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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御言

【原创x江澄】仙人抚我顶

#原创男x江澄

#wx粉勿入,即使不写羡澄羡,官配我也是必拆的。

  @惟爱晚吟 上次评论区抓到的这位宝贝的点梗,希望你们喜欢。


  

【他已经困在名叫魏无羡的网里十五年,但其实只要他愿意,只需往前一步,就能彻底离开那张陈旧的网。】

  

1.

  江澄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的金足灵兽已然归西,胸口被一束不知名的灵力灼穿。江澄顺着灵力的方向望过去,正好看见一席火红的身影,盘腿坐在高高的树杈上,风流张扬,浑身的气势无比的锐利,好似一把寒光四射的宝剑,叫人看一眼眼睛都刺的生疼。


  那人见江澄看他,脸上竟泛起一层薄红,颇为不好意思的道:“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原创男x江澄

#wx粉勿入,即使不写羡澄羡,官配我也是必拆的。

  @惟爱晚吟 上次评论区抓到的这位宝贝的点梗,希望你们喜欢。


  

【他已经困在名叫魏无羡的网里十五年,但其实只要他愿意,只需往前一步,就能彻底离开那张陈旧的网。】

  

1.

  江澄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的金足灵兽已然归西,胸口被一束不知名的灵力灼穿。江澄顺着灵力的方向望过去,正好看见一席火红的身影,盘腿坐在高高的树杈上,风流张扬,浑身的气势无比的锐利,好似一把寒光四射的宝剑,叫人看一眼眼睛都刺的生疼。


  那人见江澄看他,脸上竟泛起一层薄红,颇为不好意思的道:“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抢人灵兽却还说出这种讨巧卖好的话,简直辱人至极,但从他方才那一击又能看出此人修为已至化境,整个修真界都恐非敌手。


  江澄自知不敌,只得强忍下怒意,咬牙问:“阁下修为不凡,为何夺人猎物。”


  那人却一愣,并不明白江澄话中意思,半响才好似反应过来般,不解又直白的道:“你的修为很难击杀这金足灵兽,我帮你不好吗?””此话放到强者为尊的修真界简直好似小儿戏语,可他偏偏神情真挚无比,言语间又颇为诚恳,没有半点戏弄他人的意思。


  明明是一方强者,却又摆出这副小白兔似任人揉搓的态度,江澄满腔的怒火一时竟泄了个精光,下意识的问:“你为何要帮我?”


  闻言,那人脸上一层红晕浮起,支支吾吾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江澄等了半天,才发现这人好似哑巴了般,便不耐烦的道:“既然说不出,那在下就此别过。”说罢,挥袖便走,竟是连那金足灵兽也不要了。在树上盘腿坐着的那人见状,脸上现出惊慌,喊住江澄:“你的金足灵兽!”


  江澄脚步一顿,回头道:“无功不受禄。”言毕又走。


  那人急不知措,从树上跃下,落到江澄身前,伸手一拦。道:“可是这金足灵兽的内丹你不是要拿去救魏无羡?”


  姑苏蓝氏二公子,素有“景行含光”之美誉,年前其道侣魏无羡不知何故陷入昏迷,至今未醒。蓝忘机寻遍名医,才知原是魏无羡这具身子的原主人修为薄弱,受不住鬼气的侵蚀。坊间又传闻蓝二公子与道侣互通心意后日日笙歌,魏无羡不过一个凡人,既受不住鬼气亦受不住如此荒唐的云雨,便一病不起。这般言论属实是妄议,传出之人便被蓝家禁言了足足一月有余。


  可世人亦知云梦江氏宗主与那叛出江家的夷陵老祖断交久矣,断然不会觉得江澄会救魏无羡。而江澄此番来寻金足灵兽甚至连江家弟子都不知晓,更莫说外人。可现在,这来历不明的人却将他的目的一语道破。江澄双眸一暗,但面上却毫无波澜。居高位已久,如何收敛心思早就成为本能,他转过身子,语气自然:“你如何知道这事的?”


  那人一愣,似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脸上顿时浮现出尴尬之色,偏偏又不会扯谎,便破罐子破摔似的道:“我本就是为了你而来,自然要将这些事都弄明白。”


  “为了我而来?”江澄挑挑眉,冷冷一笑。“说话之前最好先过过脑子,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舌头就不见了。”


  那人颇为疑惑:“你为何要割我舌头?我说的是实话,而且你又打不过我。”


  江澄终于还是没忍住,冷哼一声之后扭头就走。他这般行径却不是恼羞成怒,而是有心诈这红衣男子。果然,那人见江澄不理会自己,顿时无措,几步追赶上来,解释道:“你不要走,我真的没有骗你!”


  江澄顿住步子,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红衣男子立刻回道:“我叫柳司浩。”说完,他有些苦恼的蹙起眉,时不时用余光偷偷看江澄一眼。


  “我不知你愿不愿意信我,可我的确来自九重天,此次下凡是为你而来。”


  “九重天?”江澄冷笑一声。“神仙?为我而来?”


  若说语气,江澄这三声反问属实不善,可柳司浩却好似察觉不到一般,配合的点了三下头。江澄一时无言。第一眼初见,他只觉得这人浑身气势锐不可挡,相貌又风流俊朗,定是一个桀骜张扬的性子,谁知言语之间竟然全然不通世故,一时竟然对他的身份信了三分,毕竟江家势力之大,不可能半点没有听说过修真界有这样一号修为高至化境,却纯真如稚子的人物。


  “那你找我何事?”


  这本是一个寻常至极的问题,可柳司浩听了一张俊脸却涨的通红。江澄心中疑惑,目光毫无掩饰的落到他身上,把柳司浩看的越发脸红,直到后者承受不住扭过头,江澄才哼了一声收回目光。


  柳司浩轻轻咳了一声,声音小如蚊虫:“我生来就居神位,修的是太上剑道,但是始终不能参透何为‘忘情’。司命说我不曾拿起,不能放下,因而悟不出有情道。”


  江澄越听越觉古怪,打断道:“说重点。”


  柳司浩支支吾吾道:“司命说我的变数在人间,也就是你的身上。”


  “他说在就在?”


  “自是有凭证的。”柳司浩道,见江澄仍是不信,便捏了一个诀。随着柳司浩口中吐出一个“现”字,一条红色的灵络忽然慢慢浮现,一头连在柳司浩身上,另一头却在空中绕了几个结之后勾住了江澄右手的食指。江澄用手去挑,却摸了空,那红线仍旧好端端的缠在他手上,既不是幻觉亦不是障眼法。一时只觉愕然。柳司浩见江澄好奇,解释道:“司命说我需找到自己命中注定之人,于是给了我这根红线。”


  江澄的脸色有些复杂,他应当是很厌恶这种来历不明的登徒子,可是柳司浩的语气太过耿直,哪怕说出了这些堪称大逆不道的话也还是一副本应如此的做派,一时竟让江澄不知道作何反应。


  “你不觉得是哪个司命骗了你吗?”


  “为什么?”柳司浩不解。


  “他给你的方向不对。”


  “哪里不对?”


  江澄嗤笑道:“性别。”


  “啊?”柳司浩一愣,便意识到江澄听懂了他前面的言外之意,一时红云又浮上脸,“既是命中注定之人,自然是无所谓男女的。”


  江澄道:“那你定然找错了。我不喜欢你。”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我喜欢女子。”


  “可——”


  “没有可。”江澄不耐烦的道,“我还有急事,你自便。”


  说完,江澄又折回去,用剑从那金足灵兽的身上剜出一颗内丹。那内丹好似紫琉璃般剔透,在阳光下更是流光溢彩。江澄感知了一下内丹的状态,方才柳司浩那一击虽然强大却避开了金足灵兽的内丹,因此这颗内丹的状态比江澄预计的更为好。他余光扫了柳司浩一眼,发现后者颇为失落的站在原地,心中不知为何有些过意不去。便道:“你若是无处快去,可以暂时在江家歇脚。”


  那人一双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江澄忽然有些后悔,可话已经出口,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


  于是这位自称来自九重天的人便就此在莲花坞住了下来,好在他性子格外安静,不吵也不闹,只是执拗的跟着江澄走,江澄去哪他便要跟着去哪,以至于江家弟子都在猜测这位是不是江澄新收的关门弟子。


  而江澄得了那颗灵兽内丹后,便在思索怎么才能不挨蓝家人的把这内丹送回去。自然不能交给江家弟子,也不能叫金凌带过去。他是再也不愿和蓝家和魏无羡扯上任何关系,更不想被人误会他对魏无羡有何旧情,巴巴的找来灵兽内丹救他,可事实是他的确特地找了这灵兽内丹。


  江澄放下毛笔,余光扫了眼坐在一边撑着脑袋打盹的柳司浩,若有所思。


  找其他人不行,柳司浩大抵是行的。


  于是九重天来的这位神仙人物就被迫做了回信差。修为高的好处便是,柳司浩接过灵兽内丹后,只在原地消失了一瞬,江澄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柳司浩便重新出现在了他面前,同时说了一句话:“放他丹田去了。”


  江澄回过神,只点点头,并没有多问。


  柳司浩却起了好奇心,直白的问道:“他对不起你,你为何还要救他。”


  江澄翻了一个白眼。这几天下来他早就摸清了柳司浩的性格,什么纯真如稚子,不过是仗着修为高便不愿意和人虚与委蛇,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罢了。


  “要断就断干净,省的以后说我欠他。”


  “可你本来就不欠他。”柳司浩皱眉道,“我是不懂你们凡人的弯弯道道,可是江家对魏无羡有救命之恩,你也是因他才失去金丹,但他反而间接害死了你全家,只一颗金丹就两清,凡间竟有如此划算的买卖吗?”


