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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²】苦瓜 01
/到大悟大彻将一切都升华
/这一秒坐拥晚霞
/我共你觉得苦也不太差
好久不见，我胡汉三回来了。
1.
阿云嘎在22岁以前受了很多苦，客观事实上的苦。比如父母双亡，从小被哥哥拉扯大。命硬地捱到成年，拿着军区文工团铁饭碗，因为不想过望得到头的日子，选择跳脱舒适圈，背负所有人的不理解，从内蒙买站票一路到北京。他花几年时间跳舞打工准备考试，却积劳成疾，被医生告知再跳可能会瘫痪。任何一件事拿出来讲都足够收获一票同情，但他活得比较自圆其说，除了家人和医生，没人知道这些。
他的名字在蒙语里是电闪雷鸣的意思，据说符合他出生那日气象。然而他这人习惯再苦也都掰烂了揉碎了...
/到大悟大彻将一切都升华
/这一秒坐拥晚霞
/我共你觉得苦也不太差
好久不见，我胡汉三回来了。
1.
阿云嘎在22岁以前受了很多苦，客观事实上的苦。比如父母双亡，从小被哥哥拉扯大。命硬地捱到成年，拿着军区文工团铁饭碗，因为不想过望得到头的日子，选择跳脱舒适圈，背负所有人的不理解，从内蒙买站票一路到北京。他花几年时间跳舞打工准备考试，却积劳成疾，被医生告知再跳可能会瘫痪。任何一件事拿出来讲都足够收获一票同情，但他活得比较自圆其说，除了家人和医生，没人知道这些。
他的名字在蒙语里是电闪雷鸣的意思，据说符合他出生那日气象。然而他这人习惯再苦也都掰烂了揉碎了往心里咽，哭都不带声儿的，没有电闪雷鸣，倒有闷雷潮雨。
班里同学爱叫他老班长，因为他年纪最大又踏实靠谱，但其实他不太喜欢这个称呼。
哪儿老了？他才22！
这个称呼是睡在他对床特欠嗖嗖那哥们儿郑云龙发明的，最开始他俩还不算熟的时候，这人就天天在宿舍里这么叫他。
“老班长，洗澡去？看见我内裤没？”
“你生活不能自理啊？”
“不能。”
“你……”阿云嘎噎住。
郑云龙对于自己生活不能自理这件事儿认知准确，依赖他人理直气壮。阿云嘎很想发作，一句“你他妈的“就快到嘴边，结果一回头，就看见他装骆驼，嘴一咧嘿嘿一笑，眼珠转成斗鸡眼儿，憨厚淳朴如邻村二傻子，再气也给笑没了。
王建新这时候就会出来打圆场，左手一只郑云龙，右手牵起阿云嘎，呼朋唤友一番，率领一走道的男生大军，脚踩凉拖肩搭毛巾，浩浩汤汤地进击公共澡堂。
阿云嘎进了大学之后重新在学校附近找了份兼职，就在魏公村那片的酒吧街，之前工作的老板给介绍的。他职夜班，每周四五六日工作，能吃苦，啥都干，偶尔还能替补商演赚外快，收入够对付三餐暖寒，还能匀出一笔寄给哥哥。
11点是酒吧比较热闹的时候，这天晚上来了支金属乐队，唱完谢天笑唱扭机的镜子中。乐队编排还行，主唱声音没什么特色，唱功也很一般，原本高潮那句嘶吼式的“全部的爱！”被唱得宛若阳痿，再爱也操不动。
表演结束之后掌声稀稀拉拉，没一会儿人群里一阵骚动，一个身高出众的男人被戏哄着推向舞台，人群像鱼群洄游，在交错的蓝色光影的覆盖下，给人一种深海奇境的错觉。
“唱一个！唱一个！”
那个人在台上站定，没半句废话，背过身冲乐队比了个手势。
鼓点镲片有如暗哨，吉他和弦自在流荡。那个人握着话筒，细碎柔软的刘海遮住他锋利的眉眼。他开口，嗓音好像70年代的摇滚主唱，不过抛开那层刻意铺展的金属质地，阿云嘎听得出这个人声音的本质很淳正，还有点耳熟。他在吧台，给人上了几瓶百威，循着声音回头望向舞台，随后怔愣了几秒。
郑云龙？
郑云龙轻巧地甩开刘海，他紧闭着眼，周身散发着一种静默如谜的气场，阿云嘎的视线不自觉驻扎在他身上。郑云龙倏忽抬眼，俩人的视线撞在一块儿，彼此都没有预料到此刻的对望。郑云龙晕开一个春风化雨的笑，宽长的眼裂如同大地被劈开两道深谷，笑意涓滴流淌，深邃得望不到底。
这是阿云嘎第一次听到郑云龙唱摇滚，他好像被捎到起风的旷野，风的尽头是风，路的尽头是路，青年在路上奔走消逝，亡命天涯。
郑云龙唱完就用眼神去找他，阿云嘎抬手冲他鼓掌，给了一个赞赏的笑。
底下的男男女女在喊安可，郑云龙摆摆手，说不唱就不唱了，跳下舞台径直走向吧台。
“我说你怎么一到周末就没影儿了，原来在这儿……来两瓶青岛。”他讲青岛两个字的时候自动转化成青岛话。
“你怎么会过来？”阿云嘎从冰柜里拿出两瓶青岛，开了一瓶，蓄满玻璃杯。
“玩儿呗。”郑云龙举起杯子，转身朝后侧打了个招呼，回过头啧了一声，“还有一杯也满上啊。”
“这么能喝呢？”
“给你的，陪我喝会儿。”
“不跟你朋友去玩？”
郑云龙皱皱眉，“……就是突然有点儿烦。”
阿云嘎很难把刚才呼朋唤友和现在这个突然社恐的郑云龙联系在一起。
DJ在放电子乐，舞池里男男女女乌泱泱一片正在瞎晃。一姑娘跨坐在另一个姑娘的肩上，弯下腰和对方舌吻，俩人跌跌撞撞晃出人群，不小心撞上郑云龙的背。
“我操。“郑云龙低声骂了一句，挺直背脊，两道浓眉纠结在一起，他其实特别讨厌陌生人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
阿云嘎看到他的表情，立马喊那俩姑娘小心别撞着人了。
浓情蜜意的情侣哪儿顾得上这些，被人打断了还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其中一个姑娘跳下来，恹恹地走向吧台，要了两杯B52轰炸机。
阿云嘎很有经验，他没上学之前北漂三年，住在后海附近的地下室，什么活儿都干过，也包括调酒。他顺手拿过俩杯子，倒酒点火一气呵成，把郑云龙看得一愣一愣的。
那姑娘也是虎，抄起酒杯就着还没燃尽的火一饮而尽，转头去碰另一个姑娘的嘴唇，来了个渡酒激吻。
郑云龙和阿云嘎僵在原地，两个人默契地转过头，沉默了几秒。
郑云龙突然抬头，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要不咱俩也试试？”
阿云嘎白他一眼，“找别人玩儿去。”
2.
郑云龙他们宿舍就一台电脑，几个男生总爱挤在一块儿看音乐剧，兴致起了，拿床单拖鞋报纸之类的当道具给自己扮上瞎演，时不时来个二重三重四重唱，门框都给他们唱得微晃。
王建新说他们就该找台dv录下来发到土豆上，之前不是有个后舍男生很火么，下一个火的就是他们魏公村男孩。郑云龙听完缓缓吐出俩字儿，真土。
他们班主任肖杰是个挺剑走偏锋的人，一般刚开始学音乐剧，都会看经典剧目庖丁解牛，他倒赶时髦，选了部几年前才开始巡演的剧在专业课上大张旗鼓地分析讲解。
放录像的时候，教室后门被推开一道缝，漏出一只环顾四周的大眼，只见郑云龙趁肖杰不备矮着身子闪进门，几步跳到座位边落座。
郑云龙带起一阵风，还有一身汗臭，阿云嘎转头，挑眉看他，不自觉压低声音，“干什么去了？”
“打篮球。”
“你也不嫌晒。”阿云嘎看着郑云龙那张有点高原红的脸如是说。
“是男人就不怕晒。”
“你总有道理。”
“那当然。”
郑云龙坐在座位上喘了半分钟左右才彻底平静下来，阿云嘎用余光瞥他一眼，录影跳跃的光影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眼睛一眨不眨，正看得入迷。
郑云龙对音乐剧的了解其实很浅，也就是04年那会儿被妈妈带着在人民大会堂看了场猫，才开始知道音乐剧。也就是今天他才知道音乐剧还可以表达年轻包容和普世的爱。人们不需要去到波西米亚，就已经心处波西米亚，不需要等待春天，就能拥抱爱的季节。
他仿佛感受到聚光灯的热度和照度，青年们在舞台上奔跳诉说，年轻的心砰砰直跳。
郑云龙肉眼可见地特别喜欢吉屋出租这部剧，已经连续好几天时不时在半夜抽疯，伴随王建新震天的鼾声，他能突然来一嗓，“Live in my house, I will be your shelter.”
