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MileApo】献给阿波纳塔温的花束 5k一发完
《献给阿波纳塔温的花束》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Mile也无法断言那到底是好是坏。只是,如果非得给他们的故事画下个句号的话,Mile觉得,可能到许多许多年后,他们也仅是被困顿在这滩死水中挣扎。未来一眼望尽,只不过是重复的命运。
1、
在很久很久之后,Mile仍旧与Apo保持着联系。尽管工作和生活早就已经没有了交际,但是就像是用两三年的时光培养出来的一个生活习惯,他们每隔上一个月就会在短信上聊那么几句。有时候是分享一首乐队的新歌,有时候是好吃的店铺,Apo还喜欢给他发自己在外面旅游的照片。收到这样的短信,Mile就会回复,可恶,下次我也一定要去。但最终仍旧是因......
《献给阿波纳塔温的花束》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Mile也无法断言那到底是好是坏。只是,如果非得给他们的故事画下个句号的话,Mile觉得,可能到许多许多年后,他们也仅是被困顿在这滩死水中挣扎。未来一眼望尽,只不过是重复的命运。
1、
在很久很久之后,Mile仍旧与Apo保持着联系。尽管工作和生活早就已经没有了交际,但是就像是用两三年的时光培养出来的一个生活习惯,他们每隔上一个月就会在短信上聊那么几句。有时候是分享一首乐队的新歌,有时候是好吃的店铺,Apo还喜欢给他发自己在外面旅游的照片。收到这样的短信,Mile就会回复,可恶,下次我也一定要去。但最终仍旧是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没有去成,至于是真的太忙,还是完全的把这句话当作了一句随口的调侃,在同样的事件重复过太多次以后,就连Mile自己也已经无法从其中区分出哪些才算是他的真实想法了。
而他们从认识起,Apo就一直保留着去山里修行的状态。如果发过去的那些关于手表和唱片的图片没有回复,那么对方就一定还是在大山里。他们对于这种偶尔的、以月数为间隔的短信已经相当熟练,不会打电话,也不会刻意的去约着见面。就像是一个已经从自己生命里出发去远行的老友,处在一种古怪的、间隔熟悉与陌生的边界线里。
有时候看着屏幕里闪烁着亮光的文字,Mile会产生一种错觉,就好像、好像,和Apo在一起度过的那个夏天已经久远到成为上一辈子的记忆了。或者说是,因为实在是太过美好,他都要开始纠结那是否是真的发生过。
可如果把这样的论断发给Apo的话,一定会引来他的放声大笑。所以Mile连把这些话敲在键盘上的想法都没有,睡了一觉,醒来又是崭新的一天。
2、
Mile吃惊的是,最先打破这种窘迫困境的是Apo。
说句自恋一点的话,他原本以为肯定会是自己来着。毕竟他是一个没有办法忍受隔阂的人,对于自己周围的人际关系,有着十分明显的区分。哪一部分属于可以交心的朋友, 哪一部分只是局限在某些方面可以去深谈,哪一部分不过是仅限于工作上的联系,哪一部分又是因为现实中因素不得不去敷行对待……这些,这些,Mile都可以十分清晰的把身边的这些人划进不同的区域里,选择不一样的态度与对待方式。
可是对Apo,有些他会对朋友说的话反而不会想在对方面前暴露,而他们也的确能够在许多看法和观点上进行深层度的交换(事实上,没有人能比ApO与他更合拍了),但对于某些方面,Mile明明是想说,可最终还是会像自己仿佛从未注意过那般去跳过。事实上,从认识到Apo开始,Mile始终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把对方放在怎样的一个位置上。 好像哪里都很适合,又好像哪里都不适合。
但这种事并没有占据他人生中太多的思考时间,事实上,关于Apo的事,其实从来都只是一小段的症结。毕竟,他要忙的事可太多了。关于家族产业,关于各方面的宣传,关于开拓新的事业,关于音乐、吉他,关于更多、更多,他感兴趣,想要去做的事。Mile把自己的人生活的多姿多彩,Apo就像是他指甲旁从生的一棵倒刺,很难被他注意到,可是一旦看见,被拔起时就能感觉到一股连心的疼痛。
所以当Apo问他,自己马上就要去一趟曼谷, 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时,Mile几乎没经大脑思考的就答应了。尽管在他刚把“OK”发出去的那个瞬间就意识到自己其实把这一周都排满了,周一要参加一个时装秀,周二到周五都要去各个商超做年终的实地考察,周末他早早就安排好了要飞去瑞士,感受一个会下雪的冬天。但是已经做好的承诺,没法更改,Mile只能对着手机屏幕叹气。
然后Apo发来了下一条短信:下下个周一怎么样?