  “不是魏无羡,温家也迟早会找上江家。”


  柳司浩反驳道:“你在自欺欺人。温家为什么没有灭蓝家的门、也没有除掉金家聂家。四大世家除了江家,再没有哪个世家这般惨。温家的确狼子野心,想要统一修真界,可江家本不该到如此地步。”


  江澄只是极其平静的看着柳司浩,问:“所以呢?”


  柳司浩对上这双眼睛,迟钝的察觉到他先前那番话简直是在江澄的伤口上凌迟,可江澄似乎又并不发怒,便不安的问道:“你为什么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江澄道,“我已经和这些记忆纠缠了十五年了。”


  过往十五年,几乎每个夜晚他都会问一个同样的问题,为什么是江家,为什么是他。这些执念就如忘川河底的水草,将他死死缠住。可始终也得不到答案,而他原本对于往日情谊的那一丁点期盼,也在那日的观音寺里碎的干干净净,如燃烧至尽的草木灰,被风吹散,什么也握不住。


  江澄那日是在问魏无羡,但何尝不是在问自己。


  他固执的信守着承诺,但承诺本身毫无意义,许下诺言的人转身毫无负担的离去,甚至可以坦然接受他的对不起。


  是了。江澄想起那声对不起。所有人都以为观音寺里他最后的那句对不起是给魏无羡的,就连魏无羡都是这样想的,他这样想是因为他意识深处仍觉得自己是受害者,觉得江澄对不起他。可只有江澄自己知道,他那句对不起是给执拗的站在原地守着江家的自己的。那个十六岁就在这个世界上孑然一身的自己。


  他不欠任何人,只欠过自己。


  无数个寒暑变化的日子里,江澄记得的只有空荡荡的江家,还有祠堂里牌位,有他阿娘的,有他父亲的,有为江家贡献过的长老的,甚至还有一张藏在一处暗格里的牌位,是十五年前的魏无羡的。


  他那死在乱葬岗,再也没有回来过的师兄的。十五年前的江澄,用三毒刻下他的牌位,刻的是云梦江氏魏婴。


  柳司浩看着江澄的眼睛,他在这一瞬间,似乎完全共通了江澄此刻的情绪。他曾经在轮回镜里,切身体会过江澄的所有记忆。他见过江澄如何在断壁残垣的莲花坞重新造起一个庞然巨物,也见过江澄在每一个明月高悬的夜里对影成双。他知道江澄眼中熊熊燃烧着的不屈。那是与所谓的天之骄子、天道宠儿截然不同的,存在于芸芸众生身上的不屈。或许那时他的心底就被种下了一颗种子。而此时,他又在那双漆黑的眼眸里,看见了他不能理解的风雨过后的释然。于是从未起过波澜的心脏,罕见的失去了原本跳动的节奏,柳司浩张张嘴,只觉得喉咙一阵干涩,心尖上种下的那颗不知名的种子,正倔强的要破土而出。


  在柳司浩波澜壮阔却又死水一般的人生里,从未感受过如此复杂的情绪。他的脸有些发热,呼吸逐渐急促,心中有一种急需发泄的莫名燥意,而他却不知道这一切的缘由。在盯着江澄看了十几秒之后,他丢盔卸甲、落荒而逃,只留下一个慌不择路的背影。


  拿起,放下。


  柳司浩过热的大脑里走马灯似的回响着九重天上司命仙君的话。


  不曾拿起,无从放下。


  而柳司浩此刻无师自通的想,拿起之后,是否可以握紧。


  2.


  江澄带回来的那颗灵兽内丹的确救了魏无羡的命。云梦茶楼里说书人正讲到唾沫飞溅的最精彩部分,说的是夷陵老祖昏迷不醒时,姑苏蓝氏那位含光君是如何急出一嘴燎泡、马不停蹄的四处求医的,又引用了名家大师颂美爱情的名篇,讲的叫一个情真意切。


  可偏偏茶楼里的人不大买账。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云梦百姓只知道这十多年无邪祟作祟,人人得以安居乐业的日子是莲花坞那位给的,自然对弃江家而去的前江氏大师兄无甚关心。


  “可我却听说,姓魏的那病只需要一颗金丹就能解决。”


  说书人接道:“正是如此。”


  “那为什么蓝忘机不把自己的那颗给他?”


  “这........”说书人迟疑了一会儿,却久久给不出答案。


  云梦百姓并不关心说书人苦苦思索不得,他们百无聊赖的想,许是蓝家那些长老不愿,毕竟蓝家那位二公子乃是姑苏蓝家众望所归的人物,要了一个魏无羡在他们眼里已是误入歧途,又怎么可能还让蓝忘机为了魏无羡舍掉金丹。


  “说来也奇怪,我倒还隐约记得魏无羡的性子,他那样潇洒的人,怎么会选了最为古板守旧的蓝家。”


  茶楼里有人快活的笑出声:“放着自由身不要,做一个笼中鸟。怪哉!”


  “你可少说些,蓝家惩戒了好些你这样的人。”


  “那是在姑苏。”说话的人不屑的哼了一声,“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我倒要看看蓝家这习惯替他人长辈教训晚辈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治一治。”


  柳司浩要了一壶茶,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有一嘴没一嘴的听着。


  “听说蓝忘机那位道侣已经醒了。”


  “怎么,蓝忘机把自己的金丹给他了?”


  “倒不是,说是有一隐士高人寻来了灵兽内丹救了他,但高人并没有露面。”


  “活了便活了,又不吃咱们云梦的米。”


  “谁说不吃,听说他昨日就和蓝家那位进了云梦的地界。”


  “来干嘛?”


  “谁知道呢,总不至于是来找咱们的。”


  昏昏欲睡的柳司浩登时清醒过来。


  魏无羡和姓蓝的要来?又想。江澄知道吗?


  于是茶也喝不下去,扔下一锭银子急急的出了茶楼。


  柳司浩回来的时候,江澄刚好训完一轮弟子,剑袖轻袍,配了白玉发冠,腰间挎着三毒,整个人立在校场的阳光下,好似一把劈开天地混沌的无上宝剑。察觉到柳司浩的气息,他不大在意的分来一个目光,却看的柳司浩心尖一颤,脚步也顿在了原地。


  江家弟子只是专注练剑,手中长剑舞的利落而干脆。阳光之下是一片炫目的森冷剑光,衬着江家弟子青涩布满汗珠的稚嫩面庞。他们头顶是天,脚下是地,身后是云梦的袅袅炊烟。


  柳司浩没来由的想,江澄的确不应该困在回忆的旧网里。这样坚韧的一个人,就该大步的、从容的、无畏的向前。


  “你来做什么?”思索间,江澄已经缓步迈到了他面前。柳司浩忙收敛好心神,笑着举起手里的芙蓉醉。


  “我发现了一个好东西。”


  江澄上下将他打量一番。“堂堂九重天上仙,来人间学人喝酒。”


  “九重天也有酒。”柳司浩反驳道,“可没有凡间的有滋味。”


  “有何不同。”


  柳司浩笑了笑:“自然是人。”


  江澄挑挑眉,柳司浩见他不上当,便干脆的说完:“九重天酿酒的是仙,而凡间酿酒的是人,仙无欲无求,而人百般欲求,酿出来的便不一样。酒要配人间百味,有酒无情,酒便不是酒。”


  “那是什么?”


  柳司浩得意一笑:“是有滋味的水。”


  江澄失笑出声,似乎第一次听见这般说法,倒也有趣,便没有驳回去。他并不知,柳司浩还有一句话不曾说出来。九重天的酒没有凡间的有滋味,除了酿酒的人不同,共饮的人亦不同。可这话若是说出来,江澄必定要讽刺他胡说八道。


  一番话说罢,江家弟子正好练完一套剑招。柳司浩见江家弟子望过来,毫无反应,直到江澄恶狠狠剜来一眼,柳司浩才恍然大悟,把手里的芙蓉醉隐去了,又背起手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他如今的身份是江家的客卿长老,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江家。但柳司浩却不长记性,往往忘记这茬。


  “柳长老好!”


  柳司浩微微颌首,他不说话时通身的气势像一个杀神。江家弟子曾经在夜猎的时候见过他出剑。势如破竹、剑若长虹。他本就一身惹眼的红衣,挥剑时浑身的煞气直冲云霄,连带着俊朗的面容都模糊在煞气中,远远看一眼,不知是神祇还是恶鬼,只叫人心底生寒,口舌发干。


  那一天,随同夜猎的弟子夜里都遭了梦魇,因此对柳司浩更加敬畏,而这敬畏又与对江澄不对。对江澄,他们更多是敬,对于柳司浩,则更多地是畏。


  柳司浩见气氛有些奇怪,浑身都不大得劲,暗地里给江澄传音。


  【我是不是不该来。】


  江澄冷冷一哼,回他。


  【你说呢。】


  【可是.....】柳司浩迟疑一会儿。


  【可是什么?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说话扭扭捏捏的。】


  柳司浩看了江澄一眼,后者不可察觉的翻了一个白眼,却让柳司浩不知为何,心中莫名轻松几分。


  【可是我不知道我应该干嘛。】柳司浩道。


  可是我似乎有些想你。


  【你的剑招,我上次见过,有师传吗?】


  柳司浩摇摇头,忽然领会到江澄的话外意思,他朝后者露出一个笑容,这次没有传音。“谢了。”


  说完,他便突兀的从江澄身边消失,只一步就遁入虚空,穿梭到了江家弟子面前。这一招太过鬼魅,又来得太突然,江家弟子齐齐吓得后退一步。


  江澄没有说话,只是挑挑眉,在心里记了一笔,很不满意江家弟子这一惊一乍的心性。


  柳司浩不如江澄心细,他抬眸一一扫过江家弟子,觉得面前这些稚嫩的脸庞上那虽然茫然畏惧却还是强装着镇定的神情有些好笑。


  “我教你们练剑如何。”


  五月的阳光炙热而明丽。柳司浩一袭红衣在阳光下越发明艳。江家弟子定定看着,他们都听说过柳司浩曾经出那一剑的惊才绝艳,一时呼吸都火热了几分,彼此对视一眼,却发现同伴眼里都是少年对于强大的渴望与向往。


  “请柳长老赐教!”


