,等严浩翔下来,然后一块去吃中午饭。
严浩翔一般都是订盒饭在公司简单解决温饱问题,但现在带着贺峻霖,他就下楼往对面比较热闹的美食街走去。
路上贺峻霖一直走在他身边,走着走着,贺峻霖突然牵住他的手。
严浩翔微感诧异,他看向贺峻霖。
贺峻霖板着小脸,还挺有责任感:“我看路上人类都是这样牵手走路的,那我也牵着你,这样就不会走丢了。”
也不知道是谁才会走丢。严浩翔心里说着。
严浩翔看着街上的情侣成双成对挽着手走,他轻咳一声不动声色,任由贺峻霖牵着自己,任由路上行人光怪陆离的注视。
他们找了家茶楼吃饭,贺峻霖人生地不熟对人类的食物都很向往,他吃什么都不挑,严浩翔夹菜他就接着,把两边腮帮子都吃得鼓鼓的。
饭吃到一半,他才想起一件委屈事:“我今天在外面玩儿,有个人类上来问我要微信,我说我身上没有微信,他就说我骗人,可我明明就没有骗人。”
严浩翔一本正经着脸色,往他碗里夹了一块排骨:“女孩?”
贺峻霖想了想,摇摇头:“男的。”
他主子眨了眨眼,看不出心情好坏。严浩翔摁住贺峻霖东张西望的头:“专心吃饭,以后碰上这种别搭理。”
小鹦鹉憨头憨脑一笑,挑了自己喜欢的菜喂给严浩翔:“嗯嗯嗯你尝尝这个!”
因为这件事情,严浩翔也意识到了贺峻霖身上没有手机,始终联络上很不方便。
等到第二个月一发工资,严浩翔就给贺峻霖挑了款手机买下。
还因为一次偶然,贺峻霖拿着严浩翔新给他买的手机瞎摆弄,无意间把自己平常拍的相片上传到网上,在互联网上火了。有公司找贺峻霖签约独家摄影师,贺峻霖垂着脑袋谨慎思考了一会儿,拿去给严浩翔看,说明了情况。
“你是怎么想的?”严浩翔想听他自己的建议。
贺峻霖不假思索就应话:“我也想养活你。”
“我才不用你养。”严浩翔嘴硬地挪开眼,眼睛却愉快地眯起。
贺峻霖还在旁边叽叽喳喳说着自己赚到银子后,要怎么怎么养活这头家,说着说着就自己先傻乐了起来。
严浩翔安静听着,没有表态。
他比往常任何时刻都安静,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心跳的速度轻快得要命。
他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嘴在逞强,心在投降。
——
贺峻霖偶尔睡觉会变成原型,窝在鸟笼里睡。偶尔还是保持着人身,睡在严浩翔的卧室里。
为什么不单人单间?因为严浩翔的房子就是一房一厅啊。
严浩翔给他买了折叠小床,虽说是小床,其实挺宽敞,就是每晚都要组装一下有点麻烦。
贺峻霖自从拥有了手机,就经常上网刷视频,不知道看了什么好东西,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无声爬上了严浩翔的大床。
就是角度没对准,贺峻霖这一趴差点将床上的人压个半死。
严浩翔被他弄醒了,沉默了一会,无奈长叹气:“是不是又刷视频了。”
贺峻霖哼了一声,往他旁边的空位拱了拱。
“学习能力真强。”
贺峻霖没听懂是褒义还是贬义。但是严浩翔没有把他赶下去的举止,他就再哼哼了几声,伸手抱住严浩翔。
好景不长,还没正式入冬,严浩翔的父母就在微信上催儿子相亲。严浩翔满打满算也才二十七岁,可家里人眼见那么多年来严浩翔都没谈过恋爱,心底也开始着急催相亲了。
严浩翔照例拒绝,妈妈一个电话打来,他接通。
“浩浩,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妈妈知道你有事业心很上进,但也得顾顾自己的感情。遇到喜欢的孩子就大胆去追,用心去爱……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呐。”
听到妈妈的最后那句话,他目光一怔,睫毛不易察觉地扇动了一下。妈妈以前也没少催感情,但从没有说过语气那么郑重的话。
严浩翔看了眼坐在自己旁边扒拉着一只毛绒玩具的贺峻霖,对上贺峻霖坦坦荡荡的眼睛,他很微妙地错开了视线。
“……知道了妈,如果我确定下来的话。”他轻声回应。
挂掉了电话,贺峻霖将毛绒玩具丢到严浩翔怀里,好奇地拱上来,就差屁股落到严浩翔大腿上,又被严浩翔给抱开。
“你在说什么喜欢不喜欢?”贺峻霖问。
严浩翔捏了捏他的脸:“没说什么。”
……
今天天气彻底凉下来了,又恰好是周末。严浩翔和贺峻霖决定晚饭在家里打火锅,吃点热乎的东西。因为准备的食材丰盛,他俩下午就开始准备了。
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把严浩翔喊回公司紧急加班。
严浩翔惯性冷脸了,他确实心有不悦。以前自己能随意被上级喊回去加班是因为自己身边没什么牵挂,可如今他有贺峻霖了。
贺峻霖见他表情落寞,就凑过去挨着严浩翔脸蛋子亲了一口,哄小孩似的。
严浩翔抓住他后衣领把他拉开,脸颊微微泛红:“不要总在网上学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贺峻霖瓮声瓮气揉了揉他的脸:“我想你开心一点嘛,去加班吧,回来我们一起吃火锅。”
不置可否的,严浩翔心情被他哄好了。
严浩翔上班去了,贺峻霖就在家里忙活着火锅的底料调配,他动作慢腾腾跟着手机里面的厨艺视频学习。
时间过去一个小时,贺峻霖尝了尝自己调配出来的底料,不太满意地扁起嘴巴,倒掉准备重新来过。
突然这时门铃响了,贺峻霖觉得有些奇怪,严浩翔这个点就回来了吗?严浩翔也有钥匙啊。
贺峻霖小跑过去把门打开了,看见是陌生人类,他神情警惕了起来。
“你好,你要找谁吗?”
站在门外的严浩翔妈妈看到打开门的是一位自己没见过的漂亮青年。自己也愣住了。她没想过严浩翔家里会有其他人,说话都结巴了一下:“我、我找严浩翔,我是他妈妈。”
她打量着青年,这个青年没有严浩翔那么书生气。
贺峻霖一听是严浩翔妈妈,马上放松警惕了,他邀请阿姨进门往家里坐,轻声跟阿姨解释:“严浩翔他回去加班啦,你要坐着等等他。”
说完,贺峻霖就转身进厨房继续忙活自己的火锅底料了。
他没有给阿姨斟茶递水什么的,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人类世界的基本礼貌。严浩翔跟他相处比较随意,没有讲究过这些。
严母在屋里转着,她也不知道家里这个陌生男孩是什么来头,她也没怎么多想。直到严母看到自己儿子卧室里,大床上摆放着两个枕头。
严母手微微扶墙,感到一阵头疼。
她站在卧室门口待了很久,连踏进儿子卧室门的勇气都没有,生怕自己看到床头柜、垃圾桶有什么自己承受不住的东西。
严母是支持自由恋爱的,可这个转变来得太突然,她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
严母转身走到厨房,看着年轻男孩一蹦一跳在厨房忙活,一看就是没怎么亲自下厨。她看了很久,才斟酌着开口:“孩子……你和浩浩怎么认识的?”
贺峻霖挠挠头:“他把我捡回来了。”
严母惨白着脸色,小心翼翼吐出两字:“包养?”
这是个新名词,贺峻霖想了想应该是差不多意思,就点头:“是吧。”
严母险些晕厥。
……
严浩翔回到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祥和景象,自己亲妈坐在沙发上像丢了魂,贺峻霖坐在妈妈旁边毫无心理负担地吃零食。
两人十分和谐,反倒是进门的严浩翔像是多余出来的。
“妈,你怎么来了?一起吃晚饭吧。”严浩翔脱下大衣。现在还没到穿大衣的天气,贺峻霖非说不穿上出门会冷,严浩翔信了他的鬼话就穿了。
严母强颜欢笑了一下,笑起来比哭还难看,趁着严浩翔进厨房自己也跟着去。
严母伸手拽住严浩翔,欲言又止:“儿子……妈妈理解你压力大,需要发泄的空间。但是你这样搞包养会不会太不像话了,你是拿出真心想跟别人过一辈子吗,别人想跟你过一辈子吗……”
严浩翔眉心一跳,明白自己妈妈想错了。他下意识往身后一看,发现贺峻霖也跟过来显然听到严母说的话了,现在趴在门框处,表情委委屈屈的。
“我想跟你过一辈子啊。”贺峻霖吸了吸鼻子。
“……”严浩翔希望现在能有魔法把自己变成哑巴。
这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在严浩翔的竭力解释下,终于让严母打消了这个想法,渐渐信服了严浩翔是好心将流落街头的贺峻霖捡回来。
严母今天很是心累,她吃完晚饭就走了。
贺峻霖明白过来,原来大部分人类都是需要有伴侣的。他从吃饭开始就闷闷不乐,一直维持到严浩翔把锅碗瓢盆涮完。
严浩翔拍了拍他的胳膊:“你怎么了?”
贺峻霖苦着脸蛋,眼睛写满惆怅:“是不是你以后结婚了,就不能跟我住一起了。”
严浩翔挑眉:“我不会结婚。”
贺峻霖还陷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完全没有听到严浩翔在说什么,他还在自言自语着要是严浩翔要养别人了,他也可以把自己挣的钱分一半拿去养那个人。
他突然顿住了,意识到一件事。
“你要是结婚了,是不是就不可以和我一起睡觉了?”他看向严浩翔。
严浩翔捏了捏他的脸,想让他清醒点:“再说一遍,我不会结婚,我不需要其他人。”
我已经有你了。
严浩翔心里很莫名地冒出这个想法。
贺峻霖被他一捏,本来就难过现在连眼睛都红了,他黏糊着要钻进严浩翔怀里。
“你是我唯一的月亮啊。”
严浩翔没有推开他,而是很安静地揽住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习惯身边有这只叽叽喳喳的鹦鹉精了。
贺峻霖跌跌撞撞,不经允许就闯进了他的世界。
严浩翔从小到大都做着三好学生模样,按照着长辈的期望长大,所以他喜欢井然有序的事情,可贺峻霖偏偏不打报告就要加入他的世界。
他占有了贺峻霖的好,就不想放手了。
贺峻霖很久没听到严浩翔的回应,有些温恼地用脑袋锤了一下严浩翔。
严浩翔低头看他,唇角无意识地与他的脸颊擦肩而过。
他珍重地对着贺峻霖低语。
“我是你的唯一月亮吗?”
“那我只能说,今晚的月亮代表心动。”
end.
今天一天干了一万字(细纲3.5k正文6.5k),我已经两天日万了现在手疼疼的,都夸夸我啊呜呜呜
彩蛋是气氛诡异的见家长
隐藏结局是【挨门顶 | 后* | 小贺太皮反被教育】
看完的话拜托大家点亮小红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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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霖】暧昧横行
童养媳 | ABO含发情 | 领养梗 | 5.8k
檀木味占有欲强总裁 x 青梅酒味易害羞画家
如果你害羞的话,可以灌醉再说爱我。
——
已是薄秋的深夜,办公室内冷白的灯光笼罩着年轻男人,他的凌冽眉眼正随意盯着一处放空,没什么情绪裸露在外。
是博客的特别关注叮咚声牵回了他的思绪,严浩翔终于不再看桌面正中央摆放的玻璃相框,转而低头查看手机新通知。
博主[不是小he]:我老公好像有点性冷淡……0.0
严浩翔第一反应是再确定了一遍博主ID,确定这条博客确实是自己特别关...
童养媳 | ABO含发情 | 领养梗 | 5.8k
檀木味占有欲强总裁 x 青梅酒味易害羞画家
如果你害羞的话,可以灌醉再说爱我。
——
已是薄秋的深夜,办公室内冷白的灯光笼罩着年轻男人,他的凌冽眉眼正随意盯着一处放空,没什么情绪裸露在外。
是博客的特别关注叮咚声牵回了他的思绪,严浩翔终于不再看桌面正中央摆放的玻璃相框,转而低头查看手机新通知。
博主[不是小he]:我老公好像有点性冷淡……0.0
严浩翔第一反应是再确定了一遍博主ID,确定这条博客确实是自己特别关注的博主发出来的后,才开始隐隐无奈。
严浩翔垂头沉默了一会,再次抬头时,对上了桌面上玻璃相框里澄澈的面孔。
他的伴侣是小有名气的小画家,因为独特的画风在博客上也吸引了一批同好。其实博客大号平常不怎么发日常,类似于今天苦恼老公性冷淡的日常话都是发在小号上。
贺峻霖没有跟严浩翔提起过自己的小号,但其实大家都极容易扒出——贺峻霖总是笨笨地用大号给自己小号悄悄点上一个赞。
严浩翔从知道他小号那一刻,便成为了严浩翔的第二个特别关注。贺峻霖小号今天这番吐槽,确实让严浩翔心头敲醒了警钟。
他垂下眼帘不过三秒,蓦然站起身往停车场方向走去。想回家了。
……
今晚睡前没有晚安吻,贺峻霖披着薄外套拱进严浩翔的被窝,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
严浩翔挑了挑眉,掌心很轻地落在贺峻霖的肩头。贺峻霖得到回应就飞速眨了眨眼,低头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
“今天你怎么还没亲亲我呢。”
严浩翔掌心的体温一点点透过他的衣衫,严浩翔感到贺峻霖的蝴蝶骨都不自然紧绷着,他歪头闭上了眼睛:“可能因为我性冷淡吧。”
贺峻霖的心肉眼可见慌乱了起来,脸颊烧起了些许羞红,想从严浩翔臂弯溜走又被严浩翔牢牢摁住腰身。
“谁冷淡了?”
严浩翔沉着黝黑瞳孔,一字一句问道。
——
贺峻霖被领回严家时还没成年,清清弱弱的omega模样。他本来是受政府部门资助的孤儿,在一场慈善宴会里,贺峻霖作为青少年代表发言,严夫人一眼瞧中他的乖巧知分寸,他被领回了严家收养。
贺峻霖初来乍到怯怯的,无论别人对他做什么都会下意识地说很多遍谢谢,稍微大声点对他说话就会惊吓到他。
贺峻霖会用很歉意又受宠若惊的目光呆呆望着帮助自己的人们,像是脑子里想不明白为什么被人施恩的戏码会选中他一样。
严夫人怜爱这个孩子,将他当作自己亲生骨肉疼爱,所以很多事情贺峻霖没表露出令她满意的状态,她也选择溺爱,不过心底已经盘算着请老师教贺峻霖礼节方面的小缺陷了。
严夫人也时常忙碌事业,不在严府,更不用提基本不着家的严叔叔了。贺峻霖独自一人坐在富丽堂皇的饭桌上吃饭,难免显露出几分拘谨的笨拙。
今天有点特殊,餐桌上不止贺峻霖一人。
贺峻霖拘谨又经不住好奇心,悄悄抬头瞄了好几次坐在对面的年轻男人,年轻男人的侧脸凌冽,带着不言自威的一点酷。贺峻霖猜测,这或许是严夫人的儿子。
严浩翔不说话,导致两人吃饭的气氛也僵硬得过分。贺峻霖不停地扒着碗里的白米饭,紧张到忘记了自己还要吃菜。
突然严浩翔放下了碗筷,扫了贺峻霖一眼,随即拿起公筷给贺峻霖夹了一筷子菜。
“谢,谢谢。”贺峻霖结结巴巴地道谢。
严浩翔很不留情面地再看他一眼:“你对我说谢谢,为什么脸红了。”
“……”其实贺峻霖就是紧张过头了,突然没有准备就见到生人。贺峻霖有嘴也说不清,他脸更红了。
严浩翔并没有太纠结脸红不红的问题,只是望向了贺峻霖碗里还没动的青菜,态度缓和了很多,或者说他只是长得凶,语气一直就挺温和。
“你跟我吃饭时可以不用道谢。我大不了你几岁,不用太拘谨的。”他的话音落下,等了好一会。
等到了贺峻霖有点茫然又不好意思地点头。
后来贺峻霖才清楚,严浩翔那时还是大学生,因为学业繁忙很少会回家,贺峻霖才不常看见他。
严家收养了个omega这事,在严浩翔的猪朋狗友圈渐渐传开了。
他的朋友偶尔也好奇提起,听说他家里收养了omega,问他有什么样感触。严浩翔回忆了一下他与贺峻霖不多的相处,答得简短:“胆子太小。”
以及,眼神太柔软。
他的alpha朋友脑补了一下,浑身毛骨悚然了起来:“omega都太柔弱了,像一件易碎品。我这辈子还是找个beta凑合比较合适。”
严浩翔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没吭声。
——
严浩翔扯松了一点系得精致的领带,今晚家宅组织了宴会。原谅他对这类人际交往的不感冒,简单彼此问候过就淡出了宴会。
他路过后花园,意外地看到一道孤零零的身影坐在院亭里,是贺峻霖。严浩翔的脚步打了个转,无声走近了贺峻霖身侧。
贺峻霖正微垂头,右手微斜着弧度在勾勒画纸。严浩翔站在他身后,本就无意惊吓到贺峻霖,只是贺峻霖还是被他的影子吓得不轻。贺峻霖颤了一下肩膀往后跌。
严浩翔恰时从身后虚虚揽住贺峻霖肩膀,他突然想到什么,迅疾抬起手来捂住贺峻霖的嘴巴:“安静别叫,我没想吓你。”
贺峻霖以这个糟糕的姿势呆住两秒,才用力扒拉开严浩翔的手臂,不忘小声解释:“是被吓到了,但我没想叫。”
严浩翔冷淡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就挪开视线。
“你在干什么?”严浩翔随意问起。问完他自己都微怔,自己明明刚刚早就看到贺峻霖在画画,还问出那么没水平的问题。
贺峻霖轻轻挪了一下自己的画板给严浩翔看:“画画,画亭子。”
严浩翔轻轻点头,没再说什么准备离开。贺峻霖见他要走,下意识揪住了一点他的衣角。
“你……可不可以做我十分钟模特?”贺峻霖鼓起勇气,眼睛圆圆地望着他。
贺峻霖说话声音太小,严浩翔稍微凑近了一些才算听清。严浩翔的眼睛天生黝黑又安静,他什么也不回答,只是安静与贺峻霖眼神交汇着。
贺峻霖以为等不到回应了,正想松开手。
“可以。”
贺峻霖画的是严浩翔的背影,将严浩翔的背影融进了院亭。
最后严浩翔离开时手里还握着一幅卷画,贺峻霖送给他的。
因为严浩翔自己重复说了两遍,他喜欢这幅画。
——
贺峻霖分化得晚,十七岁才分化成omega,这也使他的结合热不稳定。他在分化后只结合热过两次,对于结合热这个概念还是太过朦胧。
要不是严浩翔礼节性推门而进,恐怕都没人发现贺峻霖陷入了结合热。因为严家只留有一位beta保姆阿姨。
严浩翔本来闯门而入的动作被浓郁的omega信息素怔得顿住了动作,他忍着生理上强烈的舒适与不适感的冲击,快步靠近了情况有些糟糕的贺峻霖。
贺峻霖坐在冰凉地面上,脑袋微微倚着床边沿,他迷糊间意识到严浩翔在自己身边,严浩翔的手背贴在自己额头度量了一下体温,又让贺峻霖伸出手腕简单把脉。
贺峻霖头疼得厉害:“严,严浩翔……我可是不是发烧了?”
严浩翔没理他。
向来素质良好的严浩翔低声说了一句脏话,起身到常备药箱里取出适用于omega的抑制剂。
严浩翔忍着alpha与生俱来的天性,过于强势的意志力坚持着他在发情的omega面前保持稳定。他递了一管抑制剂到贺峻霖手中:“你是结合热了,给自己来一针。”
严浩翔温和又冷清的声音拉回了一点贺峻霖的理智,贺峻霖懵着脑袋几秒,就红着脸接住了那管抑制剂。
抑制剂管上还有严浩翔留下的体温,贺峻霖无意识地用脸颊蹭了蹭。
做者无心,看者有心。严浩翔脸色有点古怪,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本能。
贺峻霖难受得可怜兮兮,连使用抑制剂都手抖,严浩翔嫌他动作慢,深吸了一口气凑近距离,抓着贺峻霖的手臂将抑制剂推进去。
给贺峻霖打抑制剂的过程有点黏乎,严浩翔保持着半搂半抱的力度将贺峻霖摁住,贺峻霖贪恋严浩翔身上似有似无的信息素,两人在过界的边沿反反复复跳跃。
“严浩翔,你可不可以,放一点点信息素啊。”贺峻霖说话说得有些急促,连带着哽咽的哭腔。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很不对劲,可严浩翔的信息素对他来说像解药,又像毒药一样会上瘾。
严浩翔什么也没说,表情依旧淡淡,他沉稳地搂着贺峻霖,给他打了两管抑制剂。
结合热的omega容易将情绪放大,贺峻霖本来只是说话有点哽咽,到后面自己小声地抽泣着。
他意识到严浩翔没有搭理自己的话,很伤心,伤心得快死掉了。
严浩翔雷打不动将自己情绪控制得很好,他甚至不打算告诉贺峻霖,对一个alpha说出释放信息素这样的话,完全等同于性|暗示。
因为他知道贺峻霖不是那样的意思,贺峻霖只是迷糊到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贺峻霖小声哭了一会,可能是药效来了他也没再闹腾,只是在严浩翔胸膛前很记仇地蹭了蹭,用严浩翔的衣襟将眼泪全部擦干净。
贺峻霖心里想着严浩翔真冷淡。
殊不知,严浩翔搂着贺峻霖腰的那边手臂上,不太明显的青筋早已拢起。
……
打了抑制剂后,贺峻霖稳定状态了整整一天。
满打满算这是他的第三次结合热,因为严浩翔长时间段的陪伴,让他不可避免地依赖上了严浩翔。或者说严浩翔的信息素。
其实严浩翔一直收好自己的信息素,不知道贺峻霖是怎么觉得自己闻到信息素了。
抑制剂的效果只能维持一天,第二天贺峻霖趁严浩翔不注意,很自觉就往严浩翔卧室里钻了。
卧室里是是很纯粹的alpha信息素,贺峻霖欢天喜地将自己裹成一团。
被严浩翔发现时,贺峻霖已经更加迷糊了。
“……”严浩翔也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
严浩翔很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冷淡的檀木味里融化着甜而不腻的青梅酒味。
贺峻霖用很圆润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自己,明明这该是严浩翔的领域,却好像是严浩翔突兀闯进别人家一样。
贺峻霖小声跟严浩翔讨价还价:“你可以咬我一口吗?以后你也可以咬我一口。”
确实是迷糊了,不然不会提出那么幼稚的谈判。
严浩翔不理他,贺峻霖就继续怯怯发问:“你可以咬我一口吗?”
严浩翔冷静又深深地望着他,不知过了多久,他在贺峻霖澄澈的目光里败下。
严浩翔很轻地把控住贺峻霖的下巴,反问道。
“我是谁?”
贺峻霖红了脸:“严浩翔。”
……
最后严浩翔当然没咬,他半哄半骗抱着贺峻霖,快狠准给贺峻霖打了一管抑制剂。等到贺峻霖睡熟了,他才如释重负退出房间。
他靠在灯光黯淡处,养尊处优着姿态靠在墙角。
好一会,他轻笑了出声。
“怎么那么难哄啊,你还未成年诶。”
——
等贺峻霖结合热过去了,他回想起自己不太清醒的日子,实在是不好意思再碰面严浩翔,连续躲了严浩翔半个月。
他躲得太厉害,最后被严浩翔不客气揪到墙角罚站。
“……”贺峻霖低头抠手指,不太想直视严浩翔的眼睛。
严浩翔强硬了一点力度,软性逼迫贺峻霖抬起头跟自己说话:“你为什么这几天躲我?”
贺峻霖瓮声瓮气地回答:“因为我一想起我结合热时候,就有点不好意思你这么照顾我。”
严浩翔挑眉听着,不作态。
贺峻霖还要冲他弯眉笑:“你人真好。”
站在他面前的严浩翔眉目深刻,他突然笑了一下。
他记恨又含糊地轻声开口:“我突然就想咬一下了。”
在贺峻霖还没反应过来时,严浩翔很轻地抓住贺峻霖的手腕,在手腕侧旁不轻不重咬了一口。
贺峻霖倒吸了一口气,将自己手抽回来。
他委屈瞟了一眼严浩翔,就低头看自己的手腕。贺峻霖肤色白,轻轻磕碰就容易留下淤青,更别提故意使坏着咬一下。
严浩翔一向冷静的性子,不知怎的有了细微的发泄口,让他更像一个有七情六欲的完人,而非是那个人设完美的严家独子。
严浩翔别过了脸,话语声很低:“你结合热过后,我不是消失了几天嘛。”
他将话说得轻松:“因为被你激起易感期了。”
贺峻霖眼里躲藏着似懂非懂,严浩翔将眼底占有欲的冰山一角展现给了贺峻霖看。
——
是贺峻霖提的,可不可以试试在一起。
他跟严浩翔提起时,严浩翔是意外的,贺峻霖这一直球打得他身心猝不及防。
贺峻霖低头不想让严浩翔看见他脸红,语气却笃定得可爱:“因为我觉得,你有点喜欢我。”
“你确定吗?”严浩翔冷不丁发问。
贺峻霖茫然无措地抬头,他好不容易花了一晚上背下的台词全被严浩翔这一问话打乱。
“你确定吗?”严浩翔再问一遍。
贺峻霖揉了揉眼,不想再跟严浩翔废话了。他凑向前,不讲理地用小鸟啄米的方式吻了吻严浩翔。
贺峻霖其实内心也兵荒马乱,他害怕在严浩翔脸上看见厌恶的神情。
严浩翔只是沉默一秒,就以更凶的接吻方式回应了贺峻霖心里的不确定。
初次接吻,吻得乱七八糟。
严浩翔有些抱歉地抚摸着自己接吻时不经意留在贺峻霖脖颈的红痕,贺峻霖的娇气也分场合,比如此时就没有太娇纵。
严浩翔抱着贺峻霖,用目光勾勒着贺峻霖的模样,就像贺峻霖曾经勾勒他背影一样。
最后他小弧度地弯了弯眉眼,轻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很不想和你保持安全距离。
其实,我的底线太容易被你搞定。
……
他俩领证领得飞快,甚至没有提前跟家人报备。他们在准备跟家人报备前,严浩翔都做好下跪磕头请父母歇怒的准备了。
谁知严父严母互相对视后,一点也不意外地点了点头:“哦,那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啊,我们可以帮上你们什么忙吗?”
贺峻霖瞪大眼睛,不知所措挠了挠头。
严夫人无奈笑着:“哎,从严浩翔把你领回家那一刻,我们就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了。”
她还能不清楚自己儿子德行,哪有那么轻易就带人回家。
信息量太大,贺峻霖有些紧张攥紧了掌心:“不是,不是阿姨领我回来的吗?”
“他当时心思腼腆,没好意思自己去。”严夫人解释得风轻云淡。
后来严夫人还悄悄拉着贺峻霖说小话。
“小严性子倔得像一头猎犬,认定什么就是什么,可能平常做事强势惯了。当你受委屈时尽管大方跟他提出来。猎犬也是认主人的。”
严夫人朝他眨了眨眼。
——
领证后也和平常一样,只不过严浩翔会越发将自己的占有欲表现出来。他俩甚至没有做特别过分的事情,最过分也不过是严浩翔将他抵在墙角亲得凶了一点。
自从贺峻霖博客发了小小的抱怨后,严浩翔开始反省自己到底哪里性冷淡,明明每次亲都丢失了理智,该有的反应都会有,只是他不希望贺峻霖作出的选择会后悔,所以更加想要珍惜。
虽然就算贺峻霖后悔,严浩翔也不会放过。
“所以我到底哪里性冷淡?”
严浩翔的声音压低时很难不显出嗓音里那点欲,他的问话拉回了贺峻霖离家出走的思绪。
贺峻霖回过神,严浩翔对他的走神不满意,不算绅士地顶了一下他,贺峻霖耳尖红红地推开耍流氓的他。
贺峻霖认真想了想,才小声嘀咕:“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说爱我啊,我从来都没听过。”
“如果你害羞的话,可以灌醉再说爱我。”贺峻霖悄悄在严浩翔怀里找了个舒服位置。
严浩翔没想到害羞这个词可以用在自己身上。
他浅尝辄止地咬了一下贺峻霖的嘴唇:“你的信息素对我来说就挺像烈酒。”
严浩翔的占有欲一向就极为不讲理的,从他决定带贺峻霖回家那天起,占有欲就没有了下限。
他也害怕自己烈性的心思将贺峻霖袒露的心吓跑,只能一点点循环渐进,才显得自己不太坏。
暧昧横行到了极致,他很纯情地碰了碰贺峻霖的睫毛。
“我怎么会不爱你呢。”他低笑着。
怎么舍得不爱你呢。
即使不把自己灌醉,严浩翔也会爱贺峻霖一万遍。或者说,他早就溺醉在这杯青涩懵懂又迷人的青梅酒里了。
他们呼吸交汇着,他们目光对视着。
严浩翔软了心,朝他低下头示好。
“最爱你了。”
end.
超级喜欢这篇呜呜,都来看小贺训狗!(不是
彩蛋是 大反转后续【真相大白】
隐藏结局是俩个彩蛋【 犬系标记+占有欲强吃宝宝醋】
挂了喊我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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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霖】腰间痣
伪替身 | 轻微domsub | 7.6k
病态斯文败类 x 单纯粘人笨蛋
你是我的失而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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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夜未休的雨水打湿了敞开的窗台,屋内没开灯什么都看不清,只有雨夜独有的寒冷钻进了年轻男人的衣衫缝隙。
年轻男人的左腿曲起微抵着桌角,身上浅棕色的薄衫自己都没注意到印有深色痕迹,像是水痕。
严浩翔看起来神情冷淡,或许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晓此时他的眼前全是错乱的线条交叉。
他有十分严重的幻听...
伪替身 | 轻微domsub | 7.6k
病态斯文败类 x 单纯粘人笨蛋
你是我的失而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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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夜未休的雨水打湿了敞开的窗台,屋内没开灯什么都看不清,只有雨夜独有的寒冷钻进了年轻男人的衣衫缝隙。
年轻男人的左腿曲起微抵着桌角,身上浅棕色的薄衫自己都没注意到印有深色痕迹,像是水痕。
严浩翔看起来神情冷淡,或许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晓此时他的眼前全是错乱的线条交叉。
他有十分严重的幻听幻觉,此刻他看见漆黑的屋内挤满了肉白色的虫蛹涌动,像刀柄似的线条凌乱刺入他的瞳孔。糟糕的病情使他无法正常工作,他只能挑拣着他状态正常能自理的时候去工作。
严浩翔手边的冷白色药瓶已经空了,只剩下桌面上空掉的玻璃杯证明着他已经吃过药。
可当他目光瞥到缩在角落旁蜷成一团,乖得可怜又瑟瑟颤抖的人影时,又觉得自己没吃药。
严浩翔站起身摁亮了灯,缓缓走向了角落。他冷淡的视线顿在男孩因寒冷或是恐惧而轻颤的肩头,半晌才轻轻开口。
“你是谁?”严浩翔目光里夹着困惑,又被锋利的猜忌盖住。
贺峻霖抬头安静又委屈地瞅了一眼以俯视姿态望向自己的严浩翔,浑身都是雨水浸湿的痕迹,白着脸晃了晃脑袋。
贺峻霖的眼珠子是漂亮的润黑色,世界上柔软的形容词都可以套用在他身上,尽管现在他脏兮兮,像一只被雨淋湿不懂得回家的狼狈小狗。
贺峻霖只看了他一眼,严浩翔就记起来了。
哦,是自己将他绑回来了。
……
今夜是个暴雨夜,严浩翔褪去了历史老师这个身份的职责,他撑着伞柄走在下班的路上。雨天总容易产生痛苦的共鸣,与自己曾经的记忆共鸣。
严浩翔又想起很久前的某个雨夜,他几近虔诚地将雨伞罩住墓碑的上方,直至雨停。
严浩翔的步伐越来越轻,眼前闪现的景色越发迷蒙。他知道自己该吃药了,便停靠在湿漉的墙角,从薄风衣的口袋取出药瓶,随便度量剂量就倒进嘴里咽下。
他的视觉产生偏差,本该放进口袋的药瓶滚落到了泥泞的地面。
严浩翔轻叹一声,无奈挑眉间低腰想将药瓶捡起,动作却蓦然停住,抬头看向了不远处堆积在一起的废弃物品。
他听到了类似小动物呜咽的细微声音。
严浩翔走近了废品堆,掀开了被雨水打湿几近烂透的纸板,撞见一双湿润的黑眼睛。明明这双黑眼睛什么都没说,严浩翔却偏偏读懂了他眼里包含的全部含义。
带我回家吧。
——
自从严浩翔意识到自己可能强行将人家绑回家之后,气氛就有点古怪了。严浩翔看了眼时间,蹲下与贺峻霖平视。
“现在凌晨三点半,你要不要回家?”
贺峻霖茫然地眨着眼,不知道是不想搭理严浩翔还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只会局促地攥紧掌心。
严浩翔再重复一遍问题,贺峻霖依旧旁若无事地扣着手指,严浩翔伸出手握住贺峻霖的一边肩膀,想让贺峻霖集中注意力,不料贺峻霖被吓得又往后缩一缩。
严浩翔弯长的睫毛垂下,触碰到年轻男孩的手不自然地松开。
既然沟通没用,那就只能干脆一点了。
严浩翔揪起他就想往家门外丢,这时贺峻霖才像回过神似的,用尽力气赖在严浩翔身上不愿离开。
严浩翔碰他一下都感到神经滚烫,肢体上会下意识地回避,却内心又无比清楚自己并不绝对抗拒他的触碰。
“抱歉,我有家室的。”严浩翔轻轻推开他,语气冷淡地挪开了距离。
严浩翔面前的年轻男孩瞪着一双澄澈的眼睛,好像听到了从未接触的新名词,愣愣地歪歪头。
“我的爱人住那里。”严浩翔咧嘴笑了,他指向敞开的窗台。外面的景色只有一座接一座的坟墓,颜色单调又晦暗。
见贺峻霖还是什么都不说,严浩翔便靠在墙壁上,有些疲惫了:“我犯病把你带回家。你走吧,雨快停了。”
严浩翔自认活得很失败,他精通千百年的历史痕迹,却在记忆里将爱人的模样忘却了,只剩一个朦胧的概念。
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始终记不起爱人的那张脸。他见到贺峻霖第一眼,就有一种突兀的感觉。贺峻霖和爱人或许会长得很相像,相像到耳垂上的痣都长在同样地方。
严浩翔眼睁睁看着骨灰盒下葬,却还是忍不住抬起眼再看一遍贺峻霖的容颜。严浩翔的嗓音很轻,带着自己都觉得讽刺的执着。
“你会不会就是他呢?”
你会不会就是他呢,像忠诚的小狗一样回到我身边。
贺峻霖愣愣地顿在原地,没有预兆就张开怀抱结结实实抱住了严浩翔,用圆润的脑袋蹭了蹭严浩翔的脖颈。
严浩翔无声站在原地,没有再躲开,却也没有作出回应。他眼里有压抑不住的、几近颠倒的疯狂,明明很难过却嘴角上扬着。
怎么办啊,连拥抱的方式都那么像从前。
……
贺峻霖是个流浪汉,但是很爱干净。他身上的衣服总是干干净净很整齐,连脸蛋都洗的干干净净。
可他不懂得下雨要往家跑,尽管他也没有家。电闪雷鸣太过可怖,贺峻霖捂着耳朵在街巷窜来窜去,还被大恶狗追逐了一段路,脚腕处被狗犬的牙齿咬得轻轻破皮。
贺峻霖忍着脚腕处的疼痛,既害怕头顶的雷雨又害怕随时会窜出来的恶狗,他小心翼翼找到一处能避雨的地方躲进去——废品堆。
他捂住了耳朵等待雨停,也等待天晴。
可他没能等待雨停,也没等到天晴。有人将他头上盖的纸皮掀开,贺峻霖无措地抬头看向他,撞入一双冷漠又多情的眉眼。
这个年轻男人二话不说就将他带走,贺峻霖一瘸一拐跟着他步伐,最后来到了这间屋子。
等到了屋内,男人就彻底不管他了,而是跌坐在沙发上就着凉水咽下很多很多的药片,像是一种疯狂的克制。
贺峻霖找了一个自己觉得安全的角落缩起来。
过了很久很久,男人才想起他的存在。
只不过,他是想来赶走贺峻霖的。
贺峻霖粘着他不愿意离开,他就开始自言自语很多话,其实很多话贺峻霖都听不太懂,但贺峻霖就是感觉到,他正在很难过。
贺峻霖张开怀抱想抱抱他,让他不要太难过。但由于太久没有发声讲过话了,喉咙异常的干涩,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抱了很久,严浩翔都没有躲开的动作。
——
贺峻霖的衣服被雨水弄脏没法穿,借了一身严浩翔的衣物换上。套在他身上有点松垮,但也不成大问题。
严浩翔决定将他留下时,很认真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到底能不能听懂人话。”
“可以的,可以的……”贺峻霖正抱着水杯一点点喝水,被人拿掉杯子,才小声应话。只是他很多词句都不能理解透彻,像重启的机器人一样笨拙。
严浩翔将杯子还给他,他的目光落在贺峻霖耳垂上的痣:“你叫什么呢?”
贺峻霖欲言又止半刻,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好像没有名字诶。”
严浩翔朝他挑眉:“我的意思是,我要给你取什么名字好呢?”
贺峻霖眨巴着眼睛,用继续喝水掩盖他听不懂严浩翔在说什么。他喝水喜欢一点一点喝,到最后被严浩翔轻轻摁住喉结处,示意他喝快点。
严浩翔收走了空掉的杯子,他从柜子里倒腾出新被褥,丢给了坐在沙发上发呆的贺峻霖:“你睡沙发,喜欢开灯睡就开灯睡,但是窗台不能关。”
贺峻霖瓮声瓮气哼了一声,目光飘忽向了窗外冷色调的墓碑。他并不觉得可怕,只是胸口闷闷地刺痛一下。
……
第二天一早严浩翔的精神状态本来不错,他本该趁着病好去上班,结果却站到了医院门口。
手上还拎着个贺峻霖。
严浩翔脸色不好看,本就冷白的肤色被贺峻霖这一气更白了:“被狗咬了为什么不早点说?”
贺峻霖垂着头不看他,小声学着鱼儿冒泡泡的咕噜咕噜声。今天早上严浩翔给他放了动画片,主人公就是一条五颜六色的鱼。
要不是今早起床看见贺峻霖在小心翼翼碰脚腕处的伤口,严浩翔可能还真发现不了贺峻霖被狗咬了这件事。
本该第一时间就处理就医的,被贺峻霖拖了那么久时间。严浩翔深吸一口气,说话有点冲:“真把自己当小狗了啊。”
贺峻霖竖起了耳朵,眨了眨空有的大眼睛。他用脑袋蹭了蹭严浩翔的肩膀,小声咕嘟着:“小狗,小狗……”
严浩翔深深看他一眼,突然就单手解下他左手腕上系得东西,贺峻霖目不转睛盯了他的动作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左手腕上的是什么东西。
一条纯黑色的皮质腕带。
只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腕带就系到了他的右手腕。贺峻霖瞪圆了眼睛,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做。
严浩翔无声给他扣紧了腕带,剩下多出的一截恰好够严浩翔牵着。他神色平淡地拽着腕带往前走:“走吧,不是要当小狗吗?”
没过多久,严浩翔就很清晰地认识到一个问题。他和贺峻霖都像可怜的神经病。
给贺峻霖打狂犬疫苗的护士,看到他俩之间牵着皮质绳子的牵连,表情很不掩饰的古怪。
好在严浩翔不要脸,贺峻霖看不懂她的意味。
贺峻霖打针也很乖,让伸出手臂就伸出手臂,让睁大瞳孔就睁大瞳孔,除了针头刺入血管时缩了缩肩膀。
护士喜欢这种长得好看又配合的病患,没忍住夸了贺峻霖一两句。
贺峻霖似懂非懂,小小声回应:“汪。”
护士笑脸僵硬:“……”
严浩翔轻咳一声,用掌心捂住贺峻霖作乱的嘴巴,贺峻霖瞅了他一眼,又瞅了一眼脸色风云变幻的护士。
严浩翔冷静解释:“不是狂犬病,只是他觉得自己是小狗。”
护士脸色更加意味深长了。
严浩翔带着殊不知自己闯大祸的小狗倔强离开。
——
严浩翔工作时间不固定,精神状态能够支撑他工作时就工作,不能支撑时就黑白颠倒赖在屋内。
以前他一个人赖在屋内还比较自由,现在只有一睁眼就能发现角落有生物在观察着自己。
“……”严浩翔歪头看着蹲在角落好奇打量自己的贺峻霖,他勾了勾手指示意贺峻霖靠近。
贺峻霖刚一贴近,严浩翔就打住他。
“说人话。”
“……”贺峻霖立即刹住车。
自从发现贺峻霖很喜欢学小动物叫后,严浩翔就让他一点点纠正过来。
严浩翔是无所谓他怎么叫,贺峻霖学小猪叫都能够理解,可外人会觉得这样不可理喻,严浩翔不希望他被看作怪人。虽然贺峻霖也没有见到外人的机会。靠近墓地这一块地区平常哪能看到活人呐。
贺峻霖缓慢地转化人类语言:“严,严浩翔。”
严浩翔嗯了一声。
贺峻霖好奇地摸摸他的眼睛:“你老婆呢?”
严浩翔没事就爱跟他讲从前,讲从前和爱人的回忆。严浩翔固执且怜惜地说道,自己是个困在回忆的人。
讲多了贺峻霖难免好奇,时不时就问严浩翔他老婆去哪了。起初严浩翔还好声好气跟他说睡着了,后来问得多,严浩翔就不跟他客气了。
严浩翔笑的恶劣,他指了指墓地:“在那,你去把他挖出来吧。”
贺峻霖低头寻思一阵就转头跑进厨房,出来时手里拿着两个勺子,他蹲在鞋柜旁默默穿鞋。
严浩翔摁住贺峻霖的肩膀,神情有些后悔。他忘记贺峻霖就是个实实在在不掺水的笨蛋了,经不起调侃。
贺峻霖瞪着茫然的眼睛:“要去挖老婆。”
“勺子挖不动的。”严浩翔似笑非笑看着他,趁其不备将贺峻霖的勺子夺回。
贺峻霖难过地垂下了眉眼。他什么都帮不了严浩翔。
严浩翔柔和地朝他笑,笑里有尖锐的悲哀。
“不过电锯可以呀。”
……
最后他们的荒谬想法并没有实践,应该说是贺峻霖想实践,被严浩翔拦住了。
严浩翔不算温柔地拦住他,跟他说这样是违背法律的,是不被允许的,是丧尽天良的。说到最后,严浩翔的眼泪吮湿了贺峻霖的衣领,他说这样爱人会不高兴的。
他的爱人和贺峻霖有太多不同了。
严浩翔心想。
他的爱人聪明伶俐,笑起来像只猫,他的爱人愿意为科学献身,愿意死得不清不白也没跟严浩翔说一句告别,他的爱人总是有很多想法,关于世界,关于他们的未来。
贺峻霖像被开机重启的机器人,连最基本的东西都需要学好久,空有一张漂亮脸蛋,实际连下雨都不懂得往家跑。
严浩翔还记得爱人自愿参与人体实验,接近三个月断掉了全部联系,得到的消息却是人体实验的失败告终。
他不相信,连捧在怀里的骨灰盒都显得不够真切。他用尽一切办法去证明贺峻霖活着的存在,却找不到一点踪迹。严浩翔整理了长达两千页的资料,匿名揭发了这一场没有人性可言的人体实验。
他将爱人的骨灰盒安葬,将家重新安在了爱人墓碑正对的地方。每时每刻都能看到爱人。
严浩翔的精神状态在一天天紧绷下变得越发糟糕,反而将爱人的面容、名字都忘却了,藏在记忆最深处的只有一个朦胧的概念。
他的想法很疯,可他的举止并不疯。
他还在若隐若现地期待,爱人站到他家门口脾气不算温柔地踹开家门,将行李狼狈地甩到地上,只顾奔向他的情景。
严浩翔无声地掉眼泪,贺峻霖手足无措地顿在原地。贺峻霖抬手碰了碰严浩翔的眼泪,被严浩翔躲开。
“你,不要难过啊。”贺峻霖再碰一碰他的泪痕。
——
严浩翔只在他面前失控过一次,其余时候对贺峻霖都挺客气。贺峻霖瓮声瓮气像幽灵一样住在严浩翔家里,严浩翔不出声他也不会出声。
偶尔严浩翔也会丢几包小零食打发他,理由便是自己学生不爱吃。连中学生都不爱吃的小零食,贺峻霖吧唧吧唧得挺开心。
只是今天严浩翔的表情比平常严肃,坐在贺峻霖身侧低头查看贺峻霖脚腕处的伤口。贺峻霖的脚腕很细,一只手就能盈盈圈住,伤口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严浩翔替他贴上新的创可贴。
贺峻霖觉得被人抓着脚腕感觉有点奇怪,他轻轻推了一下严浩翔的手臂,突然发现严浩翔今天没有带腕带。
手腕没有腕带遮掩的地方是一串纹身,秀气的英文衬得严浩翔肤色更白。贺峻霖不知轻重地用指腹碰了碰英文,严浩翔不太自然地缩回手。
贺峻霖细细的困惑:“这是什么?”
“是纹身。”严浩翔将手放回后背,没什么表情。他占着贺峻霖看不懂英文,将这件事糊弄过去了。手腕处的英文,写着赤裸裸的欲望——dominate。
如果严浩翔记忆没出现偏差的话,他爱人的腰间同样有一枚小巧的纹身,像是不言而喻的烙印。
严浩翔松开他脚腕:“伤口好得差不多了。”
贺峻霖不明白地望着他。
“你要离开了吗?”严浩翔朝他笑了笑。
他知道贺峻霖刚开始粘着留下的原因,因为贺峻霖怕雷雨,也怕将他咬一口的恶狗。现在雨停了,伤口也好了,贺峻霖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
只不过严浩翔的话在贺峻霖的理解里,变了味道——他在赶我走。
贺峻霖眨了眨眼后摇头,看着严浩翔说不清情绪的神情,试探性地小声唤一声:“汪。”
“要走了的,小狗。”严浩翔用指骨碰了碰他的脖颈,如果这里挂个项圈会很漂亮的,只是不该是他挂上。
贺峻霖走了,带着严浩翔递给他的一个双肩包。里面装的东西沉甸甸,但贺峻霖还没有打开看过。
他站在摇曳的路灯下,彷徨无措。
……
严浩翔想自己真是够残忍,明知道将他丢弃会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却依旧这么做。
留在自己身边更是一件危险事,相处下来只会让他一遍遍找贺峻霖和爱人的相同处。
他真害怕哪天彻底忘记爱人,只记得眼前这只真诚小狗。
——
严浩翔整理着装,走在上班的路上。
他身后有接二连三的细微噪声,只是他装作听不见。他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忍不住寻问贺峻霖这几天都住在哪里,为什么要跟着自己。
直到走到了转角口,严浩翔顿住了脚步,身后的噪声也顿住。
“别往前走了,前面的路你认不住。”严浩翔压低着嗓音。
身后的噪音很听话地安静了下来,再未响起。
后来每次他上班后面都有贺峻霖踉踉跄跄跟着,起初他试图装作听不见,后来担心贺峻霖吃不上饭,每次上班都拎上两份早餐。
这种畸形的豢养关系,让严浩翔逐渐看不清他将贺峻霖赶出家门的意义在哪里,他只能用贺峻霖懂分寸来搪塞自己内心。
在贺峻霖赶出家门第十天,他又把人领回家了。
那天贺峻霖嘴里还嚼着早餐,笨拙地比划:“我,没,家,呀。”
严浩翔沉不住气,揪住贺峻霖的衣领,不太礼貌地又将贺峻霖领回了家。
……
公司组织团建,严浩翔本来不想去的,但贺峻霖听到能带家属就两眼亮晶晶。
严浩翔到嘴的拒绝,到唇边又绕了一圈变成考虑考虑。最后还是带上了贺峻霖。
人一多,贺峻霖就有点胆怯。他低头闷声不吭吃菜,严浩翔就不断给他夹菜。在喧嚣氛围里,他俩很突兀像是纯粹来吃饭的。
严浩翔转头和旁人低声交谈不过几分钟,回头就发现桌角本来盛满的酒杯现在只剩下一点点液体。
他眉梢直跳:“……”
严浩翔转头看贺峻霖,贺峻霖的脸色还算正常,只是眼神比往常更加迷糊了,有点红的耳根衬得他那颗痣无比显眼。
严浩翔表情古怪:“你……会喝酒吗?”