叹息声戛然而止,Mile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具有穿透过手机的读心术,不然为什么总能这么恰到好处。
3、
关于Apo总能做到这样“恰到好处”的故事有许多条。
比如在Mile烦恼周末该去做什么时,来邀请他去猫咖。他们曾经在一次活动中玩过,不过那个时候对着许多摄像头,说到底肯定没有私下里玩的尽兴。Apo很喜欢猫,他家里也养了几只。Mile在考古他的ins时,翻到过很多只他和猫猫的照片,印象最让他深刻的还是Apo像是个小孩子一样用嘴巴去含猫猫的耳朵。ins条数太多,Mile翻到手指累了都没翻完,最终果断放弃了。但是对方总是奇奇怪怪的拍照姿势还是把他逗得仰后合,把那些照片保存下来发给Apo时,对方还会十分的洋洋得意,并且强烈要求下次也要给自己拍一个相同风格的。
比如在Mile遇到演戏上的困难事时,某人适时的就会出现。因为发生过太多次类似的事情,Mile每次都会忍不住想:Apo是不是在某个角落里刻意的去观察自己。可每一次他提前回头,对方都是坐在板凳上认真的研读剧本,要不就是不知道又蹦到哪个角落里去玩耍了,根本不可能在旁边偷看自己。就像很多采访里,Apo的脸明明是对着镜头的,Mile发誓,对方连余光都没在自己身上。可每次回放那些视频时,Mile都会发现,对方总能在他摆出某些姿势后跟他同步到一模一样的动作。
而自己如果想Copy对方的,就一定会被发现,虽然Mile不得不承认,他偷看的动作也太过光明正大了些。这让他不受控制的想起,自己有一次在Apo说话的时候把手伸过去,对方也是同样在专心的回答记者的问题,可还是能够准确的把自己戴在小手指上的尾戒撸下来,塞进他的手心里。也许他真的有读心术,这是Mile真心实意的想法。
再比如,如果肩膀上多了一颗脑袋的重量,不用回头就会知道是Apo在那;可以在水下戏后毫无顾忌的拥着对方取暖,因为在他想伸出手之前对方就已经扑了过来;在媒体面前肆无忌惮的去说有关他的真心话,因为他总是会比自己还要更加的坦诚……
所有的事情纠葛在一起,Mile总会觉得自己做的实在是太少。不管是世巡会,还是拉投资也好,或多或少的,它们总能够和“个人的利益”牵扯到一起,他似乎永远没有办法把一件事情做的像Apo那样纯粹。
就像如果让现在的他去回头,他也会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做下的选择实在是现在的自己不能够理解的。为什么会就这样执着在部剧上,为什么就是非KinnPorche不可呢?或许是,那种类似于“时光中错过的人再次相遇”的宿命感,三十的自己还能够被这些情愫牢牢把控。那么三十五岁的自己、四十多岁的自己还会吗?因为没有把所有的假设都搬进现实里,所以Mile只能去做那些最坏的猜想。
类似于,在别人面前他总会觉得自己还不错,但是在Apo面前他却有种无处通形的错觉。仿佛自己的缺点、环处全部被明晃晃的摆到了台面上,没有掩饰的一览无余。
在遇见Apo之前,Mile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是一个像这样敏感的人。
4、
做下演Y类型剧目的这个决定时,从开始到剧目结束,甚至一直到现在,周围也还是存在着某些无法阻挡的声音。
最常见的是开玩笑的语气:喂, 没有想到你会把第一部剧定作是这个,很有勇气啊。
稍微普遍点的是:实话说,哥们,和男人演亲密戏的感觉怎么样?
再再过分一些的会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记得你之前有交过女朋友的对吧?(Mile知道他们隐藏着没说完的话是,那个时候,在对方离开这个世界之后,你还是那么的难过)
以及,永远都会有那么几个悄悄的声音在耳边说:你不会真的是Gay吧?当然,当然,我们不是歧视LGBT,只是,你不会真的是Gay吧?我只是在关心你而已。
在此之前,Mile从来不知道,原来真的会有那种从表面上去看完全公平公正的话语,事实上是,从每一个字眼到标点再到语气,都包含着浓厚的、对于某一件事物的歧视。
为什么把Y类型的剧定作是处女作就能称的上是一件有勇气的事呢?为什么和男人演亲密戏就非得多出和女人在一起时不一样的感觉呢?为什么要求Gay去喜欢上异性,异性恋却必须永恒的保持住这个取向呢?为什么假设喜欢上一位男性,就会变成是在亵读自己曾经有过的那份美好情感?为什么嘴上说着不歧视LGBT群体,却在言语中完全把它看作是一件非正常的事物?
就像是我认为“这件事很坏”但只要不“坏”到我自己和我身边的人,那我承认它是“正确”的也没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无论怎么看,都不过是一件离我很遥远的事。
直到现在,极为偶尔的时候,被一些影像和言语牵扯着带出那段已经过去的记忆来时,Mile都会无法控制的想到这些怎么也得不到答案的问题来。
他的朋友和家人会在刷到那些粉丝做的剪辑时对他柔和一笑,会支持他在产业上挂上“骄傲月”的图标,但是在另一边也会催促他找女友,问他有没有遇到喜欢的人。
就像是一个逃离现实的乌托邦,Mile发现,当有些“偏见”已经成为“大众所普遍熟悉的日常”时,有时去做再多的事,你以为足够去改变那些糟糕现状的事,好像也不过是一个顺应虚幻潮流的必要章程。在该做的事全部做完后,大家仍旧会回到最初的那道轨迹上,就像是玩了一场孩子间才有的小游戏。
可是如果问Mile是否是想真心实意的改变掉什么,问Mile对于Apo真正的情感究竟是如何,他发现自己,一直以来也不过是同样在缄默于口。
他与世界上的其他人,原来也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Apo能改变,Apo总能做到人们没法想象的事。Mile无法否认的是:在Apo身上有他所有不敢去想象的勇气、自由和永远不会落下帷幕的期翼。
他总是能想到他的最美好。
5、
半年多没见,Apo晒的更黑了。他对Mile笑的时候,麦色的脸颊甜的像颗巧克力。实话说,Mile原本以为自己会找不到话题,与Apo太久没见产生生疏感之类的。但是这些都没有,当他远远的看到Apo站在公交车的站牌下面时,就朝对方一路小跑一路挥舞手臂,Apo同他一样快乐的招手,两个人撞着彼此的肩膀然后在人群的目光中哈哈大笑。
不过说要约着吃饭,两个人却都没有看餐馆。最后也是Apo拍板的一家,他说那在推特上很火。
Mile点的菜,他没问Apo想吃什么,哗啦啦的就点了一大串, 最后还不忘加一份甜点和车厘子。Apo在一边划拉着手机,对此一点异议也没有。 他们一同出门时,总是Apo做出大决定,Mile做出小决定。