  柳司浩勾一勾唇角,他回头看向江澄,笑着道:“江宗主借剑一用?”


  江澄扬扬眉,不置可否:“我身上只有三毒。”


  “那也可以。”


  江家弟子里不可避免的出现了骚动,但很快就被江澄冷冷扫来的一眼镇压下去。


  修真界人人都知道,修士的本命剑必须是本人才能拔出鞘,可柳司浩却要借江澄的本命剑。江澄收回镇压江家弟子的目光,换了个打量的底色将柳司浩看了一遍。脑子不像坏了的样子。


  江澄随意取下三毒,抛给柳司浩。


  柳司浩虽然来自九重天,却也觉得三毒难得,只因这柄剑与江澄太像。剑肖主,因而有灵,有灵则为神器。于是有些爱不释手,江澄见他看三毒的眼神热切如斯,不知为何竟觉得脸上有些诡异的发烫,便咳一声:“要教就快些。”


  柳司浩应和一声,也没看他做什么,只是轻轻一拔,三毒就应声出了鞘。这拔剑的动作由他做来好似饮水一般平常至极,可江家弟子看在眼里,心里却骇然一片,就连江澄眼眸里也有一些晦暗不明的情绪。


  竟然真的有人可以拔出别人的本命剑?


  柳司浩看着三毒在阳光下反射着寒光的锐利剑身,又随手舞了个剑花,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而江澄看着自己的本命剑被别人这样握在手中,莫名生出了一些奇异的情绪,可柳司浩却自然无比的开始向江家弟子授剑。此人为人处世颇为随意,对于剑道的领悟当世却无人可及,恐怕就算在九重天,也是独一档的人物。他并没有传授给江家弟子多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剑法,而是根据江家剑法本身的特色,传授了一套踏风折月剑。


  江家弟子修为虽低,在江澄的教导下却识货得很,一时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惊喜,这一下午就在不知休止的联系中度过,就连江澄,也眸光闪动的看着柳司浩在阳光下持着三毒踏风折月。漫天的剑光与阳光交织,既炫目又耀眼,而那一袭红衣在明丽的阳光下犹如一轮红日,如此张扬、如此潇洒、如此夺目。


  以至于柳司浩遣散弟子时,江澄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柳司浩伸手在江澄眼前晃了晃才把江澄唤回神。后者看了看自发散到校场其他角落继续练习踏风折月的江家弟子,道:“你倒是很擅长教弟子。”


  柳司浩抿唇笑了笑:“是吗,我还是第一次教。”


  江澄对于柳司浩这种明上坦言实际暗中炫耀的话早就习以为常,伸手就讨剑。“三毒还我。”


  “这么急吗?”柳司浩说着,依言交剑。


  “手痒。”江澄只抛出这两字,柳司浩还未反应过来,他已接了剑闪身到了方才江家弟子练剑的位置。


  于是柳司浩忽然地明白了江澄想要做什么,他转过身。而江澄握着三毒,冲着他扬了扬眉,虽未开口,但神色里却掺了几分棋逢对手的挑衅。


  踏风折月?江澄比出一句唇语。


  柳司浩耳尖一红,自己随口起的剑招名被江澄喊出总令他有些奇怪。


  可还未等他情绪平复,江澄已然开始起剑。柳司浩一眼就看出正是他方才教授给江家弟子的踏风折月。可一眼是,一眼又不是。踏风折月,剑走轻盈,鬼魅难测,而江澄的剑,迅如闪电,声若雷霆。一招一式与踏风折月不尽相似,可若深究,却每一剑出剑、落剑的都与踏风折月有着细微差异。


  原本还在校场其他位置的江家弟子剑也不练了,全部屏着呼吸看江澄在夕阳下使着如真似幻的剑法。他们在心中暗自惊叹自家宗主不过只是在边上看过柳长老授剑,就能把踏风折月使得和柳长老一般精妙。却不知柳司浩心中的情绪,是更为复杂的惊叹、欢喜。


  江家弟子眼力如何比得过柳司浩,自然也就不知江澄使得剑法,虽然看起来如踏风折月如出一辙,却并非踏风折月,而是依着这剑招创出的,与踏风折月相辅相成的剑法。踏风折月轻盈,它便凌厉,踏风折月鬼魅难测,它便势如雷霆。一如明月,一如朗日。


  剑招完毕,江澄收剑入鞘,先是扫了一眼在远处看热闹的江家弟子,后者顿时一窝蜂散开,生怕被江澄训话。见江家弟子散开,江澄才大步朝柳司浩走去。


  “你这剑招。”


  江澄定住脚步,难得露出了笑意,竟罕见的带了一些从未有过的得意。“如何?”


  柳司浩是个剑痴,当下心里就涌出了无数赞美之词,可话到了嘴边,对上江澄那双璀璨的眸子后,便只吐出来两个字。“甚好。”


  江澄顿时失笑出声:“我还以为你能说出多好听的话。”


  柳司浩哑然,半响才有些耳尖泛红的道:“本来有的。”


  本来有的,可看见你又忘了。


  “那我们来说说另一件事。”


  “什么事?”柳司浩不解。


  江澄正了正神色,问道:“你为何能拔出三毒?”


  “我......”柳司浩一句话未说完,脸又红上了。江澄看着,心情一时比一时更复杂。明明是一个出剑煞气重的能吓得江家弟子梦魇的人物,怎么总是这般扭捏。可柳司浩这般神情,亦说明即使是九重天的上仙轻易也用不了他人的本命剑。


  “你什么?”


  最终,柳司浩只是含糊道:“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总之,他人的本命剑就算是九重天的人也用不了,只是三毒有灵,我和它商量了一下而已。”


  江澄简直被柳司浩这番话如同哄稚童的话气笑了,没好气的讥讽道:“原来你还能和剑说话。”  


  柳司浩破罐子破摔:“很奇怪吗!我是上仙。”


  “既然你是上仙,那为什么不自己凝气化剑。”江澄抱着胸,将柳司浩上下打量了一遍。“非要用我的剑?”


  柳司浩噎住,眼神飘飘忽忽的四处乱看,就是不敢瞧江澄。


  “怎么?没话说了。”


  这一激,柳司浩反而找到了底气,他对上江澄那双透彻的眸子,朗声问道:“那你明知道我可以凝气化剑,为什么要把三毒给我?”


  这一次轮到江澄语塞,一句“你”说罢半天,却迟迟续不上后文。


  柳司浩轻笑出声,看着江澄有些茫然的神情,忽地心中柔软下来,好似一池搅出涟漪的春水。他看着江澄,唤了一声。


  “江宗主。”


  “我心悦你。”


  不是因为命中注定才心悦你,而是因为心悦你才命中注定。


  江澄被柳司浩直白的话震在原地,良久才后知后觉的体会到一股极为复杂的情绪。而柳司浩没有选择在此时追问江澄要一个答案,反而更像是确定了自己的答案一般,看着心神不定的江澄大笑几声,转身离去。


  3.


  柳司浩从未想过有一天魏无羡会一个人出现在云梦境内。他那日如往常一般去酒楼买芙蓉醉,却在踏进酒楼的时候,被一阵喧嚣声吸引住。


  “客官,你已经在这里喝了一天了,需要先付酒钱才能再给你上别的酒。。”


  那似有醉意的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醉醺醺的丢给店小二。


  柳司浩急着买酒,并未多看,因而并没瞧见被店小二挡住的男子是什么模样。他径直走到柜台前,道:“掌柜,要两壶芙蓉醉。”


  忙着记账的掌柜抬起头,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人。惊喜的唤道:“是柳客卿啊!”


  柳司浩并不习惯他人这般热络,轻轻咳了两声后道:“嗯,我来买芙蓉醉。”


  那掌柜一拍脑袋,脸上露出歉意。


  “不巧,芙蓉醉今日全叫一个客官喝完了。”


  柳司浩想起什么,立刻看向方才喧闹的地方。


  他其实只在送灵兽内丹那日真正见过魏无羡一次,本该认不出。可下凡之前,他曾在江澄的记忆里见过魏无羡无数次。无论是献舍之前那副模样,还是献舍之后这副模样。因此一眼就看出了趴在酒桌上一脸颓然的酒鬼竟然是曾经那个恣意风流的云梦大师兄。


  那掌柜见柳司浩看过去,立刻喊道:“对了,就是这个人。怎么,柳客卿认识?”


  柳司浩下意识摇摇头,他对魏无羡并没有任何好感。可不料那醉醺醺的人却好像听见了什么似的,也抬头朝这边看过来。


  柳司浩对上这个人的眼睛,才发现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头除了晦暗难言的痛楚之外一派清明。他顿时意识到,其实魏无羡并没有醉。一个人喝酒并非一定会让自己喝醉,可喝不醉的人一定比喝醉的人更痛苦。因为他深知酒无法麻痹自己的痛苦,只是有酒或许就不会那么寂寞。


  “你......就是江家的那位柳客卿?”


