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寄云端·番外·始华 02
番外放飞自我。主要就是生个小的x
前文见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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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寄云端
始华 02
“魏前辈!”蓝景仪叫道,“魏前辈你没事——”
少年人匆匆自游廊而来,脚步极有经验地卡着“不可疾行”的边界,声音同样压低复又抬高。蓝思追走在他后面,虽更似蓝家端方徐行的典范,神色却也急匆匆的。
蓝景仪只顾向前走,快要临到门前,猛一抬头,突见蓝云恒站在一旁,几乎吓了他一跳。
“云恒你在!”他见四下无人,索性将声音再度抬高了些,“魏前辈他没事吧!”
蓝云恒摇头,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他们眼前是一座邻水小榭,紧挨着山溪汇成的杨柳池。...
番外放飞自我。主要就是生个小的x
前文见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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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寄云端
始华 02
“魏前辈!”蓝景仪叫道,“魏前辈你没事——”
少年人匆匆自游廊而来,脚步极有经验地卡着“不可疾行”的边界,声音同样压低复又抬高。蓝思追走在他后面,虽更似蓝家端方徐行的典范,神色却也急匆匆的。
蓝景仪只顾向前走,快要临到门前,猛一抬头,突见蓝云恒站在一旁,几乎吓了他一跳。
“云恒你在!”他见四下无人,索性将声音再度抬高了些,“魏前辈他没事吧!”
蓝云恒摇头,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他们眼前是一座邻水小榭,紧挨着山溪汇成的杨柳池。榭中无人,只有几套坐具,凭栏的一张小榻上睡着魏无羡,身上披着一件蓝氏校服的外衣,露出小半张脸。春夏之交,温风正盛,旁边有一树海棠花开正好,花瓣随风一吹,纷纷落落地铺在魏无羡肩头身边。
魏无羡本睡着,蓝云恒方把榭外来人拦住,他却似醒了,手臂在不宽的小榻上动了动,有点迷糊地问:“……谁?”
蓝云恒转脸猛瞪蓝景仪,蓝景仪讪讪地举手投降。
蓝思追道:“魏前辈,打扰了,我们少顷再来。”
魏无羡的眼睛睁开一线,手指遮了遮眼前的明媚天光,看清来人后,立即露出比天光还要明亮的笑意笑:“思追儿!别走,何时回来的?后面那个,景仪?你怎么藏着不出来,出门教人夺舍了?”
蓝思追踏前一步,露出后面的两个人。魏无羡一愣:“阿夏也在?何时来的?”
他要坐起,蓝思追上前扶他,魏无羡反倒摆了摆手,示意不必。他一动,身上几片花瓣簌簌落了,盖着的外衣也掉到腰际,又被他拉起来,仔细地辨了辨。衣衫袍袖舒展,前襟与袖口的云纹细细层叠,是蓝氏子弟听学听训的常衣。
蓝云恒最后一个走进来,低声答了魏无羡方才的话:“方来不久。”
魏无羡问:”这衣服是你的,还是含光君的?”
停顿一下,又似想起了什么,笑道:“该是你的。我刚把含光君这件糟蹋了,现在还应在浣房挂着呢。”
蓝云恒被他戳破了,微微撇开头去,耳朵似是有点红。
蓝思追见状清了一下嗓子,蓝景仪便在一旁急急忙忙地说:“魏前辈,我们刚到山门,就听说你病了!你可还好?”
魏无羡坐在光里,虽不见病容,神色却当真有些疲倦。他揉了揉额角,叹了一句:“什么时候云深不知处里面的消息也传得这样快。”
蓝思追道:“也是我们来得巧,方才回来,发现今日兰室罢了课,师伯师兄们都到冥室拷问一只新捉来邪祟去了。我们本想午憩之后再去,以免打扰,却听说含光君匆匆离了冥室,是魏前辈你出了什么事……”
魏无羡听到此处,急忙摇手道:“我没事,真没事,就是晕在你家含光君身上了。”
蓝景仪叫道:“人都晕了,这怎么叫没事!”
魏无羡说:“都怪你家那令人发指的作息律令,哪有一大早就去问灵解怨的。好歹等到中午,阳气旺盛,再去也不迟嘛。”
事情确是这样。先前驻守庐陵的仙门世家夜猎偶遇了一只邪祟,虽无大害,却似是数十人的怨气结成,扯出当地昔年一桩抛尸荒野的盗贼大案来。庐陵萧氏势小,生怕错判了什么,不能还逝者公道,直接连那邪祟一起打包送进了云深不知处,请蓝氏先作决断。
这事来得急,所涉还颇多,于是便有了蓝氏上下齐聚冥室、问灵招魂的景象。
魏无羡自然不肯放过此等机会,要蓝忘机带他去瞧,蓝忘机没说别的,只说:“卯时过半开始,你起不来。”
魏无羡说:“就一回,还是起得来的。我若瞧不见那东西,这个月都要想得紧。”
他这样说了,早上当真也醒了,两只眼睛明亮得很,压在蓝忘机的胸膛上瞧他,紧跟着轻轻一眨,熹微晨光将眼睫投出了浅浅光影。蓝忘机仔细探了魏无羡的脉,不觉有恙,便带他去了。
兹事体大,来的都是蓝氏长老,魏无羡不想在人群中突兀,穿了一套蓝忘机的衣服,系了一条抹额,与蓝忘机坐在最后。他们先在冥室问灵,后又改作在外间厅堂里议事。魏无羡想单独去瞧瞧那邪祟,试着能不能查出些什么,没想到屋外关了门,走脱不掉,只好随之落座,听各位先生长篇大论了起来。
论到一半,蓝忘机的手悄无声息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唇形微动,问:“可还好?”
“无事,”魏无羡无声地说,接着一笑,“饿了。”
他们相挨不远,蓝忘机的手再伸来,竟然是给魏无羡传了一块包着纸的点心。
首座还有几人在谈昔年那桩案子,窗扇吊起一线,透出一缕金黄的天光,室内只闻人声。魏无羡一时间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听学的年月,转头又见蓝忘机直视前方,脸孔轮廓如玉,便偷偷低头,在蓝忘机的手心手背各自吻了一下。
蓝忘机的眼睛还是向前望着,手指却在魏无羡的掌中收紧,须臾,在他掌心轻轻地挠了挠。
魏无羡笑得眯起了眼睛,在蓝忘机手心一字一字地写,含光君现在真是本事不小。
蓝忘机也给他写,得你赐教。
那个“教”字的最后一笔拖得格外长,快要画道魏无羡的腕端。魏无羡一把抓住他的手指,此时不能出声,只好用力地握住了蓝忘机。
过了一会儿,他把蓝忘机的手指掰开,重新写道,我又饿了。
那时长谈终于告一段落,门扉打开,有子弟前来奉茶。魏无羡发现只有茶而无茶点,借机要跑,等到茶正好奉到了蓝忘机眼前,茶童挡住了他们的身形,魏无羡连忙起身,打算就此退出屋去。
没想到方才起来,眼前景致却倏地一晃,似是整间屋宇都褪色了几分。魏无羡眼见蓝忘机向他伸了一只手,下意识去抓,手指还没碰到,整个人已经栽倒在蓝忘机身上。
他再醒来时,人正在蓝忘机的臂弯间,蓝忘机抱着他,快步经行廊下。魏无羡自觉胸前衣衫有些湿,微一抬眼,见蓝忘机的前襟上也极少见地洇了一片水渍,该是他方才倒下去的时候把茶盏撞翻了。
一点冷茶的味道钻进鼻腔,魏无羡轻声道:“幸好我没喝……这茶嗅着好苦。”
蓝忘机将手臂紧了紧,低声道:“如有不适,务必提早告知于我。”
魏无羡反倒笑了,在他怀中摇了摇头,头发簌簌地蹭着蓝忘机的外衣,说:“我真的没事,只是饿了。”
想了想,又说:“是你的小蓝二公子饿了。”
蓝忘机抱他回静室,换过两人的衣服,不忘在魏无羡的手上捏了捏,皱眉道:“为何这么冷。”
魏无羡盯着他那近乎紧张的样子,想笑,心里又泛起一股无边无际的温暖的潮,对蓝忘机说:“等你给我捂热嘛。”
于是就变成他坐在蓝忘机怀里,蓝忘机一手拥着他,一手执箸,一口一口地将午膳喂了。
时值春困秋乏,魏无羡不时又在犯困,加上懒得挪动身子,干脆枕在蓝忘机腿上,黑发铺了蓝忘机满膝。蓝忘机的手指梳进他的头发里,另一只手翻着书,突然问:“你这几日,可有觉得恶心?”
“嗯?”魏无羡半梦半醒,“什么恶心?”
蓝忘机说:“医典上说,两三月之际最易恶心,易头痛心悸。”
魏无羡这才反应过来:“哦,那个,还行,比阿夏那时候好多了。他那时候让我吐得……”
话说到这里,却没说完。蓝忘机低头望他:“吐得如何?”
魏无羡枕在他腿上,摇头道:“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记不太清了。”
蓝忘机低低地应了一声。
魏无羡仰头看他翻书的样子,眼睫微动,似是极度认真,看着看着,突然笑了一声,说:“我们两个怎么回事,阿夏明明快要有我高了,说起来还像第一回。”
蓝忘机说:“无论几回,小心为上。”
魏无羡的眼睛弯起来,刻意压低声音问:“蓝二哥哥,你还想要几回?”
外间有人扣门时,魏无羡正与蓝忘机吻得难舍难分,气息急促,红晕自面颊悄然蔓延至脖颈。他的手中还捉着蓝忘机的一缕发束,闻声时蓝忘机微一抬头,听外面蓝云恒道:“父亲。”
蓝忘机道:“门外稍候。”
魏无羡却在同一刻道:“阿夏进来。”
他们对视了一眼。
蓝忘机改口道:“云恒进来。”
魏无羡又在同一时说:“你先等等。”
外间依稀可见一个投在透光绢屏上的影子。蓝云恒鲜明地踯躅了一下,干脆就在门外开了口:“父亲,叔祖唤你过去。”
停顿一刻,又说:“还说,如果他……如果魏婴起得来,可同去,起不来便……便罢了。”
魏无羡转头去看蓝忘机。
蓝忘机说:“知道了,你且先去。”
蓝云恒在门外行了一礼,脚步轻响,那投在屏上的影子便不见了。
魏无羡要起身,蓝忘机将他扶起,听他轻声问:“这事……你没同你叔父讲?”
蓝忘机摇了摇头。
魏无羡说:“我这一晕,可要被他发现了。你为何不说?”
蓝忘机说:“待你无碍,再说不迟。”
魏无羡叹了一声:“蓝湛啊……”
他向后一倚,正好落进蓝忘机的臂弯间,便在他的颈窝中蹭了蹭,贴着他的耳垂悄声说:“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嗯,”蓝忘机说着,手指轻轻抚过他的颊边,“我亦然。”
又问:“可要随我去见叔父?”
魏无羡向他怀里钻了钻:“不去了,魏婴‘起不来’。”
蓝忘机道:“好。”
说完,又扣住他的手指,皱眉道:“还是冷。”
魏无羡说:“那我寻个有日光的地方,好好晒一阵去。劳烦等含光君回来了,帮我翻个面呗?”
没想到蓝忘机还没回来,再睁眼时却见了三个少年。
蓝思追望着他,有些艰难地说道:“如果是困晕了……听来也挺,咳,挺严重的。”
魏无羡眨了眨眼睛,蓝思追跟着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哦,是了,”魏无羡笑起来,“你们两个不知道。”
蓝景仪睁大了眼睛:“知道什么?”
魏无羡说:“我啊——”
两双眼睛紧紧地望着他。
“和你们含光君——”
两个少年一齐点头。
魏无羡的眼睛一抬,看到蓝云恒在两人后面,似是觉得他有点好笑,眼睛微微动了一下。
魏无羡索性道:“云恒说。”
蓝思追和蓝景仪齐齐回头,盯得蓝云恒张开了嘴巴,又闭上,又看到魏无羡含着笑意的眼睛,半晌才说:“我要……做兄长了。”
蓝思追猛地去看魏无羡,与此同时蓝景仪大叫道:“魏前辈!啊——!!”
一时间他们两个围着魏无羡团团转,一会儿像是有好多话要说,一会儿又像是说不出话。蓝思追快要及到十八岁,肩膀渐渐脱离出少时的瘦削,蓝景仪站在旁边,也是蓝氏家传的挺拔端方,魏无羡本已觉得蓝云恒生得够高,此时又似显得他矮了些,不由说:“这时日当真过得飞快,思追儿你第一回见含光君的时候,大概也就这么高吧。”
说着,用手在身边比了一下,又觉得似是比得高了,还将手掌向下放了放。
蓝景仪第一次听说这事,对蓝思追惊异道:“你那时就已见过含光君了?!”
蓝思追还不及回答,魏无羡便说:“可不是嘛。我把他带出来玩,他一转眼他就跑丢了,结果跑到街上去抱你家含光君的膝盖,还哭着叫他‘阿爹’。”
这次换蓝思追大叫:“啊!!魏前辈,你怎么又说这事!”
蓝景仪出于同袍情谊忍了一下,没忍住,笑得差点滚到地上去。魏无羡也跟着笑,突听蓝云恒问:“那我呢?”
“嗯?”魏无羡的笑尚未收声,见蓝云恒正望着他,“阿夏你方才说什么?”
蓝云恒说:“……我呢?”
魏无羡笑意倏忽舒缓柔和了些。
他说:“那也是含光君第一回见你。你那时候……”
说着,目光一转,瞧见案上的漆盘里放着早夏新来的瓜果,魏无羡展眉道:“你那时候也就一个枇杷大吧。唔,一个小点了,两个差不多,大概两个枇杷那么大。”
蓝云恒反应过来,脸“腾”地红了。
魏无羡接着说:“两个枇杷大的小蓝公子本事可不小,那日含光君请我吃饭呢,你一个劲地在我胃里折腾,让我什么也没吃下,可惜得很。”
蓝云恒的耳朵跟着发烫,烫成了夕阳烧出的光色,撇着脸道:“别说了……”
魏无羡不肯轻易放过:“不是你方才问的,怎么这就不说了?”
蓝云恒权当没听到。
魏无羡望着他,又看看身前,思索道:“好像也就是现在这么大,你要不要摸摸看?”
蓝云恒愣了一下。
魏无羡又看两个稍大些的少年,问:“你们两个呢,想不想摸摸?”
三人一齐愣住了,半晌,蓝景仪问:“当真……能摸吗?”
“能啊,”魏无羡想小榻上一倚,两手打开,“谁先来?”
又有半晌,还是蓝景仪先伸了手,指尖不知怎么有点抖,极轻地按在了魏无羡的外衣上。
魏无羡的眉尖一动:“景仪,你碰的这地方,是我的胃。”
蓝景仪:“啊啊啊——魏前辈求你别笑我了!”
蓝云恒突然在他背后清晰地笑了一声。
魏无羡也笑,一边笑着,一边牵着少年的手腕,向那正确的方位去探。蓝景仪丝毫不敢用力,只在外衣上轻轻一蹭,大抵什么都没摸到,又笑得一脸喜气洋洋。后来蓝思追学着他的样子,也是轻轻地碰了一下,脸上笑成了一个模样。轮到蓝云恒时,少年的手一动,又收到袖里去了。
魏无羡对他眨了眨眼睛。
蓝思追始终记得是他们先前将魏无羡吵醒,再留不多时便要走。魏无羡知他有心,将两人放走了,回头见蓝云恒还坐在小榻前,身周落了一片海棠花。
魏无羡招招手道:“刚才给你摸,你不肯,现在再不摸,就当真不给你摸了。”
他说得似是一本正经,眉眼还是弯弯的。蓝云恒抬头,见他居然将外衣的腰带松开些许,衣襟敞落,露出里面中衣。魏无羡这具身子生得瘦,有外衣罩着,总似没什么变化,蓝云恒此时才看清他的小腹前当真隆起了一块,不甚鲜明,却又不可忽略。
蓝云恒说:“你……穿好,勿要着凉。”
魏无羡说:“你摸过了,我就穿好。”
蓝云恒好像一下子没了办法,只好伸手,在魏无羡的目光注视之下,将手掌贴在了那微微隆起的地方。
他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魏无羡说:“现在还不好玩,不会动。等他会动了,就分得出哪里是手、哪里是脚。”
蓝云恒帮他把衣襟合拢,又听魏无羡说:“你那时候安静得很,我总得戳一戳你,看你是不是又睡着了。”
蓝云恒的手一顿,像是犹豫片刻,然后极轻地在魏无羡身前戳了一下。
魏无羡笑说:“差不多,还得再戳重些。”
蓝云恒倒是不戳了,望一望魏无羡的神色,问:“你要不要再睡一阵?”
魏无羡摇了摇头。
蓝云恒起身道:“那我去寻父亲。”
“云恒,”魏无羡说,迎上蓝云恒倏忽投来、近乎疑惑的目光,“陪我走一走。”
云深不知处这一日难得放课,外家的听学子弟大多下山撒欢去了,蓝氏本家子弟本就恪矩,更显得廊台楼阁之间格外安静。蓝云恒走在魏无羡身边,慢慢走着,听他道:“你知不知金凌的字是什么?”
蓝云恒想了想,不怎么确定,皱眉道:“金……如兰?”
“嗯,”魏无羡点点头,“他不肯用,因为不喜欢。”
蓝云恒说:“似乎是。”
魏无羡说:“但他到底没有把这字改掉,因为那是他母亲给他的。”
蓝云恒不知他何意,又听魏无羡说:“你知不知他母亲是何人?”
蓝云恒说:“先金夫人是云梦江宗主的姐姐。”
“嗯,”魏无羡轻声说,“曾经也是我的师姐。”
蓝云恒的脚步微微一顿。
魏无羡说:“那字其实是我起的,你可不要告诉金凌。说不定他就改了呢。”
蓝云恒说:“他不会。”
魏无羡沉默了一瞬,说:“你也有一个名字,是金凌的母亲起的。”
蓝云恒也沉默地走了一阵,才说:“‘长生’。”
魏无羡点点头,说:“只是突然想起,总觉得你该知道,才不负她的心意。”
蓝云恒说:“我很喜欢。”
他们走了一阵,前方是雅室,隐隐听得人语欢声,又见几个穿别家衣饰的身影走动。魏无羡颇为意外地说:“云深不知处还有这种热闹事,我先前怎么没见过。”
蓝云恒毕竟在此处住得要比魏无羡更久,远远观望一眼,道:“是归省。”
魏无羡笑了笑:“方才还说我的师姐,你的师姐就回来了。我在廊下等你,你去瞧瞧,兴许识得呢?”
蓝云恒本想不去,似想起了什么,道了声“好”,又对魏无羡说:“你少些走动。”
魏无羡说:“你这话定是跟你父亲学的,语气都学得这么像。不行,你今晚回去得跟我再学十句。”
蓝云恒立竿见影地被他念跑了。
雅室之中虽热闹,庭外倒也没什么人。魏无羡走着走着,突见木阶下坐了个小小的身形,穿着一袭浅柳色的衣衫,正睁大一双圆圆的眼睛望他,旁边并无人陪。
这女童堪堪及他腰高,模样生得可爱灵巧。魏无羡蹲身与她平视,问:“这位小小姐,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到这里来了?”
不想女童望着他,上下打量几眼,突然吃惊地“啊”了一声。
魏无羡道:“怎么?你认识我啊?”
女童说:“夷陵老祖!”
童声清脆,咬字难得清晰,魏无羡故作吃惊地说:“你怎么知道!”
女童说:“我阿娘说,云深不知处里面穿黑衣的公子,就是夷陵老祖。谁要像夷陵老祖那样不听话,就要被含光君抓回去罚,要哭一整夜呢!”
魏无羡十分想笑,只好偷偷地掐了掐掌心,忍住笑意,说:“你阿娘知道得还挺多啊。”
又想,他晚上定要回去告诉蓝忘机,从前止小儿夜啼的还是夷陵老祖,三十年河东河西,现在已经是含光君了。
女童笃定道:“我阿娘是蓝家的女修,什么都知道!”
魏无羡便学着她的样子,一同点头道:“嗯,我猜也是!”
再望一望旁边,问:“你阿娘去哪儿了?”
正说着,又听到远处有个女声道:“ 阿荔!你在何处?”
女童闻声,向魏无羡身后一躲,惊道:“不好!我阿娘来寻我了!”
这变故倒令魏无羡始料未及。那女孩细细的手臂圈在他腰上,廊下正有一个同穿浅柳色衣衫的女子匆匆走来,正与魏无羡打了个照面。
魏无羡回身笑道:“原来你叫阿荔。”
一边说,一边把女童拎了出来。女童气鼓鼓地叫道:“阿爹和舅公讲话好无聊,我不要回去听!”
再一抬头,眼前那女子正望着他,嘴唇微动,欲言又止。
魏无羡只向她点点头,对女童说:“不可自己跑出来,教你阿娘担心。”
那女子说:“……魏先生。”
她虽穿着别家的衣衫,发间却有一支云纹的玉簪,证明她出阁前是蓝氏的女修身份。
魏无羡笑道:“怎么今日识得我的人这么多。”
一边说,一边将阿荔向她母亲的方向轻轻推了一下。那女子亦伸手将女童牵住,迟疑地开口:“我……”
突然又有个声音道:“……师姐?”
那女子猛地一回头,蓝云恒也自廊下走来,先看一眼魏无羡,目光又转回那女子身上,愣了片刻,复行了一礼,再道:“师姐。”
这次不是问声。
那女子便笑起来,说:“果真是阿翐,长得这么高,我几近不敢认。”
又转头对魏无羡道:“阿翐来云深不知处时才五岁,他八岁时我已嫁了。这么多年未见,现在魏先生也在,真好。”
魏无羡不免一愣,低低地应了一声。
蓝云恒说:“多谢师姐昔年照拂,我彼时不愿习琴,劳烦师姐担心,十分对不住。”
那女子道:“有什么对不住的。你现在长大了,我为魏先生高兴。”
魏无羡这才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来。
名叫阿荔的女童抱着她母亲的腿,他们才短短说了几句话,堂上便有女童父亲模样的人柔声唤他们回去。阿荔见了她父亲,立即改了主意,要拉她母亲向回走。那女子被拽得没办法,只好对魏无羡笑了笑,道了声告辞。
“这位夫人。”魏无羡突然说。
女子回身,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魏无羡俯首向她,端正地行了一礼。她微微愣怔,进而有微笑浮上面庞,望了一眼站在魏无羡身边的蓝云恒,端方地将礼回了。
魏无羡低声道:“多谢。”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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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虽然说是生个小的,但我想写的内容还意外挺多的x
*最近经常脑子跟不上手,之前的01稍微修了一下。
假如望仔没扛过那六年(后续)
“哥,来电话喽!”这是六年前盛望为他哥录制的电话铃声,当时望仔主动地录了铃声,并且坚持让江添换上。为的就是让江添每次接电话的时候能够有个好心情,也能够让他尽量少一些分离的思念。
这铃声一用就用了六年。
而此时江博士正看着公司文件,内心烦躁不堪,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即使是望仔亲自为他录的铃声也无法挽救他糟糕的心情。
江博士捧起手机,看着手机界面上的备注陷入了回忆……
高天扬
六年来,他们一直都没有过多的联系,除非有特别特别重要的事情。他们最多的联系也都是因为盛望……
高天扬这六年就在盛望身边,他也算是除了江添以外最了解他盛哥的人了。他知道...
“哥,来电话喽!”这是六年前盛望为他哥录制的电话铃声,当时望仔主动地录了铃声,并且坚持让江添换上。为的就是让江添每次接电话的时候能够有个好心情,也能够让他尽量少一些分离的思念。
这铃声一用就用了六年。
而此时江博士正看着公司文件,内心烦躁不堪,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即使是望仔亲自为他录的铃声也无法挽救他糟糕的心情。
江博士捧起手机,看着手机界面上的备注陷入了回忆……
高天扬
六年来,他们一直都没有过多的联系,除非有特别特别重要的事情。他们最多的联系也都是因为盛望……
高天扬这六年就在盛望身边,他也算是除了江添以外最了解他盛哥的人了。他知道盛望着六年的变化有多大,从原来会闪闪发光的小太阳盛望变成了第二个高冷的江添。
高天扬有时会给江添发信息发牢骚,后来因为江博士的不理不睬也渐渐不发了。高天扬也知道江博士是个大忙人,一般时候能不找就不找,能发信息绝不打电话。
但这次不一样啊,情况太特殊了。
盛望自杀了啊。
江添看着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喂”
“喂,添哥,盛哥自杀了,你快回来吧。”
江添愣住了,盛望,盛望他怎么会自杀呢?
他这么开朗活泼……
怎么会这样啊
那些所谓的盛望的好朋友得知盛望自杀的消息,既觉得不可思议,完全没想到盛望这样开朗乐观的人能够跟自杀扯上半毛钱关系,又觉得惋惜,不过不是为他的生命而惋惜,而是惋惜于他这么好的工作,这么高的工资,这么光明的前途。
却没有人真正思考过盛望为什么会自杀。
盛明阳说过,只要盛望不哭就不是什么大事,却没有人知道盛望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为他哥哭了多少次,为他哥留了多少泪水。
明明知道盛望心软,还要一逼再逼。逼迫江添离开盛望。
小少爷也无处发泄,只能将这份情绪,对江添的思念埋在心底,默默消化。
一个人的心也就这么大,堆积的多了就会满出来,盛望也因此离开了人世。
盛明阳可能也会后悔吧,后悔自己断送了儿子的生命,断送了他的大好前程。
江鸥可能也会后悔吧,后悔自己拆散了这对有情人,让会发光的太阳遮住了他的光芒,陨落了。
江添可能也会后悔吧,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毕竟是他先放手的。
江添先是震惊,后来渐渐也明白了盛望这么做的原因,此时此刻他也无能为力。
他悔啊!
悔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回去,如果他早点回去,即使就一点,可能就能挽救盛望的命,可能就能见到盛望最后一面了。
江添回了国,因为盛望。
盛望的墓前有很多人,江添也在其中。
围着盛望的墓碑,一堆人都在哭,毫无感情的哭。盛望的死对于他们来说,可能只是一捧白花而已。
但江添没哭。
他知道哭也没用,而且他的望仔舍不得他哭。
江添陪了盛望一整天,直到深夜,江添在盛望的墓前晕倒了,这一晕便再没有醒来。
他在离望仔最近的地方赶去陪他了。
从此两个少年的生命仓皇落幕,只换来了行人的一句惋惜。
不是所有的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
【允言】相决绝(23)杀入城门司的不速之客
第二十三章
皇城四方角楼挂出的大白灯笼好似一个蓄谋已久的信号。
满城俱素,一片缟白。
大东山之变事发突然,传播迅猛,再加上长公主的推波助澜,并没有瞒过太久,在还没接到庆帝尸首前,为了安抚京都之人躁动的情绪,年迈的皇太后毅然接手皇宫,率先对外公布了庆帝驾崩的消息。
不明真相的庆国群众得知到的公告是这位在位二十几年的伟大皇帝在大东山病逝不治身亡,他的离去对百姓来说太过轻巧、平常,他们似乎不能理解或是接受这样一个应当留名青史的皇帝居然以这样平淡的方式死去。
而在官员之中流传的大东山之事的真相,似乎与...