直到叉子和餐碟撞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时,Mile 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原本以为早己忘记的事情就像是根植在了肌肉记忆里了一样,在去同Apo见面以前,他本来正在办公桌前去看一份收上来的数据报告,思绪却难得的偏飞到了别的地方,开始思考一些有关Apo的事。
Apo的喜好,在没有足够好时,Apo又会妥协做出的那些倾向性选择。可并不是Mile刻意要去记住这些事情,只是、只是不知不觉的,它们就跑进他的生命里来了,成为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把眼神放在Apo的喉结上,它会在Apo做出吞咽的动作时有小小的上下滚动,也会在Apo准备说话时做出一个微妙的震动。
Apo说:接下来要不要去逛逛街。
没有理由去拒绝,Mile欣然点头。
当他们走在路上时,肩肘会无意识的撞到一起,即使是在十一二月的曼谷,天气也只是微凉,穿着衬衫,Mile能够十分清晰的感受到从Apo的皮肤那边传过来的温度。往前走一步,Mile的脑海里铺开他们赤裸着拥抱在一起的画面;往前走一步,Mile的脑海里铺开他们亲吻的画面;再往前走一步,Mile在耳朵里听到了Porsche好听的泣音。他在喘息的时候很美丽,连带着脊背上的风凰一起在空间里跃迁出一个崭新的弧度。
Mile在绿荫里深呼吸,飘荡在口鼻间的气息温暖又潮湿。他和Apo一直在小声交谈,脑袋时不时的谈近,就像是两只窃窃私语的小松鼠。偶尔会有被风吹下来的叶片落到他们两人的身上,但是总会随着向前走的步子离开,最终只是掉到了地面上,等待迎来下一个人或重或轻的脚印。
Apo说:我谈恋爱了。
Mile在一边点头,说:好。
6、
Kinn对Porsche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在拍墓地前的那场戏时,Mile发现,原来有些不需要大面积赤裸的亲密戏也会是这么难搞。如果说后者多克服的是心理上的恐惧,那前者则完全是在考验真心。
用怎样的语气说出,用怎样的眼神去看,站在Apo的面前,Mile发现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最初,关于演戏一窍不通的那个时候。无论表露出怎样的情绪,Mile都觉得,那似乎并不适宜。他在脑海里反复的为那些话语、那些动作去做准备,但是等到真的站到摄影机面前时,所有的提前工作都在打板声响起的那一瞬间报废了。
在Apo的面前,那一刻,属于Mile的那一部分灵魂不知道被丢弃在了哪个角落里,或者是,属于Kinn的那一部分灵魂也不知道去往哪了。他甚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开口的,怎样把那份大段的独白从口腔里吐出,他亲吻他的面颊,几乎要恍然落下泪来。
他在他的面前剖析开自己,赤裸裸的、没有丝亳掩饰的自己,他所有的感情、喜欢、挣扎、不解、错误、坏处……每当他出现在对方的目光里时,都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一无所有……
就连他是否是想把“我爱你”这句话说出口,不是借由Kinn的身份,不是对着Porsche,仅的是对着他,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举动,Mile都不能得知。
只是浑浑噩噩的处在还有剧目存在的现实里,做尽所有亲密事,说最浪漫的话,把所有的心思放大到整个世界的面前,又把那些单独的话语缩小成个身体上的一个穿孔。最终,在风吹过后,什么,也没能留下。
7、
在接受到短信后第一时间错误退掉的机票最终还是重新买了回来,一个人站在瑞士的滑雪道上,所有遥远的红色屋顶上都冒着堆到尖尖的白雪,每棵矗立在周围的松树都是一颗小小的圣诞树。
Mile拍照片的时候想:把它发给Apo的话,会不会又得到对方的一通大呼小叫。
但他最终还是缩了缩被风冻到通红的手指,把相片拖进了回收站里。
风雪越来越大,他在雪橇上独自往前滑行。
还是足够完美的一天。
今天与昨天相比,与明天相比,都没什么不一样。
-End-
【杂谈】圈子与圈套——论同人圈的爱与狭隘
所以说谁跟我撕人我立即就翻脸.好好写文看文还弄出宫斗剧来了?有时间不如好好改改bug查查资料
我曾听说过一起略带惊悚的退圈事件。
涉事者是我的朋友,她因为喜欢一对CP而混了某个圈子,入圈初期忙着与同好们交换脑洞、督促产出,倒是乐在其中。但很快她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圈中之人按照各种标准划分成了若干团体,团体与团体之间先是互相瞧不顺眼,然后升级为嘴炮攻击,再就是演变成辱骂掐架,最后完全是不共戴天的架势。...
所以说谁跟我撕人我立即就翻脸.好好写文看文还弄出宫斗剧来了?有时间不如好好改改bug查查资料
我曾听说过一起略带惊悚的退圈事件。
涉事者是我的朋友,她因为喜欢一对CP而混了某个圈子,入圈初期忙着与同好们交换脑洞、督促产出,倒是乐在其中。但很快她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圈中之人按照各种标准划分成了若干团体,团体与团体之间先是互相瞧不顺眼,然后升级为嘴炮攻击,再就是演变成辱骂掐架,最后完全是不共戴天的架势。
这可苦了我那位原本只是想找个乐子的朋友了,因为麻烦开始变的比乐趣多。想发篇短文就得披上小号,想点个推荐还得再三掂量。然而战火愈演愈烈,圈子内苛刻的要求越来越多,以至于到了后期,碰过AB的人便无权再涉足CD,无差杂食都要被开除粉籍,类似的规则层出不穷,甚至还有专门的组织负责监视大家是否严格执行。
终于有一天,我那位朋友怒而删号,撤了个干净。
当时我嘴贱调侃她没能挺住,可她却很认真地回答我:那些过于严苛的条条框框只是烦人,真正吓人的,是当她发现自己在那个圈子里呆久了,竟然会下意识地认为它们的存在是正常的。
愚钝如我,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她的意思。
这就是所谓的网络时代。
既是最好的时代。借助网络的力量,无论我们的兴趣爱好有多冷门偏门,总能找到足够的志趣相投者,通过网络聚集在一起,不必再理会时空的隔阂。
也是最坏的时代。因为网络的力量,我们能够把意见相左之人通通挡在门外,只留一个完全符合个人喜好的世界。
那是个近乎于乌托邦的世界。
没有争端,没有异见。
因为所有被允许存在于这个世界中的人,都说着相同的话,长着同样的脸。
有没有人觉得这样的世界很可怕?