阿云嘎浅眠，不像另两个室友那样睡若死猪。有一回扎扎实实被他唱醒，按了按睛明穴，抽了个枕头直接扔向对床。
09年正是人人最流行的年月，学生们逐渐告别校园BBS，奔涌向更广阔的校际社交平台。
阿云嘎回关郑云龙的时候，郑云龙刚下球场，径直走到他旁边，抽出他手里的运动饮料张嘴猛灌。阿云嘎点开郑云龙的头像直乐，标准45度低头、戴黑框眼镜、手里夹烟，简直是个典型非主流式忧郁男青年。
“笑什么，我难道不帅？”
“帅，帅得很。”阿云嘎憋笑，“青岛十五中的郑云龙同学，你这头像该换了吧。”
“这叫初次留念，再过十年我都不换。”
”那我十年后要看看你到底换没换。”
”欢迎监督。”
距离晚训还有一段时间，他们俩坐在操场边的石阶上吹风。
这夜的晚风很温柔，轻轻吹过城市的灯火，阿云嘎眯着眼，随口哼唱起不知名的蒙语歌谣。
阿云嘎唱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原野，唱草原压得很低的星空，唱英魂战死他乡前的遥想。
郑云龙安静地听他唱了很久，认真地说了句，好听。
“真的？”
郑云龙一本正经地跟他贫，“真的啊，完美了你刚刚，你刚那个世界级的音，直接打进我心里。特别好听！你下回骑个马上台，就唱刚刚唱那首，下边儿的人绝对起立鼓掌潸然泪下！”
阿云嘎笑着推他的胳膊，你少来。
很多年后郑云龙仍然通过这种方式感知阿云嘎的情感浓度，他坐在新家的地板喝酒，循环阿云嘎唱的歌三十九遍，然后睁眼到天光。
3.
阿云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郑云龙越混越熟的，细究起来无从考证。
其实他俩老吵架，尤其是排剧的时候，经常因为台词的念法，唱腔的细节吵个没完，给他逼急了能汉蒙混合双打和郑云龙对吵，但就是说不过他。这个男人的理直气壮和自我中心简直浑然天成无可救药。
但阿云嘎就是习惯了早起叫郑云龙一块儿晨跑一块儿训练，习惯上大课的时候郑云龙枕在他的腿上舒舒服服睡一觉，习惯了共享三餐，下雨时一块儿躲在屋檐下，披同一件外套冲回家。
阿云嘎现在总会不小心把宿舍称呼为家。
他出生在牧民人家，有一个在大草原游移的童年，居无定所，以天为盖以地为庐，脚踩过的土地就是他的家。
不成想他到了大学才习得家的另一种定义，家原来可以是一个有温度的房间，是漂泊都市里可供寄居的此间。那些欢乐的点滴敲开了他早被风沙麻木的心，他才恍然原来生活并不是只有压得人喘不过气儿的焦虑和困苦，还有凿冰破壁后的阳光万里。
阿云嘎意识到自己习惯郑云龙的时候，郑云龙正大大方方地趴在他的腿上浅眠，图书馆的小椅子当然装不下这个大高个儿的长腿，郑云龙的脚屈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就像一只大虾。按郑云龙本人的说法，青岛的海鲜就长这么大个儿。阿云嘎想到郑云龙的说法和他说这话时夸张戏剧化的表情，兀自笑起来，轻微的震动让神经敏感的郑云龙缓缓睁开眼。
郑云龙一双眼没睁明白，发声全聚在鼻腔，“几点了？”
“九点半……你小点儿声。”阿云嘎把书立起来，露出雾状的眉，星子似的眼和高挺的山根。
郑云龙凑近他耳侧，压低嗓音问他，“复习到哪儿了？”
气流滑过耳侧和脖子有种莫名的痒，阿云嘎不着痕迹地微偏过头，“高技术战争对我国国防建设的要求。”
郑云龙“嗯”了一声表示肯定，“看得还挺快。”
一个学校的人其实至今都没整明白，为什么他们艺术生还要考军事理论这种课，按照王建新的话来说，这合理吗？这合适吗？还有人性吗？符合21世纪新新人类新新大学生的风采吗？显然不啊！
阿云嘎咬着笔杆犯愁，声音黏糊糊的，“你快帮帮我，及不了格咋办呀。”
郑云龙瞥了他一眼，目不斜视地直视前方，“你答应我件事儿，我教你一招。”
“你说。”
“考完咱俩去哪儿玩玩呗，附近就行。”
“成啊，这有什么不行的。”
“就咱俩。”
阿云嘎不知道他为啥要再重复一遍，爽快答应，“嗯，就咱俩，没问题。”
郑云龙低缓的声音倾泻而出，用跨过鸭绿江的调子唱，“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两场两短就选……”
“郑云龙。”
“考试没这选项。”
“我现在很想收拾你。”
“这叫人民志愿军在心间，考试挂科一定难。”
“谢谢您嘞。”
等到考试阿云嘎还是紧张过了头，虽然他看上去无比镇定无比铁血冷峻，和考试主题构成一种相得益彰的和谐，要是换身西装皮鞋再配把枪，完全可以出演007。其实一切情有可原，汉语不是他母语，他本身文化课基础差，当初进来的时候专业课第一，但文化课是在少数民族加分的基础上才堪堪压线过的，他没法儿不紧张。
离考试结束剩半小时，郑云龙一刻也没多呆，交了卷就一个人走出考场，靠在门口的柱子边抽烟。
没多会儿别的班也陆续有人出来，抱着复习资料匆匆离开。郑云龙掏出诺基亚翻盖看了眼，还剩15分钟。
在等待阿云嘎出来的时间里，郑云龙收获搭讪四次和留着姑娘手机号的便签条两张。
阿云嘎等铃声响过一分钟才从教室里出来，走道里基本空了，只有路灯暖黄的光在地面压上一线，当然还有郑云龙垂着脑袋靠着柱子，脚边散落一圈烟蒂。
郑云龙见他来了才抬头，恢复些许神采，“真够慢的。”
“我这不是，检查一下嘛。”
郑云龙几步跨走到阿云嘎身边，俩人肩头碰着肩头，一路向前。
“就咱俩，玩儿去。”
“现在啊？”阿云嘎指指天，也太晚了。
“难道还等明天？”
阿云嘎看到郑云龙眼里燃烧的纯粹，莫名想到吉屋出租里那句“No day but today”,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欢快和肯定。
“那就现在。”
4.
郑云龙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一辆摩托车，配上他那身黑皮衣，有点儿亡命之徒的架势。他把安全帽丢给阿云嘎，又伸手拍拍后座，好像在问有没有准备好跟我浪迹天涯。
深秋的北京，他俩在夜色里飞驰，穿过霓虹和尘世的乱影怪像，心跳得干脆。
很多年后阿云嘎回想起这个场景，还能记起路边飘过卤煮味儿的时候眼前掠过哪几种颜色的光影，还能记起郑云龙身上淡淡的烟草和皮革味道，以及属于男性的，纯然原始的猛烈眼神。
他俩在什刹海跳下摩托，一头扎进熙熙攘攘的人间。
其实这片阿云嘎挺熟，哪里的地下室最便宜又好住他都一清二楚。
郑云龙拉着他在胡同里乱窜一气，终于停在一个吹糖人的手艺师傅的铺子前，指着摆在外头的小糖人说，阿云嘎。
阿云嘎睁大了眼细瞧，还别说，真挺像，这糖人做工也忒精致了些，连眉目都和他有七分相像。
郑云龙笑笑，摘下那支签儿递进阿云嘎手里，“生日快乐。”
阿云嘎怔了怔，抬眼特别认真地看着郑云龙，郑重其事地说了声谢谢。他没有过生日的习惯，自己都快忘了还有这么回事儿。
郑云龙低垂的眼睫盖住了他眼里的柔软情绪，“跟我客气啥。”
他当然没告诉阿云嘎为了学这个糖人他是如何拜师学艺的，他这人其实特俗，也就是那天被狐朋狗友拉着在这片儿狂喝，无意间发现这家铺子，就……就挺想做个糖人送他。
阿云嘎多像这个小糖人，外表硬得硌牙，掰扯起来粘牙，含久了只有甜。嘴角自然下垂冲他瞪眼威胁是甜的，笑起来露出一对兔牙是甜的，里里外外都甜得人心化。
阿云嘎笑弯了眉眼，上唇连接自然下垂的嘴角，兔牙牙口就快藏不住了，“大龙。”
郑云龙看着阿云嘎指着箱盖侧边儿的糖人龙冲他直笑，转头对师傅说给我也来一串儿。
递过来的瞬间，他触碰到阿云嘎干燥温暖的指尖。
“那我也祝你……我希望你天天快乐。”
5.