第二十三章
皇城四方角楼挂出的大白灯笼好似一个蓄谋已久的信号。
满城俱素,一片缟白。
大东山之变事发突然,传播迅猛,再加上长公主的推波助澜,并没有瞒过太久,在还没接到庆帝尸首前,为了安抚京都之人躁动的情绪,年迈的皇太后毅然接手皇宫,率先对外公布了庆帝驾崩的消息。
不明真相的庆国群众得知到的公告是这位在位二十几年的伟大皇帝在大东山病逝不治身亡,他的离去对百姓来说太过轻巧、平常,他们似乎不能理解或是接受这样一个应当留名青史的皇帝居然以这样平淡的方式死去。
而在官员之中流传的大东山之事的真相,似乎与小范大人有关,这位当日被皇上任命负责安全事宜的天子宠臣在事发之后竟杳无音信,有人相信,有人不相信,但范闲却是确确实实的失踪了。
而四位大宗师齐聚,纷纷要取庆帝性命,看起来大东山上的人生还的几率奇低,不管范闲是命丧大东山也好,畏罪潜逃也罢,总之京都的舆论形势对范闲极为不利,在各方与他敌对的势力的抹黑之下,他俨然成了一个卖国弑君的小人,正被全国通缉,如果他没有翻天的本领,那么日后只能埋名于黑暗之中,永世不见天日。
大势已定,庆帝驾崩,储君上位,那位险险被废的太子如今将要一跃登上龙椅。
然而事情并未有那么容易。
言冰云皱眉听着手下复述今日太子登基时太极殿中的种种情形,对方眉说出一句话他的眉头便愈发皱得更紧一些,先是舒大学士阻止登基,抛出遗诏为范闲请命,接着太子震怒,铁血镇压,叱责舒大学士伪称遗诏押入大牢,随后事态朝着太子所未能料想到的方向急转直下,群臣跪成黑压压的一片,齐声请奏,要看范闲手中的遗诏再做定夺。
太极殿上的情况已经传遍了京都上层,身为监察院的佼佼者,言冰云自然也在第一时间获悉。
他沉默地敲着桌子,眉眼阴鹜,范闲逃回京都的消息,昨夜已有风声,但他没有来找言冰云,想必是忌惮言府早就被太子和长公主的人牢牢地监视起来,不想冒险,这样看来,范闲昨晚必定先去找了那位舒大学士,这才有了今日太极殿的开端。
言冰云飞速地盘算着,将京都的局势在脑内拉成一张清晰的关系网,他断然不会相信范闲会刺杀庆帝,他知道那一份遗诏一定还在范闲手里,太极殿群官起事暂且稳住了态势,接下来他需要尽快和范闲联系上,要不然等着范闲的就是死路一条,言冰云眯了眯眼睛,他可不能死,谢允还没有回来,身上的毒还未解开……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心中叹息,监察院提司逆反,导致监察院上下被层层监管,大部分的消息渠道都被封锁,连言冰云自己能调动的资源都少了许多,而老院长陈萍萍又似乎在暗中谋划些什么,这种种桎梏令言冰云心力交瘁,他知道接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
夜幕四合,言冰云终于收到了范闲入京以来的第一条消息。
他甩开了内廷的监视,悄然来到了不会引人注目的孙府,这里是长公主一派的京都府尹孙大人的府上,范闲被通缉,就是由这位大人全权负责追捕,言冰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范闲如此胆大包天,竟然就藏身于孙大人的老巢里。
“全天下都在找你,但没有谁能想到,你竟然会躲在这里……大人,你我相识已久,也只有此时,才算真正让我佩服。”烛光下,言冰云坐在身穿漆黑夜行衣的范闲对面,微微摇头。
范闲微笑望着他说:“小言公子,终于学会佩服人了?”
言冰云打量着房间,这里正是孙大人女儿的闺房,他入京以来也听了一些趣事传闻,其中就有孙小姐痴迷红楼一说,不曾想今日范闲居然因为这位书迷得救。
这天下间唯有不顾一切的痴迷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偏心于人,言冰云都不知该说范闲是运气极坏还是极好了。
范闲收敛了玩笑的嘴脸正经说道:“我今日下午遭长公主的人手伏击,她已经通过秦家调动了军队的力量潜入京都,在她先有动作之前,我们必须控制住十三城门司。”
言冰云拢眉沉思,十三城门司其实只是一座衙门,管着京都内外的九处城门,却是皇城中最重要的一道关隘,直属陛下统驭,负责安全禁卫,连京都守备和枢密院都无权插手,如果他们能确保十三城门司站在自己这边,长公主的叛军就无从入城,便能占据良机,先声夺人。
“十三城门司守不住怎么办?”言冰云冷冷地看着他,“长公主在城门司中肯定有人,光凭监察院,根本无法控制十三城门司。”
范闲看着言冰云说:“太后掌管城门司,不会允许秦家的军队入京,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帮助宫里控制。”
言冰云微微摇头,似乎对他这个粗略的计划并不抱什么希望,他眯起眼睛看着范闲问道:“陛下……真的死了么?”
范闲淡淡地说道:“四大宗师齐聚大东山,凶多吉少。”
言冰云心神有些不宁,他压下纷乱的思绪,又问道:“你要潜入宫去?”
范闲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只能从宫中内部解决。”
言冰云揉着自己纤瘦的指节,面色冷淡地陷入思考,今夜过后,京都将要陷入一场颠覆,这其中涉及到皇位的变更,不用说,他猜范闲的那份遗诏上必然是废太子立三皇子登基,光是这一点,就足够太子和长公主跟范闲来一场鱼死网破,非置他于死地不可。
言冰云手中的势力几乎被陈萍萍都收了回去,他现在所能利用的只有范闲手中的这块提司腰牌外加五百黑骑而已,历史上所有以少胜多的战役都建立在精良谋略的基础之上。
离开孙府后的言冰云立刻马不停蹄地将范闲吩咐的事情一一安排下去,还将小元和言夫人安置到更为安全的地方,随后他调动了范闲在京都的所有势力,让他们在暗中活动起来,只一夜,监察院大部分的密探官员接收到上峰的密令,不再回衙门办公,而是消失在京都的人潮人海里,隐藏着力量,维护自己的安全,回到了他们最习惯的黑暗里。
共计六百人,就这样消失不见,这些监察院官员的失踪,就是对皇宫里的贵人最直接的威胁。
太子登基大典也因群官起事而没有了后续的消息,四十几名大臣入狱,震荡了整个朝野,渐渐地,京都百姓们开始察觉到了事情的真相,知道皇宫里出了大乱子,一时间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范闲计划进宫的那个日子很快就到了。
这个夜晚月明星稀,风声呜咽,皇城城墙极为宽大,上面可以并行四匹骏马,全由青砖所筑,自然流露出一种肃杀气息,一排禁军在此严阵以待,好像随时准备迎接宫外的袭击。整个皇城处于一种令人不安的戒备当中,万籁俱寂,似乎在等待着某一种异动打破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忽然宫内的含光殿外刀光剑影乍起,弓箭齐发,传来阵阵刀兵相交金铁之声,接着一道烟花直冲苍穹,在天际炸开,照亮了这一片清幽深黑的皇宫,也给京都四面八方隐藏着的人们发出了最明确的信号。
突杀。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爆裂在京都上空耀目的烟火,虽只一刹,却令无数人心惊胆战。
一身白袍的言冰云伫立大街上仰望着天空中那一朵稍纵即逝的烟火,惯常冷漠的他微微笑了一下,本该是血雨腥风的一晚,他却宛如置身事外一般,并没有与往日显得有什么不同,依旧是一身清雅的白袍,在黑夜中分外打眼,因为他此行前往城门司的任务不是暗杀,而是收服。
言冰云忽然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另一个烟花绽放的场景,上京,上元节,畔山林二楼,坐在窗前的谢允,他有一瞬间的失神,这些往事太过历历在目也太过清晰,似乎只消一个触发的条件,就能风卷残云地席卷他的记忆,将过往一一铺陈。
言冰云闭了闭眼,他知道范闲已经突杀进了宫内,现在不是想谢允的时候,他需要动作快些。
骤然,他像感知到了什么,停下行进的步伐,不动声色地微微回眸,望向漆黑一片的屋檐上方,这位曾经的密探统领所具备的那种敏锐的直觉在此刻又杀上心头,他微微眯起眼睛,快步离开。
来到城门司驻衙,在数十名官兵长枪的押解下,言冰云平静地等待着张统领的接见,十三城门司张统领,这个控制着京都九座城门开合的关键人物,从门内缓缓走出,皱眉看着一身白衣的言冰云说道:“言大人如今乃朝廷通缉要犯,也敢来见本将,着实胆子不小。”
言冰云淡淡地望着他,片刻后从怀中取出一张纸,说道:“陛下遗诏,不知张统领究竟是接还是不接。”
十三城门司统领张德清,他身处这个位置,掌握着皇城的关隘,就意味着他在官场上独特的地位,犹如一个隐形人,没有哪方势力敢去接触,哪怕争权笼络人的皇子也都对他退避三舍,张德清的家人,同僚,他的交往对象,全都是陛下允许他交往的,庆帝将九座城门别在张德清的裤腰带上,同时他也要把张德清的脑袋别在自己的裤腰带上。
所以没有人想过张德清会造反。这也意味着,在庆帝牺牲在大东山上后,他效忠的对象便转为了如今在宫中主持大局的太后,只因为陛下在祭天时曾宣布,如今的天下由太后垂帘而治。
言冰云今天的任务就是来赌一把看看这位跟随陛下二十余年的老人在看到这封由监察院复制而成的遗诏后,会不会出于对庆帝的绝对服从,而坚定地站在他们这边。
张德清神色凝重地从他手中接过遗诏,一看到熟悉的字迹便落下两行老泪来,言冰云静静地注视着他,张德清用袖子匆匆擦去泪水,沉声说道:“这遗诏,太后可有看过?”
言冰云轻声说道:“娘娘自然已经过目。”
张德清一双矍铄的眼睛闪烁着鹰隼般的光芒,十分锐利地问道:“那先前的烟花令箭是什么意思?”
“遗诏上令小范大人协太后除逆。”言冰云并未慌张,他在北齐三年的经历令他受益良多,这位长袖善舞的暗探虽然回国后埋头公文良久,但根植于骨子里那种忽悠人的技巧还没有生涩。
张德清轻笑了一下,将遗诏慢条斯理地卷起来,斜睨了一眼言冰云说:“那暂且请言大人在此等候片刻。”
言冰云微微眯起眼睛,他知道在这位老将眼里,范闲今晚的突宫行动并非大义,而不过是一场宫变而已,哪怕范闲是为了庆国,但在张德清看来所有试图冲入皇宫的都是逆贼罢了。
只是,张德清是想要用拖字诀?
他在等什么?
言冰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却未流露声色,而是好整以暇地坐在衙门的太师椅上,一等便是一个时辰,时间久过他的预料,就在他熬得有些难受的时候,他忽然听见城墙下车辕阵阵的响声,言冰云神色一变,猛地站了起来,值此危急存亡之夜,坐马车出城门的只有一种人……
言冰云被拔刀的士兵团团围住,冷眼看着跨进门内的张德清,这位老统领一见到言冰云便大声呵斥:“把这个朝廷逆贼给我拿下!”
听令的士兵高举刀剑,纷纷围了上来。
言冰云不动如山,他冷眼注视着周围严阵以待的士兵,他没有反抗,毕竟那明晃晃的钢刀插进自己身体的感觉不太好受,他被人推搡了一把,从背后用一种城门司专用的小手枷给绑了起来,张德清眉头皱得极紧:“想不到你居然是一个人来的。”
张德清轻蔑地笑了一声,从腰间拔出佩刀,就在这瞬间,不知从哪飞来的一颗石子精准迅猛地打在他的腕上,张德清吃痛,转身机敏地寻找着石子的来源,忽然一道残影掠进衙内,一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身法奇异、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张德清还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胸口发痛,喉间发甜,他受了黑衣人突如其来的看似软绵绵轻飘飘的一掌,整个人登时被击飞出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都没能刹住。
电光火石间,衙门顿时乱作一团。
言冰云目光微滞,看着那熟悉的身影,来人没有说话,翻手为云,掌风凌厉,顿时打出一条通往言冰云的路来,黑衣人抓住言冰云的胳膊往自己这一扯,搂住他的腰,回身全力一踹,踢倒了一个正欲偷袭的亲卫,言冰云还处在震惊当中,他慌乱地瞪着黑衣人,声音颤抖着说:“别动真气!”
来人正是音讯全无、阔别已久的谢允。
谢允安抚地含笑看了他一眼,体内真气疯狂地流转着,一只苍白的手在空中眼花缭乱地翻飞着,拍出几掌威力无穷的推云掌,每一掌都带着举重若轻的行云流水的意味,看着似乎没有伤害,但一旦落到实处,便是一口喷涌而出的血雾。
谢允硬生生截停变道夺下一把刀来,小心地斩断言冰云身后的手枷,接着狠厉地一挥,刀风震颤,吓退了好几个想要冲上来的小兵,言冰云见他不要命地催动真气,急得直皱眉,怒气便发泄在涌上来找死的士兵身上,小言公子虽然跟范闲、谢允比起来武力值偏低,但他若是暴起杀人,这位监察院历史上最有名的间谍人物,又岂是城门司这些虾兵蟹将所能抵挡的。
言冰云劈手抢过一把剑,森森剑气决绝逼人,一劈一刺剑剑封喉,挣扎着爬起来的张德清没有想到城门司之中竟能杀进来一位功力如此高强的不速之客,更没有想到那个面色苍白、弱不禁风的小言公子有如斯清秀狠辣的剑术!
他二人背贴背配合无间,迅疾默契地向门外杀去,如此闪电般的速度,根本不给城门司亲卫半点反应的时间,谢允的手臂紧箍言冰云的细腰,双脚一点地,便飘然无影踪地掠到城墙之上,接着便隐匿在黑暗中,将一路追兵远远甩在脑后。
身穿淡色宫裙的长公主在两名高手的保护下缓缓步入衙内,这位京都叛乱的主谋者并没有什么挫败的情绪,她颇为不屑地扫了一眼满脸灰土、形容狼狈的张德清,目光晦涩地注视着京都的城墙。
天就要亮了。
言冰云几乎是被谢允扛在肩上跑的,他被颠得直犯恶心,脖子爆出青筋,脸都憋红了,捶打着谢允的腰肢,断断续续地低声叫道:“谢、谢允!”
谢允翻身跃下墙头,来到一处荒废的院子里,将言冰云稳稳放下,脚一踩到实地的言冰云立刻深呼吸了一口,两眼有些发晕,谢允忙搂住他,冰凉的手捧着言冰云的脸,关切地盯着他。
两个人同时开口道——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然后他们同时住嘴,静静地看着对方。
言冰云被谢允身上的冷意冻得打了个哆嗦,谢允连忙松了手,言冰云上手扯掉围在他脸上的黑布,愤怒地盯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谁他娘让你动真气了!”
谢允讪讪地看向一边,勾了勾嘴角干笑了一下:“云儿,不要说脏——”
“你毒解了吗?!”言冰云像只发怒的狮子一般低吼着,直把谢允后半句话吓得咽回肚子里。
谢允身高与言冰云所差无几,甚至个子还比他壮些,肩膀也更为宽厚些,但在言冰云怒气冲冲的瞪视下却觉得自己矮到尘埃里,他瞥了一眼言冰云,声音细若蚊蚋:“你都知道了啊……这不是情况危急么……”
言冰云正在颤抖,不是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刚刚经历了一场逃亡,他攥紧了拳头,后槽牙紧咬,从腮帮子到小腿每一处都在打颤,青丝凌乱地落在肩上,月光下,他的眼睛似乎隐隐沁出水光,鼻头微红,薄唇被抿得发白作痛,他不可控制地发出一声悲凉的嗤笑:“太荒谬了,三味解药连喝三年,你觉得我会信么?”
谢允沉默不语,言冰云抬手仓促地擦了一把溢出眼眶的泪水,抓住谢允的腕子将袖子一推,只见谢允苍白的手腕上蔓延着不祥的青黑色,指尖微红,透着病态的青色,浑身像冻在冰窖中数十年一般,隐隐散发着寒气。
言冰云的声音发颤,听起来他更像那个从冰水里被捞起来的人:“我不要你用你的命来救我!”
谢允用一种近乎温柔到可以溺亡某人的目光看着言冰云,轻轻将手挣了出来,他怕指尖的温度冻到言冰云,将手缩进袖子里,攥着袖口轻柔地擦着言冰云脸上的泪痕,言冰云倔强地偏过头去,似乎是不想看见他,谢允并未气恼,仍旧温柔挑过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扳了回来,把他白净的带有泪痕的脸擦了干净。
言冰云的视线落在他的胸前,就是不愿看他。
谢允轻叹一声,悄声说:“我不能看你受伤啊,你就是手上划个小口子,我都觉得心疼得像肋骨骨折了。”
言冰云紧紧咬着下唇不说话,用力之狠快要把他的嘴唇咬烂了,谢允啧了一声,捏住他的下巴低声说:“松嘴。”言冰云不听,他就用大拇指扣住他的下唇,将那片被折磨得烂 红的可怜嫩 肉从言冰云的牙齿下解救出来。
谢允假不正经地勾了勾嘴角,喃喃问道:“这么久没见了,能不能亲一个?”
言冰云吸了吸鼻子,发出一声委屈又轻巧的嗯。
谢允笑了一下,略一低头覆上他的唇,冰冷的唇瓣贴在一起瞬间燃成火热的情苗,言冰云微微张嘴,城门大开,任由谢允的舌头滑了进来与他唇齿交缠,他勾着谢允的舌头用力的吮 吸着,像是要惩罚谢允不顾生命、擅用真气、催动了毒发一般,把谢允的舌根都吸得发麻。
谢允的吻却格外君子与温柔,他含住言冰云的下唇,爱怜地舔着刚刚被言冰云自己咬的破了皮的地方,尝到了一点言冰云的鲜血,有些锈味,但他视之为蜜糖,这一吻缠绵了许久,他们仿佛吻过了大半个夜晚那么长,最终分开时,言冰云都有些喘不过来气,头抵着头在彼此脸上喷着热息。
谢允紧紧地将言冰云扣在怀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他两只大手环住言冰云的腰肢上下其手,不满道:“人都要瘦没了,你究竟有没有好好养着自己?”
言冰云虽然环抱着他,但语气十分冷冰冰并且没好气地说:“你没资格质问我。”
谢允倒吸一口冷气,掐了一把言冰云的屁股,轻笑道:“脾气这么大,放心吧,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我命硬。”
言冰云闻言好不容易消了一点的气又涌了上来,两人温存了没一会儿,言冰云就把他推开,冷冷地注视着谢允说:“为什么不写信报平安?”
谢允把人拉了回来,腻腻歪歪地抓住言冰云的手亲了一口,逗他说:“你又不给我回信,我写它干嘛啊?”
言冰云瞪大眼睛,被他摆了一道:“你——”他把手抽了出来,眯眼冷笑道:“谁在乎。”
谢允笑眯眯且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浑然一副二皮脸的样子,说道:“你不在乎我么?不在乎怎么孩子起名叫元?”
言冰云擦着被谢允亲了一嘴口水的手背,硬梆梆道:“笔画少,好写!”
“那你怎么不给人家起名叫‘一’,那笔画更少。”
言冰云冷冷扫了他一眼,不想理他,谢允又凑过来抱住他,在他脸上狂风暴雨地落下好几个稀罕的吻,有点傻气地笑了两下,说:“元字好,元字好,我这媳妇怎么这么会起名儿呢?”
言冰云生无可恋地偏着头任由谢大狗狂甩他一脸口水,又说道:“你是不是早就到京都了?”
谢允在他脑门上印下一个吻,然后嗯了一声。
“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
“京都乱,危险。”
“你这几天一直跟着我?”
“嗯,怕你出事。”
“见过小元了么?”
“不曾,你们家墙我还没来得及翻。”
“你怎么一天到晚净想着翻墙?”
“那我也不能从正门进吧,你们家那三条狗凶神恶煞。”
静了一瞬,言冰云叹了口气,谢允松开他,却仍勾着他的手。
皇城内外,一片肃杀,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
忽然一声嘹亮的号角刺破长空,随之而来的是遥远却又嘈杂的马蹄声和呼喊声,盔甲与长剑互撞发出悠扬尖锐的长鸣,这些声音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显得缥缈不真实却又令人心慌,就向着那座宫殿奔去,要将整座京都踏平。
京都四面尽狼烟。
城门已开,秦家的军队,长公主的叛军,入京了。
言冰云看了一眼快要翻出鱼肚白的天幕,淡淡说道:“范闲突杀入宫,我今日本是要去收服十三城门司统领,谁知道这个老东西忽然变脸,原来早就被长公主给收买了,”言冰云嘲讽地勾了勾嘴角,“李云睿还真有手段。”
谢允对京都的局势并不是十分熟悉,所以没有接话,言冰云盯着远方皇宫隐匿在昏暗中的金色屋顶,目光晦涩不明:“也不知……范闲有没有成功控制宫内。”
言冰云看着谢允,语气十分稀疏平常地说道:“北齐乱,后魏乱,大庆乱,天下无一处不乱。”
谢允目光温柔的看着他,言冰云捏住他的脸颊低声威胁道:“你再敢动用真气一下,我就用镣铐把你锁在我的房间里,听到没有?”这位监察院里令人望而生畏的小言大人对着谢允散发着强大的冰冷威压,隐隐还流露出了一丝如果谢允不要命他就要变态的意思。
谢允被捏成了一只小鸡嘴,稀奇地挑眉,乖巧地点了点头。
谢允口齿不清地说:“现在,你要做什么?”
言冰云看他滑稽的模样总算心头阴霾去了一丝,整个人从沉重的忧愁中稍稍解脱了出来,他轻笑一声,回答道:“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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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城门司化用原文
其实原著这一部分言冰云劝服张德清是高光时刻
关于宫变描写也很多铺垫非常丰富
各个势力的都很详细地写了出来
但是我真的缩写到头疼努力地简述了
砍了很多东西所以比起原著层次感会少很多
希望看起来不会很突兀
小年快乐~
临春赋-中插番外
中插番外:一枝春
1-远归
肖战饭量一直不大,多喜欢的吃食也是夹上几筷子就饱了,为了让他多吃几口饭,王一博简直是用尽了心思。
肖战孕五月有余时,许是体力有些跟不上了,便总是喊饿,总要吃东西,合春合夏恨不得每日端着点心盒子跟在他身后。
王一博自青州赶回来时,进了院就见肖战正坐在廊下,侍从们都站得远远的,他自己捧着肚子,肚子上放着一碟子桃酥,他就老老实实、认认真真地低头吃着,一块接一块。
王一博高兴坏了,一边解了披风的带子,把披风扔给了常安,一边大喜道,“我的天爷,咱们二夫人终于肯好好吃东西了!”
肖战眼睛一亮,一手扶着廊柱站起身来,另一只手还紧紧抓着碟子,“不是说...
中插番外:一枝春
1-远归
肖战饭量一直不大,多喜欢的吃食也是夹上几筷子就饱了,为了让他多吃几口饭,王一博简直是用尽了心思。
肖战孕五月有余时,许是体力有些跟不上了,便总是喊饿,总要吃东西,合春合夏恨不得每日端着点心盒子跟在他身后。
王一博自青州赶回来时,进了院就见肖战正坐在廊下,侍从们都站得远远的,他自己捧着肚子,肚子上放着一碟子桃酥,他就老老实实、认认真真地低头吃着,一块接一块。
王一博高兴坏了,一边解了披风的带子,把披风扔给了常安,一边大喜道,“我的天爷,咱们二夫人终于肯好好吃东西了!”
肖战眼睛一亮,一手扶着廊柱站起身来,另一只手还紧紧抓着碟子,“不是说要再过几日才能回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想你想的紧,就把后面的事托付给郭力了,我好好陪你在家待半个月,待那边筹备地差不多了,我再过去。”
“还要走啊?”肖战又往嘴里塞了一小块桃酥,空出一只手去拉王一博。
“舍不得我啊?”王一博把他拥进怀里,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你多说几句好听的,我就不走了!”
两个人身量相当,肖战的下巴也搁在他的肩膀上。他等着听几句肖战的撒娇,却迟迟听不到肖战开口。孕中的坤泽总会更加敏感多思一些,还会时常落泪,王一博生怕是自己刚才说的话把人惹恼了,忙要推开人看看肖战现在是什么表情,却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了很小声很小声、很努力在克制的咀嚼声……
肖战嚼完嘴里的桃酥,才慢慢道,“不说,你也不许走。”
没办法,肖战早已不是当年刚嫁入府的那个“胆小鬼”了,他皱皱眉,故意装作忧虑地道,“人家都说,若是孕期乾元总不在身边的话,以后孩子生下来就会和父亲疏远的……”
王一博把人紧紧地搂住,双臂箍在一起感受了一下,道,“怎么还不长点肉呢?”
他没接肖战的话茬,等着肖战说完那套说辞,才笑着道,“战战这是跟谁学的?我就走了五日,怎么就成了‘总不在身边’了?我再去也还是五日,怎么就把孩子都给我说疏远了?嗯?”
肖战见王一博不吃这一套,侧着身子就要往后躲,手里还捏着半块没来得及吃的桃酥,却被王一博抓住手腕一口给吃了去。
“你怎么吃我的桃酥?”
“爷就是尝尝,这素日里见惯了的桃酥,怎么听着你吃,就觉得这么酥脆呢?!”
2-酸甜
肖战孕七月有余时,拐着八道弯的亲戚给王一博送来了一个舞姬。
“马车就停在门外,那舞姬也不走,也不下车,她身边的侍女传话说是要您亲自去接”,长平回禀了门外的事,等着王一博的吩咐。
这些年京中不知有多少人盯着王府,好不容易赶上二夫人有孕了,不好服侍主君过夜,自然就有那殷勤的,上赶着要来讨人嫌,这被送来的舞姬已经不是第一个了,肖战早就见怪不怪了,他听着长平的话连头都没抬,就低着头看着自己跟前的碟子。
南边水运送来的葡萄,果肉鲜嫩,汁水清甜,偏偏是个厚皮的品种,且皮里有股说不清的苦涩味,王一博剥一颗他就吃一颗,没几日王一博就剥的比他吃的都快了,他把剥好皮的葡萄放进小碟子里,肖战也不急,慢悠悠的一颗一颗捏着往嘴里送。
舞姬一事其实好打发,只需王一博派人往那讨人厌的亲戚家里跑一趟便是,留下话就道不愿留下舞姬,那亲戚自然会来王府把舞姬带回,可偏偏王一博看不得肖战这种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努了努嘴,拿起帕子擦了擦手,接过长平递过来的帖子细细看了,问道,“这是什么亲戚?我真想不起来了,年节下好像都没见过。”
“是,都出了五服了,平日里很少走动”,长平瞧了一眼肖战,试探着道,“那奴才叫几个面相凶的护院,去把她赶走?”
王一博却晃了晃手里的帖子又问,“他们家是不是有个去年就中了举的小少爷?”
“是。”
“难怪呢,为着孩子的前程,想了这招来咱们王府走动”,王一博点了点头,端起茶盏来喝了口茶。
“那这舞姬?”长平又瞥了一眼肖战的神色,“一直在门口堵着也不是个事,人来人往的再传出去什么话……”
“你去打听打听那位小少爷如今在哪个书院,不若我为他举荐个好夫子,再……”
肖战那边终于坐不住了,自己从果盘里选了颗葡萄剥皮,葡萄皮厚,只撕开薄薄的一层还会留下苦涩味,撕的厚一点就不剩什么果肉了,他越剥越委屈,把个只剥了一半皮的葡萄丢在碟子里就转身回了屏风后,王一博见他生了气,却忽然心情大好,挑了挑眉对长平道,“直接派咱们府上的车夫,连人带马车送回去,无需同他们多话。”
他端着那盘子葡萄跟着去了屏风后,见肖战倚在床头坐着,瞧着是拿了本书在看,却一页都没翻动。
“怎么不吃了?不是晨起一睁眼就说想吃葡萄了吗?”