贺峻霖拍了拍胸脯:“我会的。”
说完就软绵绵趴下。
严浩翔冷静地沉默住了。
——
最后严浩翔把他半拖半就带回了家,路上给贺峻霖拆了盒纯牛奶,原意是希望他喝完能解解酒,没料到贺峻霖咬着吸管喝了大半盒,反而醉的更厉害,连路都走不稳。
严浩翔闷哼一声,将贺峻霖往沙发上放。
贺峻霖躺在沙发上姿势有点难受,他轻轻蜷起了腿,翻了个身缩成一团。随着动作他的衣角被撩起,露出一点后腰的肌肤,不太明显的腰窝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严浩翔的目光像被烫了一下,他很快就挪开视线。
本想离开的动作,突然猛的顿住。他难掩没意料到的神情,诧异的目光打在了贺峻霖的后腰上。
严浩翔没有了绅士风度,他明知天色已晚秋意已浓,可还是掀开了一点贺峻霖的衣衫。
在贺峻霖弧度漂亮的后腰上,一颗红痣旁紧挨的地方纹着秀气的一小段英文——Submit。
严浩翔感到自己的手都在颤抖,他难堪地忍着吃惊神色,他甚至不敢动手碰一碰这段英文,怕是一场镜花水月。
他突然想到什么,抬手轻轻撩拨了一下贺峻霖的衣领,很乖的圆领被他弄得乱糟糟。一串显眼又冷冰的实验编号印在贺峻霖锁骨往下的地方,像是一段不可磨灭的糟糕过往。
严浩翔突然想起,他的这段实验编号与当时实验研究室交还给家属的实验编号截然不同。贺峻霖的编号并不在死亡名单上。
严浩翔突然就揣测出了来去之间的关系。贺峻霖在感到人体实验有不对劲时,用尽自己的精明办法逃出来了,只是脑部神经上受创了,所以最后死亡的不是贺峻霖,但研究室又找不出贺峻霖的踪迹,害怕内部信息泄露出来,只好对外宣布贺峻霖死亡。贺峻霖失忆了,他忘记自己从哪来,也不知道自己往哪去,阳奉阴违间他们再次相逢。
“哼……”贺峻霖的大片肌肤感到凉凉的不舒服,他在严浩翔怀里躲闪了一下,严浩翔将他的衣服盖回去。
严浩翔望向他的目光里有不加修饰的眷恋,他突然就明白了这些时日相处来两人的熟悉感是怎么来的了。世上又怎么可能会巧合拥有那么多相同处。
他的吻虔诚地落在贺峻霖耳垂上小巧的痣。
原来答案早就在你的瞳孔。
……
再次醒来时,外面是个艳阳天。灿烂的余光扫在贺峻霖躺睡的沙发上,离他不远处的严浩翔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
贺峻霖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严浩翔朝他笑了:“你醒了?”
贺峻霖点点头,严浩翔身后的位置是敞开的窗台,阳光从外面透射进来,是他没见过的烂漫。
严浩翔笑意清浅,语气淡淡。一点也看不出他昨晚曾经百感交集:“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去干一件大事。”
贺峻霖歪着头,用手背蹭一下严浩翔的腕处。
严浩翔反手揉顺贺峻霖有些乱蓬的发丝,眼里闪过坚毅又温和的光。
“我们去挖掉那个见鬼的坟。”
end.
dom(支配、控制)
sub(臣服、服从)
写的挺开心,反正两个人都不正常。大家不用设想如果贺峻霖不是“爱人”这个可能性,因为假若贺峻霖不是爱人,就不会有后面的所有故事。
彩蛋是《正文后续》
隐藏结局可以解锁俩
1.脏话 | ⭐幻想 | 皮绳play
2.假如贺峻霖脑子没受创的重逢
挂了喊我补
多多评论夸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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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霖】可不可以先养我
酸甜口|破镜重圆|一夜Q|下
禁欲冷清影帝x易炸毛娇气爱豆
跑什么,反正心里有你了。
——【上半部分点这里 】
严影帝今早到片场的时间算是稍迟了,一排人低头扣手指就等着他一个开机。
贺峻霖没好气地闷哼一声,单手抚着隐隐酸涩的腰,扭头不去看他。严浩翔冲工作人员含笑打过招呼,很快就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中,去忙他的戏份。
见人走了,贺峻霖更没好气了。
死渣男,睡时比谁都斗志昂扬,一下床就神清气爽各不认识,离开时写的那五十块支票都便宜他了。
贺峻霖像个小闷葫芦,在低头不停胡思乱想,直到脸颊促然感到一阵温热,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站在...
酸甜口|破镜重圆|一夜Q|下
禁欲冷清影帝x易炸毛娇气爱豆
跑什么,反正心里有你了。
——【上半部分点这里 】
严影帝今早到片场的时间算是稍迟了,一排人低头扣手指就等着他一个开机。
贺峻霖没好气地闷哼一声,单手抚着隐隐酸涩的腰,扭头不去看他。严浩翔冲工作人员含笑打过招呼,很快就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中,去忙他的戏份。
见人走了,贺峻霖更没好气了。
死渣男,睡时比谁都斗志昂扬,一下床就神清气爽各不认识,离开时写的那五十块支票都便宜他了。
贺峻霖像个小闷葫芦,在低头不停胡思乱想,直到脸颊促然感到一阵温热,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严浩翔。
严浩翔当之无愧是个行走的衣架子,身上的薄衫显然是临走前草率套上的,灰色的休闲裤衬得腿线修长利落。
要不是知道他的皮带现在正躺在垃圾桶里,贺峻霖一定会拍手夸赞严影帝真会搭配。
严浩翔轻咳一声,将白色的塑料袋递过去:“里面有药贴,是你以前用惯的牌子,保温杯里装好热水了。以后少喝酒。”
贺峻霖照旧收下,还不忘小声嘟囔:“我就喝,还要喝超级多,一次喝345678瓶。”
严浩翔努力心平气和下来,他突然想起床头柜上支票那茬事,无奈地凑近了些距离:“话说,我一晚上就值五十块啊?”
“确实不值,是我给多了。”贺峻霖感慨。
“……闭嘴,贴药膏。”严浩翔捂住他特能叭叭的小嘴,用自己的身影完整挡住投来的视线,让贺峻霖先把药膏贴好再去工作。
贺峻霖倒是难得很乖地窝在阴影里,掀开了上衣笨手笨脚给自己贴药膏。他正要贴好了,又被靠近的女声给吓得手一抖,药膏吧唧掉落地板。
“严老师,我们来对对中午的戏?”季颖抱着一大本剧本,从严浩翔身后冒出个头。见到贺峻霖也在场,她稍显意外。
严浩翔已快速俯身捡起药膏,熟练地给人往腰上一贴,把贺峻霖的衣角拉下整理好,半点肉也没给外人露着。
“嗯,走吧。”
贺峻霖迷糊间,他早已转身离去。
……
走路时俩人的氛围太过安静,季颖挑起话题。她捋顺耳边的长发,揣着轻松话谈:“严老师不是和小贺分手了么,怎么关系还挺亲?”
亲个屁,明眼人都能看出贺峻霖在给严浩翔摆脸色,也就严浩翔深陷其中看不出。
季颖只见影帝眉眼弯下的弧度有些温柔,很轻地摇了摇头。
“没分手呀,小朋友闹性子而已。”
——
贺峻霖站在酒店房间中央,望着屋内一片盛景呆住了。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厕所能水管自己爆了,为什么水管爆了能淹没他的房间。
他皱着眉站在门口挥霍了几下拖把,发现清理结果不太尽人意,只好连蹦带跳进去将自己还没湿透的行李箱抱起来,踉踉跄跄往门外跑。
这间房是不能住人了,贺峻霖木着脸思考起大晚上该去打扰谁好。女性是决不能留宿的,导演那也不敢冒犯了,其他人也半生不熟……前男友就前男友吧。
贺峻霖心一狠眼一闭,站在某扇从进组以来就没敲过的门前敲了两敲,心里又有点拿不准。万一,万一屋内不止严浩翔一个人呢。
严浩翔开门开的很快,他穿着雾蓝色的睡衣,怀里夹着本剧本,见到贺峻霖时微微诧异。他很快回神,敞开房门:“嗯?进来吧。”
贺峻霖闷声闷气:“不会打扰到你吧。”
“那能怎么办,睡都睡了。”严浩翔看似一本正经地细语,实则暗戳戳在逗红幼稚鬼的脸蛋。
“……”你把我的五十块吐出来。
寄人篱下的觉悟贺峻霖还是有的,他没怎么使小性子,和严浩翔简单说了下自己房间的情况,就缩在墙角整理自己的行李箱。
贺峻霖将行李箱摊开,一件一件将自己的私服拖出来,干的丢一堆,湿的丢一堆,两坨衣服很快占据了小沙发的所有位置。
他不会做家务,以前要么和家人住一起,要么和严浩翔住一起,动手能力被惯得极差。
严浩翔看不过眼,从不远处无声走来,默默把衣服给一件件重新叠整齐了。他叠着叠着,停下了动作:“换牌子了?”
贺峻霖喜欢穿H家的私服,穿其他很容易皮肤过敏,这回来戴的很多私服却是其他牌子的。
贺峻霖坐在地上鼓捣着他的小行李箱:“别问,没钱。”
他俩在一起时,严浩翔和贺峻霖的所有存款就是放同一个卡里存着,卡的密码两人都知道,那时小财迷的眼睛亮晶晶,看着日益增长的数字做梦都会乐出声。
分手后,贺峻霖就死活不肯再看那张卡了,尽管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自己的存款,但作为绅士的的前男友,他决定将这一切都留给严浩翔。
而失去全副身家,还得按时给父母交粮的贺峻霖这两个月来,靠着自己零花钱里的几千块过得缩手缩脚,连喜欢的衣服也不买了。
严浩翔安静了好一会儿,再开口时语气稍稍古怪:“你没用我们的那张卡吗?”
“那里有好多好多钱都是你的,我全部拿下岂不是很没良心。”贺峻霖抱着行李箱很惆怅,新款衣服自己何时才能买到。
严浩翔俯身继续叠衣服,他咳了一声:“当时你闹分手,我就想着你至少得带着它走。”
他这两个月,不是说没想过贺峻霖。只是一想到俩人之间确实需要磨合的时间,就也放心让贺峻霖一个人闹去了,毕竟总会见面。
严浩翔每次一萌生出不想等待磨合,偏激地想着就惯他一辈子吧,就会很快清醒下来。总要长大的,总要学会照顾自己,一味地溺爱不像话。而清醒的严影帝深深没有意识到,自己平常做的所有事都在下意识地惯着贺峻霖。
严浩翔本以为那张支票上的五十块是贺峻霖故意玩心气气他,没想到是真的穷得裤兜响叮当。
贺峻霖想到自己两个月没买新衣裳,又想到分手后严浩翔一次也没哄过自己,想着想着嘴巴就扁起来,有点哭意了:“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为什么不让我养猫猫……”
见贺峻霖又把自己绕在圈子里气哭了,严浩翔好脾气地靠近一点,拍了拍他的背给他顺毛,说的话却不太温柔:“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过,自己对毛发过敏怎么养猫猫啊。”
贺峻霖吸鼻子的动作一愣,有些傻傻愣愣的:“对哦。”
严浩翔快被他迷糊气笑了,内心难免也有点酸:“为了一只宠物和我闹脾气两个月,该你哄我还是我哄你啊?”
“不是你和我说你最喜欢猫的嘛……”不知什么时候贺峻霖就拱进了他怀里,悄悄把鼻涕眼泪一起抹严浩翔身上。
“那我们什么时候复合呢?”严浩翔半搂着他,没有直接回应他的话。
“就现在吧,不要让我掉眼泪了。”贺峻霖翁声翁气躲在他怀里,只要看不见脸他就敢放肆撒娇。
“你看,我有一只猫就够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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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霖】比想象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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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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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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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飞机,贺峻霖就被乌泱泱的粉丝围堵在机场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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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格外烦躁,不耐的情绪掩藏在被帽沿虚虚压住的眉间,一路紧紧跟在助理身后,直到坐上保姆车驶离机场才终于得空叹出一口长气。
明明才早上十点,怎么比忙了一天还累。
“现在直接去电视台彩排,节目正式录制大概在六点左右,累的话先睡一会吧,还得个把小时才能到地方。”
陈斐把保温杯递给贺峻霖,随后便埋头和手机那头的节目组工作人员对接录制相关,一回来就得和工作无缝衔接,陈斐二十四小时超长工作待机体质不止一次让贺峻霖羡慕。
车辆绕上高速后一路疾驰,昏昏欲睡间两人手机不约而同一阵叮咚响,贺峻霖磨蹭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没注意到陈斐坐在一旁略显古怪的余光瞄视。
时隔事情发酵四个小时以后,贺峻霖才后知后觉收到这条转载超过百万且明确标注着严浩翔大名的花边新闻。
03
爆料社发布的几段动图均为躲在角落暗处的偷拍视角,‘同进住宅楼’这几个字多少带了点玩噱头的意思,最起码贺峻霖没看到两人同框,连所谓前后脚进入住宅楼中间都隔了有足足半个小时的空档。
鸭舌帽,棒球服,阔腿裤,男的是严浩翔毋庸置疑。
“所以这个许甯到底是谁?”渔夫帽下压的帽沿把贺峻霖眉眼挡了个严实,陈斐看不到表情,声音也因为有口罩的遮挡而听起来有些闷沉。
“新晋演艺小花,前段时间靠一本穿越网剧火的。”陈斐把弄着手机大致了解清楚原委,“好像是严浩翔手头新剧的女三。”
新人就是新人,连炒绯闻的手段都是别人玩剩下的。
贺峻霖点开爆料社底下评论,大部分粉丝都在质疑动图真实性,也有清一色水军在引导有关‘塌房’舆论的发酵。
平日里眼熟的几家营销号都唯恐天下不乱的上赶着来把水搅得更浑些。
随手一翻,倒是让贺峻霖意外瞧见了自己的名字。
:靠!这不是真的吧!!翔霖be了??
:严谨点吧妹妹,你家翔霖就没he过,懂?
:都四年了怎么还有人在捡翔霖这颗过期烂糖
:四个小时了工作室还没发澄清,真嫂子无疑
:所以严浩翔真的是直男?
:谢邀,比你爸都直
:我不理解你们到底在吵什么……这又不是官宣……
:是谁在哭我不说,翔霖可是我在内娱嗑的唯一一对真人CP,我是真的以为他们会结婚的
:笑死,嗑严浩翔和贺峻霖还不如嗑严浩翔和我,起码我是女的,你严爹可不喜欢男人哦嘻嘻
贺峻霖以为四年的时间足以消磨很多热情,却没想到低估了CP粉的长情能力,再次在公共平台上看到有粉丝怀念曾经火极一时的‘翔霖’,竟然有些说不出的奇妙。
04
四年前贺峻霖刚刚踏足演艺圈,没有代表作也没有拍戏经验,有幸被胡导选中以客串的身份接了个男四号的角色,和当时身为男一号的严浩翔有好几场对手戏。
没有人能抵挡帅哥同框的魅力,以至于戏播后贺峻霖竟然误打误撞抢了男二男三的风头靠和严浩翔为数不多的同框应运而生一大波CP粉。
陈斐瞥了眼贺峻霖的手机屏幕,发现这人正看好戏不嫌事大的点进了许甯的微博。
简单划拉两三下,千篇一律全是自拍,矫揉造作为主,搔首弄姿为辅,三天前的一张还算正常的剧组休息照里出现了严浩翔路过时留下的半个晃影。
现在看来多少带了点刻意。
垂眸想了想,半晌后贺峻霖随手点开其中一张照片举到陈斐面前扒着人袖口迫切询问道,“斐哥,你觉得她是严浩翔喜欢的类型吗?”
看着眼前这张放大后落满手术刀痕迹的‘拼凑脸’,还没来得及咽下的水冷不丁呛的陈斐气管酸痛,卡着嗓子硬生生咳了好一会儿才缓下劲来。
贺峻霖眨巴着眼睛,看上去当真是一副虚心求解的模样,偏偏陈斐对眼前这位祖宗再了解不过,只得皮笑肉不笑的附和道。
“拜托,严浩翔喜欢谁全世界还有人比你贺峻霖更清楚吗。”
05
虽然彩排很顺利,但在节目正式录制前贺峻霖还是向工作人员又要了份流程记录带去化妆间。
出国游玩的假期是贺峻霖主动向公司申请的,再钳韧的弹力绳绷久了也会失去弹性,人也一样。
只不过玩的太尽兴乍一下回归工作有些不适应,再加上赶早班机没休息好,等#许甯手滑点赞网友微博疑似承认恋情#词条上升到热搜前排的时候,贺峻霖正抱着小沓纸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瞌睡。
“小贺?”陈斐拍了拍贺峻霖肩膀把人叫醒,趁周围没有工作人员的间隙把手机递给贺峻霖示意他往下浏览,“看来严浩翔碰上块狗皮膏药。”
页面上是营销号截取的许甯点赞两人绯闻相关微博后又取消的实时截图,随后又通过个人工作室解释该意外‘纯属手滑’,但言辞用语间并没有直接否认与严浩翔的恋爱关系。
漏洞显而易见,很快便被好事之人拿来逐字逐句的造文章。
“咱就说,翔哥怎么还不发澄清公告,要不是我知道内情可真就容易被这女的和她买的水军一顺溜牵着鼻子走。”
饶是向来好脾气的陈斐也被恶心的不轻。
许甯用的是圈里常见的绯闻炒作手段,前期暗戳戳埋伏笔就是为了在舆论燃起苗头时顺势添把火搅和。
买热搜雇水军的行为极其容易被人诟病,但即使严浩翔方做出澄清许甯也能借此‘人为乌龙’提升知名度,毕竟黑红也是红。
看惯了平日里贺峻霖待人灵俏处事随和的模样,在一起相处久了对方挑个眉陈斐都自认为能猜出他八九不离十的想法,然而今天难得沉默的气氛倒是让陈斐有些琢磨不透。
一言不发,贺峻霖起身离开,半晌后才在化妆师和服装组的等待下姗姗来迟。
“干嘛去了?”
闻言,贺峻霖只佯装不在意的抬手抚了把鼻尖随口应道,“没干嘛,突然想起彩排的时候有个地方没问清楚,找导演确认一下而已。”
06
录制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最后三十分钟是这档综艺节目现场连线家人的固定环节。
明星虽然外表风光但一年到头能和家人团圆的机会并不多,对普通人而言最习以为常的相处对他们来说很多时候都是可遇不可求。
节目设计这一环节的初衷是希望给予艺人一个与亲人双向表达想念的契机,推行初期也因为获得了观众的一致好评而一直延续至今。
电话号码是艺人向节目组提供的,录制前夕各自都会和家里人打好招呼以便电话能顺利接通,但临门一脚却让贺峻霖犯了怂。
毕竟这个点,他并不能保证严浩翔有空接电话。
07
严浩翔总爱调侃,激将法对别人不一定有用,但对贺峻霖总能百试百灵。
而贺峻霖就像小时候拿到了爱不释手的玩具,虽然不想和别人分享却又忍不住偷偷炫耀的小朋友,心底永远有个藏不住的小秘密。
严浩翔就是他的小秘密。
或许只是无心挑衅,但许甯这套拿不上台面的小动作在贺峻霖眼里却是变相宣战。
说他一时冲动也好,讲他乱吃飞醋也罢,但先天占有欲本身就不受控制,于是贺峻霖憋着一股气擅自找到导演组,在没有告知任何人的前提下替换了原先的号码。
直到‘嘟’一声的接通提示音响彻录制现场,贺峻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这通电话拨出后会有多糟糕。
现场有座无虚席的观众,有随时协调指挥各部门保证录制顺利的工作人员,还有一众在台上排排站和以往每一期一样等待电话接通的主持人和嘉宾。
此时此刻大家的注意力都聚焦在这通电话上。
贺峻霖头一次攒着私心希望严浩翔别接电话,后期还能顺势给自己留一个拨空后补录的机会。
然而贺峻霖低估了他在严浩翔心里的地位,接通音还没响完第二声,断断续续一阵杂音过后极具辨识度的声线便在众人头顶响起。
压根没给贺峻霖出声制止的机会。
“喂?宝宝?”
演播厅霎时间一片死寂,随后便是如海啸般冲走死寂的哗然,连坐在台下掌控流程的导演组都忍不住瞪大眼睛面面相觑。
一时间竟不知道吃惊的点在于贺峻霖的连线家人是严浩翔还是那声攀爬在众人耳根挥之不去的“宝宝”。
即便是私下已经听过千百遍的称呼,再听第一万遍依旧面红耳赤。
见事态发展超出预料,贺峻霖只得硬着头皮出声提醒,“那什么……我在录节目……”
向来伶牙俐齿的贺峻霖少有的一阵结巴,转瞬间便成了台上台下的视线焦点。
大概是演播厅灯光过密太热,又或许是服装组安排的衣服厚了些,贺峻霖只觉得衬衫领口系太严实让呼吸有些不畅,以至于额角和后背都因骤然泛起的热意而沁出一层密汗。
严浩翔冲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后踱步往楼梯间走去,嘈杂声被隔绝在安全通道门背后,带有回音的空旷区域里衬得说话声愈发清晰,似乎还带有几分浅浅留存的笑意,“我知道。”
联系不到贺峻霖的几个小时里,全靠陈斐实时报告动向。
“下飞机怎么没告诉我?打你电话也不接,生气了?”
严浩翔悠悠然的询问语气就像两人私下交流般自然,全然没有得知正在被大众围观时该有的拘谨。
众人忙不迭顺着严浩翔抛来的问题将目光对准贺峻霖,只见后者不知所措的握着手麦,半晌后才含糊应了句,“哪有。”
尾调像泄气般直直往下挂,蔫儿吧唧的瞬间没了兴冲冲跑去找导演组修改号码时那副底气盎然的模样。
贺峻霖一撒谎就会不自觉降低音量,即便不在现场严浩翔也能想象到某人正低垂着脑袋盯住脚尖发呆。
严浩翔和许甯的绯闻闹的沸沸扬扬,在场众人多少都嗅到点八卦的苗头,偏偏绯闻男主角出现的太突然,饶是反射弧再迟钝当下也能品出两人关系的不一般。
换了个姿势倚靠在楼梯间墙面上,严浩翔又问道,“录制什么时候结束,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还不知道几点才能录完……”贺峻霖被周身好奇的目光盯到耳廓通红,满脑子只想快点结束通话,话还没说完就被严浩翔慢条斯理的出声打断,“爸妈来了,说想见见我们。”
瞳孔升起的震惊溢于言表,顾不上是否在大庭广众,贺峻霖当即反问道,“爸妈?!你爸妈还是我爸妈?!”
严浩翔哑然失笑,“怎么还没习惯,看来我爸妈的改口费还是给少了。”
08
翔霖CP正值大势那年,严浩翔和贺峻霖私下确认了情侣关系,约定好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向大众公开,后续由于长时间没有合作没有同框没有互动,网友也渐渐淡漠了彼时积攒的热情。
而两人则偷偷摸摸完成了互见家长的大动作。
七月的某天下午,两人口罩帽子一戴混迹在人群之中,排队等待的时间一分一秒走的认真,倒也和两人预想的那样按部就班完成了结婚登记手续。
朱红底白衬衣,双人照上被敲下钢印,伴侣身份就此合法。
不是某一方的生日,也不是某个相识相恋极具特定意义的纪念日,只是在某个彼此都空闲的下午,两人一拍即合,各自拿出由父母递交到手上的户口本前往民政局完成了这项有关缔结婚姻的宣誓。
贺峻霖比谁都清楚严浩翔是谁的专属,但没选择对外公开的决定却让莺莺燕燕动了想往上贴的心思,许甯是其中之一,但绝不是唯一。
当众连线严浩翔的做法属实欠缺妥当,也是贺峻霖一时冲动没有考虑后果的产物,但兔子急了咬人也疼,严浩翔倒是格外享受家属变着法宣示主权的口是心非。
“妈看到网上那些消息打电话来把我臭骂了一顿,说我要是敢做对不起你的事就从老严家净身出户。”劈头盖脸一顿教训,严浩翔甚至没找到能让他插嘴反驳的机会,只得好声好气保证一定把贺峻霖带回家。
很难想象此刻电话那头半哄溺半委屈的语气出自荧幕前走拽酷路线的严浩翔,台下观众紧咬着后槽牙不让惊呜泄出声,台上嘉宾则是一片看破不说破的习以为常。
助理轻手轻脚敲开楼道门催促严浩翔继续拍摄,漫不经心的掸了掸不小心沾上墙灰的袖口,严浩翔懒洋洋支起上半身,楼道的光亮并不充足,但依旧能瞧见阴影下嘴角浅浅勾起的坏笑。
“一会儿见,宝宝。”
09
1 #严浩翔贺峻霖结婚#
2 #翔霖#
3 #严浩翔叫贺峻霖宝宝#
4 #我嗑的CP是真的 #
5 #贺峻霖连线严浩翔官宣恋情#
6 #严浩翔带贺峻霖见家长#
7 #翔霖是真的#
8 #网友曾在民政局偶遇严浩翔贺峻霖#
9 #明星吃瓜的模样像极了我本人#
10 #改口费应该给多少才合适#
——END.
:赠免费粮票得小彩蛋之《严总竟然是颗球》✌🏻️
【三大】倒计时120分钟
#一家七口 不唯六 小张张是我的
#全文 1w+ 一发完
#逃脱梗
#13k粉丝小福利
#有私设 文笔渣 请勿上升真人
-“拐角有人 他在看你”
-“往前跑 别回头”
-“很抱歉 你被抓了”
-“倒计时120分钟 逃出去”
01
诡异缱绻的音乐不知疲倦般一遍又一遍播放着,终于在第三轮循环时戛然而止,停顿不过五秒,沙沙杂音里机械化男声下达指令。
“请摘下眼罩。”
严浩翔率先获得光明,...
#一家七口 不唯六 小张张是我的
#全文 1w+ 一发完
#逃脱梗
#13k粉丝小福利
#有私设 文笔渣 请勿上升真人
-“拐角有人 他在看你”
-“往前跑 别回头”
-“很抱歉 你被抓了”
-“倒计时120分钟 逃出去”
01
诡异缱绻的音乐不知疲倦般一遍又一遍播放着,终于在第三轮循环时戛然而止,停顿不过五秒,沙沙杂音里机械化男声下达指令。
“请摘下眼罩。”
严浩翔率先获得光明,长时间处于黑暗的双眼半眯着环顾四周,小房间内昏暗潮湿,散发着让人不适的霉气。
身后传来宋亚轩惊呼,众人陆续摘下眼罩,陌生环境下几人为寻求安全而下意识挤作一团,头顶正上方是因接触不良而时断时续的灯泡,仿佛下一秒便会偃旗息鼓。
两把木椅,一张老旧课桌,一个小型邮筒,一块挂布,一扇残破不堪的窗户,这是目之所及能见到的全部。
马嘉祺抱着侥幸心态拧动门把,纹丝不动。
他们被困住了。
唯一和外界有联系的只有那扇窗,放眼望去是浓稠到极致的漆黑,外面是墙?是过道?还是另一个空间?破损的窗纸随着正往外张望的严浩翔的呼吸轻微飘动。
“窗户是定死的。”
贺峻霖紧紧捏住严浩翔衣角,手心全是冷汗。
“啪嗒”一声,像被人摁下开关,挂布被突然出现的投影覆盖,狭小的房间顿时明亮几分,墙面上稀稀落落的手印和文字无处遁形,早已凝固的红色液体依旧触目惊心。
—“他无处不在”
—“你们被盯上了”
—“别回头!赶紧跑!”
—“只有听话的人 才能逃出去”
短短几句话让众人后背发凉,丁程鑫下意识拉住马嘉祺,两人掌心皆是一片潮黏。
『明国十三年,青藤中学品学兼优的学生叶小雨意外坠楼,隔天小雨尸体竟意外失踪……』
画外音的突然出现让宋亚轩原地失神,捂着耳朵想逃又不敢离开大部队,刘耀文将人圈进怀里,身后结实的胸膛勉强让其稳住心神,自动屏蔽视觉的宋亚轩努力用耳朵辨别处境。
『Countdown 120 minutes, start now.』
“找线索吧,这是个密室。”视频开始第二轮播放,严浩翔起身翻找,门锁没有钥匙孔,大概率需要机关触发。
几人分散,马嘉祺和刘耀文轮流拍打墙面,试图找到空心墙体,宋亚轩扒在墙上努力辨别略显突兀的四幅画,字体太小,光线太差,目前只知道有四个卡槽需要对应。
严浩翔将课桌翻转,发现了被透明胶缠绕并粘在背面的对讲机,但除了偶尔传来的电流声外别无他用,严浩翔尝试与外界联系,但得不到回音。
“这有封信!”丁程鑫在抽屉发现信封,上头还贴着枚邮票,贺峻霖仿佛找到一线生机般往丁程鑫身边蹭,却发现信封内空空如也,白高兴一场。
房间内所有能移动的物品都被翻了个底朝天,一无所获,恐怖悬疑的音效无疑是最有用的催化剂,一时间场面陷入焦灼。
“嘎吱”
丁程鑫将空信封塞进邮筒,意外触发机关打开邮筒,积满灰尘的底部放着四张卡。
宋亚轩将画有抽象版跑道/警帽/会议室/讲座的硬卡与四幅画中心含义比对,确认无误后塞进对应卡槽,在灯泡熄灭前一刻,一直站在门边的马嘉祺察觉到门被弹开了一条缝。
“开了。”
02
黑,太黑了。
饶是被调侃为鬼屋王者的严浩翔也从未经历过如此浓重的黑暗,万籁寂静,就像身处一潭浓墨,空气凝滞,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压抑。
120分钟倒计时已经开始,没有目的,没有任务,没有方向,在有限流逝的时间内,容不得停在原地坐以待毙。
“左还是右?”严浩翔打头,马嘉祺殿后,几人排成一列纵队互相搭着肩膀准备往外走。
踏出去的脚步被收回,严浩翔轻轻拍了拍箍在腰间的手,大有越收越紧的架势,“贺儿,放轻松,你这样我走不了。”
贺峻霖摇头反抗,转身示意宋亚轩再抱紧点,一群人你抱我我搂你,亦步亦趋的听着严浩翔指示小步移动。
“马……马嘉祺……是你吧,我后面是你吧。”丁程鑫每隔一会就要转头确认,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听到马嘉祺的声音就心安。
耳旁突然炸开一阵噼里啪啦,伴随的是短暂不足一秒的光亮,刺耳的电流声转瞬即逝,周围再次陷入昏暗,无端突袭后只留下众人被惊吓到失控的惨叫。
除了严浩翔,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只有严浩翔趁着短暂光亮捕捉到拐角一闪而过的人影。
这里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
那个所谓的‘他’。
众人沿着墙面走向摸索前进,宋亚轩捂着耳朵不敢抬头,从下楼梯到拐进条仅一人宽的过道,跨出的每一步都很虚浮,对未知的恐惧让他觉得走错一步就会坠入无尽深渊。
“这好像是扇门。”区别于墙面的水泥质感,严浩翔敏锐的触觉告诉他这是扇木门,稍一用力,门被推开。
扑面而来一股烟尘气让人不适,呼吸间浓厚的灰尘肆意侵入鼻腔,丁程鑫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不知道这是哪里,不知道这里有多大,不知道该做什么,但与其在生物迹象不明的过道穿梭,不如放手一搏。
屋内漆黑一片,视觉的被迫受限逐渐令人烦躁,一行人推拉间漫无目的的走着,一只手抓着前面人的衣摆一只手摸索着辨认。
窗外再次响起噼里啪啦的电击声,伴随着尖叫,熟悉的诡异音效再次出现,贺峻霖和宋亚轩捂着脑袋蹲在地上不敢抬头,剩下几人趁着刚才的刹那光亮了然,这是间教室。
课桌讲台黑板一应俱全的教室。
“我们需要分散。”挤成一团过于牵绊且不好行动,马嘉祺当机立断两两分组,“先找找有没有灯的开关。”
几人分散至教室角落,马嘉祺和丁程鑫确认门口没有开关,刘耀文和宋亚轩确认黑板两侧没有开关,严浩翔带着快丧失行动力的贺峻霖在讲台旁边休息,无意间摸到台面上几个零散小物件。
“这是什么?”
努力凑近也分辨不出,有点像奶嘴的形状,贺峻霖东拨西弄间掰下底座开关,散发着微弱暗红光的电子蜡烛灯终于打破极度黑暗。
按宋亚轩形容,这颜色只在姥姥家拜关公的烛台上见过。
但很可惜,似乎摆明了想捉弄他们,一众蜡烛灯里只有这一个是能亮的,光亮根本不足以照明,甚至还在逐渐变暗。
『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请各位同学回座位坐好,劳动委员上讲台擦黑板。』
“呲啦”几声打破宁静,黑板右上方广播响起,格外阴森的预备铃夹杂着老旧磁带的卡顿,众人在黑暗中面面相觑。
『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请各位同学回座位坐好,劳动委员上讲台擦黑板。』
冷冰冰的机械音重复响起,反复确认没有开关的房间却突然亮起昏暗灯光,勉强能让几人辨认彼此。
“我们是不是需要对号入座?”刘耀文指向就近一张课桌,右上角贴着班级职位信息,歪歪扭扭的用油性笔写着「班长」。
贺峻霖看向严浩翔身前挂着的胸牌——班长。
“按提示来吧,”严浩翔把贺峻霖带到靠近后门的指定位置落座,旁边是窗,身后是关不严实的门,地段差到极点。
贺峻霖努力把座位往前挪,抓着宋亚轩的手缩成一团。
刘耀文看了眼自己胸牌上的职位,深吸一口气走向讲台,按照广播发布的任务,他要把黑板擦干净。
“耀文你看看是不是有些能擦掉有些擦不掉。”
“擦不掉的或许就是线索。”
丁程鑫坐在讲台正对第一排,黑板上毫无章法的列着数学公式和化学符号,覆盖着学生打闹间用粉笔留下的人名。
广播强调两回的任务应该不是无用功,刘耀文壮着胆子在讲台寻找黑板擦,黑板擦没找到,却找到张泛黄的塑封卡。
一目十行阅读完,刘耀文眼角不受控制的一抽,脸色算不上好看。
“他让我们出去放蜡烛。”刘耀文把台面上散落着的蜡烛拢在一起,点不亮的刚好六个。
“那还等什么,把蜡烛带上,我们出去。”严浩翔率先起身,周边一切都透露着诡异,无声的倒计时还在继续,他们不能在这间教室滞留太久。
刘耀文捏着卡片的手不自觉收紧,“他让我们……一个一个出去。”
几人闻言皆是一愣,密封的室内像被灌进一阵阴风,吹的人后背发凉,宋亚轩不自觉转头,有了灯光帮衬,勉强能看出外面是条过道,仅此而已。
“啪”一声,灯灭,教室重新归于黑暗。
贺峻霖下意识觉得会发生点什么,下一秒,身后木门便被一股大劲冲开,猛烈的低吼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电击棒闯进教室,不断略过头顶的碎布裹挟着腥甜冲进鼻腔。
生理心理难以承受的恐惧终于破土而出,贺峻霖挣扎着拉过宋亚轩往讲台跑,慌乱间被歪七扭八的桌椅绊倒在地。
来人似乎把吓唬他们当乐趣,来去匆匆不留痕迹,又像是不耐烦的催促警告,混乱趋于平静,过道内响起若有似无的啜泣。
『面朝房门轻叩三声,门开,每轮派一人将蜡烛放置于墙面指定数字编号下,完成后回到门外轻叩三声,门开,如若听见脚步,往前跑,别回头,祝你们好运。』
刘耀文用泛着诡异微光的蜡烛对照着卡片一字一句念出任务,黑暗将恐惧放大,沉默的氛围令众人心照不宣。
丁程鑫扶起摔倒在地的贺峻霖和宋亚轩,两人被吓得不轻,满头冷汗。
“大不了我多出去几轮。”严浩翔揽过贺峻霖小心安抚,开门即未知,行动活跃的‘他’像颗定时炸弹,而他们几人就像被献上的玩物,任由戏弄。
经过商量,众人决定由严浩翔打头阵,刘耀文第二,丁程鑫第三,贺峻霖第四,宋亚轩第五,马嘉祺时刻留守在门口以备不时之需。
万事俱备,严浩翔一手一个蜡烛,其中一个用来照明。
第一个出去意味着将面临最大程度的未知,周边是怎样的格局,数字编号在哪里长什么样,必须有人先出去探路。
严浩翔抬手刚想叩门,一直放在马嘉祺口袋快被遗忘的对讲机突然响起,一声尖利划破凝固,声音断断续续却异常清晰。
『请班长将蜡烛放置一号位』
代表身份的卡牌再次被提及,不容置喙的肯定句,意味着一系列安排将被全盘打乱。
贺峻霖死死拉着严浩翔不愿撒手,一直以来,严浩翔都是贺峻霖敢于踏进鬼屋和密室的底气。
额头残留的温热是严浩翔浅尝辄止的安慰,“没事,我很快回来。”
03
严浩翔朝门板轻叩三下,锁扣“咔嗒”一声缩回,装有特殊装置的门在严浩翔出去后便自动弹回落锁,推拉不开。
过道很短,左右尽头处都隐约挂着半块帘布,严浩翔试着往右挪动脚步,众人扒在窗口,只能看到一展烛灯漂浮在半空。
“我好像找到了!”严浩翔半蹲着,在窗口往下大约小腿高度找到数字编号1,刘耀文急切的想往外张望,硬生生嗑在封死的窗户上。
编号距离比想象中近,完成的比想象中轻松,严浩翔想再往前探寻2号点位置,却发现尽头拐角处好像多了点什么,或许是心理作祟,他觉得像一双脚。
出于谨慎起见严浩翔决定先回教室,贺峻霖等在门口待敲门声响起锁扣弹回便一把将人拉进。
严浩翔被围在中间,他用手比划着大致形状,“是一个圆标,得蹲着才能看到,1号就在窗户底下。”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右边拐角有人。”
原本稍微放松的氛围霎时间又紧张起来,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个地方除了他们六个,还有人在暗处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对讲机再次下达指令,意味着严浩翔完成任务,马嘉祺拉过从进入教室便紧握胸牌不放的丁程鑫,担忧之情被黑暗吞没。
“阿程,跟我换牌子。”
耳旁传来马嘉祺低喃,丁程鑫感觉到手里被塞进一张硬卡,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马嘉祺便伸手解下他颈肩的挂牌细带。
丁程鑫是副班长,也就是第二个要走单线的人。
可当马嘉祺拿着胸牌循例敲门后却毫无反应,对讲机内再次传来不带感情的指示:『请副班长将蜡烛放置二号位』
丁程鑫若无其事的将两人牌子重新交换,调侃道:“1跟2应该离的不远,反倒越后面越有难度,你这个纪律委员就别抢我副班长的活儿了,安分点后边排队去。”
回到马嘉祺手里的胸牌蒙了层湿哒哒的水汽,丁程鑫怕黑怕鬼不是秘密,此刻叩击门板的手还微微颤抖,他知道马嘉祺有意替他先去,但很显然这招擦边球并没有得到允许。
右转路过1号标,丁程鑫在这条不算长的走廊来回走了两遍,反复确认后不得不认命喊到,“我得走远点,这里没有别的数字。”
马嘉祺右眼一跳,强烈的不安从脚心窜上天灵盖。
小心翼翼掀开半遮半掩的布帘,帘后是拐角,丁程鑫瑟缩着脑袋往前一探,除了黑以外没有别的形容,周边啜泣声越来越响,丁程鑫频频回头,总觉得有东西在跟着他。
“我没找到2号,但我看到3号了!就在……”一股强有力的压迫感从正后方袭来,丁程鑫微愣,余光瞥见双沾满泥泞猩红的雨靴不知何时立在身后。
瞬间宕机的大脑只记得“往前跑别回头”六个字,可半蹲着的腿却像灌了铅般使不上劲。
伴随着突然炸开的电击声,上一秒还试图传递数字信息的丁程鑫没了声响,右侧拐角传来模糊不清的重物拖拽,愈走愈远。
丁程鑫没回来,带走了唯一的光亮。
低沉的气压覆盖在整间教室,马嘉祺一直守着,此刻正拼命扯着门锁想用蛮力拆卸,刘耀文和严浩翔合力将他摁在椅子上。
贺峻霖缩在墙角双手环抱住自己一动不敢动,他在努力做心理建设,班长,副班长,不出意外下一个就是自己——学习委员。
丁程鑫被抓,意味着严浩翔没看错,确实有人在暗处等着将他们一网打尽,严浩翔的安全归来只是让他们松懈神经的开胃小菜。
『请学习委员将蜡烛放置二号位』
贺峻霖很怕,一个人面临黑暗是他过不去的坎,他怕到想窝在严浩翔怀里哭一通,他怕到后悔离开最开始的屋子。
紧绷的神经仿佛下一刻就要断裂,但他知道他必须趁着这股劲还在的时候去完成任务,他不去,任务就没法继续,他不去,被抓走的丁程鑫更是安危未卜。
“贺儿,听我说。”严浩翔捧起贺峻霖因害怕而沾满生理性泪水的脸颊,“丁哥被抓前说他找到了3号,说明3号在拐角,也就是说目前为止数字的排列没有规律可循。”
“我姑且推算两个可能,第一:2号在另一边,也就是出门往左走,第二:2号在比3号更远的地方。”
不论哪一种,对贺峻霖而言都是挑战。
“我就在门口,要是害怕就一直跟我说话,我能听见。”严浩翔目送贺峻霖背影消失在左侧,贺峻霖没走几步便踢到了被丁程鑫带走的蜡烛,残存的微光给了他一点点心理安慰。
贺峻霖猫着腰绕过左侧拐角,头皮发麻的紧张感让他不敢松懈。
“严浩翔,严浩翔我找到4号了严浩翔!就在穿过拐角两步路的地方!”
大概率是跟3号对称的位置,贺峻霖发现4号标,一边向队友传递信息一边往更深处走,在不被抓走的前提下,他需要尽可能获得更多线索。
严浩翔的声音变得不太清晰。
贺峻霖往前走的脚步来回踌躇着,但好在找对了方向,刚在走廊深处2号标下放好蜡烛,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见队友突然焦急的呐喊。
“贺儿!跑!快跑!!”
“贺儿别回头快跑!!”
刘耀文最先注意到窗口一闪而过的魅影,正朝着贺峻霖离开的方向飘去,速度极快。
“砰”一声巨响,在众人屏息的寂静空间内甚至带着回音,严浩翔紧张又重复的喊着贺峻霖的名字,回应他的只有窗外少女不知疲倦的啜泣。
贺峻霖不见了。
04
几乎是本能带动的四肢,在听到队友呐喊的瞬间贺峻霖拔腿便跑,但周围一片漆黑又不熟悉地形,贺峻霖在巨大冲击力下撞上过道尽头。
“砰”一声,连五脏六腑都带动的震颤疼痛。
追逐战一旦犹豫就是输,逃无可逃,背后传来厚重雨靴的踢踏声,伴随着熟悉的电击,刺眼光亮下一张狰狞面孔向贺峻霖靠近。
鬼画符般扭曲的五官接连渗出猩红液体,似乎对得来全不费工夫的猎物很满意,面前身着白色血衣的追逐者慢悠悠抬起右手,一把捏住贺峻霖肩膀。
冰凉触感不似人能有的体温,贺峻霖将如鲠在喉的尖叫硬生生憋下,任由着被带离走向未知。
『请文艺委员将蜡烛放置三号位』
六人小队转眼只剩下四个,丁程鑫和贺峻霖的失联令所有人不安。
马嘉祺迫切希望下一个是自己,说不害怕是假的,但不论成功与否,他都想确认丁程鑫和贺峻霖的安全。
刘耀文很想一脚把对讲踩个稀巴烂,早早被宋亚轩捏在手里的蜡烛被磨得不成样子,哪怕心里建设做的再充分,都逃不掉下一个出门的噩耗。
“宋亚轩,把牌子给我,我去。”
刘耀文想从宋亚轩手里抢过牌子,接连两人失踪无疑雪上加霜,待在这间教室越久心理压抑越重,刘耀文做不到在已经有损的情况下放宋亚轩出去冒险,这比让他自己去还要残酷。
双眼渐渐适应黑暗,马嘉祺分开缠打在门口的两人,刘耀文处在爆发临界点心绪不稳。
“没用的,换牌子没有用,我们的身份从一开始就是定死的,你换了宋亚轩的牌子连门都打不开,这必须让他自己去。”
马嘉祺顾不上刘耀文反抗,用衣袖一点点擦干宋亚轩额角冷汗,“亚轩,三号点你知道在哪儿对吗?”
宋亚轩僵硬着脖子点头,想到马嘉祺大概看不到自己动作,又闷闷应了一声,丁程鑫被抓时他就在窗口,他听到了3号点的位置,也听到了丁程鑫未说出口的呜咽。
“好,接下来听我说。”马嘉祺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稳,“那个人,一定会出现,不管他在你面前还是背后,记住,往相反方向跑。”
每出去一个人,门外的低吟就响一分,宋亚轩谨记出门前马嘉祺额外对自己的叮嘱,捂着耳朵一步步朝右挪。
唯一能亮的那盏烛灯被看似不经意的丢弃在墙角,有人刻意为之——这和贺峻霖离开方向完全相反。
头顶持续不断的啜泣一声声拨动着大脑神经,宋亚轩咬咬牙心一狠绕过危机四伏的拐角,手里的蜡烛除了贴墙照亮数标外毫无照明作用。
宋亚轩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想抱着侥幸心理摁灭它,摁灭了那人是不是就发现不了自己。
“宋亚轩?”刘耀文扒在窗口,努力感知着宋亚轩的一举一动,一个睡觉不敢关灯睡一半还要睁眼确认自己在不在的胆小鬼正只身一人被黑暗吞没。
只有频繁敲击窗框的手指知道刘耀文有多紧张。
危机意识时刻在线,宋亚轩耳朵一动,敏锐的听觉叫嚣着正前方有危险靠近,下一秒,电击棒响起带动的光亮让他下意识眯了眼。
跑,赶紧跑。
因极度恐惧而无意识迸发的叫声传进三人耳中,门外是仓皇逃窜的脚步,伴随着重物碰撞显得格外杂乱。
刘耀文拍着窗栏脏话输出试图吸引如鬼魅般存在的那个‘他’,换来的却是宋亚轩持续不断的尖叫。
至此为止,完成任务且安全回来的只有严浩翔一个,下马威一个接一个,马嘉祺放在门把上的手紧了又紧,刘耀文则毫无支撑的瘫倒在桌椅旁。
“砰砰砰”三下,门板被突如其来的拍打带动震颤,紧随而来的是愈加迫切的重击,一直站在门后紧握门把的马嘉祺甚至能察觉到头顶不断有碎屑掉落。
是谁?
由不得他们选择,作为沟通教室和外界的唯一屏障,开启与否只在于触动机关的姿势是否正确,门被自动弹开,一道黑影在电击棒亮起一刹那朝三人扑来。
05
不过几平米的猩红暗房内,因受潮而剥落的墙面满是斑驳。
西北角书桌表面积攒着厚厚一层灰,靠在椅背上,面前是「距离高考还剩123天」的倒计时,背后是最普通不过的上下铺,贺峻霖随便一抹便蹭的一手铁锈。
上铺的墙面贴着几张海报,床铺主人大概也是个追星族,习惯在日夜对着纸片人寄托情思,但在诡异红光的衬托下,再柔情似水的目光都变了味。
身形与真人相差无几的布偶娃娃被丢弃在床沿,一条腿挂在侧面晃晃悠悠,足以给每个进来的人一顿暴击。
“什么都没有。”
丁程鑫是第一个被带到这里的,房间里的光算不上舒坦但起码视觉不再受限,行动也不至于像教室那样束手束脚。
窗户的玻璃缺了一个角,每隔一会就会有张鬼画符的脸往里探。
对方什么都不干,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丁程鑫,几秒后又离开,仿佛只是为了确认这人还在管控范围。
贺峻霖被带进来的时候,丁程鑫还窝在下铺试图找些有用的东西,但很可惜,什么都没有。
“我们怎么办……”这就像个被捕者的牢笼,被外界注视着,窥探着,觊觎着,贺峻霖捂着手肘来回踱步,问题无解。
墙角传来水珠落地的滴答声,地面积了滩不大不小的水渍,与水泥地吸收融合,连带着那小片空气都带着道不明的腥臭。
两个洁癖患者尽可能缩在最远的角落,却在听到一声喊叫后骤然起身,是宋亚轩的声音。
意味着按照指令在贺峻霖被抓后出来完成任务的是宋亚轩。
玻璃窗口那块空缺提供不了视野但挡不住声音,走廊中横冲直撞的脚步声预示着来人有多慌乱。
每逢电击光亮就会传来宋亚轩控制不住的喊叫,丁程鑫听的心里一紧,他想确认宋亚轩安全,但绝不是通过他被抓的方式。
“3往前走是5!!5往右拐是6!!宋亚轩!!!”