  “你是魏无羡。”柳司浩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因此听见这话的酒楼掌柜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魏无羡换了灵兽内丹之后眼力极好,一眼就看见了掌柜变化的神色,苦笑了一声之后问道:“仇家?”


  酒楼的掌柜上了些年纪,头发已有些斑白,闻言却只是讽刺的看了魏无羡一眼:“侥幸没死。”


  魏无羡又喝了一口酒,柳司浩见此处的芙蓉醉卖完了,便想换一处,只是刚抬起脚,就听见魏无羡的一句话:“他还好吗?”


  此时此刻,这个他只会代指一个人。柳司浩有些不解的回过头看着魏无羡,认真的问道:“你是蓝家人,他是江家宗主,他好不好与你何干?”


  魏无羡笑了两声,刚想开口,却呛了一下,发出一串揪心的咳嗽声。


  柳司浩看见魏无羡身边铺了一地的酒坛子和他有些发润的衣物,了然的道:“既然喝了又用灵力把酒蒸出来,那就不要浪费酒。”


  “我以为你会很讨厌我。”


  柳司浩说:“江澄都不讨厌你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魏无羡一怔,似是有些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我说,江澄都不讨厌你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魏无羡垂下眸子,捏着酒杯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收紧,直到听见一声清脆的破碎声。魏无羡茫然的看见碎在他手里的白瓷杯子,锋利的碎片因为过大的力度嵌进了他的手掌里。他若无其事的把剩下的碎片扔到桌子上,半点也不关心手上肆意横流的鲜血。


  “那颗灵兽内丹,是他找来的吧。”


  柳司浩却道:“金足灵兽是我杀的,内丹是我放进你丹田里的。”


  直到听见这句话,魏无羡的眼神才有了变化,他抬起头第一次正视柳司浩,喉咙有些沙哑:“你是故意的?”


  “不是。”柳司浩说。“金足灵兽是江澄找到的,但这个灵兽修为太高,江澄如果和他硬拼一定会两败俱伤。”


  魏无羡却摇摇头。“我的意思是,你是故意挑衅我的?”


  柳司浩翻了个白眼,魏无羡看的一怔,才发现这个白眼似乎与江澄有些像。“知道你还问。”


  魏无羡没有问为什么,因为答案他已经在柳司浩提起江澄的时候,从那双骤然柔软下去的眸子中看的一清二楚了。他很熟悉整个眼神,这种只有曾经深爱过某个人才能明白的眼神。所以他也很明白,柳司浩的确不讨厌他,但也不喜欢他。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曾和自己爱着的人亲密无间的人,尤其是他知道这个曾和自己爱着的人亲密无间的人,用过同样的眼神看过同一个人。


  “我这次来是想找江澄告别的。”


  柳司浩不置可否:“江澄会见你。”


  魏无羡苦笑出声:“我不愿意见他。”


  柳司浩忍了忍,想起江澄让他在外闭嘴少说话的事。但即使他不说话,魏无羡也从他的眼神看出了他想说什么,无疑就是你不愿意也改变不了江澄如今视你无物的事实。他一开始不明白江澄为什么会留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在身边,但是现在他似乎有些懂了。眼前这个人,竟然将江澄了解到了这般程度。


  “我曾经......”魏无羡顿了顿,最终却叹息了一声。“罢了。”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将珍藏起来的最后一坛芙蓉醉递给柳司浩。


  柳司浩的表情有些古怪,他其实一点也不想接这坛酒,但最终他还是接了下来。如果是其他人在这里,此刻多少会寒暄的问一句“你要去哪里?”可柳司浩只是拎起那坛酒,甚至没有等魏无羡出酒楼,自己就大步走了出去。


  他本就不是为了魏无羡而来,自然也不会为了魏无羡而停留。


  柳司浩回到江家,径直朝书房走去,一路上遇见的江家弟子都带着钦佩的眼神向他行礼,他只好一个个点头示意过去,最后忍无可忍,身影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是到了正在审阅卷宗的江澄身边,后者似乎早就习惯了他这样的神出鬼没,只是用余光扫来一眼。


  “干什么去了?”


  “买酒。”柳司浩又道,“我遇见魏无羡了。”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实际上目光却有意无意的落在了江澄翻卷宗的手上。而江澄听见这个阔别已久的名字,只是“嗯”了一声,翻卷宗的手没有半点停顿。柳司浩的心情一下子明朗起来,藏在乾坤袖里的酒也不遮掩着了,大大方方的拿出来放到了案前。


  “这是他给我的酒。”


  江澄抬眼看了一眼,道:“我以为他更喜欢天子笑。”


  柳司浩阴阳怪气的“哦”了一声,江澄便看他一眼。“我还没喝你就这样,我如果喝了你会怎么样?”


  柳司浩扭过头:“不怎么样。”


  江澄没有说话,只是又看了那酒一眼,柳司浩以为他真的想喝,便从乾坤袖里拿出一个白玉杯。江澄却捏了捏眉心,道:“算了。”


  “为什么?”


  “这酒是他亲手酿的,喝不了。”


  “他下毒了?”


  “没有。”江澄很平静的继续看起了卷宗,“只是他酿的酒从来就是酸的,喝不了的。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柳司浩点点头,又挥一挥衣袖将那坛酒收了回去。他没有告诉江澄,这坛酒其实他偷偷喝过,一点也不酸,但很苦。柳司浩这辈子就没有喝过那么苦的酒,从舌尖一直苦到胃中,直到酸水上泛,才能品到一丝的甜。转瞬即逝。


  “对了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江澄头也没抬。“什么事?”


  “我的本命剑你也能拔出来。”


  江澄的手这才一顿,他敏锐的察觉到柳司浩接下来可能又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果然后者一点也没让他失望。


  “月下老人的姻缘树上牵了很多红线,红线连着的两个人,灵力如出一脉,若两情相悦,便可以互换本命剑。”


  江澄把卷宗一合,蹙眉看着柳司浩,可眼底却没有真正的怒气,反而在眼眸深处,有一丝极难察觉的笑意。他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又似乎愿意默认柳司浩这句说法。


  其实这段话是记载在一本《卜灵杂谈》上的,后面还跟了一句话——也只有灵力如出一脉的人,才能将金丹移给对方,否则必然会遭反噬。可这句话柳司浩没有说,而江澄或许早就在他从九重天带下来的典籍里见过这个记载,又或许猜到但是不在在意。灵兽内丹已经给出去,三毒如今也只有他和江澄才能拔出来,可柳司浩忽然之间,还想问一问。


  “江宗主,我也酿了一坛酒。”


  江澄挑了挑眉:“然后呢?”


  “你想不想尝一尝?”


  江澄好笑的勾了勾唇角:“我记得某位柳姓客卿说过,九重天上的神仙无欲无求,酿出来的酒不过是有滋味的水。”


  柳司浩得意一笑:“那我不一样,我百般欲求。”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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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难容五千字了快写完了。

  

甜心轰炸机

荷花染香浸满衣,澄郎相思念兮兮。

荷花染香浸满衣,澄郎相思念兮兮。

沁园春吟(发毛难财版

[all澄]举头三尺有神明(一)

*一个关于江澄突然顿悟,引来神仙围观收徒的故事

*观音庙后两年,拆官配,无分魂

*原著不太记得也不会去看第二遍,我流江澄,我流all澄,一定有的cp见楔子tag

*求红色小心心♡✧


本章注意:w字预警/几乎全是原创人物戏份/小怼江枫眠/凌澄争吵🈶一、、


碎碎念:唉,本来想一章写完前期剧情的,终究还是高估自己了,哭哭


——————以上ok,阅读愉快——————


1.结缘


       骑马不似御剑那般快,江澄策马奔驰数日才出了云梦地界。他又行千里,入了锦城方停下脚步,寻一客栈...

*一个关于江澄突然顿悟,引来神仙围观收徒的故事

*观音庙后两年,拆官配,无分魂

*原著不太记得也不会去看第二遍,我流江澄,我流all澄,一定有的cp见楔子tag

*求红色小心心♡✧


本章注意:w字预警/几乎全是原创人物戏份/小怼江枫眠/凌澄争吵🈶一、、


碎碎念:唉,本来想一章写完前期剧情的,终究还是高估自己了,哭哭



——————以上ok,阅读愉快——————




1.结缘


       骑马不似御剑那般快,江澄策马奔驰数日才出了云梦地界。他又行千里,入了锦城方停下脚步,寻一客栈休憩。


  此行出发仓促,是他恣意妄为一把,没有尽端,走哪算哪。


  以前江枫眠训他家规悟得不如魏婴通透,祖上游侠风范没学到一星半点。如今再看,无论是在他当初为魏无羡引开温狗的须臾,还是后来当上宗主后寸步难行的光阴里,又或者是几日前他上马的时候,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明明做得很好。


  是江枫眠不了解他儿子。


  江澄牵着马,清风拂过他平和的脸庞,轻柔地吹起发梢,带走了他心尖泛起的那点微不足道的苦涩。他垂眸掩去复杂情绪,再抬眼时,已是一片清明。


  此番云游,不做豪杰枭雄,行侠仗义凭他喜好,惩奸除恶随他心情,如此这般,只看些山山水水便是极好。

 


 

  

  

  

  


  

——————————————

  

  江澄在客栈洗去一身风尘,又惬意地喝了几盏茶。许是瞧他相貌俊美,方才店小二过来换茶时告诉他,明日便是锦城的花灯节了,若无伊人,可在花灯会展上寻良缘。


  “公子这般好样貌,明晚不知会勾得多少姑娘家的魂。”


  店小二在一旁滔滔不绝地夸,江澄却心想看来自己得戴副面具了。


  他本就不欲让人知道行踪,否则当初也不会什么线索都没留下。江谦跟了他多年,了解他的脾气,江澄不说,他自然也不会多问。只是苦了那孩子,怕是事情多了不少。不过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才能曾益其所不能。他江澄十七岁能做江宗主,作为三毒圣手的首席大弟子,二十岁的江谦又有何做不得?