“皮厚又涩的很,懒得吃了”,肖战道。
“诶?这怎么还吃急了呢?我这不是给你剥皮呢吗!”
“您要忙得事那么多,哪里有空只给我一个人剥葡萄?”肖战说着把书页合上,一翻身就转到了里侧,看也不看王一博了。
王一博就势搂着人就往床里滚,“怎么了这是?真生气了?”
无人回话,他又追过去亲了一口,“这不是和你闹着玩呢吗?我看你都不着急,我这不就着急了吗!有人来插一脚,来抢我了,你怎么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还是无人回话。
王一博嘟了嘟嘴,声音都软了下来,“我还委屈呢,怎么有了孩子就越来越不在意我了,本来粘我粘的紧,如今我这香饽饽倒成了臭的了……”
说话间,他松开搂着肖战的手,一个人坐到了床尾,也不抬头,就低头抠手指,那模样瞧上去好不可怜!
“哎呦!”王一博顺着肖战踢过来的一脚就躺下了,“怎么还踹人啊?”
他也不松手,抓住肖战的脚就往被子下面塞,“怎么穿着袜子还这么凉?”
肖战往回抽腿,他却拽得更紧,“怎么了?还不让摸了?”
“我还想吃葡萄……”
“不生气了?”
“没生气!”
“那你干嘛不理我?”
“我以为你要去看人家衣袂翩翩了……”
“哈哈哈哈……”,王一博坐起身来,笑声爽朗,“战战,你吃醋了是不是?”
他根本不需要回答,伸长了手臂去够小几上的碟子,“别酸,爷给你剥葡萄吃,咱们就只吃甜的!”
他剥好一颗就递给肖战,“来,吃吧!”
“你没洗手……”
“我摸的可是你的脚,我都不嫌,你自己还嫌上了?”
“你刚还摸了那封信呢!”
屋外,长顺和合夏面面相觑。
合夏:怎么又吵起来了?
长顺:二爷就喜欢逗夫人。
合夏:夫人有身子了,不能总生气。
长顺:没事,反正也真吵不起来!
3-一枝春
肖战的庶姐生了场大病,他放心不下,过了年忙完府里年节的事,就亲自去扬州探望了一番。
春寒料峭,水乡景色却是怡人。庶姐大病初愈,府中事务尽数交付管事,肖战见她脸色总是不好,陪着在扬州小住了月余。一日见院中梅花开的好,就折了一支连同书信送去了京城。
这样的小事在王一博和肖战的生活中很常见,他们心中挂念彼此,无论去了哪儿都要给对方带回些什么,喜欢的、新奇的都要和对方分享。
却不想多年后,王一博带着小女儿做花笺,从尘封的书册里拿出了两朵已经被风干、压得平整的梅花。
小郡主手小骨软,做的花笺歪歪扭扭的,王一博原是哄孩子玩,却做得很认真,并提了三个字“一枝春”。
“我知道我知道,是陆凯的《赠范晔诗》”,小郡主道。
“对,就是这首诗,你会背吗?背来听听?”
小郡主一字一句道,“折花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父亲喜欢这首诗?”小郡主好奇地盯着花笺上的梅花。
王一博笑着摇了摇头,把小女儿抱了起来,“是喜欢你母亲!”
“我知道,祖母说父亲最喜欢母亲了!”小郡主歪着头想了想又问,“父亲觉得母亲像梅花?”
王一博笑声爽朗,却没作答,给小女儿裹了厚厚的狐皮毯子,抱她去了慎德堂。
年节将至,府中事务繁多,肖战正在老王妃处商量着事关年节的一些打算,瞧着那一大一小相同的眉眼顶着细雪来寻自己,心头便生起一片暖意。
“下着雪怎么还过来了?我和母亲对完账就回去了”,肖战同王一博说话时,总是会带着一些不自知的娇嗔。
王一博把小女儿放到罗汉床上,随她怎么在床上滚,只要不掉下去就好,“想起从前的事,想你想得紧。”
“哎呀,当着母亲和孩子的面,你说什么呢……”肖战撅了下嘴,转过了身不再看他。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雪花落在树梢、落在门前都带着簌簌的声响,屋里却是暖融融的,孩子在膝边闹着,母亲裹着毯子满面温柔,而他最爱的人就坐在自己的身侧,肖战一转身,衣摆就打到王一博的衣摆,看起来就像是故意的。
女儿还小,很多事、很多话或许听不懂,所以王一博没有同她细说——
不是喜欢那首诗,
不是觉得肖战像梅花,
肖战啊不是什么花,
他是一枝春,就在那年初见的冬日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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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章小王爷和小王妃在闹别扭,所以加个中插番外先让大家甜一下。
▶写完正文可能会扩写吧……这是我当初构思这个故事时,最早闪过的一些片段。
▶这周刚回北京开工,有点小忙,抱歉让各位久等了,明天继续更新哈。
妃妃今日赖床了吗 三十八(完结篇)
乾元坤泽世界
皇子王一博×亲自养大的妃妃肖战
有私设,有年龄差,注意避雷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王一愉躺在自己院子里种的桃树下的躺椅上悠闲地扇着扇子,苏钧下朝回来刚进院子就看见矜贵的贤王殿下一身白衣,花瓣落满身的样子,他轻轻走过去帮王一愉拿下了额头上的一瓣桃花。
“我儿子呢?”王一愉也没睁眼,语气淡淡地开口问道。
“罪儿一大早就陪着太子殿下去国子监了,怎么了吗?”苏钧语气依旧是温温柔柔的,谁知王一愉听了这句话瞬间暴起,直接把扇子扔到了苏钧脚下。
“苏钧,本王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
乾元坤泽世界
皇子王一博×亲自养大的妃妃肖战
有私设,有年龄差,注意避雷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王一愉躺在自己院子里种的桃树下的躺椅上悠闲地扇着扇子,苏钧下朝回来刚进院子就看见矜贵的贤王殿下一身白衣,花瓣落满身的样子,他轻轻走过去帮王一愉拿下了额头上的一瓣桃花。
“我儿子呢?”王一愉也没睁眼,语气淡淡地开口问道。
“罪儿一大早就陪着太子殿下去国子监了,怎么了吗?”苏钧语气依旧是温温柔柔的,谁知王一愉听了这句话瞬间暴起,直接把扇子扔到了苏钧脚下。
“苏钧,本王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只需要同意和离我们都可以相安无事。但你要是继续跟我耗着,就不要怪本王找个什么罪名安在你身上,那时候同不同意就真的一点都由不得你了。”
“一愉,我不会同意的。”苏钧弯腰帮王一愉把折扇拿起来,慢慢走过去把王一愉拉到躺椅上一同坐下,看着面前人气鼓鼓的样子没忍住笑了笑。
“你知道吗,有一次皇后跟我说我以后会舍不得让你走,离开你会不行,当时我还对这话嗤之以鼻,不过现在我倒是真的理解了。”
苏钧抬手帮王一愉扇了扇扇子,“我知道你的担忧,你怕以后罪儿会一辈子被困在宫里面,所以你就想趁着他和太子殿下年龄小早早分开他们,这样他们之间的情分就不会深。”
苏钧叹了口气,“那我呢?你知道我心怀百姓不想离开朝堂,你就要同我和离自己带着罪儿去隐居。贤王殿下,您这可不对。”
王一愉恶狠狠地瞪了苏钧一眼,“哪里不对?”
“哦,看来贤王殿下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啊。”苏钧故作深沉地看了王一愉一眼,“您这么着急和离,难不成是厌恶了我这副皮囊,那殿下跟我说说,您又看上哪位状元郎了呀?”
“苏钧!”苏钧故意歪曲意思顿时让王一愉怒火攻心,他想也没想便抬手化掌冲着苏钧左肩击去,谁知道苏钧躲也没躲,就那么硬生生挨下了他的一掌。
“你...你怎么不躲啊?”王一愉楞在原地手都忘记抽回,他虽然没了一身武功,但是到底是练家子,这一掌下去力道不轻,王一愉一时恍惚,还以为自己武功还在,出掌快的苏钧这个文弱书生没反应过来。
“消气了吗?”苏钧把王一愉的手摁在自己的左肩,抬眸认认真真地看着王一愉说,“你喜欢我是一见钟情,无论如何都要跟我在一起的,陛下喜欢皇后也是无论如何都要在一起的,你凭什么阻隔太子殿下和罪儿呢?”
苏钧攥着王一愉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先不说太子殿下以后是否会与罪儿两情相悦,若是没有那正好各自成亲;倘若真是两情相悦,那你现在分开了两人,两人现在伤心难过不说,将来他们定会再次相逢在一起,你总不能管束罪儿一辈子吧。”
“那太子殿下和罪儿以后都是乾元怎么办呢?”王一愉想起自己儿子病弱的身子就觉得一阵烦闷,“又倘若罪儿以后进了宫,太子殿下又娶了别人,罪儿在宫里与那些人每日争风吃醋,那身子又怎么可好?”
苏钧揉了揉王一愉的头发,轻轻往后一躺,他看着头顶的桃花,满枝丫的粉,毫无章法,越理越乱。
“没关系的,缘分是没办法阻止的,我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王一愉也顺势躺下,回想起以前在宫里压抑的,明争暗斗吃人的生活一阵头疼。他仰头看着满枝丫的桃花,忽然明白了苏钧的意思,情谊剪不乱理还乱,相爱的人总会在一起,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也在所不惜,他别无他法,只能任由时间给他答案。
月朝二十一年。
“宝宝,你还要带点什么?”王一博看着榻上鼓鼓囊囊的两个小包裹,转身问了坐在书桌前的肖战。
“王一博!说了多少遍了,都这么大岁数了,你怎么还叫宝宝!”肖战愤怒的冲着王一博呲了呲牙,王一博一看他这副模样直接笑出了声。
还说不准叫宝宝,你看你这幅样子还跟没长大一样呢。不过王一博只敢在心里想想,眼下肖战正烦着呢,他可不敢再把小兔子惹急眼了。
“哥哥,你说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啊,我感觉月饼还是太小了。”肖战犹豫了一下走到王一博面前,话音刚落就被王一博拉到了怀里。
“咬死你。”王一博张嘴咬了一下肖战的下嘴唇,看怀里的人皱起了眉头才满意地把下巴搁在人的肩上,边轻声哄边抱着人晃了晃。
“你是不是怂了,嗯?你放心,有为夫在,旁人谁敢伤你?”
“我不是担心这个。”肖战仰头看着王一博,伸手摸了摸他鬓间的白发有点踌躇地说到:“幽释才要及冠,我们就把这么大的摊子丢给他,他可以应付过来吗?”
王一博低头亲了亲怀里人的嘴角,“放心吧,每个帝王都需要成长,我们总不能帮他一辈子,他早晚都要面对。再者说了,你要相信他,他可是我王一博的儿子,没问题的。”
说罢看肖战还有些犹豫,王一博只能无奈地说:“宝贝,我们是隐居不是辞世,他有什么问题朕还是能帮他的。”
“胡说什么呢你!”肖战抬手拍了王一博一下,视线顺着透过窗子的光线向外看去,飞鸟掠过落日,他忽然低低说了一句话。
“我们回敬王府看看吧。”
“不错,这些下人还真没偷懒。”王一博满意地看着干净整洁的敬王府,威严的大门依旧静静地伫立在长安城,只是浓墨重彩随时间消逝越来越淡,正如英勇的敬王殿下逐渐被人忘却在回忆里。
肖战被王一博牵着手走过门廊,走过吱吱曾经喜欢玩耍的假山花园,坐了坐曾经睡过的榻,去书房拿走了王一博给小时候的肖战画过的画像。
“走吧宝贝。”王一博看着面前陷入沉思的肖战,他就那么带着笑意的站在那里,仿佛又变成了年轻时喜欢抱着他的敬王殿下。
“等我一下。”肖战挣开王一博的手,转身回到书房,王一博以为他还要拿东西,就在在外边倚着一块石头漫无目的地四处看,没一会就看见肖战空着手出来了。
“本王的小书童不会舍不得离开这里,偷偷回去哭鼻子了吧?”王一博打趣着问了肖战一句,肖战只是抬头瞥了他一眼,然后主动拉起他的手走出了敬王府。
那天是太子殿下的及冠礼,王一博和肖战坐在那里看着面前的俊朗青年心中感慨万分。
十八岁时王幽释迎娶苏罪为太子妃,至今已经两年,只是太子妃体弱,太子体恤,两人还没有子嗣。
等及冠礼结束之际,王一博坐在主位上,二喜宣读着王一博的退位书,王幽释继任为帝,底下是满脸震惊的朝臣。
“父皇,父后。”结束大典后王幽释有点无奈地看着王一博肖战。
“过来我的儿。”肖战乐呵呵地冲月饼招了招手,大殿内只剩他们一家三口,和睦融融的气氛与平常人家别无一二。
王幽释走过去,本以为帝后要嘱咐他今后为帝的注意事项,谁知王一博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早点要孩子。”
“什么?”王幽释震惊地抬头看了一眼笑吟吟的父皇母后,结果两人端着一副高深莫测的笑牵手离开了。
夕阳下新帝一身青色衣衫牵着身边人的手登上了城楼,看着一辆小小的马车往城外驶去。
“陛下,您早就知道父皇和父后今日要离开吗?”苏罪刚想摘下头上的兜帽,王幽释就摁住了他的手。
“城楼上有风,摘了会着凉。”王幽释轻轻揉了揉苏罪的头,看着远去的小黑点轻笑了一声,“可不是嘛,两个人也不知道盼这一天盼了多久了。”
父皇费尽心思夺取皇位,大仇得报,励精图治的治理天下不过是身为帝王该尽的责任。如今他已经能接过重任,父皇自然挥手自兹去,只留萧萧班马鸣地真真正正陪着他的心上人过自己的生活。
年轻的帝王看着落日余晖,看着城楼下熙熙攘攘的长安城,青色衣衫包裹的腰身朝远方一弯一拜。
“爹,娘,一路顺风。”
王一博肖战慢悠悠地走,走到边塞看了看大漠孤烟直,回忆了战无不胜的王大将军的英姿,然后继续边玩边走,见证了话本里的世间繁华,最后回到了江南,回到了青黑石板,飘雨舒适的江南安度此生。
很多年后白发苍苍的王幽释思念双亲,同皇后苏罪一同搀扶着去敬王府逛了逛,刚踏进书房就见到见墙上挂了一幅字。
画卷虽然被下人细心保护着,但是到底是经年已久,泛黄的纸和斑驳的墨托着记忆中熟悉的字迹。
愿生生世世与君朝朝暮暮,共逍遥。
写在后面:历经了一年终于写完了这篇文,刚开始写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自己真的会写这么多。今天写完最后一个字还真的挺不舍的,感谢一直追文的宝贝们给我的鼓励建议,以后如果有什么好点子应该还会再写番外。
最后祝愿王一博肖战越来越好,祝各位心想事成,与心爱之人相爱相伴朝朝暮暮。
明天我要去见你 47
第四十七章
肖战最后在文莉期待的眼神还有王一博哀怨的情绪下收下了第三套房子,“谢谢阿姨。”
话音刚落,文莉便佯装叉腰生气,“哎,生气了。”
肖战啊了一声,有点不知所措,怎么他才说一句谢谢文莉就生气了,半张着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求助地望向一旁的王一博,结果对方却只是一脸嫌弃地望着文莉,视线转向肖战时无奈地耸了耸肩,没有要搭救他的动作。
王一博当然看出文莉想要干什么,反正对肖战来说又没有坏处,便由着她闹。
肖战见自家老公没有要帮自己的意思,视线刚落落到了大腿上的房产证,会不会其实……不是真的要送他的意思啊?
恭敬地道了声歉,肖战将刚才收下的房产证递到文莉的面前,“要不……您收回吧...
第四十七章
肖战最后在文莉期待的眼神还有王一博哀怨的情绪下收下了第三套房子,“谢谢阿姨。”
话音刚落,文莉便佯装叉腰生气,“哎,生气了。”
肖战啊了一声,有点不知所措,怎么他才说一句谢谢文莉就生气了,半张着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求助地望向一旁的王一博,结果对方却只是一脸嫌弃地望着文莉,视线转向肖战时无奈地耸了耸肩,没有要搭救他的动作。
王一博当然看出文莉想要干什么,反正对肖战来说又没有坏处,便由着她闹。
肖战见自家老公没有要帮自己的意思,视线刚落落到了大腿上的房产证,会不会其实……不是真的要送他的意思啊?
恭敬地道了声歉,肖战将刚才收下的房产证递到文莉的面前,“要不……您收回吧?”
文莉愣了一下,平常家里三个男人都会让着她,见她生气时都会哄着她由着她顺着她,肖战明显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没看出文莉究竟是想要些什么。
“战战。”
听见这个称呼时,肖战有点恍惚,望向文莉时眼神有点呆楞,文莉看着更心疼了,“没有逼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可能很久没喊过这个称呼了,就是想让你知道,这里也是你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王一博见自己的老婆还没反应过来,便从身后抱住了他,“希望你叫她妈妈的意思。”
肖战原以为送房子已经是够夸张的了,结果王一熙坐到他面前将车钥匙递给他时,他同样没搞清楚状况,“这是?”
“送你的,见面礼。”见王一博望了过来,一脸羡慕嫉妒的模样,王一熙又补了句,“离家出走怎么可以没有车,是吧?”
“靠!你们怎么老怂恿我老婆离家出走啊?我俩才刚结婚。”
王一熙指着一旁站起来的人,对着肖战继续说道,“你看看,脾气真差,你别惯着他,易感期太过分的话,就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
才刚结束易感期的王一博:……
才刚被易感期的王一博折腾完的肖战:……
原以为琑儿第一次跟自己见面就想要他抱是因为认得他身上的信息素,结果王一博发现自己错付了,琑儿貌似只是单纯的不认生而已,他只是去厨房给肖战倒杯水的功夫,琑儿就已经跟文莉混得很熟了,就连王一熙伸手说要抱他都没有拒绝。
“要就自己生一个,别玩我儿子。”
这句话是对王一熙说的,原以为文莉会站在他这边的,结果他母亲居然对他翻了个白眼,“别那么小气,家里多久没有小朋友啊,去找你老婆玩。”
王一博抿紧嘴唇憋着气,他也想找他老婆玩啊,可是他爸把他老婆霸占了,王一博拿着水杯到书房去找肖战时,刚好听见了王渝文跟肖战的对话。
“这是我们王氏5%的股份,肖氏会等我们帮你拿回来后再交还给你。”
肖战手上拿着一堆刚收到的礼物,听从打扫阿姨的指示找到了王一博的房间,只见他家Alpha靠坐在床上玩着手机,情绪不太高昂的样子,听见他进来的声音时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之后便继续玩手机。
“干嘛呀……”
王一博哼了一声,换了个姿势背对着肖战,肖战莞尔一笑,王一博从刚才文莉给他送房子时就是这副模样,肖战自然不会觉得王一博是因为大家都把礼物送给他而不高兴,但老公一副想要被哄的样子,就哄哄呗。
肖战把手上的东西放到床头柜上,从身后抱住了王一博,“怎么啦?”见对方没有反应,肖战便撩开王一博的衣服,手顺着腹肌慢慢地摸了上去,“嗯?”
Alpha终于有了反应,转过身就将肖战压在了身下,而后想起眼前的人怀有身孕,便抱着肖战换了个姿势躺下,让Omega坐在自己身上,学着文莉刚才在客厅那般,“哎,生气了。“
肖战无声地笑着,他就知道有些人老爱吃这种醋,顺着他的话问道,“那我要怎么办你才不生气呀?”说话间还不经意地扭了下腰。
“那你答应我三个条件。”
肖战半眯着眼睛,这个人还得寸进尺了,但还是由着他,抬了抬下巴示意王一博继续说。
“我知道现在就让你不要上班你肯定不肯,那开始显孕后呆在家里直到孩子出生好不好?”
肖战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公司里除了尚樊跟何婉菲之外没有人知道他俩的关系,他突然顶着个大肚子上班的话,肯定会有很多人问吧。
“第二个呢。”
“丢下琑儿在这里,我们去度蜜月。”王一博原本想直接说三个月,但仔细一想一直住在外面的酒店应该也不太方便,“一个月。”
肖战当然没意见,要不是发现怀孕了,这也应该是他俩正常的安排,“近期?要准备婚礼吧?”
文莉刚刚才找他说起办婚礼的事情,她已经选了几个日子了,等着两位当事人做选择,肖战想说先等王一博再做决定。
王一博唔了一声后说了句之后会跟文莉讨论后,手上的动作开始不正经了,肖战笑着打掉那只撩开衣摆抚上他的腰的手,“第三个是什么?”
“第三个是,叫我老公。”
肖战依旧是笑着的,听到王一博的要求后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低下身子趴伏在王一博耳边,甜甜地喊了句,“老公~”
小尾音简直磨死人,王一博的手按住了肖战的后脑勺,把那张撩人的小嘴堵上了。
他俩现在住的那套房子是王一博回国后,家人给他置办的,所以肖战刚搬进去时生活气息还不是很明显,跟大宅这里不一样,肖战可以看出王一博在这里成长的痕迹。
高三那年匆匆出国,回国后就直接住进现在那套房子,这间房虽然有人定期打扫,但很多东西看起来还是原封不动的,像是书架上还有之前准备高考的笔记和教辅材料,衣柜里的衣服都还是高中时期穿的风格,跟现在比起来略显稚嫩。
肖战从衣柜里找出了高中制服时惊了一下,转过头望向身后的人,拿着校服在他身上比划着,“我都没发现你长高了那么多,都穿不下了吧,干嘛还收着啊?”
结果说出口的话没有得到回应,肖战伸出手在王一博面前摇了摇,“发什么呆呢?”
王一博回过神时,肖战总觉得他读懂了他老公眼里的意思,尤其是他开口说话时声音都哑了,“你要不要试试看穿一下?”
——————
肖战:你这算是第四个要求了!
王一博:你就满足一下我想跟十八岁穿着校服的肖战做……嗷!老婆打我༼☯﹏☯༽
【博君一肖/ABO】日光月影 22.1
☞ABO世界观,ooc预警
☞用情至深坚定不移温柔又强大Alpha博×敏感多思虑坚强不妥协Omega战
☞一个关于救赎和治愈的故事
☞所有设定均为私设,与正主无关
日光月影 22.1
自从王一博接手博世之后王父就不太管公司事务了,除了一些必须要出席的重要会议之外,基本上是很少出现在公司里的,他既然决定把博世交给王一博,就绝对的信任他,偶尔会进行一些提点,很少会插手他的决策。
所以,当王一博推开办公室门看到自家老爸坐在沙发上的时候着实有些惊讶,“爸?你怎么来了?”
王父靠着沙发端起杯子吹开杯子里漂浮的...
☞ABO世界观,ooc预警
☞用情至深坚定不移温柔又强大Alpha博×敏感多思虑坚强不妥协Omega战
☞一个关于救赎和治愈的故事
☞所有设定均为私设,与正主无关
日光月影 22.1
自从王一博接手博世之后王父就不太管公司事务了,除了一些必须要出席的重要会议之外,基本上是很少出现在公司里的,他既然决定把博世交给王一博,就绝对的信任他,偶尔会进行一些提点,很少会插手他的决策。
所以,当王一博推开办公室门看到自家老爸坐在沙发上的时候着实有些惊讶,“爸?你怎么来了?”
王父靠着沙发端起杯子吹开杯子里漂浮的几片茶叶抿了一口茶,才抬眼看向王一博,“我和你妈刚从意大利回来就接连有人来找我告状,我可不得来看看你小子把公司作成什么样了?”
王一博一听王父的语气就知道不是真的来兴师问罪的,坐在王父对面一派轻松,“除了林叔还有谁?”
王父被王一博的坦诚气笑了,“臭小子,你还知道自己得罪人了啊?我还以为你觉得自己没错呢。”
王一博耸耸肩,“我确实觉得自己没错啊。”
“润瑭怎么说也是你林叔的儿子,给点教训让他知道错了就行,没必要太苛责,毕竟不是什么大事。”王父看王一博点头就知道他心里有分寸,又想到另外一件事,又说,“颂炎的事,你插手了?”
王一博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平淡的点了点头,又笑道,“怎么?颂炎还有人跟你告状?”
“那倒没有,就是看了两眼他们的事件报告,觉得像是你会做的事,就来问两句,心里好有个数。”王父淡淡的说,“行了,颂炎后续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会解决。”
颂炎这一次虽然元气大伤但毕竟根基还在,等他们回过神就会调查到底是谁在背后下的手,王一博一直也在想这个问题,这回王父提出来了,他就没什么好操心的了,心里一件事情解决,王一博轻松了一些,跟父亲说话的语气都带着点讨好,“真是知子莫若父啊。”
“不过,听说你最近在调查周家?”王父又转了个话题,语气里稍微带了点孩子大了的无奈,“公司有这么闲吗?你还有时间去调查这些?”
提到周家,王一博刚刚还阳光灿烂的脸色立马就沉了下去,“这件事我必须要做。”
王父看着王一博突然变了脸色,觉得事情好像比他想的还有点严重,放下手里的茶杯,带着严肃问,“给我个必须要做的理由。”
“他们动了不该动的人。”王一博微微抬眼,眸子里闪过一丝凶狠。
“所以,对颂炎出手也是这个原因?”王父看着王一博的神情大致有了几分猜测。
王一博没有说话,垂下头表示默认,王父沉默一会,摸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思索着问道,“你想做什么?”
“废掉周家。”王一博答得决绝。
王父淡淡的点点头表示知道,没再多说什么,他虽然不能明确地知道王一博这么做的动机,但凭他对自己儿子的了解,王一博绝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找茬的人,他既然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那么作为他的父亲就会绝对的支持他,“行,有需要跟我说,记住,有爸在呢。”
王一博突然抬头,眼睛里带着些许湿意,父子间的相处就是这样,没有柔情似水的嘘寒问暖,提出问题解决问题,时刻告诉你,你的背后还有家,父亲是你永远的靠山。
王一博看着王父,压下心头被感动的暖意,问道,“爸,你不问我为了谁吗?”
王父反倒是了然一笑,“臭小子,你都把人带到公司来了,整个公司上上下下都传遍了,小王总携爱侣上班,你爸我的消息还没闭塞到什么都不知道的地步。”
被自己的父亲这么说出来王一博还是有点难为情,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您都知道了啊。”
“你啊,还真是个痴情种。”王父笑着虚点几下王一博,“颂炎和周家都是为了他吧?”
王一博点点头,眼神里是掩不住的疼惜,“他......之前受了很多苦,自己一个人辛苦了很久,我也知道现在做这些减轻不了他受到的伤害,可我就是觉得不公平,凭什么他那么痛苦的时候而那些伤害他的人却可以置身事外,无论过去了多久,伤害就是伤害,他们就必须为他们曾经做过的事而付出代价。”
王父起身走到王一博身边拍着他的肩膀,沉着而有力的成为他最坚固的后盾,“你认定的人就是我们王家的人,老王家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祖传的护犊子,咱们王家的人不能被人欺负了去,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就是了,这口气咱得挣回来。”
王一博抬头看向王父,拥有了无限的勇气,坚定地点头,“爸,等事情处理完,我想带他回家。”
王父欣慰的笑着,“好,我跟你妈在家等着。”
王父刚走郑繁星就抱着一堆资料敲进了办公室的门,先是把手里的文件夹放在王一博面前,然后才简明扼要的挑着重点说,“周氏也是房地产起家,本来赶上了好时机能好好发展的,但是企业发展线路过于单一,而且最近企业内部似乎出了问题,这段时间的股价一直在跌,他们好像在准备竞标一块地,应该为了翻盘。”
王一博随手翻看资料,听完郑繁星的总结问道,“政府征地?”