09年的最后一天，肖杰在小长假之前带来个消息，说每个班都要出作品，准备参加下学期的校庆晚会。
上了一学期理论课，每天练功练到吐血的同学们很兴奋，十八个脑袋凑在一块儿商议，很快就定下排演剧目，吉屋出租。
王建新点子多，讨论角色分配的时候出谋划策，“我们班长，我们嘎子哥，作为全班最瘦跳舞最好的帅哥，就应该演Angel！而亲吻嘎子这样的美差事，就应该交给我。”
旁边一个长发女同学吐槽，“搞了半天你想演Collins就是因为想亲嘎子？你小子图谋不轨啊，小心我告诉你女朋友哈。”
“你懂啥，这叫为艺术献身，嘎子没意见，我也没意见。”
“你没意见，你怎么不问问大龙有没有意见？”另一个女同学调侃道。郑云龙和阿云嘎两个人每天干啥都要在一块儿，不赖她调侃。
“我有意见啊。”郑云龙回答轻飘飘的，脸上也没啥表情。
“哇靠，你俩来真的？” 王建新露出一个震悚的表情，迅速消化这个可能成真的事实，并顺着话茬接着调侃，“你俩要是真的也没事儿，结婚了叫我一声，我给你们随个大的。”
“你想哪儿去了，我俩没你想的那种关系。”阿云嘎瞪了王建一眼。
大家哈哈着跳过这个话题，讨论回到正轨。
从教室里出来的时候外头飘起雪，从温暖的室内走进寒风中，冻得人一哆嗦。
阿云嘎摆正椅子关了灯才出来，自然地落在队尾。
早就过了晚自习时间，路上除了他们班的几乎没什么人。阿云嘎缩了缩脖子，半张脸埋进围巾里，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郑云龙等他走到他身边，顺手给他扯上帽子。
“好冷啊。”阿云嘎的声音闷在围巾里，瓮声瓮气的。
郑云龙于是牵过他暴露在外的手揣进自己的衣兜，“还冷吗？”
“啊，还成。”
郑云龙“啧”了一声，松开他的手，绕到他身后，把下巴搁在他肩上，抓着他两只手一边一口袋揣进，阿云嘎感觉自己被郑云龙环绕着。
他又问了一遍，“还冷吗？”
阿云嘎耳朵烧得通红，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别的原因，他跳出这种牵扯，一双眼无目的地乱瞟，”我，我上班去了！”
这倒不是个借口，他今晚本来就有排班，不过距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年末酒吧生意好，特别忙，但赚得比平时多，他当然乐于加班。
经理看见他来得很早，非常感动，说要再给他加点钱。阿云嘎心猿意马地应声，又想到他离开时郑云龙的眼神，以及王建新直指人心的发问，你俩不会来真的吧？
他也有点儿困惑了。
下班近七点，气哈在逐渐翻白的夜空里留，白雾弥散。
阿云嘎刚把单车推出巷子，就被一闪而过的黑影撞了个满怀。
他熟悉这个味道，淡淡的烟草味和浓重的酒精味，纯然原始的男性气息，郑云龙。
“你……你去哪儿喝酒了？”
郑云龙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声音闷闷的，“我们下学期要演一对情侣。”
“我知道。”
“那为什么不干脆坐实了。“
阿云嘎怀疑自己幻听。
郑云龙松开他，眼神滚烫，令他心惊。
然后他尝到郑云龙嘴里很烈的味道，薄荷和烟草，半片柠檬加白兰地。
逐渐明晰的天光和郑云龙的吻终于让他无处可逃。
“你跟我吧。”
郑云龙焦躁地重复一遍，眼神直直地锁在他身上，“跟我吧。”
阿云嘎垂着眼，他只听到自己响亮的心跳，和从自己嘴里发出的应答，然后他彻底被郑云龙包围，隔着羽绒服听到对方胸腔里的跳动，感受到对方基于设想的滚烫体温。
这个冬天其实不太冷，他想。
石灰墙露出一隅天空，不知是谁在放烟花迎接岁初，砰砰的声音盖住了少年人的心跳。他闭上眼，猜测今天会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阿云嘎也想吃肥牛饭 甜饼短打
一点对话小甜饼～
郑云龙很想念阿云嘎。
晚上六点，郑云龙从冰箱里拿出一大盒肥牛卷，恶狠狠地想着我今晚要全吃掉，一点也不给阿云嘎剩。
但烧开了水准备把肉下锅的时候，郑云龙瞅瞅冰箱，算了，还是给嘎子留一口吧。
一通熟练的操作后，郑云龙坐在餐桌前，打开手机，拍了张成果图。转发了微博告诉大家自己做了肥牛饭，想了想，又把加上的图片删掉了。
刚吃了几口，微信就弹出了带着熟悉备注的视频通话。郑云龙接通后，就看见了那张一日不见如隔三十秋的帅脸，正凑近了镜头像是也想闻闻他做的肥牛饭香不香。
“你练完歌啦？”
“昂，我看你刚才转的微博连个图片也没有，咋，我也不能看看？”阿云嘎...
一点对话小甜饼～
郑云龙很想念阿云嘎。
晚上六点，郑云龙从冰箱里拿出一大盒肥牛卷，恶狠狠地想着我今晚要全吃掉，一点也不给阿云嘎剩。
但烧开了水准备把肉下锅的时候，郑云龙瞅瞅冰箱，算了，还是给嘎子留一口吧。
一通熟练的操作后，郑云龙坐在餐桌前，打开手机，拍了张成果图。转发了微博告诉大家自己做了肥牛饭，想了想，又把加上的图片删掉了。
刚吃了几口，微信就弹出了带着熟悉备注的视频通话。郑云龙接通后，就看见了那张一日不见如隔三十秋的帅脸，正凑近了镜头像是也想闻闻他做的肥牛饭香不香。
“你练完歌啦？”
“昂，我看你刚才转的微博连个图片也没有，咋，我也不能看看？”阿云嘎一开口又笑眯眯地看着他家大龙。
郑云龙得意地挑挑眉，“这不怕你吃醋，只给你看～”说着，就把手机镜头转了过去，对准了他刚才消灭一半但看起来美味不减的肥牛饭。
“怎么样，内蒙的牛味道也不比羊差吧？”
“嗯，好吃！我这手艺也不赖的好嘛～”郑云龙说着又往嘴里塞了片肉。
“嘿嘿，那我明天回去你也给我做顿吃。”阿云嘎点点镜头，像是亲昵地点点郑云龙的鼻子。
“你出去太久了，我这几天已经吃光啦～”
“哎呀...你...你！”阿云嘎一时又找不出合适的词“训斥”郑云龙，只卡在那重复着人称代词。
“你的牛很高兴被我吃的，我吃之前都问过了。”郑云龙无辜地挑挑眉。
“那...那这不是工作嘛...我一结束就往回赶哒，票都订好了！”阿云嘎立刻耷拉着眼带点委屈状。
郑云龙看人真的被自己逗到了，就笑着说，“昂，给你留着呢，明天快回来昂～”
阿云嘎听到自己的肥牛饭有望，又喜上眉梢开始夸郑云龙真可爱，当然郑云龙也没太搞明白这两者的逻辑关系。
“那你早睡昂，别太累了～”郑云龙收拾着盘子往厨房里走，隔着屏幕送了个吻，收到阿云嘎的晚安后也挂了电话。
郑云龙因为阿云嘎要回家了，睡得十分香甜，阿云嘎也是，而且他还有肥牛饭，郑云龙做的。
【云次方】 我的儿子好像是同性恋(一发完）
今天睡前故事灵感来源于歌手嘎子跟大龙说：你能不能回家跟你妈学一个月京剧。哈哈哈哈哈。
我喜欢天天都开开心心，所以我要做到天天开心，希望看文的大家也要看的开心啊，晚安喽。另外，除了个别标明的，我的文不分龙嘎还是嘎龙，只要是这俩我都可以哦。
因为很寂寞，求评论求聊天呀T^T
我的儿子好像是同性恋
BY 颐养天年
（一）
自从郑云龙火了，著名退休戏曲艺术家龙妈就喜欢在网上搜索儿子的名字。
打开微博，搜索儿子名字，就会跳出好多小姑娘对着儿子表白的文字啊，可以看好多儿子的视频啊，还有很多关于儿子的艺术创作啊等等。
郑云龙一年回不了几次家，想宝贝大儿子了，龙...
今天睡前故事灵感来源于歌手嘎子跟大龙说：你能不能回家跟你妈学一个月京剧。哈哈哈哈哈。
我喜欢天天都开开心心，所以我要做到天天开心，希望看文的大家也要看的开心啊，晚安喽。另外，除了个别标明的，我的文不分龙嘎还是嘎龙，只要是这俩我都可以哦。
因为很寂寞，求评论求聊天呀T^T
我的儿子好像是同性恋
BY 颐养天年
（一）
自从郑云龙火了，著名退休戏曲艺术家龙妈就喜欢在网上搜索儿子的名字。
打开微博，搜索儿子名字，就会跳出好多小姑娘对着儿子表白的文字啊，可以看好多儿子的视频啊，还有很多关于儿子的艺术创作啊等等。
郑云龙一年回不了几次家，想宝贝大儿子了，龙妈就上网看啊看啊看儿子。
声入人心那节目龙妈看了无数次，还有龙龙的同学嘎子，两个孩子可好了，总是一起唱歌，小姑娘们还给他们起了个组合名叫云次方。
嘎子那孩子龙妈也是熟的不得了，以前龙龙上大学的时候，往寝室打电话，要是嘎子接了，可有礼貌了：“阿姨啊，大龙在睡觉，一会我让他给你回。”
还有他总是拉着龙龙一起排练啊，帮助他学习啊，那孩子可是个好孩子。可惜好孩子身世坎坷，龙妈从郑云龙那里听说了嘎子家里的事，可疼这个苦命的孩子了。
后来新学期给同寝室同学带海产，郑云龙总是翻着白眼举着塑料袋道：“妈，为什么嘎子的是阿根廷红虾，建新和大川的是虾米？”
所以龙妈看着嘎子现在也长成大小伙子了，越长越俊，可有出息了，心里也欣慰的不得了。
她后来就特别喜欢在网上看云次方啊，儿子和嘎子的组合嘛。
可看着看着，她就皱起眉头。
这好些图片，她的宝贝龙龙和嘎子好像关系……很亲密嘛。还有好多小女孩总在下面喊一对一对。龙妈看到采访的时候自己家儿子总是直勾勾瞅着人家，还有酒桌上去亲人家，越看越不对，再联想这怎么出去了好几年也没往家带过女朋友。
龙妈捂住胸口：难道我儿子是个同性恋？
（二）
龙妈一边打着围脖，一边跟旁边的龙爸说话。
“孩子他爸，跟你说个事。”
“怎么了。”
“我觉得咱儿子好像有点……”
“咱儿子怎么了？”
“我觉得咱儿子好像喜欢男的！”
“胡说！”龙爸跳了起来。
龙妈看了眼窝在脚边的胖子道：“我上网查了，同性恋都爱养猫。”
龙爸歪头：“他倒是养了好几只。”
龙妈：“同性恋都特别有艺术细胞。”
龙爸：“咱儿子确实特别有艺术细胞。”
龙妈：“同性恋都长得很帅。”
龙爸：“咱儿子长得那是太帅了。”
龙妈：“可他高中时候那么多小姑娘都追到家里了呀。”
龙爸：“从小接触异性太多，反而对女的失去了兴趣。”
龙妈：“那你说以前还带女朋友回来了呢。””
龙爸：“肯定是租的!”