或许一开始大家的思考并不完全一样,但当足够多的观点类似者聚集在一起,多数碾压了少数,盲从成为了习惯,没有不一样的声音,也不再允许发出不一样的声音时,主流观点便成为了真理,没人会质疑,没人敢质疑。
随着加入同一阵营的人愈多,这种权威的绝对性就更会被愈发强化。每个身陷其中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想:没错,我是对的,因为周围所有人都在认同我。如果这个世界上存在跟我认知不一样的事物,那它一定是错的。
哪怕这所谓的“所有人”,大部分时候其实只是那抱团取暖的一小撮人而已。
但也足够填满单个人有限的感知范围了。
这大概也解释了,为什么网络上不同阵营的群体冲突总是爆发的那么容易。既然都深信自己是绝对的正义,又能召集足够的小伙伴“同仇敌忾”,那么理直气壮地烧死那些“异端”,也就不足为奇了。
当然以上现象远远不止局限于同人圈,在如今这个网络时代,恐怕已经没有什么圈子能完全避开这种群体氛围。只不过很不巧,同人圈恰好是体现这种“群体单一性”的重灾区。
因为在踏进某个圈子之前,参与者的喜好特征就已经被筛选过一遍了,链接的基础早就自动打好,偏向极端大概只是早晚的事。
于是我朋友所经历的类似事件也会持续地循环下去。
说真的,这挺可怕的。
参照自然法则,太过单一的生物圈是不可能长期维系的,真正的活力来源于复杂系统内部的平衡与博弈。
而正是这种妥协和包容的能力,才让我们能够拥有一个多姿多彩的世界,才让我们能在那个总是磕磕绊绊的现实社会中心平气和地活着。可当我们身处同人圈,太容易获得认同,太容易消除异见,不再需要感同身受、求同存异的时候,我们也就很容易失去这种能力。
这值得警惕。
我们曾以为自己的世界会因为接触网络圈子而变得更加广阔,但事实上,成本极低的隔离却在不断造就多元性的消失,让我们的视野变得愈发狭隘,心性变得愈发暴躁,忘了所谓圈子形成的初衷,只不过是一种爱好,而不是被混淆什么邪教。
毕竟,圈子内外所划分的,只是不同,不是是非。
否则原本愉快的圈子,就会逐渐演变成让人丧失警觉的隐秘圈套。
每分每秒,都在试图把参与者的心智勒的更紧,绑的更牢。
而最可怕的是,你甚至都不会觉得,自己有挣脱的必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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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为我为同人圈的纷繁现象所做的《同人是个什么圈》总结系列文之一,如果有谁对该系列其他文感兴趣,请移步如下:
(1)《同人写作,一场注定要分手的恋爱》——论同人写作的热情与失落
(2)《功底是山,圈子为海》——论同人写作的质量与热度关系
(3)《成为朋友的前提不是CP,是三观》——论同好交往之基础
(4)《多写了三五篇》——论同人写手们期待回复的梦想与惨状
(5)《小透明》——论冷门写手之悲苦处境
(6)《译者之歌》——向同人圈的翻译们致敬
(7)《当我们谈论AU时是在谈论什么》——对AU类型同人文的深入剖析
(8)《论同人写手与青楼姑娘的相似性》——对同人写手的状态及处境调侃
(9)《勿忘初心,方得始终》——对同人写作的初心探讨
(10)《圈子与圈套》——论同人圈的爱与狭隘
Best Day Of My Life
【Larry AU,应该是清水,若H,则Louis Top或者互攻。】
【努力写甜,热烈欢迎催更,感恩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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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世界上没有One Direction,Louis像他说的做了中学戏剧老师,Harry开了一家面包店,会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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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Louis走进学校门口新开业的面包店时,还没有注意到店名是什么。其时他正在苦苦思索怎么把指手画脚的校长从自己那无足轻重的“四校联合戏剧竞演”中请出去,而空缺了早午两餐的饥饿感正毫不留情地折磨着他的胃,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听那句清亮欢快的“...
【Larry AU,应该是清水,若H,则Louis Top或者互攻。】
【努力写甜,热烈欢迎催更,感恩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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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世界上没有One Direction,Louis像他说的做了中学戏剧老师,Harry开了一家面包店,会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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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Louis走进学校门口新开业的面包店时,还没有注意到店名是什么。其时他正在苦苦思索怎么把指手画脚的校长从自己那无足轻重的“四校联合戏剧竞演”中请出去,而空缺了早午两餐的饥饿感正毫不留情地折磨着他的胃,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听那句清亮欢快的“欢迎光临!”直接捡了两个看上去像是奶酪玉米三明治的东西扔到收银台。
“再拿一袋吐司。”
Louis语气不是很好,他快烦死了——作为圣文森特中学的戏剧老师,他平时的工作清闲得要死,虽然工资不多,勉强也够他一个单身汉生存以及偶尔的放纵消遣,最近却不知道上面抽什么风,偏偏要搞什么戏剧竞演来丰富学生的校园生活——要是让Louis来说,这帮半大学生的业余生活绝对比成年人的日子多姿多彩——而他“亲爱的”校长,却不知道为了什么横插一脚,一定要剧目“新颖、新意、新鲜”,Louis简直想掐死他。
“您好,本店刚刚开业,每个来店顾客都赠送四个甜甜圈,请问您要什么口味?本店有巧克力酱、五种水果酱和原味!”正在他烦躁的时候,面前的收银员语调欢快地说着他们的推销话术,本来打算不爽地拒绝掉的Louis一抬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面前的男人,面容清秀俊俏,有一头看上去就很调皮的棕色卷发,像个顽皮的小孩子在草垛里打了滚般乱翘着,正笑容灿烂地望着自己。
“哦,好的,嗯……”Louis看着面前这位比自己高半个头的男人,“你可以给我说一下这几种水果酱分别是什么吗?”
“OK,我们分别有草莓酱、芒果酱、蓝莓酱、覆盆子酱还有桃子酱,都是新鲜的水果!”