“对。”郑繁星又递上一份资料,“城西的国营纺织厂因为经营不善倒闭,政府准备卖给房地产商拆迁连带着纺织厂之前的职工宿舍和家属院,地方不算小,足够做成三期小区。”
“周家胃口还挺大,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这个实力吃得下。”
王一博哼笑一声,“繁星,去找业务部组个竞标小组,不用太认真,能拿到竞标资格就行。”
“我们是要准备竞标吗?”郑繁星又问一遍确认道,毕竟以博世现有的项目来看,不太适合再开一个这么大的项目。
王一博笑笑,眼里闪过一丝玩味,“我们这次的目标不是竞标成功,而是竞标失败。”
郑繁星大概明白了王一博的意思,点着头领了任务出去干活。王一博看着桌子上的两份资料若有所思了一会,才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有时间吗?”
“下午训练场见。”
季向空卡着时间到训练场,王一博已经在赛道上跑了两圈了,在P房稍作停留示意季向空换衣服比一场,季向空爽快的答应了。
说起王一博和季向空,他俩算是不打不相识。那时候王一博还在英国读书,刚刚迷上摩托车,经常跟着朋友半夜去骑车,季向空带队到英国打比赛,庆功宴的晚上就遇见了王一博他们这伙人,季向空当年也才刚二十岁,正是青春年少,热血的少年人聚在一起天不怕地不怕,双方说着说着就攒了个赛局,王一博对战季向空。
当时的王一博毕竟刚接触摩托车不久,输给季向空没有多意外,可是王一博这个人吧,认输不服输。硬是要了季向空的联系方式,说下次一定会赢他,季向空在某些方面和王一博是同类人,比如胜负欲,他欣赏王一博的勇气和自信,也拭目以待,于是自然而然的相识相熟。
在后来的这些年里,王一博赢过季向空很多次,季向空也没落了下风,有时候会觉得他们俩与其说是朋友,更像是对手,赛场上的对手,惺惺相惜,相辅相成。
两圈跑下来王一博领先季向空一个车头冲过终点线,季向空摘下头盔看着王一博冲着他得意的挑眉,歪着嘴角笑笑,“行吧,年轻人就是年轻。”
王一博抱着头盔过来撞撞他的肩膀,听着他的话嫌弃道,“行了吧,你才多大,就说这种话。”
“26了啊,都快退役了还不老?”季向空笑的有点惆怅跟着王一博走回休息室。
王一博一顿,回头看他,“真打算退啊?你家不是不着急你回来接手吗?不再打两年?”
“嗯,不打了,要服老,还要给新人一些机会不是。”季向空故作轻松地笑道,“我不着急回家,打算先当两年战队教练。”
“不过退役也是有好处的。”季向空换了个逻辑突然笑开,“以后不用一忙起来就住战队了,刚好还能有时间陪陪顾魏。”
提到顾魏王一博到想起来今天要见季向空的原因了,拧开一瓶水喝了大半瓶,喘了口气才问道,“你和顾魏在一起多久了?”
季向空喝着水略做思考,“十年了吧。”
“你十六跟他在一起了?”王一博有一些些惊讶,似乎还有点羡慕。
季向空有些神秘的笑笑,“不过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他还不知道我未成年,我跟他说我十八,他就信了。”
王一博沉默,不知该说季向空一肚子弯弯绕绕还是说顾魏太好骗,不过这些对王一博来说都不重要,他停顿一会,才回归正题,“那......认识肖战吧。”
季向空一愣,不知道王一博为什么会提到肖战,狐疑的侧头看他,“你......也认识?”
“他是我男朋友。”王一博淡淡的说出一个重磅炸弹般的事实。
“什么???!!!”季向空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谁?你说肖战???是我认识的那个肖战吗?”
王一博一点都不奇怪季向空的反应,“如果你的顾魏是他发小的话,那就没错了。”
季向空彻底愣住,好半天才找回理智,慢慢的消化这个信息,作为顾魏的伴侣,并且还经历过当年那件事情,季向空当然知道肖战对alpha有多抗拒,可是如今他却选择了接受王一博成为他的男朋友,甚至成为他的alpha,这种突破对肖战来说是非常艰难的,可王一博做到了,让肖战相信他并且愿意依赖他,这其实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要让一个人放下多年的心防,解开心结,去接纳一个人,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也要给他绝对的安全感才有可能做到,王一博到底有多爱肖战,才能让肖战愿意再次尝试去接受一个alpha。
季向空缓缓地打量着王一博,眼神里不乏审视的意味,更多的是欣慰,他和顾魏在一起这么多年对肖战或多或少的有些了解,而他认识的王一博是一个对自己喜欢的人和事都会死磕到底的人,这么想着他突然觉得,遇见王一博的肖战,似乎正在迎来自己的救赎。
“那你一定要好好待他,他这些年真的挺不容易的。”季向空不免带着些怅然。
王一博轻轻地点着头,“我知道。”
“当年的事他都跟你说了?”季向空回头看他。
“嗯,知道的差不多了。”王一博也看着他,“所以今天找你来是想商量个事。”
“你说。”
“那个周元还记得吧?”王一博看季向空蹙着眉点头又接着道,“他家最近在准备竞标,城西的纺织厂拆迁地。”
季向空略微思索一下,“我知道这个事,我伯父那边是这块地的竞拍主办,之前让我估算过这块地最大的商业价值,差不多一亿两千万左右,所以竞拍底价也得八千万,周氏最近营业利润不怎么样吧,股价都要跌停盘了还做得了这么大的项目?”
“拼一拼应该也是可以的,他们也在指望这个项目翻盘。”王一博沉声道,“他们对这块地应该是势在必得的,所以我也准备参加这次竞标。”
“你要竞标?”季向空疑惑道,“这个项目其实不太适合你们,而且你要做周家没必要用这种硬碰硬的方法。”
“我不跟他们竞标。”王一博冷漠的笑笑,“最多一亿两千万的地,我要让他们用两个亿来拿。”
季向空瞬间就明白了王一博在想什么,“得不偿失,从第一步就拖垮了他们。”
王一博冷笑着,“这个项目我不仅要让他们做,还要让他们做大,大到让他们吃不下,受不起,再给我吐出来。”
“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季向空挑着眉看他。
“你伯父部门主办的话,你们季家还会参与竞标吗?”
“会啊,只不过目的不在于竞标就是了。”季向空恍然大悟,“所以,你要让我帮你抬价?”
王一博微微一笑,点头答道,“希望那天季氏由你出席,他想要的话,我们就把这块地送到他手上。”
“啧啧啧,王一博你可真够狠的。”季向空摇着头笑着揶揄他,“那你想好后续怎么做吗?就到这一步可不像你。”
“我当然不会就这么放过他。”王一博理所当然,“他们初期拿地花了太多,拆迁就会想方设法的压缩拆迁方案,引起民愤闹上法庭可就不好收拾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们后续资金肯定周转不过来,毕竟前期已经花了太多冤枉钱,向银行贷款的话,银行就要估算他们公司市值了,到时候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过了银行这一关,他们公司这些年经营不善,负债和账面漏洞应该也不少吧。”王一博轻轻靠着椅背,淡淡的分析道,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就算银行按照最大市值给他们批了款项,对他们来说也不足以能撑到完工,就算是期房提前开盘,前期拆迁的时候那么一闹估计也不好卖,资金照样收不回来,资金链断裂这项目基本就算完了,背水一战也翻不了身,那他们周氏就等着破产清算吧。”
季向空听完突然笑了,“你算计了这么一大圈你们博世可一点好处都没捞着,就为了给肖战出气?”
王一博起身一边拉开拉链脱掉身上的皮衣一边笑道,“我愿意。”皮衣脱了一半,顿了顿,又沉沉的说,“他值得。”
是不是有姐妹看到标题就已经猜到啦?22章还有一个第二部分,只不过一章写不完,而且下半部分的剧情和上半部分也没什么联系我就单独列出来了,明天会发。
感谢的话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还是很谢谢大家的喜欢!今天依旧是期待看到评论的一天呀。
看文愉快,爱你们。
小段子
主持人:代言你爸爸的产品能拿到酬劳吗?
王肖琑:都是一家人,谈钱多伤感情。
主持人:是实话吗?
王肖琑:不是。
主持人:那实话是什么呢?
王肖琑:不敢说。
主持人:您的三个儿子都非常优秀,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他们被赞拥有人间幻想般的颜值,您知道这件事吗?有什么感受吗?
王一博:随我。
主持人:是什么原因让您选择他们三个作为代言人呢?
王一博:便宜。
粉丝:我们当成宝的三个大宝贝在他爸那里就是三棵小白菜……
主持人:代言你爸爸的产品能拿到酬劳吗?
王肖琑:都是一家人,谈钱多伤感情。
主持人:是实话吗?
王肖琑:不是。
主持人:那实话是什么呢?
王肖琑:不敢说。
主持人:您的三个儿子都非常优秀,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他们被赞拥有人间幻想般的颜值,您知道这件事吗?有什么感受吗?
王一博:随我。
主持人:是什么原因让您选择他们三个作为代言人呢?
王一博:便宜。
粉丝:我们当成宝的三个大宝贝在他爸那里就是三棵小白菜……
【博君一肖/ABO生子】一不小心揣了对家的崽儿(32)
*先婚后爱 ABO生子
*搞琑文学 私设如山 巨型OOC
*二线鲜肉Alpha王一博×三线鲜肉Omega肖战
梗概:一对互不顺眼的帅哥奉子成婚后真香了的故事。
Chapter32
这是一场万众瞩目的官司,早开庭那一刻,庭审公开网的直播就被挤爆了。
各路媒体争相报道,星海娱乐的公关团队在庭审开始后就一直紧盯着网络上的风向,为了控制舆情发酵,公关团队丢出了几个事先准备好的案件时间线的通稿。庭审相关的微博热搜上了好几个,更有成功申请旁听的前线小姐妹在休庭期...
*先婚后爱 ABO生子
*搞琑文学 私设如山 巨型OOC
*二线鲜肉Alpha王一博×三线鲜肉Omega肖战
梗概:一对互不顺眼的帅哥奉子成婚后真香了的故事。
Chapter32
这是一场万众瞩目的官司,早开庭那一刻,庭审公开网的直播就被挤爆了。
各路媒体争相报道,星海娱乐的公关团队在庭审开始后就一直紧盯着网络上的风向,为了控制舆情发酵,公关团队丢出了几个事先准备好的案件时间线的通稿。庭审相关的微博热搜上了好几个,更有成功申请旁听的前线小姐妹在休庭期间给微博上的小姐妹播报,无论是粉丝还是普通网民,都在等待着这个案子的最终判决。
肖战和王一博对于判决结果并不担心,原本他们以为喻乐那边会耍些花招,开庭一看才知道对方依旧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胡搅蛮缠,也就无所畏惧,让这只秋后的蚂蚱随便蹦跶。他们手里握着足矣证明清白的证据,自然不屑于分半点眼色给喻乐,只和朱律师推敲着如何给她最大量刑。
休庭后,喻乐方显然有些慌了,之前在病房里见过的Beta律师主动联系了朱律师,提出喻家主动拿出500万赔偿金,希望肖战能够出具一份谅解书。
谅解书这东西相当于一个赔偿协议,有了谅解书,法官量刑上会相对从轻。
朱律师接到对方律师的电话时,他正和自己的两个委托人以及委托人的经纪人在一家咖啡厅喝下午茶,看到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陆律师”三个字,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冷笑来。
朱律师好整以暇地接了电话:“陆律师,您有什么事儿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改曾经在病房里的冷静倨傲,陆律师尽自己所能将姿态放到最低,努力完成喻氏母女交代给他的任务——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务必让肖战主动拿出一份谅解书来。
这简直是白日做梦。
朱律师是文明人,他眼珠转了转,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肖战和王一博,有些为难地道:“500万啊?500万一份谅解书未免太便宜了吧?”
电话那边的陆律师见朱律师这样说,就觉得这件事情有门儿,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只要肖战这边松了点儿口子,加钱的事情都好说。可陆律师一句“还可以再谈的”还没说出口,就被朱律师无情打断了。
朱律师:“不好意思,哪怕贵方把500万后面的万字换成亿字,肖先生都不会出具谅解书的。您有这个时间游说,不如想一想怎样才能让您的委托人少坐几年牢。”
“下次庭审见,陆律师。”说完,朱律师就挂了电话。
朱律师曾经给王一博打了几场名誉官司,自己的委托人是什么性格什么心思,朱律师也算是了如指掌。果然,他放下手机的时候王一博朝他点了点头,虽然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朱律师也知道,这代表着他的认同。
既然喻乐方都出面求谅解书了,就说明她是真的慌了,也说明她就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离开了网络的那层皮,就什么都不是了。微博上关于这个案子的话题讨论度居高不下,有了星海娱乐的舆论引导,再加上一些法律博主的案情梳理和前线姐妹的庭审播报,舆论几乎一边倒的转向肖战和王一博这边,更有眼馋kpi的营销号出来搞投票——你希望喻乐蹲多久?
A.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B.无期徒刑。
虽然大家都知道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不太可能,无期也是瞎扯淡,百分之七十的人还是投给了无期徒刑,营销号也把话题炒了起来赚了个盆满钵满。见识到网民们对于这个案子的讨论度后,自媒体也纷纷来蹭热度,话题指向无非是网络暴力、饭圈文化这两点,虽然千篇一律,但总有一些别出心裁的博文。
比如一位名为@一颗积雪草的博主就发布了这样一条微博——
@一颗积雪草:关于某Omega明星被故意伤害的案子传的沸沸扬扬,我作为一个吃瓜群众从头看到尾,却发觉大家的重点都有些偏颇。从一开始,每个人都把重点放在了明星身上,跟着一些收了黑钱的营销号屁股后,被人牵着鼻子走,去探寻这位明星和他伴侣之间的婚姻关系,去质疑他一直以来带给大众的公共形象,可是这些重要吗?
这些都不重要。
真正的重点应该放在施暴者身上,也只应该放在施暴者身上。对于施暴者,各位网友也不要把目光局限于她是某粉丝还是某主页的皮下,施暴者就是施暴者,这一点不会因为任何一种网络文化和网络圈层而改变,这个世界不应该苛责到让受害者完美无缺,也不应该追随施暴者的逻辑。
施暴者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她曾经在舆论的风口浪尖堆积出的每一次黑色胜利,都毫无意义。
王一博刷到这条微博,没忍住用小号给这条微博点了个赞。头盔本盔重出江湖,一夜之间王一博的小号又涨了60w的粉丝,这个号是彻彻底底不能再用了。
当然了,这都是后话了。
第二次开庭,旁听席上的人多了起来,大多数都是千方百计取得了旁听资格的记者,她们热切地希望自己能记住庭上发生的一切,做出最快最详细的报道。
在第一次庭审时,朱律师并没有提交喻乐在101期间在王一博的饮料里投药的证据,但在第二次庭审时,朱律师提交了当天酒店里的监控录像,指控喻乐的故意伤害早在半年以前就开始了。
原本检察官的问题同第一次庭审大同小异差别不大,可当朱律师抛出了这个证据之后,辩方的脸色瞬间黑了,喻乐也慌了神。
检察官皱着眉头:“喻乐,你是否承认曾在半年以前对王一博先生的投药行为?”
庭上一片静默,记者们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漏掉每一个细节,而面对朱律师确凿的证据和监控摄像头拍到的清晰人脸,喻乐也不得不咬牙承认。
“是。”她声音低低的,有些发闷。
喻乐自暴自弃地笑了笑,她的声音突然变大了:“是,我是给王一博投药了。因为我喜欢他,我爱他!我追他的行程,买他的代言,我给他大把大把的砸钱打投做公益买提名,他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可这些还不够,都还不够!”
她眼睛血红,神色近乎癫狂:“我要把他紧紧攥在我手里,只属于我一个人,成为我的王一博,只是我一个人的王一博。”
“可这一切都被肖战的出现给毁了!都毁了!我怎么能放过他?我怎么能放过他呢?!”她歇斯底里地控诉,怨毒地看向控方席位的肖战,又看向不远处的王一博。Alpha脸上的表情写满了厌恶与不屑,他根本不给喻乐和自己视线交汇的机会,仿佛她是一只苟延残喘的蝼蚁,根本不值得他王一博分一点眼色。
是了,她承认,她一败涂地,活像阴沟里的一条蛆,可肖战和王一博呢?
这两个人和她对立,他们亲密无间,相爱相亲,厮守余生。
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停下吧。”法官敲响法槌,终止了喻乐怨毒且毫无意义的控诉。
紧接着,法官宣布接下来会进行为期一小时的休庭,随后直接进入结案陈词环节。这也意味着,这个被大家热议了四个月的案子,将有最终的定论。
-TBC-
六连更第一更,完结倒计时!
我是法盲!我瞎写的!我是法盲!我瞎写的!我是法盲!我瞎写的!(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别骂我!
检察官的问题:前面说过了,刑民结合,法盲不会写全部过程。
一周年快乐!哥哥弟弟加油冲!!!
【陈宇X顾魏】我的家人们(章一)
把老婆孩子全都忘光脑子不好的陈宇 X 可怜温柔又成熟的大美人顾魏
另:附赠一个乖巧懂事小女儿。
短篇,小甜饼。
==================
第一章
今天难得是一个阴天,在刚入夏的时节中,令人倍感舒适。
陈宇已经很久都没这么悠闲地睡觉了,他从昨晚的时候就打算今天要十点才起床,可睡不到八点的时候,大门被人敲响了。
而且是急促又持续时间长的敲门声。
陈宇快被烦死了。
“是谁……别敲了!”
陈宇穿上T恤裤子,汲着拖鞋去开门,门一打开,却发现是个小孩儿,是个七岁左右的小女孩儿。
女孩儿有双漂亮的大眼睛,鼻子秀挺,两腮肉嘟嘟的,但...
把老婆孩子全都忘光脑子不好的陈宇 X 可怜温柔又成熟的大美人顾魏
另:附赠一个乖巧懂事小女儿。
短篇,小甜饼。
==================
第一章
今天难得是一个阴天,在刚入夏的时节中,令人倍感舒适。
陈宇已经很久都没这么悠闲地睡觉了,他从昨晚的时候就打算今天要十点才起床,可睡不到八点的时候,大门被人敲响了。
而且是急促又持续时间长的敲门声。
陈宇快被烦死了。
“是谁……别敲了!”
陈宇穿上T恤裤子,汲着拖鞋去开门,门一打开,却发现是个小孩儿,是个七岁左右的小女孩儿。
女孩儿有双漂亮的大眼睛,鼻子秀挺,两腮肉嘟嘟的,但下巴却有小细尖,她肌肤雪白,留着及肩的头发,乌黑的头发上,还用珍珠发卡挽成漂亮的公主发髻,乍一看像个陶瓷娃娃。
陈宇看到这小女孩儿漂亮可爱的样貌,冒起三丈的火全都泄了,心软起来,蹲下身问她:“小妹妹,你有什么事吗?”
女孩儿平静地看着陈宇,一点都不像刚刚敲门时候的急促样,很有礼貌地先自我介绍:“你好,我叫陈玥。我和爸爸住在叔叔你的对门,今天我爸爸去医院上班了,只有我自己在家,所以在水管爆了以后,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陈宇惊讶地朝对门看去,的确听到了水哗哗的声音,他立即说:“好,我帮你去看看。”
陈玥点点头,带着陈宇进了门。
陈宇发现这套房的布局和他的房间是一样的,但一进去,就有一股异样的熟悉感。
陈玥指向厕所,说:“在里面,水龙头坏掉了。”
陈宇说:“你家水阀在哪里?”
陈玥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摇摇头。
陈宇说:“算了……你家布局和我家差不多,应该阀门的位置一样。”他找了找,果然在相同的位置找到了阀门,连忙关上了。
陈宇回过头,发现陈玥在后面看着他。
“好了,你等你爸爸回来,让他再换上一个水龙头。”陈宇说。
陈玥摇摇头,说:“叔叔,我去买水龙头,你帮我装上好不好?”
陈宇好奇地问:“为什么?”
陈玥说:“爸爸每天上班很辛苦,他回来很晚了,要是再装水龙头,他会很累。我不想让他太累了。”
陈宇摸了摸陈玥的头,笑道:“真是个好孩子。好吧,我答应你。”
陈玥说:“那你等等我,我去拿零钱袋。”
陈玥开了门进卧房,陈宇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发现卧房的布置竟然跟他卧房的布置差不多,这时他终于明白之前的那种熟悉感是怎么一回事了。这套房子不仅布局和他那边的一模一样,连家具的位置和装修风格都很像。
陈宇抱着手气愤地想:“这楼盘怎么装修都弄一个样板,也太偷懒了点。”
陈玥走出房门,她身上多了一个粉红色的兔子小包包,头上多了一顶粉色小淑女帽,和她身上白色的小裙子很搭配。
陈玥道:“走吧。”
她这副样子竟很有当家作主的小派头,陈宇看着有趣,跟在她后面出去。
他们一起到了小区里的超市。超市很大,价格也贵,陈宇从来不在小区的超市买东西,他总觉得只有傻瓜才会来这里被人宰。
陈宇问她:“这里的东西很贵,要不要出小区去买?”
陈玥摇摇头,说:“你是不是认为这里的东西很贵,所以都不在这里买?”
陈宇惊奇地道:“对啊,你还知道这个啊?”
陈玥说:“这里的蔬菜肉类都很贵,是因为是最新鲜最好的,肉的质量都很高,吃东西要吃好,这个不能省,叔叔为了身体着想,也不能一直吃泡面这种东西。而且除了瓜果蔬菜,这里其他的东西,都很平价。”
陈宇笑道:“你懂得还真多,还有谢谢你的提醒了。”
“不用了。”陈玥拎着小篮子走在前面,“你好好吃饭就好了。”
陈宇心中又惊奇又感到一阵慰藉,这小女孩儿真是不同于别的孩子,他做民警的时候,什么样的小孩儿都见过,都是一群吵得人头疼的萝卜头,不然就是羞怯安静不敢出声,这样有教养又优秀的小孩儿,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陈宇看陈玥只拿着水龙头就往外走,难得想亲近一下小孩子,问:“你怎么不买点零食?是没有钱吗?叔叔请你吃怎么样?”
陈玥摇摇头,板着脸说:“我爹地说,淑女是不可以多吃零食的哦!”
陈宇“噗”一声被逗笑了,哈哈大笑道:“你就一小孩儿,小孩儿就是要吃零食的嘛,你离淑女还有很远的距离……”
一直很温柔的陈玥突然瞪了陈宇一眼,似乎被气得不轻,但是她的教养已经刻在她骨子里了,高声也是温温柔柔的高声,她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淑女是不分年龄的!”
陈宇为了逗她露出本性,装着她的样子,捏着声音说:“淑女也是不分性别的!”
陈玥气得脸微微涨红,但她说话仍然不疾不徐,道:“叔叔,你是不是看我年纪小,还是女孩儿,就随意戏弄我?”
陈宇笑道:“我戏弄别人,可不看是不是女孩儿,还是不是个小女孩儿。”
陈玥说:“那么叔叔是对我有意见?笑话我要做一个淑女的决心?”
陈宇摆摆手说:“没有没有,我就瞎侃侃,你一小孩儿,别这么严肃嘛!”
陈玥板着脸说:“别人认真的事,叔叔你随便调侃,把别人很认真的态度说得一文不值,这是没有礼貌的!”
陈宇怕了她了,说:“好啦,是我错啦!”
陈玥点点头,冷冰冰的脸重新变回了温柔的样子,说:“我接受你的道歉,当然我刚刚也有不对的地方,我很谢谢你要给我买零食的心情,只是我不能接受。叔叔,我们走吧。”
陈宇看着陈玥去交钱的背影,咂舌不已,心想:“到底是哪个神人教出来的小女孩儿。”
陈宇摸了摸口袋,习惯性想掏出一根烟,却发现烟没了,他对着小女孩儿喊:“你先去交钱,叔叔去买烟!”
陈玥点点头,看陈宇跑了,转头回去继续排队。
却没想到后面有人尖叫了一声,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陈玥转回头看,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中年妇女,喊着:“我的包!”
紧接着一个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冲了上来,手上拿着一把刀,慌张又拙劣地乱舞着刀,前面排队的人尖叫着闪躲开。
男人又跑到收银台去拿钱。
陈玥看了看周围,提着裙子爬上了男人背后贴着的另一个收银台,男人在拼命抓钱往袋子里装。
陈宇这边也听到了声音,连忙朝骚乱中心跑去,远远看到男人挥舞着刀,心都提了起来,他看了看周围,因为客人都跑光了,收银台显得很空,他如果贸然接近会被歹徒注意到,必须找一个歹徒看不到的前进路线,出其不意……
他猛然看到爬上男人背后收银台的陈玥,吓得呼吸都屏住了,朝陈玥打手势让她离开。
可是歹徒好像注意到了陈玥,转头去看她。
陈宇顾不上了,他抄起客人散落在地上的擀面棒,猛冲上去。
可他毕竟离着一点距离,歹徒已经伸手要抓陈玥。
陈宇急得恨不能飞上去,但他也只能看着歹徒离陈玥越来越近。突然陈玥动了,陈玥挥舞着手里的袋子,往歹徒头上砸过去。
歹徒被砸得头上口子立即流血不止,吃痛地掉了手里的刀。陈玥两只小手立刻就去戳歹徒的眼睛,歹徒惨叫一声蹲下,陈玥从收银台上跳下去,竟锁住了歹徒的喉咙。
但歹徒好歹是个成年男人,他奋力挣扎,陈玥紧紧扣着他,手指又要往歹徒眼睛里抠。
陈宇飞奔过来,歹徒顿时急了,奋力用自己的后背去撞铁杠,想把后面的陈玥撞掉,陈玥机警地立即松手,扒住歹徒的钱袋子,用身体拖住。
陈宇飞扑上去接住陈玥,歹徒见人上来,慌慌张张连钱也不敢去抢了,急忙飞奔出去。
陈宇把陈玥放地上,检查了一下没有伤,才扭头转去追歹徒。
但是歹徒很明显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让他给跑掉了。陈宇郁闷的回超市,发现陈玥提着手提袋,超市的经理正拉着她的手陪她等人。
超市经理笑道:“这是您的女儿吧?她刚刚好勇敢,为我们追回了钱……”
陈宇没理超市经理,冷着脸教训陈玥,说:“你胆子怎么这么大!你一个小孩儿竟敢去斗歹徒,要是受伤了怎么办?”
陈玥抓着小裙子的裙摆,低着头竟不敢说话。
超市经理连忙道:“小朋友以后是要注意安全,但这次好在是有惊无险。小朋友英勇的行为值得家长表扬呢。”
陈玥悄悄抬起头看了陈宇一眼,眼眶红红的,眼泪要掉不掉。
陈宇被她这一眼看得教训话也说不出了,叹了口气,说:“好吧,不说了。不过以后你可别这么干了,知道吗?”
陈玥点点头。陈宇带着陈玥回去,但陈玥一路上都低着头,似乎很受打击的样子。
陈宇莫名觉得这小孩在生气,问她:“你跟谁怄气呢?”
陈玥说:“你。”
陈宇被她噎了一下,气笑道:“看来你不服了?”