  想通后江澄舒展开无意间蹙起的眉头,浅然一笑。店小二见状,以为他对花灯节起了兴致,只觉得这位公子不仅生得好看,连性子也很温和,便更大胆地向江澄搭话,盛情邀他去街上逛逛。


       江澄本就心情大好,又闲来无事,便应了店小二的邀请。他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又从乾坤袋里找来一副狐狸半面戴上,随即出了客栈。


  锦城城如其名,一年四季繁花似锦,名胜古迹,小吃糕点,数不胜数。临近花灯节,做生意、凑热闹的外来人也多,渐渐形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集市。江澄戴着面具混在这些人之中,竟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他逛了好一会儿,吃了碗钟水饺又买了包栗子糕,这才准备往回走。没走几步,迎面撞上两个少年郎。一人手上抱着堆成小山似的物什,一人在旁拿着冰糖葫芦左顾右盼。二人皆着金星雪浪袍,眉间一点朱砂红,一看便知是兰陵金氏的弟子。江澄下意识脚下一转,避开人群拐进旁边的小巷。


  进了巷子,他才记起自己脸上戴了面具,衣裳也换了新的,没理由被人认出来。他这么一躲,反而显得好像他做贼心虚一般。


        思及此处,江澄刚有些面色不霁,忽地前边拐角处窜出一道白影,一团白色的东西猝不及防撞到他腿上又摔倒在地。江澄定睛一看,原来是只慌不择路的小白狗,不知被何人所伤,浑身是血,栽倒后发出几声微不可闻的呜咽,显然受了极重的伤。江澄对狗总是有着用不完的温柔,他皱起眉头,俯下身子小心抱起小狗,正欲将它带回客栈疗伤,拐角处兀地又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一刻几个持剑青年怒气冲冲地掠出,横剑拦在江澄面前。


  来人清一色的藏青长衫,衣襟处绣银色月牙暗纹,应是出自同一门派。为首的青年头戴紫金发冠,看见江澄怀中的小狗,向前踏出一步,面上阴郁莫测。


  “把狗给我。”他朝江澄道。


  突遭变故,江澄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眼神冰冷。


  他虽戴着半面叫人看不清神情,但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好看的唇一张一合,像毒蛇吐出信子:


  “你说给就给?”


  “你算个什么东西?!”


  “找死!!”


  那青年一听,勃然大怒,提剑就是一刺。江澄抱紧怀中小狗,不紧不慢地躲开攻击,眼中流露出几分杀意。他刚想反手一鞭抽去这人半条性命,拇指摩挲上食指指根却摸了个空,这才骤然想起紫电已经被他给了金凌。


  那青年眼见一击不成,顿时恼羞成怒,手中利剑灵力大增,一面回身横劈,一面气急败坏地朝身后的人大喊:


  “你们这群废物是死的吗?!还不快给我抢那只狗!!”


  旁边那些弟子闻言纷纷脸色一变,面露难色,却不得不听从青年的命令出剑攻向江澄。江澄手上没有合适的武器,却也不屑于一昧地闪躲。


  得尽快突围。他抓住一人破绽,正要一掌拍去,只见空气陡然生变,一柄殷红色重剑破空而来,极快地在一众藏青间扫过,激起一阵气旋。


  事发突然,待江澄站定,眼前已无他人。他抬头一看,不知何时半空中立着一个男人。那人着一袭黑衣,气质冷峻,身似孤松,皮肤苍白却眼如点漆。他目光直直看向江澄,带着一股探究的意味。江澄也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主,便不甘示弱地回看过去,不动声色打量对方。


  刚刚那柄重剑此刻正悬浮在黑衣男子身边,隐隐发出阵阵嗡鸣。那是一柄殷红色重剑,钝口无剑锋,远观剑身通体黝黑,没有光泽——方才便是这剑助他破了围攻。只一眼江澄便知此剑非寻常高阶法器,能控制它的人必然也非等闲之辈。当时这剑出招迅猛,纵然是已入化神初期的江澄也未能看破它的轨迹,可见眼前的黑衣男子境界远在他之上。然而放眼整个大陆,修为在化神初期以上的人寥寥无几,若有这般实力强劲的人物,江澄不可能不知道。更何况此人不知为何能够不凭借任何法器悬浮空中,种种迹象累积,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江某谢阁下相助。”江澄道。


  “不必。”黑衣男子泠泠开口。


  下一刻他闪现般瞬移至江澄面前,向他伸出手。


  江澄心下大骇,自己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正欲躲开,却发现身体被某种无形力量定住,动弹不得。然而黑衣男子只是自顾自地伸手帮他理了理衣领。受制于人本就不好受,此番举动又过于亲密,让江澄又惊又怒,涨红了脸。好在黑衣男子似乎并没有摘下他面具的打算,替江澄整理完衣服后便放下了手。


  “去散花楼。”黑衣男子道。


  “什么?”江澄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有人要见你。”黑衣男子答非所问。


  “哦?见我?”


  江澄发出一声嗤笑,“何人要见我?又为何不亲自来?”


  “他…”


  黑衣男子似是被他噎住,犹豫了下,最后硬邦邦地答道:“他不便。”


  “呵,不便?”江澄像是听见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般讥笑一声,转而震声道:


  “真是好大的牌面!我江某人又岂是想见就能见的?!”


  那黑衣男子闻言也不恼,只是透过面具定定地看着江澄。他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半晌又道:


  “你需要一件趁手的法器。”


  江澄猝然冷下脸,危险地眯起眼再次打量对方。


        他确实在方才的冲突中意识到自己应该寻件新法器防身,但这人出现的时机过于巧合,眼下竟还主动提出要帮他寻法器?天下可从不会有掉馅饼的事。此人来路不明却无缘无故对他好,又像是知晓多事,很了解他一般,叫江澄有种被人窥探的感觉。


  “不,我不需要。”他面上生寒,冷硬地回拒。


  黑衣男子似乎并不意外江澄的拒绝,他点了点头,然后一挥手,悬在空中的重剑飞来,径直插入江澄脚边的地里三分。


  “此剑名为不工,你且先拿去用,它能护你周全。”


  说完,黑衣男子也不顾江澄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转身便抬手掐诀。江澄不能动,便死死瞪着他的背影,似乎是要将这个人的样子印在脑子里。


  黑衣男子的身影逐渐化为一团浓雾,彻底消散前,他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殷切:


  “江澄,我在散花楼等你。” 

  

  

  

  

   




  

———————————————


  “你说散花楼?不就在芙蓉河的酒肆旁吗?”


  昨日黑衣男子走后,限制江澄的力量便也随即消失。他终究还是更担心怀中小狗的伤势,于是决定先回客栈替小狗包扎治疗。


  经过他一整晚的悉心照顾,小白狗的伤很快便好了大半,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小家伙已经生龙活虎,耐不住静了。它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却开始三番四次地拽江澄的衣角,想要引他的注意;等江澄低头看向它时,便又立刻可怜兮兮地叫几声。江澄到底是养过狗的人,一看便知小家伙年纪小,这是想出去玩了。


  起初江澄不为所动,全然当做看不懂,后来这样的事发生多了,便也有些无奈,索性放下手中话本,和小奶狗大眼瞪小眼。一人一狗僵持许久,最终还是江澄率先败下阵来。他认命似地叹了口气,刚蹲下身,还没来得及张开手臂,小白狗便开心地一瘸一拐朝他奔来。江澄冁然而笑,动作轻柔地抱起小白狗,准备带它出去透气。


  除了照料小白狗,其实江澄昨晚还想了想白日里黑衣男子的事。那人当时和他对话,似乎十分了解他的脾性,字里行间皆流露出一股娴熟意味,就好像与他相识已久。这种认识让江澄既觉得有些恶心,又有点毛骨悚然,所以他决定亲自去弄清楚原因。然后再就是…


  江澄将目光移到腰间佩戴的不工。


  他既不愿受他人莫名其妙的好意,也不愿欠人人情。既然那人说在散花楼等他,他便去散花楼将剑还给他。


  拿定主意后,江澄一面抱着小白狗溜达,一面找人问路。客栈的掌柜,卖首饰的大娘,说书的先生…江澄都一一问过,然而问的人越多,他便越发觉得不对劲。之前他问前头那家馄饨摊时,摊主明明告诉他散花楼建在一家烟花坊旁边,然而刚刚他又问了一位过路人,人家却道:


  “你说散花楼?不就在芙蓉河的酒肆旁吗?”


  江澄眼皮直跳——试问谁会把烟花坊和酒肆建在一块?莫不是有些大病?更何况他刚刚问了这么多人,竟无一人能够准确说出散花楼的位置,都只是含糊其辞地描述散花楼周边的景象,经江澄提醒后也浑然不觉地继续回答,实在是好生奇怪!