龙妈：“对了，网上说了，结婚也有可能是形婚！”
龙爸：“对，生孩子也可能是代孕！”
所以龙爸龙妈深刻觉得他家那特高特帅特有艺术细胞特多追求者的儿子肯定GAY了。
“阿欠！”郑云龙揉了揉鼻子。
“怎么了？感冒了？”阿云嘎探过头来关心道。
“呵呵没事，可能有人念叨我了。”郑云龙把手里的谱子摊开，“一定要往曲子里加些新鲜的音乐元素。”
参加歌手在即，大家都绞尽脑汁想丰富曲子，那可是全中国最有名的歌唱节目，来参加的大腕可是个个拿出杀手锏的，他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我们往作品里加一点传统戏剧元素吧！”阿云嘎点了点谱子，提议道。
“赞成，要多融入一些中国风！”川子和蔡蔡一致点头。
阿云嘎的视线转了一圈，落在郑云龙身上：“你能不能回家跟你妈学一个月京剧啊？”
郑云龙赶紧摆手：“这试都不用试，就没那个音儿。”
“学几个元素就行了啊，现在最流行中国风了，你这现成的为什么不学啊。”
“我妈那中国风真是，小时候她在家吊嗓子，我写作业笔都能被她吓掉了，要学你学！”
“你俩一起去学！”经纪人看不过去了，举了举手机：“现在高铁北京到青岛只要三小时，你俩下午就回去学，明早回来继续排练！”
（三）
“妈，我今晚回家一趟，有点事跟你说。”郑云龙握着电话。
“龙龙你有什么事跟妈妈说啊。”龙妈心惊的捂住胸口。
“哦，我不是一个人回去，我跟嘎子一起回去。”郑云龙看着身后正在收拾行李的阿云嘎随口喊道，“嘎子，帮我拿条内裤啊。”
龙妈又是捂住胸口一惊：“你……你和嘎子一起回来？”
“是啊，我俩有事找你。晚上见哈。”郑云龙不耐烦的挂了电话。
“孩子他爸啊啊啊啊啊！龙龙说他和嘎子有事找我说！！！”龙妈扔下挂断的电话扑到龙爸怀里，哭了起来。
“哎，这是要跟咱们摊牌啊。”龙爸拍了拍夫人，叹了一口气。
龙妈擦了擦眼泪，坚强起来：“不管他喜欢男女，他都是我们的宝宝啊。”
龙爸点了点头：“哎，都21世纪了，我们不能做古板的父母啊，只要我们宝宝幸福开心就好。”
“多亏了对象是嘎子，要是是街上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我真是……”
“嘎子？！对象是嘎子！”龙爸跳了起来，“这个小兔崽子自己不孝就罢了，还拉着人家嘎子绝后？人家孩子那么不容易，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哎哎哎，龙龙还是不是你的宝宝了。”
半个小时后，龙爸龙妈在厨房里咣咣剁起了排骨。
“海鲜蒸上蒸上，嘎子第一次来家里，他爱吃海鲜，要准备的丰盛一些。”龙妈指挥着龙爸。
“好来，tie好了，看这一桌子海陆大餐，儿子好久没回来了，一定要丰盛一些。”
龙爸龙妈继续在厨房欢快的忙活着。
洗着菜龙妈突然捅了捅龙爸，小声说：“你说咱儿子当男的还是女的？”
龙爸手起刀落：“那必须是男的。”
龙妈：“可是咱们宝贝那么贴心又那么可爱的……”
龙爸举起刀：“儿子男子气概必须随我，这是我最后的倔强！”
敲了敲门，郑云龙就一个阿欠接着一个阿欠：“biang的，谁老念叨我？”
阿云嘎把手里的礼物换到一只手拿着，拍了拍郑云龙的背：“我看你就是感冒了嘛。”又不放心的把头靠过去示意他张嘴：“你张嘴我看看，别是喉炎啊。”
这时家门突然打开了，龙妈兴奋的跳出来迎接儿子，三个人一瞬间大眼瞪小眼，龙妈的视线沿着那两颗靠的极近脑袋移到那只在儿子后背的手上，挤出一个假笑：“回……回来啦……”
郑云龙赶紧把刚才张大的嘴闭上，上前给了妈妈一个甜甜的拥抱。
阿云嘎也笑着往前一步，把手里的大包小包举了举，笑道：“阿姨好！”
龙妈在儿子怀里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两个大小伙子怎么看怎么好看，怎么看怎么般配，喜欢男女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孩子们健康快乐。
“快进来快进来，就等着你们开饭了！”
（四）
屋子里热气腾腾的，妈妈的手艺永远飘着诱人的香味。
郑云龙早就把脸埋进碗里吃的不见鼻眼了。
“哎哎哎，龙龙啊，你给嘎子剥个虾啊。”龙妈敲了敲郑云龙的饭碗。
郑云龙勉强抬起头，皱了皱眉：“他自己长手。”
“阿姨你让他吃吧，他好久没吃你做的饭菜了。”阿云嘎笑眯眯的把剥好的虾放进龙妈的碗里。龙妈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媳妇知道疼人。
这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饭后龙爸把嘎子拉去看他养的君子兰，郑云龙在厨房帮妈妈洗碗。
龙妈一边刷碗一边旁敲侧击的道：“哎，龙龙啊，看你高中时候那个受欢迎劲儿，妈妈本来以为全青岛的小姑娘都排队等着当妈妈的儿媳妇呢。”
郑云龙翻了个白眼：“妈，你想多了。”
龙妈继续刷碗：“后来你参加了声入人心，妈妈还以为全国的小姑娘都排着队等着当妈妈的儿媳妇呢。”
郑云龙的嘴角抽了抽，手里的碗掉到了水池里。
“你说你，怎么就没女朋友呢，嗯？”龙妈凑进宝贝儿子。
“妈，我工作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
“没有女朋友有男朋友也行啊。”
“什么男朋友……”郑云龙满头黑线。
龙妈继续循循善诱：“妈妈还想要个儿子，你能不能成全妈妈啊？”
郑云龙头上的黑线掉了下来：“你想再要个儿子你得问我爸啊！”
龙妈索性摊开了：“儿子啊你放心，你和别人不一样也是妈妈的宝贝。你就勇敢大胆做自己……所以你和嘎子有什么话放心对妈妈说……”
我怎么就跟别人不一样了？郑云龙正琢磨这上半句，突然想起他跟嘎子确实回来有事的，吃了半天还没说正事呢。
“我和嘎子……”
龙妈激动的握着拳头，鼓励的看着儿子，等待勇敢的儿子的后半句。
“我和嘎子是回来学京剧的！”
（五）
“你怎么这么笨！你说说你怎么这么笨！！”阿云嘎和龙爸一起拉住要冲上去打郑云龙的龙妈。
“那我就是学不会这个调子嘛。”郑云龙理直气壮的撇了撇嘴。
“你还顶嘴！”龙妈再次冲了过去，又被拉了回来，“就这三个音，你唱错俩，老鼠的孩子还会打洞呢，你怎么这么笨！”
郑云龙吐了吐舌头。
“给我站好！”龙妈吼了起来。
阿云嘎也被吓的一哆嗦，也赶紧原地站直了。
“郑云龙别唱了，嘎子你来一遍。”
阿云嘎赶紧乖乖把那三个音撸直了，就出口了。