陈玥咬着嘴唇说:“收银台前面有个老奶奶,她摔倒了,要是歹徒拿完了钱,看到挡在前面的老奶奶,肯定会攻击她的。”
陈宇说:“原来是这样……但是你一个小孩,救人的事情应该大人来做。”
陈玥噘着嘴不说话。
陈宇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陈玥孩子气的一面,心情莫名其妙好了起来。
两人走着走着,陈玥突然说:“如果你以后见到我爹地,一定不要跟他说今天的事情。”
陈宇“哈”一声笑起来,说:“总算找到治你的方法了,小屁孩。”
陈玥板着脸说:“你可不能告状。”
陈宇看着拿着小包包,衣衫和发型都被陈玥自己整理过了,还是一个小淑女的样子,一点都想象不到刚刚小女孩去挖人家眼睛,抠人家喉咙的凶悍模样。不过这个女孩儿,招数未免也太过熟练,这都是很经典的防身术啊。
陈宇问:“你学过防身术吗?”
陈玥点点头,说:“有人教我学过空手道。不过是偷偷的,我爹地不知道。”
陈宇笑道:“你不是立志做小淑女吗?怎么学空手道?”
陈玥有点纠结的表情,她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说:“因为有人跟我说,做个淑女是没有用的,文弱会被人欺负。他希望我能保护自己,以后也能保护其他人。虽然他这个人平时很坏,又不讲道理,还莽撞一根筋,但是他有些时候,又比谁都善良好心,我觉得他这句话没有错。”
陈宇嘴角抽了抽,莫名觉得有点不爽。
他们一起进了楼梯,上到十二楼,电梯门一打开,就看到有个高挑的身影立在陈玥家门口。
陈玥立即开心地朝他跑去,叫了声:“爹地!”
陈宇走出电梯,看着这个长相俊美的男人,心莫名地跳快了一拍。
肖影帝今天又多了一条家规吗?40
娱乐圈ABO
先婚后爱
直A癌王一博x纵横情场老江湖真O假A肖战
夫管严肖影帝被迫居家血泪史,来啊,造作啊~反正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第四十章 他是我合法的alpha
法律规定alpha之间的打架斗殴行为,在没有造成永久性伤害的情况下,不属于违法行为,如出现多人斗殴,参与斗殴的人员中alpha的人数在三分之二以上,也属于alpha群体之间的斗殴行为,当发生这种情况,beta和Omega应该自行回避,毕竟,alpha会受信息素影响,特别是在涉及Omega的问题上,极易激怒,况且alpha身体素质强悍,基本上打完架连医院都不用去,伤筋动骨...
娱乐圈ABO
先婚后爱
直A癌王一博x纵横情场老江湖真O假A肖战
夫管严肖影帝被迫居家血泪史,来啊,造作啊~反正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第四十章 他是我合法的alpha
法律规定alpha之间的打架斗殴行为,在没有造成永久性伤害的情况下,不属于违法行为,如出现多人斗殴,参与斗殴的人员中alpha的人数在三分之二以上,也属于alpha群体之间的斗殴行为,当发生这种情况,beta和Omega应该自行回避,毕竟,alpha会受信息素影响,特别是在涉及Omega的问题上,极易激怒,况且alpha身体素质强悍,基本上打完架连医院都不用去,伤筋动骨也就是一个星期痊愈的事儿。
车队里除了rookie,全是alpha。
打架惊动了警察,警察到场后清点了一番alpha的人数,原本开来准备抓人的面包车没用了,警察直接叫了风华酒吧老板确认损失赔偿金额。
祁粤被打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哀嚎,他的几个朋友围在他身边。
王一博一拳下去打歪了祁粤的鼻梁,一拳打掉了他的下巴,其他伤势暂时还不清楚,他脸上全是血。
王一博的拳头上也全是血。
两帮人还剑拔弩张地对峙着,如果不是警察控制,怕是早就又打到了一起。
王一博一次次还想上前,教练把手按在他胸前,把他不停地往后推,“可以了,可以了,一博,可以了,出气但不惹事,可以了......”
人都被王一博打得不成人样,爬不起来了,这可是个alpha,教练心想,王一博这是下了狠手往死里打的,别出事才好。
另一边还有人在拦着莫关山,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玩儿阴的在贺天背上划了一刀,跟着警察一起来的医护人员正在帮贺天处理伤口,拦莫关山的人比拦王一博的人还多,连警察都出动了。
酒吧老板大概估计了一个数字,告诉了警察。
“谁先动的手?”警察问。
王一博举起手,“我赔。”
“什么原因?”警察又问。按照法律规定,先挑衅的一方为主要责任方,需承担斗殴造成的公共以及私人财产损失。
“看他不顺眼。”
警察一眼就看出来王一博是随便说了一句话应付,没有说出实情,警察又来到躺在地上的祁粤身边,祁粤伤得最重,还是王一博打的,矛盾肯定是出在王一博和祁粤两个人身上,打成这样,因为Omega?
“你说,怎么回事?”警察问祁粤。
祁粤一直在惨叫。
警察皱眉,“我说你一个alpha,就不要这么夸张,警察在场还想碰瓷儿,快说。”祁粤还是在惨叫,没有说话。
医生站起来摇了摇头,对警察说道:“他需要去医院。”
听说祁粤需要去医院,在场除了王一博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教练的神情也瞬间严肃,而王一博,他做了什么,他自己心里非常清楚。
“其他人可以走了,”警察指着王一博,“你,身份证,住址,个人信息,小张,”警察叫了一个手下,“现场给他做笔录,如果造成了不可恢复的永久性身体伤害,”警察又看向王一博,“对方起诉,我再找你,近期不可离开龙城,不可......”
王一博点头,“我知道了。”
待警察都走后,车队的人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看事情要闹大发了。
“博哥,你有没有受伤?”rookie问。
贺天打着赤膊,从肩膀到腰间都缠了绷带,他走到王一博面前,“破个相而已,能出什么事儿。”
教练面色凝重,“一博,你自己动的手,你心里有数没数?”
“我有数。”
--
“你知道祁粤现在在龙城第一人民医院AO综合住院部吗?”第二天一大早,肖战便接到了秦明的电话,“王一博打的。”
“我知道。”
肖战刷着手机,微博上全是昨晚王一博他们在风华打群架的视频。
“痛快吗?”
肖战笑了,他嘴角扬起,微微歪头,眼睛在发光,看着视频里王一博狠狠痛打祁粤的画面,他胸口微微发热,畅快不已。
王一博,打得好!
对,就是这样,凑他!
不要停!
揍他脸,揍他肚子,踢飞他,干得好!
继续打!
老公,别停!
打他!
他眉飞色扬,眉眼带笑,心里泛起甜意,说出来的话都带了甜味,“嘿嘿,超痛快。”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也是坏消息,王一博把祁粤打惨了,祁粤的alpha信息素无法在体内形成并发出,是生理原因还是心理原因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很难保证能不能医好,你不是总抱怨王一博喜欢用信息素压制你吗?直击目标,不留任何余地,完全彻底打破对方的信息素防线,这才是alpha的信息素压制,不愧是‘风暴’,能让祁粤不能A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alpha信息素。”
“我打电话来是想提醒你,我在病房看到了律师。”秦明挂了电话。
“季大坤。”肖战叫道。
季大坤也在一旁用ipad刷微博,一边刷还在一边唱歌,“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心想的事儿都能成......诶!哥,你叫我,啥事儿啊?我这儿正欣赏车神的英姿。”
“祁粤废了,找人打听他那边的动静。”
“我操!”
季大坤放下iPad,从包里拿出好几部手机,出去了。
过了快一个小时,季大坤怒气冲冲地杀回来,肖战正在片场候场,季大坤看了看周围片场的人,到肖战身边凑近他耳边,“哥,人多,车上说。”
保姆车内。
“你说,他要告王一博?”肖战气笑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他想告王一博?我操他妈的,他有病吧,妈的,他就是有病,神经病,他凭什么告王一博!”
“战哥,”季大坤担心道:“博哥要是真被那狗日的缠上了,先不说怎么判,判下来之前他都不能参加比赛,怎么办?”
肖战想也没想,直接道:“你去告诉他,我和王一博从小认识,恋爱三年,我们的父母,朋友全部可以作证,我们已经结婚,王一博是我合法的alpha,他当初强行标记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是王一博的人了,”肖战气得说话都在喘气,“你告诉他,他敢告王一博,我就告他,大不了,我联系Omega保护协会,他强行标记我,让我得了腺体创伤后遗症,王一博是我的alpha,王一博是正当反击!”
“妈的,”肖战捂住胸口,“难受,气得老子胸口痛。”
季大坤赶紧给肖战开了瓶矿泉水递过去,“哥,你喝口水,那这样你是Omega的事情可就瞒不住了哥。”作为经纪人,季大坤必须考虑肖战的公众形象,以及粉丝,流量,人气等各种问题。
“瞒不住就瞒不住,老子靠实力、靠作品说话。”
肖战想了想,给王一博发了条微信。
【战狼:谢谢你。】
等着王一博回信的时间,肖战心里还有点儿紧张。
【战狼:(大拇指)】
王一博那么直,不会看不懂表情包吧?他还是国外回来的,不行,再发个文字版。
【战狼:你真棒!】
【战狼:点赞!】
王一博正在车队的办公室坐着,在他身边,教练和李依依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贺天和莫关山堵在办公室门口,rookie扒着窗户往里面看,外面走廊上全是车队的人。
收到肖战一连串的微信,王一博原本严肃的表情被打破,在事态这么严重的情况下,他勾起嘴角笑了。
【85:不是你让我打他的吗?】
有吗?
肖战歪了歪头,啥时候?
妈呀,不会说梦话被王一宝听见了吧?
他是经常在梦里揍祁粤来着,还叫帮手了?
【85:腺体创伤后遗症,是他,对吗?】
【85:他不能伤害你了。】
【85:别害怕。】
肖战吸了吸鼻子。
【战狼:你也别怕,你是我合法的alpha,他不能告你。】
【85:告我也没关系。】
【战狼:会影响你比赛。】
【85:我还年轻,我还有无数场比赛。】
这话不知道哪里触动了肖战,肖战心一抽,咬住了下嘴唇,他脑子里晃过的全是王一博的奖杯,还有他以前看到的视频里,王一博站在领奖台上高举奖杯的画面。
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油然而生。
【战狼:操他妈的!】
【战狼:他不敢告你,你不用管,我搞定!】
【战狼:我罩着你!】
王一博刚看完最后一条消息,微信提示: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肖战把“操他妈的”给撤了回去。
“哈哈哈,”王一博笑出了声,“哈哈哈,鹅鹅鹅饿鹅鹅鹅饿......”
李依依和教练的争执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王一博。
莫关山撞了一下贺天的肩膀,“王一博不会......”莫关山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气出问题了?”
“妈的,”贺天一拳砸在门上,“他要是害我兄弟不能比赛,老子再打他一次,见一次打一次!”
“行,一起。”莫关山爽快道。
“一博,你这是?”教练问道。
“对不起。”王一博用力抿嘴,忍住了想继续笑的冲动,他站了起来,对教练和李依依说道:“祁粤不会告我,不会影响我比赛。”
“为什么?”李依依追问,“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说辞回复上面。”
“他动了我的Omega,”王一博停顿片刻,补充道:“我合法的Omega。”
Rookie:“博哥你有Omega?”
教练:“那就好,是,你结婚了。”
李依依:“你不是和肖影帝搞双A吗?”
队友1:“一博,你不是分手了吗?”
队友2:“你又谈了?”
队友3:“不是,什么情况,老子刚参加完拉力赛回来,什么时候结婚的?什么时候分手的?什么时候又谈了?咋的,老子是被排挤了吗?老子怎么就只知道个肖战!”
“嗯......”这要怎么回答?不论是“结婚”、“和肖战在一起”、“分手”还是“有合法的Omega”,王一博认为他每个回答都没有错,但是这个情况看起来确实连他自己都觉得乱,他认真考虑,肖战现在确实是他合法的Omega,但他们目前正在办理离婚,所以是分手了没错,但是他还想再问问肖战能不能不离婚,嗯......所以,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我结婚了,有一个合法但是已经分手了的Omega,目前和肖战没有在一起。”
李依依:“你说了啥?”
队友1:“你听懂了吗?”
队友2:“没有。”
队友3:“谁给老子捋捋,老子有点晕,那个谁,那个成天吹他语文高考阅读理解满分的那个,解释一下。”
语文高考阅读理解满分队友:“我也没整明白,一博,你是不是断句有问题?”
队友4:“太晕了。”
队伍5:“我也晕,贺天!”
贺天:“不知道!别叫我!”
“博哥,”rookie挤了进去,站在王一博身前,“那你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不能算吧。”要肖战同意不离婚,他才能算有,而且有也不是男朋友,是老婆,毕竟他们都结婚了。
Rookie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
肖战又发了一条微信过来。
【战狼:我拍戏了。】这回他是真的要拍戏。
【85:好。】
【博肖】妃来我怀27(古耽abo)
注:
abo慎入
王爷啵VS王妃赞
小夫妻恩恩爱爱甜宠日常罢辽
全称爱妃过来本王抱抱(取名废我本人)
二十七、
晌午筗山北面起了火,火势燃起来后草根树木连着烧,熊熊的火焰恨不能直扑上天去惊了方圆数十里,树高枝叶繁,火苗窜的快,连过往的候鸟都被燎着了羽毛。
又不是烈日炎炎,谁也不知道这火究竟是怎么烧起来的。地方的官吏来灭火,人手少又没效率,水源地离那儿远,灭了半天也止不住多少火势,只能往上报。
王一博本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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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称爱妃过来本王抱抱(取名废我本人)
二十七、
晌午筗山北面起了火,火势燃起来后草根树木连着烧,熊熊的火焰恨不能直扑上天去惊了方圆数十里,树高枝叶繁,火苗窜的快,连过往的候鸟都被燎着了羽毛。
又不是烈日炎炎,谁也不知道这火究竟是怎么烧起来的。地方的官吏来灭火,人手少又没效率,水源地离那儿远,灭了半天也止不住多少火势,只能往上报。
王一博本来没想把这事儿闹到天子跟儿前去,他与域王有过节不假,但私自养兵练兵是重罪,更何况是不死不休的死士,数量不多也不行。王一炜虽然心思多叫王一博厌烦,好歹是亲兄弟,倒也不至于给他扣这么大一盆洗不清的朱墨水。
但王一炜不领情,自己先去禀了皇帝,求皇帝明查火势起因。
暗营地与上百死士都被烧成了灰烬,就是查也查不着什么出来,域王破罐子破摔,自己把自己捅了也要揪出密谋者。
不知死活又不知好歹。
皇帝震怒,当即摔了茶盏。
钦天监先去看,四周走了一圈后说是天降横火,新岁怕是风雨飘摇多灾多难,寒冬腊月的,如何降横火,皇帝不信,于是又派了亲兵锦衣卫去,筗山被烧的面目全非,还能瞧出来什么?苏借收尾收的漂亮,锦衣卫那些人本领是大,总也不能通了天。
更巧的是,领头的锦衣卫总督,是肖子德。
王一博到筗山之时,肖子德手下的人已经在搜山了,火势灭去之后只剩下烧焦了的一片黑,肖子德坐在一根略微干净些的树桩上擦剑柄,一看就知道他没指望在这里查出什么。
“不必查了。”王一博附到肖子德跟前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你们查不出什么脉络来。”
与其在这儿干耗着,不如回锦绣窝里去打瞌睡。
暗示的不能再明显了,肖子德皱着眉抬头去看他,擦剑柄的手停下来,他口型做的隐晦“你做的?”
王一博没吭声,微微点头示意默认,然后拂袖转身离远了些,站到高处去俯瞰四周地势,他此来的目的,并非特意为了跟肖子德交代这个,而是为了苏借口中说的西岭。
西岭离这儿虽近,也搁着好长一段距离,王一博在这儿看,只能瞧见山头最高处,树,跟这边一样,依然是树。
今日这火燎原,没烧到西岭去就被扑灭,那边的树长势好着呢。
好才不对。
前几年西岭尖上寸草不生,别说是树了,阴面连杂草都少长,乱石嶙峋混在沙土里,竹子也破不了土。
如今就能长出这样好的树了。
怪不得苏借瞧着不对,又说不上哪儿不对,这分明是被人清理过土坡,又移栽了树过来。
“今日就且搜到这儿,本官仔细查看过,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再搜下去也是费时费事儿,不如先回了吧,皇上那儿,本官会去复命。”肖子德领情,不再耽搁,收了队就要走。
“肖大人知道该怎么回禀圣上吗?”王一博负手而立,侧头看了一眼准备离去的肖子德,似是无意提了一嘴。
“屠夫狩猎,支火取暖,不甚引火烧木,已丧身火中。”肖子德朝着王一博行了个拱手礼“王爷今日也在,查出了什么自然清楚,下官先告退。”
“大人慢走。”
锦衣卫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上马离去了,王一博下午出门匆忙,身边没带几个人,原地还剩了不到十人,恭恭敬敬站着等着王一博吩咐。
一日之内同一地界儿不会起两次火,不然与拔老虎胡须无异,西岭深处藏着什么他们不知道,是哪家做的王一博也不知道,因此不能妄动。
王一博去看西边的天,目光从西岭扫过之后就去看夕阳日落西山,晚膳时候快到了,不如先回,陪肖战才是一等一要紧事。
“回醉梦天下。”
他甫一上马,马鞭还没扬起来,就见原本该远去回宫的肖子德又骑着马赶了回来,马蹄一跳几米远,直接跨过了地上的横枝纵节向他这里疾行而来。
“吁!”马蹄高扬,停在了西南风不远处。
他言简意赅“王爷,朝里出事了。”
休沐之日,并不上朝,今日他连折子都没收到,朝廷里能出什么事。
王一博眉头狠皱“何事?”
“督察院御史汤中霖午后上奏,一纸折子告朝中多位大人贪赃枉法,璟王一羽官员,尽在其中。”
肖子德方离去,刚出了林子还没走远,就碰上了肖子良的心腹,同样是骑着马,行色匆匆问他璟王何处。
林深不好找,肖子德又是刚出来,便自告奋勇听了消息自己来找王一博了。
徇私舞弊贪赃枉法,朝中哪个人没做过?说得好听些,他们是位高权重的官老爷,实际上都是月月拿着朝廷月银的臣子罢了,天子脚下人人恨不得裤裆夹着脑袋,官场迂回,中央地方各自忌讳,谁也不肯让谁半分又不得不低人一等。
权势是天底下人人都梦寐以求的尤物,能让所有人蠢蠢欲动,可真就握在手里了,才知道变不了金银首饰也变不了白面大饼,他们要富贵,就得想法子,靠皇粮不行,只能开商铺种良田,这之中自然有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大家都心照不宣各自不提,挡人财路便是杀人父母,谁也犯不着去碰这个。
皇帝心里眼底明镜儿似的,懒得管也管不了。
可这回督察院参本了,事情撂到明面上了,谁也避不开。
全是璟王党羽,王一博只觉逗人的很“这什么意思?大哥查不着人反扑,就要学条疯狗似的乱咬了么?”
“王爷先回京吧,皇上已经下令,捕了几位罪重的大人,剩下的几个人唇亡齿寒惶惶不安,还等着你回去拿主意呢。”
王一博锐利的眼神再次盯上西岭,天际日光渐隐,他抿着唇思虑片刻。
“肖大人先回吧,这事儿挨不着侯府,叫岳丈大人安心。”
肖子德颔首,随即策马走了。
王一博又对着身后的苏借吩咐“王妃在等,本王需得先回别院,山古与本王回去,今晚留下给肖战护院,苏借你们几个,去请各位大人到惊蛰茶楼一聚,切记不要声张。”
“是。”
王一博毫不犹豫,纵马回了别院。
他在别院待不了多长时间,那些官员在茶楼等他,他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就得走。肖战跟在他身后,却什么也不问,他便不说,他既怕三言两语说不清惹得肖战担心,又不想让肖战跟这些尔虞我诈扯上干系。
小事,不必入了肖战的耳朵。
既然他们想揪住这个,那就谁也别绕过,统统报上去就是,在这件事情上大家本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绳子被虫蚁啃噬了,只危及一边说不过去。
王一炜想赌他不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他有什么不敢的。
他站在这头,希望域王爷能牢牢把那头站稳了。
【博肖】妃来我怀57(古耽abo)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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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上章节打赏@佳畅yuki
第五十七章、
璟王府圈养的这些良马比一般的马跑的快些,只要喂饱了它们,跑起来甚至能不分昼夜旦夕兼程,堪比三国的的卢飞兔。
既如此,自江南至京师,再长远的路也总有到头的一天,他们连着跑了将近半月,终于在这日午时三刻见到了居庸关前的两处矮丘。
过了居庸关,皇城就在眼前了。
肖战歪头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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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称爱妃过来本王抱抱(取名废我本人)
感谢上章节打赏@佳畅yuki
第五十七章、
璟王府圈养的这些良马比一般的马跑的快些,只要喂饱了它们,跑起来甚至能不分昼夜旦夕兼程,堪比三国的的卢飞兔。
既如此,自江南至京师,再长远的路也总有到头的一天,他们连着跑了将近半月,终于在这日午时三刻见到了居庸关前的两处矮丘。
过了居庸关,皇城就在眼前了。
肖战歪头看向盘腿坐着凝眉不语的王一博,想到他这几天好像经常眉头紧皱魂不守舍,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这几日赶路赶的这样急,是京中有什么要紧事需要你回去定夺吗?还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王一博摇头,否认的极快,脸上的表情也随之松垮下来,朝肖战扔了个若有似无的笑“没有,只是正常赶路而已。”
又是哄人的话,说出来也不能使人相信,肖战撇撇嘴,总觉得他是在糊弄自己。
王一博心虚,不再看肖战的眼睛,转而闭目倚着身后的车壁养神。
他的确是终日惶惶不安,一颗心悬挂在喉咙里吞也不是吐也不能。一边担心肖战的身体吃不消,却也不敢再继续磨蹭耽搁,只想抓紧时间回京落脚。这一路上暗中动手的人一波接着一波,没进京之前,他简直称得上是草木皆兵。
万一哪天遭遇意外,暗处的人斗到了明处,对肖战的威胁无异于直插王一博心门,随行这么多人,一个也跑不掉,王一博没得选择,他们必须尽快回京。
肖战见他闭眼,就觉得他又在心事重重了,王一博什么都不愿意跟他说这一点,实在不能算是一个好习惯,他凑上去问“没有吗?那你为何成天都在出神?是在想什么?不是想公务,难不成在想苏借吗?”
他自言自语“这么一说,还真是好长时间没见过苏借了,你不会真的……”
继上回夜会俏佳人苏借的胡言之后,璟王爷今日又落了个莫须有的荒唐罪。
王一博听不下去了,他手上一动,跪在他身前的人就落在了他的怀里,他索性就这么抱着肖战继续靠墙倚着“我在想肖子墨为什么总调皮,肖子墨为什么不听话,肖子墨为什么腰疼了不说,肖子墨为什么中午的安胎药也不喝。”
肖战被他桎梏在怀里,动也没法动了,只能趴在他身上撒娇“你就这么捆着肖子墨,肖子墨过会儿腰更疼了。”
王一博立刻松了一些,任由肖战自己顾蛹着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日复一日的赶路实在是磨人,肖战总觉得每一天都像在重复前一日,他在车上睡了吃吃了睡,整个人懒散起来,连肚子里那位都明显变得不爱动了。
他侧靠在王一博胸前,用食指戳了戳肚子“你儿子最近怎么不动了,成天都在睡,生出来怕是个瞌睡虫,你叫叫他。”
“如此,就更像你了,我不叫。”
“乱说!”肖战抬头,兴致冲冲要跟他讲理,却见王一博眼睛也没睁地倚着墙,眼皮底下的乌青都能研磨了,他像没了风的风筝,声音越来越小“那我们一家三口瞌睡虫一起睡一觉吧,你不许动,就抱着我这样睡。”
“好。”求之不得。
王一博这几日神经绷得太紧,如今一靠近京师松懈下来真觉困倦,肖战身上的味道像安神散,抱着他简直比躺在温玉软床上还舒坦。
他闻到这一方之间越来越浓的蜜桃味儿,甜气从鼻尖一路氤氲到心里,这小东西居然知道心疼人了,懂得用信息素催他睡觉了。
“睡,一家三个瞌睡虫一起睡。”他吻了吻肖战的发顶。
车辙轧过路面,零零星星散落的石块在车轮下发出细微的响声,一轮又一轮,路就走了一程又一程。
王一博在城外的醉梦天下稍作整顿,与肖战换了个低调的马车,又遣散了大批的随从,才一行几人朝城中去。
他的马车初进京城之时,外头明明是个碧空如洗的艳阳天,他掀开马车帘子,漫天碎散的阳光铺洒下来,几乎晃的他头晕眼花。
可是当他抬头往最东边的皇城城墙上看去,却看见了大片的灰蒙蒙的云。
他在京师城门口,刚入城没多远,甚至还没到人声喧哗处,远看不见那头的皇城城墙,但却能看见这蒙蒙的灰,他心烦意乱,连忙放下前面的帘子,坐回了车里。
肖战盘腿坐着,背上靠着软枕与绵衾,他腰疼得很,没什么精神地摆弄桌上那盘残棋“终于到了,走了这么些天,不是在车里坐着,就是在车里躺着,腿脚都快不知道是做甚么使的了。”
他耍宝似的,把腿伸直又蜷起来,又再次伸直,为了证明他的腿还是一条有知觉的好腿,他还能手撑在身后把腿微微抬起来画圈圈。
“啊嘶——”
王一博见肖战突然伸长了腿呲牙咧嘴不动了,赶忙无奈地上去给他揉腿“就知道这腿非得被你玩抽筋,你再闹一会儿,他也被你吵醒了,腰疼还不老实。”
肖战从前乖巧地很,又好骗又好哄,自从怀有身孕,脾气越发大,现在更是说也说不得,他麻利地把腿收回来,继续盘起来不让王一博接着按,眼神还趁机意味深长地白了他一眼。
直接给王一博气笑了。
王一博伸手把他的腿拽回来继续捏“越发顽劣,谁教你的这么看人?”
肖战以前哪会这么看人啊,他永远都是睁着他核桃大的圆眼睛眨巴眨巴,跟个星星似的,不想看你的时候就耷拉着眼皮一眼都不吝啬,无论如何是翻不出这样炉火纯青的白眼来的。
“好多次了,山古不高兴的时候都是这么看巴敦的,这是表达不满意的一种方式,我学会了。”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可骄傲了。
王一博手上拿捏的力气稍稍放大“你讲不讲理?我分明是劝谏,你怎么就不满意了?”
“你瞧,这不是还说我不讲理?这也是劝谏吗?”
“……”王一博百口莫辩。
“话也不肯跟我说了吗?”
王一博刮了刮他的鼻子“不要得寸进尺,去了一趟江南,变得这样调皮,待会儿到了府邸,恐怕严管家要问我你是谁了。”
肖战古灵精怪摇头晃脑“这还不简单,他认不得,你就说我是你从江南带回来的新蓝颜,至于肖战,扔在江南挖莲蓬了。”
从今天起05
忙起来的时候,日子就像脚底抹了油,只能看见它不要命地往前跑,却从未发现它为谁而驻足停留。
不知不觉就已经年关了,顾魏和陈宇两个人都格外忙碌了些。陈宇忙着解决大街小巷里酒后乱事的叛逆小青年,顾魏忙着拯救喝酒喝得胃出血的文艺小年轻。为了能在年头上那几天调休,顾魏把自己的班排得已经不知道多少天没有闭上眼好好休息着睡一觉了,每天不是在去病房巡视的路上,就是在门诊室的会诊间里处理各种各样的状况。陈宇就更惨一点,因为目前还处在实习考察期,就算他最近二十四小时都去上班,但想要在除夕夜获得整天调休是不太可能了,有的是正职前辈的请假单卡在他的前面,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头上。但好在他的队长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平时...