容不得细想,贺峻霖扒在缝隙处努力往外张望,试图告知数字的位置信息。
结合前几轮信息分析,教室作为中心对称轴,两边侧墙上3和4对应,5和2对应,如果判断没错,1和6也是对称位。
贺峻霖被抓后没走几步就被丢进了这间屋子,回想当初自己的冲撞轨迹,这间屋子大概率就在教室后方,距离他们不远。
呼啸而过的身影来不及做停留又扬长而去,贺峻霖想作重复,却被窗口突然出现的狰狞鬼脸吓到趔趄坐地。
惨白如石灰的面孔透过一角凝视着屋内两人,贺峻霖别过脸,不敢正视那双满是威胁和警告的双眼。
丁程鑫将贺峻霖拉到一旁拍打着沾满泥灰的裤腿,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至少亚轩安全了。”
06
明明没跑多远,喉间却满是甜腻的铁锈腥,就像全程用冲刺速度跑完一千米,宋亚轩侧身闪进教室,蹲坐在角落说不出话。
两人距离最近的时候,他甚至能感觉到有双手抓住了自己的衣带。
“马哥你猜的没错,这是个回字型走廊。”
刘耀文努力拍打着宋亚轩的背帮着顺气,细汗被布料尽数吸透,阴湿了整个手掌。
为了验证猜测,马嘉祺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宋亚轩身上,好在出门前的叮嘱被牢记,宋亚轩多次撞上走廊尽头后摸清了大致格局。
肩膀腰背手肘膝盖到处泛着疼,宋亚轩狂奔的时候压根没想着收劲,每一下撞击都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黑暗有时也是保护色,刘耀文看不到他此刻龇牙咧嘴的样子,出去后这满身青紫免不了又是一顿唠叨。
前提是他们能出去。
贺峻霖努力传达的信息被成功接收,得知两人安全,马嘉祺和严浩翔终于松了一口气。
现在需要摆放的蜡烛还有三个,对讲机绿光再次亮起,像老旧磁带长期搁置后的接触不良,磕磕碰碰继续发布任务。
『请劳动委员将蜡烛放置四号位』
……
『请纪律委员将蜡烛放置五号位』
……
『请班长将蜡烛放置六号位』
……
没完成的任务被顺延至从头开始,宋亚轩双手合十祈祷几人千万要成功,克服黑暗和恐惧需要的勇气太大,他仅存的理智实在支撑不住再冒一次险。
好在‘回’字型走廊的特征被摸清,几人逃窜越发游刃有余,被扰乱节奏的那个‘他’逐渐暴躁,出现频率和进攻速度有了明显提升。
但一切都在最后一个蜡烛归位时被摁下暂停键。
啜泣声戛然而止,对讲机亮光消失,广播像被切断电源的装饰品,走廊里持续的追逐战就像没存在过,只有六个亮不了的蜡烛见证着惊心动魄。
丁程鑫和贺峻霖不敢靠近窗口,怕让队友分心,更怕再次和怪物脸贴脸。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窸窣响动,敲锣声一下接一下,像在举行古怪的仪式,庄重又诡异,丁程鑫退至墙角,下意识将贺峻霖揽在身后。
那扇连门把手都没有的门掀开一条缝,丁程鑫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握,做好随时干架的准备,等到的却是把自己紧紧搂在怀的马嘉祺。
“你吓死我了!”埋在肩窝的脑袋闷哼着出声,丁程鑫连人带手被紧紧箍住动弹不得,歪头看向隔壁,严浩翔正把贺峻霖来回翻腾,捏着他不小心擦破皮的手肘说不出话。
“我们得赶紧走,时间不多了。”对时间流逝较为敏锐的马嘉祺估测倒计时已经过大半,几人只获得了短暂光明便又排成一列纵队潜入黑暗。
“这锣哪儿来的?”
“教师宿舍找到的,对讲机那头让我们站在门口敲七下,门才能开。”
严浩翔轻描淡写一句话省去了太多经过。
怎么在满是蟑螂尸体的浴缸里摸钥匙,怎么在干涸的马桶里掏眼珠,怎么在那个‘他’突袭时努力把自己折叠藏进狭小的衣柜不被发现。
为了尽快救出他们,几人一次次挑战着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底线。
“我们现在去哪儿?”贺峻霖死死揪住严浩翔衣角,亦步亦趋跟着挪动,努力睁大的双眼挣扎半晌又紧紧闭在一起。
这么久了还是没法适应黑暗。
“校长室。”话音刚落,严浩翔就在一扇门前站定,根据对讲机指示,从关着丁程鑫和贺峻霖的房间出来左转再左转,就是下一个目的地。
可眼前的门推不动,严浩翔凭着微弱的烛光摸索,没有钥匙孔,没有密码锁,又是扇需要不可控力支持才能打开的门。
『校长室的门,只有她能打开,绕教室一周,每走十步敲一下锣,喊一声她的名字,她会回来的。』
别在腰间的对讲机再次响起,站在队伍最后的刘耀文顿时头皮发麻,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回,背后空无一人的无措让他不由自主往前靠。
“这算什么?招魂仪式?”总结精准,但这种诡异程度堪比笔仙的游戏并不是人人都想玩。
校长室底缝吹来的阴风抚过几人脚腕,宋亚轩不停跺脚,试图驱散绕身的寒意。
如果有能力拒绝,他们也不会被动走到这一步。
几步外是他们曾停留许久的教室,窗口不知何时泛出暖橘色微光,紧接着传来吵闹而混乱的对话,偶尔像晨读时算不上整齐的口语测验,偶尔像课间各说各话的嘈杂。
安静和吵闹,两个极端,却不约而同令人胆寒。
“谁还记得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
马嘉祺眉头紧皱,依稀记得最开始播放的片段里有提到,一路下来注意力被强制分散,竟连记忆都开始出现偏差。
“我就记得中间有个小……”丁程鑫犹豫着开口。
“什么雨?我不确定……”贺峻霖也说不准,平时恐怖片这三个字都听不得的人实在很难从视频里提出有用信息。
众人面面相觑,摆在面前的难题变成,如果叫不对名字,走几圈都白搭。
“叶小雨,我确定,她叫叶小雨。”
几人纷纷把目光投向笃定开口的宋亚轩,他确实全程没敢睁眼,但有在尽可能搜集更多信息,叶小雨是唯一出现过的人名,他记得很清楚。
“那我们开始?”依旧是严浩翔打头,宋亚轩将手中的锣和槌尽数交出,“我数123后一起走,都拉着点,别再散了。”
『The 120-minute countdown is over. You've all failed』
倒计时结束,宣告失败。
伴随着尖利刺耳的下课铃,教室里七嘴八舌的争论消失殆尽,周边安静的仿佛刚才一切只是海市蜃楼。
走廊尽头,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他’再次出现。
嘴角撕裂愈加明显的伤口看起来更像扬起了嘲讽的弧度,洋溢着胜券在握的自信。
厚重雨靴踩在地面,潮湿泥泞的仿佛深陷沼泽。
魍魉行至眼前,手里拿着的不再是电击棒,而是电锯。
缓缓摁下开关,飞速转动的齿轮将卡在缝隙的木屑倾巢卷出,严浩翔穆然扩散的瞳孔中倒映着对方蓄力将电锯举过头顶的身影。
07
张真源看着身旁虚脱到歪七扭八的六人忍不住笑出声,一个个灰头土脸,全然没了刚进门时的精气神。
“搞半天居然是你!?我让你吓我!!我让你追着我不放!!我TM今天非把你扁成坨坨不可!!”
贺峻霖对着特效妆都没来得及卸的张真源一通爆锤,严浩翔试图劝阻,被贺峻霖狠狠一眼瞪的打了退堂鼓。
“我说实话,确实有点吓人。”饶是身经百战的严浩翔也忍不住嘟囔,“有那么几个瞬间我真觉得我们完了。”
“你要是对外开放记得让人签免责承诺书,心脏病啥的就别逞能了,我怕他们直接厥过去。”
“这不是试验阶段嘛……恐怖效果和难易程度都是我的考察内容,你们反应越真实对我越有用嘛!”
“但这不是你在走廊扮鬼吓我们的借口!!”
“霖霖你别动我给你贴个创可贴……”
“贴个屁早愈合了!”
张真源最近开了家沉浸式密室逃脱体验馆,思来想去得找几个没玩过的小白来试验,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人全部扔进高级恐怖场。
力求将惊悚诡异贯彻到底,张真源还特意花心思扮演NPC,脸上抹的粉抖叭抖叭能做一屉小笼包。
“太黑了太黑了真的太黑了怎么能这么黑呢……”宋亚轩窝在沙发心有余悸,小台灯缓解不了他的阴影,今晚睡觉得把里里外外的灯通通打开。
刘耀文扒拉着宋亚轩身上青一道紫一块的淤青不是滋味,接过张真源递来的红花油就往宋亚轩身上抹。
“张哥你好歹给拐角那些容易磕碰的地方装点软乎的保护措施啊,这谁家宝贝经得起这么撞啊……”
张真源在小本本上龙飞凤舞的记录着注意事项,丁程鑫视线被他脚边的电锯吸引,“这也是剧情安排?”
张真源摇头,“不是,这是隔壁医院主题的,我闲着无聊搬来玩玩,这种轰隆轰隆的东西比较能吓到人。”
“……”
“马嘉祺,你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小张张说哈利波特主题有个跟赫敏长很像的NPC我才拉你一起的……”
“刘耀文,你怎么忽悠我的?”
“是张哥忽悠我!”刘耀文卯足劲撇清关系,“他说新出了小猪佩奇探秘游乐园主题我才答应的!”
“严浩翔你呢?”
“我听说有太上老君大战钢铁侠的密室来着……”
被骗了!!全被骗了!!!
END.
阵痛
翔霖番外
21年,在韩国拍摄mv的那次,有天晚上严浩翔拉着贺峻霖去找宋亚轩说的石塔,两人找了好长时间才找到跟描述中差不多的地方。
贺峻霖一时兴起撩起衣摆要搭一个,严浩翔陪着,非要在他旁边搭个比他高的。
贺峻霖问为什么。
严浩翔看着他笑得温柔,“海边雨水多,它要替你这个遮风挡雨啊。”
贺峻霖骂他幼稚,却还是忍不住在月光下偷偷弯起嘴角,悄悄红了耳根。
那天晚上贺峻霖许了个愿望,多年后虽然坎坷但好在实现了。
只是他不知道严浩翔也许了个愿望。
——愿贺峻霖一生所求皆应,平安顺遂。
……
2025...
翔霖番外
21年,在韩国拍摄mv的那次,有天晚上严浩翔拉着贺峻霖去找宋亚轩说的石塔,两人找了好长时间才找到跟描述中差不多的地方。
贺峻霖一时兴起撩起衣摆要搭一个,严浩翔陪着,非要在他旁边搭个比他高的。
贺峻霖问为什么。
严浩翔看着他笑得温柔,“海边雨水多,它要替你这个遮风挡雨啊。”
贺峻霖骂他幼稚,却还是忍不住在月光下偷偷弯起嘴角,悄悄红了耳根。
那天晚上贺峻霖许了个愿望,多年后虽然坎坷但好在实现了。
只是他不知道严浩翔也许了个愿望。
——愿贺峻霖一生所求皆应,平安顺遂。
……
2025年,时代少年团演唱会
《三年,三年,又三年》首唱,它的歌词太赤裸,他的感情太沉重,白色聚光灯下,那个在台上低声吟唱的人太过动情,让所有人不自觉红了眼眶。
“这首歌我从三年前开始写的,写了很长时间。”说到这儿,严浩翔眼前忽然闪过两人这么多年的纠缠,一幕一幕深深浅浅的痛缓缓铺开。
安静降临,整个场馆都在等他,沉吟良久严浩翔迟缓地抬起头,目光遥远,“它只送给一个人。”
在那天,严浩翔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自己剖开,告诉他们,他在思念,他在告白,他在爱他。
曲到结尾,镜头晃到观众,从前排一闪而过,严浩翔瞳孔猛缩,心随着狠狠震了一下。
……什……么……
大脑猝不及防轰的一下,他似乎听见自己血液倒流的声音,霎时间心跳如雷,太阳穴阵阵发胀,整个人定在那儿久久无法回神。
他……看见一双眼睛……
一双波光粼粼……很漂亮……很漂亮的眼睛……
哐!!!
椅子被带倒在地,泛着泪光的双眼急切又茫然地在台下扫视,严浩翔呼吸急促,心脏快要跳出来。
贺峻霖……那是贺峻霖,那是他的贺峻霖!
来不及谢幕,他摘了耳返,甩开里面烦人的七嘴八舌,飞奔着从快两米高的台子一跃而下,推开安保人员,不理会旁边掀翻天的尖叫和骚乱,慌乱又坚定地在人群中寻找。
他不会认错,他自年少起就念了这么多年的人,他不会认错!
不远处,一个包裹严实身形颀长的人稳稳立在那里,安静的太过显眼,和周遭的疯狂跟喧嚣格格不入。
贺峻霖静静站在原地不躲也不闪,看着严浩翔一个个找过来,要不了多久就会到自己面前,此刻他不想去想严浩翔这个举动会有什么后果,他理智的够久了,他只想好好想一下该怎么和他讲这三年后的第一句话。
眼看他越来越近,他该说什么呢。
似乎过了好久,久到短短几十秒又被生生拉扯成一个三年,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他想到最后一秒也还是没个结果。当严浩翔眼眶通红地站在他面前,深深望着他大气都不敢喘的时候,贺峻霖目光温柔,任由他颤着手摘下自己的帽子口罩,只是衔着笑,由衷地说一句,
“好久不见。”
四字而已,抵过千言万语。
……
自贺峻霖回来严浩翔变得更黏贺峻霖,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
对此贺峻霖采取完全放任的态度,拿出自己全部空闲时间陪他。
又一天清晨。
“霖霖!”
在外面喝水的人听见声响顾不上被打翻在桌的杯子,立刻满口应答地跑过去,“唉!我在我在,我在我在!”
一进屋就看见严浩翔面如土色地坐在床上,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恐慌,发现他进来便立刻挣扎着从被子里爬起朝他扑过去。
被他这不管不顾的架势吓到,贺峻霖怕他摔到连忙上床接着,碰到他衣角的下一秒就感觉被人手忙脚乱地死死抱住,颈间是他凌乱的呼吸。
严浩翔微微抖着,此刻极其缺乏安全感,颤着嗓子呜咽地叫他,“霖霖……”
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下,贺峻霖心疼得无以复加,皱着眉头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在他耳边确认,“我在,我在呢。”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感觉埋在自己肩上的人渐渐平静,贺峻霖拍着他后背,轻声询问到,“又做噩梦了?”
严浩翔紧了紧手臂,小幅度点头,声音喑哑,“嗯……梦见你走了……”
自他回来,严浩翔总会做这样的梦,甚至会时不时从梦中惊醒,反复确定他在不在,只要睁开眼没看见他就会变成这个样子,极其不安。
手指轻柔地抚着他头发,贺峻霖叹了口气缓缓开口,“严浩翔,我在,我一直都在,以后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再也不离开。”
深埋他颈间,呼吸着属于贺峻霖的味道,严浩翔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霖霖,你以后醒了就把我也叫醒吧好吗?”
“我不想再睁开眼看不见你了。”即使经历过很多次但每再来一次他仍心有余悸,这件事上他根本不受控制。
稍侧过头,一早上情绪波动太大,严浩翔枕在他肩膀,眉间染着疲惫,贺峻霖抚上去,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刚开始他以为这只是因为自己突然回来,严浩翔情绪受到冲击,可过了这么久还是这样,很明显事情没这么简单。
“严浩翔,你看着我。”
“……”
沉默片刻,严浩翔虽然不情愿,却还是磨蹭着把头抬起来,眼眶的潮红还没消,脸蛋和鼻尖又被他蹭得泛红,整个人像只被淋湿的小狮子,委委屈屈的好不可怜。
贺峻霖瞧着心软得一塌糊涂,帮他理了理头发,声音轻柔却认真地开口,“严浩翔,我在的,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说着他垂下视线,无奈地弯起嘴角认命般的叹息,“你在这里,我走不了的。”
“以后那么多时间,你可以随时确认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可人生那么长,我们也不急在一时对不对。”
掰开他攥着被子的手指,贺峻霖乖顺地把脸贴在他掌心,眼神里浮动着担忧,“你看,我就在这儿,有血有肉,你摸得到的。所以别这么时刻紧张着好吗,你人受不住。”
失神地望着他,大脑空白了好久,渐渐的严浩翔神情变得有些迷茫,对于自己身上的变化他不是毫无察觉,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每次大脑还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就已经做出了反应。
而他屈服于这些反应,因为他需要不断近乎本能地去确认贺峻霖的存在。
没错,他需要确认。对于贺峻霖已经回来的这件事,他始终没有真实感。
直到现在,掌心传来温热的体温,柔软的触感,一切都在向他证明——他的霖霖回来了。
重新将人纳入怀中,严浩翔长长地叹息,似乎这么多年终于松了口气,“我知道了,我会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的,别担心。”
靠在他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贺峻霖环住他精瘦的腰,缓缓扇动睫毛轻轻叹出一句,“怎么能不担心,我快担心死了。”
“……”
“对不起严浩翔,以后再也不会了。”
这句对不起迟了整整三年,当初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他没有选择只能离开。异国他乡,千里之遥,他睡不着的日子,一点也不比他少。
爱惜地在他发顶印下一吻,严浩翔单手托起他精致的小脸,眉眼弯弯半是逗弄半是认真到,“那你可要说到做到,这辈子再也不许离开。”
立马从他怀里爬起来贺峻霖坐直了身体,认真注视着他的眼睛,十分郑重点头,“我会的,我一定说到做到。”说着举起三根手指,字字掷地有声,“我发誓,我贺峻霖这辈子会永远陪在严浩翔身边,否则……”
话说到一半严浩翔突然低头,唇瓣相贴,堵住他后面要说的话。
心上人轻颤的睫毛近在咫尺,贺峻霖笑着阖上眼帘。
不带半丝情欲,仅仅是贴在一起,互相珍视无尽爱慕。
半晌严浩翔稍稍退开,刮了下他鼻子,满眼温柔笑意,轻声责备,“干嘛要咒自己。”
贺峻霖不答,轻轻撞了下他额头。
严浩翔心都被他撞化了,合上双眼止不住笑意,“我信。”
对他来说没什么是比爱人的陪伴更让人安心,就像贺峻霖说的,他们日子还长,总有一天他会找回安全感。
他相信,不会太远。
而此刻,不论如何他都完整地拥有着贺峻霖。
足够了。
……
严浩翔跟贺峻霖吵架了。
原因是……不知道……
所以也可以说是贺峻霖单方面冷战。
“贺儿……”
贺峻霖关上冰箱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过去,跟正好进来的刘耀文错身而过。
刘耀文目送贺峻霖冷漠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转头见严浩翔那委屈的神情,不用猜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又惹生气了啊?”
没什么精神地瞥了他一眼,严浩翔靠在墙上无声默认。
“唉,你说你,从小到大怎么一点记性都没有,总给人惹生气就算了,连哄人都没个长进。”
严浩翔正憋屈呢,立刻不服气地回呛,“我怎么哄,我连咋把他惹生气的都不知道,咋哄?”
“那你就去想他为什么生气啊!”
“我要是知道他为什么生气还用得着你说,问题早解决了!用得着像现在这样,只能跟在他屁股后面一直道歉。”
说着严浩翔声音渐渐变小,连脑袋都耷拉下来,委屈地嘟嘟囔囔,“道歉了也不理我。”
“……他怎么忍心这么久不理我。”
刘耀文叼着牛奶睨着这只垂头丧气的小狮子,Bking被人拿捏后就是这副德行吗?明明衰得要死,但他还是……
羡慕。
两人面对面各自靠着,心思各异,正沉默时马嘉祺捏着把瓜子晃晃悠悠地进来,笑眯眯到,“咋了,你又把贺儿惹炸毛了?”
刘耀文顿时眉毛一挑,“你怎么知道?”
马嘉祺高深莫测地朝他一笑,径直走到最里面,三人在厨房各占一个方向,调整个舒服的姿势,马嘉祺朝门外挑下下巴,“贺儿的表情啊,太明显了,简直把‘我不爽,别惹我’六个字印脸上了,肯定是这小子又干了什么好事儿呗。”
听此严浩翔郁闷地叹气,“真没有,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啊行行行行行。”马嘉祺一脸的不忍直视,头疼地摆手,可打住吧,“你要是知道错哪儿了,也不至于成现在这样子。”
深吸口气,严浩翔直起身张嘴努力半天最后又闭上了,泄气地重新倚回灶台,郁闷地别开视线连连点头,“……”说的对。
“哎呀,行了,哥俩帮你参谋参谋。”马嘉祺继续嗑着瓜子,“说说吧,贺儿生气之前你干嘛了?”
“干嘛了……”严浩翔想了几秒确定到,“就是正常说话啊。”
“说什么了?”
“……”
说什么了……
这次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
他不记得当时怎么聊起的那个话题,只记得当时那一瞬悲壮又沉痛的心情。
……
那是他第一次彻底理解了贺峻霖离开的选择,为了保全他而将自己至于悬崖峭壁。离开后的一切都是未知,所有事情都会不可控地向恶性方向发展,他甚至有可能无法再回到这个位置。
而在那短短的几十秒钟,贺峻霖在无法确定自己的未来时却依旧要赌上一切为他拼个锦绣前程。
用自己来为他铺路,像献祭一般……他放弃了自己。
那一瞬间严浩翔明白了贺峻霖当时的心情。
你竟是怀着这种心情离开的吗……霖霖……
胸口的痛像火一样在灼烧,他由衷地说……
“霖霖,我没关系的,如果有一天你只有舍弃我才能好好走下去,那你一定不要犹豫,放弃我就好了。”
他是这么说的。
……
“想明白了?”扔掉最后一个瓜子皮,马嘉祺随着严浩翔越来越沉的脸色知道他是想通了。
“……嗯。”严浩翔声音闷闷的,“想明白了。”
“想明白就好。”马嘉祺晃动着脑袋轻轻点头,“想明白就赶紧去把人哄好吧,贺儿那气场要砍人似的。”
使劲撸了把脸,严浩翔撑着起身,“谢了,兄弟。”说着在两人胳膊上拍了两下。
人走后外面就传来严浩翔无比殷勤的声音,还时不时夹杂着贺峻霖叫他走开的冷漠话语。
摸着被他拍过的地方,马嘉祺轻笑一声,“这可怎么办,听他这声谢,我还是不喜欢。”
一旁刘耀文叼着的牛奶已经空了,掀起眼皮和他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到最后严浩翔也没告诉他们是因为什么话把贺峻霖惹毛的,如果他说了他们便默会契地明白那是不可能的,如果真到了那一天,贺峻霖的选择在几年前就已经很清楚了。
……
在贺峻霖离开的三年里,严浩翔每天不管多累都一定会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给贺峻霖写一封情书,日复一日,一千多封,不曾间断。
他说他欠贺峻霖一句喜欢,一个告白。
值得高兴的是在贺峻霖二十五岁生日那天,他终于见到了那一箱子的信,听见严浩翔在他耳边说,
——三年,一千多句我喜欢你,可以兑换一句我爱你吗?
——当然……可以。
中指带了多年的戒指被珍重地收进盒子,那圈戒痕和无名指上新的对戒都在昭示着他们从未变过的心意。
……
严浩翔跟贺峻霖回了一次重庆。
严浩翔跟贺峻霖回了一次加拿大。
严浩翔跟贺峻霖回了一次成都。
严浩翔跟贺峻霖去了一次上海。
严浩翔跟贺峻霖去了一次海南。
严浩翔跟贺峻霖去了一次长沙。
严浩翔跟贺峻霖去了一次法国。
严浩翔跟贺峻霖去了一次韩国。
严浩翔跟贺峻霖,去了一次慕尼黑。
……
有些事情逐渐所有人心照不宣。
前路漫漫,爱意未停,少年不老,故事,还在继续……
【翔霖】瞒不住的直播意外
#电竞队长严×当红影星贺
#隐婚向 | 直播事故 | 微微量ABO可孕
#5.2k+ 一发完
#有私设 文笔渣 勿上升
九月伊始的秋季赛现场战队云集,娱乐采访设专栏以供分析各战队的夺冠优势,晚间八点比赛准时开始,经过长达四个多小时的博弈对垒,最终YGD战队不负众望以3:2逆风翻盘拿下第三届秋季赛冠军。
比赛落幕,奖金到账,YGD基地内部一片欢喜,严浩翔做主给队员们放了个小长假,全当备赛这几个月没日没夜训练的精神补偿。
等严浩翔调试好电脑设备进入组队房间时,左...
#电竞队长严×当红影星贺
#隐婚向 | 直播事故 | 微微量ABO可孕
#5.2k+ 一发完
#有私设 文笔渣 勿上升
九月伊始的秋季赛现场战队云集,娱乐采访设专栏以供分析各战队的夺冠优势,晚间八点比赛准时开始,经过长达四个多小时的博弈对垒,最终YGD战队不负众望以3:2逆风翻盘拿下第三届秋季赛冠军。
比赛落幕,奖金到账,YGD基地内部一片欢喜,严浩翔做主给队员们放了个小长假,全当备赛这几个月没日没夜训练的精神补偿。
等严浩翔调试好电脑设备进入组队房间时,左半边提示栏里俨然已经亮着三个带有YGD前缀的队员名。
挂在沈斐前头的小喇叭打从严浩翔进队起就一闪一闪没停过,沈斐是队里出了名的话痨,一有空就逮住机会在公屏抱怨自己难得休假回趟家还要被迫相亲。
“斐啊……”王皓试图将这个话题扼停在初期,然而刚开口就被沈斐没好气的打断。
“知道你已经有对象了不会被催着相亲,但你也别得意太早,我算是看明白了,现在没结婚的催结婚,结婚了的催生孩子,生完一胎立马就得催你生二胎,三胎一开放更来劲了,咱就说那群人咋一天天的真就这么闲呢,那么喜欢结婚怎么不自己离了再结,那么喜欢小孩怎么不干脆去当月嫂,还能赚钱,每天躲在背后嚼舌根迟早嘴里长痔疮,烦死了!”
沈斐应该庆幸当代的互联网科学技术还不支持本体远程传送,否则严浩翔有理由相信王皓一定会从屏幕里窜出去给只知道叭叭不听人劝的沈斐脸上甩俩大耳刮子。
王皓拧了拧眉心,紧咬着牙关才忍住没说脏话,“姓沈的你给我闭嘴!我他妈开着直播!”
“!!!”
忙了半天的小喇叭倏地消失不见,冗长的沉默踩着右下角计时器开始蔓延,下一秒耳机里就传来沈斐后悔莫及的质问,“你他妈怎么不早说!”
“你倒是给我机会开口啊大傻帽!”
虽然火上浇油不是好习惯,但顾一凡显然也不是盏省油的灯,观望半晌后默默出声提醒道,“呃……其实我也开着直播……”
“……”
得,这下聚集在几个直播间里的粉丝不仅能嘲笑沈斐被家里安排相亲,连王皓有对象这事也被一并抖落了出来。
作为YGD战队里女友粉数量仅次于严浩翔的门面担当,沈斐抖落的不是秘密,而是万千少女乍然飘零的心。
沈斐默默关掉了队麦,前几分钟还在嫌假期太短刚休息没几天就得准备返程,现在不禁开始思考是不是需要提前结束假期回一趟基地,免得连门板带床垫都被王皓拆了卖给收废品的大爷。
等这群人互相埋汰够了,严浩翔才慢条斯理的出现在公屏里敲了两个句号提醒,“好了,都把心思收一收,五分钟以后准备开局,还有,直播时长没补完的趁这几天放假时间富裕多补补,免得到时候奖金还没捂热乎就被姚经理当罚款缴走。”
沈斐欲言又止,奖金什么的在眼下一点也不重要,想了想,沈斐还是摁下队麦战战兢兢问道,“那个……老大……你直播时间应该早就已经补完了吧……?”
严浩翔经常仗着自己既是队长又是YGD股东的身份试图使用特权蒙混过关,但姚忝不仅不吃这套,反而当着整个基地的面勒令严浩翔必须在每个月的二十号之前提交完整直播时长,否则将扣除双倍罚款。
沈斐抱有侥幸心理,猜想除了严浩翔直播间外这个点看直播的人应该不会多到哪里去,然而墨菲定律的存在就是为了证明,胆小的人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严浩翔扫了眼小窗口里飞速略过的弹幕,开启常规局匹配排队后才慢慢悠悠踩着沈斐紧绷的脑神经说道,“不巧,为了不被扣掉双倍工资,鄙人也在补。”
“……”
落地开局第三分钟,沈斐只来得及在一片平房里捡到个平底锅,转身就被早一步埋伏在拐角的敌方打成了冒绿光的盒子,屏幕倏地变成灰调,映照着显示屏里那张黯然神伤的脸。
等待间隙,沈斐索性溜进了严浩翔直播间。
【YGD. XiaoShen】已进入直播间的提示横挂在直播间正上方,沈斐还煞有其事的用上了主办方给秋季赛冠军队定制的入场特效,炸的严浩翔大半个屏幕都是烟花。
严浩翔正计算着下一趟缩毒的时间,在相隔一条马路的另一座山头架起M24成功狙走正卡在毒圈边缘等着对刚进毒圈的顾一凡和王皓发动突袭的独狼。
决赛圈剩余人数为七,严浩翔预估除本队外还剩一组精装满编队。
毒圈缩向对三人不太友好,所剩时间也不支持几人向后绕行,想要进圈除了越上另一侧山头外没有别的办法,可一旦横穿马路无疑是对方高倍镜里的活靶子。
就在缩圈即将开始倒计时前,正抱着薯片美滋滋当解说的沈斐却突然看到严浩翔身后的房门慢悠悠敞开条缝,房门被推出个三十度的夹角后再没有别的动静,仔细望去漆黑一片。
据沈斐所知,严浩翔向来独居,这让沈斐冷不丁冒出身冷汗,连薯片洒了一地都没顾上,只哆嗦着打开队麦提醒,“……我靠……门……开……妈也……老……老大……你后面……你家……你家有脏东西哇……!”
然而没等话音落地,队内公屏便在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后蹦出个软乎乎的奶音。
“阿爸……叭叭……爸……”
“?!?!?!”
正躲在岩石后头使用医疗包紧急回血的王皓一愣,下意识看向队麦,其他三人都处于临时闭麦阶段,只有【YGD. YAN】前头的小喇叭伴衬着响动时隐时现。
以‘严谨’出名从不敷衍任何一场比赛的YGD战队队长破天荒放下了手头的瞄准动作转过身,再出现在直播间的严浩翔怀里赫然抱着个看模样只有一两岁的小朋友。
严浩翔把小朋友搁在身前,动作轻柔的细心整理着歪的快掉出半边小肉膀子的睡衣,小朋友看上去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西瓜头圆滚滚乱糟糟的好不可爱。
弹幕刷过的速度快了一倍不止,沈斐盯着直播间里一大一小两张脸移不开眼。
“袜趣?!”
竟然……有点像……?
小家伙抻着两只肉嘟嘟的手攥成拳头搭在桌上,圆不溜秋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显示屏看,严浩翔见状刚想把人抱远些怀里就传来不情不愿的哼哼声。
“……叭叭……”
严浩翔的被动掉线再加上沈斐怪里怪气的形容,三人队伍很快就被逐个击破,第一名花落别家,但谁都没觉得可惜,顾一凡和王皓接连收到沈斐偷偷发来的消息,索性退出游戏大厅前后脚跟进了严浩翔直播间。
——【YGD. F】已进入直播间。
——【YGD. WangPangZi】已进入直播间。
被严浩翔嫌弃花里胡哨的特效倒是逗得怀里小家伙咯咯直笑,小家伙晃晃悠悠踩着严浩翔大腿,伸出藕节状的小手就想往屏幕上抓,严浩翔拗不过,只得从后端着小家伙圆鼓鼓的肚子任由他往镜头上怼。
饶是大男人们也经不住这张闷头撞来的萌脸。
没人记得今天上线的任务,只有王皓最先缓过神来,试探着问道,“呃,老大,这宝宝是……”
王皓问出了百分之九十的弹幕都在问的问题,毕竟一个独居男人家里突然出现个小孩确实怪的很,几个人里就属沈斐最好奇,忙着自顾自猜测,“难道这是你外甥?以前老听人家说外甥像舅我还不信呢,今天算是长见识了,瞧这大眼睛高鼻梁,估计老大你自己都生不出这么像的。”
“可是……”一直没出声的顾一凡这下彻底坐不住了,“不会只有我听见了吧,他刚刚喊的……好像是……爸爸……?”
似乎听到了无比熟悉的词汇,小家伙眸光闪了闪,已经有桃花眼雏形的眼尾微微一挂就笑眯了眼,继而咧开还没长几颗牙的嘴又乐呵呵的跟着叫了声。
“叭叭!”
逗得屏幕前一群人直夸可爱。
“老大!从实招来!你什么时候有的儿子!”
截至目前,所有人都还在以玩笑话的角度调侃这个突然出现但又完全可以用童言无忌避开相关话题的小朋友,但严浩翔却没有第一时间否认,只小心翼翼的将不安分的小家伙从桌上抱下来,顺手从一旁勾过条叠好的薄毯搭在身上,避免小家伙只穿着条短袖瞎跑着凉。
沈斐扪心自问,自打以试训生身份进入YGD开始就没见过严浩翔这么温柔感性的一面。
平日里不苟言笑说话三分毒的队长竟然也会有眉眼带笑的时候,如果后期有粉丝为这场直播切出分镜,除了严浩翔以外的队友大概都是一头雾水的呆愣样。
严浩翔熟练的仿佛是个照顾小孩的老手,小家伙乖乖窝在薄毯里,头后仰着枕在严浩翔右肩,不哭不闹,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极其有安全感的模样。
严浩翔没了继续训练的心思,冲小家伙指了指摄像头示意他不用这么紧张,“来,告诉大家,你叫什么名字呀?”
沉默半晌,怀里人才怯生生的用奶音小声说道,“……右右。”
一岁半的口齿还带着点说不清话的笨拙,但小家伙却回答的特别认真,似乎明白这是自己在家庭中被赋予满满爱意的称呼,严浩翔却忍不住泄出声轻笑,带着上扬的尾调无奈调侃道,“嗯?你叫右右啦?你不叫右右哦,你叫肉肉。”
圆鼓鼓的小肉脸倏地笑皱成一团直直就往严浩翔脖颈里埋,沈斐捕捉到对方洋溢在镜头前的一闪而过的笑脸,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总觉得这类似的轮廓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斐还沉浸在埋头苦思的循环里,一抬眼就看到先前被小家伙掀开道矮缝的房门又被人从外头敞开大半。
贺峻霖也是一副刚睡醒的模样,睡衣衣领半边立起半边耷拉,不修边幅的慵懒相和先前活跃在荧屏前那副精致清冷的高傲感形成了完美的双向反差。
影星贺峻霖在当红时期突然宣布暂退娱乐圈后的首次出镜是在电竞大神严浩翔的直播间,短短几个字就赚足了舆论噱头,但贺峻霖似乎还没有发现自己误闯进了公众视野,只拧着疲乏的眉心上前,习惯性想从严浩翔手里接过扑腾着的小肉肉。
“白天一个劲的睡觉,一到晚上就瞎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许在爸爸忙工作的时候过来捣乱。”
‘爸爸’两个字一说出口瞬间验证了先前玩笑话的猜想,顾一凡清楚听到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两人都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没人敢细细打量几乎快铺满屏幕的弹幕,唯独处于视觉中央的两人罔若未顾。
严浩翔任由儿子扒在自己肩头哼哼,转身拿了件外套搭在贺峻霖单薄的睡衣外头,盛夏时节室外气温不低,但也由不得正处于特殊时期的贺峻霖过分贪凉。
“你下礼拜回基地的时候顺路把儿子送去妈那让她带一段时间吧,我和庾导约了讨论新电影的事情,估计得有几天才能回来。”
沉寂许久的影星选择复工对观众和粉丝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好消息,但严浩翔看着却有些犯难,“……你现在的身体出行会不会不太方便,我陪你?”
顺着严浩翔的视线下移,贺峻霖宽松懒耷的睡衣下,是隐隐隆起的小腹。
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个贺峻霖就头痛。
小严贺的出现原本不在两人计划之内,但变数太多使得计划始终赶不上变化,但谁知道现在又冒出来一个,看着严浩翔心虚讨好的模样,贺峻霖气不打一处来,愤愤然掸掉严浩翔揽在自己身后的手使唤道,“饿了,我要吃披萨,去给我买。”
“萨萨!”
看着儿子牙还没长几颗拦不住口水的模样,贺峻霖觉得肉肉这小名倒真没取错。
直到盯着贺峻霖抱着儿子晃晃悠悠带上门离开,沈斐才忍住蜷缩的手脚问道,“袜趣!老大!你是在玩一种很新的隐婚啊!”
“隐婚就算了!你居然还有个儿子?!”
王皓难得不淡定,这消息可比沈斐被迫相亲和自己有对象的秘密劲爆多了,赶忙接起顾一凡的话茬继续感叹,“有儿子就算了!还他妈马上就要有第二个了?!”
严浩翔笑而不语,但满眼都盛着明眼人规避不掉的幸福蜜意。
瞥了眼打从贺峻霖进屋开始就一直没停过的未接来电,严浩翔料想这回怕是真的瞒不住了,但谁让这一大一小都没有进屋前先敲门的习惯,严浩翔只希望等贺峻霖发现这一切的时候,自己能以‘无心之失’的借口勉强不落到个打包好行李滚回基地过日子的下场。
沈斐偷偷摸摸切出分屏登上平台热搜,果不其然,短短几分钟内影视界和电竞界无一例外都被这场直播出现的意外搅了个天翻地覆,一眼望去热榜前十竟是清一色的严浩翔和贺峻霖。
#严浩翔贺峻霖同居
#YGD. Yan直播意外
#隐婚
#肉肉
#严浩翔贺峻霖已育有一子
#二胎
#找到了贺峻霖暂退影视圈的原因
#‘右右’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贺峻霖新电影筹备中
#互联网失恋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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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赚钱之终极目标——给严浩翔送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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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斯唱片店】肋骨
*严浩翔x贺峻霖
*哨向 私设一堆 随便看看 3.6w+
*精神体是巴巴里狮和寿带鸟
01.
向来具有攻击力的游隼落在贺峻霖肩头,蹭着人的脖颈撒娇,他摸了摸,无奈道:“十五今天不在,下次再来碰碰运气吧。”
游隼是刘耀文的精神体。
它的主人刘耀文是S级的游击侦察兵,帝国军队的副将,洞察力可以说是一脉相承。
副将家的这只游隼敏感又有个性,平时哄它都要被啄两下的,和贺峻霖关系倒是好得更像主仆。
刘耀文难得有空来找贺峻霖,看自己精神体那不值钱的样儿难免嫌弃,游隼感知到主人对它的不齿,从贺峻霖的...
*严浩翔x贺峻霖
*哨向 私设一堆 随便看看 3.6w+
*精神体是巴巴里狮和寿带鸟
01.
向来具有攻击力的游隼落在贺峻霖肩头,蹭着人的脖颈撒娇,他摸了摸,无奈道:“十五今天不在,下次再来碰碰运气吧。”
游隼是刘耀文的精神体。
它的主人刘耀文是S级的游击侦察兵,帝国军队的副将,洞察力可以说是一脉相承。
副将家的这只游隼敏感又有个性,平时哄它都要被啄两下的,和贺峻霖关系倒是好得更像主仆。
刘耀文难得有空来找贺峻霖,看自己精神体那不值钱的样儿难免嫌弃,游隼感知到主人对它的不齿,从贺峻霖的肩上飞回,狠狠地啄了刘耀文两口。
“不用下次,它会自己找。”刘耀文摆摆手,不和游隼计较。游隼得到许可便毫不犹豫地飞走了,“看它那样儿,要不是常年一起上前线,我都怀疑我这只是它的临时住所。”
“十五治愈能力比较好,鱼丸感觉放松才一直粘着它。” 贺峻霖说,“你从战场下来有找过向导关照你的精神图景吗?更别说精神体了,鱼丸没离家出走已经是个奇迹了。”
“研究所的向导不拿哨兵当人看你又不是不知道,抓着个不舒服的就当小白鼠,上回给我派了个没毕业的B级向导,差点把我精神海倒空了。”刘耀文受不了似的,“你说这能够吗?要说出去刘副官因精神海枯竭而死,我还不如被鱼丸啄死光荣。”
“爱找不找,疼死你算了,反正心疼的是出差回来的宋医生不是我。”贺峻霖头也不抬地说着,书写文档的动作没停下。
刘耀文啧了声,嘚瑟道:“好歹我是因为向导没有空,突发事件还能待家里,你说你要是结合热了,不就只能被静音室隔离?”
贺峻霖:“又不是人人都需要哨兵,再说没有哨兵的公事公办,不挺正常?”
“不对啊,联盟不是给你分配了哨兵吗?”刘耀文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学校还传的沸沸扬扬,我手下不少学生都哭贺老师有对象了打不过呢?”
贺峻霖也不遮掩:“那哪儿是对象啊?那只能是个祖宗。”
那是三个星期前,贺峻霖刚从母星休完假回来,联盟就丢给他一份资料,让他去负责帝国边界塔里的哨兵。
帝国所在边界只有一座塔,也只容纳一个哨兵,常年在那守着帝国的一道防线。换句话说,包括帝国在内的联盟已经明打明算要把他送过去做专属向导了。
和宋亚轩一起吃午饭的时候他提了一嘴,结果整个军校上下都知道贺峻霖被分配给守了边界五年的黑暗哨兵,他们就是想抢也打不过。
“根本联系不上,上头说他比较难搞,打算把学校工作交接好了直接把我送边界去呢,让我加油。”贺峻霖说。
由于边界的需要,边界塔安排的哨兵能力都必须在3S以上,这些哨兵通常因为没有可以度过结合热的向导而陷入精神海枯竭的状态,每三年换一任。
而严浩翔,根据上司给的资料显示,这位黑暗哨兵没有向导也没有结合热的趋势,今年已经是他守看边界塔的第五年了。
五年,这是这位哨兵情绪不算稳定也仍被帝国认可的证明,心智清醒的黑暗哨兵,对帝国来说完全是一大利器。
但近来这件利器却出现了问题,不稳定的情绪愈发不受控制,甚至在吞噬自身的精神图景。联盟听说了此事,他们不可能将一个随时不受控制的黑暗哨兵带回帝国中心,却又无法舍弃气带来的好处,恰好回到军校担任格斗教官的贺峻霖正名声大噪,马嘉祺说是索性死马当活马医,将攻击力还不错的向导贺峻霖派了出去:如果能够将哨兵安抚下来最好不过,如果不能,那全员撤退将哨兵留在边界,不可控的力量还能同敌方两败俱伤。
“丁哥说这人大部分时间还是清醒的,这就证明我的联系信息他肯定在理智的情况下看到了,却一字未回,不难看出他对向导的抗拒。”贺峻霖冷静分析道,“帝国看起来更像是让我去送死。”
“……”良久,刘耀文才说了一句丁哥真狠啊,然后鼓励他道,“加油……”
转念问:“但是等级高的哨兵发狂也不是没有过,这位严哥怎么就不能回联盟的静音塔待着?”
“行了,给自己留条命吧,帝国联盟的决定我们虾兵蟹将少猜。”贺峻霖终于整理好新学员的名单,招刘耀文过去让他躺下,唤起刘耀文的此行目的的记忆,以让这位哨兵的嘴闭上。
他不是刘耀文的向导,自然规矩的不做过多窥探,精神触丝熟练地钻进哨兵的精神图景,绕过屏障开始将污染的图景净化。
宋亚轩不在的时候,刘耀文的精神疏导都是贺峻霖代替进行的,流程已经足够熟悉,加上对好友的信赖,不到最后刘耀文都很少睁眼。
本应该是这样的,可刘耀文原本舒展的眉却突然皱起,不顾贺峻霖的触丝还没收回。他猛地睁开眼起身,因疏导被中断的汗沾湿了他的发梢,看了眼贺峻霖,他急匆匆道:“我得走了,鱼丸不知道飞哪儿去了!突然处于战斗状态!”
贺峻霖一愣,很快冷静:“确定不是和其他精神体打起来了吗?”
“是和精神体打起来了,但是它回不来精神图景……”刘耀文又感应了下,好像不敢确定,“而且,鱼丸好像在边界塔……”
边界塔,他们刚刚聊过的、那位危险的黑暗哨兵的居所。
贺峻霖下意识地想将十五召回,如果十五没有在战斗状态,收回精神图景是很容易的事情。但他还没开始感应就收到了十五的求救信号,他一脸菜色地看向刘耀文:“十五也在边界……”
十五也在边界,并且也同样召不回精神图景,那鱼丸十有八九是寻着十五过去的。但贺峻霖想不明白,军校距离边界并不近,十五虽然不喜欢被圈养总是到处乱窜,但它绝不是叛逆的精神体,按照它温顺的性子根本不会主动飞到那么远的地方。
是被什么诱引过去的吗?十五是辅助治愈系的精神体,虽然会跟着伤员走,但也分得清敌我,贺峻霖想来想去,只能想到哨兵进入了狂化状态这一种结果。
边界塔等于边防,不是随便就能去的地方,即便是精神体走失也需要申请。但贺峻霖将手头上的工作丢给丁程鑫,直接和刘耀文一同出发了。临出发时他发了一条信息给马嘉祺当作申请,等不及马嘉祺回复。
边界似乎是雨林地带,外往里看深不见底,好在丁程鑫给了边界塔的地图,以防他们弯绕得多。
“贺哥,我怎么感觉我已经右转够三回了?”半个小时后,刘耀文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飞行器是刘耀文在开,贺峻霖一直看地图下指令,他确实感觉时间过去了挺久,但路只有一条,他便只觉得是刘耀文开得慢了。
雨林抬眼望去除却油棕仍是油棕,只有低下的灌木丛长满了不规则的无根藤,
“我们没走错,”贺峻霖肯定地说,“是屏障,哨兵的屏障。”
02.
雨林是假的,油棕榈也是假的,只有无根藤是真的。
幻象的背后是塔,贺峻霖并没有张开自己的精神触丝,但他无比确定。
“往这进去。”他指着来了三回的起点说。
刘耀文看着眼前的油棕榈墙这这啊啊:“可这没路啊贺儿!”
飞行器前是几棵长歪了的油棕,它们在上一点的地方凹了进去,而这个凹槽被无根藤填充完整。
他皱着眉拍掉了刘耀文的手,果断地按下操纵台上的前进按钮:“让你进你就进,废话那么多。”
飞行器穿木而过,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几乎被爬山虎爬满的塔。
真的是塔。
“牛哇贺儿!”刘耀文给他比了个大拇指,“你怎么知道这么进来的?”
贺峻霖不屑:“你怎么毕业的?无根藤是灌丛植物,不可能长在那么高的地方。”
其实他也不知道,进来了才反应过来这些无根藤长得有悖现实。他只直觉这是入口,所以果断地进入。
“不愧是向导院的A加传说。”但刘耀文观察不了那么仔细,他想起自己靠鱼丸作弊才拿到的60分卷面分,心虚了。
贺峻霖没搭理他,独自打开了飞行器门:“我感受到十五了。赶紧下来,飞行器开到人家门前不礼貌。”
刘耀文闭眼探了探,确认了鱼丸就在此处,没两分钟就睁眼嚷嚷:“带走别人的精神体,难道他很礼貌吗?!”
贺峻霖没做评价,也不想提醒刘耀文,鱼丸是自己过来的。
所以为什么十五和鱼丸会在塔里呢?明明没有哨兵狂化的迹象,十五也更趋向于自主到这儿来的。
刘耀文死活不肯敲门,说这塔被爬山虎爬得有点邪乎,贺峻霖无语,独自一人上前。
黑色的手套,黑色的工装,黑色的短靴,头发与眼睛也一样黑,蹙着眉,看着非常盛气凌人。好不耐的气场,瞧见这位开门人贺峻霖这么想。
看清两人的军徽,那人啧了声,随后把精神威压收敛了起来。
收放自如,自控力极强,贺峻霖只一眼就猜出来,这就是那位精神图景失控的黑暗哨兵,严浩翔。
严浩翔状态确实不太好,贺峻霖看着眼前的人想。哨兵呼吸不畅快,好一会才调节好。
“找谁?”他问道,视线放在贺峻霖身上,似乎要把贺峻霖盯穿来。
贺峻霖觉得氛围尴尬又危险,因为严浩翔盯着他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会暴走。
是刘耀文的游隼拯救了这个奇怪的氛围。
严浩翔的话刚落音,游隼尖利的叫声就从楼上冲了下来,紧随身后的是野兽的吼叫。
“鱼丸!”刘耀文听见声音,赶紧呼唤自己的精神体。
十五跟在游隼身后,而鱼丸因为感应到主人的气息,飞快地往刘耀文身后藏。
那声吼叫源自严浩翔身后,庞大、威严且危险。这是这只精神体的象征,贺峻霖知识面不广,但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已经在世界上消失了的物种:巴巴里狮。
狮子往前步履,想要越过主人接着和游隼打架。
是的,打架,两个精神体还处于战斗状态。
好在严浩翔阻止了狮子的动作,没让场面更加混乱。反观十五,已然停在狮子的身上毫不惧怕,很直观地“背叛”了组织。贺峻霖不知发生了什么,喊了声,让它飞了回来。
严浩翔看着十五站回贺峻霖的肩膀,问得并不走心:“你们的精神体?”
“是。”贺峻霖回答。
“是就赶紧领走。”严浩翔捏了捏眉心,“那寿带鸟不知道从哪里跟着我的精神体跑到我这,一起玩起来了。它自己来就算了,还有那个游隼,你哨兵的精神体?嫉妒心太强,一来就和我的狮子杠上了,没个消停我就立了屏障让它们在塔里打。”
屏障都立起来了,这人就在一旁看它们在塔里打架?
那,他们之前说这位哨兵把精神体拐走了……也不算假吧……
这个想法在贺峻霖环视一周后被推翻。
塔里的装置被弄得东倒西歪,看来在他们到之前就已经打过一遭了。严浩翔装模作样地也环视了一圈,最后把视线给了刘耀文身上:“所以,你们是来赔偿的吗?”
正在听鱼丸委屈但完全不占理的刘耀文:“……”
而贺峻霖却不在两个哨兵的氛围里。不知道是不是黑暗哨兵的影响力太强了,尽管严浩翔一直在正常地说话,甚至调侃他们,他却倍感郁闷。
他看向塔的主人,眉轻轻蹙着,从他们见面开始,紧锁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他大概真的不喜欢自己,贺峻霖想,不想被他打量很容易,稍微有些隐藏就可以,但严浩翔的神情完全没有。
除此之外,这还参杂着其他的因素。
想到日后是要住在塔里的,他斟酌着还是阻断那两人的回合战,问道:“你是不是不太舒服?精神体打架影响你了?”
众人皆愣。
刘耀文的表情都扭曲了会,然后冲他竖起大拇指:“这你也能看出来!?牛哇!”
贺峻霖当然没看出来。
他猜的。
他向来是以事实为准的人,来到这座塔里开始却一直在靠直觉做事,现在也是如此,他直觉严浩翔的状态并不好,表情上的凶或许并非不喜欢他,也并非不欢迎他们的到来。
不过严浩翔右手薅着狮子的毛说没事,显然是没有领这个情。
贺峻霖也不尴尬,就着衣服擦了擦手,伸出去说:“我是帝国军校前任格斗教官,贺峻霖。
“你应该已经接到上级通知了,不久后我会到这里当你的专属向导。
“请多指教。”
他摊牌摊得快,刘耀文为了让人忘记赔偿这事,附和得也快:“对对对!这家伙可是2S向导!这年头向导稀缺,兄弟你赚大了!”