  江澄复又问了几个旁人,皆是相同的情况。事出反常,必有蹊跷。江澄心知这可能是黑衣男子故意出给他的难题,于是心烦意乱地按按眉心,惹来怀中小狗小心翼翼地探头舔舐。江澄低头瞧它,小家伙便轻轻地朝他叫一声,好似在安抚他的不耐。见小白狗这么乖巧懂事,江澄的气也就一下子消了大半。他回应似的点了点小白狗的脑袋,小家伙也顺势蹭蹭他的掌心,十分讨喜。


  罢了,想不明白就先不想了,江澄心道。

  

  他如今不是宗主,不必事事操心,可以随心所欲一点,任性一点。想到这江澄便又爱不释手地摸了一把狗毛,很快就将找楼的事抛在脑后。


  中午小白狗吃得不是很多,江澄担心他有些饿了,于是开始一心一意替它寻起吃食来。路上江澄给小狗起了个名字,叫雪团,没什么特殊含义,只是因为他叫得顺口,小家伙也喜欢。


  街上热闹非凡,喜乐的气氛叫他一扫疲惫,逐渐从杂乱的情感中剥离出来。他看着眼前陌生的景象,忽然有些恍惚,仿佛之前手持紫电的三毒圣手不是他,云梦莲花坞的江小宗主也不是他,他从始至终只是一介不知来处不晓归途的浮灵,不过有幸见证了“江澄”的数十年岁月光景,经他喜乐,历他哀痛,大梦一场。


  他从未想过“江澄”也能有今天。


  不过,十五岁的江澄能够春风得意,一日看尽长安花;二十五岁的江澄能够一柱承天,前护云梦后佑金凌。三十五岁的江澄又为何不能斩尽三毒,拨云见日再无枷锁呢?

  

  

  

  




   

———————————————

  

  江澄不想走得太远,最后只在附近买了只烧鸡便准备打道回府了。不过快到客栈的时候江澄忽然换了个方向,他在最后一个路口转身拐进了旁边的小巷。巷子里异常安静,江澄一手抱着雪团,一手拿着刚买的烧鸡,刚走了几步又忽地停下,继而悠悠开口道:


  “怎么?跟了一路,是非要我‘请’你出来吗?”


  四周依旧静默无声,半晌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江澄侧过身,只见身后站着一个莫约十七八岁的少年,五官精致面容俊俏,正是昨日那两名金家弟子中的一人。那少年欲言又止,最终有些迟疑道:“敢问前辈…是江宗主吗?”


  江澄神色倏地变得有些古怪。


  怎么回事?他不是脸上戴着面具吗?怎的一个两个都这般轻易认出他来?


  他心情微妙,飞快地冷漠答道:“不是。”


  那少年听出江澄话里的不悦,立刻对他毕恭毕敬地行了一揖:“抱歉,是晚辈唐突了。”继而又说,“晚辈姓金,名羽蝉,是兰陵金家的弟子。十二年前曾被江宗主救过一命,是以自此仰慕江宗主多年。今日街上我见前辈身形肖似江宗主,一时急于求证,这才跟了一路。若有冒犯,还望前辈见谅。”


  金羽蝉端得一副谦逊有礼的模样,话语间处处透着诚恳。他称江澄作“前辈”,主动放低身段,叫江澄顿生几分好感。


  “无碍。”江澄道。


  说罢他转身欲走,一脚还没迈出,身后的少年又急忙喊道:“等、等等!”


  江澄应声停下,好整以暇地等他的下文。


  金羽蝉纠结一番,最后还是问道:“您…真的是不江宗主吗?”


  江澄手上摸狗的动作一顿,不知为何突然起了逗人的心思。他轻笑一声,放下烧鸡,随即摘下脸上的面具,转身玩味地看向少年。


  “方才你那故事可不太严谨。”江澄正色纠正道,“如今的江宗主,是隐生剑剑主江谦——”


  他泯然一笑,“自然不是我。”


  而金羽蝉早在江澄回身那刹便惊得目瞪口呆。


  “江、江宗主?!不、不对,应该是江前辈?!!”


  金羽蝉觉得自己好似不会说话了,手也有些无处安放。他惊慌失措地看了眼江澄带笑的眼睛,耳根子悄然变得通红。


  “行了,你回去吧。”眼见达到目的,江澄愉悦地勾了勾唇,复又戴回面具:“别跟别人说见过我。”


  金羽蝉见江澄似乎又要走,急忙脱口道:“江前辈请留步!我知道散花楼在哪!”


  “哦?”江澄闻言脚下一顿,颇有些惊讶。


  金羽蝉深吸一口气,待平复好心情,接着说道:“我方才听前辈向旁人询问散花楼的位置,我知道散花楼在哪,可以替前辈引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晚辈此次来锦城,除了替宗主采买婚宴的喜糖——”金羽蝉顿了顿,见江澄面色如常,便又接着说,“还因金家得暗哨密信,天珠宫为助其少宫主柳天青立威,以血画阵私养邪祟,欲在花灯节当晚,于芙蓉河上放出,再由柳天青现身除去所控邪祟,这样——”


  “这样他天珠宫的少宫主便可声名鹊起。”


  江澄出言打断他的话,发出一声冷笑:“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花灯节当晚…那便是今夜了。”


  “是。”金羽蝉点点头,“密信三日前才到,但从兰陵到锦城,御剑至少要五日。正巧我与舍弟金缘在锦城附近采买,时间紧迫,大长老便派我们兄弟二人先来调查此事,以防不测。”


  大长老?江澄拧起眉头。锦城富商诸多,其中不少与金家有生意上的来往,此事不小,密信竟没第一时间送到金凌手上,看来金家那些老家伙早就按耐不住了,他云游的消息一出,便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江澄闭上眼,回想起两年前他与金凌的决裂。


  “舅舅你真讨厌!我为何不能离温宁太近?又为何不能喜欢蓝愿?!”


  “放肆!金如兰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我当然知道!!”


  金凌面容扭曲,义愤填膺道:“我就是心悦蓝思追,我就是喜欢他!!魏无羡可以和含光君结为道侣,我又凭什么不能和蓝思追在一起?!难道只是因为他姓温吗?!我偏不!关他什么事?!我已经长大了,我不要你管我!!”


  “好,我的错,是我没替你娘管教好你!”江澄气得浑身发抖,“啪”的一声甩出紫电:“我今天就打断你的腿,让你好好清醒清醒!!”


  金凌拔出岁华,崩溃大喊:“你不要管我!我姓金又不姓江!!”

  

  

  

  

  




  

———————————————


  “前辈?江前辈?”


  金羽蝉小声唤他。


  江澄回过神来。


  那日他的鞭子终究没抽下去,但心却寒了大半。那句话,金凌可以背着他说,可以和魏无羡说,却不可以当着他的面说。那是江澄身上叫做“江厌离”的疤,也是世人笑他“至亲五人,余生一人”的痂。


  有些疤是别人揭才疼,有些是金凌揭更疼。不过如今谁揭都无所谓了,他疼得太多,现在已经不会再有任何感觉了。既然金凌叫他不要再管,他便如他所愿,与金家也与金凌断了来往。


  无意间瞅见金羽蝉的紧张,江澄摆手道:“无事,你继续说。”


  “江前辈,晚辈还有个不情之请。”


  金羽蝉朝他敬重地鞠一躬:“舍弟年幼,昨日贪玩崴了脚,若带他一块去调查,遇上邪祟,我怕是会护不住他;但若我不带他去,他又不会听话地待在客栈养伤。所以,羽蝉恳请江前辈,帮我照看好幼弟。”


  江澄讶然,他没想到金羽蝉竟然只是让他帮忙照看自己的弟弟。


        既是金家密信,自是不便也不能与旁人所说的事。金家弟子遍布天下,锦城附近的一定不只有金羽蝉兄弟。大长老只派两名年轻弟子来调查,恐怕不是想行侠仗义,而是想派人暗中抓些天珠宫的把柄,好在日后用作威胁天珠宫的筹码。


       只是大长老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这事会让江澄给撞上了,而且还是金家弟子主动告诉他的。毕竟是涉及到一个门派的事,江澄本以为金羽蝉将此事悉数告诉他是想向他寻求庇护,却不曾想少年只是真诚地向他解释原因然后求他帮一个小忙,末了还补一句“抱歉江前辈,羽蝉可能明日才能给您引路了”,话语间满是失落与歉意。


  江澄本就嘴硬心软,最是不会应付旁人予他的好。因此他干巴巴地说:“照看人?金家弟子难道崴个脚都这么金贵吗?不就是除祟?我陪你们一块去便是了。”


  金羽蝉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澄,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江澄刚刚答应了什么。他眉开眼笑,欣喜若狂地应了声“好”,又连忙向江澄道谢。江澄被他搞得浑身僵硬,不自在地轻咳几声。


  “那我和前辈一块回去。”说着金羽蝉上前拿起江澄放在地上的烧鸡,就要跟着江澄回客栈。


  江澄疑惑道:“那你弟弟…”


  “舍弟?哦,我和他与前辈住的是一个客栈。”


  江澄狐疑地看他一眼,一瞬间竟好似看见了金羽蝉身后摇晃的狗尾巴!


  他怎么觉得这小孩不像他说的那样是今日街上才看见的自己,更像是昨天便已经发现了一样呢…江澄又一细想,突然察觉这小孩其实从开始便已经认定他的身份了,只是在试探他愿不愿意说,好在他后来也大方承认了,否则…算了不想了!


  “对了,江前辈,这个给您。”金羽蝉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副兔子面具,“不知为何,我方才瞧见有天珠宫的弟子拿着前辈的画像四处寻人,许是又要生事。前辈大可不必理会他们,换副面具就好。”


  看来昨日那些抢狗的人便是天珠宫的弟子了,江澄心想,金羽蝉倒是个心细的。


  他点点头,接过面具,又神使鬼差地问了句:“你怎么看?”


