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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郭文韬追不到蒲熠星后心灰意冷
暗恋是永远不会失恋的那方吗。
私设，如有ooc致歉。
暴雨席卷着窗外，滴滴答答的打在玻璃上。
郭文韬叹了口气。
又没带伞。
不过这次这次，却不好意思再厚着脸皮上蒲熠星的车了。
郭文韬想去上午那杯没送成的咖啡，自嘲的笑了笑。
这次好像，真的撑不住了。
蒲熠星，给我一点回应好不好。
郭文韬忍不住咳了几下，刚请假回来，身体还没恢复好。
今晚只能暂时待在办公室了。
郭文韬头钝钝的发痛，像是受风寒的后遗症，他一般揉着太阳穴，一般又想起那天。
“阿蒲，别生气啦”郭文韬端来一杯咖啡轻轻......
暗恋是永远不会失恋的那方吗。
私设，如有ooc致歉。
暴雨席卷着窗外，滴滴答答的打在玻璃上。
郭文韬叹了口气。
又没带伞。
不过这次这次，却不好意思再厚着脸皮上蒲熠星的车了。
郭文韬想去上午那杯没送成的咖啡，自嘲的笑了笑。
这次好像，真的撑不住了。
蒲熠星，给我一点回应好不好。
郭文韬忍不住咳了几下，刚请假回来，身体还没恢复好。
今晚只能暂时待在办公室了。
郭文韬头钝钝的发痛，像是受风寒的后遗症，他一般揉着太阳穴，一般又想起那天。
“阿蒲，别生气啦”郭文韬端来一杯咖啡轻轻放在蒲熠星手边，“我重新做就可以了。”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能解决所有事？”蒲熠星像是忍了很久终于发怒一样，将自己的火气毫不犹豫的发泄出来。
“郭文韬，员工没做好，没有人逼你承担？以为自己是女娲吗，要帮人类补天？”
蒲熠星真是，还是那么毒舌。
郭文韬没说话，手指蜷缩起来扣住衣角。
“把咖啡拿走，让他们自己收拾自己的烂摊子。”蒲熠星语气冰冷的说。
郭文韬脸已经红透到脖子，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恼的。
他端着咖啡，出门看到已经在门外等了很久的助理。
好丢人。
郭文韬垂着眼睛，不想抬头。
红透的脸渐渐失去血色，被悲伤的情绪取代。
烦死了，怎么，这么丢人。
郭文韬走到茶水厅，慢慢把咖啡倒掉，就好像这样可以把自己对蒲熠星的喜欢一点一点清除一样。
其实根本不会清除。
郭文韬心里清楚。
可是，成年人要体面。
藏在心里就好了。
郭文韬一边安慰着自己，身体却做出相反的反应，止不住的委屈和眼泪让他只能慌乱的躲进厕所。
“哎，你看到了吗，那个郭文韬，好像哭了”
“真的假的，为啥，倒贴蒲熠星失败了？”
“可不是，我听说还乐滋滋的过去送咖啡呢，结果被训回来了”
“哈哈不愧是蒲总…”
郭文韬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眼泪却仿佛开了闸的水龙头一般源源不断的翻涌出来。
蒲熠星，也是这么想的吗。
不管是不是，他这次都该放弃了。
公司这几天有了总经理郭文韬倒贴蒲熠星不成，心灰意冷的传闻。
第一次在茶水间听到时，蒲熠星没当回事。只是接水的水不小心抖了一下，烫的指关节微微发红。
第二次饭后回办公室路上听到几个人聚着八卦时，蒲熠星忍了忍没发作，却突然有点想见郭文韬。
第三次去给郭文韬送文件，看到对面工作位的几人窃窃私语还时不时瞟几眼郭文韬时。
郭文韬安安静静的坐在工位上，看起来毫不受影响，蒲熠星走进把文件放到桌面时，却看到郭文韬微微发红的眼眶。
几人立马停了议论，开始干自己的事。
蒲熠星凝固了。
倒贴？追求不成？自不量力？
什么烂词，居然敢放在郭文韬身上。
【燃耀】他用尽所有力气伪装成正常人
破镜重圆直接从重圆开始，全文8k+，一发完
平安夜小甜饼，希望沈耀永远平安
“你这种情况我不建议保守治疗，药物只能维持，如果再受到刺激吃药根本不能抑制”
“那就先开一个月的药吧”
从医院出来，阳光有些刺眼，不适地低头将自己埋进衣...