严浩翔没理他,盯着贺峻霖的手似乎在发呆,刘耀文话都说完了他才握上去,力气也没控制好,握得贺峻霖有些疼。
“为什么是前任教官?”哨兵突然问。
“因为调来这里了。”贺峻霖实诚道。
“……”
一旁的十五又趁机飞过去跟狮子讲悄悄话,鱼丸跟在后面也想加入,扇动翅膀没两下就听狮子一声吼,要把游隼吃了似的,刘耀文赶紧把它叫回。
于是鱼丸再次向刘耀文吐露苦水说狮子凶,狮子听见又是一声低吼。
“十六。”严浩翔沉声道,制止了我行我素的巴巴里狮。
刘耀文已经经得起风浪了,为了自己的钱包,他将游隼收回了精神图景,面无表情地说:“好家伙,帝国安排也玄学,你两有点命中注定的成分在哈,精神体名字都排一块儿了。”
然后被严浩翔刀了一眼闭嘴了。
贺峻霖仍然游离在他们之外。
他觉得不舒服,这座塔没有生命力,包括严浩翔。明知一定是对方有问题,贺峻霖却觉得身体缺了零件儿的是自己,胸腔直发闷。
但在一行人及精神体都被严浩翔扔出来后,贺峻霖发现自己还是想错了:严浩翔就是不太喜欢他。
03.
回到军校的时候丁程鑫正在做他去边界塔前丢下的工作,笔杆子挥得潇洒,他头也不抬地问刚进门的贺峻霖:“见过严浩翔了?”
公事公办,贺峻霖普通回答:“见过了。”
丁程鑫:“也打过招呼了?”
贺峻霖:“打过了。”
丁程鑫:“如何?”
贺峻霖想了想,没想明白:“什么如何?”
“人。”丁程鑫正好批完最后一份作业,用红色钢笔敲了敲他,“是问你人难对付吗?”
贺峻霖拍开钢笔:“那倒还行。”
丁程鑫:“你没做什么?”
贺峻霖:“没。”
“真没?”丁程鑫追问。
贺峻霖被问得有点烦:“你在这打什么太极?该说的刘耀文不都自己跟你认罪了吗?”
“和他有什么关系?”丁程鑫叹气,“你是不知道严浩翔做了什么。”
贺峻霖配合得很:“什么?”
“给军校这边写了书面申请,说自己不需要向导也不需要精神疏导,让你别去了。”丁程鑫挑眉,“他说真要给他安排的话就把你换掉,要不然就别安排。”
贺峻霖也挑眉:“我和他有仇?”
丁程鑫再挑眉:“这不该我问你?”
贺峻霖无语。
能能有什么仇。
和十六打架的又不是十五,真要算账只能怪刘耀文对鱼丸管教无方。再说了,严浩翔真有意见不能当场battle吗?现在来马后炮什么?看起来也不是什么给人留面儿的人啊,搞什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贺峻霖把内心的精彩简化了,悠哉道:“搞得好像我非他不可似的。”
丁程鑫知道这人不会放心上的,转而问了他另一件事:“你回来复职几年了?”
贺峻霖:“两年,你不就是我进来时认识的我吗?”
丁程鑫:“不说都忘了,身体还好?”
贺峻霖狐疑:“还好啊。”
丁程鑫:“没惹事?”
“这话你得问刘耀文才能给你问出个有字。”贺峻霖不解,“你今天问题太多了吧?”
丁程鑫叹了口气,从终端调出他和星网部负责人张真源的聊天记录——是关于严浩翔的报告。贺峻霖还没看清,丁程鑫就好心地放大了怼他脸上,说:“这是我今天要和你说的第二件事,严浩翔在查你。”
“?”贺峻霖真不懂,“我真和他有仇?”
“所以我问你有没有惹过人。”
“他有什么被迫害妄想症吧。”贺峻霖想了想说,“这两年我干什么帝国不都有份资料?非要说我惹了人就只能是两年前了,可我两年前在哪儿帝国不是更一清二楚吗,我诈尸不成?”
“也是。”丁程鑫说,“不过你还是小心点,拒绝你又查你,我的直觉告诉我严浩翔可没那么简单。”
“要你说。”
贺峻霖是三年前回到帝国两年前恢复职位的,要问他在三年以前惹过3S哨兵吗?他很难坚定地回答。
刚复职时贺峻霖出过一次名,那时候马嘉祺说他:你还真是人一犯我我必犯人的性格。
军校教导哨兵格斗的向导老师很少,而贺峻霖格斗技能是能够与副将刘耀文比齐的存在,向导级别判定2S,说是全能选手也不为过。
刘副将见了都要点头哈腰的人,刚被唤醒的小哨兵们却觉得不过如此。
不过流言蜚语听听就算了,本来分化成哨兵的小孩就慕强,贺峻霖也不喜欢跟小孩子计较。
但他们第一天就越了界。
他们在贺峻霖的飞行器上安了干扰器,而贺峻霖回家的时候偏爱自动驾驶,那天晚上他的飞行器疯狂跃迁三小时,暴躁得第二天一整个下午的课都拿来跟一群小屁孩1v1格斗,打得一群鸡仔屁话不敢说。
所以若是严浩翔没有主动到贺峻霖面前犯过混,他绝对是没有主动招惹过这人的。
十五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兴致不高,乖乖地落在贺峻霖的肩膀上,尾复羽垂了些任由贺峻霖用手把玩。
它用小脑袋蹭了蹭贺峻霖的脸颊,这一举动在旁人看来都该说十五聪明懂事的。
贺峻霖本有些困,但被这一蹭心里的感应都明显了些,他轻阖着眼问那只小寿带鸟。
“十五,你不太开心?”
十五当真低落地唤了唤,寿带鸟的声音即便低落也清脆,少有地跟主人撒娇:阿霖,我不舒服。
贺峻霖询问原因,它却也说不出。原本以为只是精神体在映射主人的心情,毕竟贺峻霖今天兴致确实不高,但十五却感到间断性的头疼,甚至有些想吐。
贺峻霖蹙着眉检查了十五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他只能释放自己的向导素安抚小小的精神体,将其收回精神图景中养神去了。
军校里的医师数量比向导还要少,跟他熟悉的宋亚轩早些日子带着新兵跟队跃迁去前线了,短时间内肯定回不来。
幸得十五本身就是治愈系的精神体,身体上也没查出什么问题,不然他大概率是会跟着刘耀文一起跃迁前去寻找宋亚轩的。
但让贺峻霖没想到的是,不等宋亚轩回来,十五的事情很快得到了解决。
在联盟的安排下,三日后贺峻霖在军校的工作交接完成,带着十五前往了边界。
帝国的边界塔坐落在一个小星球上,编号B0806。
那是帝国的最后一道防线,其他星球的部队要从外界跃迁到帝国城内,就必须降落于此,才能再次进行跃迁;企图攻打帝国城内的侵入军也常常要在此拦下。
而如此重要的防线,却仅由一位黑暗哨兵在守着。
帝国外和帝国内是两个世界,出了帝国城便是战火连篇,国度与国度间的掠夺、狭隘的联盟、贪心的星盗,但凡有一个失衡,城内的和平假象都会被打破。
不过贺峻霖对这些从不做评价,这两年也因此过得顺风顺水,唯一不算顺利的就是严浩翔并不希望他成为自己的向导。
飞行器到达B0806还未落地,身于贺峻霖精神图景内的十五就急躁着要现身,冲着贺峻霖啼声焦急:阿霖!那只狮子状况不太对劲!
精神体是狮子的人贺峻霖目前也就认识一位,但精神体之间的状态互通是有条件的,且不说其他,十五为什么能感应到其他精神体的状态?他确信自己回军校这段时间没有招惹过这个人。
但贺峻霖这会儿没空盘问,因为B0806确实不太对:那片假雨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火焰燃过植物的焦味。
B0806本就是很荒凉的星球,那位黑暗哨兵对打理星球并不上心,贺峻霖上次来就发现了。这颗星球不大,但对一个人来说无比空旷,再多一点,这儿只伫立着一片幻象,和幻象后的塔。
此刻那片幻象被火掠夺,显得这个星球更加荒芜。
贺峻霖接触过联盟的资料,星际中存在着三位黑暗哨兵,隶属三方势力,三人属性不一且独一无二,严浩翔属性水,而剩下的其中编号A03的那位正是属性火。
按理说,水自古至今都克火,严浩翔怎么会失手被破掉幻象?守护边界塔的黑暗哨兵,常年面对的都是大批的军队与星盗,而此刻前来的明明只有另一名应该被他压制的黑暗哨兵。
贺峻霖在外围落了脚,刚下飞行器,十五就比他更快地离开原地,急着去寻找那头巴巴里狮。
越近塔前焦味越重,大概是因为只有塔前的那片无根藤是真的,所以焦味也更加真实。贺峻霖不由得心头一跳,这味道说明了一切,战斗已经蔓延至塔前了。
贺峻霖没有收敛自己的声响,所以看到满身是伤的严浩翔时,烈火也瞬间向他呼啸而来。
A03立于最后一片无根藤之上,正打算烧掉这最后一片绿洲。贺峻霖想也没想,躲过哨兵的攻击后将精神触丝纳入地底,扩张了无根藤的的面积,绿色的叶片疯狂滋长,不断繁衍。
植物靠水养育,也净化水的能力,十五停留在严浩翔的旁边,很快将严浩翔的精神力缺口补和,精神力终于停止外泄。
有了向导的存在,严浩翔的情况比之前好上不少,破铜烂铁好歹是块完整的铁了。
水灭火本就是世间常理,虽说黑暗哨兵不是一般向导能够承接得住的,但贺峻霖好歹也是2S级,加上严浩翔也不是普通哨兵,滴水止荒渴,烈火被严浩翔托出的急流席卷。
巴巴里狮已顺势跃至A03身前,对敌人的精神体虎视眈眈。狮子的身形庞大,张口一声嘶吼,仿佛要将火狐一口吞下,火狐耳朵上的火焰也悉数熄灭。
意识到局势的扭转,A03也知道见好就收,果断地收回了火狐,撤身往荒林里逃。但严浩翔没打算给他这个机会,聚集着精神力的手还滴着血液,他毫不犹豫地起身冲上去拦截,贺峻霖还没来得及张口阻止,便听见A03被席卷在水液中咽气的声音。
另一边打配合的不说巴巴里狮已经比他们都要快地拦下A03,十五甚至不等贺峻霖的命令,盘居在狮子的身上张开了精神网牢牢拢住了A03——十五没有等待自己的命令,贺峻霖不合时宜地蹙眉。
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星际间的黑暗哨兵只剩两位了,A03的尸体还是全的。一切都那么果断与快速。
严浩翔回身看到贺峻霖想阻拦他的模样,表情并不好看,他挑了下眉问道:“你想放他走?”
“……不是。”贺峻霖摇摇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哨兵,“你的精神力泄漏得太严重,竭力使用很危险,这应该不需要我来告诉你。”
严浩翔满身是伤口,最严重的一处伤口穿透外衣掠过了整根手臂,十五之前修复的只是他的精神力缺口,外伤有用的寥寥无几,血液大方外流,哨兵却仿佛只是游了个泳,滴下的也只是泳池里拖出的水。
上一次来的时候贺峻霖就说过,这座塔没有生命力,追其原因肯定离不开塔的主人。现在看来的确如此,严浩翔的精神图景一定糟糕透顶。
“我应该也告诉过他们,我不需要向导和精神疏导。”严浩翔盯着贺峻霖的眼睛,毫不领情,“所以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所以你是要我拒绝帝国和联盟?”贺峻霖挑眉,摆手让十五飞去了巴巴里狮身上疗伤,低声自我调侃,“我就是有第二条命也不够造的吧。”
严浩翔听闻脸上的凶狠瞬间收敛,换做愣怔,然后,他没再问贺峻霖为什么来了,塔的门也敞开着,默许了贺峻霖和十五的进入。
贺峻霖跟在哨兵身后,也惊讶人的快速放行,但检查自己的话前话后,找不出什么错对,一坐下只当严浩翔那瞬间的不快是黑暗哨兵的阴晴不定了。
严浩翔不让贺峻霖进入自己的精神图景,他只好将严浩翔的外伤包扎了,顺带着梳理了一下精神力。黑暗哨兵的精神图景不是说能强来就能强来的,若是严浩翔的精神力失控,十六都不一定能活着在B0806。
被默许包扎已经是严浩翔的让步,完事留着十六在二层和十五玩就回到三层去了。
贺峻霖被安排在塔的二层,没有任何他言。
他不会妄想进入严浩翔的私人领地,四舍五入跟严浩翔就是联盟的包办婚姻,而他听从于联盟的行为在外人眼里多是有索取,有所索取等于有所目的,有警惕心才是应该的,更别说严浩翔这种孤狼。
晚间贺峻霖让十六回到了严浩翔的身边,十五却没有要求回到贺峻霖的精神图景中去。
贺峻霖拇指揉了揉它的脑袋,问它感觉怎么样。
来到B0806之前的两天,十五始终是垂着脑袋蔫蔫的,身体无恙,但总是用尾巴绕着贺峻霖的手撒娇说头疼,谁看了都觉得它下一秒就要吐精神力。
此刻的十五却很欢愉,漂亮地叫了两声,回应贺峻霖说自己没事。
十五不会骗他,听闻他才开始同十五算账:“十五,你今天没有等待我的命令。”
比起鱼丸那只游隼来,十五向来是个听话的孩子,从来没有违抗过贺峻霖的要求。
精神体听从于自己的哨兵与向导,这是不可更改的规律,也不是说十五今日在违抗贺峻霖,那感觉更像是,十五默认了严浩翔是贺峻霖的哨兵,而上战场时双方就应该是互相配合的。
十五也知道自己有错,笨笨地拱了拱贺峻霖的脖颈:我只是想保护他们。
像是在印证贺峻霖的想法,十五如此表达。
十五最开始显现头疼的征兆是在来到B0806之后,再回到军校便蔫嗒嗒的了,今天再见那黑暗哨兵和他的精神体后贺峻霖才反应过来:那天十五回来身上沾染着的是巴巴里狮的精神体信息素。
贺峻霖睨了十五一眼,一时不知道自家孩子是不是被拱了。
精神体共鸣并不多,但想一想,十五那一天就是自主来到B0806的,精神体没有跃迁概念,到达别的星球对它们来说并不是难事。
那天他问十五为什么给他发求救信号,十五的回答是:鱼丸和十六打起来了,它不知道怎么办。
鱼丸以为自己是被骗来的,但是十五确实是第一次见十六,它也不知道怎么和鱼丸解释十六并没有恶意。当时的十六不比鱼丸冷静,十六的主人更是立起屏障冷眼旁观,它看着十六生气发狂就是急得不行。
向导和哨兵没有匹配度一说,联盟的包办婚姻都是强者配强者,力量够强就是一门好婚事,爱河什么的,花多长时间走进去都行。
但很明显,贺峻霖想,十五十六先于他们两位主人陷入爱河了。
他无奈地用手指推开了十五的脑袋,且给十五留了面子:“我知道我们以救治援助为大,但你今天这样冲上去要是被那黑暗哨兵的烈火烧了,那是真的要成灰的,我不一定召得回你不说,搞不好自己都要醒不来。”
十五一听,不管贺峻霖推开它,脑袋又往人手心里拱。
04.
在贺峻霖读到的资料中,严浩翔有一条生活准则是:无工作无敌人不外出,战斗以外的时间除了进食就是休息。
所以贺峻霖已经做好了短时间内见不到严浩翔本人的准备了,不曾想当天凌晨十六火急火燎地从楼上跃下,将睡梦中的贺峻霖咬醒,让半梦半醒的向导再次见到了这位黑暗哨兵。
十六是很沉得住气的精神体,巴巴里狮本就是唯一一个会独居的狮子种族,为了地盘与食物,往往要思考得比群居动物要多得多。当然,面对十五这个“真命天子”时是例外。
从十六配合严浩翔来看,十六非常地聪明与果断,像这样慌忙咬烂贺峻霖的衣服也要将人叫醒的行为,应当是屈指可数。
贺峻霖看着二层被十六撞开的门当场就清醒了,十六熟悉这塔里的一切,门却不是被打开的是被撞开的。严浩翔情况极其恶劣,贺峻霖很难读不出这条讯息。
顾不上被咬碎的衣物,贺峻霖慌忙去看严浩翔的伤势。
让贺峻霖没想到的是三层很空,几乎什么都没有,能休息的只有一个长沙发,满身绷带的哨兵就曲着条腿躺在上面。
三层的白噪音要大声很多,量多到贺峻霖觉得已经倾向于自虐了。眼前哨兵的伤势也没有他以为的好了些,而是血液仍不断地滲出,将绷带染暗与衣物融为一体,剩下少许的白。
十六上去嗅了嗅,哨兵一动不动没有回应,它急得在贺峻霖脚边团团转。
贺峻霖的心脏克制不住地猛烈跳动起来,觉得这场面过分压抑。
尽管他只是联盟派来送死的,在战场上也遇见过无数类似的场景,但此刻他害怕巨火也害怕烈阳,只因为它们都可能带走眼前的哨兵。
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就进入对方的精神图景,贺峻霖第一次干这种逾矩的事情。
黑暗哨兵的精神图景大得离谱,也荒芜得离谱,刚进到精神图景贺峻霖就不禁倒吸了口凉气——这里毫无生机。
所以他说B0806这座塔没有生机不无理由,这样的精神图景,塔的主人都已经半死不活了,塔又能有什么命数。
尽职尽责,贺峻霖将精神力注入哨兵的精神图景中,精神触丝不慌不忙地安抚着哨兵的身体,图景的地面勉强生长出绿芽。
黑暗哨兵吸收2S向导的精神力简单,但黑暗哨兵对2S的向导来说还是有些吃力,贺峻霖的精神力几乎投入了一半,才堪堪将严浩翔的图景稳住。
变为绿洲的图景望无边际,稍有哪里不合群就会变得显而易见,就比如图景中那块总是无法恢复生机的地方:长出的绿芽无从进一步长大,只重复着冒出与枯萎的循环。
贺峻霖抬脚朝那走去,越靠近时雾越浓,团团将那片地围绕包裹着。尚未接触贺峻霖便肯定,那是严浩翔的精神海。
黑暗哨兵确实是恐怖的存在,精神图景和精神海都是荒芜的,精神源也看不见,这么烂残的身体放到普通哨兵身上早就躺到宋医生眼前还要听宋医师安排墓地与棺材了,严浩翔却还能同A03打得不相上下。
每一任守在边界塔的哨兵都这么可怖及不顾性命吗?守护国家定是大义,但严浩翔这般俨然已经放弃了生机的,真的是因为大义吗?
贺峻霖晃晃脑袋,又释放出几根精神触丝,企图探入哨兵的精神海。那实在太不堪入目了,若是严浩翔的精神海不能恢复,那么他刚治愈的图景也很快会枯竭的。
贺峻霖刚想把精神力注入,心脏就剧烈一疼:精神触丝就被那团雾反弹出来了。
手腕被攥紧,他张开双目,对上了黑暗哨兵锐利的双眼。
“谁让你进来的?”哨兵张口便是质问。
贺峻霖丝毫不惧怕,指指被撞开的门,又指指十六:“它啊。”他说,“一副我不进来你就要死了样子。”
站着太累,他在严浩翔身边小小的一块地坐下了:“擅自触碰你的精神海是我的不对,不过事发紧急,你看起来的确像是快死了。”
严浩翔支起身体缓靠在沙发上,说:“你可以不用管我,死在这里了联盟也会有人给我收尸。”
他真的完全不在乎性命。
贺峻霖从不怜悯陌生之人,马嘉祺丁程鑫都说他佛时是佛,没了那副好脸色时从来都会眦睚必报。
可是现在,他觉得严浩翔可怜,因为对方是帝国联盟利用的千万人之一。
“按照规矩,严浩翔,你现在是我的哨兵,你现在是在要求你的向导放弃你的生命?”贺峻霖摆了摆手,支走指尖的寿带鸟治疗巴巴里狮去了,他莫名愤懑,“也不知道十六是怎么忍受你的,它这几年都没好受过吧?我但凡晚来两天它都得待在你那闹不拉屎的精神图景里出不来了。”
“我的向导?”严浩翔的声音低沉,像在质问他,也仿佛在责问自己。
不知想到什么,他愉悦地笑了一声,随后同贺峻霖对上视线了,哨兵伸手揽住向导的腰肢猛地将人摁到自己身前:“这种向导吗?”
没半点正形。
哨兵和向导的距离太过相近,贺峻霖的脖颈还能感受到严浩翔说话时呼出的热气,他试图挣了挣,对方反而更用力,抬眸靠得更近了:“我习惯了,它也习惯了。”他的五指在人的腰上轮流点了一番,笑说,“我们不需要安抚,但如果是解决这种要求,也可以。”
贺峻霖什么都很擅长,格斗还是安抚他的成绩都很优秀,实战经验能甩掉大把哨兵,但唯独不擅长与人亲密接触。他想过严浩翔难以对付,但从没想过严浩翔会是说着类话语的、他最不擅长应付的类型。
“你别发疯。”他冷静地警告道。
“发疯?看来是不愿意。”严浩翔又动手摸了摸,“不愿意就离开这里。”
贺峻霖那片地的衣物刚被十六咬碎,此刻是空旷的,严浩翔动一动贺峻霖就能感受到两人的肌肤相贴。
严浩翔往那儿瞧了一眼,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存在,拇指摩挲了下:“贺峻霖,这是什么?”
贺峻霖脑子还处于混乱中,黑暗哨兵的力量比他要大得多,他的格斗技能完全用不上,此刻听见这般问句像台阶,他赶忙地下。
他顺着严浩翔的视线低头看了看,是自己纹在腰侧的纹身:一个字母L。
“我在帝国的编号,L,霖。”贺峻霖说。
严浩翔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
良久,他松开手,语气极其认真:“离开这里,我认真的,你不应该来这里。”
贺峻霖问:“为什么?”
严浩翔:“如果你不想死在这里。”
贺峻霖说:“我只是珍爱生命,并不怕死。”
“你去哪里死都行,去当格斗教官还是精神力老师,到战场还是其他什么0705、0467星。”严浩翔说,“就是别死在我面前。”
他看着贺峻霖的眼睛,神情不知是愤怒还是难过,但语气就像是圈地盘的狮子,说我占领的地盘不埋别人的尸体。
黑暗哨兵的言行向来不可理喻,贺峻霖找不到对方心情转变的原因,他难得的有些生气,有些郁闷,大概是听从联盟来到这里开始,没有完成任务,严浩翔也并不喜欢他,哪边都没讨着好。
但他也没打算离开这里,只是抬手让十五飞了回来,沉默着回到二层去了。
他没有瞧见身后的哨兵望着自己的手呆呆出神,身旁的十六在凶神恶煞的哨兵身前坐下,看着乖巧,却凶了吧唧地低吼了一声,像在责怪。
严浩翔回神,看着眼前护着别人的精神体,又忍不住笑了,低声骂它:“吃里扒外的东西。”
05.
“怎么样?能进入他的精神图景吗?”马嘉祺用终端联系贺峻霖询问进度的时候,贺峻霖正坐在塔前发呆。
“两件事情。”贺峻霖说,“第一件事,我进去了,他的精神图景和精神海都是枯竭的,活像天天被A03的烈火架着烤。”
马嘉祺叹了口气,说:“这我们已经有所预料,所以才会安排你去。第二件事呢?不能治?”
“那倒不是,我在他身边控制着精神图景,死不了。”贺峻霖说,“但也不是好消息,我未经允许触碰了他的精神海,现在是他天天想把我架在A03的烈火上烤了扔回军校去。”
“……”马嘉祺叹了口气,“你好歹尊重一下逝者。”
“你不尊重活人尊重死人?等我成灰了被丢回去好找个3S过来?”
“你想有S就能有吗?”马嘉祺说,“再说这事儿找你是联盟的决定,是有理由的,别把自己整得像掉牙的柠檬。”
贺峻霖瞪了他一眼,没理会柠檬的话题:“他的精神海已经快完全枯竭了,本人要是不愿意,我来没用,几个3S来了都没用。”他不禁苦恼道,“联盟是对他做了什么吗他不愿意接受向导,还是他犯错你们诛人九族了?”
“……犯错倒是没犯错,诛九族嘛……”马嘉祺再次沉默,几秒后艰难地开口道,“算是吧。”
“……”
贺峻霖对八卦并不算感兴趣,但诛九族这样的说法他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正中下怀。
严浩翔的资料显示,由于黑暗哨兵的力量,他从小就被父母抛弃,是军校校长将其带回来养大的,联盟总不能把校长干翻了吧?答案无非就一个。
“他以前匹配过向导?”贺峻霖问。
“匹配过,已经在帝国登记了的。”马嘉祺看着他说。
贺峻霖:“没了?”
马嘉祺:“没了。”
贺峻霖:“怎么没了?”
马嘉祺言简意赅:“上前线,严浩翔精神力失控,为了救他精神海枯竭死亡了,随后联盟就把严浩翔回收到了B0806。”
看不出来是个情种,贺峻霖想。
头次从别人的嘴里听说严浩翔,又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不由得回忆起几天前严浩翔手掌熟练的样子,表情语气动作,那面无欲望的身子,分明都轻浮得很。
轻浮的人学会爱也不无可能,可人是那位向导自主救的,严浩翔又为什么怨恨联盟?
挂了通讯贺峻霖无所事事,手指绕着十五的尾巴没头没尾地想。
这几天严浩翔也击退了几支小部队,压力不大,加上贺峻霖偷摸着给他维持着精神图景的景象,严浩翔的状态比以往好得多,总的不会缺乏精神力使用。
无聊的向导打量着塔前的无根藤,没再枯萎,但也没再增多,屏障幻象又被严浩翔立了起来,将塔孤零零地护在其中。
孤傲的哨兵不喜欢同人合作战斗,所以敌人来袭时少有让贺峻霖离开塔内的时候。黑暗哨兵的力量比他想象得暴力得多,稍一用心闭合上屏障的缝隙,贺峻霖就完全走不出去。
虽然只是一些小部队,但数量多的时候贺峻霖又不在,严浩翔还是会带些伤回来,每次贺峻霖都偷偷地让十五帮他连接精神图景输送向导素,而每当见证暴力使用精神力后的精神图景时,他都觉得严浩翔对自己已经足够手下留情。
想着十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暖烘烘的一大团在他脚边趴下,大脑袋蹭着他的衣裳,大概是在撒娇要十五下来陪它玩。贺峻霖动动肩膀,允了这次“约会”。
没一会严浩翔就下来找十六,望见的是贺峻霖挨着塔门快要睡着的模样,十五十六在幸存的无根藤上闹腾,成为B0806上一副少有的生气景象。
听见声响,贺峻霖睁了眼也没回头,像是憋久了,声音闷闷地:“都被烧了怪可惜的,A03的能力也太破坏生态了。”
严浩翔意外的没有视而不见,双手抬起、环抱,靠在了另一边的门框上,说:“你不是还想放走他?”
“你刀都刀了,说这些。本来你的精神力状态就差,我这是身为向导的善意。”贺峻霖兀地默了一阵,又说,“而且他应该成不了事,A03似乎不会讲话,他的火狐从头到尾都用的嗷嗷嗷跟它交流……”
贺峻霖这样坐得有些困,好些个字都黏在了一块儿,他的手支在膝盖上撑着脑袋,严浩翔一垂眸便看到了他纤细的脖子。
“……”
“不是看过我的资料?”严浩翔突然说。
“……”一句话给贺峻霖的脑袋都激灵起来了,整个人醒了不少。但他没懂A03跟严浩翔的资料有什么关系,回过神来不屑地瞥了人一眼,选择了慌里慌乱地辩解,“事前调查一下我未来哨兵的背景,这不是正常?就算不正常,你不也查我了?都是孙子别想独自当爹吧。”
“只是查一下你原本有没有匹配的哨兵,”靠着门的哨兵坦荡地说,“我没有兴趣耽误任何一个向导。”
贺峻霖翻了个白眼:“联盟不会让同一个向导匹配两个哨兵。”
严浩翔:“你那天不就带着一个来?”
贺峻霖:“你也看到了,我的哨兵栏里没写人。”
“……谁知道?”严浩翔无语了两三秒,然后毫不在意,“联盟可不也都是对的。”
贺峻霖一听有所站队,立马就让人打住:“停,我可不想听你站谁的队这件事。”他只是个打工的,并不想造谣上司,话题能转移就转移,“所以呢,我看过你的资料,这跟A03不会讲话有什么关系?”
贺峻霖揉揉鼻子又挠挠头,严浩翔看着觉得这人慌得好玩,不由得嗤笑了下,又赶在人炸毛前正经地薅顺了。
“既然查了,应该也知道我的编号是A02,除去A03外还有一个A01,三个黑暗哨兵,除了我都是人工培育的。那类人很容易被控制,但学习能力很强,精神力也比S系列的哨兵多出许多,好笑的是,他们没有语言系统也并不会讲话。
“这不代表他们不会沟通没有智慧,实际上他们比普通人要聪明得多。贺峻霖,A03来了这里,试探了这里,知道这里的全貌,那放他回去必然是个再愚蠢不过的选择。”
不是这样的,贺峻霖哑口无言。
他没有想留下A03的性命,想要阻止完全是因为严浩翔浑身是伤的模样跟要死了没区别。
现在提起A03不会说话也不是心怀怜悯,A03是敌人,他没圣母到这个地步,睡得迷糊了,想到哪就是哪,顺便提一嘴罢了。
严浩翔显得这般斤斤计较,这一刻他突然想,虽然严浩翔拥有着他们人类拥有的一切,却比不会说话的人还要孤寂。
“嗯。”贺峻霖不想再提,明白这人和他肯定是想不到一块儿去的。
他闲得无聊,随手将一丝精神力注入了一撮无根藤中,懒懒换了话题:“没想过要在这里种些什么吗?”
问什么答什么,严浩翔只当贺峻霖意识到自己愚蠢了,没追根揭底,回答说:“种过。种过几次勿忘我,不过都是没几天种子都被对面部队踩平了。”严浩翔莫名地看了他一眼,“但是我和十六都不喜欢花,种不起来也就算了。”
“哦。”贺峻霖语气有些遗憾。
他难得和严浩翔有些共性,觉得勿忘我的寓意还不错,搬到军校的时候丁程鑫还给他送了一盆。
哨兵不识风趣,种不起来就不种了,不喜欢,贺峻霖也无法扭转,于是转头又问:“你这怎么什么都没有,我看其他星球都几个军队扎在一起,怎么不去申请?”
严浩翔顿了下,随后嘲弄地笑了:“你不知道啊?”
贺峻霖:“知道什么?”
严浩翔的声音沉但放得怪轻的,听得人倍感薄凉:“在联盟眼里,我就是军队。”
贺峻霖:“……”
这不是在开玩笑,贺峻霖听得出来严浩翔的反讽。
联盟干得出来这事儿,尽管贺峻霖不去猜测权力,但无论是帝国还是星际联盟的特性都很明显,至高无上的人眼里群众确实没有个人利益,若是能够以一敌百,绝不会多投入半分成本。
而以一敌百中的一,应是引以为豪才对。
“你和联盟有仇啊。”贺峻霖装听不懂,开玩笑地问。
“嗯。”哨兵在他旁边坐下,再次大方地承认了,“所以我不喜欢联盟,也不喜欢被联盟安排来的你。”
贺峻霖看着前方扭在一起玩的十五十六,开始觉得严浩翔真像恶婆婆。
“为什么要种勿忘我?”贺峻霖讨厌上一个话题,一个急转弯迅速将话头扭了回去。
严浩翔反应不及:“什么?”
贺峻霖:“不是说种过勿忘我吗?但不是又说不喜欢花,为那什么种?”
严浩翔笑意戛然而止的神情再度出现,然后又一次沉默,时间长得贺峻霖都要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不想哨兵头抵在膝盖上,侧过头来望着他:“有个人很喜欢。”
他脸上带了些笑意,是贺峻霖没有见过的柔和,今日的温度光线不错,十五又在婉转地啼叫着,哨兵和向导,狮子和寿带鸟,好像这幅场景本该如此。
严浩翔的眼神望着他,言语却是给他人的,那眼神太过温和,贺峻霖胸口兀的一堵,不知道自己是否酸涩难过,但他还是笑了,回答说:“你一定很喜欢他。”
严浩翔是个没趣味的,贺峻霖不再拐话题,他们就没谁再说话,只有十六在逗着十五唱歌的声音在塔前响着。
贺峻霖讨厌坏事情,所以情绪丢掉得也快,他看着两动物不由得笑出来,不知道十六明不明白,十五那样好听的的歌声,是为了吸引伴侣才发出的。
严浩翔还维持着原有的姿势,看到了向导的笑容,轻笑着声音不大,但或许是因为精神体与主人总是一体的,他觉得那声儿和十五吸引伴侣的歌声没什么不同。
是啊,严浩翔望着人的笑容失落于眸,他心想,我是很喜欢他。
06.
“听说他很喜欢勿忘我,之前在B0806种了一片,但是作为防线种在那里太明显了,花刚开联盟第二天就命令人去拔了。他刚开始不服气还种回去,联盟也不管,刚种上就又派人去拔,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贺峻霖在二层窗前看见那盆勿忘我的时候正好在和丁程鑫通讯,他顺嘴提起了严浩翔与勿忘我的事,没想着丁程鑫却是个知情的。
总之贺峻霖听着挺有趣:“你怎么知道?”
丁程鑫愤懑:“我怎么不知道?我就是那拔花的。”
贺峻霖给那株勿忘我浇了些水,看丁程鑫的样子乐得不行:“怎么没听你说过?给人全拔了,没想到我们丁院长这么狠心。”
丁程鑫说:“这有什么好说的,当下层人民的时候我还去饭堂勺过饭,给你勺过也说不定。”
丁程鑫是贫困区长大的,见过的经历的都比他们要丰富,早了两年进军校,贺峻霖和刘耀文都是在他手底下出来的。这话贺峻霖自然不会觉得嫌弃,只会觉得好笑。
那头丁程鑫继续说着:“我当时可不是也觉得他可怜嘛,他刚被流放到0806,也没多大,能打发时间的东西也就那点儿,我哪好意思欺负小孩,还给他留了一株。
“古地球的东西本来就稀有,他种那么一片还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丁程鑫突然叹了口气,老神在在的,像经历了所有的世事无常:“联盟也是造孽,谁能想到他花不种了,没有眼泪了,还变成了这幅不要命的模样。”
见贺峻霖一直不说话,丁程鑫在那头“铛铛铛”地敲桌子提醒他。
贺峻霖不是没听见,他听见了,正是因为他听见了,才望着眼前那株勿忘我不知所措,不知怎么回答丁程鑫。
他觉得有些头疼,严浩翔这是什么意思?
这株勿忘我是丁程鑫留下的那最后一株吗?
如果是,又为什么赠与他?
良久,贺峻霖哦了声。
“哦什么?哦就行了?”丁程鑫没瞧着什么不对劲,又自顾自地说起来,“想想是可怜,但人家可是黑暗哨兵,你就算是盖了章的向导也给我注意点啊,普通哨兵狂化你还能转化,这家伙可不行,我听说他当时可是……”
一旦说起个人安危,丁程鑫便喋喋不休。严浩翔脾气不怎么好,这整个帝国都知道,贺峻霖要来边界塔的时候,人人听了都要可怜他一眼。
但实际上严浩翔对他并不差。贺峻霖不想被丁程鑫调侃、被认为帮严浩翔说话便没说,严浩翔这类人,若是他不允许,十五又怎么能将他的精神触丝带到严浩翔的精神图景里去。
甚至吃住上也没碰到过什么不适,他和严浩翔相像的地方挺多,对方准备的食物他全然不讨厌,营养液的味道都是他的常用款,二层的书架上也大多是他阅读过的书籍。
日子过得久了,贺峻霖几乎要习以为常。
有一回贺峻霖在桌上写写画画,撞上了严浩翔从外面回来,那人败家子得很,精神力又快用完了,受了伤还有点神智不清,望见他在桌前便蹒跚走向他,吓得贺峻霖赶忙去接,问他怎么了。
哨兵失魂落魄,脑袋埋在他的脖颈里,声音闷闷的疲惫极了,还有点委屈,好似真的把他当作他的向导:“贺儿,抱一下。”
严浩翔从来没有叫过他贺儿,他听过更过没有感情的贺峻霖,但那瞬间贺峻霖就是觉得,这样的严浩翔他好像见了千百次,他好像本来就是这么生活的。
又来了,头疼。
“行了行了。”贺峻霖望着那株勿忘我摇曳,打断丁程鑫的长篇大论,“说正事吧。”
于是丁程鑫问了和马嘉祺一样的问题。
“他的精神海怎么样?能修复吗?”
上来就是个大的,贺峻霖皱眉:“他不愿意。我现在只能让他的精神力不枯竭,精神海周边我也尽力净化了。”
他问:“怎么了?联盟要缩短治疗时间吗?但这不是说缩短就能缩短的,他的心理障碍很麻烦,能允许我进入精神图景已经很不错了。”
丁程鑫听了以后表情并不好,但军校的院长兼书记官总得果断,下一秒还是硬着头皮如实相告:“倒不用缩短时间,马嘉祺给我传达说A01那边准备带着星盗攻打过来了,要严浩翔在B0806的邻星上提前把人拦截了,B0806会暂时交给其他军队。
“联盟那边现在的意思是,无所谓能不能修复,好了自然是好事,让他自个拦人去,修复不了的话……你过两天过来做个登记,得跟着他一起上前线。”
“……”
联盟根本不在乎子民的生死,贺峻霖知道丁程鑫为何表情难看:让他做登记随兵上前线,无非就是要他和严浩翔共生死。
丁程鑫见他不语,以为人在瞎想了,又开口道:“不过你放心,这次我会让刘耀文带着C队和你们一起去,那家伙看起来粗心大意,战场上还是十拿九稳的。”
贺峻霖其实没太在意,也知道鱼丸那只游隼的实力,淡淡看了一眼终端里的丁程鑫,他说:“你解释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联盟是什么尿性,当初来我就跟刘耀文说过,联盟把我送来就是让我送死。所以你也放心,既然来了,我也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一个黑暗哨兵省几个军队,这就是星际联盟同帝国合作的原因,利益大于一切。那严浩翔刚来这个星球的时候怎么想?有预料到自己是帝国的外交工具吗?
贺峻霖长了心的,难免觉得心疼,听丁程鑫说那样努力留下一片花海的严浩翔,现在却已经不再在乎性命。
严浩翔的状态比他来之前要好,但也并不多。昨天连着来了三支军队,其中一支还跟着一飞船星盗凌晨来的,幸亏贺峻霖当时无事跟着严浩翔出了塔,不然光是十六跟着严浩翔定是又要精疲力竭,将精神力花得见底。
十五头疼的毛病已经好了个尽然,天天跟十六在塔外乱窜,严浩翔好像也知道它的习性,从不催这俩回塔。
贺峻霖也觉得莫名,虽然十五只是精神体,但喜好上跟寿带鸟群体是没有区别的,寿带鸟不能够群居,被圈养的话容易早逝,所以贺峻霖也常常放它独自出去玩。
可碰见十六以后,离开十六时十五的毛病反而多了起来,即便十五再怎么喜欢十六,贺峻霖都无法从中得出答案。
但这都不是需要自己担心的问题,贺峻霖无奈地想,十五是好了,他倒是常头疼起来了。
微风从窗边溜进,那株勿忘我又在飘摇。
贺峻霖放眼过去,想起自己在军校办公室养的那一株,晃动起来也是这副模样吗?
严浩翔从塔外回来时,见到的便是愁眉苦脸盯着勿忘我的贺峻霖。
他望得出神,好一会儿才跟着皱皱眉,问贺峻霖在干嘛。
贺峻霖回神,咳了一声,揉揉鼻子:“没什么,在想要不要给它浇水。”
这是一个很正常的问题,严浩翔却在他面前停了脚步,一定又是一阵,说:“不用,假的,放着看就行,能活。”
噢。假的。
自己抓耳挠腮地想就是自作多情。
严浩翔什么意思都没。
“为什么要送我这个?”贺峻霖问。
“?”严浩翔看起来匪夷所思,语气却理所当然,“你那天听到它们被踩平的时候表情都快要哭出来了。”
见鬼,贺峻霖想,怎么严浩翔抬个手他也觉得熟悉。
见鬼,见鬼,他怎么会觉得严浩翔是在讨好他。
见鬼见鬼太见鬼了,他又觉得自己或许不是自作多情。
07.
贺峻霖要去联盟中心的时候严浩翔不在塔里,不知道带着十六去哪里巡查了。
原本十五应该跟着去的,但是贺峻霖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嗜睡,喝营养液也精神不起来,连带着十五也长睡不起。
他不放心十五长时间断地离他太远,又懒得终端联系严浩翔,索性留了张纸条就带着十五出发了。
说来奇怪,他上过很多战场,需要登记的是头一次,为联盟与帝国效力了几年,来到联盟中心也是头一次。
按理说他是需要一位导游的,也是真的有导游来接他了,但他觉得自己并不需要,这里的每一条路他都有熟悉感。
导游丁程鑫在前边叭叭叭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或许是在介绍中心的区域划分,贺峻霖内心的声音同丁程鑫的话语一块响着,等丁程鑫这里哨兵区那里向导区地说完,他听见自己不确定的声音:“我以前是来过这里吗?”
“你不是第一次来?”丁程鑫也不恼自己被打断,笑着反问。
他在开玩笑,贺峻霖知道,这是笃定他没来过联盟中心的意思。
“我不知道。”贺峻霖诚实地说。
他感到不对、知道不对,但哪里不对?他又说不出来。
这感觉令人不快,好似拔不掉的倒刺,他感到自己对联盟中心有股由心而发的厌嫌。
又头疼。
十五自然感受到贺峻霖的不对,很快从精神图景里钻了出来,乖乖地抚慰自己的主人。
丁程鑫见他的表情难看,也愣怔了下:“你三年前……真杵联盟这犯事儿了?”
贺峻霖哪里知道,他都想当场抓耳挠腮表达自己的疑虑。但他只是白了丁程鑫一眼:“那你还能看见我也是个奇迹。”
丁程鑫好奇的心理谁阻挡得了,可贺峻霖自己都搞不明白的问题,也给不了他答案,索性在别人的地盘下了驱逐令:“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我大概知道路,可以自己去。”
丁程鑫是大忙人,加上贺峻霖的样子完全是锯嘴葫芦,于是懒得刨根问底,挑了挑眉确认道:“真行?”
贺峻霖晃了晃终端,也挑眉:“星网地图没死。”
丁程鑫:“……”
贺峻霖嬉笑几句终止了挑眉大赛,打发走了丁程鑫,看人走远便在十五的目光下关闭了终端。
十五:……
向导的直觉不比哨兵灵敏,但他无比肯定自己没有判断错,从这儿到登记处的距离,他并不需要星网的地图——他很熟悉这里。
事实如此,半个小时后,贺峻霖走完最后一道流程抵达登记处,没有一步多余的动作。
他无疑在这里工作过,他想,十五在这里甚至来去自如。
“十五,你能去贩卖机给我带包营养液吗?”贺峻霖边填写着终端的资料边说。
十五不做怀疑。
五分钟后,十五衔着一包不算多昂贵的营养液回来了。
“十五,你知不知道卫生间在哪个方向?”贺峻霖又问。
十五的尾巴往左边晃了晃,随后飞走引路,贺峻霖跟随精神体的指示,左转直走后上了悬浮机,看到了厕所的标志。
“十五,你很熟悉这里。”贺峻霖肯定地说。
十五的自如完全验证了自己的想法,登记完毕的贺峻霖终于下定结论。
十五尾巴的不晃了,它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快捷的不对劲。
在精神体的记忆中,它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不应该对此感到熟悉。主人对它下达了两个任务,它不做犹豫快速地完成了,甚至去带营养液的地方,它下意识就选择了最短的距离,脑海给这段距离的形容是:捷径。
瞧见精神体变呆,贺峻霖摸了摸它的脑袋,让它不要紧张,表示没有怪它,自己同它是一个感觉:他们一定在这里生活过,三年之前。
他掏出终端,再度凭着直觉向丁程鑫发了一条讯息:严浩翔以前是不是在联盟中心工作?
讯息刚被发出,贺峻霖的肩膀就被人拍了拍。
回头,他看见一个哨兵,一个身形和丁程鑫差不多的哨兵。
望见贺峻霖的脸,哨兵迟迟没有说话,抓着他肩膀的手却愈发用力,眼睛泛红,看得贺峻霖瞳孔都缩了缩。
没等贺峻霖反应过来问他是谁,对方便发问起来,声音哽咽满是不确定:“贺儿…贺峻霖……你是贺儿对吧?”
“?”贺峻霖仍没有理清状况,“我是,但……”
“你还活着……你还活着贺儿……”哨兵又打断道,“但没事怎么不回来也不联系我?大家都以为你……”
哨兵说到这里说不出口了,贺峻霖却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人说的是什么话:“活着?当然,难不成我是鬼?”
他啧了声,表情荒唐得不行:“不是…你是谁?”
“……?”那哨兵一听这话愣了,不可置信的模样,随后看看贺峻霖,又看看十五,像是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了才又开口,“我!敖子逸!你哥!我也没去整容啊?把你带大的你翻脸不认人?”
饶是贺峻霖没有印象,这人转眼就悲伤变愤怒看得贺峻霖想要发笑。
敖子逸这个名字他还是听说过的,出现在星网上的频率不比丁程鑫低,刘耀文也没少土狗似的跟他吐槽他的上司是个土狗。贺峻霖还亲切地给这个环节起了名字:土狗大战。
这一趟不是明智的决定,贺峻霖对人微微笑着这么想。
他觉得自己可能跟严浩翔掉入了同一个陷阱,站在联盟巨大的漩涡中,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踩进来的。
他突兀地想起当初通知他要来0806时,帝国的丁程鑫与联盟的马嘉祺是一起来的,后续的问题也是身处联盟的马嘉祺一直在进行沟通,怎么到他要来联盟中心,联系他的人就变成丁程鑫了?
“我听说过你,刘耀文的队长,帝国的将领敖子逸。”贺峻霖想了想,笑带着歉意说,“我几年前出过一场意外,脑神经受到了刺激,很多事都不记得了,抱歉。”
敖子逸:“……五年前吗?”
“不好意思。”贺峻霖愣了愣,着着实实地感受到抱歉,“我的记忆只到三年前为止。”
“?”敖子逸瞪着他的圆眼睛不敢相信,“所以你不记得我也不记得马嘉祺,更不记得五年前发生了什么吗?”
“……抱歉。”贺峻霖只能说出这两个字。
说起自己的过去,贺峻霖很少提及,三年前的事情更是如此。
他知道自己发生过什么,但他从醒来的那一刻就被告知自己为联盟办事,尽管迷惑,但他也没有找寻过去的想法,觉得自己在自己的位置上尽力而为就好。完成任务,领取资金,在他这里,他既不属于联盟也不属于帝国。
他仅仅是在完成任务。
这是头一次,他明确知道自己触碰到了三年以前的记忆,五年对他来说是一个新数值。
敖子逸很是善良,瞧见贺峻霖蹙眉苦恼的样子就没再继续提,他自顾自加上贺峻霖的终端,随后熟练地揽过人的肩膀说:“不记得就不说,走走走,哥请你喝咖啡!”
调性还真跟刘耀文那土狗一模一样,贺峻霖忍俊不禁。
敖子逸身上带着他莫名的信任,所以喝杯咖啡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他刚想跟着人走,手又被抓住了。
敖子逸感受到拉扯率先回头,不回头不要紧,一回头他又愣住了。好家伙,老熟人大聚会:“严浩翔?”
看见贺峻霖身边的另一人是敖子逸哨兵也是一愣,随后不管贺峻霖是什么情况,使力将人从敖子逸臂下拉到了自己怀里来,声音冷肃:“回去了。”
十五和贺峻霖一样没反应过来,主人被拉走了还停留在敖子逸身边,严浩翔淡淡的一记眼刀飞过去:“十五,你在等什么?”
十五小身躯一震,差点不会飞,下一秒听话地回到了贺峻霖的精神图景。哨兵见状头也不回地将人拉走,任由敖子逸在身后叫喊自己的名字。
严浩翔和敖子逸认识——贺峻霖后知后觉,这两个人之间先喊出对方名字的敖子逸。
严浩翔效力于联盟,和马嘉祺相识是应该,但敖子逸是帝国之人,若是严浩翔和敖子逸相识,敖子逸又和自己关系不浅的话……
如果是这样……那么三年之前,他和严浩翔是不是也认识?
可回想起初次塔前相见,严浩翔的反应平淡,几乎要比陌生人还陌生,若是相识,为什么又伪装陌生?
“你和敖子逸认识?”贺峻霖一旦疑虑,便连氛围也不顾了。
严浩翔驾驶着飞行器的手一紧,情绪不稳,低吼了他:“闭嘴。”
一改往常。
虽然严浩翔并不是多么好脾气的哨兵,但从初次见面起,他就没这样跟贺峻霖说过话,此刻突如其来的转变就像是,就像是贺峻霖犯了什么弥天大罪。
贺峻霖呆呆地,张着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不知道自己错没错,严浩翔又是怎么了。
严浩翔不再讲话,自顾自地开着飞行器,似乎真的很生气,也不知道在气什么,连自己的精神力也控制不住,飞得哪里都是。
不对。
贺峻霖猛地扭头看向严浩翔:“你受伤了?!”
生气并不会让精神力泄漏,而严浩翔泄出的精神力甚至还带着血液的味道。
严浩翔不作理睬,贺峻霖不计较,一连串担心地问:“今天边界来了很多人?你没事?十六呢?它怎么样?”