  金羽蝉闻言闷哼一声,脱口而出道:“一群不识好歹的东西罢了。”


  此话一出,他像是猛然惊醒般,惊诧于自己刚刚说出的话,惶恐又慌张地藏起眼中的阴鸷。


  江澄轻飘飘撇他一眼,没再说话,抬脚往回走。金羽蝉见了,以为自己的话惹江澄不喜了。他跟在江澄身后,脸色涨红,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局促不安地抓抓衣角,似乎想再说些什么补救。


  “江、江前辈…其、其实我刚刚…刚刚是…”


  他吞吞吐吐地半天憋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倒是把走在前面的江澄给逗笑了。江澄脸上故作严肃,却侧过身一把将怀里的小狗抱给他。


  “我抱累了,你抱一会。”


  “啊?啊是!”


  金羽蝉见他眼中含笑,面容和煦如三月春风,不似往常远远瞥见那般冷厉阴沉,一时间竟是有些看痴了:“啊不…不对,我是说好、好的前辈!”


  怎么又有些傻乎乎的?江澄暗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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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怜哥哥你回来啦!”


  金羽蝉给江澄做苦工,又是抱狗又是拿烧鸡的,一时腾不出手敲门。江澄自然不会为难他,便自若地上前扣门三声。只是这第三声还没落下,房门就被猛地拉开,一名同样身着金星雪浪袍的少年雀跃地扑进他的怀里。


  江澄被扑得后退一步:“金怜?你不是叫金羽蝉吗?”


  “羽蝉是金怜哥哥的字!金怜哥哥当然叫金怜啦!”


  怀中少年脆生生地答道。他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抱错了人,却也不放开,只又惊又喜道:“咦?兔子面具?你就是金怜哥哥最喜欢、所以天天提在嘴边的江澄江宗主吗?!!”


  闻言,江澄耐人寻味地偏头看向金怜。


  “晩、晚辈方才一、一时紧张说错了!”金怜一边结结巴巴地向他解释,一边拉开还挂在他身上的金缘。


  江澄突然觉得有些头疼,不知怎的这般巧,云游后遇见的第一个有缘人居然正好仰慕自己,简直像把“忠心耿耿”四个大字明晃晃地写在脸上。哦不对,应该是第二个,忘了黑衣男子了。要说有缘人,或许他才真正算得上是第一个。


  “江前辈好!”


  趁着江澄检查雪团伤口的功夫,金怜已经飞快地向金缘说明了前因后果。


  “我是金缘,是兰陵金家的弟子。我今年十四岁啦,是金怜哥哥的弟弟!”


  他这话说得可爱讨喜,叫江澄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温和地应一声:“嗯。”


  “晚上人多,我走后头,你们在前面不要走太快,容易走丢。”江澄从乾坤袋里拿出几张画符交给金怜金缘,“这是传讯符,都带好;这是火药符,以防万一,关键时候保命用。”


  他又思索一番,复从袋中取出一物递给金缘:“这个你拿着,遇到危险摇它便是了。”


  金缘应声“好”,乖乖接过,一旁的金怜看了却大吃一惊,不为别的,只因这物竟是江澄的清心铃!


  “江前辈,这…这是…”


  “不错,是我的清心铃。”江澄点点头,“用来感应位置,再是适合不过了。”


  金怜闻言,神情复杂,眼中变得晦暗不明。


  江澄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连贴身多年的清心铃都可以说给就给…


  他厌恶这种被隔绝开外的感觉,如同他每次清谈会上只能远远地望江澄一眼的不甘。


  他想知道江澄的一切。

  



——此刻•散花楼——


  散花楼里云雾缭绕,似虚若实,瞧不真切。徐徐紫烟升起,百花含苞待放,隐隐现出两旁满池的芳馨;隙间偶有赤黄若隐若现,正是些锦鳞红鲤。


  一黑衣男子走来,刹那间烟雾尽散,百花齐放;楼内乍似天光破晓,向顶望去,蔽日干云,不见尽头。


  “回来了?”


  一朦胧浑厚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是。”黑衣男子答。


  “见过江澄了?”那声音又问。


  “没有。”黑衣男子道。


  “你啊…”那楼外音似乎染上几分无奈,“怎的不见你对你那还在棺中的二师弟有这般好。”


  黑衣男子闻言,垂首不语。


  “唉,罢了罢了。”那声音低沉一瞬复又朗润起来,“等阿澄过来,你们便一起去接他回来罢。”


  黑衣男子抬眼,点头道:“好。”


  话音刚落,四周陷入一片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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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灯节不愧为锦城除了春节外最热闹的日子,就连天公也作美,入暮得似乎比平日里更快,这样百姓们便能早早开始夜间的花灯展会。


  金怜金缘在芙蓉河河畔一左一右地守着,江澄便在路桥下租了条小船倚桌吃茶。三人静静等着邪祟和天珠宫弟子的出现。


  天珠宫选在芙蓉河演这出戏,是有几分道理的。芙蓉河是贯穿锦城的城河,每年花灯节都会有许多百姓来到此处放花灯或者看烟花,是锦城这天夜里最为车水马龙的地方。柳天青若想要横空出世立个“一鸣惊人”的招牌,这里自是最好不过了。


  然而等了一宿,烟花也放完了,花灯会都要结束了,芙蓉河周围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金怜金缘回了船,江澄递给他们一人一杯茶。


  金缘年纪小熬不住,此时已有了些困意。他打了个哈欠道:“金怜哥哥,江前辈,那密信到底可不可靠啊?我们等了这么久了,这人都快要散没了,居然还不来?!该不会是那柳天青突发恶疾来不了了吧?!”


  金怜猛地一敲他的脑袋:“别咋咋呼呼的,困了就喝茶,别睡。”


  “哦。”金缘委屈地摸摸头,不情不愿回他。


  江澄面上不显,实际上也盯着河面陷入了沉思。忽然,他余光瞥见一抹藏青色身影飞快掠过,顺着望去,只见一暗角处几名天珠宫弟子正聚在一块,急切地议论些什么;中间被围着的那人头顶紫金发冠,此刻脸上已经涨成了猪肝色,显得十分难看。


  “那就是柳天青。”金怜显然也发现了他们,指了指中间的人朝江澄小声道。


  果然是他,江澄心下了然。他又盯着柳天青看了会,发现他们似乎在找人。


  找人,还是找邪祟?


  江澄心存疑虑,望着河中花灯慢悠悠地漂,直到像是撞上什么东西一样停在河中间不动了。他蓦地清醒过来,顿时心中警铃大作,猛地站起了身。


  “江前辈?!”金怜惊呼,也跟着站起来。


  “待在这别动。”江澄言简意赅,拔出金怜腰间佩剑,御剑而出,直奔河心。


  他飞快地抬手掐诀,不工应唤出鞘,便是狠厉地一劈!


  倏然间,河中央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炸裂声,一层壳状透明物什现出原形,被重剑劈得破碎开来——


  是结界!江澄心下一沉。


  结界一破,霎时无数鬼物邪祟争先恐后地从里逃出,声如泣血嘶哑难听。


  “呵,想逃?”


  江澄讥笑一声,极快地召回不工,手持重剑便要只身杀入其中。


  他势如破竹,见一个杀一个,手起剑落,锐不可当。突然,他在一众黑间瞅见一道蓝白色影子,正欲看清,那人便直直地从剑上跌落。眼看那人就要摔进芙蓉河,江澄来不及多想,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他拦腰抱住。


  一邪祟抓住空隙出现在江澄身后,正要一口咬上他的后颈,一旁的不工倏然爆发出一阵骇人的气旋,利落地割开邪祟的喉咙。也正是这时,江澄怀中的人睁开了眼睛。


  他的声音在江澄耳边如惊雷一般炸起:


  “景仪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景仪?怎么会是蓝景仪?!蓝家的弟子为何会出现在这?!


  江澄震惊到无以复加,愣愣地低头一看。


  云纹抹额,蓝家衣袍,不是蓝景仪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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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奖竞猜二师弟是谁(bushi

•很明显了哈哈



半江渔火

不行,画了不发真会让我非常焦虑。。!!画点小男孩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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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桔果肉

【羡澄】早悟兰因 24

原著向后续

忘羡转羡澄


唉这章写的不好


————————————————————————


“咚咚咚!”


“谁啊?”


“大娘!求您开开门!”


“诶哟现在温家在外头抓人,我可不敢随便放人进来,你快走吧。”


老妪隔着门压低声音说完话后,便将屋内的烛火吹熄了,魏无羡见她如此,便也知是不可能让自己进来了。他跑了好几里路,敲了十几家门,没有一家愿意让他进去躲一躲。所有人今夜都听到了莲花坞那头传来的惨叫声和烈火焚烧房屋倒塌的轰鸣,连在此地百年之久的仙门都遭如此屠戮,平头百姓更是不敢触温家的矛头。


所有房屋都大门紧闭,在大雨滂沱的夜里瑟瑟发抖,一声不吭。...


原著向后续

忘羡转羡澄


唉这章写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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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谁啊?”


“大娘!求您开开门!”