“嗯,那我就选覆盆子、芒果、蓝莓还有桃子吧。”Louis饶有兴趣地说着,要知道他其实完全不爱吃水果。
Louis Tomlinson,这位28岁的单身男青年见猎心喜,不动声色地轻笑了一下。
在后来的半个月里,Louis每天都在固定的下午两点——也就是面包店基本没有顾客的时间段——光临这家名为“Honey”的小面包店,点固定的奶酪玉米三明治。
“一个奶酪三明治。”Louis拿起了他近一个月的“固定加餐”,不夸张地说,他要吃吐了,虽然他的表情依然维持在“面无表情”这个选项上。
“嗯,这位先生,”往常总是语气轻快的收银员迟疑地说着,“您要不要尝试一下其他口味的三明治?鲑鱼子、吞拿鱼、培根蛋等等。”
哦,终于!Louis心下暗笑。
“奶酪玉米怎么了吗?”他适时地露出疑惑的表情。
“哦,没有没有,”男人连连摆手,突然笑道,“这样吧,今天我请你吃三明治,你自己选口味怎么样?”看到Louis挑眉,仿佛怕被拒绝连忙又说道,“我开店一个月你是我最忠实的顾客了,让我请你吃个三明治吧。”
“你这样说,我还能拒绝吗?”Louis也笑着,一副开朗的样子说道。
对面的男人笑了起来,眼睛亮亮的,好像有些腼腆地低下了头,走到流理台摆弄起食材。
这笑容一闪而过,Louis的心仿佛被毛茸茸的兔子尾巴扫过,痒痒的。
“给你,我特制的吞拿鱼和鱼子沙拉三明治!”
“谢谢,嗯……”Louis面露迟疑。
“哦!Harry,Harry Styles,这家店的老板。”Harry笑着说道,那双漂亮的绿眼睛弯弯的,有点莫名地让Louis想起清晨的森林。
“Louis Tomlinson,”Louis自我介绍,“你叫我Louis就可以了,是隔壁那所中学的戏剧教师。”
“莎士比亚。”Harry脱口而出。
“我就知道一提到戏剧老师大家都会想到莎士比亚。”Louis侧倚着收银台,咬了一口三明治,“味道不错啊!”
“谢谢,毕竟我可是老板啊。”Harry对表扬照单全收,在Louis看来,这个明显幼于自己的男人还带着点难得的孩子气,“不过戏剧老师嘛,”他复又提起这个话题,“我中学时也参加过戏剧社,排来排去总是那几部,《罗密欧与朱丽叶》、《仲夏夜之梦》、《麦克白》什么的,还要自己做道具,虽然挺有趣的。”
“经典嘛,总是不会出错的。”Louis浑不在意地说道,“不过我们最近在排《芝加哥》,美国那边的经典。”
“哟,这个倒是第一次见。”Harry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如果你不在意这是中学生表演的话,可以来看看,我们下个礼拜正式演出。”Louis三口两口吃掉手边的三明治,“说到这个,等演出的时候我打算定一些甜甜圈,我想请你来做,可以吗?”
“没问题!”略一惊讶后,Harry欣喜地接下了订单。
“那把你的手机号给我吧,等我回去问一下学生们喜欢什么样的口味,再把具体的内容发给你。”Louis拿出手机,“你看这样可以吗?”
Harry笑着说道:“当然可以了。”
【盾冬】一個普通人
看了預告以後的小短文,希望大家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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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五分鐘前,Sam Wilson差點死於車禍,這一切都拜偉大的美國隊長所賜。如果在他們從被圍捕、追殺、槍林彈雨中驚險求生,連隊長的盾牌和他的獵鷹裝都弄掉了之後,卻只因為隊長不專心開車,忙著檢查他的Bucky有沒有少一根頭髮,就害他們和一輛滿載小豬仔的貨車相撞,那未免也死得太不體面了,有損超級英雄的名聲。雖然說,Sam從來就不覺得自己是個超級英雄。他是個普通人,有個超炫的裝備,跟在一個貨真價實的超級英雄身後到處跑。而現在這個貨真價實的超級英雄正因為情緒過於激動而瀕臨失控。在他們差點撞上運豬車之前,Steve正近乎偏執地每五秒就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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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五分鐘前,Sam Wilson差點死於車禍,這一切都拜偉大的美國隊長所賜。如果在他們從被圍捕、追殺、槍林彈雨中驚險求生,連隊長的盾牌和他的獵鷹裝都弄掉了之後,卻只因為隊長不專心開車,忙著檢查他的Bucky有沒有少一根頭髮,就害他們和一輛滿載小豬仔的貨車相撞,那未免也死得太不體面了,有損超級英雄的名聲。雖然說,Sam從來就不覺得自己是個超級英雄。他是個普通人,有個超炫的裝備,跟在一個貨真價實的超級英雄身後到處跑。而現在這個貨真價實的超級英雄正因為情緒過於激動而瀕臨失控。在他們差點撞上運豬車之前,Steve正近乎偏執地每五秒就看向Bucky一次,伸手摸他的臉,就像想要確認他確實坐在他的身邊,不這麽做他就會再度消失一樣。這是情有可原的,Sam可以理解,他知道Bucky對Steve意謂著什麼。但他得在隊長害他們下次又撞上什麼之前做出處置。
“你們兩個給我坐到後座去!”Sam用他從未用來對Steve說話的嚴肅語氣命令他們倆滾到後面去。
事實證明這個決定也不是那麼明智,因為他們倆一換到後座去就開始接吻。
“我的天啊!天啊!”Sam瞄了一眼後照鏡,又瞄了一眼確認之後就嚇得移開視線,死盯著眼前的路,雙手緊握方向盤。好吧,他太天真了,他根本不知道Bucky對Steve意謂著什麼。他知道Bucky是誰,和Steve一起長大,是他最好的朋友,命運多舛,可以用悲慘來形容。這兩年來Sam跟著Steve到處奔波、尋找,就為了把他從那黑暗的境地帶回有光的世界來。他知道對Steve來說Bucky很重要,但他不知道有那麼重要。
如果不是要開車看路Sam很想把眼睛耳朵都摀起來,因為後面那兩位加起來已經兩百歲的超級英雄和前蘇聯殺手仍然吻得難分難捨。他們抓著彼此的衣服和腦袋,恨不得黏進對方的身體裡,看起來就像沙漠渴望雨,溺水者緊抓浮木。怎麼會這樣?他們顯然不是剛剛在那間擺著沖壓機困住Bucky的倉庫裡才天雷勾動地火的。若他們在七十年前就相愛,那他們就是被活生生拆散的苦命戀人。命運殘忍地分開兩人的手,讓他們分離那麼多年又再度重逢,卻是現在這種腹背受敵的處境。Sam很同情他們。
好吧,雖然他很想拿根木棍去敲他們倆,但這樣想想之後,他決定還是忍耐一下。他可是Sam Wilson,人們叫他獵鷹,他有一套超級酷的裝備,還是美國隊長的好朋友,他可以做得到的。只不過是要假裝後頭那兩個大男人坐得好好的沒有往對方撲過去而已,這很容易,他會撐過去的。
不知道是誰發出的一聲呻吟讓Sam起雞皮疙瘩,他哀號著,“我的天啊美國隊長和他的好朋友親得像是下一秒就要開始滾起來了我的天啊我的童年!”