龙妈听完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儿子：“你听听嘎子唱的，再听听你唱的。”
“他唱的好，你教他呗。”
“去去去，一边去，朽木不可雕也。”龙妈把郑云龙赶走，一把拉过阿云嘎开始用力教。
郑云龙美滋滋的坐在沙发上一边磕着薯片一边换着台。看嘎子老实的站在角落里，跟着自己老妈一遍一遍学那三个音。
越看越想笑，你就好好在那学嘛，当初就说让你来学嘛，自己妈自己还不知道？从小学二年级开始自己可就是这么逃脱魔鬼集训的呢。
学了一个小时后，墙边那俩拔起了高音，还互相打起了拍子，似乎唱京剧唱的很开心。
“对！太棒了！这里要有个亮相！”郑云龙扔下薯片袋就看到自己老妈红光满面摆了姿势，嘎子也跟着学了个姿势，做的有模有样。那两个人对待艺术都是不做到完美不罢休的性格，这样看来他俩更像母子呢。
“对！这才像我的儿子应该有的水平，哼。”龙妈偏过头白了郑云龙一眼。
阿云嘎嘴甜的哄阿姨高兴：“您是我的亲妈嘞。”
对对对我刚才说什么来着，郑云龙抱起脚边的胖子亲了亲：“妈妈找到新儿子了，以后咱哥俩相依为命啦。”
（六）
所以当郑云龙洗漱完推开自己房间的时候吓了一跳。
这满床的大红被褥是为了隆重迎接新儿子的吗？
郑云龙刚想转头找他的旧妈妈理论理论，就看阿云嘎抱着一大本进来了。
“这是什么？”郑云龙歪了歪头。
“你小时候的照片。”
“哪来的？”
“你妈给我的啊，我还拍了几张准备发微博，从你一岁穿开裆裤到……”
“赶紧给我！”什么开裆裤，开裆裤一点也不狂劲好么，郑云龙疯了一般扑了过去，去抢阿云嘎手里的影集。阿云嘎哪能那么容易撒手，这照片要是发到网上，他粉丝数肯定突破一千万了哈哈哈哈。两个人就在床上滚成一团，你争我抢中。
“两个宝贝儿，吃点水果再睡……”龙妈刚推门进来，就看到郑云龙正骑在阿云嘎身上，俩人一起望向门口。龙妈吓得张大嘴，赶紧退了出去。
罪过罪过，刚才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画面。
郑云龙飞速跳下床就拉开房门，龙妈还堵在门口，一脸我什么也没看到的表情。
郑云龙气呼呼道：“妈，你把小时候照片给嘎子看干嘛！”
龙妈缩了缩：“那嘎子也不是外人嘛。”
好嘛，这才是亲儿子，我才是移动充话费送的。
“还有那个被褥怎么回事，咱们家只有一床被吗？”郑云龙抬手指了指火红的床单被套。
“那不是给你俩用一套新的嘛。”龙妈搅了搅手指。
“我们两个大男人为什么要盖一床被啊！”
“妈妈不觉得奇怪，你们盖嘛！”龙妈赶紧鼓励道。
“我觉得奇怪好嘛！”郑云龙揪着自己的头发，转头对阿云嘎道：“你赶紧给我滚去沙发睡去，谁要跟你一床被啊！”
阿云嘎赶紧一个鲤鱼打挺钻进被里，还抱着他的宝贝涨粉影集，在被子憋着笑装作撒娇道：“妈，妈，你看郑云龙欺负我。”
亲妈啪的一声就拍上郑云龙的后背：“哪有让客人睡沙发的啊。”
“啊啊啊啊，我去睡沙发。”郑云龙揪着头发走了。
阿云嘎在被子里用手机照着亮，嘿嘿嘿的赶紧又拍了几张开裆裤龙。
郑云龙刚走到客厅，想想不对，转身又回去，把被一掀挤了进去：“这我的床，我都睡了二十多年了，我跟你讲激将法没有用，要睡也是你睡沙发。”
两人又在被子里进行了一番抢影集大战。
一直到满头大汗空气稀薄喘不上气，才双双钻了出来。
“你这人，把你小时候照片撕坏了怎么办。”阿云嘎还抱着影集，仿佛安抚似的拍了拍。
“我告诉你，我一会检查你手机，拍了多少给我删除多少，不删等我收拾你。”郑云龙抬头看到那盘果盘又安稳的摆在床头柜上，刚才闹的太起劲，龙妈什么时候又进来的他都不知道。他捡起两片橙子，递给阿云嘎一片，自己往嘴里塞了一片。果盘吃着吃着，就吃出个透明的小袋子。
“这是什么？”阿云嘎也凑过来看那个亮晶晶的小塑料袋。
郑云龙眯着眼睛在花里胡哨的包装角落看到三个字：避孕套。
（七）
“妈，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我们俩……”郑云龙举着电话，脸都辩论红了。他把脖子上围着的豆角色的绿围脖摘了下来，扔到一边。
“干嘛，这是阿姨一针一线织出来的，你要珍惜嘛。”阿云嘎笑着又给他挂了回去，他自己围着个胡萝卜色的毛织围脖，窝在高铁宽大的商务座里，抱着肚子笑的前俯后仰。
那边传来淡定的女声：“喜欢谁都不丢人，放心大胆爱！儿子你喜欢谁，我们就喜欢谁！”
阿云嘎笑出鸡叫，他掏出纸巾擦了擦笑出的眼泪。
郑云龙在旁边看到他那个幸灾乐祸的样子，抬手就想抓他，被阿云嘎飞快闪开了，又换来一阵咯咯咯咯。
“妈我跟你讲，我们不是你想的那个方向……我们……”
“好好好，不是就不是，我早上跟嘎子说了，让他好好照顾你，你以后多听嘎子话哈……”
“你这不还是想了嘛……”
“妈妈也会想象美好啊，儿子加油，么么哒……”
“妈……”那边电话早就挂了，郑云龙呆呆的望着屏幕，又看了看旁边最烦的那个还在疯狂大笑的阿云嘎，想Biang都Biang不出来，“这怎么还有自己拼命把自己儿子掰弯的……”
“说什么了？说什么了？”龙爸靠了过来。
“不承认呗。”龙妈挑了挑眉，“我自己生的我还不知道他。”
龙爸一边浇着君子兰，一边点了点头：“我看网上说了，恐同多深柜。”
“就这么好笑吗？”郑云龙转头看着笑到不能自已的阿云嘎。
“对对对，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阿云嘎揉了揉眼睛。
“你还要笑是吗？”
“龙哥，我控制不住我资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的要笑是吗？”
“哈哈哈哈哈。”
郑云龙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抓住阿云嘎的领带把他拉近自己。
“你再笑！你再笑我就同性恋，我妈都同意了，我怕你？！”
（END）
【龙嘎】琐事
爱情是一回事儿，过日子是一回事儿，在一起后小到习惯睡哪边床，大到过年回牧区还是青岛，有一件烦一件，一件更比一件烦。
就像养猫，养猫不只是微博B站油管上的可爱萌宠视频咪咪喵喵，随之而来的还有猫砂裹着的屎尿和呕吐在地板上的毛球，以及半夜三点在床上追逐战和更多吃完罐头就来亲亲你的鱼罐头味的吻和扒完猫砂就跳上床的快乐踩奶。
但总不能因为猫拉尿在床单上就把他扔了，也不能因为男朋友在厕所里多蹲了二十分钟就分了；弃养宠物是不道德的行为，哪怕整屋里只有一个茅坑，不行就是不行。
阿云嘎在自我规劝半个小时后这么决定，然后结束倒立，拿手机看信息的时候发现郑云龙又发信息来，说他那条苹果充电线坏了，有空帮他买一条...