破镜重圆直接从重圆开始，全文8k+，一发完
平安夜小甜饼，希望沈耀永远平安
“你这种情况我不建议保守治疗，药物只能维持，如果再受到刺激吃药根本不能抑制”
“那就先开一个月的药吧”
从医院出来，阳光有些刺眼，不适地低头将自己埋进衣服里，昨天沈耀收到陌生短信，上面显示李燃病重，加上小号关注李燃微博后，他定期三天一发，现在已经五天没更新，他慌了，李燃不能有事
再次回到熟悉的城市有些不知所措，这个城市现在对于他而言没有一个亲人，五年前高考后父母离婚各奔东西，自己因为没有考上青北有损他们颜面被两边同时抛下，没人愿意收留毫无利用价值的人，多年积攒下的病情在那天爆发
当意识到自己开始出现幻觉时沈耀知道不能再待在李燃身边，一旦将他误伤自己真的会疯，用鄙视的语气冲他说了许多的难听的话希望他能死心
分手的消息发出后还没等到回应沈耀再次病发，好在他那没有心的父母在经济上给予了补偿，拿着钱去了隔壁城市找了个心理机构，倒也不是想治疗，就是觉得待在那里既能知道李燃就在身边又不用担心会被发现
因为思虑过重五年的治疗没有任何改善反而越来越严重，医生让他将之前的事都忘记可他做不到，怎么能忘记李燃，那是他现在还存活在世的唯一理由
实在拗不过，医生开了一个月的药递给他，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男孩，面露不忍边写边嘱咐“别再强迫自己，你身体撑不住，药必须按时吃不能断，别拿自己生命开玩笑”，虽然才三十出头，说话语气像个老头子一样，沈耀一度觉得他把自己当儿子看待
“谢谢医生”
正常人这时候会说谢谢的吧，沈耀觉得是，只是当一个人带着一堆药出现在李燃面前时，一个一脸期待，一个一脸无奈
“信息是你发的”
“不这么说你会出现吗”
“我很忙的，每天都有大量的工作，公司还等着我呢”
“沈耀同学天天在网上用小号偷窥，原来还有工作”
“扒人IP可不是合法公民应该做的事”
“那故意用难听的话将男朋友赶走的人也应该受到谴责”
沈耀现在不知道李燃了解多少，手开始不自觉发抖，今天赶路着急还没吃药，不能在这个时候发病，想掐自己手克制，又怕李燃发现只能紧贴身侧强忍着
“离开的前一天你自杀了是吗”
“之所以对我说那些话是怕我知道你的病，怕自己伤害我，沈耀，如果不是江晴朗出差在心理诊所看到你，你还要躲我多久”
心理医生不会未经允许告诉别人患者隐私，李燃在诈他，刚才的反应过激，不过正好有了解释的借口
”是，当时我病了，所以出去治病，现在全好了，所以回来找你了“
李燃一脸怀疑看着面前淡定自若的狐狸，沈耀病的到底多重他不知道，不过肯主动去治疗证明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看他现在说话确实与之前不同，戾气也都没有，半信半疑被人推着走
”我刚回来没有住的地方，李燃同学不介意的话收留我吧“
沈耀太正常了，无论是说话语气还是措辞都不像他，对于这样的他李燃是高兴的，至少不会再伤害自己身体，被推了一路沈耀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李燃家在哪，有些尴尬看向李燃
”跟我走吧“
接过沈耀的包顺便牵上他的手，这一刻他练习了无数次，真的牵上还是有些僵硬，倒是沈耀自然的很与他十指紧扣，眼睛弯弯的看着他
看李燃有些开心的样子沈耀默默记下，这也是正常人会做的
”你在吃什么“
”维生素啊，我身体很缺营养的“
李燃拿过瓶子维生素ABCE，倒是看不出什么，拿起手机哐哐点了一顿，沈耀以为他在查名字开始紧张
”缺营养今晚给你炖鸡汤好好补补“
原来是买菜，松了口气维持正常神色”好啊，谢谢李师傅下厨“
”你会说谢谢了？”