好吧,這一點也不容易。但他還是得撐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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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Clint的妻子Laura的同事的女兒的朋友,為他們訂了位在偏僻公路旁的汽車旅館房間作為今晚的棲身之所。Sam把那兩個熱情依舊,像是一座熊熊燃燒的壁爐的男人留在車裡,到櫃檯去拿他們房間的鑰匙。他原本預計能夠拿到兩把鑰匙,但櫃台後那個只顧著看電視的管理員只遞給他一把,還有二十塊錢。
“我們應該是訂了兩間的,錢也都付清了的。”Sam說。
“那房間漏水,也沒有別的空房了,退二十塊。”管理員的視線仍然黏在電視機上。
“我不介意漏水。”
“那房間泡在水裡了。愛住不住隨便你。”
Sam現在很累,他也忙了一天了,剛剛在車上更是對意志力重大的挑戰與磨練。他只想睡覺。他帶著站在車外,看起來已經恢復冷靜的Steve和Bucky,走向他們的房間。一打開門他愣了一下。
裡頭有全美國的汽車旅館都通用的褪色碎花壁紙和有破洞的地毯,一架四四方方的舊型電視機和兩張床。兩張很大的床,就算讓兩個人睡在一起也沒有問題。
兩個人睡在一起也沒有問題。Sam看向Steve和Bucky。他們把行李丟在地上,Bucky似乎很疲憊,他走到一張床邊坐下,仰起臉來望著低頭看他的Steve。Sam可以從那張滿臉鬍渣,帶著傷口,狼狽不堪的臉上看到當年那個Barnes中士的影子。他的眼睛就和過去那樣明亮,無論多麼慘烈的外表也無法遮掩因為恢復的記憶帶回來的光芒。他望著Steve,Sam在兩年前遇見他時那股殘忍冷冽的氣息消失無蹤。Steve把手伸向他,Bucky閉上眼睛,把臉放在他的手心上。
如果剛剛在車裡是壁爐裡的小火,Sam有預感,等一下就要燒成森林大火了。他只用了三秒鐘就迅速做出判斷,要當一個體貼的人。“我突然覺得我今晚想要睡在車上。”
“為什麼?”Steve這麼問的時候連看都沒有看向Sam。
“這裡太熱了,我在外面守著。”Sam拿起他的外套走出去。關上門之前他看見Steve把Bucky摟在懷裡。他打了一個冷顫,把門關得緊緊的。他爬進後車廂,雖然睡在這裡不舒服,但他寧願在這裡窩一整晚,然後努力不要去想房間裡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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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記得兩年前第一次在那條公路上遇見冬兵時的每一個片段,因為差點沒把他嚇得魂都飛了。Sam可是上過戰場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他可以快速反應過來,但冬兵那次的突襲仍然嚇到了他。那個殺手自信滿滿,扛著長槍不疾不徐走在大街上,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是可以被踩死的蟲子,對於要奪取一個人的性命不會有任何遲疑和猶豫。他是個行走的殺人兇器,至少在當時是這樣的。
Sam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冬兵,或許不該再叫他冬兵了,因為自從Steve就像白馬王子一樣喚醒──Sam一點也不想知道Steve是怎麼做到的──了他之後,那份冰冷就逐漸消融。但他也沒有像在史密森博物館裡展出的影片那樣和善開朗。他既不是冬兵也不是Barnes中士,他是一個新的Bucky。
這個新的Bucky正一邊駭進政府部門的網站在裡頭東翻西找,一邊拿著漢堡咬一口。又一口。Steve為他們準備食物的時候總讓Sam有種“喔明天就要世界末日了所以我們得開始囤積糧食”的感覺。Steve因為血清和四倍新陳代謝的關係,他的食量還挺大,Sam第一次在自己家裡為他和Natasha做早餐的時候就發現了。現在加上一個同樣打過血清的Bucky,他可以想像他們是吃到飽餐廳最不歡迎的客人。Steve把他買回來的漢堡、熱狗和炸雞薯條全部堆在桌上,一座豐饒的小山就擺在讓Bucky可以一伸手就拿得到的地方。
Sam看著Bucky,覺得他狼吞虎嚥得有點沒必要,畢竟不會有人跟他搶。就算吃不夠,隨時可以再買。不過Sam知道為什麼。Sam在退伍軍人部的時候輔導過一些淪為街友的老兵,他知道對這些居無定所的人來說,吃了這一餐,下一餐在哪裡都不知道,所以有食物他們就會盡量吃。同樣的街友習性也反應在他的穿衣風格上,因為他們會把僅有的衣服都往身上套。
Steve提過一點Bucky之前在外流浪的日子,他只說了一點,是因為僅僅說了一點就像是拿把刀子捅在他的心上一樣。Sam從未看過Steve出現那樣的表情,痛苦不捨,還有很多的自責。對於Bucky在路邊翻撿食物這件事情的反應都那麼大了,在他看見Natasha給他的冬兵檔案裡,Bucky在九頭蛇遭遇過的種種酷刑,更是讓他憤怒到了極點。
Steve想要補償他,Sam瞭解。但每天都是垃圾食物真的不是很健康的飲食習慣。他看著冬兵日亦發胖──Sam死也不會在Steve面前說這個字──的臉,決定不能讓這種情況繼續下去。而且就算他們正在逃亡,他自己也受不了吃得這麼不健康。
這天他自告奮勇去買晚餐。帶回來幾份有炒蔬菜和清淡菜餚的中餐、米飯,還有幾盒生菜沙拉,跟一袋水果。Steve接過餐盒時有些狐疑地看著他,但還是遞給了仍然種在電腦前面忙著駭進各個網站找情報的Bucky。
Sam心滿意足吃完自己的晚餐之後,Steve找他單獨談談。
“Sam,下次還是買漢堡吧,Bucky不喜歡吃生菜沙拉,水果也都沒吃。”Steve這樣說。
“所以他都沒吃晚飯嗎?”Sam不知道Bucky這麼挑嘴。
“我把我的飯盒給他了,我不想他餓著。你看看他的臉。”
Sam的眉毛快挑到頭頂上去,他想如果Steve說他覺得Bucky在外流浪都餓瘦了他就要揍他。“隊長,你都沒發現嗎?我們每一餐都在吃垃圾食物,這很不健康。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Bucky的呃......變化?”