忙起来的时候,日子就像脚底抹了油,只能看见它不要命地往前跑,却从未发现它为谁而驻足停留。
不知不觉就已经年关了,顾魏和陈宇两个人都格外忙碌了些。陈宇忙着解决大街小巷里酒后乱事的叛逆小青年,顾魏忙着拯救喝酒喝得胃出血的文艺小年轻。为了能在年头上那几天调休,顾魏把自己的班排得已经不知道多少天没有闭上眼好好休息着睡一觉了,每天不是在去病房巡视的路上,就是在门诊室的会诊间里处理各种各样的状况。陈宇就更惨一点,因为目前还处在实习考察期,就算他最近二十四小时都去上班,但想要在除夕夜获得整天调休是不太可能了,有的是正职前辈的请假单卡在他的前面,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头上。但好在他的队长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平时又很喜欢陈宇这个毛头小子,于是大手一挥批准了陈宇除夕夜晚上放假,只不过大年初一的值班是躲不掉了。
顾魏和陈宇都太忙了,他们都已经不知道多少天没有见过面了,常常一个人好不容易下班回家了,另一个刚躺下没多久,亦或是一个人起床又要去上班了,另一个也才刚进入梦乡。两个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就是门对着门的距离,但硬是过出了异地分居夫妻的味道。
终于能在茶水间喘一口气的顾魏也想过这件事情,他和陈宇到底多久没见了。算了半天,又忍不住嘲笑自己,见了你们又有什么好讲的。
日子就这样又磨了好几天,磨来了一个顶着一头毛躁的荧光绿头发的小青年。荧光绿是美食一条街上的一个打工仔,染了这个头发的第一天戏剧性地发现自己居然真的被绿了,看着女朋友和隔壁店的阿黄双宿双飞,荧光绿伤心欲绝,决定同时绝食和酗酒。今天,堪堪吃了两口饭的荧光绿还是觉得难过,走到冰柜边,开始一瓶一瓶地吹起了啤酒。喝得实在是太多了,他拎着一个酒瓶一步一摇地晃到了隔壁店,揪着阿黄的脑袋就给他砸了下去。陈宇和他的同时接到电话很快就赶到了,一眼就看到人群中顶着鲜艳头发的荧光绿和脑袋上汩汩流血的阿黄正在店门口争论不休。荧光绿落了下乘,此时正扶着自己的肚子止不住地打嗝,起先只以为自己是啤酒很多了,胀气。但是这个嗝荧光绿是越打肚子越疼,越打肚子越疼,等到陈宇走过去的时候,他已经疼得站不住,整个人躺在地上。
猝不及防的,荧光绿吐出了一大摊血。
荧光绿是被救护车送到医院的,因为人手实在是不够,顾魏接到电话后,自己带着其他几名护士一起跑到大楼前接救护车。
不过,他一下子就看到了朝他走来的陈宇。
陈宇坐在救护车厢的临时座椅上,车门一打开,陈宇就跳了下来,帮着一起推车里的便捷救护床。估计是最近也很久没休息了,从前短短的头长长了也没人管,脸好像比上次见也瘦了不少,推着救护床过来的时候,顾魏还能看到陈宇眼底的青涩和一点点胡渣。
顾魏一直觉得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有厚度。拿一个最简单的比喻来说,他觉得和妈妈之间的厚度像是很大一叠的白纸,一张张铺在一起,叠得很高很高,很厚很厚,就算是拿一根细细长长的尖针,也不会被彻底刺穿。而只有在这样厚度的关系里,顾魏才会觉得安全,他才能够放心地暴露出自己的一切。而所有自己的行为会使这叠纸加加减减,让每个人的关系变得厚厚又薄薄。我做得好了,你就往上叠一张纸,你伤害我了,我就把纸拿掉一张。
而如果说起两个陌生人之间的关系能有多厚,顾魏就会伸出他的大拇指,比划着告诉你,他觉得陌生人之间会厚一些,反倒没有那么薄。因为无论你做什么、别人做了什么,那些都很难真正影响到你、愉悦到你或是伤害到你。
可他和陈宇呢。
顾魏自问自己的心里是给陈宇划了一亩三分地的。可是陈宇告诉他,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重要的人。他看了眼自己为陈宇留的那方一亩三分地,没说什么,没改变什么,只是给那块地安了一个篱笆。
喜欢人不碍事,为别人在心里留一方天空不犯法。
可是他和陈宇的关系就像一张薄薄的纸,脆弱得很,顾魏经不起任何打击。本来就只是靠最简单的利益关系而捆绑着,甚至比金钱还不牢靠,不肖用力戳,只需轻轻一碰纸就掉下来了,这让顾魏如何不心惊。
陈宇推着救护床的前头,顾魏没有上前和他搭话,默默地接过了床的后头。
“顾魏。”陈宇看到了站在救护床最后端的顾魏,然后叫住他了。顾魏愣了愣,但还是放开了救护床,站着看陈宇。
“陈警官。”
陈宇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那晚和顾魏在便利店吃完夜宵之后,他和顾魏的关系似乎一夜之间拉远了不少。他是一个粗感情的人,大多时候他都选择有话直接说,有事直接做。所以当他自己的心里好像是别扭了,可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别扭,因为找不到原因,所以他只能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做什么。
因为顾魏什么都没做,他依旧是那个看起来比他成熟很多的顾魏,谦逊、有礼、温柔,还很体贴。
陈宇不知道从何找寻那怪异的头绪。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得现在这个局面。
就像这句“陈警官”。
听得陈宇心里像拉丝一样烦躁。
“刚刚有路过的医生大致判断他是胃出血。”陈宇很想多说点什么,可是他嘴笨惯了,总是一句话把要紧的事情说完了,就不知道还能再吐两个什么字。
“嗯,知道了,我现在安排他先去做一个急诊胃镜。”顾魏看着陈宇,“陈警官还有别的要交代的吗?没有的话,我先进去忙了。”
顾魏伸出手指了指后面的大门,看陈宇没什么别的事,转身就要进去了。
“顾魏,”陈宇叫住他,顾魏转头看着一脸涨红的陈宇,他的右手手指还偷偷抓着自己警裤的裤缝,“年夜饭...爸说年夜饭带你回去一起吃。”
顾魏反应了一会儿,才想到是那个他素未谋面的陈宇父亲。因为当时结婚结得仓促,都没来得及把对方带回家吃顿饭。顾魏的父亲得知陈宇是个alpha后,就对这件事睁一眼闭一眼,见不见面对他来说不要紧。而陈宇那边则不一样,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当初两个大老爷们又是吹鼻子瞪眼,又是说要老死不相往来,还是靠老爷子,陈宇才勉强保全了自己的小名,所以,几个月了,陈宇还没带顾魏回去见一次陈局长。
不过原先再生气,现在倒也开始接受顾魏了。
陈宇的父亲还是很爱陈宇的吧,想到这儿顾魏泛酸的心倒又有点羡慕陈宇,但被人爱着好,被很多人爱着更好。
顾魏是为陈宇开心的。
顾魏朝陈宇点了点头。
除夕当天,顾魏起得很早。因为陈宇有晨跑的习惯,所以顾魏七点多打开自己房门的时候,陈宇已经出着满头的大汗坐在桌子边上大口地喝水。
顾魏想提醒他赶紧去洗个热水澡,但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陈宇看顾魏出来了,也没停下喝水的动作,他抬起自己的右手,高高举起又摆了摆,当作和顾魏打了个招呼,然后又立马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塑料袋。
陈宇像一头喝不够的水牛,等顾魏从门口走过来又坐下,他才舍得把水瓶放下。
“我买了早饭,你吃吧。”说完陈宇又站了起来。
原来陈宇不是喝够了,只是水瓶里的水喝没了,他只得又跑到厨房去拿一瓶。
顾魏把塑料袋里的一次性泡沫饭盒拿出来,打开来一看,是还冒着热气的饺子,一个个叠在一起,挤在这个轻轻的泡沫盒里。一瞬间,顾魏是有些想掉眼泪的。他想起小时候过年的时候,一大早妈妈就在厨房里忙活着包饺子,晚上年夜饭上端来饺子的时候,还总让自己第一个吃。妈妈说饺子是吉祥的东西,吃了就代表团聚,吃了就代表团圆。
妈妈走后,顾魏没再在除夕夜吃过饺子,只有忙得顾不上的时候,才会给自己拆一袋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速冻饺子,往办公室的小微波炉里转五分钟,端出来一边继续看着病人的病例,一遍凑合着填饱肚子。
没人和他团圆了。
趁着陈宇还在厨房里拿水,顾魏重重地抹了把自己的眼睛,等到陈宇出来的时候,顾魏已经在大口大口地吃着饺子了。
陈宇没说什么,拿了换洗衣服就去厕所洗澡了。
不过一边走,粗神经陈宇的心里还在一边琢磨着,今天的顾魏好奇怪,吃饺子不蘸醋,也没和以往一样跟自己客气地道谢。他一下子也不知道归结为顾医生大早上脑袋转得不够快还是顾医生已经不生自己的气了。
也可能是他不喜欢吃太重口味的东西。
只有顾魏知道,他现在只能一刻不停地把饺子塞进自己的嘴里,尽可能地让自己狼狈一点、不体面一点。不然的话,他会想立刻冲上去,不计结果地抱住陈宇然后没头没脑地问他一句,以后每年可不可以都给我买盒饺子。
可是他也知道:他和陈宇,哪有那么多的以后。
从今天起04
04
陈宇回家的时候,家里只有玄关处亮着一盏灯。他愣怔了一下,因为他以为顾魏今天不会给他留灯。
杨思航对于陈宇来说,是不同的。
所以傍晚看到在顾魏怀里面色苍白、呼吸困难的杨思航时,陈宇有一刻是不知所措与慌张的。
而等到他自己终于反应过来,不该那样对顾魏大喊大叫的时候,他已经陪杨思航在医院躺了一个多小时了。
医生给杨思航处理了伤口,也注射好了狂犬疫苗,而杨思航在脱离猫毛敏感源之后也逐渐恢复正常,虽然身上还是不可避免的冒出了不少红疹。
看杨思航平复得差不多,陈宇才开口问今天发生的事情。
杨...
04
陈宇回家的时候,家里只有玄关处亮着一盏灯。他愣怔了一下,因为他以为顾魏今天不会给他留灯。
杨思航对于陈宇来说,是不同的。
所以傍晚看到在顾魏怀里面色苍白、呼吸困难的杨思航时,陈宇有一刻是不知所措与慌张的。
而等到他自己终于反应过来,不该那样对顾魏大喊大叫的时候,他已经陪杨思航在医院躺了一个多小时了。
医生给杨思航处理了伤口,也注射好了狂犬疫苗,而杨思航在脱离猫毛敏感源之后也逐渐恢复正常,虽然身上还是不可避免的冒出了不少红疹。
看杨思航平复得差不多,陈宇才开口问今天发生的事情。
杨思航看到了陈宇一路上对自己担忧的神情,抬起手臂拍拍陈宇还握着的拳头,故作轻松地回答陈宇:“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真想揍你一顿。”
因为今天临时有事,陈宇需要回家取一份文件,但是局里走不开,本来想问一声顾魏下班后有没有空,可不可以帮自己送一趟东西,但得知顾魏今天要值班,也就作罢没有多问。只好转而求助杨思航,还让杨思航特地来一趟局里拿了家里的钥匙。
杨思航打开陈宇家门,没想到进门先看到一只白色的小猫在他面前打滚,他还暗暗震惊了一番,他从来没来过陈宇的家里,所以他完全没想到陈宇居然还养了猫,这一点也不像陈宇的作风,陈宇要养也得是养德牧、藏獒。他上前玩了一阵子,但小猫好像不太喜欢他,他想了想有可能是因为他今天为了见陈宇特地喷了一些香水,总之被摸了两下后,这猫便“喵”地一声扭头跑掉了。杨思航也没在意,走进了陈宇跟他说的房间,在桌子上又翻了好半天资料,才看见陈宇要的那份文件。等他拿了文件要走的时候,突然看见这猫正在咬着一卷黄色的封箱胶带,且大有把自己缠起来的趋势。他便走过去,抱起了这小猫。没想到这猫已经扯出了一大卷,并且成功地粘在了自己脑袋上。
许是杨思航扯的时候太用力了,也可能是猫离浓郁的刺激性的气味实在是太近。胶带撕下来后,小猫立刻躬起自己的身子,朝着他叫了好几声,一个没注意,杨思航就被它挠了好几下。不过,这猫好像是被刺激得不轻,一连在家里没完没了、上蹿下跳地跑来跑去,杨思航怕再出什么意外,就近找了个脸盆,像套圈一下把猫罩住了。
杨思航努力把事情讲得绘声绘色,他希望陈宇不要那么自责,可是讲到这里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停顿了一下,转而盯着陈宇:“然后你室友就回来了。”
“我室友?”陈宇知道杨思航讲的是顾魏,但是从来直来直往惯了的陈宇,一下子没有适应顾魏是自己室友这个身份。
“是啊,他不是你室友吗?”杨思航睁着好奇又无辜的大眼睛看着陈宇,因为生来就瘦瘦小小的样貌和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无端令人看了又要多出两分怜爱。
他把自己对于这个他和陈宇间突然出现的人的那份担忧和疑虑藏得很好。
杨思航和陈宇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如果让陈宇来回答,陈宇会说是在大学的新生报到处,可如果把问题摆在杨思航面前,那答案就会变成高中。
陈宇从高中开始就是许多人心仪的对象,长得好,家世好,打球好,人品好,还有人曾经闻到过陈宇的信息素,从那以后大家的心动原因里又多了一条,陈宇是优质的alpha。杨思航也喜欢他,可是在他自己眼里,自己只是一个毫无可取之处的beta。更何况事实上很多人都不喜欢杨思航,高中时候的杨思航因为自卑而不善言辞,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又因为他看着特别瘦弱,看着让人觉得亲近不起来,时间久了大家还会发现杨思航很好欺负。
碰到陈宇的那一天,他又在路过篮球场时被篮球砸到了脑袋。其实他都习惯了,那些alpha仗着自己优越的身份,总是爱对自己开一些无聊的玩笑。例如,只要他路过篮球架,就会被砸到头;路过足球场,就会被撞到腿;就连去厕所,都要小心自己“脚底打滑”。
他像平日里那样,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头,跑着去追那颗弹远了的篮球。可当他捡到篮球回去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人人口中称赞的陈宇。他朝自己跑了过来,穿着一件红色的无袖篮球衣,让他看起来很白皙又青春,就像一个天使。他打了很久的篮球,满身是汗,沿着发带还能看到不少汗珠,他朝着自己逆着光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接过他手里的球,又一脸诚恳地跟他说不好意思,他的朋友老是爱恶作剧,他已经“教育”他们了,以后不会再欺负你了。他又说了一遍不好意思,就转身跑了回去踢了一脚刚刚扔球的那个人。那个人转身向他敬了个表示歉意的礼。
杨思航是个从黑暗的泥里长出来的人,他没见过光,可他见到了陈宇,从此,陈宇就是他的光。
陈宇第一次在警校还好奇,怎么会有这么瘦小的beta来报名,那时候的陈宇已经对他完全没有印象了。不过杨思航并不在意,他和陈宇在同一处新生报到处填表格,故作惊喜地指着陈宇表格上的地址说“原来我们是老乡”。
借着老乡的幌子,杨思航找陈宇吃过两次食堂,蹭过几堂陈宇的毛概课,还给跑完操的陈宇送过几回水。
警校的日子对于瘦小的杨思航来说,很辛苦,可是他并不介意,只有有光的地方,他才有活下去的动力。
真正让他们关系发生改变的是大一时候的一件事。
那时候陈宇这个毛小子又跟自己的陈局长父亲弄僵了,陈局长生气的程度大概就是陈宇通过电话都能想到自己父亲狰狞的面孔。但勇敢小宇,不怕困难,陈局长还在滔滔不绝地发表自己愤怒的意见,而这边陈宇已经云淡风轻地挂掉了电话。但没想到,挂掉的不止是电话,还有自己的生活费。
那段时间陈宇确实是穷,自己没有存钱的习惯,又不好意思开口,吃完上一顿,是真的找不到下一顿了。而这时候杨思航出现了。杨思航自己过得也不富足,陈宇一开始也说不要,杨思航人小但说话硬气,他拍了拍比自己高不少的陈宇的肩膀,说,就当交个兄弟。杨思航一天生活费六十元,却每天掰一半给陈宇。那段时间跑操后两人去食堂吃早饭,陈宇去抢队伍买馒头大饼,杨思航就去占位子拿免费的例汤。就这样,陈宇靠着杨思航每天接济的三十块钱过完了那一整个学期。
还是放假回家妈妈发现陈宇瘦了一圈,才知道自己丈夫真的一分钱也没再给过儿子。
就是这一分钱还要掰两半的友谊,让杨思航成了陈宇最亲近的人。杨思航不是一个多么阳光的人,可他也确实把自己唯一的温暖和幽默给了陈宇。
陈宇从来未曾明晰过杨思航对自己的情感,也不知道有些救赎会变成偏执与痴狂。
他从来没探究过,这份感情到底是否纯粹。
高中时候杨思航偷偷扔掉过别的omega、beta写给陈宇的情书,有些锲而不舍的omega还是会继续写,放学的时候塞一盒巧克力在陈宇的课桌里。杨思航就把它们堵在天黑的楼道里,背对着他们,拿一把美工刀抵着他们的后背。他是真的疯了,他要如何接受陈宇会爱上别人。他告诉他们,别管他是谁,他就是个疯子。离陈宇远一点,无论是继续表白还是揭露这件事情,他都会和你鱼死网破。omega大多脆弱,他们受到威胁后,真的忍气吞声没再说些什么。杨思航就把那把美工刀放在自己书包的夹层里,有了这个包,他仿佛就能守护住“他的陈宇”。
大学的时候杨思航会默认自己是陈宇的对象、情人,当自己的朋友问他和那个刑侦系警察的关系时,他总是欲说还休,一脸大家“心知肚明就不要多说”乐的表情。他仗着陈宇不会知道这些事情,来满足自己那点卑微的虚荣感。
他已经离陈宇那么近了,他不希望陈宇身边有别人。
陈宇确实对他与众不同,一开始是因为那共患难的真情,后来是看清了自己的脾性,对于他来说,他总是特别的直来直往,大家都喜欢他,却很少有和陈宇说得上话的人,除了杨思航。
陈宇不知道soulmate,如果他知道,那他一定会觉得杨思航就是他的soulmate。
刚开始陈宇也想过,和杨思航假结婚,既然他和杨思航这么合得来,拿着就会是一个上上之选。可不知道为什么,陈宇觉得别扭,他都已经拨通了杨思航的电话,可还是说不出那句口。
也不知道那晚,顾魏打给自己的时候,自己怎么就会莫名其妙的答应了。是因为顾魏太好看了吗?看来alpha的本质还是好色。
陈宇站在顾魏的房门口,因为家里没有开灯,显得一片漆黑。他很少会做一件事情这么犹豫,因为此刻他有一种久违的心虚和迷茫。他抬起手,却始终扣不下门。
不管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但他此刻也是清晰地明白,今天下午对顾魏的态度太过不礼貌了。
门自己开了。
陈宇看到顾魏穿戴整齐地站在房门口,甚至还给自己围了一个看起来很暖和的围巾,他第一反应居然是紧张。顾魏是要走吗?
这倒真有几分小夫妻吵架,妻子要回娘家的戏份了。
他往左边挪了一步,下意识地挡在了门口。
顾魏没有想到陈宇大晚上的会站在自己的房门口,打开门兀的看到一个人藏在夜里,不由得吓得后退了一步,差点就叫了出来。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看着陈宇问他:“吓死我了。你怎么回来了,没事了吗?”
陈宇点了点头,因为愧疚和心虚不好意思坦荡地盯着顾魏,只好挠了挠自己的短短的头发,反问顾魏:“你这么晚了还有事要出去吗?”
顾魏愣了一下,因为陈宇很少会问自己的事情,但还是诚实地回答了:“我要去711买点吃的,你吃了吗?”
陈宇摇了摇脑袋。顾魏看着陈宇现在软糯的样子,很难把他和几个小时前朝着自己大声质问的人联系在一起。这件事情放在自己小的时候,应该会很长一段时间都有心理阴影吧,但现在自己年纪大了,心肠好像都硬了不少,过去了也就过去了,自己不会再为很多事情而难过很久。
他拍了拍陈宇的肩膀,全然一副轻松的样子:“要一起去吃点吗?”
虽然陈宇不爱他,但是顾魏能感受到陈宇会是一个很会爱人的人,例如此刻,陈宇不仅帮他把微波炉里刚热好的速食意面端到自己面前的桌子上,还很细心地拆掉了外面的塑料薄膜和盖子,耐心地刮掉了木质筷子上的倒刺。
顾魏朝他道了声谢,接过了筷子,陈宇摆摆手拿起了自己的饭团开始大口地吃饭。
吃了两口,陈宇又站起来,跑去前台,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有一瓶牛奶和水。他举在顾魏面前,示意他挑选一瓶。顾魏拿了他右手里的矿泉水,发现还是温热的。
被陈宇爱着,应该会是意见很幸福的事情把。顾魏在心里淡淡地想着。
他喝了一口水,但不管怎么说,和陈宇这样不爱说话的人一块吃东西对他来说还是有点尴尬的,尤其是今天还发生了些特殊状况。
“你朋友还好吗?”顾魏咽下了一口意面,抬头问陈宇。
“嗯。”陈宇吃东西很快,顾魏吃两口意面的时间,他已经把饭团吃完了,包装纸被他平铺在桌面上,他正喝着牛奶看着月光下的街景,“他已经恢复正常了,狂犬疫苗也打好了。”
“哦,”顾魏先应了一声,等到把嘴里的面都吃下去,才继续说,“我也不知道九...”他瞟了一眼陈宇,“九月怎么了,它前两天脾气都挺好的,而且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也没有扑上来挠我。”
“是个意外,杨思航来帮我拿东西,看到九月自己被封箱胶带粘住了,帮它摘的时候可能弄痛它了,他才会这样。”陈宇放下手里的牛奶,心道不管如何都应该和顾魏说是抱歉,他看着顾魏因为吃东西而有点低下去的脑袋,很认真地说:“对不起,今天我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这件事情不怪你。”
顾魏没想到陈宇会突然跟自己说这个,毕竟他因为自己强大的自我疏解功能早已给自己“排忧解难”了,可现在这个比自己小六岁的老公,正一本正经地在给自己道歉,他实在是没有做好准备。
他咳了一声,然后悲剧发生了。一根面条突然卡在自己的喉咙里,不上不下。
顾魏自己就是消化科的,他甚至都难以相信自己居然会被一根面条卡得不上不下,这可是很软的食物!他有点尴尬,但同时又有点庆幸,还好自己是消化科的,不用在陈宇面前难看地干呕或者咳嗽,毕竟这些都是错误的示范,他不至于在陈宇给自己道歉的当口,做出这么煞风景的事情。他拿起陈宇给自己买的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几大口,狠狠地咽了下去,这才把那根荒谬的面条吞到了肚子里。
因为被卡了一下,顾魏的眼睛周围,都有点泛红了。他抬头回看陈宇时,陈宇就看到这样一双眼眸含情的、好看的、泛红的,就像是一瞬间回到了那个充斥着他的、顾魏的信息素的那一晚。
陈宇的心乱了一拍。他好像也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什么卡住了,可是是被什么呢。
顾魏尴尬地看着陈宇,摆了摆手,意思是我没有在意,不用和我道歉。可是话到嘴边,顾魏的脑子又绕了个弯,他突然控制不住地去想、去好奇杨思航,他听见自己问陈宇:“杨思航是谁?”
陈宇没有回答,不知道是因为没明白顾魏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还是没想好如何介绍。总之顾魏没得到陈宇的回答。于是顾魏又问了他:“是你很重要的人吗?”
此刻,远处的街边空无一人,只有晚风吹过时路边盆景里的叶子发出一些声音,便利店的暖气开得很高,在这个十二月的夜里,也能让人放心地脱下大衣,吧台的服务员因为没事做,正在拨弄着关东煮,数了一遍又一遍,想着今晚一过,他又可以把它们拿走当作自己的加餐,冬天的热咖啡特别好卖,所以便利店里的冰箱里整夜整夜地开着,只为了明天一早来这里买早点的白领可以拿到一瓶瓶温暖的咖啡。
顾魏和陈宇就坐在这里,一个人抛出了一个越界的问题,一个人守着球门却没发现自己已然军心大乱。
半晌,陈宇朝着顾魏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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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应该能发现他们对“重要的人”理解不同吧
我真的怕我没写明白tat
从今天起03
03
这已经是顾魏今天第三次傻笑了。
靠在住院部电梯角落里的顾魏,一边捏着白大褂上的扣子,一边又忍不住偷偷笑着。看得护士小林终于憋不住用胳膊轻轻顶了他一下,强行打断了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傻乐的顾魏。
“顾医生是有什么好事吗?好像今天心情很好。”小林护士摘下自己的口罩,一脸好奇地转头看着顾魏。顾医生平时一直都以矜贵、高冷示人,虽然大家都感觉和顾医生相处时如沐春风,但大家也都他其实是个很内向的人,很少会像今天这样把情绪都刻在自己的脑门上,仿佛要叫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今天很愉快。
顾魏咳了一声,放下自己摸扣子的手。
顾魏和陈宇一样,...
03
这已经是顾魏今天第三次傻笑了。
靠在住院部电梯角落里的顾魏,一边捏着白大褂上的扣子,一边又忍不住偷偷笑着。看得护士小林终于憋不住用胳膊轻轻顶了他一下,强行打断了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傻乐的顾魏。
“顾医生是有什么好事吗?好像今天心情很好。”小林护士摘下自己的口罩,一脸好奇地转头看着顾魏。顾医生平时一直都以矜贵、高冷示人,虽然大家都感觉和顾医生相处时如沐春风,但大家也都他其实是个很内向的人,很少会像今天这样把情绪都刻在自己的脑门上,仿佛要叫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今天很愉快。
顾魏咳了一声,放下自己摸扣子的手。
顾魏和陈宇一样,结婚的目的都是为了糊弄家里,所以当初顾魏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很多朋友和同事,现在自然也无法实话实话,更何况他也说不出口到底是什么让他心情忍不住愉悦。于是他想了想,换了种方式告诉小林:“嗯,最近新养了一只猫。”
“真的吗?”小林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女生大部分都回很喜欢小猫这样又可爱又萌的小动物,更何况现在养猫的又是她们小护士心里帅哥top1的男人。小林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又开口接着问:“是什么品种的小猫呀?你给它取名字了吗?”
电梯到一楼了,门慢慢地打开。小林跟着顾魏一起走出了电梯,顾魏就继续回答她的问题:“就是一只普通的小猫,前两天下暴雨路上捡到的,便利店的人说是只流浪猫,我就拐回家去养了。”
小林还在眨巴着眼睛听顾医生继续分享他的生活琐事,猝不及防被顾医生突然扬起的明美笑颜晃到了眼睛。
“名字,还没想好。”
那晚陈宇答应自己可以把小猫留下来后,顾魏私心里很希望陈宇可以来给它取名字,这样的话,四舍五入下来就好像是是他们俩一起在养这只猫。只可惜那时候顾魏的怀里还放着一袋抑制剂,空气里也满是自己和陈宇暧昧不清的信息素,此情此景之下,顾魏实在是不好意思提及这个念头。本打算这两天在家里和陈宇碰面时,就可以顺势邀请他一起给小猫取名,没想到却是那么不凑巧,这两天不是陈宇局里有事要加班,就是他医院里有病人要手术,所以拖了好几天,还没给这个“家庭”新成员安上名字。每天自己回去摸两把时,还只能“喵喵”“喵喵”这个万能大众名字的凑合用着。
顾魏刚端着食盘在食堂餐厅的座位上坐下,就收到了一条消息。顾魏放下筷子,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居然是陈宇。
“今晚回家吃饭吗?”