驾驶位上的哨兵皱了眉,贺峻霖正要起身去探他的身体,便被他空出的右手摁了回去,然后捂住了人的嘴:“我说闭嘴。坐好。”
再担心贺峻霖也有些恼了,一扭头真就闭上了嘴,气不过,半点不想管了。
可想想严浩翔本就是这样的,脾气烂、不张嘴,联盟国主都来了估计也拿他没办法。
半晌,贺峻霖无声息地让十五停留在严浩翔的肩膀上,闭合了哨兵的精神力缺口。
严浩翔不知道是对付多少人受的伤,下了飞行器已经站不稳了,精神力还是情绪都不稳定,贺峻霖头次见他这样,可这人连扶一下都不给。
还生气呢,贺峻霖也不想管,可严浩翔伤得严重,十六都已经出不来了,最后心里把人骂了八百遍,还是悄悄跟在了人后头。
塔里常年只有严浩翔,他不爱屯物资,许多东西用一次就没了。贺峻霖把人扔在二层,独自在三层翻了大半天也凑不出半条绷带。
好在还有些药水,贺峻霖拿着营养液和药膏就下了楼,还未推门十五就着急的飞出来围着他转,婉转的声音难得的叫得不太好听:阿霖!阿霖!阿严的缺口我堵不住!
它跟十六混得熟,就阿严阿严地在人面前这么叫,严浩翔不拦着,它也不管人听不听得懂,反正就是把他当自己人了。此刻它飞来飞去,是个人的话都感觉它要急哭了,原本煽动翅膀这样灵敏的动作看着都笨拙起来。
按理说十五就是治不好内伤,补上缺口也是问题不大的,贺峻霖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安抚着它再去先把缺口补上。
他给人挤了点营养剂给人喂进去,又用大半精神力唤起哨兵精神图景里的生机,做完这一系列事,他也筋疲力竭了。
他的精神力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每次修补完严浩翔的精神图景还要分点给那枯竭的精神海,事后不躺在床上喝个十来包营养剂都恢复不过来。
他刚想躺下歇息会儿,又听十五慌乱地叫起来——它刚补好的缺口没用,严浩翔的精神力又泄出来了。
十五缝缝补补大半天无用功,贺峻霖精神力也消耗了大半,知道小寿带鸟肯定是累了的,摸了摸它的头说没事,便让它回到图景中休息了。
药还没上,贺峻霖亲自补了一下缺口,又任劳任怨地把严浩翔拉起来脱掉上衣,拿着冰凉的药膏往人身上抹。
这套流程他已经很熟悉了,他这些日子没少干,只是严浩翔伤得太重,让他不得不直面了哨兵的身体。
严浩翔的腰测也有纹身——贺峻霖涂抹到头了才发现。
待看清楚时又是一愣:字母G,和他身上的L是一样的花体。
他呆呆地看着,甚至忘记了查看严浩翔的精神力状态,回过神来才发现刚补的缺口又开了,精神力正在疯狂浪费。
他不受控地想到敖子逸,想到五年前,想到无法治愈的严浩翔。
贺峻霖突然觉得有点累。
无法猜测的过去,没有回馈的未来。
“烦死了。”
他撒气地把药扔到地上,垂着脑袋低声地骂:“你这个麻烦精。”
麻烦得要死的、他完全拒绝不了的麻烦精。
他垂着脑袋冷静了好久好久,再把药水拾起抬头时,却对上了麻烦精充满欲望的眼睛。
08.
“醒了?”贺峻霖敛好自己的小孩子脾气,顶着赤裸的眼神问,“能好好说话了?”
严浩翔仍盯着他,只字不答。
气不打一处来,贺峻霖讨厌沉默,抬脚就打算睡三层去了。不想身后的哨兵却瞬间拽住了他,手腕稍稍用力,他就被严浩翔塞进了怀里,前胸贴后背的,他感到严浩翔又将脑袋埋在他的脖颈里。
高大的哨兵抱着他莫名地克制:“能的。贺儿,能的。”
情绪反复无常,严浩翔好起来了,平时一拳十个星盗的样子,这个时候又开始贺儿贺儿地卖可怜,他还没卖呢,贺峻霖想。
“行了。”贺峻霖用手肘戳了戳身后的人,“我还没委屈呢你委屈什么?就算你高傲,一上来就打断别人的交流不礼貌没人教过你吗?我做错什么了你不能好好说吗?精神力泄露你都敢来?不怕死半路吗?你……”
话未说完就被哨兵捏住了双颊,前一秒的克制、可怜的模样消失得荡然无存:“你什么?”
严浩翔牙狠狠:“贺峻霖,你别得寸进尺,当初让你走的时候你非要留下来,留下来又突然消失是什么意思?”
贺峻霖压根不怕他,脑袋左右晃一下嘴巴就解放完毕了:“你什么意思?我留了纸条的,还有,我滚了不是正中你下怀?现在又不是你让我滚的时候了?”
他憋屈着呢,叭叭地吐个没完:“你要是多卖卖可怜我考虑考虑不消失。”
严浩翔顿了下,似乎有些后悔自己轻易松开了手,又仿佛在想怎么哄贺峻霖的“无理取闹”。
莞尔,严浩翔松了口气,搂紧了点人说:“是我没看见。”
他还想再回答贺峻霖后面的话,但没能说得出来,因为贺峻霖感受到了他的力不从心:呼吸越来越重,体温也越来越高,精神力外泄得越来越疯狂。
这是个屁的精神力泄漏!
贺峻霖意识到什么,一瞬间瞳孔地震:“骗子!!!他们不是说你没有结合热吗?!!”
“嗤”,严浩翔忍不住笑。
明明气息喷洒在脖颈,可贺峻霖觉得整张脸都被笑烫了。
“那又不是我说的。”严浩翔沉声说,“不是没有。之前杀了几个他们送来的向导,他们做贼心虚。”
“……?”
贺峻霖蹬大双眼:疯子。
百因必有果,下一个报应不会就是他的吧???
严浩翔不能够真的想杀了他吧???
严浩翔双手紧了紧贺峻霖的腰肢,温热的唇离人的脖子很近:“贺峻霖,我给你十秒,从这个房间出去。”
说完,双手又紧了紧。
嘴上是一回事,手上又是另一回事。摆明了没想放过贺峻霖。
疯子。贺峻霖心骂,狗东西!比刘耀文和敖子逸还狗的狗东西!!!
结合热中的黑暗哨兵完全是一百个不可理喻的严浩翔,即便贺峻霖知道这个东西迟早要面对,但衣物被撕毁扔上床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忘记了,眼前的人压根不是普通哨兵。
“见到敖子逸,很开心?”严浩翔俯视着身下的人,不轻地挺着,“不希望我打扰?不想跟我回来?想逃走?”
“明明是你自己想留下来的,贺峻霖。”哨兵的理智被情潮吞噬,仍要执着地重复,“你不能骗我。”
刚刚没回答贺峻霖的问题,他全都变成反问与陈述,扔了回去。起初贺峻霖还骂骂咧咧的,后来渐渐地就没了力气,他被撞得支离破碎,嗯与啊都连不成一句,更别说反驳了。
但这会的严浩翔比平日要更容易明白,有烦躁说烦躁,有不快说不快,比以往都鲜活。也正因为如此,他好像明白了严浩翔为什么那么生气。
可是他说不出任何哄的话话来,严浩翔在他的身体里肆意妄为,不留余力地用情事表达情绪,他只能同眼前的哨兵拥抱,哨兵亲吻他的嘴唇,责怪的话不让说,求饶的话也不让说。
“严浩翔。”他好不容易说一句完整的话。
“嗯?”严浩翔应他,也不留情地向上顶。
等回过神来发现话已经断了,他又喊严浩翔的名字。严浩翔也应他,也再顶一次。
循环往复。
循环到他剩下的理智不多了,声音嘶哑着,支支吾吾地要水。
严浩翔干脆利落地抽身上楼拿了几包营养剂,回来也干脆利落地再把人摁回自己身上搂着。
结合热的浪潮不知道来了几次,他们也不知道来了几次,贺峻霖已经浑浑噩噩地,分不清了。身体里有多少严浩翔的东西,他也顾不上。
他只能在心里骂王八蛋,因为嘴已经张不开了,营养剂最后是严浩翔一点一点渡给他的。
好奇怪,他喝完了营养剂,垂着脑还在袋想,明明精神力都不再外泄了,怎么严浩翔还是这么烫。
他被人抱着一颠一颠的,恍恍惚惚看到了严浩翔的纹身,那个和他的纹身长得很像的字母G,那里最烫人。
联盟说,一个编队的人才会是同一个款式,可他们明明不是一个编队的。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只会生根发芽。
在联盟中心不需要星网地图的十五、与两人都相识的敖子逸、相似的纹身。
纹身。
贺峻霖不由得挪开了视线,眼眸撞上了窗边的植物。
“严浩翔。”他又喊。
那盆勿忘我一直在风中摇晃着,贺峻霖看着它问。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贺峻霖没有要到答案,勿忘我的叶子摆啊摆,他也被弄得摆啊摆,没一会儿就在严浩翔的怀中昏睡过去了。
他的意识昏沉,只感觉有什么乘着风追着进入了自己的身体里,他将包裹着那些的泡泡一个一个打破,里面却只有满满的红色汁水,他伸手扎完,溢出的汁液也早就没过了他的胸口。
他不会游泳,挣扎着要去找滤水的栓,可挣扎了好久,他都没前进半步,只能在原地扑棱着自我挣扎。
正当他以为自己要被淹没致死时,水流倏然极速下降了,贺峻霖抬头,瞧见严浩翔站在他对面,手里拿着个滤水栓——严浩翔帮他放掉了那些会置他于死地的红色液体。
可空间里的液体放完后,贺峻霖赫然发现拴链的另一头栓着的,是他的尸体。
寒意一瞬灌满他的身体。
贺峻霖猛地睁开眼睛,满身是汗的四处打量。值得庆幸的是他还在塔内,塔里没有泡泡,没有红色的汁液,没有他的尸体,但也没有严浩翔。
身子很重骨头很酸,贺峻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24小时起步是肯定的:他的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
但他现在的第一件事是找到严浩翔,第二件事就是跟严浩翔明算账:即便是匹配了的向导哨兵,哪有人结合热这么不做人的?!
贺峻霖十五都没叫出来就换上衣服往外走,刚到门口他就止住了脚步,咬牙切齿:“这精神不稳定的疯子!”
贺峻霖出不去——严浩翔利用精神屏障把他锁在塔里了。
严浩翔平日巡查的时候根本不会设立这样的屏障,平日里用的屏障会有一个缺口,以防严浩翔出事,贺峻霖能够出去“收尸”。
但是现在塔被锁死,那不惜命的不知道又跑哪里去浪费精神力了。
这绝对是哪里出了问题。
“十五!”贺峻霖边往回走边喊,“我们究竟睡了多少天?!”
饥饿感并不太严重,但身体的疲惫却告诉他自己睡了肯定不止二十几个小时这么简单,严浩翔又在这时候上演穿了裤子就跑的戏码,他的预感实在是太不好了,没等十五告诉他就翻到了自己的终端。
终端上的消息贺峻霖都没看,他第一件事是先去看了日期。
十月二十五号。
距离他入睡那天已经过去10天了。
点击信息页面,他选择了在严浩翔结合热那天见过面的丁程鑫和敖子逸。
丁程鑫:是
丁程鑫:据马嘉祺说,他之前匹配的向导,就是跟他搭档一起在联盟中心出任务的。
丁程鑫:不过根据我的调查,他的向导也是S级往上走的,最后因为他狂化死了,就再也没匹配向导。
敖子逸:不是贺儿,你不是不记得吗?怎么又跟严浩翔和好了???
敖子逸:五年前你怎么死的一点不记得?
敖子逸:不对啊,你俩怎么回事啊??
信息不多,但信息量却庞大。
【一起出任务】、【五年前】、【死】、【和好】。
事情好像往一个他根本想不到的方向去了。
但这还不够,不够多。既然既然他和严浩翔有所联系,故事已经开始浮出水面,那他就一定要拼凑出完整的故事。
如果自己就是救了严浩翔的那位向导,那这座塔里,肯定还有严浩翔想藏起来的、关于他的东西。
想到这里,贺峻霖不顾十五恐惧的眼神,毫不犹如踏入了那个白噪音最严重的空间。
屋里的箱箱柜柜被他翻得颠三倒四,找了一会儿,他又觉得自己笨。
“十五,这些锁着的箱柜里,哪个你阿严的气息最重?”
十五刚醒,精力十足,晃晃尾巴就往二楼下去了,停在了贺峻霖的床前。
对这张床的记忆可谓太深,不仅天天睡在这里,贺峻霖一瞬间就想到他和严浩翔不久前在这床上做的事,屋内的温度都好像高了起来,让他觉得脸颊烫。
“十五!不是这种,锁着的箱柜!明白吗?锁着的,他只是在这张床上睡过而已。”他慌忙给小寿带鸟解释。
十五倍感委屈,对贺峻霖摇摇头啼叫两声,尾羽指了指床底:阿霖,在床底。没有密码,但味道很重,还有你的气息。
寿带鸟笨拙地钻进床底将一个小箱子推了出来。箱子是很普通的木制品,木质的味道已经散得差不多了,落灰也并不严重,在他来之前应该经常被取出来,主人大方的甚至没有落锁。
贺峻霖打开箱,里面只有一本档案、几张纸、一对戒指盒。
落单的纸只有五张。
有几张字写得很潦草,顶头就随手写了喜好两个字,页面上的字不工整,有一处没一处地写了些食物、游戏与机甲的名字。看起来特别不用心,但贺峻霖越看越知道,那上面都是自己喜欢的东西。
尾页最后还贴了一朵勿忘我的干花,下面有一横小小的字:B0806,将他喜欢的花种满半个星球。
仔细看旁边还有个小红x,写着失败了,大概是丁程鑫来把花拔了的时候。
这么大块头真是有够笨的,贺峻霖闷闷吐槽,哪有人会在防线旁边种这么明显的东西。肌肉白长。
还有两张铅笔画,那纸上的图案贺峻霖再熟悉不过了,在此之前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他和严浩翔身上的纹身,竟然是人自己画的。
贺峻霖,G,Gemini。
严浩翔,L,Leo。
纸上这样写着。
L或者G都不是他们的代号,那两个字母大概仅仅代表着彼此,仅仅只是想把彼此待在身上的标志而已。
看完这些贺峻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他长舒了口气将其放置一边,打开了戒指盒。
戒指盒很旧,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里面的戒指却很新,仿佛不曾被人置动过。
戒指也就两枚,贺峻霖试了试,很快找到了适合自己无名指的那一个,严丝合缝,天造地设。
而档案里当然是资料,一个人的资料,贺峻霖的资料。
姓名:贺峻霖
分化:向导
等级:SS
状态:死亡
死因:精神海枯竭
精神海枯竭。
贺峻霖几乎第一时间就抓到这个字眼,倏然呼吸急促起来:这是再确凿不过的证据了——他是严浩翔曾经的向导。
他从来没有想过找寻自己的过去,所以也从来没有想过过去存在着自己的爱人,他第一次如此直白的接触了真相,只是几个简单的词语就拼凑出来了。
他真的如敖子逸所说,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他以陌生人为起点,才刚把严浩翔放在了心上,就已经在此刻担心受怕,他很难想象,那那沉睡的两年,他没有一丝记忆的三年,严浩翔没有爱人的五年,没有向往,没有支柱,没有向导素,连小小的一片花也笨得不能偷偷种的五年。
那些荒芜的日子,严浩翔是怎么催眠自己独自行去的?
末了,贺峻霖想把戒指放回去的手抬起又放下,最终没再将戒指摘下。
回忆里储存着许多东西,可现在出现在贺峻霖脑海里的还是哨兵一次又一次将箱子抽出查看的落魄模样。
贺峻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心脏是不是真的,寿命是不是假的。此刻他都不是很关心,他想要严浩翔回来,待在自己身边,亦或是将自己带在身旁。
他坐在窗边看那盆勿忘我摇头晃脑,好像严浩翔在摆手祈求他:勿忘我勿忘我,别忘了我呀。
可他还是忘了,记忆里没有任何关于爱人的信息。
十五陪在沉默的主人身边,连歌儿都不唱了。
贺峻霖一坐就坐到了凌晨,直到十五叫唤了他才想起来自己没进食。
随便翻找了食物,咽下肚的饱腹感变成了疼痛,胃叫嚣抗议着,让贺峻霖想起来他已经沉睡了10天了,这么塞完全是暴力进食。
等等。
10天?
这不符合常理。
人在不进食的情况下,能够撑着活满3天,就算他是2S级的向导,顶破天了也就是5天。
那他是怎么解决进食问题撑过来的?严浩翔又是怎么保证他不会醒来?贺峻霖这会儿才发现事情的盲点,他迅速地环视一周,最终把视线停留在了床头:几包营养剂堆落在那里。
贺峻霖同十五一起过去看了看,垃圾桶里果然放着几个营养剂的空袋子,床头也还剩一些,使用过的人看起来很急。
贺峻霖正想喝了补点精神力给十五充充饥,结果拿起来了才发现——那包装哪里是营养剂?分明写的是安眠剂!
贺峻霖少有这么生气的时候,当下就想把这几袋玩意儿都扔了,他都已经要这样做了,安眠剂中却掉下一张纸条来。
是严浩翔的字迹:里面是营养剂,放心地乖乖地喝了。
瞧见遗留的字条,贺峻霖突然到什么,突然返回通讯去看最顶上一条的讯息。
置顶讯息来自三天前,不多不少计算得刚刚好。
严浩翔:等我回来。
想哭不想哭,感不感动,事实是如何,要不要训,都是要严浩翔回来才能说的事。而且贺峻霖现在的已知事实是:
这自私的王八蛋安眠剂当营养剂给他喂了几天!活活手动让他睡了10天自己滚去干A01了!!!!
09.
星际800年,军校,下课铃响。
贺峻霖抱着厚重的古地球史楼下去找学弟一起吃饭。
学弟是新来的小哨兵,叫严浩翔,能力很强,除了吃饭不快学什么都快,跳级生,招意见,一个朋友都没有。
贺峻霖吃饭慢,一边吃一边翻书看,严浩翔就面无表情地伸手合上了他的书,监督他吃饭的进程。
贺峻霖被小学弟管也不觉得越界,闻言翻出书签做记号,严浩翔看见了,贺峻霖的书签是一朵小小的、用绳子吊着的蓝紫色干花。
学长有很多习惯,用这样的干花做书签是其中之一。
“你喜欢这个?”严浩翔少有地在饭桌上开口。
贺峻霖:“什么?”
严浩翔:“那朵干掉的古地球植物。”
贺峻霖:“那个啊,我随手做的。花还好,寓意倒是挺喜欢。”他拍拍那本厚重的书说,“勿忘我,据这本老大哥讲花语就是字面意思。”
严浩翔默默地抬手在终端查。
勿忘我。
别忘记我。
永远记得我。
贺峻霖哐哐扒饭,严浩翔看完查询收起终端,轻说了声:“知道了。”
星际805年。
严浩翔黑暗哨兵身份曝光,精神力过分强大无法待在军校,堪比兵器的能力被联盟看中,直接被联盟带去了星际猎手部门。
贺峻霖格斗和精神力的成绩都很优秀,但是他没有留在军校做老师或者教官,反而在学校多念了一段古地球史,时间比严浩翔那个联盟猎手还要闲,还常常要求严浩翔到军校里来找他吃饭。
贺峻霖不喜欢营养剂,每次严浩翔过来都要带些蛋挞、生煎之类的古地球食物。
他和学校里许多向导都不一样,疯狂地迷恋古地球的一切。
古地球史这门课,在军校里应该没有第二个学生愿意听,但这堂选修永远会有严浩翔的身影。
星际806年。
严浩翔的力量受人忌讳,没有向导愿意匹配,长达一年的联盟任务全然独自出发,精神图景受损在所难免,每次找贺峻霖时精神图景都难上加难。
这一年再来找贺峻霖时,严浩翔精神图景磨损率已经到达50%,但忧愁自己学弟的向导开口还是笑嘻嘻地调侃:“你还没找到向导啊?”
严浩翔把一瓣丑橘塞进人嘴里,不甚在意:“他们都怕我。”
第二瓣丑橘没来得及塞进学长嘴里,学长咋咋呼呼地已经凑到他眼前来了,瞪着双桃花眼打量自己的学弟:“这不是长得很帅吗?哪里可怕了。”
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一句话将严浩翔讲得面红耳赤,正想退开,那人凑得更是近了,未经情事的哨兵嘴唇触碰到了柔软,再抬眼时学长只露了半边微红的脸颊,不是很有底气地问。
“那我当你的向导行不行?”
隔日,贺峻霖随严浩翔到联盟中心登记完一块出任务去了。
星际807年。
严浩翔和贺峻霖跃迁到了太阳系,学长回来时兴致勃勃,要重新翻阅古地球史。热衷古地球的一切文化,包括太阳星系中运行着的十二星座。
他找到两人所属的星座,Leo和Gemini。
学长说古地球有许多人相信玄学,每日的运势也可以参考,最重要的是,古地球的研究学上说,Leo和Gemini的适配度很高。
“你信这些?”严浩翔问。
“对啊。”贺峻霖承认,“只信好的,不信坏的。”
“我知道了。”严浩翔又轻声说。
一个月后,严浩翔拿来两张设计图,两个人纹身去了。
星际808年,严浩翔到达年龄,和贺峻霖在婚姻塔登记,带着精神体,游离星际 ,四海为家。
星际808年5月,两人决定收手,贺峻霖的愿望是买个小星球定居,严浩翔当然答应,以此为前提,两人接取了最后一个任务。
出发前贺峻霖与严浩翔讨论盛大的无人的婚礼、向严浩翔讨要戒指,严浩翔一一答应。
星际808年12月,星际间出现人工培育的黑暗哨兵,用以攻打帝国。两人最后的任务被联盟设计反目,贺峻霖被出卖拱手送入敌军,以作为威胁严浩翔的人质。
星际809年1月,敌军被逼至边界退无可退,最终将贺峻霖押到了严浩翔面前。
黑暗哨兵怒极,进入狂化,以生命为基础,战无不胜,边界敌军全军覆没。
为转化黑暗哨兵,贺峻霖精神力用尽,精神海当场枯竭,死亡。
帝国副手马嘉祺亲自清扫战场,瞧见满是泪痕的黑暗哨兵将死去的向导搂在怀中,取出自己的精神源,种到了向导的精神海中。
2S向导贺峻霖被回收,陷入沉睡。
黑暗哨兵被编至B0806,守卫边界塔。
同年,星际联盟反水失败,帝国副手马嘉祺上位,敖子逸管理帝国军部,全员换血。
至此,戒指永远留在了戒指盒里。
星际811年,B0806第一片花海被丁程鑫连根拔起,边界塔黑暗哨兵拒绝重新匹配向导,精神图景再次出现磨损;贺峻霖精神海开始恢复,终于苏醒,失去所有记忆。
星际812年,B0806第三片花海被连根拔去,边界塔黑暗哨兵杀死联盟送来配合度过结合热的向导,抗拒精神结合,精神图景趋向枯竭;贺峻霖顺其自然回到帝国,担任军校格斗教官。
星际813年,黑暗哨兵放弃自己与边界塔的生机,精神海也开始趋向枯竭,身体机能磨损严重,企图寻死;同时期,贺峻霖接取联盟命令修复其精神海,再度成为边界塔黑暗哨兵的向导。
10.
营养液实在是喝不下去了,贺峻霖才想起来严浩翔是有食物放在促藏柜里的,但当打开储藏柜看到里面的蛋挞和生煎时,他属实不知道自己该哭该笑。
贺峻霖已经醒来3天,严浩翔已经离开了6天,这是他被困在塔里的第13天。
塔的精神屏障仍很牢固,贺峻霖和十五活像被禁锢了,但除了醒来的第一天有些崩溃,贺峻霖表现得都很正常。进食、读书、发呆、睡觉,进食、读书、发呆、睡觉,大概是怕他不感兴趣,严浩翔放的还是古地球史。
这样的严浩翔和记忆中的重合。也是沉言寡语的,但贺峻霖说到点什么,都面不改色地记住了,哪日捧到贺峻霖眼前的时候,除了感动就是心软。
贺峻霖手上的书敞开着,是十二星座的内容,上面的匹配分被人划了出来,底下标着一句委屈巴巴的话:你分明说我们有90分以上的缘。
这人大概是喝了点酒,有几个字已经连在一起了,字迹旁边的纸张皱巴巴地,也不知道小学弟是偷偷哭了多少次。
贺峻霖想着不由得发笑,他碰见严浩翔的时候就觉得这小孩可爱,眼睛大皮肤也白,但总装模作样摆着张脸,别人看了绕开走,他只想上去捏一把。
五年过去却什么都变了,严浩翔愈发高大、强势、战无不胜,贺峻霖再找不到那点可爱的身影,却仍能望见穿透时间的爱意。
这样单纯的爱,他好像还不起,贺峻霖看着那页书想。
严浩翔会不会觉得一个人带着两个人的记忆走是这个世界给他的惩罚?贺峻霖回忆起来开始觉得这些日子以来自己脾气好坏,他对严浩翔似乎从来都不好。
贺峻霖随手翻完了书,开始望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发呆,开始盼着从这里出去,盼着严浩翔回来。
十五?
十五已经无聊得衔着水去给那株勿忘我浇水又唱歌了。
第4日,贺峻霖再度试图向外界传递讯息,石沉大海。
贺峻霖郁闷,却又觉得这是件好事情,消息传递不出去证明精神屏障完好无缺,严浩翔也大概率没出意外。
什么也干不了,贺峻霖市场感觉疲惫,招招手让十五飞回图景里休息,自己也陷入昏睡。
再醒时已经傍晚时分,贺峻霖被终端的讯息声吵醒。
十五自顾自地从图景中出来,焦急得要开始啄贺峻霖了。床上的人整个都清醒了——他的终端恢复健康通讯了,早些时候发给马嘉祺的信息也收到了回信。
贺峻霖:A01很难对付吗?
贺峻霖:我联系不上严浩翔。
贺峻霖:我在边界塔。
贺峻霖:看到信息了直接来找我。
马嘉祺:你没跟他在一起?
马嘉祺:你还在塔里?
马嘉祺:情况不太好,虽然他们今天已经将A01推至关口了。
马嘉祺:情况不太好说的是严浩翔的精神力状态。
马嘉祺:敖子逸给我的消息是,虽然精神海还没有彻底枯萎,但只剩一丝出口了,而他正暴力地使用着他的精神力。
隔了很长一段时间,马嘉祺又发了两条。
马嘉祺:他现在的战斗力跟精神力失控没区别,大概率是没事的,但有精神疏导会更保险些
马嘉祺:如果你想去,待会我去找你你可以直接说,我可以送你去
讯息的传达让贺峻霖快速意识到:精神屏障出现裂缝了。贺峻霖敢肯定,严浩翔受伤了。
在联盟工作风险大过于安稳,在强大哨兵向导都是如此。
贺峻霖盯着终端的内容,估摸着马嘉祺还没出发,他抬手又发过去两条讯息。
贺峻霖:知道了。
贺峻霖:来之前拜托你件事。
贺峻霖:帮我和严浩翔交份辞呈。
那边久久未回复。
五年前马嘉祺效力于帝国,他是怎么上任联盟的,贺峻霖没去打听过,他不知道马嘉祺是否在盘算着什么,拒绝他们的辞职,亦或是再一次将他当作人质。
无论是哪种,他都不可能再给对方相同的机会。
贺峻霖等消息,最终等来的是跃迁实地到场的马嘉祺。
他没让马嘉祺进到塔中,屏障出现漏洞,马嘉祺只需要凿个口他便能出去。
他也不让人白干,让十五回去叼了袋营养剂来,颇有一副主人的架势。
“你确定要把我送到严浩翔身边?”贺峻霖问他。
“不然我为什么要来到这里?”马嘉祺迷惑。
“最好。”贺峻霖说,“这次再骗我我可是会同归于尽的。”
马嘉祺滞住了没说话,飞行器开出去好一会了才问贺峻霖:“都知道了?”
“算吧。”贺峻霖说,“严浩翔的记忆都回来了。”
马嘉祺笑得轻松:“恭喜。”
“你在现场对吗?”贺峻霖不搭理。
马嘉祺:“什么?”
贺峻霖:“五年前。我死的时候。”他说,“你现在应该没有什么说谎的意义。如果严浩翔没什么事,联盟是留不住他的。”
“本来也没打算说谎。”马嘉祺摁下自动导航,看着他那么说了,“我是结束了才去的。准确的说我只是去收拾尸体,而你没死,我把你带了回来。”
“严浩翔是不是给了我什么?”贺峻霖并不领情,马嘉祺的说法太模糊了,“我当时意识全无,但也确实感受到自己的精神海已经不复存在了。但醒来以后我却如同重生一般,跟以往没有两样。我相信帝国还是联盟,应该都还没有这样的技术。”
“精神源。”马嘉祺静默几秒,几乎没有犹豫。
旁边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个座位轻震了一下,马嘉祺余光瞧见了向导握紧的拳头,对上视线,贺峻霖的眼眶被逐渐染红。
“所以他的精神图景和精神海才会枯竭,对吗?”贺峻霖将哽咽吞回,不死心,抱有侥幸心理,又问。
“对。虽然只要你保护好体内的精神源,他就仍然能够勉强使用精神力,但精神源本质上就是图景中的种子,没了精神源,精神图景乃至精神海变至枯竭是正常的。”马嘉祺说,“不过那家伙很强,不一样,放普通哨兵身上可能早就死了八百回了,但他硬是等到了你。你的精神源本就是他的,修复的作用会比一般的向导有用的多。”
马嘉祺看向他,眼睛笑眯眯地:“而且你还有buff加成。”
贺峻霖:“?”
“你是他的向导啊,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贺峻霖不想理会他无聊的调侃,“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有啊。”马嘉祺说。
贺峻霖皱眉,没想着真有。
“当年骗你的又不是我,怎么总是把我当坏人。”马嘉祺苦笑,“我年轻上任,除了心肠哪儿都不好,好人做到了底,保了一些精神源在他体内。”
贺峻霖却毫不客气:“别把自己当完全的善意主义者,骗着骗着把自己都骗过去了。你救了他我很感激,但就算当年的事我不计较,醒来时我什么都不记得、不打算去找他,你们也应该告诉他我的存在。”
“坐在这位置上的又有几个纯粹的好人?”这次马嘉祺是真的苦笑了,“我接任联盟,不也是为了帝国吗?当时你们所在的C6星,还有C6周围的资源星球全给严浩翔搞没了,没了就算了,还全都不可再生了,这是对帝国是多大的损失,你想过吗贺儿?所有人都能不考虑,唯独我不能。你醒来的时候浩翔也已经不再有情绪波动了,如果我放任他去找你这个刺激受,会发生什么你知道吗?”
“至少我再见他的时候,他很冷静,甚至连找事的鱼丸也没计较。”贺峻霖说。
“见到的不只鱼丸,还有你。然后呢?在塔里开最大的白噪音自虐?”马嘉祺问他。
贺峻霖被噎住了。
他知道马嘉祺说的是实话,他也听到过楼层里的白噪音。那声音灌过身体并不舒服,缓慢而又笨重,常年在那环境中休息,无疑是慢性自杀。
“我眼里得有大局,你眼里是自我,这是我们在不同位置的不一。”马嘉祺说,“没有跟他说明你还活着,我跟你道歉,但我必须那样做。再来一次,仍会那样做。
“我知道你们从进来开始就不属于这里,那小子只顾着跟你天南地北跑,你也从来都是因为他留在那里。权利圈里有很多人,总归是要有人反抗的。
“你们属于那类人,所以提前恭喜你们,花了五年时间,终于逃脱联盟了。”
“到了。”马嘉祺打开飞行器的门,丝毫不给喘息地说:“去吧。虽然性命无忧,但他可能会伤得比较严重,不要被吓到。”
正当马嘉祺要关上门时,门外的向导用手拦住了:“谢谢。”
年轻的向导微微鞠了个躬,满是真诚:“还有,我也抱歉。”
随后转过身,找寻他的哨兵去了。
上位者之所以是上位者不无道理,人的眼界生来就不一样,马嘉祺可能永远都无法用贺峻霖的眼界去解决星际间的事情,贺峻霖也永远无法利用马嘉祺的世界观往上爬上一爬。
上飞行器前他不够冷静,马嘉祺又属于联盟一方,所以什么他都觉得不对。
但马嘉祺是对的,在其位谋其职,马嘉祺有马嘉祺的远大,而他和严浩翔只是想着逃向自由的“古地球人”罢了。
11.
贺峻霖踩着尸体找到人群的时候,两边的对抗已经结束了,敖子逸正指挥着人清理战场,而传说中的A01,贺峻霖并没有碰上面。听敖子逸说,A01被严浩翔弄得半死不活,最后从边界扔了下去失去下落。
失去下落,活着死着,关于A01,那是联盟需要考虑的,贺峻霖现在什么都不关心。
整个部队都很忙,敖子逸抽不出空来,便叫了人为贺峻霖指路。
严浩翔躺在重症的区域里,大家都在清理战场,没人有空替他擦拭浑身的血液,床单都被红色的血水渲染完了。
也就十来天没见吧,贺峻霖不知道这人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幅鬼样子。
说他不强大吧,他把A01弄得半死不活,说他强大吧,可自己也半死不活的。
还不如带着他来。
只有十来天吗?贺峻霖又想,站在门口甚至忘了动。哑哑地喊了声十五,让寿带鸟先飞过去了。
躺在病床上的哨兵听见动静连忙望了过来。大概是看着贺峻霖眼眶红,急着要哄一哄,脸部表情却还还要装得很吝啬,只笑了笑,嘴巴笨得要死,开口只一句让他过去。
手都要抬不起来了,孱弱得不行。
贺峻霖不嫌脏,也听话,走过去在人身侧坐下了。
他看起来冷静至极,没有问严浩翔为什么将自己锁在塔里,也没有暴露自己知道全貌的事实,去质问问严浩翔一开始为什么非要跟他当陌生人,他只是问军医要了条毛巾,慢慢地把人扶起来,然后一点一点擦掉人身上的血液。
没擦两下,严浩翔就顶不住了,他很了解贺峻霖,无论是五年之前那一个,还是五年之后这一个:一言不发的贺峻霖在生气。
完全找不到原因。
哨兵动作有些缓慢,但熟练地将人抱入怀中,熟练地埋入脖颈,熟练地先斩后奏:“贺儿,抱一下。”
严浩翔确实伤得太重,马嘉祺倒是给贺峻霖往轻的说了,这会他动一下都怕严浩翔血流成灾,便由着人蹭得自己也满身血液。
他突然明白受伤后严浩翔窝在三层沙发里的样子和求抱的姿态为何如此熟悉——五年之前的战场上,那副样子的严浩翔他见过无数次。
总是受伤到起不来让贺峻霖瞻前顾后,使得贺峻霖又气又心疼,于是一招用了八百回,总的先抱着人哄了,再“贺儿抱一下贺儿抱一下”地央求,一点不带变的。
贺峻霖牵着他的手像以往一般进行精神疏导,熟悉的精神力流进体内,精神图景也稍微没有那么贫瘠了。
他越这样无事发生的模样,严浩翔越着急哄他,不一会儿便将那手轻轻牵起,十指相扣着不让人输送了。
向导的下颚也被他另一只手抬起,他微微俯向前去,两人交换了一个满是血腥气息却又黏糊的吻。
严浩翔的手不安分,就想往人衣服里头钻,纤细的手将他抓住。黑暗哨兵的视力极好,他一眼就看到了小学长无名指的戒指。他盯着发愣,舌头都不灵活了。
“贺儿,你……”
他隐隐觉得贺峻霖不一样了,可是贺峻霖没有回应,装作疲惫睡去了。
耳朵还红着,由人捏着手指蹭着脸。
贺峻霖的到来让医疗队伍轻松了不少,照顾严浩翔之余还可以抽空帮忙治疗伤者,严浩翔的伤势也好得很快,体质非于常人。
得知贺峻霖帮他把工作辞了也没说什么,被押在B0806属于无奈,他的心本就不在联盟。但难得不太冷静地在回去时开着飞行器绕B0806飞了一圈,然后问贺峻霖想要什么样的星球。
贺峻霖突然觉得这人上面想鱼下一秒想狮子,怪不靠谱,让人赶紧停下飞行器,收拾那没两件的行李去了。
他们还没有看中的星球,打算先住到贺峻霖的军校住处,跟丁程鑫打了声招呼,然后两个人被嫖了两个月指导课。
贺峻霖回联盟中心走最后的流程时还又碰见了马嘉祺,对方看了看严浩翔的样子,把贺峻霖拉到不远处咬耳朵:“他还不知道你已经不是演员了?”
没想到贺峻霖嚼嚼嘴巴里的糖,怪理直气壮地:“知道了。”
那戒指放在真相那么明显的地方,现在又出现在贺峻霖的手指上,就是严浩翔再笨也能看出来吧。
“我怎么看他小心翼翼的?”
马嘉祺疑惑,好奇地回过头去,正好对上那黑暗哨兵毫无耐心的眼睛。
……
起码对贺峻霖是小心翼翼的。
“知道自己做错事了,自虐呢。”贺峻霖说。
但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马嘉祺语塞,帮贺峻霖签了字盖了章,远离了小情侣的情趣。
回程路上严浩翔一脸郁闷,认真思索着马嘉祺和贺峻霖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上飞行器都没怎么说话。
他不知道马嘉祺会不会贺峻霖说自己的事情,又是怎么说的,判刑的时候给他判得重了还是轻了?贺峻霖愈是无所谓,他愈是不敢上去询问。
其次,哨兵的占有欲强,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幼稚的吃味。
想到这里,严浩翔是真的心情不太好了:“下次,能不能别离其他哨兵这么近?”
贺峻霖诧异:“所以你刚才那副要炸了联盟的表情是在跟我怄气?”
“……”
本来回联盟碰到马嘉祺那种聪明人就挺烦的,话题的主人公还总是跟他装疯卖傻,贺峻霖就是没气也来气了,手一挥让十五从十六身上飞了回去来,寿带鸟消失,贺峻霖眼一闭。
“我还没生气呢。”向导小声地说。
严浩翔抿唇,他知道事情终要面对,可站在对面的是贺峻霖呢,不说他们五年未见,就是有所相见,贺峻霖能够理解他所作所为的原因吗?能够原谅他的恐惧吗?
纵使黑暗哨兵再强大,也有弱小无能的时候,他不知道从哪里切入正确,贺峻霖才不会过分伤心。
可这件事摊开了难有不伤人心的部分,无论动作再怎么放轻,都会有人受伤。
撕裂平和是最难做到的,最后严浩翔还是没有先踏出那一步,被贺峻霖先行撕开了伪装。
贺峻霖不快,十五也不再出现。十六找不到十五,委屈巴巴地在严浩翔面前哀求,大爪子攀在人的膝盖上轻轻摇着,犹像只大猫。
可主人的状态也不太好,他垂着头将精神体的爪子挪开,叹了口气:“十六,别撒娇。我们骗他了,所以他在生气,撒娇没用。”
不想话刚落音,房间的门就“砰”地被人大力推开了。他的小学长不知道站在门口看了多久,进来的时候气势汹汹地,抓到什么是什么,不顾死活往他身上扔。
气得太狠,眼眶红着,硬是不要流泪。
桌上的笔筒纸张,床上的抱枕娃娃,扔得整洁的房间乱七八糟。
学长扔东西的手都是发抖的,声音哽咽:“生气…撒娇没用……原来你知道我在生气啊严浩翔!
“A01A03……你就只知道一个劲儿地用精神力吗?!
“我就当你是上前线!但让你上前线不是让你去送死!锁着我是什么意思?
“非要当情圣是不是?”
说到这个他更来气了,哨兵还咬着唇一句话不说,垂着脑袋任他发泄,气得他直接上拳头打:“精神源是什么东西你没学过?这东西是说给就能给的吗?
“我活了你要是没了怎么办?
“马嘉祺当时要是没在在么办?
“白噪音开着当自杀是吧?我回来了也不想要命了是吧?”
他来来回回地说,也不知道哪句话是在说哪件事:“我都作成这样了你都不委屈一下吗?”
“你他妈说话啊王八蛋!”
纵使贺峻霖是2S的向导,力气也不是能这样不合理浪费的,他胡乱地使,捶得累了,力气也小了,说完就卸了力,眼泪早就控制不住流得满脸都是。
他气也难喘,五年的故事被他缩成五天,就只是几天,他就憋不住了,憋狠了。
可还是不解气,也不管旁边放着的是什么便去抓,但还没抓到就被严浩翔先握住了。
严浩翔心里又酸又软,不管人挣扎着也要抱入怀中,手掌一下一下顺着的发尾:“我错了,是我的错。”
“是我的错,对不起。别哭了。”说着他捧起向导的脸颊,轻吻去泪水,“眼睛要肿了,贺儿。”
贺峻霖情绪还烂着呢,一句我错了算什么?他还想无理取闹地反驳,可覆上手的脸颊传来一阵温热粘稠,他那好事不灵坏事灵的直觉又来了。贺峻霖慌忙睁眼,抓下严浩翔的手掌一看,满是血迹。
他下意识地看向不久前自己被抓住的地方,一把带有血迹的水果刀摆在那里:那是他刚才想要拿的东西。
刚想平息一点的贺峻霖眼眶再度泛红:“你干什么严浩翔?怎么又这样?”
你能不能不这样?能不能,能不能再爱惜自己一点?话堵在心头说不出来了。
都说爱常愧疚,贺峻霖憋了那么久,就是知道他自己被人太用力地爱着。这一切和严浩翔有什么关系呢?怎么能将错字扣在他头上?严浩翔明明同样是受害者,是可以向他撒气撒娇说过去是不公平的。
可偏偏严浩翔比他还能憋,桩桩件件,做过的不说没做过的也不说,还要包裹他的烂脾气。
刚认识的时候听闻边界塔的黑暗哨兵脾气烂,他也觉得是真烂啊,不曾想这人是待他最好的了。
“一点点而已,没事。”严浩翔又在安慰他,“没事的贺儿。”
贺峻霖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人还在哄着他:“你都不会觉得委屈的吗严浩翔。”
“……”
严浩翔看了他好一会,双目写满对失而复得的珍惜:“可是我已经失去你五年了。”
他说:“你能回来,我有什么好委屈的?”
他又将贺峻霖的眼泪抚干净,亲了亲人的鼻尖:“不是我不想低头,也不是故意要把事情都锁起来,而是我不知道要怎么说,你才不会像这样流眼泪,毕竟小学长对我真的太容易心软了。”
严浩翔说着笑了笑,只很短,很快又神情颦颦:“可还是让你难过了。”
学长大哭一场,看起来比谁都痛彻心扉。
贺峻霖看着,觉得两人不过半斤八两。
“你就死在我面前,你要我怎么不救你?就是让我以命换命我也是愿意的,毕竟就是你用生命换来了我,除了你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严浩翔由着贺峻霖为他的手绑上绷带,他一个一个地开始数贺峻霖并不觉得自己好的地方,“只有你不害怕我、不嫌弃我、喜欢靠近我,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
“不是想要跟你做陌生人。那是我第一次失控,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失控的危险,你再次走到我身边,我真的很怕重蹈覆辙。
“而且你的记忆没有了,也不再认识我,我心想会不会怕我,会不会有新的生活新的哨兵。我的身边太危险,离开我你应该能更好。
“但我还是忍不住……”
忍不住去查你,然后看见你没有匹配哨兵的时候,卑劣地觉得庆幸。
看见你偷偷为我输入精神力的时候,卑劣地觉得庆幸。
还是你陪我度过结合热的时候,卑劣地觉得庆幸。
严浩翔的声音沙哑又低沉,将其这些也算娓娓道来,可当他真的讲了,贺峻霖又听不得一点。甚至于他比严浩翔还要笨,不知怎么做出安慰。
他清晰地明白严浩翔的想法,所以无法指责严浩翔那么做了,倘若五年前倒在地上的人是严浩翔,倘若只是送出精神源就能将人救起,那他大概也会一样双手奉上。
“我没有要去送命,只要你活着,我就死不了。”严浩翔仍然解释着。
“那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贺峻霖思维混乱着,问,“我跟在你身边不好吗?”
“不好。”严浩翔说,“万一你死在那里怎么办?”
贺峻霖觉得自己精神力都变得苦涩了。
他没想再哭,可眼泪控制不住,明明没几滴,却哗啦啦流进心里,折磨着心脏。
严浩翔又让他别哭了别哭了,手足无措的对他的眼泪又擦又亲。
未死去的人希望死去的人活着,被拯救的人怪罪拯救之人,字眼看起来总比事情本身复杂,感情忌讳论对错,看似闹得不死不休要分开,实际上都是被拥抱得太紧,被爱得太用力。
贺峻霖自主的凑到哨兵跟前,攀着哨兵的肩膀双眼微阖,唇齿触碰着交换气息,也交换爱意。
“你还在这里,我舍不得死。”
窗边那盆勿忘我摇曳摇曳着,他听见严浩翔这样重复。
*END
*写下一个完整的故事,有头有尾圆回来真的好难呜呜呜
*希望大家多多评论,很感激阅读
惹火之后
翔霖|9.7k
痞坏会撩总裁Ax清冷性冷淡美人O
ABO|一\夜\\情|py变真爱|追妻文学|吃醋|甜
-惹火之后他要我做他的情人
*上次更新《把尾巴收好》
窗外的亮光从未拉实的窗帘细缝透了进来,躺在床上的人感受到了刺眼的光,皱着眉微微睁开了眼。鼻腔里满是呛人的烟草味,贺峻霖往后躲了点,不耐烦地睁开眼却看见了一张陌生的面孔。Alpha还睡着,下巴上冒出了一点青色的胡茬,贵气又凌人的长相让贺峻霖有一瞬间的呆愣,随后他便意识到昨晚发生了什么。后颈处传来的疼痛令人难以忽视,贺峻霖有轻微的洁癖,嗅着自己身上莫名的烟草味只觉得不舒服,想动身起床去浴室洗个澡,刚要...
翔霖|9.7k
痞坏会撩总裁Ax清冷性冷淡美人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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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火之后他要我做他的情人
*上次更新《把尾巴收好》
窗外的亮光从未拉实的窗帘细缝透了进来,躺在床上的人感受到了刺眼的光,皱着眉微微睁开了眼。鼻腔里满是呛人的烟草味,贺峻霖往后躲了点,不耐烦地睁开眼却看见了一张陌生的面孔。Alpha还睡着,下巴上冒出了一点青色的胡茬,贵气又凌人的长相让贺峻霖有一瞬间的呆愣,随后他便意识到昨晚发生了什么。后颈处传来的疼痛令人难以忽视,贺峻霖有轻微的洁癖,嗅着自己身上莫名的烟草味只觉得不舒服,想动身起床去浴室洗个澡,刚要坐起却又被Alpha摁回了原位。
贺峻霖没好气地瞪着他,后者慢慢悠悠睁开眼,眼底满是调笑的意味。昨晚是丁程鑫办的轰趴,他高中就出国留学,等再回来已经过了七年。联系了国内的好友让他们来参加派对,严浩翔就是其中一个。在派对上,大部分人相互间都认识,算是在同个圈子里共同长大的公子哥,一晃七年过去一改当年黄头小子的幼稚模样,个个穿着笔挺的西装,丁程鑫看了后嫌弃地问他们到底是来开会的还是来玩的。
派对上严浩翔在舞池中间晃了好一会儿,成功被好几个Omega要了联系方式,有些疲倦的Alpha走到角落的卡座上拿起路过的酒保端着的酒。估计是丁程鑫藏了好多年的陈酒,喝起来醇香完全盖过了酒原先的烈性,调酒师在里面加了莓果汁,莓果的酸甜气中和了酒浆的苦味,连回味都是甘中带酸的。严浩翔忍不住多喝了几口,正要找酒保多要两杯时却被同样坐在角落里的人吸引了。
贺峻霖和丁程鑫在国外读书时是室友,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了七年,彼此之间熟悉到下一秒对方要做什么都知道得明明白白。丁程鑫和贺峻霖也是一前一后选择了回国,贺峻霖主修的法律,回国后就被A市最大的律所挖走了。丁程鑫主修设计,严浩翔说正好设计师临时跳槽了,让丁程鑫来当下个季度产品的主设计师。丁程鑫想着在哪儿练手都是练,干脆就应下了。
面对灯红酒绿的奢靡场景贺峻霖倒是没太多兴趣。在国外的时候丁程鑫就老搂着贺峻霖的肩膀,故意凑得很近,贺峻霖脸不红心不跳地问丁程鑫有什么事,丁程鑫不死心,偏要和他脸对脸。贺峻霖的脸被他揉做一团,唯独眼睛还是清明的,连信息素都没溢出半分。最后还是丁程鑫自己玩累了,懒洋洋地躺到沙发上说——
“我好歹也是个Beta,靠你这么近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贺峻霖还在看卷宗,眼睛直直地盯着电脑上的案件分析,头也没抬就说——
“你是Alpha也没用。”
“我对信息素不敏感,天生的。”
冬日午后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害得人连骨头都变得酥软无力。丁程鑫微眯着眼,问他对信息素不敏感到什么程度。
贺峻霖终于看完了案件始末,抬起头看了一眼丁程鑫。
“闻不到很多人的信息素,除非契合度很高或者是浓度很高才行。”
“所以说你对Chris的追求视而不见就是因为这个?”