爱情是一回事儿，过日子是一回事儿，在一起后小到习惯睡哪边床，大到过年回牧区还是青岛，有一件烦一件，一件更比一件烦。
就像养猫，养猫不只是微博B站油管上的可爱萌宠视频咪咪喵喵，随之而来的还有猫砂裹着的屎尿和呕吐在地板上的毛球，以及半夜三点在床上追逐战和更多吃完罐头就来亲亲你的鱼罐头味的吻和扒完猫砂就跳上床的快乐踩奶。
但总不能因为猫拉尿在床单上就把他扔了，也不能因为男朋友在厕所里多蹲了二十分钟就分了；弃养宠物是不道德的行为，哪怕整屋里只有一个茅坑，不行就是不行。
阿云嘎在自我规劝半个小时后这么决定，然后结束倒立，拿手机看信息的时候发现郑云龙又发信息来，说他那条苹果充电线坏了，有空帮他买一条。
阿云嘎没多想，打开淘宝下单，结果要结帐前才想起来为啥郑云龙不自个儿买。
郑云龙说懒。
阿云嘎说懒死你算了。
对方没再回话，阿云嘎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越看对话框越烦，早上莫名其妙吵了一架，两人各做各的事，难得的休息日就这么我不理你你不理我，郑云龙午睡起了之后出门也没跟他说干嘛去，结果发条信息还是要阿云嘎给他买东西。
于是阿云嘎找了发小，打了语音通话，从早上起来郑云龙占着茅坑不拉屎开始念，念了半天，他问发小：“你有在听吗？”
发小说有啊当然有啊。
阿云嘎说好那你说大龙做了什么事。
发小问他那你有没有要帮他买充电线。
阿云嘎对哦一声想起来，把帐结了。
结完回来，阿云嘎把刚才他要发小说什么忘了，问发小我刚才说到哪，发小又转移开话题，问道：“你讲这么多是要分手么？”
“啊？你哪个耳朵听到我要分手？”
发小还奇怪了，既然这么多能嫌的不分手么？
阿云嘎反过来一阵苦口婆心，不能这样，人都是劝和不劝分，你这儿怎么反过来了？又不是什么家暴了做坏事了，这都是小事情，怎么能因为这样就分手？
发小说行，还是我的错了。
阿云嘎说对呀你知道就行，以后跟女孩子交往不能这样。
关键是语气特真诚，不是故意为之。
挂了电话之后阿云嘎心情好多了，想吃荔枝，去冰箱看发现家里没了，昨晚上两斤的荔枝被他跟大龙两个边看电视边嗑完，但他剥荔枝没大龙那么快，吃得就少，结果大龙还把最后一颗给吃了。
难怪今天早晨蹲厕所蹲那么久，阿云嘎哼哼，他的心情大大滴坏了，发信息给郑云龙说不管他在哪儿，买荔枝回来。
结果才发出去门就开了，郑云龙进门，提了肉菜回来，阿云嘎倒在沙发上看他走进厨房忙，不一会儿伸脑袋看，就闻到了薑蒜爆香。
闻这味儿是他爱吃的。
他又从沙发上爬起来，探头进厨房看，看郑云龙挽了袖子颠锅倒生抽料酒，一会儿筷子夹了点试味道，阿云嘎挪到了他身边。
一筷子夹到他嘴边了，阿云嘎用兔牙咬走。
好吃。
他嚼了嚥下去，叹口气：“我好爱你。”
郑云龙笑了，问他：“我早上多蹲了二十分钟厕所也爱我？”
阿云嘎再叹口气，结果自己又笑了：“也爱你。”
郑云龙朝旁边一抬下巴，水槽里一盆荔枝，让阿云嘎拿去吃，别吃多，一会儿饭要吃不下。
他眼睛一亮，说我给你发信息的时候你已经到家了，你怎么还给我买了。郑云龙一甩浏海，说那是你龙哥牛逼。
对话没啥营养，但是开心还是开心；路上有很多小石子，但总没有为了小石子就不走路的，是吧？
哪怕爱在生活的琐碎里磨耗，总有一个人能反覆让你重新爱上就够了。
【云²】“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这样啊”
//有的没的。
蒙古人说汉语很奇怪。有几类东西在汉语里是不能说的。比如排泄物，生殖器官，生老病死。郑云龙问：你们蒙古不讲什么忌讳吗？阿云嘎答：啊？什么机会？
大二那年暑假郑云龙带他回青岛，晚上下雨，郑云龙一时头铁，非要带阿云嘎去看海。当时他拿本一年，驾驶里程不超过两千，是晚大雨滂沱，夜如墨黑，车窗往外看去只见水帘，整辆车都像开在海里。阿云嘎一上路就劝他：回吧；郑云龙不听，俩人边吵边开，边开边找，最后阿云嘎放弃了，把手一揣听天由命：行吧龙哥，你随便吧，大不了咱俩一起撞死了，我拉你一个垫背的也不亏。
郑云龙本来还气他不识好人心，这一句话出来，气极了反而笑了。
你干嘛呀阿云嘎？他苦笑着看...
//有的没的。
蒙古人说汉语很奇怪。有几类东西在汉语里是不能说的。比如排泄物，生殖器官，生老病死。郑云龙问：你们蒙古不讲什么忌讳吗？阿云嘎答：啊？什么机会？
大二那年暑假郑云龙带他回青岛，晚上下雨，郑云龙一时头铁，非要带阿云嘎去看海。当时他拿本一年，驾驶里程不超过两千，是晚大雨滂沱，夜如墨黑，车窗往外看去只见水帘，整辆车都像开在海里。阿云嘎一上路就劝他：回吧；郑云龙不听，俩人边吵边开，边开边找，最后阿云嘎放弃了，把手一揣听天由命：行吧龙哥，你随便吧，大不了咱俩一起撞死了，我拉你一个垫背的也不亏。
郑云龙本来还气他不识好人心，这一句话出来，气极了反而笑了。
你干嘛呀阿云嘎？他苦笑着看他，什么死不死的，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啊？
毕业那年他们演戏，巡演路上一站人多一站人少，一站人更少。舟车劳顿赶到下一站的城市，打起精神来走台搭布景开嗓化妆，到了时间一看观众席比后台还空。有人抽出空来数了数台下的人，比他们剧组的人还少。
郑云龙脸上还带着妆呢，眼眶酸得想哭，想说为什么我们费尽全力做出来的东西别人连看一看都不想呢？
这个时候阿云嘎又站在他旁边了，梳着个飞机头，脸上的阴影打得非常邪魅，把腰一叉：人少是吧，咱还就看看他还能少到哪儿去，咱们就往嗨了演，有本事他们下半场人全走了，咱们就抬着道具，出门上大街上，追着他们去唱去！
郑云龙一听他这话，绷不住又笑了。
你干嘛呀阿云嘎！他笑着骂他说，什么走不走的，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啊？
后来他们俩在一起了。
能在一个城市工作的时候他们就会抓紧机会住在一起。
有一回在北京，阿云嘎在烧饭，郑云龙在收拾过季的衣服。
一件外套里掉出一张咖啡店的积分卡。是他们录节目熬夜的时候一起用的。
郑云龙想起了过去的事儿，脸上泛起微笑，手里拿着卡，对厨房里喊：“嘎子——”
阿云嘎在厨房里：“啊？”
“我找到了这个，”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找个话头叫他一声。郑云龙随口说，“我刚才想，要是以后咱们分——”
当啷一声。碗盘掉到水槽里。
阿云嘎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一把将他手里东西拍掉，双手握着他肩膀：“呸呸呸！”
郑云龙愣了愣。张开嘴，无声地：“啊？——”
“哎呀！”阿云嘎说，“快说呸呸呸！不算话！”
“呸呸呸，”郑云龙说，“吃了吐，不算话。”
阿云嘎这才长松一口气。
“你干嘛呀郑云龙，”他不高兴地看着郑云龙说，“什么分不分的！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啊？”
【云次方】有关于我
*愿你们永远年轻，永远浮在海面上。
*回忆梗+有些俗套的生病梗
*最美好的样子就是成长之后却依旧是彼此的少年吧？
*只有糖，我发誓
————————————
阿云嘎扑了个空。
他去了郑云龙演出的剧场，却被告知郑云龙不是今天的场。
他不太相信自己的记忆力已经变得如此差，于是掏出手机反反复复确认了cast表，今天的日期下面确实写着郑云龙的名字，三个字十七画，再怎么样他都不会看错。
刚好从里面推门出来上厕所的观众从头到尾打量了阿云嘎一遍。
阿云嘎带着鸭舌帽和黑色的口罩，他不信这样都有人认得出来。
果真，对面的人略过他朝着厕所走了去，没走两步，又退回来，盯着阿云嘎。...
*愿你们永远年轻，永远浮在海面上。
*回忆梗+有些俗套的生病梗
*最美好的样子就是成长之后却依旧是彼此的少年吧？
*只有糖，我发誓
————————————
阿云嘎扑了个空。
他去了郑云龙演出的剧场，却被告知郑云龙不是今天的场。
他不太相信自己的记忆力已经变得如此差，于是掏出手机反反复复确认了cast表，今天的日期下面确实写着郑云龙的名字，三个字十七画，再怎么样他都不会看错。
刚好从里面推门出来上厕所的观众从头到尾打量了阿云嘎一遍。
阿云嘎带着鸭舌帽和黑色的口罩，他不信这样都有人认得出来。
果真，对面的人略过他朝着厕所走了去，没走两步，又退回来，盯着阿云嘎。
“你也是来看郑云龙的吧？”
阿云嘎点点头。
那人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仿佛被他猜中了一般。
“他好像生病了，临时换了一组，我买了两场竟然都不是他。”
姑娘摊手，表情也非常失落。
“你从哪里知道的啊？”
阿云嘎有点生气，怪不得昨天晚上郑云龙只跟他发了短信却没有接他的电话，还找理由骗他不要来上海。
“粉丝群里说的啊，哎，你还没进群？要不要我拉你啊？”
阿云嘎哭笑不得的摆了摆手，他谢过了那个女生，拖着箱子下楼打车去了。
一路上阿云嘎握着手机，摁亮了无数次屏幕，他调出郑云龙的电话，又关掉。点开微信聊天框看着最后的聊天记录，记录停留在郑云龙发的“早安”
他有些焦躁的抓了抓头发，然后摇下车窗把胳膊搭在了窗户边上。
寒气扑面而来，夹带着不同于北京的湿润。
“冻死了哇。”
司机没回头，对着阿云嘎讲了很难听懂的上海话。
阿云嘎转头看了看司机，半晌也没有应话，又转头向了窗外。
“看剧的伐？现在好多姑娘小伙子都来看的哦。”