顾魏有点愣怔了,或者说有点轻微地受宠若惊,陈宇从来没问过自己这些问题,只有自己会偶尔在早下班的日子里,询问一句陈宇。
顾魏对陈宇是有些心虚的,说直白点,顾魏看陈宇的眼神是不清白的。也正是这个缘故让他觉得这个行为看起来很像是暧昧的关心。
今天正好轮到自己值班。
顾魏对着手机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明白陈宇突然“关心”自己的原因,是想吃自己做的饭了,还是被那晚的信息素影响到了现在。他捧着手机措了会儿辞,想了半天还是觉得不能表现的太过紧张和激动,这会让自己看起来有点傻愣和自作多情,于是他回了一条很简洁干练的短信:“不回来了,今晚值班。”
满意地按下发送键,顾魏遍又拿起筷子继续吃饭,顾魏本来吃饭就慢条斯理,用粉丝小护士们的话来说,是赏心悦目,和那些一看就很爱干饭的人完全不一样。但是今天吃饭的顾魏比平时更为”慢条斯理“了,表面上是把西兰花送进自己的嘴里,实际上他还以为自己吃的是颗大青菜。
因为他按耐不住自己,忍不住用眼睛时不时地去瞟一眼刚刚暗下去的手机屏幕。
陈宇的信息回复得很快。”叮“的一声收到短信时,顾魏刚吃下另一颗西兰花,但因为急着看信息,他来不及思考就先停止了自己所有动作,只有手在着急忙慌地打开信息。
他的嘴里还含着一颗西兰花,顾魏把它鼓在自己的脸颊里,因为没空管自己,所以他的嘴巴还一直叼着两根筷子。
陈宇不愧是陈宇,回复的比顾魏还简洁:“好”。
顾魏拿着手机无语了两秒,又把屏幕摁灭,取下叼在嘴里的两根筷子,继续扒拉自己的午饭。可是他吃着吃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再往自己嘴里塞了颗西兰花,就匆匆结束了自己的午餐。
顾魏靠在洗手池的边上,刚刚洗净的手还带有一丝干涩,但他不是很在意,因为此刻他正捧着手机在等陈宇的回复。在收到陈宇短信的五分钟后,他又挑起了一个话题,他跟陈宇说“给小猫取个名字吧”。
陈宇现在应该不是很忙,因为顾魏很快就又收到了陈宇的回复“我?”
顾魏觉得短信也解释不清,想了想还是拨通了陈宇的电话。他靠在洗手池边上,一只手举着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一声声“嘟嘟嘟”的等待音,一边抠着自己扣子。
“喂。”
陈宇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顾魏在心里过了一遍说辞,“你给它取个名字吧,毕竟是你同意养它了,就当是谢谢你。”
陈宇像是在犹豫,沉默着没有说话。
顾魏不自觉地软了软嗓子,自己都没发现语气和从前相比多了一分亲近,“取一个吧,我已经’喵喵’’喵喵’的叫了它好几天了。”
陈宇像是有点无奈,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顾魏在得到陈宇承诺今天给小猫取出一个名字后,满意地收起了手机,又去洗手池边洗了洗,还很是难得的给自己整理了一番,之后哼着歌回办公室了。
徐医生快下班的时候来找顾魏了,他跟顾魏说明天他妈妈从老远的乡下过来看他,刚刚才打电话告诉他,但不巧的是明天轮到他值班,所以他想跟顾魏调一下今天的班。顾魏当然是答应了,放在平时顾魏也是最好说话的那一个,所以徐医生也是第一个就直奔顾魏来找他帮忙,更何况是今天,更是撞在了原本就有一丝“归心似箭”想法的顾魏心口上。
所以一到下班时间,顾大夫就脱下了自己白大褂,利落地把它挂在衣架上,套上外套就下班去了。
去了趟超市花了点顾魏的时间,但顾魏想着陈宇今晚可能会在家,就又还是想购置一些新鲜的蔬果。一路上又是抱着一大袋牛皮纸又是拎着一袋子零食,手机响了好几声顾魏也没空手能抽出来看一眼。就这样拿着大包小包地坐上了出租车,顾魏也只顾上脑海里打算着今晚的菜单,全然忘了要把手机拿出了“透口气”。
回到家门口准备开门的时候,顾魏好像听到了家里传出了什么声音。大门是老式的钥匙门,隔音效果并不好,刚刚顾魏为了开门把东西就搁在了脚边的楼梯上,现下他正一手握着有些生锈的门把手,一手把钥匙插进去了一点点。
顾魏没敢继续动了,他的第一反应是家里进贼了,什么贼偷东西敢偷到警察头上了。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是,哪有贼偷东西还这么高调,发出这么大声音。可还没让他仔细思考,他又听到了“咚”的一声,紧接着又有一声很刺耳的猫叫。
顾魏再来不及多想,把钥匙完全地插进了锁孔里,扭了两下把手就把门打开了。
门开后,他和杨思航隔着两步路的距离面面相觑着,顾魏还保持一手抓着门的姿势,尴尬地不知该走上前还是退回去。
在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杨思航是叫杨思航的,但顾魏对他的印象很深刻,因为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就是那个和陈宇坐在赛百味里谈笑甚欢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正站在他和陈宇的房子里。
显然杨思航也愣住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陈宇的家里,为什么回有一个陌生人突然闯进来。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站在一个不近不远的位置,尴尬地看着彼此,直到地上突然传出了什么声音。
是一个一抖一抖移动着的倒扣脸盆。
顾魏走过去把不锈钢脸盆揭开,那只被顾魏捡回来的小白猫滚了一圈后,又被顾魏两手抓着举了起来。猫脑袋上好像秃了一块毛。顾魏把“喵喵”叫个不停,一直在他手里扑腾的小猫又放回地上,它抬起脑袋看了眼顾魏后又看了眼杨思航,“喵”的叫了一声又咻的一下钻到顾魏房间去了。
顾魏又抬眼去看那个站着的陌生男人,这时才看到他受伤后泛着血珠的两道伤痕。
顾魏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个男人先问起他来了:“你是谁?”
顾魏打量了他一下,这人看起来瘦小,连带着声音也有点软趴趴的,心里忍不住有些反感。难道陈宇喜欢这一挂吗?顾魏忖着陈宇也没带自己见过他,估摸着也是没说他和自己结婚了的事情,怕是不想让他知道。
他也不想陈宇为难,思考了一下,尽管在自己家里站着一个陌生人还被他先开口质问了让他有点不舒服,但还是回答说:“我是陈宇的室友。你是陈宇的朋友吗?”
杨思航思量一下,回忆着这人刚刚是用钥匙打开的门,这只猫又好像是他养的,才对顾魏放下了一些戒备,不过一边有心里安安地想着“这人的戒备心也太低了吧,都有陌生人莫名其妙站在他家客厅里了,还能安然接受这只是室友的朋友”。顾魏没管杨思航眼神里藏不住的弯弯绕绕,看着他手上还在冒着血珠的伤痕,出于作为医生的职业道德,他还是忍不住提醒这个他不是很喜欢的人:“是被猫抓开了吗?我带你冲一下水吧。”
顾魏领着杨思航去洗手间,他把水龙头开了,也没碰杨思航,指了一下哗哗的流水,交代他自己冲一会儿,最好再将血挤出去。自己就转身离开了。
顾魏自己房间有备用的医疗箱,他给杨思航拿了一瓶碘酒和酒精,寻思着让杨思航自己冲完水再给自己消个毒。虽然他突然出现在自己家这个事情让顾魏已经觉得很难受了,可是还是控不住的在自己眼前浮现陈宇看着杨思航时,陌生却真挚的笑脸。
顾魏忍不住对着两瓶冰冷冷的药水瘪了瘪嘴。
本来只是想把药水给杨思航和交代他记得去医院打狂犬疫苗。这也算是自己尽了一个做医生的职责,没想到走进去的时候,杨思航正弯着腰靠在水龙头边,能到的脸上都是一片苍白。
顾魏急忙走上前去扶他,可还没等自己扶上他,杨思航就虚弱地站也站不住,脚底打颤地就往顾魏身上靠,一边还在急促地大口呼吸着,发出一声一声倒吸凉气的声音。顾魏扶着他跪在洗手间的地板上,刚想细看一下情况,没关上的大门里又进来一个人。
是陈宇。
他显然是没料到家里是这么个匪夷所思的情况,原本说要加班的顾魏此刻正跪坐在厕所的瓷砖上,而帮他来拿东西的杨思航缺躺在地上还靠在顾魏的怀里。
不过等陈宇看清楚杨思航的情况时,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顾魏看着他,陈宇原本只是震惊的眼神,可是一刹那间就充斥了担忧、焦虑和着急。
顾魏没谈过恋爱,可是那些情绪他是看得懂的。
陈宇跑了过来,蹲在了杨思航边上,把他从顾魏的怀里接了过去。杨思航的脸色比之前好像更苍白了一些,看到陈宇过来像是激动了些许,控制不住地加速了呼吸,发出更大大声又吓人的喘气声,原本手上被抓开的地方又溢出了些血珠,伤痕周边泛起了一片红,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陈宇扶着杨思航,又叫了他两声,杨思航呼吸苦难,有点应不出陈宇的回答。于是陈宇抬头看着顾魏,“他怎么了?”
顾魏愣住了。他又想起他第一次在名叫“祝好”的咖啡厅里看见陈宇时的样子,陈宇冷酷又迷人的那双眼眸,好看又颇具威慑力的下三白,却时时刻刻透露着一分“乖巧”、一分温和、一分真诚。可时现在,那双眸子正那样紧地死死盯着自己,不肖细想,顾魏也能知道,他在着急,他在愤怒,他在寻找一个始作俑者,他让顾魏一个比他还要大六岁的人,都忍不住有些发慌。
他很早之前就觉得没人敢在这双眼睛面前嘻嘻哈哈。
“我问你他怎么了!”因为着急,陈宇的声音听起来更令人害怕了,这让顾魏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把自己推在白色粉刷的水泥墙上的感觉,那天父亲也是这样大声地质问自己,透着alpha的那股子压迫劲儿,不管不顾地愤怒地问自己,“你为什么是omega”。
可是从来都是一些和顾魏没有关系的答案啊。
我只是恰巧在现场,我却要承担你们愤怒的焰火。
“他应该是被猫抓了,”顾魏从没觉得自己这么懦弱过,或许有,但自从离开父亲之后,已经十年不曾这样畏畏缩缩地说过话了,“猫毛过敏引起的呼吸不畅,他的情况比较严重,可能已经是哮喘了。你现在...”
带他去医院,这几个字顾魏还没说出口,陈宇已经自己做出了判断,他拉着杨思航转了个方向,把他挂在自己的肩上,勾着他的腿,站着把他背了起来,也没再和顾魏多说什么,就急匆匆地从大门跑了出去。
只剩下顾魏还独自坐在厕所的瓷砖上,水龙头的水还在不停地流着,刚开始还不觉得,坐得久了之后,顾魏开始感受到了一阵来自地板的寒意。
可是他不想站起来,也不想关水龙头,他没有不开心。他只是想放空一下自己,他只是有点委屈,他只是觉得不管遇到怎么的人,人生的有些黑暗或许是无法避免的。
小猫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跑出来了,这个“始作俑者”此时倒乖乖地跑到顾魏身边,爬上顾魏的小腿,又跑下来,钻到顾魏的手里喵喵叫了两声,开始用自己温软的小舌头舔顾魏的手掌心。
顾魏叹了口气,伸手把猫举了起来,刚想调整心情假装埋怨地教育两句这个小家伙,又看到小猫头上秃掉的一小片毛,就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它又有什么错呢。最后还是一人一猫对视半晌,相顾无言。
顾魏把猫又放回地上,站起来把水龙头关了,去门口把还放在楼梯上的两大袋子东西提了进来,忍不住朝着楼梯下望了望,最后还是把大门碰上了。
换了拖鞋,顾魏终于能在沙发上坐下了,他开始回忆起今天发生的事情。
陈宇突然关心起自己的回家,回家撞见的杨思航,陈宇对杨思航的态度,以及这只小臭猫脑袋上不见的那片毛。
顾魏又把它抓住,举了起来,心里的酸酸涩涩和迟来的铺天盖地的委屈突然泛上了心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处于发情期,他觉得自己此刻的情绪非常脆弱,大有大坝崩塌之势。顾魏的眼角忍不住就泛红。但他试图告诉自己,自己已经长大了,千万不要再流泪了。
失去母亲之后,顾魏已经很久没有流泪了,有时候难过了想哭两声,却发现自己像是不会流泪了。对于他来说,自己是个没有妈妈的人了,那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人不在了,再哭也没有人会安慰自己。
他看着那只睁着圆溜溜大眼睛的小猫,只好把气撒在它身上,嘟着嘴佯装生气却一点也不凶地训斥小猫:“都怪你。”
猫什么也不会说,只会对着他,喵喵喵地叫个不停。顾魏看了一会儿,也觉得自己是在自讨无趣,放下手又把它抱在怀里,摸摸它温顺的毛。
这时他才想起回来的路上,手机响了几次,顾魏腾出手从外套里摸出了手机,是一些信息,打开一看大多是以前填过的会员广告,只有一条是来自陈宇的。
来自一个小时前的陈宇。
他说:“叫九月吧。”
九月。
那个在“祝好”相逢的雨天,好像就是在九月。
从今天起02
陈宇自从和顾魏结了婚后,为了能糊弄过去家里人,特意从警校的宿舍里搬了出来,和顾魏一起住到了这栋老城区的普通单元式小公寓里。听到陈宇让自己搬过去和他住的时候,顾魏原本觉得是没必要的,但后来自己偷闲又算了算账,想着这房子既然是陈宇家的,那自己搬进去还能省下一笔房租,只需要给陈宇每个月自己原来一半的房租,于是“欣然”接受了陈宇的邀请。
房子是陈宇爷爷留下的。
顾魏提出要和陈宇结婚后,陈宇去偷了自家的户口本,人小主意大地偷偷和顾魏去登了记、领了证。晚上独自一个人拿着新鲜戳上钢印的结婚证回家,差点被自己的老爹打死。父子俩原本就剑拔弩张、关系不洽,这张先斩后奏的结婚证直接让岌岌可危的父子情变得...
陈宇自从和顾魏结了婚后,为了能糊弄过去家里人,特意从警校的宿舍里搬了出来,和顾魏一起住到了这栋老城区的普通单元式小公寓里。听到陈宇让自己搬过去和他住的时候,顾魏原本觉得是没必要的,但后来自己偷闲又算了算账,想着这房子既然是陈宇家的,那自己搬进去还能省下一笔房租,只需要给陈宇每个月自己原来一半的房租,于是“欣然”接受了陈宇的邀请。
房子是陈宇爷爷留下的。
顾魏提出要和陈宇结婚后,陈宇去偷了自家的户口本,人小主意大地偷偷和顾魏去登了记、领了证。晚上独自一个人拿着新鲜戳上钢印的结婚证回家,差点被自己的老爹打死。父子俩原本就剑拔弩张、关系不洽,这张先斩后奏的结婚证直接让岌岌可危的父子情变得更为火上浇油。这次,连陈宇的妈妈都没法帮着陈宇。
还好那天陈宇的爷爷在。老爷子在陈宇和自己儿子吵架时一声不吭,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个人坐在饭桌的主位上嗑瓜子。老爷子是个农村人,没读过书,说不出两句文绉绉的话,这俩臭脾气又很像,吵架时说的话他是一句也插不进去,还是看自己的儿子已经拿起扫把准备抽自己的宝贝小孙子时,才用手拍了拍桌子。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老子,陈局长火气还没消,但也只得放下扫把,听听老爷子怎么说。
要说这个家里还有人能支持陈宇干这档子出格的事的人,可能只有陈宇的爷爷了。
陈宇小时候是和爷爷奶奶在乡下的老家长大的,因为和自己的大哥二哥年纪差了很多,陈宇的童年是自己一个人在农间地埂边玩耍长大的。
春天被爷爷奶奶带去田地里放风筝,迎着风把爷爷做的燕子风筝放到遥远的高空,精力用不完似的奔跑,从田东跑到田西,有时候把拖鞋跑丢了也不知道,傍晚老少三人还得摸黑在田地里找拖鞋;夏天的时候陈宇老是跑去小河里游泳,穿了个小裤衩,就一头扎进那时候还清澈的水里,然后奶奶就在旁边淘米,等到饭煮好了就喊陈宇爷爷去把陈宇这个小子抓回家,然后在家里的大院里搭个小桌,边乘凉边吃饭,看陈宇端着碗把头也埋进去胡吃海喝;秋天,秋天就要丰收了,爷爷奶奶不放心陈宇一个人在家里呆着,就让陈宇提个小板凳,坐在田垄上看他们收稻子,陈宇好动,说也要拿了镰刀一起干活,奶奶就恐吓他,田里有吸血虫,要把陈宇的血吸光,陈宇就只能乖乖坐在板凳上,愣是不敢乱动了。
陈宇很少和爷爷奶奶一起过冬天,冬天到了的时候,爸爸妈妈就会从城里赶来老家,吃完一顿年夜饭后,就载着陈宇回城里过寒假。陈宇也很想爸爸妈妈,但更舍不得和爷爷奶奶一块儿的冬天。他总记得自己那时候趴在汽车的玻璃上,看着玻璃外的爷爷奶奶和自己挥手道别。
那一刻,他真的很想知道,这儿的冬天是怎么样的,是不是可以和电视里一样堆一个大大的雪人,甚至冻出一座冰桥来。他不知道,城里的冬天,雪总是很快被扫干净的。
直到陈宇开始读初中,父母才把他从乡下接到城里读寄宿制学校。后来为了投资,陈局长在老城区买了这间单元式的小公寓,又把父母接过来住。
前几年的时候,奶奶走了,留下爷爷一个人。爷爷伤心了很久,又说住在城里这间小屋子里实在是太容易睹物思人,第二天收拾了东西又回到了乡下的毛胚房里。
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陈宇也不知道。
现如今,他最挂念的小孙子也成家了。爷爷小的时候就觉得陈宇这孩子闹腾归闹腾,性子太淡。别的小朋友争破头的东西,他就只喜欢在边上看着,别人说给他,他才拿。长大了,别家的孩子,别说是alpha了,beta都找了不少对象了,就自己这小孙子,整天板着个脸,天天泡在学校里,一问在做什么,就只会说爷爷我在跑步呢。
爷爷知道自己的儿子怕是多半咽不下这口气,回老家前偷偷把和自己老伴最后一块儿住的这间小公寓的钥匙交给了陈宇。陈宇拿到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手里的金属钥匙,这样子看得爷爷权当他是领了自己的心意,此刻正开心地失了智,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交代他有空就领着做医生的那孩子回来看自己。
陈宇这才反应过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爷爷误会自己是太爱顾魏了,可自己确实也骗了爷爷的一片好心,只好点点头,然后告诉爷爷,“他叫顾魏。”
自己平日里回来得晚,顾魏总是会给自己留一盏开门进来的小灯。他和顾魏都是为了各自的目的而非爱情接受这段婚姻,其实顾魏本不用次次给他留这盏灯,因为这件事情实在不像是出于本分,更像是来自情分。
可很多事情一旦有了习惯,再回到原来也不是真的回到原来。
今天顾魏没给自己留灯,陈宇是迷惑了一下的。不过他还没来及的在意这些,就先注意起了那一阵令他无法忽视的扑面而来的味道。像是信息素。陈宇平日里不爱用什么香水,但他学刑侦时有锻炼过对于气味的敏感度和判断力。不过此刻他说不出这个味道是什么,只觉得又像是木头的清香又像是茶叶的茶香。
因为自己是alpha的缘故,他能感受到现在这个房间里已经是铺天盖地的信息素,可真的进入他鼻子里时,这味道又仿佛变得很淡很淡。
这个味道对于陈宇来说是好闻的,所以他没有那种危险来临时的危机感,反而被诱导得散出了一点点自己的信息素。做刑侦给他的第一反应是顾魏在家里出了点问题,但他一下子也不能确定,因为那是顾魏,一个看起来永远细致、永远能把所有事情处理好的人。不像是会发生这样的问题,事实上,同居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闻到顾魏的信息素。
陈宇看了一眼黑暗里顾魏房间的方向,反手把家门关上,由于来自omega信息素的影响,他的行为变得直接了很多。
不管是出于来自信息素的吸引,还是来自对于这个“名义爱人”的关心,他推开了顾魏的房间门。
进到房间里后,陈宇之前心里的些许犹疑都消散了,那铺天盖地朝他涌来的确实是顾魏的信息素,陈宇感觉自己此时正置身一个名为“顾魏”的世界。
陈宇的视力虽然一直都很好,但也并不能在此刻看得分明,只能凭感觉觉得此时在床上躺着的顾魏可能正在熟睡着。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烧着,陈宇每呼吸一口气,就感觉自己混沌一分。他绕着床走近了顾魏,木香和茶香夹杂在一块的气息让他觉得有点兴奋。
幽如佛前冥冥青烟的淡香,都能让陈宇冒出那点原始的冲动。
此刻的陈宇并没有空为他的冲动自惭形秽。他晃了晃顾魏露在被子外的胳膊,顾魏没醒。
这次陈宇离顾魏离得很近,他能够清晰地看到那些顾魏的小表情,虽然这对他来说很陌生,顾魏在他的印象里是永远会把自己打理得很好,是那种会穿着笔挺的白色宽松衬衫,又把自己的袖子在小臂上方微微地卷起,露出一段精瘦又白皙的手臂的好。
可是此刻,顾魏额上的碎发因为出了不少的汗水被浸湿了,黏糊糊地趴在额头上,又因为在熟睡中却被人打扰了,陈宇望过去时,顾魏正皱了皱眉,嘴巴下意识地微微张开,小幅度地喘着气。
陈宇拿手去摸了摸顾魏的额头,虽然感觉自己血管里的血液都有些“热血沸腾”的意思,但还是被顾魏的额头烫得有点不知所措。
他不是医生吗?怎么还让自己烧成这样。
陈宇不怕打扰到顾魏了,他用力晃了晃顾魏,这下顾魏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突然的高烧让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昏昏沉沉,连带着看这个世界都是模模糊糊,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出现幻觉了,还是胳膊上传来的陌生触感让他察觉到这是真是存在的陈宇。
黑夜里,两个人谁也看不清谁,浑身都是被信息素激起的传达到肌肤的温热。顾魏闻到了夹杂在自己信息素里的一丝不同气息,有点像自己常喝的冰美式。
烧得有点糊涂了,顾魏竟然顺着这丝味道然后将自己撑着坐了起来,当着陈宇的面,在他的面前像小动物一样嗅了嗅鼻子。“不是冰美式,更准备来说像是冷萃咖啡。”顾魏脑袋里闪过了这个念头。冷萃咖啡,是每个夏季,顾魏被值班折磨得半死不活的时候跑去“祝好”买的一杯咖啡,是用冷水和咖啡豆磨成的细粉混合,放在低温下经过14到24小时的静置,然后过滤出来的咖啡。
顾魏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否有偏差,因为从陈宇身上发出的气味和冷萃咖啡很像,可又比它醇香更多。咖啡总是为人带来细胞的刺激,可是此刻,闻着这个气味的顾魏只觉得自己更加微妙地醉了。
坐在顾魏面前的陈宇,自诩天生冷漠、情感缺失,可是当顾魏在自己面前明目张胆嗅自己信息素时,他却觉得自己有一种陌生且掌控不住的冲动感。
这太越界了。
他松开顾魏的胳膊,说出话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竟然已经莫名地发哑:“是发情期提前了吗?”
顾魏默了默,本来以为自己只是淋了雨感冒有点发烧了,现在听到陈宇这样问自己,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满屋子都是自己的信息素,而且自己刚刚完全抑制不住地想凑近陈宇多吸两口这好闻的咖啡香。一下子又是觉得羞恼又是觉得有点难受地发软,他只好几不可见地点点头。
他没看到陈宇做了什么反应,只是问他:“抑制剂还有吗?”
顾魏回忆了一番,自己的发情期一直很准时,因为距离这个月的发情期还有一个多礼拜,所以上个月的抑制剂打完了之后还没来得及去购置新的补给,想到这儿他又不自觉地把自己的头埋得更低了一些,然后摇了摇。
房间了传来了长久的静谧,静到顾魏甚至忍不住想抬头去看一眼陈宇的脸色,但他还没得及观察,陈宇就先吁了一口气,松开了自己紧握着的拳头,拍了拍顾魏盖在被子下的腿,“你等我一会儿,我帮你去买。”
顾魏没好意思说话。
听到大门被关上的声音时,顾魏才敢弹起头,呼出一口憋着的气。原本他睡在浮浮沉沉的梦时,只感觉有一股力量在不断拉扯着他,让他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这令他原本有点感冒和发情期共同困扰的脑袋,变得更加的疲累,浑身的血液好像一会儿热一会冷,让他呼吸也变得不再顺畅。可是当陈宇靠近他,把他从梦里唤醒时,他的信息素却让自己莫名的感觉到一阵舒服。可能这就是alpha天生对omega无理由的吸引吧。原本已经躺下的顾魏,这时候又把自己撑着坐了起来,因为这样,好像就能离陈宇的气息更近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的影响,顾魏觉得呼吸顺畅了不少。
但莫名的,他又有点难过,或是说失望。必须承认的是,他刚刚有一瞬间,是希望陈宇比起给他在深夜跑几条街去买一只注射剂,更希望他可以临时标记自己。因为有了这一点肖想,此刻顾魏心里忍不住有一股扭住的难受。
他一下子也分不清,这点念头是因为自己对于陈宇的感情,还是对于alpha的渴望。
角落里突然传来了“喵”的一声叫声,顾魏才意识到回来之后只带这只白色的小东西一起吹了会儿暖风,还没来得及告诉陈宇一声。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介意自己在他的房子里养一只小猫。
而另一边,陈宇关上门后,并没有立马去药店,他知道omega发情期一到,如果不能被标记的话,最好就是立马打上一针抑制剂,不过如果他现在不先抽根烟降降自己心里的邪火,冷静冷静自己,他不知道待会儿自己是会先因为到处乱释放alpha信息素被自己的同事带走,还是因为过于激动,开摩托车的时候撞上大树。
不过为了提高效率,他在门口点燃了烟后,立马就步履匆匆地跑向地下的老式停车场。
陈宇平日里不太抽烟,一包烟可以抽上半个月不止,他不太会遇到需要靠抽烟疏解的烦闷事,大多时候都是夜里在局里值班时用来打发漫漫长夜的。可是今天,破天荒的,他一个人站在他的大摩托旁,把烟盒里剩余的烟全燃完了,才觉得自己放松了一点。
丢掉了最后一个烟蒂,他长腿一跨,利落地戴上了自己的头盔,发动了摩托。
尼古丁救不了自己,希望速度和呼呼涌过的冷风可以。
再回到顾魏房间的时候,木茶香已经没有这么浓郁了,顾魏应该是自己下床开了窗,现在整个房间被秋夜的寒冷空气占据着,叫人清醒了不少。顾魏靠在床头半眯着,感觉到有人靠近时才睁开了眼。
陈宇问他,要开灯吗。
顾魏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自己探出身子去开床头的灯,就感觉有一双手靠近了自己,于是他没再动了,而是看着那双手靠近自己,然后在距离自己只剩一小段距离之后停下,微微地覆在自己的眼睛上。
“闭眼,开灯晃眼睛。”
顾魏愣了一下,又很是顺从地闭上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心里被什么击中了,有一种止不住想扬起嘴角的冲动。然后他就听到了“叭”的一声,不只是心里,连闭着眼的世界也透进了一丝温暖的橙光。
顾魏感觉到自己眼前的手移开了,于是他也睁开眼睛。
与此同时他又闻到了那阵令他觉得舒适的冷萃咖啡香。
“你可以自己打吗?”因为没带眼镜,顾魏看不清陈宇的表情,只看到一袋塑料袋搁在自己眼前。
顾魏接过陈宇手里的塑料袋,低头看了眼里面,是好几只抑制剂,他点了点头,又跟陈宇道了谢,说明天把钱给他。
陈宇没说什么话,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看了一会儿,才有些后知后觉地尴尬起来。陈宇于是朝着顾魏摆了摆手,指了指房门,意思是自己出去了。顾魏又连忙点头。
走到房门口的时候,顾魏又突然叫住了他:“那个,陈宇...”