Chris是丁程鑫的同班同学,有次贺峻霖站在画室门口等丁程鑫下课,Chris和他勾肩搭背地走出来,不知道是因为贺峻霖的信息素还是因为他精致的外貌,这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很快对他展开了追求。穷追猛打追了快两个月,贺峻霖还是和刚开始一样不为所动。好几次Chris把信息素释放到危险的浓度,贺峻霖也只是隐隐闻到一些,对他根本造不成什么影响。
说实话贺峻霖本人对这种行为很厌烦,Chris好几次急眼把贺峻霖抵在墙上问他为什么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后者头都没抬一下,冷着脸不愿和他有过多交流。最后干脆对外声称丁程鑫就是自己的另一半,好两次Chris都要找丁程鑫约架,后者立马装作委屈巴巴的样子,害得贺峻霖请丁程鑫吃了好两顿饭才算安抚好。
因为贺峻霖天生体质原因,所以丁程鑫即使把他带到派对也不是那么担心。对任何人的信息素都不太感冒,贺峻霖对跳舞也没兴趣,干脆就坐在角落里独自酌酒。丁程鑫的酒确实好,平日里不爱喝酒的贺峻霖都忍不住多喝了两杯。
他的酒量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是差。喝了两杯后就已经脸颊飘红,严浩翔看到他的第一眼便发现Omega好像喝醉酒了,连眼神也变得不那么清明。他站起身走了过去,越靠近越能闻到愈发浓郁的玫瑰香。想来玫瑰就是贺峻霖的信息素,严浩翔站在他面前定住了,看着不算熟悉的面孔思考着贺峻霖的身份。
酒精麻痹了大脑,严浩翔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丁程鑫说过今晚会带一个新朋友过来。严浩翔走到贺峻霖身边坐下,后者有些醉了,只敏感地捕捉到了严浩翔身上的烟草味。以为是他抽烟染上的气味,贺峻霖本能地往后退了点,试图躲避这股难闻的气味。
但很快,他就发现烟草的气味越来越浓,而他和严浩翔之间的距离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意识到这是Alpha信息素的贺峻霖第一反应就是要逃,可不知道为什么,后颈的腺体开始隐隐发痒,皮肤边缘变红,贺峻霖伸出手挠了两下,痒意却没有一点缓解。
未经情事的Omega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异样的变化,Alpha却已经察觉到了。严浩翔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两人的信息素契合度很高,即便是在安全距离内都会忍不住想要靠近。贺峻霖的反应比严浩翔想象的还要大,被信息素勾出发情期的情况还是严浩翔头一次见。
Omega的信息素气味越来越浓,恍惚间仿佛置身于玫瑰花园。这样浓度的信息素很快就会影响到在场的其他Alpha和Omega,严浩翔本想找丁程鑫处理这件事,结果转了好一会儿都没寻到他的人影。没办法只能先把贺峻霖带到二楼的房间里,半搂半抱间严浩翔险些失控,靠着忍耐力一路把人送进了房间。
正准备出门给贺峻霖先找点抑制剂,刚要转身的那刻却被身后的人拽住了手腕。贺峻霖只觉得热,体内好像有只小兽在乱撞,闹得他四肢疲软。本能地靠近严浩翔,衣物上已经染上了属于Alpha的气味。没有Alpha能够拒绝契合度高的Omega,严浩翔哑着声音,捏着贺峻霖的下巴逼他睁眼,问他真的想要吗。此刻被高涨的欲想烧红脸的Omega几乎没有什么余力思考,只觉得眼前的Alpha是唯一解药。他睁开眼,眼底盛满了水光,主动用手环住严浩翔的腰,不出声只看着他。
严浩翔捧着他的脸吻下去。玫瑰在朦胧的烟雾中融化成了一滩水,纤细的花枝被人紧紧攥在手里,不多时便在上面留下了不深不浅的印子。在烟草的熏香中,原先娇艳的红玫瑰被迫染上了尼古丁的气味,软绵绵地倒在一汪春水里,最终临近天明时,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场雨,浇灭了燃烧已久的烟。
贺峻霖洗完澡出来看到严浩翔还裸着上身躺在床上,眉间满是疲倦。宿醉带来的后果之一便是头痛,贺峻霖用水冲了好几遍还是没能洗尽身上的烟草味,颇有要把玫瑰腌入味的趋势。严浩翔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贺峻霖伸手要去拿放在床边的衣服,严浩翔坏心眼地伸手一拉,后者毫无防备地被他拽到了身上。
平时无论别人凑多近的贺峻霖此刻却有些脸热,他把这一切都归咎于严浩翔的气息太过炽热,别开脸试图忽略这样高的温度。贺峻霖冷着脸把撑在严浩翔胸膛上的手移开,顺势把衣服拿走了。临走前严浩翔拽着他的手问他愿不愿意做他的情人,贺峻霖懒得理他,装作没听见似的甩开手就走了。
严浩翔那话是认真的,他其实是想问贺峻霖愿不愿意长久地待在自己身边,但又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称呼他,思来想去觉得恋人太过缠绵,只有情人还算合适,但说出口却又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没来得及深想下去,丁程鑫一个电话就打来了。严浩翔接起,还没张口说话就被对方骂了个狗血淋头。
丁程鑫昨晚闹到凌晨还坚持回家,结果到家了才发现贺峻霖不在家。给贺峻霖发消息打电话找了一晚上,最后还是一个酒保说看到严总把贺律师抱上楼了,以为贺峻霖的体质原因两人不会发生什么,直到刚刚贺峻霖给他回了个电话,连声音都是哑的。丁程鑫几乎是立马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安慰了贺峻霖两句就挂了电话立马给严浩翔拨了过来。
严浩翔还在想丁程鑫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但还是耐着性子和他解释了昨晚的经过。丁程鑫半信半疑,不过之前贺峻霖的确说过如果遇到契合度特别高的信息素他的不敏感反而会变得敏感,严浩翔的这番解释还算有可信度。丁程鑫没好气地就要挂电话,严浩翔拦着他——
“你反应这么大干嘛,你也喜欢他?”
丁程鑫两眼一翻大有要隔空给严浩翔一个白眼的趋势,他叹了口气,强压着心里的无力感。
“我要是喜欢他还轮得到你吗?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不懂?”
“我拿他当儿子养的,你别乱说。”
严浩翔舒了口气,应了两声就要挂电话。丁程鑫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急冲冲地又开口——
“什么叫'你也',严浩翔你什么意思?”
这个问话还真难得让严浩翔思考了几秒,他低头嗅到了被褥上留下的玫瑰香,Omega的信息素无意间安抚了他,严浩翔深吸了两口气,直到鼻腔里满是玫瑰的气味才作罢。
“一见钟情的意思。”
“我要追他。”
贺峻霖回到家后和丁程鑫聊了两句就推脱说自己有些累了,进房间关上了门。说不冲击是假的,昨晚实在喝得有点多,不知道那酒的度数这么高,贺峻霖的意识只存留到自己抱着严浩翔不让他走,最后一个画面是严浩翔吻自己,往后的事便什么都记不清,只有零星几个片段。只是几个片段也足够让贺峻霖一个人躲起来害臊好久,闭上眼想休息会儿,耳边却好像出现了严浩翔的声音。
低沉的嗓音像单曲循环一般在脑子里反复回放,贺峻霖干脆睁开眼,盯着天花板发呆,想着想着却又回忆起严浩翔抓着自己的手腕,问他愿不愿意做自己的情人。哪有人这么说话的,贺峻霖越想越觉得心气不顺,好不容易睡着了连梦里都是严浩翔问他要不要做自己的情人。
做个屁,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临近晚饭,丁程鑫下午回家了一趟,给贺峻霖发了消息让他自己解决晚饭。贺峻霖回了个“好”,丁程鑫比他大两岁,在国外的时候就时常照顾他,贺峻霖有胃病,丁程鑫怕他半夜胃疼不肯让他吃快餐,干脆学着做菜,所以两人在国外吃的基本也是中餐居多。
贺峻霖有选择困难症,点外卖来说对他无比艰难,在外卖软件看了快二十分钟还没决定好吃什么。没忍住又去看了周边饮食测评,贺峻霖挑了好半天最后闭眼选了一个。付完款后闲着没事干,贺峻霖又把法律文书搬出来看,去厨房泡了杯咖啡等着外卖送达。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贺峻霖的思绪被打断,无奈地走到了门口,开门后才发现有些不对劲。门口站的不是外卖员,是严浩翔,他的手里拎着饭盒面上带着笑。
贺峻霖的睡衣比较宽大,领口处没有遮拦,脖颈处的红印极其清晰,有几个已经变成了紫红色,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严浩翔盯着看了会儿,贺峻霖察觉到他的视线,皱着眉就要关门。严浩翔眼疾手快用半个身体挡住欲关的门,怕贺峻霖再拒绝只好撒谎道——
“丁程鑫让我来给你送饭,行行好。”
贺峻霖皱着眉思考严浩翔这句话的可信度,于是当着他的面就要拨通丁程鑫的电话。严浩翔这句话是假的,只是今天恰好在路上碰到了回老宅的丁程鑫,两人聊了两句严浩翔才知道贺峻霖今天一个人在家。临时起意让阿姨烧了几个清淡的家常菜,严浩翔把原本要开的会推到了晚上,拎着饭盒就来了贺峻霖家。
严浩翔伸手想阻止贺峻霖的动作,后者却先他一步拨通了丁程鑫的电话。电话倒是通了,只是对面传来的不是丁程鑫的声音。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是嘈杂,贺峻霖皱着眉听了好一会儿,喊了几声丁程鑫的名字都没听到回应。本能地看向对面的严浩翔,后者接收到他的信号,把手机接了过来,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才辨认出对方是谁。叮嘱他照顾好丁程鑫,务必把人看牢了,严浩翔似乎和对面的人很熟,两人还聊了两句才挂电话。
“估计又被拉出去泡吧了,丁哥刚回来局比较多,别担心。”
贺峻霖迟疑地点点头,手上拉门的动作也不似刚刚那样,严浩翔顺势走了进来。见整个客厅里都是浅色系,毛茸茸的地毯大面积地铺着,站在上面都无端变得柔软。还没来得及合上的法律文书还摊在桌子上,贺峻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点了外卖,于是转身对严浩翔说——
“谢谢你的好意,请回吧,我点过外卖了。”
严浩翔笑了一下,自顾自地把饭盒就近放到了桌上。他一会儿还要赶回去开会,身上穿的是西装,贺峻霖看了一眼,不得不承认严浩翔的长相符合他心中的美学公式,是个实打实的理想型。但早上他轻浮的问话还是在脑海里挥散不去,贺峻霖照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常人遇上他这样的表情过不了多久就会识趣地离开,但严浩翔却不是什么平常人,他和贺峻霖这样无声对视着,脸上是无法忽视的笑意。贺峻霖和他这样对视良久,最后还是以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结束。
贺峻霖踩着拖鞋走去开门,再回来时手上已经拎了一袋外卖。外卖是炸鸡块,据说是A市的网红店,贺峻霖看的美食推荐里十个有九个都推荐了这家炸鸡店,干脆就下单打算尝尝。严浩翔看着他手中的外卖盒皱了皱眉,秘书已经开始催促他尽快回到公司开会,董事大部分都到了,时间太紧了,严浩翔大步跨着就要出去,经过贺峻霖的时候顺带拿走了他手上的外卖。
后者还懵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手中的炸鸡块不翼而飞了。严浩翔走得有些急,直到门口时才转过身对贺峻霖露出一个痞气的笑,举起手中的外卖袋晃了晃——
“就当你请我吃的了,下次见。”
还没等贺峻霖缓过神,严浩翔已经关上门离开了。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外卖没了,只能吃严浩翔送来的饭。贺峻霖慢条斯理地把包装盒拆开,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三菜一汤,虽然清淡但看着很有食欲。心想不吃白不吃,贺峻霖夹了块排骨放到米饭里。
严浩翔赶回去开会,路上又遇上晚高峰,堵车堵了一会儿。本来打算回家换身衣服吃个饭就回公司,结果半路又拐去贺峻霖家磨蹭了半个多小时,正巧撞上了晚高峰。今天的会很重要,前段时间公司出了问题,财务部门的账目对不上,中间亏缺的数额不小,为这件事严浩翔才在今天紧急召开了董事会。财务部长是除了严浩翔外最大股东的侄子,于情于理严浩翔都不能直接罢免他,派人查了四五次账还是对不上,对方似乎也是抓住了严浩翔的弱点似的到现在只给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为这事苦恼了好些天,昨晚去丁程鑫的派对才算疏解了一些。严浩翔匆匆赶到公司已经比原定时间晚了二十分钟,走进会议室的时候董事们的表情都不算好,有几个闻到他身上还未完全散去的玫瑰香,忍不住出声嘲讽说现在年轻人除了贪欢享乐什么都做不好,连账目出事都查不出缘由。
严浩翔深吸了一口气才没让自己的怒气表现得太明显,只秉着公事公办的原则把事情大概复述了一遍,越说到后面身边人的脸色就越差,临近尾声时坐在严浩翔身侧的董事甚至拍案而起,质问他平白无故为什么把错全怪在别人身上,难道每个月看财务报表的时候没有发现异常吗。严浩翔气得发笑,心说也不看看财务报表是谁拿上来的,别人在下面动手脚他不花心思去查怎么会轻易发现。
谈到后面严浩翔觉得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再说的必要,干脆宣布会议结束,打算回去找律师趁早把官司打了。
吩咐秘书去尽可能收集多的证据,严浩翔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反反复复地看呈上来的季度报表。把近三年的季度报表和财务报表分析悉数整理到一起看了个遍,等在抬眼时已经快到十二点,严浩翔让秘书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可以休半天假,秘书叮嘱了两句后便拿着包走了。
贺峻霖等到十二点都没等到丁程鑫回来,把今天看完的卷宗整理了一下,给丁程鑫打了个电话。丁程鑫那边还在玩,有些醉醺醺地说自己在海岛上,可能这两天都回不去了。贺峻霖不放心他,又多问了几句。丁程鑫说是有朋友在海岛上办秀,想玩两天再回来,末了又问贺峻霖要不要一起过来玩,后者连声拒绝了他的邀请,丁程鑫也没多说什么便挂了电话。
事务所前两天发了邮件让贺峻霖尽快入职,贺峻霖回信说自己明天早上就可以去。想着明天早上九点还要上班,贺峻霖干脆放弃了晚上再看一集刑侦电视剧的想法,走去洗漱了。
洗漱完站在镜子前看了会儿,脖子上的草莓印颜色更加深了,贺峻霖想了会儿决定明天还是穿件薄高领去上班,身上的烟草味还没散去,玫瑰和烟草混在一起的气味有些不伦不类,好似一边是优雅一边是痞性,混在一起只觉得不太协调。
或许自己和严浩翔也是这样不协调不登对的两个人。想到这儿,贺峻霖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稍稍低落了些,抹了护肤水后便回了房间。凉意让贺峻霖清醒了些,他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在心里反问自己何必思考和严浩翔般不般配。
萍水相逢而已,他不会做任何人的情人。
但贺峻霖没想到两人的再见面来得这么快。第二天一早贺峻霖去事务所任职,周围的同事大多都去出案子了,贺峻霖翻看着手边派发下来的案子,不多时就嗅到了空气中难以忽视的烟草味。心下一动,但他表面还是没有别的动作,直到严浩翔走到他面前,烟草味浓到无法忽视地地步,贺峻霖几乎是立马就有了反应,体内又像之前那般莫名燥热,玫瑰的香气险些失控,贺峻霖费了好大力才没让自己的信息素溢出。
这时事务所的主管也走了过来,向两人介绍了彼此的基本情况后便引他们去小会议室里详谈。贺峻霖一直走在后面和严浩翔保持一定的距离,严浩翔没有多说什么,只频频转过头看贺峻霖,主管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催促着贺峻霖稍微走快些。把两人引到小会议室后,主管就因为别的案子被叫走了,会议室里只剩下了两个人。贺峻霖下意识以为严浩翔是故意找到自己的,于是冷着脸开口说——
“严总不必白费力气,想找情人还是另寻吧。”
严浩翔想要开口描述事情经过的话硬生生又咽了回去,他低下头轻声笑了一下,故意多放了点信息素,Omega的信息素很快也被他勾了出来,浓郁的玫瑰香弥漫在空气中,几次贺峻霖想要控制都以失败告终。他皱着眉看严浩翔,心中的排斥情绪更甚。
”我对你真的没兴趣。“
没想到Alpha却不以为意,反倒是挑了挑眉——
”是吗?“
随后他便凑近了些,两人的距离缩短到能看见对方脸上的绒毛,严浩翔坏心思地吹了口气。
“小玫瑰,你的信息素可不是这样想的。”
眼见贺峻霖下一秒就有要摔门而出的趋势,严浩翔见好就收,拉着他的手腕哄着不让他走。贺峻霖懒得理他,严浩翔从公文包里拿出整理好的证据和资料,尽可能详细地和贺峻霖说了整件事的始末。贺峻霖听完后只思考了没多久,说这不是个特别复杂的案子,问严浩翔为什么拖了这么些天才决心起诉。严浩翔叹了口气,干脆把财务部部长和董事的关系说了,见贺峻霖原先冰冷的脸色有些松动的迹象,严浩翔干脆把昨晚会上发生的事也说了。
贺峻霖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类似同情的情绪,不经意地撇撇嘴,心想这人情世故还真是让人有些难办。严浩翔从没见过他这副纠结的表情,只觉得眼前的冰川玫瑰形象又鲜活了些。
两人顺理成章地加了联系方式,贺峻霖让严浩翔尽快把这些纸质稿用文件的方式传给他。严浩翔应下了,本想和贺峻霖一起吃顿饭,却又被公司安排打断。无奈只能叮嘱了几句让贺峻霖别忘记吃饭,贺峻霖正在找国内的相似案例,头也没抬就应了声好。严浩翔又看了他两眼才转身离开。
等看完相似案例的法庭录像已经过了饭点,贺峻霖伸了个懒腰拿着手机打算下楼随便找个馆子吃。前台却拦住了他,正当贺峻霖疑惑之际,前台拿出了一个银色的保暖袋,说是刚刚有人送来的,还嘱咐前台尽量不要打扰他工作,等贺峻霖下楼吃饭的时候再给他。贺峻霖愣怔着接过,保温盒里的饭菜还是热的。
里面的菜式都是贺峻霖爱吃的。因为肠胃的原因贺峻霖吃东西很挑,不知道严浩翔是不是提前做了功课,每次送的菜都很合他的胃口。一口饭在嘴里嚼了好久还没咽下,贺峻霖在想严浩翔难道对每个情人都这样,可在他的认知里,只有情侣之间才会这样关心对方的一日三餐。嘴里的米粒因为嚼得太久而隐隐有了甜味,贺峻霖斟酌了几秒,给严浩翔发了条消息。
【贺:谢谢】
严浩翔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好半天,最后无端笑了好久。
两人连续好几天都因为案情聊到很晚,严浩翔有时候说自己在忙合同不方便打字,贺峻霖犹豫了一下主动给他拨了电话过去,严浩翔忍不住轻笑几声,边看合同边和贺峻霖聊。大部分是贺峻霖在说些专业知识,严浩翔听得一知半解但也不会打断他,贺峻霖讲了一会儿后觉得自己唱独角戏怪尴尬的,于是严浩翔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这股莫名的别扭感持续了很久,严浩翔在修改合同条款,改了十分钟才发现贺峻霖怎么突然没了声音。直觉出他是因为自己的忽视闹脾气了,严浩翔的心情好了不少,大有要颧骨飞天的趋势。他坏心思地把语音通话转成了视频聊天,贺峻霖赌气的脸瞬间出现在屏幕上。
软糯的脸颊严浩翔还没捏过,决心下次见面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揉一揉。贺峻霖过了好几分钟才看到严浩翔把语音通话转成视频了,顿时变得有些无措,紧急调整了一下角度,末了又伸手调整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刘海。
做完一系列动作贺峻霖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在意这些,像是要掩盖什么似的,没好气地问严浩翔为什么突然要视频。严浩翔看穿了他心里的小九九,心情大好,喟叹了一声后才开口——
“现在突然很想见你。”
贺峻霖被他不着头脑的一句话闹得脸热,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手忙脚乱地挂了电话。严浩翔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哑然失笑,看来小玫瑰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融化。
再见面是在开庭前,严浩翔因为谈了个合同来得迟了点。到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也不知道严浩翔今早上是和谁谈了合同,还特地做了个发型,看着好不贵气。贺峻霖看了几眼就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严浩翔在他身边坐下,贺峻霖闻到了他身上除了烟草味的其他香气,像玫瑰又不只是玫瑰,兴许是从哪个Omega身上沾来的。
一想到这儿贺峻霖的心里就无端升起燥意,好几次严浩翔想和他说说话都被贺峻霖挡了回去。严浩翔见他表情严肃地翻着手里的资料,以为贺峻霖是在为一会儿开庭做准备,于是便收心没再打扰,干脆拿出手机随意翻看晨间新闻。
贺峻霖却因为严浩翔同样的沉默变得更加烦躁了,更别提严浩翔拿出手机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他一口怒气憋在心里,第一次在法庭辩论中掺杂了自己的情感。对方律师被说得哑口无言,原以为贺峻霖一个Omega应该是个软柿子,没曾想辩论时贺峻霖狠得不行,句句都往痛点上戳,甚至暗指被告是有意而为。
休庭的时候严浩翔给贺峻霖递了瓶水,贺峻霖还在气头上,不肯接他的水,干脆转身向随性的秘书要了瓶水。秘书拿着手里的水看看贺峻霖又看看严浩翔,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给。贺峻霖见她这副纠结样,干脆转回身说自己不喝了。
严浩翔这才察觉出贺峻霖在和自己赌气,他把手中的水硬塞到贺峻霖手里,自个儿在思考这两天有没有做什么事惹到小玫瑰了。想了好半天还是没想出来,今早为了见贺峻霖还难得做了发型,临走前又喷了以玫瑰为主调的香水。贺峻霖留在自己身上的玫瑰味已经很淡了,严浩翔想自己身上有玫瑰的气味,所以才喷了香水。
思来想去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严浩翔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在结束后快步跟在贺峻霖身后。贺峻霖刚一口气喝了太多水,这会儿正急着找厕所,严浩翔跟在他身后,眼看贺峻霖走错了方向,猛地把他拽了回来。
贺峻霖刚压制下去的怒气又起来了,大力甩开了严浩翔的手。人在生气的时候总是容易说出出格的话,贺峻霖皱着眉没好气地开口——
“严总,那天晚上只是个意外。”
严浩翔听到这句话后难言的无力感又冒上心头,他把贺峻霖拉进卫生间,一步步紧逼直到贺峻霖的背抵上了墙。
“只是意外?”
“可我想把意外变成常态。”
贺峻霖气得眼睛发红,他猛地推了一下严浩翔。
“我不想做你的情人。”
“不就是玫瑰吗,你身边不是多的是?”
严浩翔这才反应过来贺峻霖是误会了自己身上的香水味。很少有完全纯度的玫瑰香水,严浩翔找了很久才找到这款和贺峻霖身上气味最接近的,明了他生气的原因后严浩翔突然觉得心情舒畅不少,而贺峻霖却因为他的沉默而更加烦闷,表情越来越跨。
“贺峻霖,你是不是笨。”
“忘了自己闻不到别人的信息素了,嗯?”
严浩翔伸出手挑起贺峻霖的下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
“仔细闻闻,这是香水还是信息素?”
反应过来后贺峻霖后知后觉地感觉丢面,红着脸下意识就想逃。严浩翔轻声笑了两下,把他圈在怀里,贺峻霖挣扎了一会儿后便没再挣扎,知道是香水后只觉得这气味也还算好闻。
两人这样安静地抱了会儿,严浩翔用手摸了摸贺峻霖的头——
“贺峻霖,你是我的玫瑰了吗?”
贺峻霖没有出声,只踮起脚轻轻在严浩翔的下巴上印下一个吻。严浩翔笑他是在给自己做标记,贺峻霖也不反驳,良久后才开口。
“这是只属于你的玫瑰印记。”
END.
小严说错一句话让我写九千字帮他追老婆🥺
写了大概七个小时 真的写得很疲惫了呜呜 真心希望大家可以喜欢这篇 真的是我很用心很用心写的 这是前两天发的点梗贴里看到的人设 很喜欢所以写了呜呜 最近疫情好像又严重了宝宝们注意安全 戴好口罩哦
如果给我反馈我会很很很开心!
如果喜欢可以点个小红心和小蓝手 评论告诉我你们的想法吧~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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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赠礼看两人吵架小剧场🎉】
/喜欢的话请给我点点推荐 谢谢宝宝们
茉莉居上
翔霖|5k
脾气很差黑帮大佬x白切黑钓系病美人
直掰弯|先婚后爱|表面温软实则心狠手辣|双强|短连载
-不好意思,后来者居上
*上次更新《装什么直男》
窗外的雨终于有了要停的迹象,淅淅沥沥的雨声逐渐变得微弱,直到再也听不见。贺峻霖面色苍白地躺在沙发上,小口小口喝着对方舀到嘴边的棕色药水,苦涩的中药味让他微微皱了下眉,但再看向严浩翔的那刻贺峻霖还是扯出了一个笑容——
“我没事,你去找她吧。”
严浩翔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盯着贺峻霖看了会儿,后者像是怕被他看...
翔霖|5k
脾气很差黑帮大佬x白切黑钓系病美人
直掰弯|先婚后爱|表面温软实则心狠手辣|双强|短连载
-不好意思,后来者居上
*上次更新《装什么直男》
窗外的雨终于有了要停的迹象,淅淅沥沥的雨声逐渐变得微弱,直到再也听不见。贺峻霖面色苍白地躺在沙发上,小口小口喝着对方舀到嘴边的棕色药水,苦涩的中药味让他微微皱了下眉,但再看向严浩翔的那刻贺峻霖还是扯出了一个笑容——
“我没事,你去找她吧。”
严浩翔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盯着贺峻霖看了会儿,后者像是怕被他看出什么情绪似的立马将头扭到了一边。典型的撒谎反应,严浩翔蹙了蹙眉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
“张嘴。”
他只是又舀了一勺药递到贺峻霖嘴边。
两人从结婚到现在已经快一年了。严浩翔是当地地下产业的龙头,掌管着大大小小不少事务,而贺峻霖则是A市出了名的“病美人”。
他从小出生在舞蹈世家,小时候就跟着妈妈学芭蕾,因为是男孩子反而遭了不少歧视,以至于青春期刚开始的时候贺峻霖对自己学芭蕾这件事很抵触,每次都会趁爸妈不在家,偷偷把自己打扮成女孩子再去上舞蹈课。
那时候贺峻霖年纪还小,加上五官都很柔和,骨架也跟女孩子差不多大,戴个假发再穿上女孩的芭蕾舞裙基本看不出是男孩。不得不说虽然这个做法有些畸形,但贺峻霖也的确因此减少了被歧视的次数。
自那之后他有些病态地发现“伪装”是一个很好用的手段。他可以轻而易举地用假发和裙子将自己伪造成一个练芭蕾的普通女孩,长大后他也可以轻松地通过装病留下每次要出门见白月光的严浩翔。
乐此不疲。
严浩翔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差。他的贴身手下跟了严浩翔很多年,对他的评价也只有寥寥几个字——经常发火。贺峻霖刚开始还不知道这些,第一次跟严浩翔见面的时候也并没有觉出他脾气哪里不好,直到结了婚之后才发现他最常做的表情就是皱眉。
吃饭时会皱眉,处理工作时会皱眉,就连每次看向自己时往往也都紧紧蹙着眉头。对此贺峻霖倒是不太放在心上,严浩翔脾气差,他自然有相应的对策方法。
男人心中都有些柔软情节,像严浩翔这样的当家人平常接触的大多是地位比自己低一等的人,贺峻霖嫁过来之后从某种意义上跟他平起平坐,甚至还要将他自己一个人独自打下的江山分走一半。
从这个层面上来说就算严浩翔讨厌自己,贺峻霖也觉得说得通。但更深层次更致命的原因或许是另一个,严浩翔压根不喜欢男的。贺峻霖的手指向下垂了垂,脑子里忽的又想起那个名字——
叶欣。
叶欣是叶家的大女儿,出落得很漂亮。小时候也练过芭蕾,贺峻霖的母亲还做过她的舞蹈老师。叶欣和严浩翔的交际圈并没有什么重合,一个是从小出生在罗马的富家女,一个是靠自己一手打拼的地下龙头,但两人的交往却很密切。
换句话说,在严浩翔娶贺峻霖之前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叶欣会“下嫁”严浩翔。当时严浩翔结婚的消息直接将叶欣推上了风口浪尖,据传闻,有人在私人画展上问叶欣对严浩翔结婚的事怎么看,叶欣只是莞尔一笑,说自然是祝福他。
显然这个回答并不是吃瓜群众想要的,也不是严浩翔想要的。以至于到了领证那天,严浩翔的眉头还是紧紧皱着,看不出半分恰逢喜事的喜悦。
贺峻霖把这些都看在眼里,趁严浩翔出门办事的时候跟管家聊了几句,管家无意间透露严浩翔之前一直在追叶欣,好像是因为两人年少时有过什么特殊交集,具体的他也不清楚。
贺峻霖了然地点点头,在脑子里轻而易举地给叶欣下了个定义——严浩翔的白月光。
枕边人有白月光是种什么体验,贺峻霖答不上来,心里有些泛苦。
婚后严浩翔总是忙于应酬,贺峻霖闲来无事会在家里打理一下小花园,又或是抱着小猫看些无聊的综艺节目。也不知道严浩翔这样冰冷又脾气差的人是怎么有耐心养一只脾气更差的小猫的,贺峻霖看着怀里动不动就要亮爪子的小猫想,而后伸出手轻轻拍掉了肉乎乎的猫爪。
跟严浩翔身边的助理打好了关系,让他有什么消息记得提前和自己说。有了这个帮手后贺峻霖总能在第一时间就得知严浩翔接下来的行程,譬如今晚他要参加一个舞会,而他的舞伴是叶欣。
助理有意无意替贺峻霖问过严浩翔为什么没有选择他作伴侣,严浩翔头也没抬地回了句——
“叶欣会跳芭蕾舞。”
言外之意就是贺峻霖不会。听到这个答复时贺峻霖第一反应是觉得荒唐,随后却又很快平复下来,转身便把放在冰箱里冻了半天的冰水灌到嘴里。
他小时候受过凉,后来一吃冰的就容易体虚,面色苍白得就像是得了什么不知名的怪病。贺峻霖抱着猫坐在沙发上,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严浩翔马上就要回来换礼服去见他心中唯一的白天鹅了。
自嘲似的勾了勾嘴角,贺峻霖察觉到自己开始冒冷汗,怀中的猫似乎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冲着贺峻霖喵喵叫。无力地伸出手想要摸摸它的脑袋,小猫却突然又换了副样子,张着嘴就要咬他。
“小咪,不准咬。”
严浩翔的声音蓦地响起。或许是因为最近总熬夜的缘故,严浩翔的嗓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沙哑,听上去很是疲惫,但也丝毫没有减弱威慑性。贺峻霖和小猫同步看向他,严浩翔眨了眨眼睛,突然发现这样的场面还挺有喜感。
见贺峻霖有气无力的样子,他踩着皮鞋缓缓走到沙发边上——
“又生病了?”
严浩翔这个“又”字用得实在有灵性,贺峻霖差点没绷住脸上的表情,半晌才虚弱地点点头。
转身走去厨房给贺峻霖热中药,看着陶罐子中沸腾的气泡,严浩翔才发现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对这些无聊的厨房活动也变得这么熟练了。
贺峻霖身体总是很虚弱,但家里除了管家外又没有别人。管家年迈,贺峻霖和严浩翔平常大多不会喊他做事,因而每回贺峻霖生病时,替他熬药的担子就落到了严浩翔的肩头。
鼻腔里满是药材的苦味,严浩翔盯着棕色的药液看了会儿,鬼使神差地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比想象中更苦,严浩翔面露难色,也不知道贺峻霖是怎么做到咽下去的时候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又想起舞会的事,其实今晚的舞会是叶欣向自己主动发的邀请。严浩翔一边用木勺子搅着一边回忆,早在几天前就听说城东又要办舞会,往年严浩翔都是参加的,今年因为结了婚所以不打算去了,毕竟这个舞会的别名叫“相亲会”,自己要是去了,贺峻霖的面子该往哪儿搁。
所以一开始并没有要去的打算。直到昨晚叶欣突然给自己发了条消息,邀请他一同去那个舞会,说是怕被之前的追求者缠上。她这么说让严浩翔没了拒绝的余地,几番拉扯之后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不过面对助理的询问时严浩翔不愿意多说,只胡乱扯了一个最没有说服力的理由——她会芭蕾舞。
说完之后严浩翔很快又记起来,贺峻霖的爸妈都是出了名的芭蕾舞大家,自己的这个理由未免有些站不住脚跟。
不过也没什么事,家里的那位整天和蔫巴的花朵似的病怏怏,估计也不会太在乎自己在做什么,严浩翔想。
-
喂完汤药后严浩翔看了眼时间便上楼换了套礼服,贺峻霖眼睁睁看着他身上比结婚那天还要正式的着装,不自觉苦笑了一下。
严浩翔偏头看了他一眼,问他有没有好一些。贺峻霖有些迟疑地点点头,劝他快些去,免得迟到。不知怎么的心里有点古怪,严浩翔莫名对贺峻霖这样的催促感到不舒服,心中还生出了几分幼稚的反叛感。
“不急。”
贺峻霖瞄了一眼挂在墙上的老钟表,离舞会开场只剩半个小时了。这个舞会一旦开场后便不放任何人进入,是出了名的严格。而严浩翔现在正处在城西,要去到城东最快也要二十分钟,贺峻霖有些摸不透他的想法,最后也只是点点头当作回应。
严浩翔看他脸色还没红润起来,于是便走到贺峻霖身边坐下。小猫踩着骄矜的猫步走到他脚边,用尾巴蹭了蹭严浩翔的裤腿,昂贵的裤子上立马沾上了几根猫毛,他也不在意,只是伸手捻掉了。
“贺峻霖,你会跳舞吗?”
他鬼使神差地问了句。贺峻霖显然也对他这个问题感到惊讶,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解。
“小时候学过芭蕾。”
听到这个舞种后严浩翔莫名有些心虚,他不自觉地用手指捏住袖口茉莉花样的袖扣,恍惚间想起这还是贺峻霖送给自己的。
上面还带着淡淡的茉莉香气,是严浩翔最喜欢的气味。
-
喜欢上茉莉还得从很早之前说起。严浩翔小时候是在农村长大的,稍微长大些后爸妈离了婚,父亲把他带到城里生活,两个人整日缩在狭小的出租屋内。
父亲赚不到钱,可生活的必要开销又少不了,不知不觉间就会生出很多毫无源头的怒气,而手无缚鸡之力的严浩翔自然就成了他发泄的端口。
皮带和木板交替着在他身上地每一处都留下鲜红的印子,然后过几日后又会变成青的紫的,结了痂的伤口再次流血。严浩翔很会忍痛,于是父亲又开始想别的办法折磨他,譬如断食。
几乎三天没吃任何东西,只喝了一些水勉强维持住生命。父亲接了个电话急匆匆地出门后忘了锁上,严浩翔便趁这个机会逃了出去。说是逃,不如说是爬更合适。
不知道爬到了哪里,严浩翔的身体因为缺少能量的摄入变得越来越虚弱。在听到周围响起一些闹声后,他才知道自己好像爬到了一个有很多人的地方。
就在他将将要晕死过去前,有一个小女孩走到了严浩翔面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小声喊着——
“别睡。”
之后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唇膏形状的东西,放到严浩翔的鼻子底下,后者吸了两口,清凉的薄荷气味混着茉莉花香钻进鼻腔,神志清醒了不少。
严浩翔想努力睁开眼看清她的样貌,但身体实在不足以支撑他变得清醒,因而他只能大概看清一些轮廓或是些特别显著的特点,譬如这个小女孩的衣服袖子上有一个茉莉花的夹子。
后来又被她喂了一些糖,严浩翔在原地躺了一会儿才终于恢复了体力。自那次之后严浩翔就常常去那块地方等着,直到有一天看到一个女孩子的芭蕾舞衣上有茉莉花的夹子。
那个女孩就是叶欣,两人从那天开始就有了交集。严浩翔一直以为叶欣记得自己,加上年少时的羞赧青涩,他也从未向叶欣提起过这些事,后者只当他是对自己见色起意,她是大小姐,从小到大受到不少追捧,而这些追捧也让叶欣乐在其中。
自然也包括严浩翔的。
只是那时还不知道他未来会成长得这么成熟,几乎是只手遮了天。
不得不说得知严浩翔要结婚时叶欣还是罕见地感到不痛快,甚至赌气似的,连他的婚礼都没参加。贺峻霖这个名字她听说过的,两人小时候甚至还见过几次,因为贺峻霖的母亲曾做过自己的芭蕾私教老师。
也不知道一个平庸的男人有什么值得严浩翔娶的,叶欣冷哼一声。在严浩翔结婚后她不加收敛,反倒比之前更殷切了些,私底下前前后后邀请过严浩翔不少次。
不过大多数都会被严浩翔以“工作忙”回绝,直到舞会,叶欣心知自己说出那个理由后严浩翔一定会答应,于是早早就准备好了高定礼服,让化妆师化了一个多小时的妆。
准备出发的前一刻,叶欣收到了严浩翔的消息。
【严:贺峻霖生病了,我得陪他】
【严:不好意思,你另找别人吧】
这个消息让叶欣一瞬间浑身僵硬。她看着手机里的一字一句,有些不敢相信。虽然这已经不是严浩翔第一次拒绝她,但却是贺峻霖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他们的聊天之中。
-
严浩翔留了下来。贺峻霖一开心面色都红润了不少,至少看上去没有那么病态了。原以为自己今晚要参加舞会,严浩翔提前把工作都做完了,这会儿放了叶欣鸽子后反倒觉得有些空闲。
跟贺峻霖也没什么共同话题,两个人干坐着也觉得尴尬,严浩翔便拿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电视机上放着俗套的爱情片,女主在练芭蕾,男主只因为看了她一眼后便就此沦陷,一发不可收拾。
贺峻霖轻笑了一声,有意无意地又提起了芭蕾。说自己小时候是芭蕾舞班上唯一一个男孩子,总被隔壁学街舞的男生笑话,还被人揍过。严浩翔闻言皱了皱眉,或许是想起自己小时候的经历,他说话时不自觉地就带了点怒气——
“他们怎么敢碰你?”
听着他护短的话,贺峻霖只觉得心里一暖,笑了笑。
又接着说自己为了避免被揍还偷偷穿女式的芭蕾舞衣,贺峻霖自己讲着讲着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有些发红。严浩翔还没注意到他这短短的几句话里透露了多少隐藏的信息,只是点点头。
贺峻霖瞄了他一眼,余光瞥到他袖子上的茉莉花袖扣——
“严浩翔,你好像很喜欢茉莉花。”
他没有否认,反倒是很大方地点头承认了。
“那你喜欢叶欣,也跟茉莉花有关吗?”
贺峻霖的问话让严浩翔愣住了,他不知道贺峻霖是怎么知道自己和叶欣的关系的,只是下意识有些心虚。毕竟不管怎么说贺峻霖才是自己明媒正娶带回家的人,而不是叶欣。
“算是吧。”
严浩翔停顿了一下,而后将自己的经历全盘托出。贺峻霖的表情却越来越不对劲,他眯了眯眼睛,严浩翔问他怎么,贺峻霖只是摆摆手笑笑,话中有话地问了句——
“你和叶欣说过这些吗?”
严浩翔有些疑惑,反问说叶欣应该记得这些,不用我再提了吧。贺峻霖露出一个颇有深意的笑,眼神晦暗不明。
“是吗?”
*【周三】更后续
TBC.
如大家所见 这也是篇短连载!!
大家不用养肥!!下章就完结咯!!喜欢请多多小蓝手哦!🌷
明天更《撒娇》👐
【翔霖】禁止使用信息素
→半现实向ABO、易感期哄人、2.8k小甜甜
→青柠味Alpha严X蜜桃味Omega贺
→“你多抱抱我。”
他们团有个规定,内容是“队内禁止随意使用信息素”,这个规定被写在彩色纸上,就贴在“碳酸饮料不是TNT可以碰的”和“真的很热了才可以喝冰水”旁边。
在大概三分钟前,贺峻霖还觉得这条规定形式大过于实际情况。大家都是九年义务教育过来的人了,刘耀文都要在今年初中毕业了,难道还有谁没上过第二性别生理课么?该打抑制剂的打抑制剂,该打镇定剂的打镇定剂,一点事都不会——
他把脑海中那个“...
→半现实向ABO、易感期哄人、2.8k小甜甜
→青柠味Alpha严X蜜桃味Omega贺
→“你多抱抱我。”
他们团有个规定,内容是“队内禁止随意使用信息素”,这个规定被写在彩色纸上,就贴在“碳酸饮料不是TNT可以碰的”和“真的很热了才可以喝冰水”旁边。
在大概三分钟前,贺峻霖还觉得这条规定形式大过于实际情况。大家都是九年义务教育过来的人了,刘耀文都要在今年初中毕业了,难道还有谁没上过第二性别生理课么?该打抑制剂的打抑制剂,该打镇定剂的打镇定剂,一点事都不会——
他把脑海中那个“有”缓缓吞回,手里还拎着刚从冰箱里拿的一瓶冰水,缓慢地转头看下他们宿舍里卫生间的那个方向。动作僵硬到像个生锈的机器人,还像一块浸了水的皮革。
我……贺峻霖有些离奇地想:我怎么好像闻到了Alpha信息素的味道了呢?
就在卧室自带的那个卫生间里,又酸又涩的气味无声无息,张牙舞爪地从门缝中渗出来。空气中的味道每一秒都在更重,卫生间里有人,贺峻霖听见了水龙头不断放水的声音。
……青柠味,严浩翔。
这段时间其他人闭关的闭关,出差的出差,宿舍里只剩他和严浩翔,工作人员出于安全考虑聘用的全是Beta性别……只能是严浩翔,只会是严浩翔。
贺峻霖迟疑了一下,他抬手把冰水扔到了自己床上,快步去客厅的电视柜那儿翻找没拆包装的Omega抑制剂。他被这个青柠味的信息素压得腿有点儿不受控制地发软,需要赶紧打一针预防,否则他怕自己被提前勾出发l情l期来,那就真出大事了。
——他中学的第二性别生理课期末考了惊人的99分,代表着贺峻霖把这些知识学得很好记得很牢。
卫生间里的人听觉敏锐,从贺峻霖扔冰水开始就察觉到了他,严浩翔平时的声音就够低沉的了,这会儿更哑,听起来像很不舒服的样子,“贺儿?”
贺峻霖还在半跪着焦头烂额地翻药箱,他匆忙应声:“是我!你等等,我在找抑制剂……”
药箱里什么都有,感冒冲剂感冒药片、退烧贴、蒲地蓝、创可贴……每一份都备了足足的量,导致贺峻霖找抑制剂的过程很不顺利,他几乎把药箱翻了个底才终于摸到那板针管药剂。
青柠的味道越来越重,贺峻霖几乎有些头晕目眩,卫生间里的严浩翔沉默片刻,用缓慢的语调说:“我的易感期提前了,你打完抑制剂就出去……跟昕哥他们说一声,这几天换房间睡。”
易感期通常的处理方法是居家隔离,显然人在北京,严浩翔居家隔离的地点只有他的宿舍。贺峻霖拆了一管抑制剂出来,用牙撕开包装,心理建设几秒钟后给自己的左胳膊静脉缓缓推进去注射。
贺峻霖松了一口气。
又想了想,继续在药箱里翻找,最终帮严浩翔拿了个支镇定剂和一支气味阻隔剂,用手机给工作人员发了条消息。
卫生间里哗啦哗啦的水声没停。
贺峻霖给自己喷了点气味阻隔剂,稍稍盖过了周遭的青柠味,能好受一点。大概两分钟后,抑制剂慢慢起效,他腿也不软了呼吸也顺畅了,整个人都正常了起来。
果然,现代医学是相当可靠的。
贺峻霖攥着镇定剂和气味阻隔剂走到卫生间的门口,屈指在门上敲了两下。他说:“严浩翔,你开下门。”
“你怎么没走?”严浩翔沉默片刻,问。
“注射了个抑制剂,起效还要两分钟呢。”贺峻霖站在卫生间的门前解释,“你开下门,递个镇定剂和气味阻隔剂给你,虽然可能没什么大用,但聊胜于无嘛,说不定就好受一点。你开门接一下,我送完就走,然后你就可以出来了,这几天我去住马哥他们房间好了……”
贺峻霖碎碎念念,他本来就有一点点紧张了就话痨的特质,这会儿更明显。但他的碎碎念没几句就被打断了,严浩翔的声音听起来很古怪,“我开门?”
“对。”贺峻霖点头,又想起来严浩翔看不见,他收到了工作人员的回复,工作人员先是一惊,接着说知道了,让他赶紧离那个房间远一点,这就给严浩翔设置居家隔离。
“你不是说你中学的生理课考了99分吗?”严浩翔似乎多了些耐心,“既然生理课学得那么好,我也说了我易感期,你还敢让我开门啊。”
“……”贺峻霖停顿住了。
卫生间里的水声一停,半晌,严浩翔叹口气,“你赶紧走吧,霖霖。”
“呃,虽然我确实知道正常情况下那个AO有别,Omega遇到易感期的Alpha应该立即保持距离避免被影响也避免被迫害但是——”贺峻霖有点语无伦次,他一口气说得很快,“但是我刚刚注射过抑制剂,腺体抑制贴贴得也一直很好,我不会被你影响的。”
“都是一个团的,还是一个宿舍的舍友……我也相信你克制得住你自己,真的。”贺峻霖补充,“谁让现在宿舍就我们两个呢,我跑之前也要先关怀一下队友嘛,对不对?”
对不对?
哪里都不对。
严浩翔摊开手掌心,灯光下冰凉的水珠闪着细碎的光从他掌纹和指缝滑落,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强压下胸腔中的恶意、暴l虐l欲、躁狂,还有隐隐约约的情ll欲。
哪里都不对。
生理课上的教学和考试,还是没能让单纯的Omega深刻认知到Alpha的劣根性。
他们克制不住自己的。
第二性别,本来就是原始本能的回归产物。在易感期,Alpha天性中属于“人”的部分渐渐消退,只剩下那些冲动。
贺峻霖应该是给自己喷了气味阻隔剂,还算聪明。严浩翔有些淡漠地想:但又不是那么聪明。他好像没有看气味阻隔剂上标明的口味。
竟然蠢到选了个和自己信息素味道一样的气味阻隔剂都没发现。蜜桃味,甜得人心慌,丝丝钻进来。
队友私下里好奇,互相了解过彼此的信息素气味,薄荷、橙花、月季、腊梅等等,严浩翔自己是青柠味儿,贺峻霖是蜜桃。
严浩翔轻轻搭上了门把手。
贺峻霖还是无知无觉,他像只绵羊,浑然没有发现危险地就在狼的洞穴前来回踱步。
“就剩我们两个人啦,我肯定要照顾好你的呀!别不好意思,咱俩谁跟谁什么关系呀,都多熟了……”
“吱。”
话说到一半,门被打开了。
贺峻霖紧急闭嘴,和开门的严浩翔对视。他们有一点身高差,平时没有太大的直观感受,现在离得近了,忽然就体验感很强烈。酸涩气味的发出源就在面前一步,贺峻霖鼻腔被酸得呼吸有点困难。
他愣怔片刻,把手里的东西往前递了递,诚恳鼓励道:“加油。”
严浩翔却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手很热,烫得贺峻霖有些害怕,他试图后退半步又被拉回来,贺峻霖谨慎地问:“……你克制得住你的吧?”
“嗯。”严浩翔从鼻腔里应了声,他现在的信息素很不讲道理,但语气听起来很乖,甚至有一点惨兮兮的可怜。
贺峻霖又想起来以前网上冲浪时候看到的内容了,说Alpha易感期都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听说浑身感觉忽冷忽热,头很疼,情绪失控,有很强烈的不安感和孤独感……Omega的发情期有抑制剂,Alpha的易感期只能自己熬。
这么看起来,严浩翔是很可怜。
贺峻霖迟疑地问:“你…想拉多久?”
“能抱吗?”严浩翔得寸进尺,他顿了顿,补充了个较为礼貌的词语,“请问。”
贺峻霖:“……”
他想:其实也不是没抱过,尤其那什么还是作为大家都心知肚明营业情侣,抱来抱去是小case,十指紧扣都不是没有过的。
贺峻霖忽然觉得自己现在很像释迦牟尼,至少是舍身饲鹰时候的释迦牟尼,可能浑身都在散发着圣光——
“行。”贺峻霖点头,上前一步主动虚虚环住了严浩翔的肩膀,他故意用那种很低沉的声音说:“坚实的臂弯就给你抱会儿。”
严浩翔伸手臂,紧紧扣住了贺峻霖的腰。
他偏头,调整呼吸,似是不经意地蹭过柔软的耳骨耳垂。严浩翔像那种用嘴唇叼着玫瑰的人,他下意识用唇轻轻抿了下那片柔软又滚烫的耳垂。
贺峻霖睁大了眼,浑身僵硬,按捺住了微不可察的轻|颤。
严浩翔深深吸了口蜜桃香,用更轻的声音说:“你多抱抱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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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一下不行吗》
*还是党费/已经没存稿了
*沙雕文/全员在线/零零碎碎的梗
*短篇3.5k一发完,如果可以请下翻
-
00.
“刘耀文。”
宋亚轩在边上满面沉思的说:“我感觉你就是个六边形战士,已经没什么不会的技能了。”
跟他坐一起烧烤的丁程鑫夹了块烤肉给他,“有啊,他不会生崽。”
宋亚轩抬头:“他可以让别人生崽,这是一样的道理呀。”
丁程鑫给他夹肉的手一顿,看着宋亚轩无辜的表情,上下来回打量了一番后,眯了眯眼睛斩钉截铁的告诉他:...