“诶哟现在温家在外头抓人,我可不敢随便放人进来,你快走吧。”


老妪隔着门压低声音说完话后,便将屋内的烛火吹熄了,魏无羡见她如此,便也知是不可能让自己进来了。他跑了好几里路,敲了十几家门,没有一家愿意让他进去躲一躲。所有人今夜都听到了莲花坞那头传来的惨叫声和烈火焚烧房屋倒塌的轰鸣,连在此地百年之久的仙门都遭如此屠戮,平头百姓更是不敢触温家的矛头。


所有房屋都大门紧闭,在大雨滂沱的夜里瑟瑟发抖,一声不吭。


魏无羡立马转身跑向下一家,抬手敲了敲门,屋里传来一女子的软糯应声。


门轻轻启开了一丝缝隙,露出了里面幽黄的烛火,里头的女子见到浑身湿漉的魏无羡,吓了一跳:“啊,你……”


魏无羡吸了吸鼻子:“姐姐,可否让我进去躲躲雨。”


那女子面上露出几丝犹豫,面前的少年尚年少,看着不过十六七的年纪,浑身淌着水,似乎在这样大的雨夜里跑了很久,身上脸上尽是泥泞,背上鼓鼓囊囊的,不知背着什么,直压得他整个人弯下身子来。见人如此,那女子心软了几分,面上紧皱的眉头一松,身子微微侧过,欲要开门放人进来,里头忽然传来一声男子的大声斥骂:“你在门口这么久干什么!”


那女子闻声身子一抖,口中嗫嚅道:“有,有人要进来躲雨。”


听了她的话男子不耐烦地重重“啧”了一声,道:“躲什么,你知道今儿晚上发生了什么吗!要你多管什么闲事,让他滚!”


犹豫地看了魏无羡一眼,女子又扭头朝里屋看了看,最后面带歉意极小声地说了一声:“抱歉。”

                     

魏无羡心中不免一阵失落,他刚欲扭头要走,那女子的小孩从里屋跑了出来,本想向女子讨要个抱,却被门口的不速之客吓了一跳,忽然扯开喉咙哭嚎了起来,那女子见此迅速将门关上,只是紧闭的门却没阻挡住屋内撕心裂肺地哭喊,魏无羡转过身,一步一泥洼地踏进凄冷的雨夜里。


还未走出几步,魏无羡却几乎要站不动了,整个人歪趄地快要摔在地上,他整夜满心的酸涩怆然,忽然如那孩子乍响的哭喊一样,在这夜里抑制不住地散漫开来。


死死咬着唇,连抽气都带着颤抖,魏无羡硬撑着打哆嗦的腿走过一段路,终于看见一方低矮的小木棚。


钻了进去后,将背上的人小心翼翼地转到怀中,魏无羡掀开衣袍的一角,露出底下一张双目紧闭的脸,怀里的江澄人都有些冷僵了,连面上都开始散着青黑。魏无羡浑身无意识地打着抖,一开始的茫然散去了,死亡的阴影大批地猛扑而来,不停地撕咬着灵魂。


抑制了一路的泪终于落了下来,顷刻间便和脸上的雨水混作胡乱的一团。


魏无羡两只手不停地去搓脸上的湿漉,口中念念道:“怎么办,怎么办……”


“江澄,醒醒,求求……”


他不知道该求谁,求江澄,还是求老天,或是求诸天神佛。


魏无羡哭的极惨,近乎嚎啕似地大哭,上一次这般哭还是在父母死后。


父母死时魏无羡一个人呆在二人的建的小木屋里,望着日落又升起,肚子实在饿的受不了,便跑出去找吃的,捡别人丢的烂果剩饭吃了几天,却是一直闹肚子,夜里抱着肚子哇哇大哭,哭声吵醒了睡在路边的乞丐,乞丐骂骂咧咧的踢了他一脚,魏无羡便连哭都咬着手指头抽泣。最后在街头看见一只狗衔着不知从哪来的一只烤鸡,他饿的胃都反酸水了,忍不住大着胆子上前,那回被咬的小腿和手臂血肉模糊,还是抢到了半只狗啃过的鸡腿,他吃的开心,啃的狼吞虎咽,嚼着嚼着,忽然落下泪来,嘴里的肉还没吞下去,便含着肉一起大声哭啕起来,不停地拿手揩泪,魏无羡知道,父母或许不要他了,或许死了。


这两者在那时的他看来,没有什么分别。


魏无羡像幼年那样大哭起来,那时他想,谁能来帮帮我,现在他还是想,谁能来帮帮我,火海里倒坍的江家和莲花坞,还有怀里这个人,谁能来帮帮我。


幼时在几年后,便有一位身着紫衣笑的和暖的男人不顾自己身上的脏污将自己抱在怀里:“阿婴,跟江叔叔回家。”


可这次老天只是在天边炸了个雷响。


江澄冷的吓人,几乎要僵成一块冰了,魏无羡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他茫然地开始回想:怎么会这样,江澄,怎么就成这样了?


直到记忆渐渐涌入,魏无羡的噩梦才真正开始。










他知道自己变得有些怪异,连江厌离同自己说话,脸上都带着一丝怯意。


但已经顾不得这些了,自己翻遍了古书,终于找到了能撕裂命魂的办法,或许,或许。


魏无羡越想越兴奋,手中迫不及待地将剑捅入最后一个温家人的腹腔,拔出剑后立即打出一张瞬移符。对于他的突然回来,江厌离吓了一跳,她脸上的怯惧在此时愈发明显。


魏无羡心瞬时漏了一拍。


那日他打伤了金子轩,害的江厌离早产,带走江澄之前江厌离瘫坐在地上,捧着硕大的肚子,身下的殷红渐渐汇聚成一滩。江厌离一边哀叫,一边朝着人大喊:“魏无羡,你疯了吗!阿澄已经死了!你到底在执着什么!”


江厌离很少这般连名带姓地喊他,这句话几乎深深地印在魏无羡的脑海里,叫他回了乱葬岗也依旧隆隆在脑中作响。


江厌离问他到底在执着什么。


他到底在执着什么。


魏无羡曾想过一万个理由用来放下,可他还是恨,还是怨,还是要执着,他不甘心。


年幼时畅想过一千个一万个的以后,就这样在那个雨夜里戛然而止,叫他怎么能甘心?


他走火入魔,自堕鬼道,以残忍的手段报复性地虐杀了所有姓温的人,夷陵老祖凶名在外,魏无羡想,若是江澄还活着,他必定不会畏惧如此的自己,他或许会恨,可恨过之后,却还是想着从泥潭中将自己扯出来。


可如今江澄死了,这破碎泥泞的世间便与自己中间隔了一道屏障,魏无羡茫茫无依,善恶难分。


善如何,恶如何,


谁来坚守我,


谁来规劝我,


谁来制裁我。 


若要问江澄于他是什么,兄弟?家人?


这些似乎都是,又来的不够,对于自己,还有更深更深的——江澄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恪守的良知。


魏无羡胡七八糟地想了一通,终于从里面寻出一根串起所有的线来。


黑暗中,魏无羡慢慢地坐了起来,他佝偻着背,颤抖着用右手捂住眼睛,可也挡不住眼泪顺着指缝肆意崩溃,牙齿紧紧地咬住嘴唇,他哭的浑身发抖,连呼吸都抽痛。


他喜欢江澄。


魏无羡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堪堪明了,便觉爱意猛地涌上来,啃咬着身体各处,这样痛苦而又遥远的爱,带上漫长的死亡,几乎要将他撕碎殆尽。


他好像喜欢了江澄好久好久,久到这份情来的并不陌生和猝不及防,甚至都回忆不起是从何时开始。


似乎落在一同归家的夕阳下, 


似乎落在游湖采莲的小舟上,


似乎落在相拥而眠的夜梦里,


“阿婴,这是江叔叔的儿子,他叫阿澄,还小你两岁呢。”


情起时少年不识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


他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连滚带爬地跑去洞窟内,那床白玉寒冰上静静地躺着一人,魏无羡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如同望向一片寂静与绝望,俯下身子


“江澄,江澄……”


他一声声唤着,想诉说自己满心的爱意,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些说给谁听,那些喜欢茫茫然地飘散着,被死亡阻隔着,传达不到另一个人的心里。


如今面前人问他:“你喜欢我?”


魏无羡第一时间想否认,否认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吐出了真实的话语:“是,我喜欢你。”


而今识尽愁滋味。


这一句喜欢,那些飘散的爱意,终于有了归处。
















江澄想:“这人怎么到哪儿都是断袖,奇了怪了。”


这次还断在自己身上。


梦里可比梦外有眼光多了。


他思绪胡乱,在脑中打滚翻腾,不知如何整理出个明白来。


面前魏无羡见人久久没说话,稍稍后退了半步,道:“这事你若是不爱听,我日后便不提了。”


他垂头苦笑道:“方才是我情难自已,望你莫怪。”


江澄这才回过神来,这人方才说的话里含着多少东西。他平生不是第一次被人表白,却平白地无措起来,以前有女修含羞带怯地同自己表明心意,都被礼貌干脆地回绝了,这次面对魏无羡,江澄却不知说什么好。


心里一时说不出什么感觉,却奇怪地也未觉得这份情生来怪异,只是叫他有些不知所措。


魏无羡见他还是不说话,不由心慌起来,忍不住上前两步想拉他的手,却有些怯懦,便扯着江澄的衣角


“那……还是朋友,好不好?”


他话里祈求之意明显,面上蹙着眉,那双桃花眼里满是哀求,江澄拂开他扯着衣角的手,魏无羡的手落在空中,他有些怅然地欲要退开,却被人牵住了,江澄叹了一口气


“这里好冷,先回去罢。”




—————————tbc———————————

未尽之言,下章再讲,感谢


写不来写不来,感觉很多东西表达不来唉

无奖竞猜

1. 下章小江对这一句喜欢会答应吗

2. 后面会甜甜吗


最后感谢上章打赏的爹咪!啵啵!

 @大米粒儿🍑   @是叶则🍃  @姑苏小白 



想要评论🥺



一拳超人s
好久之前的,想一想还是发吧,先...

好久之前的,想一想还是发吧,先前那么丑不也发了吗?希望更有进步,我不想逃避了!丑也要好好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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