陈宇的手已经搭在门框边上了,但他还是转了过来,看着坐在床上的顾魏。
顾魏穿着一身简单的棉质白t,但是件旧衣服了,洗了太多次,领口有点走形了,此刻正一边大一边小地挂在顾魏的锁骨上。陈宇咽了口口水,看着顾魏的脸。他不是顾魏,他能看得很清楚,他看到此刻顾魏那双平日里总噙着笑的眼睛正透着一丝红,在眸角微微泛着,这让陈宇觉得那股子刚压下去的劲儿又冒了出来,连带着空气中都多了几分自己的信息素味道。
“我可以养只猫吗?”顾魏虚弱地笑着,是他常用的那种招牌式笑容。
陈宇歪了歪头,思索了一下,回答顾魏:“如果可以教会它在自己的厕所上厕所就可以。”
然后他看到背对着泛着温暖晕儿灯光的顾魏笑了,是那种自己没忍住,噗嗤一下,眯起眼睛,露出自己的兔牙的笑,然后他指了指另一边的角落。
“喏,在那儿。”
然后陈宇扭头,看到了一只在印着便利店大字的塑料袋上,正惬意打着滚的白色小猫。
已经在想abo是不是必须得开车了、、、、、
(01修了一下 跟剧情关系不大
从今天起01
01
“今晚回家吃饭吗?”
顾魏难得不用空闲,可以准时地掐点下班,他拿了外套从医院出来,走到地铁站口子时,想起给陈宇发消息。顾魏想,如果陈宇今天回家吃饭,那他就坐五站地铁去超市,购置一些新鲜的蔬菜肉类,然后回家自己给两个人做一顿饭。因为平时两个人都很忙,几乎不怎么着家,所以昨晚他去看冰箱的时候,发现里面几乎已经空空如也了。但如果陈宇今天不回家吃饭,顾魏就不多跑这一趟了,他可以直接坐另一个方向的两站站地铁,出站口就在自家的小区门口,然后在旁边的7-11便利店热一盒便当饭,买两串关东煮和一杯美式,简单地凑合凑合,就解决了自己的晚饭。毕竟一个人的话,大可不必活得这么精致。...
01
“今晚回家吃饭吗?”
顾魏难得不用空闲,可以准时地掐点下班,他拿了外套从医院出来,走到地铁站口子时,想起给陈宇发消息。顾魏想,如果陈宇今天回家吃饭,那他就坐五站地铁去超市,购置一些新鲜的蔬菜肉类,然后回家自己给两个人做一顿饭。因为平时两个人都很忙,几乎不怎么着家,所以昨晚他去看冰箱的时候,发现里面几乎已经空空如也了。但如果陈宇今天不回家吃饭,顾魏就不多跑这一趟了,他可以直接坐另一个方向的两站站地铁,出站口就在自家的小区门口,然后在旁边的7-11便利店热一盒便当饭,买两串关东煮和一杯美式,简单地凑合凑合,就解决了自己的晚饭。毕竟一个人的话,大可不必活得这么精致。
陈宇可能还在忙,走到检票口顾魏还没收到消息,他戳了两下手机屏幕,思考了一下,选择还是去一趟超市。因为他回想了一下,冰箱虽然大部分的时候都没有人用他,但里面装过的最多的东西可能就是各种口味的速冻水饺。
想来实在是太没有一个家的味道了。他想买点什么,充实一下这个冰箱。
下班高峰期的地铁简直堪比明星演唱会的现场,到处都是攒动的人头,车厢里虽然稀稀拉拉走下来一些人,但这和即将要上去的人相比简直是“杯水车薪”。等人走完了,顾魏也跟着走了进去,运气还算不错,这节车厢的人不算很多,比起那些挤得令人质疑“社交距离”的情况,这里还勉勉强强可以留有一个人轻松站定的空间。
顾魏没有心思玩手机,一手达着地铁的拉环,露出修长又好看的一双手,一边无意识地看着地铁车窗里飞速划过的广告牌。
他看见车窗里倒映出角落里站着的一家三口。他们挤在座位和车门的夹角里,妻子抱着一个看起来一岁左右大的婴儿,站在角落的最里面,丈夫拎着两个大袋子挡在妻儿和陌生人的中间。车厢很拥挤,但丈夫却为他们隔出了一方小小的空间。不知道夫妻二人在说什么,顾魏看到原本严肃地说着话的妻子突然翻了一下丈夫的白眼,但是很快下一秒就又娇嗔地笑了出来,抱着自己的孩子又对着丈夫在说些什么。
这是一个家的“烟火气”吗。
顾魏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看了很久,直到大衣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震,他才回过神来。
是陈宇回复他的消息,“出任务,不用等我。”
顾魏回了个ok的小表情,就又把手机塞回了大衣口袋。心里莫名其妙地堵得慌,连带着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涩。
和陈宇结婚有一段时间了,他虽然从来没有把这段婚姻定义成爱情的结合,但在他的感受里他们的关系有时候比合租的兄弟还要远一些。
那天相亲之后,顾魏对陈宇很满意,满意到都有点止不住的心动,但他很冷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顾魏就已经把“心动”列为一种“非理智的行为”。对于他来说,“心动”只是“心跳”,是心肌有节奏的一种收缩运动。
他告诫自己,他想要的只是“合适”。
唯一不合适的是,陈宇原来只有二十二岁,比自己小了整整六岁,甚至还在警校读大四,现在是一个实习生。他听到陈宇说自己年龄的时候,第一瞬间是觉得自己被耍了,但鉴于对陈宇这一身人民警察服装的考量,他又问了一下陈宇,为什么这么急着结婚。他才刚到法定结婚年龄,按理说现在并不需要火急火燎地出来相亲、定终身大事。又不像他,都二十八了,家里父亲给的压力又大。
陈宇听到他的问题,显得有些为难,支支吾吾了半天,只说是家里的原因。他说他是一个性子淡的人,说难听点就是有点冷血,天生感情有点缺失,没对谁有过“青春的悸动”,所以他对婚姻的要求不高,能搭伙过日子就好。
顾魏显然对这个说法不太满意,他可以理解陈宇的心情,毕竟他也不是追求什么“真命天子”的人,可是这个情况明显不用这么着急。他用打量地眼神继续看着眼前这个小警官,陈宇明显比来的时候紧张多了,此刻不敢正视顾魏的样子让他褪去了那层老成,看起来稚嫩了不少,倒是有了些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愣头愣脑。
他有些心虚地看了眼顾魏,这个比他大了不少的男人此刻正像医院的扫描仪一样看着自己,他咽了口口水,性子里不喜欢撒谎的那部分因子难受得很,他还是决定和盘托出。
简单来说,是一个很荒谬的理由。说是陈宇的父亲是个当官的,当初因为不同意陈宇实习去做缉毒警察,两个人一直关系不融洽。最后还是母亲说服了陈局长,但是陈宇也得退一步,只能老老实实去做刑警。但是这件事情一直卡在父子俩之间。前段时间,陈局长就给陈宇开始安排未婚妻,陈宇试图反抗,但并无大用。也和人家女孩商量过了,但是女孩也是一朵温室里的花朵,只说自己是个omega,一切都要听自己的爸爸的。陈宇当下回家就和陈局长大吵一架,表示“自己就算去大街上随便抓一个人,都不可能和他安排的人结婚”,而陈局长被气得不轻,抬手指着家门口的方向,让陈宇立马去抓一个来看看,有没有人会跟他这个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实习干警走。
陈宇讲到这儿的时候,顾魏正在喝自己剩的不多的澳白,一个不注意,被噎了一下,总觉得陈局长这话是在骂他呢。尽管话糙理不糙。
顾魏咳了两声,陈宇就很贴心地递过来咖啡厅的纸巾,又忍不住地瞟了两眼咳得停不下来的顾魏。
顾魏注意到了陈宇偷看的眼神,一边擦嘴一边朝他摆摆手,等到咳完缓过劲来,才对陈宇连连说:“不好意思。”
不过陈宇今天来相亲也不是为了来“大街上抓人”的,是自己的队长老张受人之托,老张又得知自己得情况,于是让自己来相这个亲。有点他不想医这匹马,但被抓来死马当活马医的意思。
顾魏消化了一番陈宇的故事,感慨了一番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虽然五分钟前还觉得陈宇很“合适”自己,但是再合适也没法说服自己和有一堆麻烦事解决不轻的有比自己小这么多得弟弟结婚,于是他很委婉地表达了“认识你很开心,但是结婚的话还是要再考虑考虑”的态度。陈宇对这个结果也没有什么意见,自己只是来帮队长一个忙,可能确实有过想闪婚,但这毕竟不是解决自己困局的明智之举。虽然顾魏长得也很好看,好几次他说话的时候陈宇都忍不住盯着他的唇下一颗不甚明显的痣看,老半天顾魏讲的话都进不去自己的脑子。
如果非要说陈宇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那就是临走时顾魏说什么都要他来买单,还像一个长辈一样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加了句“好好学习,顺利毕业”。这让他有点无语。
顾魏还在想着咖啡店的第一次见面,地铁就到站了,这一站的人流量很大,都不用自己走,顺着人流顾魏就被挤出了车厢。大多都是下班了一起来市中心吃饭或是和他一样来买菜吧。
今天超市有活动,顾魏也不自觉地多拿了些东西,他其实还是很享受有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小家庭的这种感觉,尽管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在努力地温馨这个家。不过等到结完账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实在是拿得太多了。于是只好一手抱着装蔬果的牛皮纸袋,另一只手拎着一包放了各种各样的速食食品和饮料的塑料袋,跑去商场入口打车。
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入秋以来气温已经降下来了不少,但顾魏出了商场还是感觉到了一阵燥热和气闷。抬头看了眼天,天空中一片片的乌云跟约好了出来玩似的聚在一起,应该是要下雨了。
顾魏左手还是抱着满满当当的牛皮纸袋,里面的一把芹菜叶子从纸袋的边缘挂了出来,他把右手的塑料袋放在脚边的地上,空出一只手来去大衣兜里掏手机打车。
打完车再从地上拿塑料袋时,顾魏看到了陈宇。
准确来说,是陈宇和一个男人。
他们坐在商场边开着的赛百味里,和顾魏只隔着一面玻璃和不到三十米的距离。顾魏怕认错了人,于是又仔细地望了一眼,是陈宇没错,他身上还穿着早上出门时的外套。
但是顾魏看着玻璃对面的陈宇,又觉得别样的陌生。陈宇正在和那个男生谈天,一边还时不时地吃一大口赛百味的三明治,再喝两口可乐,听那个男生说话的时候还会露出顾魏从没见过的笑容。
那种从眼底透出来,从抑制不住鼓起的脸颊和扬起的嘴角里露出来的愉悦和轻松。
在顾魏的印象里,陈宇一直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好像身上有一个紧绷着的筋牵扯着他。就连拍他们的结婚照时,摄像老师一直对陈宇说笑一笑,笑一笑,陈宇也挤不出一个自然的笑。顾魏又回想起第一次去和陈宇的同事吃饭,虽然拢共也就只有五个人,但是顾魏觉得没什么,他和陈宇的婚姻本来就是各取所需,并不需要大张旗鼓,闹得自己身边所有人都知道。也是那时候,顾魏确认了陈宇确实是一个“性子淡,天生情感有点缺失”的人,因为尽管坐在一个桌子上的都是他的熟人,他也很少会笑一笑。板板正正地吃饭,板板正正地聊天,大家打趣他的时候,他只会会不好意思地挠挠自己的头发,然后低下头继续吃饭。
顾魏一下子看得恍惚住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立马慌乱地拎起东西小跑去了路边。
不知道为什么,顾魏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别人在一个桌边开心地吃东西,自己去落荒而逃了。
顾魏跑掉时,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陈宇愿意对着他笑的男人。
小小的,瘦瘦的,没什么特别的。但像是第六感告诉他的一样,他又止不住地感到一阵不舒服。
顾魏坐上了回家的出租车,直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他都忘记了把抱在手里的牛皮纸袋放下来。于是他只好将抱了一路的牛皮纸袋继续抱着,拎着另一袋东西下车。
人要是不顺利起来,喝口水都能被噎住。
顾魏刚下车没走两步,老天爷像是算准了整蛊他一样下起了瓢泼大雨,因为小区门口的路边不让停车,刚刚出租车只能把他放在了街口。现在顾魏进退两难,免不了要淋一场大雨,最后权衡利弊了一下,朝着便利店的方向跑去。
如果现在选择回家,在小区里绕来绕去还有一段距离。便利店至少还能填饱自己的肚子,胃里和心里总要有一个地方是满的。
进到便利店的时候,顾魏越发觉得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他把东西放在供顾客吃饭的窗边吧台上,自己去收银台点了杯热奶茶。
捧着滚烫的奶茶,顾魏终于有空抖了抖自己被淋湿的大衣和正滴着水的刘海。这样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所以顾魏也不打算想再买一把超市的“赚钱法宝”透明伞,然后拽着一大袋东西狼狈地回家。
一个人去超市就是麻烦,顾魏开始后悔今天为什么要去超市了。
窗外的雨呼呼啦啦地下着,像是老天也不开心一般,用倾倒些什么来抒发什么感情。顾魏被这阵雨帘遮住了视线,看不清窗外的风景。
雨天,是一个让人止不住心里泛酸的天气。顾魏开始给自己突然的情绪低落找理由。
嗯,下雨天,我的松果体分泌褪黑激素就会受到空气里湿度的影响,然后它就要影响我的生物钟、我的睡眠节律、我的神经系统。然后我就会精神消沉、思维迟钝又打不起精神。
催眠了自己两分钟,给自己找了一堆啼笑皆非的借口,这反倒让顾魏就觉得更烦躁了。这样的自我催眠实在是自欺欺人。
他喝了口滚烫的奶茶,又觉得便利店的奶茶简直就是“雷中之雷”,一点也不好喝,反而甜得腻人。只好把它推在一边,再也不想碰了。
他看着外面发愣,又转头看了看被自己放得远远的奶茶,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看什么都不顺眼,思量再三,还是打算正视自己的内心。
就是因为陈宇。就是因为陈宇那莫名其妙的笑,惹得他心神不宁。
他又想起那天在咖啡店之后,自己匆匆忙忙打个陈宇问他考不考虑和自己结婚的那个电话。尽管他告诉自己当时他打给陈宇的时候是情势所迫,是被逼无奈,陈宇是最好的选择。可是撇开自己执意给自己盖上的那层遮羞布,扪心自问一下,从前像那晚一样被父亲逼迫的情况,并不是没有过,可是自己都一个人扛下来了不是吗。
可是那天不知道怎么了,行为比思考更直接地给出了答案,等到自己还没从崩溃劲儿里反应过来,已经拨通了陈宇的电话。
顾魏那时候不敢细想,现在也不能。
他还不想承认,早在很久之前,早在还在哪家咖啡厅里的时候,他是否就已经把陈宇标签从刚刚递出去的“合适”改为“有可能的爱情”。
他觉得很荒谬,可是他在看到陈宇对别人笑的时候,又觉得这份荒谬情有可原。
反倒是自己的落荒而逃的看起来更不体面。
不过,陈宇不爱他,他一直都知道。小朋友是很直接的一个人,愿意就是愿意,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一梗脖子敢跟老子叫板的人,不会是和他一样,这般忸忸怩怩。他如果对自己有感觉,顾魏想自己是可以感受到的。
他太坦荡了,他不会躲藏。
顾魏的第六感告诉自己,陈宇要是对一个人有好感,应该是会露出那样好看又真挚的笑容的。
顾魏原本不追求爱,因为爱对于他来说遥远又艰难。更何况他现在明白了爱一个人是会想要占有一个人的,就算是omega,也会生出那点卑微的控制欲。
可是陈宇对他没有,分房睡、抑制剂、相敬如宾...
思绪还没有飘得很远,顾魏突然看到了马路边一团滚动着的白色小块,因为雨实在太大了,便利店的玻璃被接连不断的雨水一直糊在一块儿,透过窗户只能看出来一大块一大块只有颜色的像素。
顾魏仿佛听到了猫叫。
呆愣了一两秒,顾魏才意识到,这个白色的物体是一只在打雨里喵喵乱叫的小猫,此刻正因为外头无休止的狂风暴雨找不到可以避雨的地方而在马路上乱窜。
顾魏趴着窗户,看清楚后,没来得及思考就去前台买了个塑料袋,然后不顾外头还在风雨不停地肆虐着,推开门就朝着那团白色的小生命跑了过去。
小猫已经被雨打得浑身湿透了,一撮一撮的毛粘在一起,看起来又小又瘦不拉几,一边被大风吹得在雨里摇头晃脑,一边又只能无助地在大马路上喵喵叫着。顾魏去抓它,它反倒不乱跑了,很乖很顺从地被顾魏一只手抓住然后丢进塑料袋里。顾魏没在雨里逗留,长腿一迈,两步就麻利地又钻回了便利店里。
这下好了,头发、大衣彻底地被浇得湿透了,顾魏就像一块从水盆捞出来的毛巾,拧一拧,就可以挤出一地的水。
他坐回了位子上,把装着小猫的塑料袋放在吧台上,然后甩了甩自己仿佛刚洗过的刘海。袋子里的小家伙像是感受到了狂风骤雨已经过去,开始不安分地动了起来,连带着袋子发出“嘻哩唆啰”的声音。顾魏扯了下袋子,没再管自己湿哒哒的头发,伸出两只手把小猫架了出来。
小猫只是一之很普通的“中华田园猫”,不过浑身除了鼻子边有一小块的黑色,其余都是纯白的毛,只不过现在都粘在了一起,让顾魏可以依稀看到它粉红的身体。猫应该还很小,只比顾魏的手掌大不了多少。不过等干了应该会很可爱吧。
顾魏没养过猫,但他觉得如果现在养一只小猫也是一个不错的决定。至少可以让自己分分心,不被一些无法轻易改变的现状再搅乱了思绪。
来摆货物的便利店店员看到这一人一猫对视了好久,于是开始和顾魏搭话。
“这只小猫好像是流浪猫,经常在这一带看到。”她一边往顾魏右后方的货架上摆上空缺的货品,一边往顾魏和猫身上看去。顾魏把猫又举高了一点,看到猫的脖子上确实没有项圈一类的物品,确认了是只流浪猫。
店员摆完了一箱货物,又换了一箱,这次她拖着东西走到了顾魏的左后方:“是流浪猫,之前还有顾客来这里买火腿肠给它吃,都好久了。”说到这里的时候,顾魏面前这只湿哒哒的小猫,突然张开大嘴,打了个有点面目狰狞的哈欠。
但这把顾魏逗笑了,他把小猫重新放进了塑料袋里,然后又去前台买了把便利店的透明伞。
虽然觉得决定养猫这件事应该先跟陈宇商量一下,但顾魏突然很想擅作主张一把。
他想先把这个和他一样可怜的小东西带回家。
因为现在小东西和他都需要,被一些什么温暖的东西吹走这一身的潮湿。
【博君一肖】头给你打掉(五)
Chapter 5
“我看你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还没背痛快!”王一博往座位上一靠,怒道:“开车!”
司机一脚踩下油门。
肖战上半身被惯性带动,猛地侧向趴在了座椅上,青年坐在对面嘲笑他:“你摆的什么造型?贵妃醉酒?”
肖战手一撑重新坐直,愤怒非常:“你不要以为自己是老板就可以随意对我进行语言上的侮辱!”
青年反倒不气了,长腿交叠,怡然自得道:“何止语言上的,待会还有身体上的呢。”
肖战表情惊恐地抱紧了自己,“你要干什么?”...
Chapter 5
“我看你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还没背痛快!”王一博往座位上一靠,怒道:“开车!”
司机一脚踩下油门。
肖战上半身被惯性带动,猛地侧向趴在了座椅上,青年坐在对面嘲笑他:“你摆的什么造型?贵妃醉酒?”
肖战手一撑重新坐直,愤怒非常:“你不要以为自己是老板就可以随意对我进行语言上的侮辱!”
青年反倒不气了,长腿交叠,怡然自得道:“何止语言上的,待会还有身体上的呢。”
肖战表情惊恐地抱紧了自己,“你要干什么?”
“要让你后悔用现在这种态度对我。”青年冷冰冰阴森森坏兮兮地说:“要让你学会正确对待老板兼伯乐兼恩人的方法。”
“可是……”
“没有可是。”
“那个……”
“哪个都救不了你。”
肖战伸出食指,指向车后:“您助理还在刚刚的地方,没上车……”
王一博:!!!
妈个鸡,乔田田呢??!
后窗外有个疑似乔特助的小黑点正在奔跑着挥手,王一博假装看不见,咳嗽了一声说:“他跑步返回。”
肖战噗嗤乐了,“搞半天还是个步兵。”
他一笑,王一博就更不耐烦似的,“你还有闲功夫管别人?先担心下你自己吧!”
肖战放下背包,大喇喇伸了个懒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鸡来撒米,猪来投食。”他打着哈欠说:“担心也没用啊……”
——就你这小身板,老子一次打十个,担心屁啊。
王一博就静静看着他,“你还打算在我车里睡一觉呗?”
“睡饱了才好服侍您啊。”肖战半闭着眼睛说。
——睡饱了才好殴打你啊。
肖战睡了十分钟,乔田田夜跑八公里,都挺精神的。乔田田听司机说老板把人带进酒店了,忧心忡忡地给前台打电话。
“请问一下,行政套房里应该备有急救药品吧?”
“呃……”前台小姐姐紧张地问:“请问是否需要帮您叫救护车?”
“不用,我就是预防性地问一下……有两个人,嗯,关系比较一言难尽,现在他们住在一起,我担心会发生肢体上的碰撞,所以……”
小姐姐沉默了一会儿,才郑重说道:“房间内备有多款计生用品,功能齐全,只要按照说明书正规操作,则不大有可能需要急救。祝您住宿愉快!”
乔田田:……
此时的行政套间,王一博正披着毯子盘腿坐在沙发上发布号令。
“我要喝水,水温五十八度的那种。”
肖战站在全自动烧水器前研究了一番,成功搞到五十八度的水给老板送去。端茶倒水他完全没问题,对待病人他有春天般的温暖,只要别馋他身子就行,否则必定老拳伺候。
“我饿了,要吃饭。”王姓老板又说。
其实肖战也饿了,他拿着看上去十分诱人但价格疑似抢钱的自助菜单问:“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反正算老板账上。
“青菜鸡蛋面。”王一博说,“你做。”
肖战茫然地抬起头,“什么?”
青年指了指隔壁,“厨房在那边,你做。”
只能说他孤陋寡闻,第一次见到有全套厨房设施的酒店房间,但油盐酱醋俱全有什么用呢?冰箱是空的。
肖战走出去汇报:“没有面条,也没有鸡蛋。”
“你跟我说干嘛?”青年不满地拧着眉,“我看起来像会下蛋的?”
“你不会难道我就会?”
“楼下有24小时便利店,你不会去买吗?”王一博没好气地嘟囔:“谁会吃你下的蛋!”
肖战不服气地怼回去:“你想吃我还不乐意下呢!”
肖战买了一捆挂面,一盒青菜,四个鸡蛋,热热乎乎下了一锅。
他把面端出去给老板,站在旁边看着对方吃,王一博果然良心不安,说:“你也去盛一碗来吃。”
“好叻!”肖战立马把早就盛好的面端出来,坐在青年对面大快朵颐。
王一博看着他一脸嫌弃,“你几天没吃饭了?”
“就一天。”肖战边吃边说:“本来要拍吻戏的,所以没怎么吃东西,超饿。”
青年更嫌弃了,“拍个吻戏至于吗?瞧瞧你那点出息。”
“毕竟是荧幕初吻,当然要重视一点。”肖战又说,“当然了,不能和您比,您一看就经验丰富、阅人无数、情场高手、万花丛中过片叶……”
“闭嘴。”
肖战乐得不用说话,专心吃面。
老板却像是不太高兴,沉默着吃完剩下的,说:“饱了。”
“再吃一碗吧,还有半锅呢。”
“不吃了。”
“你感冒了,要多吃东西才好得快。而且热的汤汤水水,吃完了也会觉得舒服。”肖战努力推销,连声音都温和下来,像在哄表姐家五岁的小外甥,“再吃一点吧,好不好?”
青年看了他两眼,绷着脸低声说:“那就再吃半碗吧。”
肖战兴高采烈地跑去厨房,生怕老板反悔似的,盛出来面汤距离碗边只有一毫米,青年问:“这是半碗?”
“面只有半碗,剩下的是汤。”肖战大言不惭,还给老板加油:“你可以的博总,我相信你!”
王老板果然很给面子的吃完了,还默默打了个饱嗝,肖战自己也干掉两碗,边揉肚子边满足喟叹:“真好啊,完全没浪费。”
“你下多了,其实半捆就够,我有点撑。”王一博淡淡表示:“不过看在你想让我快点康复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
“嗯。因为不想浪费粮食,”肖战说,“这个面条明天就过期了呢。”
王一博:???
如果他有罪,请让法律来惩罚他,而不是让他坐在这里,连干两碗四个小时后就会被视为过期的面条。
肖战指着他哈哈大笑,“被我骗到了吧?看把我们博总吓的。”
那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候总会勾出彩虹般的弧度,眼尾微微上翘,像一只漂亮的小狐狸。他喜欢漂亮的东西,喜欢一切赏心悦目的脸和笑容,但肖战是个例外。
肖战让他觉得焦躁。
“别笑了。”他冷声命令:“去洗碗。厨房收拾干净,我有洁癖。”
肖战倒像习惯了被他使唤似的,哼着小曲去了厨房,一刻钟的功夫就收拾完了,然后像只快乐的兔子一样蹦到他眼前问:“我可以走了吗博总?”
王一博正把白天乔田田给他买的白加黑拿出来,说:“再给我倒杯热水。”
肖战看见他手里的药就问:“你发烧了吗?”
“三十七度八。”
“那先不要吃这个。”肖战说:“这个是退烧药,对肝损伤大,三十九度以上再吃。”
王一博讪讪地把药盒放下,“那我什么都不用吃啊?”
“你哪里不舒服呢?”
“嗓子痛,想睡觉。”
“我听你声音就猜到你喉咙发炎了,所以刚刚在楼下买了这个。”肖战把头孢递给他,“今晚先吃一片试试,如果明天严重了,还是得去医院。”
他接过来的时候,肖战已经又重复了一次:“记得只能吃一片哦。”
手机在桌上震动,乔田田发来短信:【老板,感冒好点没?到夜里体温一般会升高,要我过去照顾你吗?】
【不用。我好得很。】
王一博仅用十秒钟回完消息,抬起头对肖战说:“今晚你就睡外间。”
肖战:???
“我感冒还没好,到夜里体温一般会升高。”王一博说得严肃、严谨且严峻,“你得留下来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