Steve表情像是他覺得被冒犯了,“他是Bucky,他沒有變,他永遠是我五歲時認識的那個Bucky。”
“我說的不是本質上的改變。我的意思是,他需要吃點健康的東西。你懂嗎?”Sam捏捏自己的臉,試圖委婉地暗示Steve。
“Sam,他以前在九頭蛇那裡的時候,”Steve深呼吸一口氣,彷彿連提到九頭蛇的名字都能讓他爆炸,“連吃都沒得吃,他們只給他打營養劑。離開九頭蛇的時候,他在街上也是過著很辛苦的日子。這些時候,我都沒能在他的身邊。”
“我了解你感覺很愧疚,可是問題是──”
“──問題是,他現在回到我身邊了,我不能再讓他受一點苦。”Steve的表情非常堅決,他可以用那張臉去敲碎冰塊,“我不會強迫他去做任何他不想做的事情,任何事情都不行。”
Sam現在覺得自己像個壞人。他只是建議他們得吃點蔬菜水果啊!
後來Sam就不再負責買晚餐了。Steve和Bucky兩個人就像整天窩在宿舍裡打電動的阿宅大學生一樣,一起擠在電腦前吃著漢堡喝可樂,一起研究他們找到的資料。Sam可以想像他們以後一起發胖──Sam還是不敢在他們倆面前說這個字──但還是覺得對方最美的樣子。Steve會特地為Sam買沙拉和水果,而Bucky,會把自己不想吃的菜都挑給他。
有一天Sam看見Bucky拿起一顆他的蘋果嗅嗅聞聞,考慮再三之後咬了一口,然後就帶著蘋果坐到電腦前面。Sam突然感到那種看見自己的孩子踏出第一步的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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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抵達Clint的農場時Sam真是太高興了,終於能夠結束全美汽車旅館之旅的感覺真好。小農場是個舒適的藏身處,Clint的妻子Laura很友善,孩子很活潑但聽話。不過Sam有些不安,畢竟Steve說過,所有的復仇者成員都來過這裡,那表示其他不站在他們這邊的人也知道這個地方。不過,Clint要他們放心,因為在鋼鐵人那一派的眼裡,他是隊友。沒人知道他心裡真正的立場,沒人知道他給隊長通風報信還提供避難處。他們不會待太久的,只需要一個地方讓他們準備,集結人馬,想辦法找出這整個計畫的陷阱,說服其他人這個協議有問題。聽起來挺簡單的,但對於要怎麼進行Sam一點頭緒也沒有。
慢慢地有些人跑到這裡來和他們偷偷見面,包括Wanda,那個美麗又神秘的女孩,會拿根攪拌棒跑進你的腦子裡然後攪個稀巴爛。當初他們一起在復仇者學校裡的時候,Wanda總是和幻視混在一起。當幻視那個哲學家病──我是誰?我生存的意義是什麼?這個世界為何存在──又發作的時候,Wanda總是深情款款地注視著他那紫色番薯一樣的臉。不過這次幻視沒有和她一起過來,Sam很好奇,但他不敢問。還有Natasha,出乎每個人意料之外的,她沒有加入隊長的陣營。他想每個人在做出選擇的同時也做出了犧牲。
在農場裡很容易就讓人忘了現在外頭其實是在戰爭即將爆發的狀態,Sam在揮著斧頭準備柴薪的時候總有那種感覺。但Steve總是很忙。被政府宣布叛國的美國隊長忙著聯絡這個人那個人,研究資料,出去又回來。但在Bucky面前,他就只是Steve。Sam想他或許並沒有真正認識Steve Rogers這個人,事實上,除了Bucky以外又有誰看過Steve Rogers最真實的一面?Steve私底下會開些很冷的玩笑話,也會和大家一起鬼混,但似乎沒有人真正走進他的心裡。即使是其他復仇者們,感覺也更像是同事而非好友。他和七十年後的每一個人之間都有一道隱形的隔閡。但和Bucky在一起的時候,他會笑,真正發自內心的笑,表情柔和而放鬆,整個人都不再緊繃。Sam看著他們倆一起自告奮勇為大家下廚,不只在戰場上,在廚房裡也合作無間,流露出無人能取代的默契。他們對彼此微笑,幫對方整理衣服,一起整理農場,遞給對方一杯咖啡。他們都換上樸素的衣服,像是兩個開著收割機長大的農村青年。Sam突然想到,如果不是因為這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事情發生,七十年前他們或許也能過上這樣的生活。簡單,平凡,沒有超級英雄的光環和世人景仰,不被歷史所記載,但他們可以這樣過著幸福的一生。
也或者他們就在戰爭中死了,什麼都沒有了。命運的安排真的很奇妙。
這天吃完晚飯,Steve和大家開完會之後就和Bucky去睡覺了。Sam看見Steve把手放在Bucky的腰間,輕推著他上樓去。這個屋子裡現在有Clint的老婆還有好幾個小孩子,他們倆收斂很多,不像還在公路之旅的時候那樣肆無忌憚。Sam只有撞見過一次他們在花園裡接吻,和之前他撞見過的場面比起來,這真是純潔又可愛。
Sam喝完手上的咖啡,也準備要去睡了,Wanda晃過來。
“問你一件事情。”Wanda開門見山,“隊長和Bucky是怎麼回事?”