阿云嘎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前面的司机终于是死心了，转过头去默默开车没有再讲话。
阿云嘎不是一个话很多的人，如果不是他主动带着别人讲话，一般时候他就是沉默的。但是他可以很多话，比如调节气氛，再比如面对郑云龙。
想到郑云龙，刚被冷风浇灭的无名火又腾的一下窜了出来，气的他竟然有些热了，莫名的，让他想到了那个蝉噪的夏日。
从大学到毕业再到现在，郑云龙没有一刻让阿云嘎省心过。
郑云龙从来就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人。
他自小接受的关怀照顾，美好与爱，让他成长成一个温暖活泼的小傻子，至少对于阿云嘎来说是的。
阿云嘎第一次在宿舍见到郑云龙的时候，那人穿着很土的蓝色裤子，配了一双巨丑无比的绿色鞋子，厚厚的刘海遮盖着额头，皮肤有些黑，笑起来有些傻气，整个人气质非常稳定，就差在脑门上挂上“我是傻子”这四个大字。
他踩着拖鞋跳着过来接过阿云嘎的行李箱，山大王一般的往桌子上一靠，挥手让阿云嘎选个床位。
阿云嘎抬头看了看已经住了三个人的宿舍，把帽子扔到那唯一一张空床上，朝郑云龙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听说你很厉害。”
“你是不是从小就学这个啊？”
“我跟你说我之前学习可差了，但是我就是考上了，还跟你一个班，你说气人不气人？”
一字一句，仿佛情景再现一般在阿云嘎脑海里跳了出来。
他自己被自己惊呆了，这些傻气至极的句子，那个在开始让他觉得是神经病的少年，那段想起都让人热的不行的夏天，却在他脑海里被妥帖的放在了一个角落里。
那个第一天说要罩着他的“大哥”，在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就破了功。
整个班，十几个人，他的大哥就直接告诉老师，他不会跳舞，什么也汇报不了，语气理直气壮到极点，如果不是阿云嘎知道来龙去脉，他可能都会被郑云龙当时的气势唬住。
然后他被老师叫住，作为班长的他理所应当的接下了这个带着后进同学共同学习的艰难任务。
那人又懒又菜，怕疼怕累，什么本事也没有，长得也不出众，唯独对自己有着莫名的自信，连带着满级的撒娇耍赖技能，四年来把阿云嘎吃的死死的。
他躺在床上张嘴求阿云嘎给他买包子，不热不吃。
他汇报演出的partner仗着地缘优势死死捆绑了带挂的阿云嘎。
他人前耍赖一绝人畜无害的喊他班长，人后立马就像上海滩杜月笙附体一般带着他的小弟作威作福。
阿云嘎不知道该不该感谢那个老师，她把这样一个大麻烦给了他，让他在大学里再无宁日。
但是她又送了他一个太阳。
一个永远明亮，永远充满希望的太阳。
他懒惰不起床，却也被阿云嘎天天拖去出晨功。他肢体不协调，却也跟着阿云嘎在排练厅一边大叫一边通宵。他什么本事都没有，却在毕业之后成为了这样一个人，成为了中国音乐剧的标杆。
他们啃台词，读诗，站在一起跳舞，在万人瞩目的舞台上搂抱亲吻。
阿云嘎一直想不明白，这样一个赖皮的人，在他看不住又留不下的时光里怎么就那样变的优秀了起来。优秀到足够跟自己比肩。
他记得大二那年郑云龙过生日，整个宿舍偷偷跑出去刷夜喝酒。
谁也不知道郑云龙千杯不倒，阿云嘎保持着清醒，看着郑云龙装醉，大家摁着他的头让他许愿。
阿云嘎坐的有些远，隔着几个人的位置，他看到郑云龙的眼睛亮的吓人，忽然就抬起来看了他一眼。
“那就希望我跟班长一样优秀吧。”
话还没说完，周围人的笑声差点就把屋顶掀翻了，他们嘲笑郑云龙黑夜里也不要做梦，如果这个愿望实现那也只能是阿云嘎退步而不是你郑云龙进步。
阿云嘎没笑，他陪着他们扯了扯嘴角，盯着切蛋糕的郑云龙，下一秒，一个沾着奶油的手指就戳到了他鼻子上。
郑云龙咧着嘴笑着，指着阿云嘎笑着，半开玩笑的问他。
“你信不信啊班长？”
我信啊。
阿云嘎想着，但是他没说。
如今的郑云龙越是优秀，就越是让阿云嘎害怕，这感觉他太熟悉了，这就是少年时候阿云嘎拥有的时光啊。
别人看不到的努力，鲜花和掌声的簇拥，苦累和疲惫，病痛与孤独。
这又怎么能让他省心呢。
阿云嘎付了车费，提着箱子站在了郑云龙公寓门口。
他抬手想要摁门铃，却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朝着之间呵了一口气，放在密码锁那里。
一声提示，门开了。
客厅里没开灯，阿云嘎打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照着安静的屋子。
他走着，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空可乐罐子，他赶紧蹲下把它捏住，生怕吵醒了郑云龙。
沙发上一个身影横在那里，阿云嘎以为是郑云龙，走近一看那竟然是前两天他给他打枪打到的巨大娃娃。
当时郑云龙抱着它满脸嫌弃，可是它现在确实出现在了郑云龙的沙发上。
他走进卧室，床头的灯还亮着，郑云龙整个人陷在枕头里，被子听话的压在下巴底下。
他走上前去，关掉了床头的灯，刚准备坐下，却被一只手捏住了手腕。
手有些凉，力气却不小。
漆黑的夜里，那人的眼睛却亮的出奇，整个人表情严肃又紧张。
“是我。”
阿云嘎开口。
郑云龙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眼睛又重新迷茫了起来，握住他的手也失了力道。
阿云嘎在车上编排的千百句责备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郑云龙撑着自己坐了起来，晃了晃头，清醒了几分，点亮了床头的灯。
“饿不饿，你再睡会。”
郑云龙摇了摇头。
阿云嘎看着他，他的头发长了许多，细碎的头发遮住了眼睛，郑云龙似乎是有些不舒服，伸出手拨开了挡在眼前的头发。
“你怎么来了？”
郑云龙的声音很轻，或许这不算是声音，只是一段带着调子的气。
阿云嘎第一遍还没有听清，他偏头往郑云龙那边凑了下，鬼使神差的，对上了郑云龙的额头。
有些扎，有些烫。
郑云龙有些局促的重复了一遍。
阿云嘎没有回答他，他问郑云龙量体温了没，吃药了没，郑云龙指了指桌子上的包装袋和体温计，乖巧的点了点头。
一个没忍住，阿云嘎笑出了声。
大学那会他们宿舍谁也没体温计，四个人互相试了对方的体温，觉得都没问题，结果第二天整个寝室都被抗去了医院。
郑云龙生了病好像脑子也慢了半拍，后知后觉的跟着阿云嘎笑了起来。
如今的郑云龙也可以照顾好自己了。
不是那个在医院里验血的时候撒丫子乱跑，最后被男同学抓回来摁住才就范的人了。
从一开始，阿云嘎就是照顾，照顾他的学习，照顾他生活。
但现在好像看上去不用了。
这是好事，阿云嘎告诉自己，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失落，从胸口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
郑云龙几乎是一瞬间就知道阿云嘎想什么，他太擅长处理这样的事情了。
在大学里就是这样，阿云嘎越是深沉，他就越做的简单。
然后他开口。
“班长，我想吃肉。”
同样的语气，带着理所应当的赖皮，一句话钻进阿云嘎的耳朵里。
“好。”
郑云龙看着他，知道自己又成功了。
那么敏感又有些脆弱的阿云嘎，他害怕失去也害怕不被需要，学生时代那样赖皮的郑云龙，不要脸一般的跟在他身边，朝他笑，跟他闹，想得到他的认可。
现在的郑云龙依然有那样的魔力，他就是理直气壮的这样要求阿云嘎，屡试不爽。
郑云龙靠在床头，看着阿云嘎在厨房的身影，渐渐又睡了过去。
等到阿云嘎端着碗走过来的时候，郑云龙已经睡着了。
低垂的眼睛被拉成一道长长的弧线，睫毛在暖黄色的光下投着影子。
他瘦了。
阿云嘎想着，比之前，比学校都是瘦了。
或许是角色需要，或许是形象管理，郑云龙瘦了之后确实变的好看了许多。但是阿云嘎私心还是喜欢那个笑起来两颊的肉可以堆在颧骨，嘴角咧到耳根的郑云龙。
他轻轻放下碗，从抽屉里翻出一把剪刀，借着床头的光，一手托在他脸前，另一只手拿着剪刀，仔仔细细帮他修了修眼前的头发。
他凑的极近，盯着郑云龙的头发无比认真，温热的气息贴着郑云龙的脸掠过。
冷不丁的郑云龙睁开了眼睛，阿云嘎手一抖，一剪子就那么下去了。
阿云嘎坐回床边，打量着郑云龙，半天没忍住，终于是笑了出来。
郑云龙有些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问阿云嘎怎么了。
阿云嘎憋着笑摆了摆手，半晌，他停下了。
郑云龙就那样看着他，眼睛亮得如同夜空里的星星，照的阿云嘎有些恍惚。
仿佛毕业这么多年，郑云龙从来就没有变过。
二十九岁的他和十九岁的他并没有什么分别。
二十九岁的他们和十九岁的他们也没有什么分别。
音乐剧，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变。
郑云龙还是郑云龙，在他面前耍着赖，有几分傻气，能轻易的赶走他心里的阴霾。
想念这个词太重了，它在每分每秒都能让人感受的出来，你所有不在身边的时光，都是想念。
郑云龙不说，阿云嘎也不说，简单的想念，两个人都没有开口。
这一切的一切怎么就开始了呢？
明确的爱，真诚的喜欢，站在太阳下的坦荡，相互的灵魂向往。
郑云龙端起床头的碗，递到唇边，抬眼看着阿云嘎，满眼的笑意。
“你放葱了？”
记忆里的少年举着一份煎饼，用整层楼都能听到的声音高喊着——班长你怎么又给我放了葱。
两张面孔渐渐在阿云嘎面前重合，他拢了一下手中剪下的碎发，开口。
“没有，我记着呢。”
／.