听到是个问句沈耀心一紧，这个时候不能说谢谢吗，那应该说什么，努力回想在诊所观察别人时的样子，心跳越来越快什么都想不起来
”看来是真的好了，都会说谢谢了，以前这两个字你可绝不会说出口“
低头颤抖地呼出一口气，还好没被发现，但沈耀开始害怕另一件事，如果李燃发现自己又一次骗他会不会不要自己，手又开始发抖心理烦躁起来，可李燃在这又不能让他看出来，找个借口问他卫生间在哪
进去后将自己蜷在墙角反按着手指，既不会留下伤口又能起来以疼缓解焦虑的作用，缓过来看着自己有些突出的小拇指沈耀决定下次换一根，要是习惯性断裂更会被发现
之后的日子沈耀打着吃维生素的幌子光明正大吃药，李燃看他脸色是没那么好天天上网查什么补身体变着法给沈耀做饭，在他眼里现在的沈耀真的很好，会说会笑，有时候还会和他说些俏皮话
看到他变得这样好李燃心终于放下，是自己多虑了，原本沈耀就该像太阳一般耀眼，那些肮脏事不应该污染他的人生
回到李燃身边的日子太美好也太紧张，沈耀每天都要装更加正常的人，这对精神损害极大，这几日明显觉得手抖的频率和时间越来越长，药前几天也吃完了一直在拖，是该找借口去开一些
”我回来了，对了，明天要做调研，晚上会晚些到家，要是十点还没回来就在外面住了，你记得锁好门“
就是这么巧，李燃不在给他机会回去取药，快些还能回来做手工，一直想送李燃一个礼物，当年是他不对，虽然李燃放下但他不能忘
” 要不还是养条狗吧，你喜欢什么品种，金毛？哈士奇？杜宾？干脆直接养只藏獒吧，李燃眼前突然有一副画面，瘦弱的沈耀被藏獒拽着满大街跑，不自觉笑出声看向沈耀突然发现他一直没说话
”怎么了，有心事“
”没，就是一直和你在一起，要是你不在会有些不适应“
”沈耀，你没有瞒着我什么事吧“
”胡说什么，你天天看着我，我能瞒你什么，你看我多正常“
表面上是没什么事，李燃觉得应该是自己多虑了。他检查过沈耀身上，疤都是很久之前的，证明现在真的好了，那就是真的舍不得
沈耀正在择菜突然被李燃从身后抱住”今天多抱一会，把明天的也抱出来，这样你就不想了“
李燃失而复得每晚都抱着沈耀睡觉，这也是他真的放心的原因，人都在自己怀里怎么会有事，沈耀用头蹭着他下巴回应，心跳却越来越快，李燃刚才怀疑他了，明天必须吃药不能再拖
第二日李燃走后不久沈耀刚准备出门就听到有人敲门，一开门居然是江晴朗
”沈耀，你怎么在这，你还要靠近李燃做什么“
”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不能靠近他，难道你喜欢他“
”沈耀你真恶心，自己高高在上一走了之，留下李燃一个人痛苦那么久，还不容易走出来了你又出现，沈大公子这么有兴致折腾别人就不能换个人吗，李燃对你还不够好吗“
沈耀大脑一滞，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声音发颤
”李燃他怎么了“
”你说走就走倒是潇洒，李燃为了找你去了你有可能去的每一个地方，逢人就问有没有见过你，我们拦不住怕他出事跟着他，找了一个月意识到你真的不在日日借酒消愁，有一次喝到进医院嘴里还念着你名字，问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说那些话“
”刚上大一的时候我们几个人每个周末都要轮流回来确保他没做傻事，后来他开始拼命学习、到处找兼职，不让自己停下来，用了接近一年的时间才好转，这两年好不容易恢复正常，上次我看你在心理诊所和别的女孩聊得开心回来就告诉他让他死心，他竟然还把你带回家来“
”沈耀，你放过他吧，你沈大公子家庭和睦不愁吃穿，别来折磨我们这些普通人“