*还是党费/已经没存稿了
*沙雕文/全员在线/零零碎碎的梗
*短篇3.5k一发完,如果可以请下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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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刘耀文。”
宋亚轩在边上满面沉思的说:“我感觉你就是个六边形战士,已经没什么不会的技能了。”
跟他坐一起烧烤的丁程鑫夹了块烤肉给他,“有啊,他不会生崽。”
宋亚轩抬头:“他可以让别人生崽,这是一样的道理呀。”
丁程鑫给他夹肉的手一顿,看着宋亚轩无辜的表情,上下来回打量了一番后,眯了眯眼睛斩钉截铁的告诉他:“不,他不能。”
001.
严格意义上来讲,刘耀文确确实实是团内的忙内。别看他长着一张十八岁的脸,天天干三岁小孩儿的畜生事儿,导致团内哥哥们对他半点宠的意思都没,纷纷表示比起作天作地的刘耀文,更喜欢乖乖模样讨人喜欢的小漂亮宋亚轩。
起初事情还没闹这么大,那时候的丁程鑫觉得无聊便开始追宫斗剧。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看几分钟就朝刘耀文瞄几眼,看几分钟再朝宋亚轩瞄几眼。等到马嘉祺给他来送果盘的时候,他忽然翘起了兰花指满脸认真:
“身高如此般配,他俩绝对有染。”
马嘉祺:“???”
本来马嘉祺还没懂是什么意思,结果丁程鑫十分懂他,三秒钟功夫装作刘耀文的语气说道:“哎呀你们是不知道,宋亚轩黏人的哦,每次我跟他....”
马嘉祺:“打住,你想说什么?”
丁程鑫摆摆手:“字面上那种,想哪儿去了你,我继续了啊你别打岔。每次我跟他一起睡觉,只要侧着睡或者背对着,他都温声细语的让我转过来,哎哟,怪不好意思的。”
马嘉祺还没来得及震惊,一直站在门口的严浩翔忽然:“ohhhhhhh!!”
然后他就在马嘉祺震惊的表情下拍手叫好:“谢谢,学到了。”
马嘉祺:“.....你回来!什么你就学到了!”
002.
众所周知,刘耀文小的时候是个黏人精。虽然宋亚轩小时候也黏,但没刘耀文黏的那么厉害。他俩唯一的不同点就是,刘耀文是带有目的性的黏人,宋亚轩是真的单纯的喜欢黏着。
有多单纯呢。
某天早上严浩翔正在悠哉悠哉的试衣服,就听到隔壁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儿。出去探头一看,就看到睡得迷迷糊糊的刘耀文被助理姐姐粗暴的提着衣领给揪了出去。
“刘耀文!”助理姐姐提着他:“教坏未成年儿童的心理健康是大逆不道!你知道不知道!”
被提着的刘耀文显然没睡醒呢,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哪儿呢未成年....我教坏谁了?”
助理姐姐明显气炸了:“我刚给宋亚轩整理发型的时候他就一直问我亲一下会不会出问题,你是不是又骗他玩儿了!”
这么一说后刘耀文完全清醒了,“大姐你什么意思啊,我可没....”
“bang”一声,刘耀文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称作为大姐的助理姐姐一巴掌扇后脑勺上打断,直接往化妆间拖着走。目睹全程的严浩翔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不为所动,用胳膊肘怼了怼不知何时站他身后的贺峻霖说:
“你教宋亚轩的?”
贺峻霖躲着捧脸看戏,“哪可能是我啊,丁程鑫教的,我全程吃瓜可香了。”
........
“丁程鑫一天到晚究竟在看什么东西?”
003.
最开始的宋亚轩还没这么好骗。
直到有一天,张真源点外卖买多了奶茶,便给了宋亚轩跟刘耀文一人一杯。那时候宋亚轩正啃脏脏包呢,嘴边一圈儿都是巧克力,吸管咬上去后都沾了不少。刘耀文觉得自己这杯的味道挺不错,用胳膊肘怼了怼宋亚轩说:“哎,你也喝喝我的。”
宋亚轩点点头,拿出自己的吸管放进他奶茶杯里就准备喝。谁知道刘耀文忽然就不高兴了,避开奶茶说:“干嘛呀你嫌我嘛,干嘛不用我的吸管。”
宋亚轩满脸懵逼,“我嘴边上有巧克力啊,沾你吸管上了怎么办。”
丁程鑫也捧着奶茶杯点点头,“对啊这要是沾上了可就....”
刘耀文伸手抽出宋亚轩的习惯暴力扔向垃圾桶,将自己的往他面前一怼,“喝。”
宋亚轩眨眨眼,哦了一声凑上去喝。
吓得丁程鑫一口奶茶没咽下去,卡嗓子眼儿把他给呛的直咳嗽。马嘉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趴在沙发边上呕吐,便贴心的过去拍拍他的背:
“几个月了?”
丁程鑫狼狈的擦擦嘴:“临产了,被一阵齁又憋回去了,他俩绝对有染。”
说完,他伸手把乖乖喝奶茶的宋亚轩揽了过来带点儿报复心理骗道:“你知道吗小宝贝儿,互相喝对方咬过的吸管儿,是会出大问题的。”
宋亚轩完全不吃这套,“我俩男的啊。”
丁程鑫摇摇头:“看过网剧没,看过粉丝同人没,未满十八岁的小朋友只要这么做,那一定就会有出问题的。来肚子过来让我摸摸,看看有没有。”
“丁程鑫你有病啊!”
004.
刘耀文跟宋亚轩有染的事儿全团都知道了。
罪魁祸首丁程鑫非但不知错,甚至觉得很nice,“如果他俩不是真的,我就把小飞飞横着从十八楼扔下去,再让小马哥去舞龙。”
他话音刚落,马嘉祺就无语的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往窗口看 丁程鑫回头,就看到刘耀文黏黏糊糊的黏着宋亚轩,单手拍着窗户道:
“看!这都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宋亚轩转了个头,刘耀文竟然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别看那儿,那儿还没打下来呢。”
这一巴掌给丁程鑫吓得,隔着老远就吼:“刘耀文你干嘛呢!追小朋友能这么追吗!”
005.
“亲一下真的不会有事儿?丁程鑫告诉我说互相咬吸管都会有,吓得我最近都不敢跟刘耀文一起睡了。”
严浩翔有点呆愣的看着他,摸摸脑袋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不管是男是女,亲一下都不会有问题的。他刚想解释,旁边儿的贺峻霖忽然掰开他抢答:
“哎,丁程鑫当然没骗你,亲一下肯定有问题,所以呢以后可不能逮谁就亲了。”
他也只是逗逗孩子,哪知道下一秒就看见宋亚轩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涨红:“真真真的吗?那那那...那我怎么办....”
贺峻霖:“啊?什么怎么办?”
这时候严浩翔忽然来拍拍他的肩膀,用食指点了点嘴角。贺峻霖刚开始还有点懵,随即又瞬间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掰正宋亚轩惊恐的问:“亲了?”
宋亚轩羞愧的点点头:“嗯。”
“亲哪儿了啊?”
“脸颊啊,就一下,不小心蹭到的。”
严浩翔眼疾手快摁住了贺峻霖,“冷静,丁程鑫在隔壁呢,让他知道了的话绝对不太平。”
006.
“刘耀文跟宋亚轩昨晚竟然分房睡了,这一定是电视剧里常见的小情侣闹别扭,他俩绝对有....”
马嘉祺叉起半块苹果塞他嘴里了。
张真源倒觉得不足为奇,“不就是分房睡吗,我们也互相换着睡啊,有什么不对吗?”
丁程鑫将苹果咽下去,“那怎么行,他俩不睡一起就绝对不正常,你不要拆我的cp。”
听得张真源直接仙男疑惑:“你有什么毛病吗?还有啊你一天到晚有染有染的,能不能少看点儿电视剧?”
“你懂什么!这叫.....”
马嘉祺又叉起半块苹果塞他嘴里:“好了可以了家丑不可外扬,怪丢人的。”
007.
防止带坏小朋友,张真源最终还是把宋亚轩叫了过来,一顿良苦用心的跟他解释清楚了男生之间不管做什么事儿,都不会出事儿的。
谁知道宋亚轩竟然不信,“可是丁程鑫都告诉我说....”
“你别管丁程鑫的,他整天泡在狗血电视剧里过日子,除了马嘉祺谁治得了他,我跟你讲啊他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要信。”
然后他想了想,“刘耀文说的话也不要信。”
宋亚轩犹犹豫豫的:“可是.....”
“哎呀。”张真源都有点不耐烦了,他干脆跑沙发边上一手提一个,左手贺峻霖右手严浩翔,将俩人面对面摁头怼了怼。
“来,给他亲一个看看。”
贺峻霖:“???”
严浩翔:“........”
贺峻霖还在嗑瓜子:“干嘛?”
张真源觉得他俩磨叽的慌,直接伸手摁头将他俩强行朝对方亲了过去。比起较为冷静的严浩翔,贺峻霖直接被吓得不轻,临门一脚歪了歪头,导致严浩翔一口亲他脸颊上了。
“卧槽!”吓得他嘴里的瓜子壳儿都飞了出来,分开后破口大骂:“张真源你有病啊!”
谁知道张真源竟然掀开他的上衣露出他平坦的肚子朝着宋亚轩说:“看,没问题吧。”
宋亚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哦,真的呢。”
贺峻霖:“........”
我他妈心态崩了呀。
008.
“丁程鑫你要是再给小孩儿灌输不健康的思想,我就把你的网线全都拔掉,马嘉祺来劝都不好使。”
009.
吃瓜的丁程鑫忽然想起来有好多瓜马嘉祺都还没吃到,当下就想打个电话让他赶紧回来。翻出手机找到备注小马哥,点进去开免提响了两三秒,对方的手机铃忽然超大声的传了过来:
“我是一匹受伤的马~我的草原已布满风沙~如果让我装上翅膀.....”
丁程鑫:“.......”
【您确定要将“小马哥”拉入黑名单吗?】
他耳边都是马嘉祺那魔性的手机铃在他耳边飞吧飞吧,感觉有两百匹彩虹小马围着他的头顶转圈圈。
010.
马嘉祺正给队员们买冰淇淋呢,手机铃声响起来后无视周围人向他偷来惊恐的眼神,见是丁程鑫打来的刚准备接,就看到屏幕上显示:【对方已结束通话并将你拉进了黑名单】
马嘉祺:“????”
丁程鑫有毛病吗???
END
【翔霖】同性相斥
校园|O装A|含发情期|6k
拽酷忠犬Ax 蜜桃纯钓系O
你凶什么,我可没说我是1。
——
雨珠将干未干地坠在叶尖上,一场春雨冲刷掉旧年的闷燥,学生宿舍也陆续将窗台敞开透气了。
此时的607宿舍气氛有些不对头,安静得一根针掉落都能清晰听见。屋内掺着一缕甜熟的味道,甜度超标却又不过分腻味,像极了omega的信息素。
但在熙英高中的北校区里,这显然是一个悖论——北校区的所有学生,都是纯正血统的alpha。
十六七岁是初次分化的年龄段,在这阶段青年们的身心上还有很多不稳定性,社会为了更好地防止隐患发生,各大高中都是分为三大校区,以此供给...
校园|O装A|含发情期|6k
拽酷忠犬Ax 蜜桃纯钓系O
你凶什么,我可没说我是1。
——
雨珠将干未干地坠在叶尖上,一场春雨冲刷掉旧年的闷燥,学生宿舍也陆续将窗台敞开透气了。
此时的607宿舍气氛有些不对头,安静得一根针掉落都能清晰听见。屋内掺着一缕甜熟的味道,甜度超标却又不过分腻味,像极了omega的信息素。
但在熙英高中的北校区里,这显然是一个悖论——北校区的所有学生,都是纯正血统的alpha。
十六七岁是初次分化的年龄段,在这阶段青年们的身心上还有很多不稳定性,社会为了更好地防止隐患发生,各大高中都是分为三大校区,以此供给ABO三类群体的学生正常社交与生活。
在这样纯纯的A校区里飘忽着隐晦又清透的香气,让一整个宿舍的alpha们都有些心猿意马。
而始作俑者贺峻霖并没有察觉出异样,他时不时往窗外的树梢瞥一眼,往草稿纸上潦草地停停画画,来打发开学典礼下午的闲暇时间。
本来一直安静的宿舍,随着一声刺耳的踹椅子声而掀开破绽。
靠近宿舍门口的少年打着闪眼的耳骨钉,眉眼间有一丝玩味的恼意。他踹开椅子后懒洋洋地站起身,不轻不重吹了声口哨:“哥们,谁喷香水了?”
alpha们纷纷相视后摇头,只剩下那个趴在窗台的男孩连头都没回,更别提回应严浩翔的话。
严浩翔的目光顿在了贺峻霖身上,他的舌尖微抵着后槽牙,迈腿走过去,用手肘尖碰了碰贺峻霖的后背。
贺峻霖仰头时还有一丝茫然,但又很快被眼里水灵气冲散,他将草稿纸合上,挑眉望向站在面前居高临下的少年。
严浩翔扯了扯嘴角:“你喷香水了?”
“谁喷香水。”贺峻霖莫名其妙瞪回他,换了个姿势继续淡定坐着,没把面前alpha的问话当一回事。
严浩翔沉默一小会,倒也释然了:“那你信息素还挺变态,怪甜的。”
毕竟他也有认识的alpha是榴莲味辣椒味的,世界之大总有些信息素比较小众口味,一个信息素甜晕晕的alpha不算奇怪。
贺峻霖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他佯装淡定地从口袋取出一管阻隔剂,将自己从上往下全身喷了个遍。
果不其然那股隐约的甜味淡去,除去严浩翔外其他alpha们内心同时松了一口气。不是吹,这信息素闻着甜是甜,却总有一阵强烈的压迫感压在他们身上,使他们浑身不舒服。
严浩翔看着他的动作,扬眉道:“管好自己信息素,我恐甜。”
贺峻霖闻声弯起了笑眼,他将两人的距离拉近:“那你最好是。”
——
两人明里暗里的针锋相对,使舍友们大气不敢出。毕竟也没招惹起多大的水花,同一宿舍的兄弟抬头不见低头见,随意站队哪一方都影响不好。他们还不如少说话多做事,不管这俩人的恩怨。
初夏的天气回温了,小卖部的冰柜开始受学生们的热烈欢迎。贺峻霖上完最后一节课,回宿舍路上经过小卖部时,打开冰柜挑了几支雪糕,想带回去给舍友们提前感受一下夏日的温度。
本来整整齐齐四支葡萄冰糕握在他手心,买单前贺峻霖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又放回了一支冰糕,拎着三支冰糕悠哉悠哉回了宿舍。
贺峻霖推开了宿舍门,二话不说就将葡萄冰糕都分享出去,才捧着自己的那份葡萄冰糕回了书桌位置。
而一直低头懒散看手机的严浩翔,余光却难免跟随着周遭哄闹的互动,直到贺峻霖捧着最后一只雪糕远离他的视线,严浩翔坐不住了。
他脾气很坏地将转椅蛮力一转、长腿一蹬,在狭小的宿舍里来了个空间漂移,连人带椅靠向贺峻霖的身边。
严浩翔冷哼一声:“很好吃?”
面前的贺峻霖模样乖恬,专心咬冰糕时像一只在屯粮的呆毛仓鼠。就是吃相不太好,连咬冰糕都咬得不像话,时不时含一口舔一下,让人盯久了就会下意识挪开眼。
贺峻霖从嘴里拔出冰糕,咂吧了俩下嘴:“还行,挺甜的。”
“……他们有冰糕怎么就我没有。”烈性alpha的神情很倔,细细品还察觉出了闷骚的小委屈。
贺峻霖闻声,无奈地扬了扬语调:“是谁亲口说恐甜?”
严浩翔探头叼住了被咬过边角的葡萄冰糕,气势中掩着几分不甘示弱。他含着冒冷气的冰糕,别过头含含糊糊应声:“反正今天我嗜甜。”
贺峻霖没说什么,他面不改色低头咬着冰糕——那根被严浩翔蛮不讲理地咬去一半的冰糕。
体能课是A校区的常规化课程,alpha的身体素质强于其他性征是公认的,所以学校很注意培育未成年alpha的体能素养,每周都有固定课程进行体能训练。
贺峻霖最头疼体能课,alpha们生理上一亢奋信息素就会不自觉地飙出,整个体能室都会充斥着百花齐放的信息素勾兑起来的味道。
味道难闻是其一原因,更重要的是很容易引起omega的信息素凌乱,稍不注意就会被迫发情。
好在贺峻霖精神力顽强,不然早在这A校区被玩得一干二净了。他现在偶然想起刚入学时那些乌龙,想起自己果断的选择,思来想去也是一笑而过。
贺峻霖猫在换衣间里,小心翼翼给腺体贴上大大的卡通图案抑制贴时,满脑子乖张的想法。
他omega归omega,装A糊弄才不是多难的事情呢,至少对他再三刁难的那个alpha都笨笨没察觉出来。
严浩翔压根不知道,和自己朝夕相处、共处一室的室友是个甜味omega。
贺峻霖像谨慎的小幼猫,窝在换衣间的最里面的隔间将黑白相衬的运动服穿上,整理好衣角后还不忘嗅一嗅身上的水蜜桃味浓不浓。
当然是不浓,本就没到特殊时期信息素还算安分,再加上贴了抑制贴喷了阻隔剂,没人特别贴近他的话都不会闻出这股甜甜又软得可怜的信息素气味。
贺峻霖满意地收回注意力,抱着一大团换下的衣服从隔间走了出来,一抬头就碰上一双张扬又肆意的目光。
严浩翔肆无忌惮打量着面前好脾气的舍友,见小舍友闷乎乎想转身一头扎进隔间里躲起来,连忙抬手揪住贺峻霖的衣领把人拉住:“诶,躲什么躲。”
贺峻霖后颈一凉,好在alpha拉的力度很轻,他飞快挣脱开了这样的软性束缚:“……没躲。”
严浩翔强硬地将他往怀里一揽,感应到有轻微的抗拒后,大咧咧吹了声口哨:“别动呗,AA抱一下又不会怀孕。”
“……”AO抱的话,应该也怀不了。
贺峻霖顶着头顶那根呆毛,被alpha揽肩走出换衣间时心头有点纳闷。真是见鬼了,怎么以前没发现严浩翔那么像黏人小狗。
严浩翔不紧贴着他还没什么感觉,勾肩搭背时才有了异样的想法。这人身体怎么这么软,搭肩膀都怕自己用力过度给人压坏了。
严浩翔顺着视线往下瞥,贺峻霖没什么表情地板着小脸,怀里捧着一大团校衣校裤,连眼神都写着抗拒贴贴,这下子他更忍不住逗贺峻霖了。
严浩翔把人往怀里带得更紧,嗅了一下莫名融合在空气中的信息素,是甜酒般的气味:“犯规了朋友,你的水蜜桃又不小心跑出来了。”
……
因为严浩翔不断电式的逗弄,贺峻霖整个下午的体能课都离他远远的,巴不得不和他扯上半点关系。
严浩翔一有想要往这边来的表现,贺峻霖就抡起手上的运动器材,瞪大漂亮的瞳仁,躲开老师的视线回头作势凶他。
而只是单纯下意识想黏人的严浩翔,望见贺峻霖疑似娇嗔的小动作,本来没什么想法也变得有想法。
严浩翔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自打从与贺峻霖在宿舍见第一面起,他就忍不住用各种霸道的小理由晃到贺峻霖面前去招惹一下……像一只憨厚天真的摇尾小狗。
这就像一种强大的吸引力,无形中牵引着严浩翔的脑电波,让他望见贺峻霖就再也挪不开眼。但那该是个悖论,alpha之间只会存在同性相斥,他可没听说过有什么同性相吸的说法。
他被这个认知微微怔住,又不动声色轻咳一声,背过身下定决心不再看贺峻霖一眼。
十分钟后的下课铃一打响,贺峻霖刚从背包里抽出粉色印有桃子涂鸦的小毛巾,准备给自己擦擦汗,毛巾还没沾到自己的脖颈,就被人从背后夺去。
严浩翔高挑的身材,却用一条粉色毛巾在擦汗,显得不伦不类和莫名彪悍。平常alpha们都不太讲究,衣服毛巾只要信息素不算太排斥都是混在一起随便用的。
贺峻霖看着自己的小毛巾在严浩翔的揉搓下变成皱巴巴一团,憋积了很久的委屈和莫名其妙在此刻爆发,他站着站着眼睛就红了,瘦薄的腰板在空调风下凌乱。
“……”怎么哭了。严浩翔有些手足无措地靠近一步,歪头暗暗疑惑。
贺峻霖见他又想靠过来,连忙抬手打停,他倒不至于柔弱成说话都带着哭腔,只是眼尾确实染上了半分绯红:“你别过来。”
在严浩翔听来语调还是软软的,又委屈又紧张。他双手抱怀,惯例挑眉:“我为什么不能靠近?”
见贺峻霖蔫巴巴地不应话,他又低声笑了,再开声时音量只有两人能听到:“还是说,小贺同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贺峻霖眨眼速度促得减慢,好久才憋出一句:“我情绪激动就克制不住信息素,气味你不会喜欢的。”
严浩翔倒也想坦坦荡荡说出同性相斥,可他还真的会被贺峻霖的信息素牵着走。他冷哼一声,伸臂揽住了要哭不哭表情的贺峻霖:“别哭了,还挺好闻。”
“哎别瞪我,骗你是小狗。”
——
贺峻霖掰着手指头盘算自己的发情期,应该时间快了,但他也说不出个准数。
他分化都没多久,这还是第二次面对特殊时期。初次时迷迷糊糊在家里被母亲照顾得很好,导致他对发情期没有概念,大心眼地以为和高烧一场区别不大。
因为A校区基本上都是alpha,每个人的易感期时间都不一样,而alpha的易感期又会伴随着同性相斥与强烈的占有、狂躁,需要分开隔离,所以学校有专门的隔离楼提供学生度过易感期。
贺峻霖想着得和老师打好报告,按时去隔离,反正在他心里发情期应该和易感期差不多。
但他忘了思考一个问题,隔离楼中的其余学生都是正处于易感期阶段的alpha。
贺峻霖在宿舍打包着小行李,哼着小调为前往隔离楼做着精打细算,恍若是去郊游。牙杯牙刷要带上,抑制剂要带上,小玩偶也来几只……
严浩翔转着篮球走进宿舍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场景。不知为什么,他心里古怪地窜起一阵想法:贺峻霖要搬走了。
严浩翔将篮球往自己桌兜一抛,不紧不慢凑到贺峻霖身后,像大狗狗似的从背后抱住他,说话时不太自然:“你要搬走?”
贺峻霖被人毫无防备地从后面揽住,被吓的像只垂耳兔子,肩膀都抖了抖。他摸摸肚子给自己顺气,不忘瞪一眼严浩翔:“你干嘛突然抱我!”
“你要搬走吗?”烈性alpha问话目的明确,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应,他会不罢休地反复揪住这个问题问到底。
贺峻霖怔了怔:“唔……我要去隔离楼了。”
严浩翔随即松开了这个看似拥抱实际圈禁的幼稚拥抱行为:“哦,是烦人的易感期。”
尽心尽力装A的omega怕麻烦干脆不搭理严浩翔,继续温温吞吞收拾小行李,任由严浩翔孔雀开屏式围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
殊不知身侧的严浩翔开始早早思考,每天带什么爱心便当给贺峻霖送过去了。
……
贺峻霖缩在豪华隔离大卧室的被褥中,他蹭来蹭去躺不安稳。怎么没人告诉他结合热会那么难受哇,他记得第一次的时候还没有那么敏感。
贺峻霖的身体软到没有力气,连下床多走两步就好比踩棉花。他感觉自己浑身都烫,连意识都被烫得糊涂。
严浩翔一下晚自习,就去打包了饭堂的盒饭,他脑海里浮现出贺峻霖清瘦的身板,就恨不得打满满一大盘荤菜。
他知道贺峻霖现在易感期,吃过多油腻会影响情绪,还是没有丧心病狂地打很多很多肉。
到了隔离楼大门前的隔离室,严浩翔就该止步了,他单手拎着便当,单手在手机屏幕上敲打着字,让贺峻霖出来取餐。他耐着性子等了十来分钟,依旧没有等到回信,他好看的眉梢皱起。
怎么贺峻霖还没有回信息。
在楼下喂了半小时蚊子后,严浩翔整个人的气压都极低极危险,他没有表情地垂下眼帘,迈腿往大楼里面走。
好在还算清醒,他将自己的烈性信息素收敛得很好,只要易感期的alpha不靠他那么近,就不会彼此有排斥感。
隔离楼内的走廊静悄悄,严浩翔站定脚步在独立房间前时,沉闷又强迫着自己要收敛好信息素。贺峻霖的信息素甜了吧唧,别把人一个猛劲儿吓到了。
严浩翔抬腿不太客气地踹开了贺峻霖的房间,一大股散漫在空气中的蜜桃甜味朝他扑来。
他微抬眉,这情况有点不对劲啊。
严浩翔轻声唤着贺峻霖的名字,越往卧室方向走甜味越浓郁。alpha无由地跟着莫名燥腾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拧开了贺峻霖的卧室房门。
被窝里鼓鼓的一小团拱起,严浩翔快步走近,扯开了盖得厚重的被褥。
贺峻霖脸颊涨红得发烫,睡得迷糊又半梦半醒。一见这状态,严浩翔表情紧张了起来,他俯身探了探体温,发烧得有够滚热。
“小贺,小贺?醒醒,你生病了。”
严浩翔试图喊醒贺峻霖,而贺峻霖闻声软绵绵地抬了一丁点儿眼皮,见是熟悉的人他就很信任地蹭过去,贴向严浩翔冰凉的体温。
好一会,严浩翔才把他搂着扶起来。贺峻霖表情有些难受,他躲开alpha的视线:“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就有个笨蛋烧傻在被窝里了。”严浩翔冷哼一声,在房间里来回忙活,打好冰水给贺峻霖先简单的物理降温,再转身去翻找药物。
贺峻霖翁声翁气,无精打采地说着谢谢你哦,他神经快麻成一条线时,却又猛地想到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他的身体僵住了。
而站在桌子前高挑的alpha,举着手里一盒小巧的药品,一字一句地念着上面的字眼:“Omega抑制胶囊……”
严浩翔后知后觉地顿住了话音,他转身望向贺峻霖时,眼底是一片玩味的考究:“嗯,这是什么?”
“……”被迫掉马的小贺同学立即低头扣手指。
嗡嗡嗡小蜜蜂,贺峻霖困在花丛中。
“你真厉害,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严浩翔他有些喘不上气,说话的音量放大了不少。
正处于敏感时期的omega最凶不得。
贺峻霖顶着绯红的脸颊,委屈意一下子涌上心头,他瞅了严浩翔一眼:“你凶什么,我又没说过我是1。”
两人沉默了好久,最后严浩翔还是打破这个不尴不尬的处境。他站起身:“……算了,我去给你买药,顺便买点棒冰敷着额头。”
严浩翔刚才数了数药物,贺峻霖能吃的并不多了,学校又没有omega药物,得出校门好一段距离才能买到。
贺峻霖乖乖做着病号,趴在被子上软软应话:“我要葡萄味的棒冰哦。”
“你生病了,休想吃棒冰。”
“我们什么关系!你凭什么管我!”
“反正不算单纯的同学关系。”
——
贺峻霖病恹恹了几天才生龙活虎过来,只是没想到,他特殊时期才过去,严浩翔的易感期就来了。
当然,也可能是严浩翔这几天一直守在贺峻霖身边,给刺激出来的。
贺峻霖也清楚这几天把自己照顾得有头有尾的人是谁,他很大方地将自己后颈往严浩翔眼皮底下挪:“你们易感期也很难受,你咬我一口吧,这样会好一点。”
“你确定吗?”alpha的嗓音沉闷,垂下的眼帘遮盖住了黝黑的眼眸。
“嗯嗯。”他刚过发情期,整个人精神都翘尾巴的不行。
贺峻霖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但是你咬疼我的话,我会咬回去。”
严浩翔隐忍地轻喘了喘,有些无奈地刮了刮贺峻霖的鼻尖:“知道了,麻烦精。”
“我舍不得咬疼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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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情期的小贺有多黏人】
糖果解锁隐藏结局👇
【意外怀崽后+带崽日常|成年后|1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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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霖】可以咬一口吗
ABO/爹系邻家/私设
蔓越莓味美人A & 奶油味小流氓O
“我可以咬你一口吗?”
“咬哪?要先说清楚。”
_
“不许动不许动,让我蹭蹭嘛又不吃亏嘿嘿……”
贺峻霖黏乎乎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白净的脚踝轻而易举勾过少年的裤腿,赌气似的晃了晃。
被他半压在身下的少年没出声,笑容里多少含着无奈又惯坏的成分,手里甚至还抓起本语文书开始默默背诵,任由小流氓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
贺峻霖像只幼犬似的,在少年漂亮的脖颈上嗅来嗅去,直到严浩翔被温热的痒意麻得实在忍不住动手推了推他,贺峻霖才罢休地叹口气:“你好香好香啊。”
严浩翔敛下...
ABO/爹系邻家/私设
蔓越莓味美人A & 奶油味小流氓O
“我可以咬你一口吗?”
“咬哪?要先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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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动不许动,让我蹭蹭嘛又不吃亏嘿嘿……”
贺峻霖黏乎乎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白净的脚踝轻而易举勾过少年的裤腿,赌气似的晃了晃。
被他半压在身下的少年没出声,笑容里多少含着无奈又惯坏的成分,手里甚至还抓起本语文书开始默默背诵,任由小流氓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
贺峻霖像只幼犬似的,在少年漂亮的脖颈上嗅来嗅去,直到严浩翔被温热的痒意麻得实在忍不住动手推了推他,贺峻霖才罢休地叹口气:“你好香好香啊。”
严浩翔敛下扑闪的睫毛,好脾气地应话:“什么味道?”
严浩翔闻不出自己身上有任何气味,试了多少次都是无用功,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每天热衷于凑过来黏糊的贺峻霖身上找答案。
小流氓直起身子,认真地思考了好一会,才咂吧咂吧嘴:“甜甜的挺好闻,又不会太腻……我想咬一口可以吗?”
严浩翔无奈地歪歪头,眉眼里的飒气柔软得轻飘飘,他撩起衣领处指了指分明的锁骨:“来啊,往这咬。”
贺峻霖才不搭理他的调侃,凑近一点点打量严浩翔的腺体,又迫不及待地弯起眉眼:“你终于要分化啦,一看就是一个小甜O。”
该应声的人没说话,表情里是随波逐流的意味,含糊不清地点了点头。
严浩翔不太在乎分化的结果。
他分化得晚,久久没有动静。从小到大几乎所有人都把他当Omega养,他也默认了自己会是个Omega。尽管如此,不知为何他骨子里偶尔还是会有叛逆因子在作怪,暗自希望能有翻转。
谁都向往自己能成为身强体壮、酷到模糊的Aplha呀。严浩翔的嘴角弧度往下挪了下,像只委屈的小浣熊似的,连难过都不宜察觉。
也不能说不宜察觉,只能说贺峻霖缺心眼得察觉不到,贺峻霖还在盘算着等严浩翔分化完他一天要咬多少口锁骨。
一口两口三四口,嘿嘿嘿嘿嘿……
贺峻霖捧着自己的脸蛋傻笑,甜软的奶油味散散地就快溢出来,还是严浩翔反应快,反手将贺峻霖后颈的抑制贴边角翻折的地方一一抚平。严浩翔边整理着少年的衣领,边忍不住叹气着开口。
“贺儿,你是Omega。”
被点名的小同学脑袋一晃一晃着,狐疑地扬了扬头:“你这不废话?”
“不要总像小流氓一样,馋其他Omega。”
就因为这句话,上学路上贺峻霖扭捏着脸蛋在闹情绪,走路都拖拖拉拉不肯正经走,说什么也哄不好。
严浩翔面容淡定地拐着人胳膊往前拽,还时不时友好提醒时间:“距离学校路程还有八百米,离上课打铃时间还有五分钟。”
贺峻霖咬牙切齿地跺了跺脚,把书包甩严浩翔怀里,撸起袖子准备开跑。
跑之前他苦着小脸拽了拽严浩翔的衣袖。严浩翔垂眼望这极易恼羞成怒的幼稚鬼,温声询问怎么啦。
贺峻霖头低得很低,连带着声音都细小了许多:“我不是小流氓,我只会对你耍流氓的。”
话音未落,人就噔噔噔地跑出了他的视线。严浩翔愣了愣,低头看钟表的时间,显然还有十几分钟才打上课铃。他咽下到嘴的笑意,无奈地摇摇头跟在后头追。
怎么就那么好骗呢。
_
贺峻霖溜进小卖部,站在冰柜前认真地浏览,随后拎出一瓶汽水一瓶果汁付了款,打算去球场逮严浩翔。
严浩翔虽未分化,但长相漂亮性格又清冽,平常与贺峻霖两人独来独往,成为一众Aplha的梦中情O。一个甜一个盐,这不正符合了Aplha心中的所有幻想嘛。
于是,贺峻霖被一群A堵在了门口。
贺峻霖沉默地把果汁汽水往身后挪,生怕这群臭烘烘的Aplha一个不小心撞倒掉他的饮料。
他摆摆手就要走:“不谈不谈就不谈,我没对象严浩翔也不可以有对象,都散了吧。”
“oo恋是没有结局的呜呜呜,我上得厨房下得厅堂,恋爱选我我超咸……”猛A哭唧唧地极力阻挠。
贺峻霖掩着一言难尽怜惜的父爱目光望向傻A,还是绝情地摇摇头。
才不要嘞,严浩翔是这世上最最最好的。
严浩翔穿着深蓝球服混在球场上,深邃眉眼写着嚣张,一颦一笑间又迷了一群Aplha的眼。他没好气地将球踹向对方:“再看我脸,眼给你戳瞎。”
对面的Aplha被话语震了一下,也反应过来自己对Omega的不礼貌,不再造次专心打起了球。
严浩翔的戾气才缓缓收回。
他能忍受贺峻霖对着自己脸蛋耍流氓,不代表能忍受所有人对自己呲溜呲溜地流口水。他一想到自己会是Omega,还是会心尖一阵阵泛酸。这的的确确不是他最想要的结局。
贺峻霖好不容易才在人群里眼花缭乱寻着严浩翔,便使劲冲他挥了挥手,想引起严浩翔视线注意。严浩翔隔着好远就看见贺峻霖像只无头苍蝇到处乱窜,还傻里傻气伸手冲自己挥挥。
这时候自己不挥挥示意就显得太善解人意了,于是严浩翔也伸手冲他挥挥。他隔着好远,又看见贺峻霖的眉眼一瞬弯弯得,傻得有些漂亮,像块惹人疼的小粘糕。
小粘糕没有我该怎么办呀。严浩翔敛下神色,不知其味地咀嚼起自己舌尖的晦涩。
_
“你喝这个喝这个。”贺峻霖捧着怀里的汽水,有些费劲地扭开瓶盖,戳入吸管举到严浩翔面前。
严浩翔抹了把运动过后淌下的汗珠,就着贺峻霖的手吮了几口汽水。直到贺峻霖喊手酸,他才主动接过汽水瓶,还要连带着瞥一眼贺峻霖。
眼神好像写着:就这,就这,这就手酸了?
贺峻霖瞪回他:喝我汽水还拽不拉唧的人滚出拆那——
两人目光在无形中对峙着,目光倒也不含怒气与恶意,装满的全是彼此稚嫩的傻气。交织着,缠绵的,严浩翔先败退在他漂亮的瞳仁下。
严浩翔顺从地垂眸,悄悄扯了扯贺峻霖的衣袖。贺峻霖故作姿态地清嗓子,却不由自主地挪了挪位置,离他近一些些。
“我错了。”他好脾气地示弱,与球场上嚣张清野的模样毫无一丝相同之处。还示好似的将自己的汽水往贺峻霖嘴边送。
贺峻霖得意地瞅了他一眼,咬着汽水吸管含糊不清地开口:“朕原谅你啦,退下吧。”
严浩翔配合地出演,应声几句是。他盯着贺峻霖咬着吸管的位置发呆,殊不知自己现在的神情多少带了点护食的味道。
食物是谁,我不说。
贺峻霖也在打量着严浩翔。每打眼看严浩翔就得感慨一次自己太聪明了,居然能拐到一个那么棒那么漂亮的Omega做朋友,诶嘿诶嘿诶嘿……
做的比想的快。贺峻霖的唇嘴流畅地下滑,触碰到某人握着瓶身的指节时还探出点舌头舔了一下,不偏不倚舔掉了挂住指节上的冰凉水珠。
严浩翔像被针刺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迅疾收回手,不动声色地抿起吸管喝汽水压压惊。这天气越来越燥腾了,严浩翔躲过贺峻霖软绵的视线,甚至害怕让贺峻霖看清自己眼里灼热的沸腾。
温度真的太热了,他捂着胸口漫不经心地想。
_
等严浩翔终于晕晕沉沉发觉自己真的不对劲时,他已经快烧熟了。此时穿着舒适睡衣坐在书桌前的他,体内如同一团燥热的火焰在燃烧,就快烧到喉咙几欲让他发不出声。
严浩翔望着书桌习题的字体一个个飘飞混浊,连同思考也变得失去理智,他有些克制不住那股燥热,难堪地抵下脖颈,轻轻地挨在桌上。
他视线瞥到书架上的ABO生理学书刊,眯了眯眼垂头望手机新进的消息,是贺峻霖的。
活菌宁:有张卷子我没带,我现在就翻墙去找你!!!
严浩翔将手机扣在桌面,舌头抵着齿牙缓慢摩擦,好一会才回复信息。
盐浩香:不行,没空。
已经穿着睡衣偷偷摸摸到半路的贺峻霖,看了看自己一书包没写的作业,又看看新进的消息,神色毫无变化。
哦?没空?那就更要去一探究竟了!
让我看看你是在为了什么好东西而拒绝那么可爱的我。
贺峻霖将贼眉鼠眼的帽子扣在自己脑袋上,熟练地翻过后院跑到严浩翔卧室的窗外,溜达了几圈就砰砰砰地敲门。
“严浩翔,你在吗——”少年明朗的嗓音掩成微弱的气音。
砰——房间的窗帘迅速被拉上,只剩下沉闷的嗓音在卧室里发出:“严浩翔不在,你回去吧。”
贺峻霖脸上写着“你别把我当傻子”。哈哈,严浩翔大声说着严浩翔他不在家。
他老实地蹲在墙角等严浩翔给他开窗,边用书包拍周围的蚊子边哼着不着调的歌。直到屋内人再次抑制着厌倦的意味开口让他自己回去时,贺峻霖才真正愣了愣。
他抓耳挠腮地站了起来,有些呆滞地开口:“那,那我回去了啊。”
屋里无人回应。
贺峻霖垂着脑袋往回走,姿态再也没有来时的娇纵与欢快。他又拖着一书包没写的卷子,走着来时的路。
细数起来,这还是严浩翔第一次不给他留门。
_
分化了。
严浩翔闻到一屋子散漫着的蔓越莓甜软的味道,不自觉地敛了敛气息。事实上,现在的他还并不能很熟练地收展信息素。
严浩翔若有所思地望着试纸条上黑字写着的Aplha,又微微用手碰了碰腺体。原来自己是Alpha。
他第一反应不是庆喜也不是惊讶,而是在脑海里想某个奶油味的小粘糕,以后不能随随便便就抱着自己蹭蹭蹭,该多伤心。
他咬牙切齿才忍心让贺峻霖自己离开,他甚至脑袋不清不白想过把贺峻霖捆进卧室让他浑身浸润上自己的信息素。
这不对的,他侧过头想。
第二天早上贺峻霖还在生严浩翔的气。他跺了跺脚望向无人的街口决定再也不等严浩翔了。
他要一个人独立去上学。
走到一半,他没忍住吸了吸鼻子,怎么平常背起来轻飘飘的书包今天格外沉重呀,累死爷了。
贺峻霖连早餐今天都不给严浩翔带,自己握着豆浆油条在早自习课上啃,余光却一直故作随意的打量着班门口的位置,心想着今天怎么他不来。
一整天,严浩翔都没来学校,贺峻霖的情绪从愤怒到疑惑再到担忧。他的脑海里的严浩翔已经从意外车祸助骨断裂发展到被无良父母许配给多金老头从此周游世界继承家产放弃学业。
理所当然的,贺峻霖回家路上就绕去严浩翔家,这回学聪明了,走正门。
严浩翔开门了,贺峻霖急迫地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少年穿着灰色的休闲服。面容不死白,声音不沙哑,情绪不恶劣,精神不病态。贺峻霖心中的重石终于平稳坠地。
“你吓死我了,今天干嘛不来学校啊——”
贺峻霖担忧完才尝出些莫名的委屈,他扁着嘴给了对方一锤,对方好脾气地握住那泛粉的拳头往下放。
严浩翔心平气和地揉揉他脑袋:“我分化了,身体不稳定。”
贺峻霖漫不经心地点头。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又抬起惊喜的眼眸,连忙探手这里摸摸那里摸摸:“分,分化啦。好呀好呀终于是香香软软的Omega了嘿嘿嘿嘿……”
严浩翔像人型抱枕似的被贺峻霖缠住,尴尬又有些难为情地清清嗓:“咳……我是Aplha。”
贺峻霖傻乐抱着怀里香香甜甜的美人好一会才又反应过来,他脑袋懵得顿住了思考,像只突然傻掉的机器人。
啥。
他在说啥。
我没听清。
严浩翔应景地复读机又说一遍:“我是Aplha啦。”
贺峻霖果断松开手,表情冷淡且认真地打量起面前的人。而严浩翔因为他果断松手的举动,表情缓慢淡了下来。
没超过五秒,小粘糕又嘿嘿嘿地粘了上来,变本加厉地这摸摸那摸摸哪都新奇,眼睛里都闪着亮晶晶的好奇。
“哎呀!我早就想近距离观察一下Aplha了,太好了诶嘿。严浩翔你不许动哦,老老实实站着让我摸一摸……”
贺峻霖弯着的眉眼都在怒力睁大,想看清AO有别的别到底在哪。谁也不知严浩翔心头的锐紧终于舒松,他最烦恼的问题有了回应。
总而言之,严母从厨房走出时的目光是呆滞的,亲儿子靠在门框被小甜o压着占便宜,不但不生气还笑得一脸春心荡漾。
啪嗒。她手上的葱掉地板,声音引起靠在门框上的亲儿子的注意,亲儿子表情迅疾地一本正经起来,还嚣张地歪了歪头。
……小甜A和小甜O之间的友情她看不懂。严母转身回厨房为社会贡献厨余垃圾。
直到小流氓又淌着口水黏糊糊想凑近自己锁骨时,严浩翔才克制地推了一下:“站直身,回房写作业。”
贺峻霖拎着一袋没写的卷子,被严浩翔拎进卧室学习。
_
自从严浩翔分化的医检信息反馈回学校登记后,学生之间就开始沸沸扬扬地热腾了起来。
“我去,他竟然分化成Alpha了,一众猛A脆弱的翅膀这不得硬生生折断。”
“回楼上,我现抱着纸巾筒在痛哭欲绝。从此我的星星陨灭,呜呜呜呜我要封心锁爱……”
“我要打破世俗,为AA恋创造下美好奇迹!”
……
严浩翔一言难尽的目光死死盯住手机屏幕。贺峻霖已经躺沙发刷了俩小时的校园论坛了,他闲来无事也陪着一块刷。
也就是说,他已经接受了俩小时关于自己清冷美丽优雅善良的洗礼了。
他面无表情地探手摸进贺峻霖的口袋。口袋绵绵软软的,有一股不自知的奶油香味,装着不少小零碎。他翻出圆滑的小镜子,举到贺峻霖面前,贺峻霖不知所以然地抬头。
“我帅吗。”
贺峻霖挠挠头:“帅,帅吧。”
“我美吗。”
贺峻霖来兴致了,他认真端详一番面前Alpha的面容,认可地点点头。
“太美了,你就是我春寒料峭中第一支沾满花露水的玫瑰,动人的弧度衬拥出你优雅的面容,美的我自认羞愧无比动容。”
“……”
严浩翔面无表情地把镜子往沙发反扣,眼神生硬地停留在不停叭叭叭的唇嘴上。等贺峻霖夸完一番彩虹屁,他才克制地开口。
“……不是,玫瑰为什么会沾满花露水?”
“哦,是露水,嘴瓢了。”贺峻霖嘻嘻笑着打发过去,又黏糊糊地蹭过去,要严浩翔伸手揽过他。
严浩翔惯性地把他往腰侧搂,搂完才反应过来,垂下眼帘注视靠的很近的人。贺峻霖还在刷着帖子。脸蛋上微鼓的弧度有些可爱,眼睛里的水光在灯光下还会有细微的波浪,是温顺与乖张的结合体。
靠的太近了,他想。
贺峻霖后颈上的抑制贴总会在蹦哒的时候散乱,每次都是严浩翔细心发现给他重新摁上。不然每回那张粉色兔子的图案都会是歪着的,像一只歪头歪脑的傻兔。
严浩翔收回视线,小心翼翼地掌控着自己的信息素,怕蔓越莓酸甜的气味猛地散乱会吓着奶油味的温墩。
贺峻霖的帖子正好刷到有人在夸严浩翔的锁骨,他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凑头在严浩翔的脖颈处用力嗅着,又抬头很认真地发问。
确切认真,连带着脑袋都不自觉地歪歪,像极了自己抑制贴上的兔子:“我可以咬你一口吗?”
严浩翔宠溺的回应咽在喉咙处顿住,狭长的美眸不动声色地轻微颤动着,没能定定地回视住他。
说不清究竟是谁在图谋不轨了,他没底气地缩了缩手。
“咬哪?要先说清楚。”
end.
小甜A小甜O什么的,拿捏住了。
可以点开彩蛋看看婴儿代步车,看了不吃亏(深情
感谢阅读 红心蓝手都是爱(想要评评版
【翔霖】服软
‖骚话连篇队长严×清冷要强狙击手贺
‖红酒Alpha×冰薄荷Omega
‖强强 易感期 日久生情
‖勿上升
-爱情博弈从不需服软
/
“贺峻霖……”严浩翔盯着面前那人的履历。“Omega?”
贺峻霖点头。
“呦。”严浩翔眉毛一挑来了兴致。“什么味儿的?”
贺峻霖一脸怪异的看着面前所谓的“队长”,心想这是哪里的流氓跑出来祸害苍生了。
“一见面就...
‖骚话连篇队长严×清冷要强狙击手贺
‖红酒Alpha×冰薄荷Omega
‖强强 易感期 日久生情
‖勿上升
-爱情博弈从不需服软
/
“贺峻霖……”严浩翔盯着面前那人的履历。“Omega?”
贺峻霖点头。
“呦。”严浩翔眉毛一挑来了兴致。“什么味儿的?”
贺峻霖一脸怪异的看着面前所谓的“队长”,心想这是哪里的流氓跑出来祸害苍生了。
“一见面就问人家信息素,不礼貌吧。”
严浩翔“嘶”了一声,手指不老实地碰了碰贺峻霖的脸颊肉。“跟我们一群Alpha混不害怕?发情期来了你不被吃了?”
“你可以试试是你们的手快还是我手里的枪快。”贺峻霖木着脸回答他。
严浩翔撇撇嘴:“这么粗鲁。”
贺峻霖没理他,那人好像感觉不到气氛尴尬,自顾自地往下说:“既然你是上级调过来的,那么能力肯定不是问题,就是你这个不冷不热的性格啊……”严浩翔痛心地摇头。“是个大问题。”
“走,”严浩翔勾住贺峻霖的肩膀,被人扭身躲开。“带你去认识认识兄弟们。”
训练场离行政楼不远,刚下楼就远远闻到鱼龙混杂的信息素味飘在空气中。严浩翔歪头注意着贺峻霖的反应,发现那人只是皱了皱眉,而后又恢复那副不冷不热的冰山脸。
这个Omega为什么不是软软的哦……
严浩翔回忆起出任务时遇到的Omega,哪个不是香香软软,温温柔柔,散发出来的信息素勾倒一大片Alpha,本来说要调过来一个Omega狙击手整个部队没有一个不兴奋的,可见着这个软硬不吃的主严浩翔又有些扶额。
哎,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贺峻霖眼尖,看见他和严浩翔还有几步到训练场,他未来的队友们就兴奋的上窜下跳列好队,贺峻霖有些疑惑,他们那么期待Omega吗?
压下心中对他们的怜悯,贺峻霖站到了他们面前。
“咳咳!安静一下啊!”严浩翔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介绍一下,这是从三区A-1班调过来的狙击手,贺峻霖,从此以后,这就是我们的战友了!”
贺峻霖看着面前的队友们淡淡地点了点头。“大家好,我是贺峻霖。”
眼看着又要冷场,严浩翔连忙开口:“大家先熟悉一下哈,我去安排一下后续的事儿。”
见严浩翔走之后那群人也不在矜持,眼睛发亮地把贺峻霖围住。
“哎?贺峻霖,”为首的一个Alpha笑嘻嘻地看着他。“切磋一下呗?”
贺峻霖抬眼淡淡地看着他。
“什么????”严浩翔一口水喷出来。“你说贺峻霖把刘耀文打伤了?!”
过来报告的是队内年纪不大的小Alpha,脸上也带着惊恐。
“他们先是比了50米射击,然后比了拆卸装弹,然后是死亡障碍跑,然后是百米狙击和……”小队员咽了咽口水。“自由搏击散打。”
严浩翔两眼一黑。“刘耀文赢了几项?”
“零。”
没有看不起Omega的意思,只是刘耀文上次考核成绩仅次于严浩翔,自由搏击更是连严浩翔都险胜的程度,严浩翔实在想不出来贺峻霖是怎么把刘耀文打成狗的。
“伤的怎么样?”
“文哥他就身上有点淤血淤青,没什么大事,现在应该在医务室叫唤呢。”
严浩翔站起身。“贺峻霖呢?”