私心出来解释一下，我可能喜欢的两个人是特别朦胧的感情，点不破但是两个人心里都明镜似的那种，所以很多时候写的很絮絮叨叨…
如果我再写错别字请喊我出来挨打，然后依旧希望你们多跟我聊天呀
再：百粉点个梗吧，你说我写，能写就都写，就是那么刚。
长兄如父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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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安静了许多。
好像他一下子没有了什么话要说，哪怕他现在已经从学校搬了回来，大部分时间一起出门上学，时间对的上的话一起回家一起吃饭，但肖战还是敏锐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王一博不会主动来等肖战，没课的话会自己先回家，或者自己出去滑会儿滑板。
不亲密，但也不疏离。
肖战生日那天，他倒是早早的过来接他了，早上的时候笨手笨脚的在厨房煮了两碗面，还摔了一个碗，在肖战无奈的笑声中蹲下身去收拾残局。
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尝起来味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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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安静了许多。
好像他一下子没有了什么话要说，哪怕他现在已经从学校搬了回来，大部分时间一起出门上学，时间对的上的话一起回家一起吃饭，但肖战还是敏锐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王一博不会主动来等肖战，没课的话会自己先回家，或者自己出去滑会儿滑板。
不亲密，但也不疏离。
肖战生日那天，他倒是早早的过来接他了，早上的时候笨手笨脚的在厨房煮了两碗面，还摔了一个碗，在肖战无奈的笑声中蹲下身去收拾残局。
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尝起来味道不错。
肖战打着方向盘往家里开，说，“这么早回去做什么？”
王一博脑袋靠在车窗边刷手机，头也不抬，说，“在外面也没什么好呆的，还不如回家。”
肖战说，“回家不也没事做，不如出去吃晚饭，顺便看个电影。”
王一博单手划着手机屏幕，保持着那个姿势动也不动，说，“最近没什么电影好看的。”
肖战瞥了他一眼，说，“真不去啊？
王一博说，“不去。”
肖战默默在心底叹气，失落虽然也有，但考虑到最近的情况，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直到回到家，他虚虚的拎着杯子喝水的时候，看见王一博从厨房拿了个高高的保温箱出来，在擦干净的餐桌上一样一样的把菜端出来摆好，才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说，“你这儿……什么情况？”
王一博抬眼看他，说，“洗手换衣服来吃饭。”
“嚯。”肖战把水杯放下来，凑过去看菜色，几乎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说，“你是去餐厅点了菜打包回来的？这……有些菜餐厅应该不做吧。”
王一博打开他伸过来的手，说，“加了钱让他们做的。去洗手，快点。”
肖战连啧了几声，去收拾了下换了家居服出来，刚好看见王一博在榨果汁，下意识说，“不喝酒么？”
王一博顿了下。
肖战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王一博说，“坐下吃饭吧。”
肖战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拉开椅子坐下来，没话找话说，“菜还挺多的哈？”
王一博把果汁推到他面前，说，“不想说就别说话。”
肖战：……
王一博跟着在他对面坐下来，说，“以前都是出去吃，这回在家，别不习惯。”
肖战提起筷子在桌上敲了敲，说，“没不习惯，挺好，外面人多，吵吵嚷嚷的。”
王一博微微笑了下，说，“礼物放到你房间了，吃完饭我洗碗，你自己去看。”
“嗯？”肖战说，“你搞得我现在就想去看了。”
王一博淡淡说，“坐下。”
肖战翻了个白眼。
王一博说，“快点吃。”
肖战说，“急什么，一年一次，让着我点。”
王一博无奈的的笑，说，“行，你去拿吧。”
肖战立马转身回卧室，叮叮当当翻了半天，在衣柜里找到了王一博藏着的礼物盒。
他本来还以为王一博会送些画具相关的东西，但没想到对方送的却是一条项链。
肖战怔了下，从卧室里出来揪王一博耳朵，说，“你疯了？送这么贵的项链？你爸留给你的钱是让你这么乱花的吗？”
“你轻点儿。”王一博按住他的手，说，“买都买了，又不能退，收着吧。”
“不是，”肖战把包装盒一盖，坐下来说，“这么贵，买它就没必要啊。”
王一博夹了一筷子菜到自己碗里，说，“礼物么，没必要纠结这个。”
肖战叹了口气，也跟着提起筷子，“怎么想起来买这款？”
“他家出了新款，看见的时候想起前我们一起去滑雪，所以就买了。”王一博咬着筷子尖，说，“就当是个纪念吧。”
“行，我领情了。”肖战说，“但是下次就别买这么贵的了，你哪怕送张贺卡我也不会不高兴。”
王一博笑了笑，没说话。
这顿晚饭的气氛不错，肖战心情好了许多，王一博洗了碗，俩人聊了些有的没的，就回卧室去睡了。
第二天早起的时候，王一博已经出门了。
肖战还以为他又是去买早点，推开他卧室门见到没人，本来打算关了门出去，却看见他书桌上空空的，相框没了踪影。
不仅如此，感觉整间房里都怪怪的，好像少了很多东西。
肖战松开门把走进去，环顾了一圈。
本来他都从学校里搬出来了，东西应该很多才是，怎么感觉比起之前，更少了。
书桌上的东西都不见了，置物架上的摆设也没了，肖战用手指抹了把，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灰尘。
衣柜一打开，里面挂着的所有衣服都不见了。
肖战怔住。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撩起了床帘往床底下看，果然在底下塞着几个大的纸箱，拖出来拆了透明塑封一看，书，衣服，所有的东西都码放的整整齐齐。
就好像是，想要把他存在过的所有痕迹都封存了一般。
肖战心头一跳，掏手机的手颤抖着，一下没拿稳，手机啪嗒掉在了地上。
他伸手去捡，手指上薄薄一层汗，滑了好几下都没能抓稳。
“这个病说好也好，说坏的话，可能会有点极端，说不定……”
“自残，轻生，都有可能。”
肖战想起昨晚他们在卧室门口互道晚安时王一博的那个眼神，顿时浑身发冷。
他怎么会忘了，王一博从来就不是一个轻易能放弃的人。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
那晚他允诺自己会放弃，让自己不要担心，可能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做好决定了。
肖战死死咬住了唇。
他紧攥住了手机，指节泛着隐约的青白，点出王一博的号码给他打电话。
无人接听。
无人接听。
还是无人接听。
肖战喃喃说，“……电话，拜托接一下电话吧……”
他打了十几个，电话那头传来的依旧是，无人接听。
肖战又微信找他，打电话，发信息，都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他狠狠捶了下床，软绵绵的陷下去，一点感觉都没有。
肖战抬起手，用掌心重重拍了几下额头，慌乱的从通讯录里搜了另一个人名出来，说，“喂？对，是我，我有点急事想找你帮忙，非常急，你帮我查一下……”
肖战连闯了几个红灯，一路飙车到目的地，那边人烟稀少，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穿着冲锋衣和登山鞋，一脸怪异的看着肖战满头大汗的从侧边略陡的小台阶冲了上去。
台阶是许多年前修的了，破破烂烂，肖战好几次差点摔倒，好不容易爬到了终点，累的只能弯腰扶着膝盖大喘气，看着坐在山顶边缘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王一博骂了句脏话。
王一博张了张嘴，刚要说点什么，肖战就已经扑了过来，猛地在他的后脑勺拍了一记，说，“你他妈的，你很能耐是不是！”
因为没控制住冲劲，他脚底下一个趔趄，差点没刹住，被王一博拽着手腕给拦住了，两个人搂着往旁边滚了一圈，双双摔躺在地上，碎石子哗啦哗啦的掉下去，连个响儿都听不见。
肖战仰头看着天大喘气。
“我就知道，你小子……真他妈的不是人，操。”
王一博缓缓坐起身来，侧着脸看他，说，“别骂脏话。”
肖战抬脚踹了他一下他的背，留下了个清晰的脚印，说，“你搞这一出威胁谁呢？你是不是，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会揍你啊？他妈的，操。”
说着，他又抬腿踹了王一博一下。
王一博无奈，攥住了他的脚踝，说，“你怎么找过来的？”
肖战见踹不了他，又抬手在他背后响亮的扇了一巴掌，骂骂咧咧说，“就你他妈的能，干什么，威胁我吗？找死还带着手机，不知道我有认识的朋友可以查你吗？啊？啊？啊？！”
他连扇他好几下，还不解气，“妈的，老子养了你好几年，你就这么报答我？有事儿你不会说啊？你想的可真周到，还等到我过完生日是不是，这么体贴啊你？”
王一博有点想笑，虽然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预想进行着，但第一次看见肖战这个样子，跟学校里温柔和煦的形象大相径庭，哪怕对自己又打又骂的，但心底莫名的就有种恶劣的满足感。
他没躲，也躲不过，被肖战一顿暴揍完，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嘴唇就被狠狠咬了口。
他诧异的看着肖战。
肖战缓了口气，说，“你不就是想要这个？”
王一博说，“我……唔。”
肖战又倾身上来，在他唇上印了下，说，“这个对不对？还要什么，一次性说！”
王一博眯了下眼。
肖战恶狠狠的朝他吼，“还有什么！说啊！”
王一博猛地扑了上来，把肖战压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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