江晴朗激动地说着没有发现沈耀惨白的脸色，等他意识到时沈耀已经倒在地上抽搐，手紧紧按在心脏上，好像喘不上气一直张大嘴巴
”沈耀，沈耀，你怎么了，你这是，我该怎么办，李燃找李燃“
江晴朗吓得手机都拿不住刚解锁感觉有人碰他，沈耀一只手刚抓到他另一只手还在努力靠近
”你怎么了，你要什么，我给你拿“
”别告诉..李燃.“
”你都什么样了还想着隐瞒“
”药在..抽屉里..吃了就能..好“
顺着沈耀指的方向江晴朗几乎是连滚带爬跑过去，他的腿直接被吓软，踉跄把药喂进去
“你怎么样，能呼吸吗，沈耀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濒临的窒息感包围着沈耀，身体一直在抖江晴朗不敢碰他又不敢离开，沈耀大口换气感觉只出不进，上次这么严重还是一年前，现在只能用他研究的新方式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直到看沈耀眼底恢复一些清明，江晴朗才后怕到瘫在地上，沈耀刚才一看就是被刺激到了，这要是真出什么事李燃不得杀了他
第四章
“别穿了。”
肖战脱了衣服，又有微热的空气萦绕在他们之间，他攥紧手心，小声说，“还给你。”
王一博舌尖舔了一下嘴唇，察觉自己刚才语气有点不好，想解释几句，又听见肖战很微弱的带点委屈的声音，
“我以为你喜欢…我才…才……”
少爷又吞咽了一次，话头彻底梗在嘴边。
他是喜欢，可是只喜欢肖战在他的房间里穿，这句不知道怎么说。
从这些日子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直白不掩饰的眼神，肖战当然看见了王一博的喜欢，他像个外表漫不经心实则细致入微的猎猫，一步步往前试探，一寸寸收拢隐藏在柔软绒毛下锋利的小爪子。
每天穿着王一博的衣服，做着一切看似最自然而然的事，故...
“别穿了。”
肖战脱了衣服，又有微热的空气萦绕在他们之间，他攥紧手心，小声说，“还给你。”
王一博舌尖舔了一下嘴唇，察觉自己刚才语气有点不好，想解释几句，又听见肖战很微弱的带点委屈的声音，
“我以为你喜欢…我才…才……”
少爷又吞咽了一次，话头彻底梗在嘴边。
他是喜欢，可是只喜欢肖战在他的房间里穿，这句不知道怎么说。
从这些日子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直白不掩饰的眼神，肖战当然看见了王一博的喜欢，他像个外表漫不经心实则细致入微的猎猫，一步步往前试探，一寸寸收拢隐藏在柔软绒毛下锋利的小爪子。
每天穿着王一博的衣服，做着一切看似最自然而然的事，故意踢进沙发下面再俯下身去捡的酒塞，只喝一杯就会脸颊泛红的酒，趴在王一博睡那侧的床上看的书……最不露痕迹的刻意，在王一博的眼里他的脸上永远有最无辜的表情。
喜欢的再往前一点就是占有欲。等他收集够了那些黏在他身上的目光，肖战开始找一个走出房间的机会，直到两天前跟老伊雪说想吃烤栗子。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里，唯一没想到的是王一博的会这么生气，他以为这少爷最多会心里有些不痛快。
王一博比他想的更简单。
少爷把手里那件背心又塞回给肖战，支吾着，“我…不是那个意思…外面冷，穿这个……容易感冒。”
见人愣着，他去衣柜里拿出自己的一件长袖T恤，两只手笨拙地给肖战套上，肖战个子比他高一点，肩膀却窄了很多，王一博穿完又给人理了理略微斜着的领口，拿过他手里的背心扔床上，然后拉着肖战下楼回厨房去吃栗子。
一个晚上都心不在焉，脑子里一直响着肖战那句话，王一博着了魔似的恨不得催眠自己去回忆，最后确定肖战说的是“我以为你喜欢”，可是抬头看看对面的小松鼠满眼只有栗子的模样，那副三岁孩子般的吃相又让他有点怀疑自己也许真的听错了。