“去食堂打饭了,应该也在医务室。”
严浩翔叹了一口气,挥挥手往外走:“看看去吧。”
医务室里开着空调,刘耀文躺在病床上“嘶嘶”地抽着气,医护人员正拿着红花油往他身上按。
贺峻霖坐在一旁慢吞吞地吃着午饭,特种军区的食堂比三区那边的好吃太多,红烧肉一勺一勺往饭上扣。
“贺哥,我也想吃饭。”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询问之下才得知贺峻霖比自己大两岁,被打服气的刘耀文哼哼唧唧地和贺峻霖撒娇。
看着一米八七的Alpha壮汉和自己撒娇的确是辣眼睛的一幕,贺峻霖把放在桌子上的饭盒塞到他手里,随后继续低头安静吃肉。
“谢谢贺哥!能吃到贺哥亲手打的饭我真是太……”
“你真是太荣幸了。”严浩翔推门而入,闻到空气中属于刘耀文的檀香味严浩翔直接一巴掌糊在他脑袋上。“给老子收收你的信息素!贺峻霖还在这呢!”
一直尽力收敛檀香味的刘耀文有些委屈。
“打服了?”严浩翔明明是问刘耀文,眼睛却看着贺峻霖。
“服了服了,贺哥太厉害了……”开心干饭的刘耀文头也不抬地回答。
“服了还不赶紧滚?在医务室躺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肋骨断了!”
等刘耀文连滚带爬出去之后,偌大的医务室只剩严浩翔和贺峻霖两人。
严浩翔拿了一把椅子坐到贺峻霖旁边,半晌才开口:“你要是受不了他们信息素的话可以和我说的,没必要委屈自己。”
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地很好的贺峻霖微微愣神。
“没事的。”
“未被标记的Omega闻到过多Alpha信息素会导致信息素紊乱,你别和我说你不知道。”严浩翔拿膝盖怼了他一下。“再强大的Omega也抵挡不住生理上的侵袭。”
“别总以为自己没事,有事儿的话可就坏了。”严浩翔拍拍贺峻霖的脑袋。“队长允许你享受半个小时的空调屋用餐时间,一点半准时到训练场集合。”
说完这句话严浩翔就离开,留下贺峻霖一个人在医务室沉默。
半年后。
“蜂鸟已就位。”耳机里传来贺峻霖沉静的声音,严浩翔透过窗子朝对面大楼看过去。
“注意,这次任务目标是A市贩毒的头儿,抓活的。”
“收到。”“收到。”“收到。”
队员收到的回复声接二连三地传来,严浩翔坐在酒吧吧台边抿了一口水。
“这是蜂鸟第一次跟大家出任务吧?”不知道是哪个队员突然开口调侃,冲散了此时此刻有些紧绷的气氛。
“是。”
“呦。”严浩翔吹了一声口哨。“在基地看你狙大半年了第一次看实战,还挺兴奋呢。”
“老大别调戏我们蜂鸟!”
耳机里传来兄弟们的起哄声,贺峻霖脸上出现了几抹绯色。“再调侃我一枪崩了你们。”
半年来贺峻霖冰山似的那种劲儿让严浩翔捂热了几分,与其说是放开了,还不如说是被严浩翔从早到晚不入流的话调戏惯了。
甚至有时候还动手动脚,真没有点AO有别的自觉。
几个月前的一次气势汹汹的发情期让整个基地都知道贺峻霖的信息素是冰薄荷,本以为Omega的信息素能让整个部队的Alpha要死要活,没想到冰薄荷像一把冰刀,彻底斩断了那些旖旎的心思。
后来他们说,他们可驾驭不了这么猛的冰薄荷。
当然,除了严浩翔。
稳重如贺峻霖,但有时候还是会被严浩翔的骚操作弄的破防,就比如那次发情期过后全基地上下都把他看作了Omega中的Alpha,只有严浩翔把他堵在房间,右手揽过贺峻霖的后颈,暧昧地碰了碰他的腺体,甚至放出了一点红酒味儿的信息素。
“小薄荷,给哥闻闻?”
最脆弱的地方被人按着,发情期刚过却听到这种轻薄话,更可怕的是和冰薄荷契合度很高的红酒勾着他,贺峻霖几乎是瞬间红了眼。
“全体注意,目标出现!”思绪被打断,贺峻霖通过望远镜看到目标人物路过严浩翔,进入到二楼的贵宾室,严浩翔紧跟其后。
估计害怕被暗杀,目标在进屋后就把窗帘拉上,贺峻霖暗骂一声,收起狙击枪准备进酒吧。
路上耽搁了点时间,找到新狙击点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严浩翔的踪迹,在耳机里询问无果后贺峻霖心里没来的恐慌。
一直联系不上严浩翔所有人都按捺不住,正当贺峻霖打算去找他的时候耳机里突然传出严浩翔的声音。
“原计划行事。”严浩翔的声音有些奇怪,似乎在隐忍什么,但贺峻霖来不及多想,抓到目标人物才是最重要的。
楼下突然传来嘈杂尖叫的声音,贺峻霖爬在通风管内没有动弹,果不其然贵宾室的门被推开,一行人匆匆忙忙地护着目标人物准备离开。
目标人物暴露在视野中,贺峻霖屏息。
“抓到咯。”
“嘭!”
剩下就是其他人的事儿,贺峻霖绕了一圈也没找到严浩翔,内心越加着急。从顶楼一层层往下搜寻,到三楼的时候突然嗅到一丝熟悉的红酒味。
在酒吧里酒精的气味并不少见,可此刻空气中漂泊的红酒却尤其浓郁和沉浸。
贺峻霖慢慢走过一个个房间,即使已经清空人员但空气中滞留的鱼龙混杂的信息素依旧令他感到冲击。
手臂被人拉住,没等贺峻霖反应过来就被蛮力拽到房间里,刚想一个肘击过去就被熟悉的身形抱住,对方按住他的后背死死扣在怀里。
房间一片漆黑,贺峻霖不知道严浩翔是什么情况,屋子里的红酒味几乎要凝成实质,让贺峻霖感到呼吸困难,几乎是本能反应,贺峻霖释放出了一点信息素。
严浩翔环抱着他腰的手猛地缩紧,把贺峻霖勒的肋骨都要断了。
“易感期?”
严浩翔闷闷地“嗯”了一声,贺峻霖不敢动,老老实实让他抱着,等了好久才等来下一句话。
“那群人都是Beta,害怕被伏击放了催qing剂,”严浩翔低低的喘了一下。“刘耀文对这种药剂免疫,所以他进去观察的时候没察觉出来。”
“然后我就中招了。”
严浩翔现在脑子里混沌一片,只知道贺峻霖被自己搂在怀里,依靠着本能怀里的Omega翻身按到门上,急切地寻找着对方柔软的腺体。
“你干什么?”贺峻霖被反抗他,但也没默许他,只是呆呆地问严浩翔。
不够,还不够。
被用来保护自己的信息素很快就和红酒融为一体,Alpha横冲的信息素填满了整个房间,他迫切的需要Omega的安抚,严浩翔想要把贺峻霖的腺体咬破,想要贺峻霖释放出更多的信息素。
严浩翔没回答他的话,发了狠似的对着贺峻霖的腺体又啃又咬又吮,贺峻霖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腺体变的红殷殷的。
但贺峻霖就是不释放出一点信息素。
他真的,很喜欢看严浩翔发疯。
被催qing剂勾出易感期的Alpha迟迟得不到Omega的安抚越加暴躁,严浩翔一拳捶在墙上,另一只手狠狠掐着贺峻霖的腰,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几分可怜的味道。
“给哥哥闻闻信息素,快点。”
贺峻霖与一般Omega不同,训练时表现出的忍耐力甚至比Alpha还强几分,有时候严浩翔也拿他这种软硬不吃的性子束手无策。
额角的青筋跳个不停,严浩翔觉得自己要疯了,恨不得下一秒就把面前这个难搞的Omega拆之入腹,让贺峻霖在自己的身下小声抽噎。
再次开口,声音都带了几分情欲:“来都来了你以为我还会让你走?贺峻霖,我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想上了你呢?”
“有多想?”贺峻霖轻笑一声。
严浩翔暗示性地往前顶了顶,贴着他的耳边说:“你说呢?真当我平时都是跟你闹着玩儿的?”左手覆上贺峻霖的小腹,没动作,但贺峻霖却感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你怎么就这么不会遵从自己本心呢?记得你来的第一天我跟你说什么来着吗?”
“再强大的Omega也抵挡不住生理的侵袭。”
“说句喜欢我就这么难?”
“哥哥爱你喜欢你说了那么多遍你就不当真啊?”
严浩翔咬牙。“贺峻霖,你真让我……”
剩下的话语被贺峻霖的吻堵住,严浩翔不再控制自己,手指刚解开一个扣子就被贺峻霖按住。
“你他妈……”
“能忍不?”
“我要疯了!!!”
“别闹。”贺峻霖安抚地拍了拍严浩翔的后背,又释放了许多信息素给严浩翔。“回家做,很快的。”
酒吧后门有备用的车辆,贺峻霖拉着严浩翔就往下走,一路上遇到战友也不解释,拉开车门踩下油门一路飙到家。
可怜严浩翔易感期初期憋了那么长时间。
接下来就是几天醉生梦死的日子,空气中红酒和冰薄荷交融的味道仿佛充斥整个世界,两个人从客厅到卧室,从浴室到阳台,放眼贺峻霖整个家,目光所及简直被严浩翔弄了个遍,也幸亏贺峻霖体力强悍,能从严浩翔易感期的第一天陪到他最后一天。
再睁眼已经是下午了。
贺峻霖真是体验到了Alpha体力的恐怖如斯,终身标记之后严浩翔更是兴奋的不行,洗漱的时候看见身上惨不忍睹的痕迹贺峻霖怀疑自己是被丢到了训练场,不,自己刚训练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惨。
严浩翔突然站在他的后面,Alpha和Omega的身形差距还是挺明显的,这是先天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什么时候回部队?”
“等你休息好。”严浩翔双手撑在贺峻霖身体两侧,把他圈在怀里。
“行。”
等贺峻霖洗漱好严浩翔也没有放他走的意思,他转身疑惑的看着严浩翔。
严浩翔见他又恢复了之前不冷不热的冰山样,惆怅地说:“怎么又木着个脸,不像在床上那么……”严浩翔没说完,像是在脑海里搜寻什么形容词。
贺峻霖罕见的脸色有些发红,但马上恢复了状态。
刚想开口骂严浩翔就被他亲了一口。
“没事儿,再冷漠哥哥也爱你。”
“收到了。”贺峻霖比了一个“OK”。
END.
【翔霖】他愿意
#纪录片衍生短打
#3.5k+ 一发完
#有私设 文笔渣 勿上升
明明是兄弟间最普通不过的拥抱,怎么换了个情景设定,就变得格外别扭。
耸了耸脑袋,因为一些现实存在且不可控的体型差,贺峻霖双手环抱住严浩翔的同时下巴顺势搁在了对方肩窝,肘关节微微一收就把一整个严浩翔拴到了身边。
互相都嫌对方瘦,互相都恨不得把吃的推给对方,贺峻霖是天生的吃不胖,严浩翔是出了名的不爱吃,一到饭点就叽叽歪歪不动筷,一摸零食精神头倍儿足。
两人像被串在一起的回形针,被表演课老师用重归于好的戏码安排着拥抱在一起...
#纪录片衍生短打
#3.5k+ 一发完
#有私设 文笔渣 勿上升
明明是兄弟间最普通不过的拥抱,怎么换了个情景设定,就变得格外别扭。
耸了耸脑袋,因为一些现实存在且不可控的体型差,贺峻霖双手环抱住严浩翔的同时下巴顺势搁在了对方肩窝,肘关节微微一收就把一整个严浩翔拴到了身边。
互相都嫌对方瘦,互相都恨不得把吃的推给对方,贺峻霖是天生的吃不胖,严浩翔是出了名的不爱吃,一到饭点就叽叽歪歪不动筷,一摸零食精神头倍儿足。
两人像被串在一起的回形针,被表演课老师用重归于好的戏码安排着拥抱在一起,静匿的那几秒停顿,严浩翔直勾勾盯着正前方窗户,贺峻霖则垂眸贴着严浩翔衣领发呆。
成员间多的是小打小闹,勾肩搭背也是常有的事,但像现在这么正儿八经且看起来极其富有偶像剧色彩的动作,记忆里好像跟谁都没有过。
谁都没先开口说话,却不约而同感受到来自胸腔另一侧的心跳,那是与自己格格不入的,频率逐渐加快的鼓动。
这么久的蓝月亮洗衣液果然没白举,被严浩翔圈进怀的贺峻霖适时感叹着来自外部的肌肉力量,脑袋甚至萌发出偷洗衣液的念头。
“来,再抱紧一点。”
偌大的练习室里老师声音再次响起,严浩翔喉结微动,不动声色的把交错放置于贺峻霖后背的手慢慢握在一起,一个小小的动作,却把怀里的人嵌的更深。
贺峻霖比自己矮一点,身形纤瘦加上骨架不大,导致两人站在一起总显得贺峻霖娇小很多,此刻埋在颈肩起伏平稳的呼吸一下又一下打在严浩翔侧颈,在这降温降到出门需要厚外套的季节里却热的不像话。
上一次这么抛开一切认认真真拥抱是什么时候呢,贺峻霖有些记不清了,但可以肯定绝对不在镜头前,因为公司勒令他们避嫌。
以至于每次一到有公开行程或物料拍摄的时间,贺峻霖总会刻意避开和严浩翔有关的交集,甚至是眼神交流。
‘翔霖不和不熟不认识’成了众多围观者对CP粉的有效嘲讽,垃圾桶里捡粮,玻璃渣里嗑糖,听起来也算卑微到了极致。
但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贺峻霖正小心翼翼维护着那份仅自己可见的情感,只是用来盛感情的容器有些小,稍稍往里添些胡思乱想就猝不及防往外溢,免不了把自己折腾的一团乱。
以至于当表演课老师喊停时,贺峻霖还神游着揪住严浩翔衣服没撒手,包围周身的热气突然散去,垫着下巴的肩膀退后一步,贺峻霖打心底里产生股莫名的贪恋。
摸了把鼻尖,贺峻霖看似顺手的捞过兜帽衫往头上盖,实则为了赶在耳朵熟透前悄悄藏起来。
老师还在一本正经的说着有关情绪转变和应对的方法,贺峻霖表面听的认真,背地里却努力僵着脖子以上试图够住堪堪下滑的帽沿。
严浩翔转头,旁若无人的注视着还没意识到自己动作有多刻意的贺峻霖,鬓角留下的绯红没来得及藏好,正勾着帽沿和严浩翔面对面撞上。
狮子座总是热衷于把胆大和冒险刻进骨子里,认定的事不变卦,但一旦被勒令禁止做什么,叛逆心便说来就来。
贺峻霖乖乖听话避嫌,严浩翔却从不把自己乐意黏贺峻霖的行为藏着掖着。
狮子座的占有欲和征服感总是热烈到让人没法拒绝,贺峻霖是人,贺峻霖喜欢严浩翔,所以贺峻霖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后果就是镜头前的互动被一剪没。
粉丝只能一帧一帧抠着小几十分钟的物料,含泪从满屏幕男人的画面里试图寻找到自担认识的证据,贺峻霖叹了口气,料想这期表演课也逃不掉被剪。
破天荒的,今晚的严浩翔有些沉默。
饭桌上其他三个人嬉嬉闹闹吵不停,贺峻霖搭靠在宋亚轩身上听刘耀文吹牛,笑的前俯后仰,严浩翔没加入,只是默默摆好碗筷,又往每个人碗里添了满满一勺饭。
感觉到身边气压有些低,贺峻霖趁埋头吃饭的时候往左边瞥了眼,严浩翔夹了块鱼肉正认认真真挑着里头的刺,下一秒便搁进了贺峻霖的碗里。
“这鱼挺嫩的。”
除了话有点少,好像也没哪里不对劲。
刘耀文和宋亚轩意味深长的“哦——”了好长一声。
圆桌下宋亚轩有意用脚抵了贺峻霖好几下,贺峻霖面不改色的说了句“谢谢”,背地里一脚踩住宋亚轩不老实的脚,顿时放在刘耀文大腿的手猛一收紧,严浩翔低头挑刺的功夫,刘耀文和宋亚轩的痛苦面具戴了一遍又一遍。
“严浩翔呢?”
贺峻霖甩了两下还没吹干的头发从楼上健身房到楼下乒乓球室都没找到严浩翔,一个转身碰巧在大门口遇上刚遛完狗回来的两人。
以及空荡荡的身后。
“鼠标呢?你俩遛狗把狗遛没了?”
“翔哥拉着鼠标跑步去了。”
“???”
严浩翔牵着鼠标在小区里一圈圈的绕,今日运动量严重超标的鼠标赖在地上不想动,严浩翔见状,找了块台阶坐下,任由鼠标四脚朝天瘫在一旁。
脑海里浮现的是下午表演课上和贺峻霖面对面双手交握那一幕,像极了新婚夫妇在婚礼上互宣誓言的模样。
那句“我愿意”,差一点点就脱口而出了。
严浩翔捏着贺峻霖的手根本没有用力,只是轻轻用大拇指蹭了蹭手背的皮肤而已,而当贺峻霖被老师要求用同样力度回捏时,却用了实打实的力气。
严浩翔从贺峻霖微微眯起的双眼中读出了一丝嗔怪,对方似乎一眼就看穿了自己那不受控制的小心思。
到底是自己太过迟钝还是贺峻霖太擅长欲拒还迎,即使每天同吃同住同行,即使曾经不止一次怀疑过这个大胆的猜测,严浩翔还是没法确定贺峻霖对自己究竟有没有超出兄弟以外的感情。
贺峻霖这个人,好像对谁都很亲密。
他任由丁程鑫‘小女友小女友’的叫但不生气,他总是用各种土味情话逗弄马嘉祺,他爱勾肩搭背黏着好脾气的张真源,他喜欢从后面环抱住宋亚轩说悄悄话,他从不拒绝刘耀文打篮球的邀请。
除了自己。
哥哥不在的日子里,三人大通铺成了短暂的双人间,好几个深夜,望着贺峻霖酣甜入睡的侧颜,严浩翔总会下意识审视两人的关系。
像层薄薄的窗户纸,轻轻一戳就会破,又像道渠沟隔断在两人之间,明明很窄,但一眼望不见底的深度却让严浩翔犹豫着不敢一步跨越。
终究是暧昧上了头,就连简简单单一句“我喜欢你”都在心底埋了太久。
路灯下,草坪一角闪过抹不起眼的亮色,严浩翔走进才发现是枚一元硬币,紧随其后的鼠标甩着尾巴跑来嗅了嗅又原地趴下,显然没什么兴趣。
九点过半才回到宿舍,客厅依旧敞亮的很,刘耀文和宋亚轩早早回了房间,只有一个正抱着狗粮往鼠标小饭盆里倒的贺峻霖。
“怎么才回来?”
“怎么还不睡?”
两人同时开口,互相都愣了一下,只有鼠标挣脱牵引绳撒丫子往贺峻霖身边跑,拱叭拱叭把人挤开才有机会埋进盆里喝水。
连说句话都没人回应的大通铺实在太空荡,贺峻霖窝着躺了会,又玩了几局益智类小游戏,一看时间才过去十几分钟,竖起耳朵一直没听到有人回来的动静,贺峻霖无聊的很,挣扎着又爬出被窝回到客厅。
想给严浩翔发消息才发现手机落在房间充电,北方昼夜温差比南方大,跑下楼的贺峻霖只穿了件短袖,阳台移门没拉严实,贺峻霖刚站定便打了个哆嗦,顺手从沙发上捞了件外套,好巧不巧又是严浩翔的。
想等的人等到了,贺峻霖没多想,伸手关了几盏大灯,屋子顿时暗下一大半,顶灯开关在大门口,贺峻霖转身上楼的功夫又朝严浩翔挥挥手示意把剩下的灯关了。
“我想了很久,到底该不该跟你表白。”
正懒洋洋往上走的步伐明显一顿,严浩翔这番没头没尾的话激的贺峻霖头皮发麻,快任其沉淀的情感被突然点燃,烧了个措手不及。
贺峻霖就这么卡在第三级台阶,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是幻听吗?严浩翔刚才在说什么?
二楼灯光透过楼梯缝隙洒落在贺峻霖头顶,留下一簇暖亮,严浩翔隐匿在光线之外,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手里紧紧握着那枚硬币,膈的掌心有些疼。
“刚才在外面捡到枚硬币,我想着干脆抛硬币决定。”轻松语调下是努力压抑的忐忑,贺峻霖犹豫着转身,正对上半米外嘴角浅浅带笑的严浩翔。
“正面告白,反面就算了,我丢了个反面。”
贺峻霖生来机灵,可一旦遇上有关自己的事就显得格外迟钝,等一字一句分析完这句话,才发现事情发展好像和预感不太一样。
反面就算了……什么叫算了……怎么就算了……
贺峻霖刚想开口质问,严浩翔便走近一步站定在楼梯最底下,伸手将硬币塞进贺峻霖手里,顺势勾住了贺峻霖微微泛凉的小拇指。
“不过没关系,我把它翻过来了,所以,你愿意喜欢我吗。”
抛硬币向来不是最有用的决定手段,只是验证内心真实想法的有效契机罢了,早就确定好的答案,早就认定了的人,哪能被一枚硬币左右。
突如其来的告白砸的贺峻霖晕晕乎乎,垂眸是那双满含笑意的双眼。
严浩翔大概是狮子座的典型代表,凡是在自己有把握的领域,从里到外都散发着自信和霸道气息。
明知自己躲不掉也不想躲,贺峻霖不多做挣扎,只微微一笑便把两人勾着的小拇指变成十指相扣,说不上谁更紧张,只有紧紧相贴的掌心被细汗氤湿。
“愿意啊,怎么会不愿意。”
——END.
慢性潮热
翔霖|1w
叛逆疯批少爷Ax白月光钓系小妈O
ABO双洁|小妈文学|背德|父子反目|涩欲拉扯🚳
-不如你问问,他到底喜欢谁
*上次更新《只是想猫》
已经连续三天暴雨,豆大的雨珠落在水中又砸起了一阵涟漪,整个世界被笼罩在无名的黑暗中,沥青路被浇得露出了最本源的原色。玻璃窗处时不时传来几声闷响,是雨珠刮到窗上的声音,细细密密的雨痕像蜘蛛网一样攀附在玻璃上,光是看着就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伸出手正要把窗帘拉上,贺峻霖抬手的瞬间感受到有人揽住了自己的腰,他低头看去,严浩翔的手上还有些水痕,估计是外面的雨无意间淋到了上面。手心的温度不算高,贴在...
翔霖|1w
叛逆疯批少爷Ax白月光钓系小妈O
ABO双洁|小妈文学|背德|父子反目|涩欲拉扯🚳
-不如你问问,他到底喜欢谁
*上次更新《只是想猫》
已经连续三天暴雨,豆大的雨珠落在水中又砸起了一阵涟漪,整个世界被笼罩在无名的黑暗中,沥青路被浇得露出了最本源的原色。玻璃窗处时不时传来几声闷响,是雨珠刮到窗上的声音,细细密密的雨痕像蜘蛛网一样攀附在玻璃上,光是看着就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伸出手正要把窗帘拉上,贺峻霖抬手的瞬间感受到有人揽住了自己的腰,他低头看去,严浩翔的手上还有些水痕,估计是外面的雨无意间淋到了上面。手心的温度不算高,贴在衣服上时甚至还有几分凉,贺峻霖把自己的手覆了上去,温暖的手心触碰到冰凉手背的那一刻,严浩翔手中的动作倏的收紧。
他的声音很低沉,隐隐带了几分蛊人的沙哑。
“小妈,窗边凉。”
贺峻霖笑了一下,轻轻拨开了他的手。严浩翔作势还要搂上来,贺峻霖朝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两人靠近的瞬间,严浩翔嗅到了贺峻霖身上那股淡淡的小苍兰气味,躁郁的情绪稍稍好了些。
他说浩翔,严诃马上回来了。
严浩翔的脸上闪过一瞬的不满,但他很快调整好,就在贺峻霖以为他要松开自己时,男人突然使了力一把将他搂进自己怀里。贺峻霖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严浩翔身上信息素的变化,Alpha的沉木香忽的充满了整个鼻腔,带着温柔的侵略性。
趁贺峻霖还没反应过来,严浩翔低头重重吻住了他的唇,吮得贺峻霖都有些缺氧,一吻落罢时还觉得舌尖发疼。
看着贺峻霖脸颊上飘上的两团绯红,严浩翔勾唇笑了一下,声音有些闷闷的。他趴在贺峻霖的耳边说——
“你觉得我怕他?”
贺峻霖的眼神有几分动摇,不用特意偏头去看也知道严浩翔现在是什么表情。他的指尖微微颤了两下,最后只好堪堪抓住严浩翔的衣角。贺峻霖眼睁睁看着大门再一次被推开,这次走进来的人是严诃——严浩翔的父亲。
严诃的信息素和严浩翔的有些相似,是檀木的气味,一时间被两个Alpha的信息素包裹,贺峻霖有些喘不过气。
不知道严诃有没有看到两人的动作。因为从玄关处到客厅正室还有一段距离,而这段距离正巧又被几块纱质的屏风遮挡。隐隐约约,看不太清楚。
随着严诃的脚步声愈发靠近,贺峻霖的心也越来越慌。然而严浩翔却万万没有要就此松开的意思。贺峻霖挣脱了几下还是没挣开,他红着眼睛转头瞪了严浩翔一眼。可怕的沉默氛围在无声无息中蔓延,浸透了空气中留存的暧昧因子。
在严诃掀开屏风的前一秒,贺峻霖猛地推了一把严浩翔,因为太过着急而些呼吸不稳。
“…疯子。”
严浩翔把手插着兜站在一边,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看到严诃走过来他也只是笑,肩膀擦过贺峻霖的那一刻,他忽的俯身靠近他的耳朵,沉着声音说到——
“我就是。”
*
严浩翔和贺峻霖认识的时间远比严诃和贺峻霖认识的时间早得多。具体是在严浩翔高中的时候,那会儿他读高一,贺峻霖则是高三的学长,开学初时破例来给他们这群新生做了一次励志演讲。贺峻霖以前留的是锅盖头,刘海有些长了,他伸手往上撩了一下,柔软蓬松的发丝懒洋洋地搭在额间。
第一次做演讲有点紧张,贺峻霖开口就有点卡壳,于是不好意思地对台下笑了笑。严浩翔当时就坐在下面,看着他的眼神就这样轻飘飘地略过自己,然后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
自那之后,不具名的情愫就像在心里埋了根。严浩翔有时候会在校园的某个角落碰见他,贺峻霖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这个帅气学弟看上去很眼熟,可能在哪见过,于是也会笑着和他点头示意。
以至于严浩翔到毕业前都以为贺峻霖是认识他的,其实并不。贺峻霖高三毕业后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个大学,严浩翔没有认识别的高年级学长,和贺峻霖的联系就这么突然断了。
因为在学校里大家都会贴上阻隔贴或是抑制剂,因而严浩翔只能通过一些观察知道贺峻霖应该是Omega,除此之外也再无其他。
直到后来暑假某一天在社交平台上刷到了贺峻霖的账号,严浩翔在关注和不关注之间犹豫了很久,想着反正自己这个账号也很原始,就连初始头像和ID都没变过,于是最终还是选择了关注。
贺峻霖更新的频率并不高,但一直断断续续地在发一些日常或是感悟。每次他一发,严浩翔的手机就会收到提示。
一直到后来严浩翔出国留学,即便时差不同学业繁重也会经常打开社交软件看看贺峻霖最近发了什么。不过在他回国前两个月,贺峻霖突然没有再更新了,这让远在大洋彼岸的严浩翔心中莫名有些慌张。
直至两个月后他回国,刚下飞机就被严诃叫去公司先办理了入职手续。严诃让他先从管理子公司做起,总部还是由严诃自己担任总裁。父子俩多年未见,竟也没有什么话可聊。
严浩翔和严诃一向是不太对付,或许是因为同为Alpha,又或许是因为两人是血缘亲近的父子关系,严浩翔和严诃的脾气都是如出一辙的倔,贵气精致的眉眼间总莫名透露出一种阴郁,让人不寒而栗。严浩翔的母亲很早就与严诃离婚,现今在哪儿严浩翔也并不清楚,严诃也从未同他透露过这些。
从小到大几乎都是家里的管家带大的,就连最难熬的分化也是严浩翔自己熬过来的。老实说他对严诃确实没有什么所谓的父子之情,两个人唯一的联系或是只是相同的姓氏,和身体里流着的血液。
两个人都是出了名的冷血,这种冷血非但体现在微薄的亲情上,还体现在两人的性格脾气。严浩翔的脾气很差,他猜想自己多半是遗传了严诃的劣性基因才会这样。
作为一个Alpha,他的易感期极不稳定,在易感期来临时每个Alpha都无一避免陷入到狂躁状态,严浩翔则更甚,每次易感期他都只能选择把自己关在一个房间里三五天,市面上流通的阻隔剂对他几乎完全没有作用。
不巧的是,严浩翔的信息素级别奇高,在家庭医生的检查后他才发现自己居然比父亲的信息素还要高出一个级别,是极为罕见的Alpha。这种“罕见”的背后势必酝酿着非同寻常的后果,譬如严浩翔越长大就越难控制的信息素,每每到易感期来临时都会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失控。
但他的易感期又不是普通Alpha那样的周期性,反倒是很随机,换句话说,严浩翔本人也不知道是否在下一秒他就会进入失控状态。未知带来的恐惧也让严浩翔对易感期,甚至是所有第二性别都产生了抵触情绪。
因而这么多年严浩翔身边从未出现过Omega,一来是因为他对Omega有厌恶的感觉,二来也是因为严浩翔心中早就有了最佳人选。有了标准就很难再找到第二个完全符合标准的。
严浩翔在回家时还在想贺峻霖这个时候会在哪儿,直到下车后推开院子的门,魂牵梦萦这么多年的人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眼前。
时至今日严浩翔也还记得那是个阳光很好的午后,贺峻霖穿了一件中式衬衫,坐在藤椅上,阳光透过树影打在了他的脸上,贺峻霖的手里还握了一把很普通的蒲扇,轻轻摆弄着。
微风轻轻吹过,拂起了衣角。贺峻霖朝他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严浩翔脸上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他甚至都没敢往深了想为什么贺峻霖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自己家中。
直到严诃从车上下来,略过严浩翔,径直朝前走去,牵起了贺峻霖的手,把他带到了严浩翔面前,介绍到——
“这是贺峻霖。”
“这是严浩翔。”
两人对视一眼,贺峻霖从严浩翔的眼里看不出太多情绪,或许是因为实在太惊讶,严浩翔一时间居然忘了同他握手。贺峻霖只好讪讪地收回手,尴尬一笑,略带娇嗔地小声嘀咕——
“浩翔好像不太喜欢我。”
*
严浩翔花了三天时间才勉强接受了白月光成为了自己的后妈这个事实。他和严诃的关系也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差了,几乎是降至冰点。也不知道严诃究竟是不是故意的,每次严浩翔在场时他都会尽可能和贺峻霖有多的接触,讲个话而已也要一副鬓耳厮磨的样子,看得严浩翔心里一阵堵。
所以那段时间他基本都泡在工作里,要么睡公司要么就加班到凌晨再回家,总之是说什么也不肯再见到父亲和贺峻霖的亲热场面了。
时机很快来了。严诃有个跨国业务需要出差至少半个月,他又怕总部的工作没人看着,只好临危受命严浩翔临时转到总部去代行一段时间。
严浩翔不情不愿地应了,想着反正在哪工作都是工作。不过很快他也意识到,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自己和贺峻霖两个人了。
下班回来后,严浩翔在上楼时意外碰见了刚从浴室里走出来的贺峻霖。贺峻霖似乎是没料到会碰见他,全身上下只裹了一件白白的浴巾,他的肩膀和锁骨处还满是水珠,就连头发也是湿漉漉的。
严浩翔的眼神倏的晦暗了几分,他近乎贪婪地盯着贺峻霖下巴上即将滴落的那滴水珠,摇摇欲坠,就像他此刻绷紧的神经。
Omega身上的花香味传入了他的鼻腔,在嗅到那股熟悉的小苍兰气味后,严浩翔只觉得心中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欲想再度被勾起。他的腺体在微微发烫,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严浩翔握紧了拳头,没说什么便往自己房间里走去。
贺峻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勾了下唇,露出一副胜利在望的模样。
当晚,严浩翔有些失眠了。原因无他,只因他觉得空气中总是飘着小苍兰的气味,照理说贺峻霖并没有在发情期,正常情况下他的信息素不可能穿过墙到自己房间里,甚至还是这样浓的香气。严浩翔被这股花香惹得莫名心生烦躁,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才勉勉强强睡了几个小时。
睡眠质量可想而知,他都数不清自己究竟做了几个梦,而这些梦是美梦还是噩梦,他也说不准。
第二天天早上,严浩翔刚睁开眼时就觉得身体出现了异样。因为睡眠不足而头疼欲裂,他用指腹揉着太阳穴希望能得到些许缓解,不过效果甚微。
走到卫生间洗漱,严浩翔不断用冷水泼在自己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些。收拾好一切后走出房门,严浩翔再次在门口碰到了同样要下楼的贺峻霖。
贺峻霖朝他笑了一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严浩翔眼睁睁看着他身上的丝绸睡衣从肩上滑落,露出了一大片光景。严浩翔皱了下眉,贺峻霖也不急着整理身上的衣物,反倒是伸出手勾了一下严浩翔的皮带,把人拉到了自己面前。
此时严浩翔的信息素已经有了要失控的前兆,脑子里的理智还在叫嚣,严浩翔却还是盯着贺峻霖的眼睛看。直到贺峻霖把严浩翔的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温热的体温瞬间被他肩上的小水珠吸去了温度,转而变得有些凉。
但严浩翔的指尖还是热的,他握住贺峻霖的肩,手指陷进了柔软的皮肉中。
他说贺峻霖,你想做什么。
贺峻霖还是朝他笑,抬起头的瞬间,严浩翔看着他的脸恍惚间发现贺峻霖好像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Omega微微仰了下下巴,指着下巴上那颗水珠,说——
“你愿意帮我弄掉这颗水珠吗?”
严浩翔低头看向他,贺峻霖的表情依旧无辜。他的眼睛很容易就让人误把他划入纯良的范围,严浩翔也是,不过从这一刻开始,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和自己一样,都陷入了慢性潮热的泥淖。
至于最后这颗水珠究竟是怎么处理的,严浩翔也不清楚,当他吻上贺峻霖的那一刻脑子里就没了别的东西。唇齿厮磨间,严浩翔咬破了贺峻霖的嘴唇,一股血液的铁锈气在两人之间散开,但很快又被沉木和小苍兰的气味掩盖。
在贺峻霖默许严浩翔咬上自己腺体的那刻,小苍兰的花香味瞬间迸发,Alpha身上的强大气场让他有些腿软,贺峻霖只能堪堪扶住楼梯的栏杆才能站稳。严浩翔顺势揽住他的腰,把贺峻霖往自己怀里带。
看着眼前这张熟悉不过的脸,严浩翔沉默了几秒,又重重吻了上去。
我吻上他,花了整整七年。一想到这儿,严浩翔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躁欲,他的眼眶发红,有几秒当真像极了野兽。
——彻底失控。
*
接下来几天基本都是这样。严浩翔被贺峻霖勾出了易感期,谁闯的祸谁负责,贺峻霖也只好陪他度过了这段磨人的日子,好几次他都觉得自己可能丢了半条命。Alpha在易感期时体力精人,整个人都处于极端的亢奋状态,饶是贺峻霖也觉得扛不住。
严浩翔甚至都习惯了一翻身就能抱住贺峻霖,直到那天严诃给贺峻霖打了个电话,跟他说是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严浩翔那时就在贺峻霖身边,默不作声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
承认有一瞬间有想把贺峻霖手机抢过来砸了的冲动,不过严浩翔还是硬生生忍住了。严诃这通电话也警醒了他,即便现在贺峻霖还在他怀里,还会和他亲吻,还会跟他做一切情侣才会做的事,但都改变不了贺峻霖是严诃的Omega这个事实。
严浩翔松开了环着贺峻霖的手,起身作势就要走。贺峻霖拉住他的手腕,俏皮地问他是不是生气了,严浩翔的嘴张了又张,犹豫着究竟要不要告诉贺峻霖。
贺峻霖只当他是默认了,于是凑上前用脸颊去蹭严浩翔的手心,卖乖说他马上回来了,你确定不再多亲亲我吗。
严浩翔缴械投降,在吻住贺峻霖唇的那一刻,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逆着贺峻霖做过什么事。
*
严诃回来了,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在他回来的前一天晚上,严浩翔故意咬破了贺峻霖的腺体,为的就是在两人面前恶心一下严诃。他仔细一想才发现其实自己压根不需要怕严诃发现,严诃心思比自己还密,毕竟是在商界打拼了这么多年的老狐狸,哪能看不出来这些。
按照严浩翔对严诃的了解,他的独占欲不比自己弱,小时候严浩翔甚至都没有自由进出他房间的权利。不过这次严诃好像真的没发现似的,回来这么多天了,什么异样都没有。
这种平静让严浩翔时常感到一种莫名的心慌。但他也没有时间多想,公司里的事情又多又杂,他只能每天借着回家吃午饭的时间把贺峻霖拉到腿上亲几下。
严浩翔还会刻意在靠近贺峻霖时释放信息素,希望能在对方身上留下几分自己的痕迹。他偶尔也会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严诃可以光明正大做的事,自己却要偷偷摸摸地做,可喜欢贺峻霖这么久的人明明是自己。
一旦有了这个念头,严浩翔心中的反叛情绪就愈发增长,以至于到了敢在严诃面前故意挑衅的地步。不过奇怪的是,严诃就连他的挑衅也一概当作看不见,严浩翔对此只觉得诡异,偏偏贺峻霖又时常要躲,弄得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正常的夫妻,真的会像严诃和贺峻霖这样吗?严浩翔皱了下眉,他没有见过严诃和自己母亲相亲相爱的样子,因而也不好判断严诃在婚姻中是不是本来也是这样冷淡。
但一个正常的Alpha怎么能容许自己的Omega身上长久地存留其他Alpha的气味。严浩翔百思不得其解,然而就在那天,他撞破了严诃和贺峻霖的计谋。
那天,严浩翔原先在总部有个会要开,但由于子公司的合作伙伴突然来了,严浩翔只好先去接待合作伙伴,开会的事让手下去做了。和合作伙伴的谈话结束后,严浩翔看了眼时间,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想着不如趁这个时间早点回家算了,于是他便驱车回到家。
当他推开门时,发现贺峻霖没有在客厅坐着。严浩翔三步并作两步上楼,却听到书房里传来一阵说话声,是严诃。
严诃这个点没在开会吗,严浩翔的心里冒出一个疑问。直觉告诉他现在应该上前仔细听听,严浩翔找了个隐蔽点的角落,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书房里,贺峻霖坐在严诃对面,严诃还是穿着一身板正的西装,虽然年过半百,但他的气场依旧很强。贺峻霖面对他时总会有种被审视的感觉,因为他低下头,下意识地躲避严诃的目光。
“你的治疗进展到什么阶段了?”
严诃问。
贺峻霖抿了抿唇,老实回答说——
“进展一般。”
严诃又皱了眉,问他为什么过了这么多个月还是一般。贺峻霖耐着性子跟他解释严浩翔的病情并不是这么好缓解的,需要更多时间。
“还要多久?贺峻霖,你不要拿我耍花样。”
“严浩翔的病有这么难治吗?还是你在拖延时间?”
贺峻霖的怒气瞬间到达极点,他抬起头,直视严诃的眼睛,几乎是用喊的。
“他所有的情绪问题,包括易感期紊乱在内都是因为心病,是因为他的父亲从小到大带给他的’言传身教’造成的,这点您真的不清楚吗?”
“他的病情严不严重你也不清楚吗?如果不是我告诉你严浩翔再这么发展下去总有一天他的情绪会彻底失控,你会找到我会真的愿意让我进你们严家演这出戏吗?”
贺峻霖的情绪很不好,他第一次和严诃拍了桌子,气得全身都在抖。严诃也罕见地沉默了,他皱着眉,好像在回忆什么。
五年前,严浩翔在一次易感期失控后意外受伤被管家送进医院,也是在那次严诃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儿子有非常严重的心理疾病。作为一个顶级Alpha,他的情绪和信息素到了几乎不受控的地步,当时医生还只是保守地告诉他严浩翔的情况不太乐观,建议家长给他换个环境。
于是严诃把他送出了国,妄图用这种方式改善严浩翔的病。然而事与愿违,严诃派出去的暗线还是发现严浩翔的情况愈发严重了。不得已还是让他在完成学业后立马回了国,与此同时,严诃找到了贺峻霖。
贺峻霖其实是严诃通过手下查到的,他监控过严浩翔的所有社交软件,发现严浩翔这么多年只主动关注过贺峻霖的账号,而且访问频率非常高。
巧的是,贺峻霖也在这时候主动联系了严诃,他大学辅修专业的正是心理学。于是严诃把贺峻霖单独约出来,希望他能和自己演出戏,因为在此之前家庭医生就曾提出过一个偏激的治疗方式,是用某种因素先让严浩翔进入易感期,然后再在易感期期间对他进行治疗。
这个治疗方案当时被严诃一票否决,但在他询问贺峻霖时,贺峻霖也赞同了这个方案。原因就在于严浩翔现在已经养成了反叛的性格,当然这个原因也是拜严诃所赐,既然他有这个先天条件在,不妨就利用这个劣端。
严诃和贺峻霖商量了很久,最后决定让贺峻霖以严诃情人的身份进入严家,不然别的身份也不好跟严浩翔解释。
在两人独处的每一分每一秒,贺峻霖几乎都在时刻观察他的状态。他知道严浩翔是那个默默关注了自己八年的人,也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可以很轻易就引起Alpha的情绪波动。
第一步就是先测试严浩翔的忍耐度下限如何。事实证明严浩翔的忍耐度还算乐观,贺峻霖几次和严诃演戏都偷偷摸摸观察他的反应,发现严浩翔对此的反应和自己预料的一样,是出奇的愤怒,但又隐忍。
贺峻霖好几次看到他转身离开的落寞背影都觉得心酸,他甚至无法想象小时候的严浩翔面对父亲的压迫式教育又是怎么忍下来的,以至于现在都习惯了愤怒后转身离开。
之后便正式进入了治疗阶段。贺峻霖把自己信息素提取后制成的香薰放在严浩翔的房间里,引他的易感期提前。
在易感期时,贺峻霖有时候会故意跟严浩翔说自己累了或是困了以此逃避情\\\\\\\\事,原以为严浩翔会强硬地对自己,没想到严浩翔好几次也都是硬生生克制住了体内作祟的信息素,给贺峻霖掖了被角,让他先睡会儿。
贺峻霖慢慢发现严浩翔这个心病貌似只针对严诃一个人,不过也可能只是严浩翔对自己格外宽容,对两个猜测拿捏不定,以至于贺峻霖现在已经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才是最优解。
这也导致了他今天和严诃的争吵。严诃沉默了许久后摆摆手让他先出去,贺峻霖自觉跟他也无话可说,推门出去了。
在推门出去的那一刻,他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严浩翔,Alpha看向他的眼神阴晴难定,平静得让人害怕。贺峻霖下意识定在了原地,严浩翔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后略过他,径直往楼下走。他走的速度太快,等贺峻霖眨巴眨巴眼睛回过神再去追时已经有了些距离。
严浩翔走出了家门,贺峻霖跟在后面一路小跑着。他在严浩翔上车前喊了他的名字,之后的话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严浩翔的动作顿了顿,几秒后,他转过身轻笑了一声,对贺峻霖说——
“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贺峻霖。”
贺峻霖突然有些崩溃了,他隐约好像知道严浩翔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那你浪费在我身上的八年呢?”
没想到贺峻霖会提起这个,严浩翔眨了眨眼睛,有点酸涩。
“你还清了。”
*
其实严浩翔自己也说不准现在是什么心情,用悲喜交加来形容或许比较合适。喜的是严诃和贺峻霖果然是做戏,悲的是这场戏是做给自己看的,而自己心心念念八年的人也只是为了治疗而来的。
还真是医者仁心,严浩翔苦笑了一下,心里闷闷的,像压了几层乌云。驱车去了公司待着,严浩翔只好用过量的工作来麻痹自己,秘书好几次来提醒他注意休息,严浩翔一概没理,只是埋头看着文件。
他的童年过得的确黑暗。从严浩翔记事开始,只知道严诃和母亲每天都在争吵,吵累了就拿自己当出气筒,不管严浩翔做得好不好都会被牵连到。在离婚后,严诃虽然平常没什么时候管他,但他对严浩翔的控制欲简直到达了病态的程度。
监控他所有社交软件,定期找人去学校问严浩翔的学习情况,饶是这样严密的监控,严诃都没发现严浩翔的心理早就出了问题。等发现时已经晚了,哪怕严诃在之后的几年一直在为他的心病而寻求治疗方法,最后得到的结果也还是一场空。
严浩翔一直都知道父亲做的所有事,除了贺峻霖这件,不过今天也不幸撞见了。他忽的发现自己的人生当真一塌糊涂,在和贺峻霖温存时严浩翔有好几次都真的想过要带着他私奔,哪怕就几分钟自由也可以。
到头来,原来贺峻霖也只是严诃的帮手。严浩翔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大哭一场,但他没有,到达的极点的失望让他掉不出一滴泪。
晚上十一点,秘书打了电话给严浩翔,说前台告诉她有个人在一楼大厅等了很久,说是要见您的,问严浩翔愿不愿意见一面。严浩翔眨了眨眼睛,说不用。
然而挂断电话后,他的心又开始乱了。是贺峻霖,严浩翔想,一定是他。但他又要来找自己说什么呢,严浩翔叹了口气,在原地挣扎了几分钟厚还是决定遵从本心,拿起外套往电梯走去。
贺峻霖的确等了很久了。他就比严浩翔晚几分钟到公司,因为不是内部人员所以上不去电梯,又怕贸然上去又会让严浩翔更加生气,贺峻霖只好安静地坐在一楼大厅里等着。
目光呆滞地盯着某处看,贺峻霖余光看到严浩翔的身影,瞬间回了神。他站起身,在严浩翔走过来的时候主动迎了上去。
严浩翔让前台的人可以下班了,等人全部走完后,他才看了贺峻霖一眼。
“严诃让你来的?”
“回去吧,跟他说我不需要。”
严浩翔作势转身要走,贺峻霖拽住他的手腕,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合适。严浩翔看到他这副样子又想起之前贺峻霖也是这样,抓着自己的手说趁他还没回来你再多亲亲我好不好。那时的严浩翔还觉得自己浸泡在蜜糖里,没想到又是陷阱。
没忍住苦笑了一下,严浩翔看着他拽着自己的手,挖苦道——
“怎么,这次也想我多亲你?”
贺峻霖没想到他会说起这个,瞬间慌了。
严浩翔见他一直不说话,继续讽刺着,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的怒气宣泄出来。
“贺峻霖,我每次吻你抱你标记你的时候,你会不会觉得很好笑?”
“有个人对你言听计从,就像只狗。这种感觉是不是很好,所以你和严诃都喜欢这么做。”
严浩翔的眼眶泛红,他掐着贺峻霖的下巴,用力到贺峻霖只觉得骨头都在发疼。
“你每次看着我的时候都在想什么?是真的想我吻你,还是在想你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嗯?”
过了几秒后,严浩翔才察觉到手上有水珠,他抬头看了一眼,是贺峻霖哭了。他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簌簌落下,很快就弄湿了严浩翔的手背。
严浩翔松开了手,贺峻霖以为他要走,急忙抓着他的手,慌乱地吻了上去,甚至都没来得及对准,只亲到了严浩翔的唇角。
就这样站在原地任凭贺峻霖吻着自己,严浩翔握紧了拳头,在贺峻霖想要放弃的时候他突然伸出手重重地按住他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比任何一次都激烈的吻让两人都面红耳赤,贺峻霖还在哭,脸上的眼泪有些还擦到了严浩翔脸上。他紧紧抱着严浩翔,情绪不稳导致语言系统有些紊乱。
“严浩翔,是我,是我主动找到严诃。”
“对不起,可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像他那样控制你。”
贺峻霖哭得已经有点缺氧,他满脸都是泪水,有些脱力地环着严浩翔的腰。
他说严浩翔,我只是想你过得开心一点。
严浩翔的鼻子酸了一下,眼眶渐渐红了。他看着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贺峻霖,说不触动自然是假的,从小到大只有人不断地告诉他你做得不够好,却没有人跟他说过我想你过得开心一点。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贺峻霖的后背。贺峻霖感觉他态度的软化,抬头看他,眼睫毛上还挂着剔透的泪珠。
“你知道我喜欢了你八年,对吗?”
贺峻霖点点头。
“那你是因为愧疚,所以才希望我过得开心点吗?”
严浩翔的问话很犀利。他的确不想自己再度陷入同样的泥淖中第二次,贺峻霖知道他现在还是缺乏安全感,即便自己前面已经说了那么多,但严浩翔都不敢确认自己真的是因为爱他才来的。
“都不是。”
“严浩翔,我是因为爱你才来到你身边的。”
听到贺峻霖的回答,严浩翔握紧的拳头突然松开了,他抱着贺峻霖,越来越紧,几乎要将人揉到自己的骨血里。贺峻霖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边说着“我爱你”,如果严浩翔想听,他会一直说,哪怕是一辈子。
听到贺峻霖在自己耳边不厌其烦地重复着那三个字,严浩翔还是流了眼泪,他抱得很紧,把头埋进了贺峻霖的颈窝。
他想,真好,终于有人是来爱我的。
END.
*易感期🚳在甜剧场(落地窗、指j、后r)
*正文后续在彩蛋(不看不影响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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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图写一个双向救赎但最终写成单向😥还是蛮喜欢这篇滴希望大家多多点赞多多反馈!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