終於有人注意到!Sam想振臂歡呼。他認為Laura也有察覺,因為他見過她在他們背後掩嘴偷笑,就是那種“哎呀我都懂都知道”的笑。現在Wanda也察覺到了,Sam突然冒出一種想要好好八卦一番的熱烈衝動。他鄭重宣布,“Steve和Bucky在約會。”
“不可能,他們只是好朋友。”Wanda不相信。在她的心裡隊長八成連放屁都不會做的。
“是真的,我這一路上快被他們煩死了。”Sam想起他受到的傷害,令他想去申請保險給付,如果保險給付裡有被情侶炫耀導致心理創傷這一項的話。“簡直難分難捨。”
Wanda半信半疑。第二天早上,小孩都去上學了,隊長到外頭去幫Laura搬些燃油,Bucky一人坐在桌邊吃早餐讀報紙。Sam踏進廚房就看見Wanda的手指彎曲成爪子一樣擺在Bucky的大腦袋瓜旁,正在對Bucky進行攪拌棒那招,而Bucky一點也沒有發現。過沒多久,她像是被彈開一樣後退好幾步,一臉驚恐。
Sam瞪大雙眼,Bucky則是一頭霧水地看著他又看看Wanda。美麗又神秘的攪拌棒女孩跌跌撞撞離開廚房,經過Sam的時候打了他一下,“我恨你。”然後跑開了。
Sam笑到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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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終究是要離開農場,去和另一邊好好解決這次的事情。Clint在他表明自己的立場之前就把妻子孩子送走了,Fury會幫他安頓好的,就好像Sam之前想辦法偷偷聯絡家人,發現他們在Sam上了全國通緝令之後沒多久就被Fury接走一樣。Sam在知道這個情況之後鬆了好大一口氣。Clint在復仇者們發生分歧的那一剎那就做好決定,知道他應該為了家人而展現出什麼樣的立場,但他的心裡清清楚楚知道他的選擇為何。當初Sam在決定跟著隊長之前,其實並沒有想清楚的。當時情況很緊急,Ross將軍步步逼近,他幾乎沒有仔細思考的時間。他僅剩的家人是姊姊,還有那幾個調皮搗蛋的外甥外甥女。他不敢想像如果他們因為他決定站在隊長這邊而出事該怎麼辦。
他的姊姊是個在百貨公司上班的銷售員,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女人。對於這個充滿爭議、造成社會嚴重對立的協議,她並不清楚,她只告訴Sam,她相信Sam,她知道Sam會做對的事情。
離開的前一天晚上,他們的人馬基本上已經到齊了。而且因為那個能變大變小的Scott的協助,隊長的盾牌和Sam的獵鷹裝都拿回來了。和對方有著精密和強大武器的豪華陣容比起來,他們的隊型單薄許多。
平常熱鬧烘烘的屋裡現在冷冷清清的,大家都想要有自己的空間能靜一靜,想一想。畢竟明天踏上那架飛機之後,他們可能不會活著回來。
Sam想要睡飽飽的,要戰鬥一定要有充足的體力和精神。他經過Steve和Bucky的房間,房門沒有關好。他看見他們站在窗前緊緊相擁,儘管房裡沒有音樂,卻像是跳舞一樣很慢地晃著,旋轉著。Steve在說話,他的聲音裡有著Sam或者任何人都未曾聽過的溫柔。
“我們會沒事的,Buck,我們會活著回來。等一切都結束之後,我們可以在布魯克林買間小公寓,我們會一起生活,就像我們七十年前計畫的那樣。你不是想要養狗嗎?我現在不會氣喘了,你想養幾隻狗都可以。我們會一直在一起,一起變老。沒人能再將我們分開。”
Bucky說了什麼,但因為他把臉埋在Steve的頸間,所以Sam聽不清楚。這比Sam之前撞見過任何一個Steve和Bucky在一起的場面都要更加親密,更不該被旁人看見。有些時刻,只屬於相愛的兩個人。他悄悄為他們關好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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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飛機之前,Steve找到Sam。他的表情嚴肅但平靜,Sam剛剛看到已經著裝完畢的Bucky細心幫Steve調整盾牌的背帶,Steve給他一個親吻作為感謝。
“Sam,你一直都是一個很棒的夥伴。”Steve直直看進Sam的雙眼,“這兩年來,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希望你知道這一點。”
“我很高興聽到你這麽說。”Sam感覺到被信任和肯定的驕傲。
“這一切,原本都與你無關,是我把你牽扯進來的。”Steve繼續說,“這次去,會很危險,我們可能不會回來。”
“別這麽說。”Sam想到昨晚Steve對Bucky說的那些話。
“你知道這是真的。我只想要你知道,你可以不用攪進這團混亂裡的。你放下那套裝備,就是普通人。你有家人,有自己的生活。你可以選擇,無論你怎麼做我都會尊重你的決定,我只希望你有想清楚,你為什麼要這麽做。無論有什麼後果,你是不是都可以承受。”
Sam的確是個普通人。一旦放下他的獵鷹裝,他連軍人都不是了。他遠離戰場好多年了,如今又要再踏進去。當初他去從軍,有個聽起來很合理的目標,他想要保衛他的國家。現在他這麽做又是為了什麼呢?
他看著自己的獵鷹裝,超級帥,能伸出兩隻又大又長的鐵翅膀,讓他可以在空中翱翔,躲過最猛烈的炮火。但他不是因為這套裝備才想去,不是因為他想要被人稱為是超級英雄才去的,更不只是為了跟隨他的偶像美國隊長。當初他說“美國隊長需要我的幫忙”,但他想他不僅僅是因為如此。他想做對的事情,而做這件事情可以保護他愛的人,他的家人,和這個他喜歡身處其中的世界,不被恐懼所威脅。他要他的外甥外甥女、他未來的孩子、和每一個他喜歡的人都在這個世界裡自由地生活。Clint為他的家人做這件事,並不會因此就讓他的動機比較不高尚。因為他們都知道,你有心裡想要保護的那個人或那件事,那份私心,才有動機去完成更高一層的使命和理念。維護世界的和平,不就是為了讓這世上的每一個人,包括所愛的人,都可以過他們想過的生活嗎?
他看著Steve和Bucky的手握在一起,給彼此打氣。他想他的理由也可以再加上一點,他希望讓Steve和Bucky也有機會去過他們的平凡生活,就像這世上所有的普通人一樣。即使是超級英雄,也有這樣的權利。
Sam迎向每一個看著他等他做出決定的夥伴們,然後,背起他的獵鷹裝。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