“你笑什么？”肖战把嘴巴里的栗子咽下去，望着王一博问。
王一博看他面前小山样的栗子壳，“有那么好吃？”
肖战反问，“你不也说好吃么？”
少爷随口回，“好吃的东西多了，哪能都像你这么吃。”
肖战愣愣的不说话，王一博看着他，那双鹿一般的眼睛过于漂亮，眼波略一流转就是千言万语，时而野性难驯般尖利，时而怯生生的柔软，常常让王一博越看不懂就越好奇。
“怎么了？”
“外面……好吃的很多吗？”
这次换王一博愣了一下，“哪个外面？”
肖战微垂了一下眸子又抬起，“这个酒庄以外的地方。”
少爷听懂之后有点惊讶，“……你没出去过？”
采摘期过半，枝头的榭密雍和长相思已经达到了近饱和的烂满状态，整个葡萄庄园里充斥着浓浓的闻之欲醉的香气，自然也引来了不少鸟儿们的包围，虽然漫山遍野的果香混着鸟语的景色极美，但也是让酿酒师头疼不已的美。
肖战蹙着眉头从葡萄园里回来，远远看见骑着马过来的王一博，马蹄哒哒靠近，肖战仰起头。
金发耀眼的少爷，笑里也盈着光，“上马。”
肖战看他手里还牵着另外一匹马，说，“我不会骑马。”
少年翻身下来，站到肖战面前，“那我们今天先骑一匹，以后我教你。”
“为什么要教我骑马。”
王一博笑得灿烂，“当然是带你出去啊！”
肖战抬起头看着晨光里的人，耳边像有艰涩琴弦震荡的回响，震得他开始头晕，他在这里五年，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带他出去的话，他以为的奢望就被面前的少年轻轻松松脱口而出。
“哦对了，”王一博想起了什么，“你在这等我一下。”转身往南楼跑过去。
肖战还有点茫然着站在原地。
“战哥。”向南从后面听见王一博那句音量很大的话，走近了肖战，“你要跟他出去吗。”
自从肖战搬到王一博的房间住，两个人几乎到哪都在一起，他每次只能远远看着，心里早就十分不舒服，见肖战不答话又说，“你不是今天还要跟其他酒师一起……”
“我想出去看看。”肖战打断了他的话，眼睛一直盯着王一博刚才跑进去的南楼的大门。
“那你还会回来吗。”
肖战顿了片刻，淡淡回，“会。”
他当然会回来，他要的不是一次不管不顾的逃跑，他的妈妈还在国内，肖战逃了也没有用，像一个被无形的铁链牢牢拴住软肋的人，走去哪里那根铁链都还在，所以走不走就都没有意义，无用的挣扎只会让铁链拽得骨肉更疼。
肖战望着向他跑过来的少年，金色的头发飞扬在风里。
他需要的是一个能斩断铁链带他走的人。
“走吧！”王一博拉起肖战。
“战哥，”向南往前一步，“你跟他们约好的。”
肖战没回头，“告诉大家一声，晚上再一起商量解决办法。”
“可是……”
“可是什么，”王一博打断向南的话，这个人他见过几次，看他纠缠肖战心里就不爽，挑了一侧眉毛说，“我今天就要带他出去。”
说完就揽着肖战走到那匹高大的棕马侧边，收短了缰绳放进肖战手里，又让他同时抓紧马的鬃毛，另外一只手抓着马鞍。
肖战第一次骑马，眼里有跃跃欲试的光，脚都没踩稳马蹬就要翻身上去，王一博看他的样子直笑，赶快手掌托了一把把人安全托到马背上，自己也随后利落地骑坐到肖战的身后。
两个人都没再去看欲言又止的向南，王一博挥动缰绳，手臂和宽肩护着身前的肖战，脸颊笑成极标准的双括号，在庄园里一众注视的目光下策马而去。
一出了庄园肖战的注意力就从马的身上转到周围的环境上，虽然还是没有多大变化葱郁的山景，但他就是觉得很新鲜，连那些葡萄藤都跟庄园里的不一样。
这次换肖战体会左耳进右耳出是什么感觉了，他从未跟一个人靠得这样近，少年低沉的声音嗡嗡落进耳朵里。
“身体保持坐直。”手掌按住后腰。
“手肘，缰绳和马嘴巴里的衔铁保持一条线。”整个身体被环住，肖战甚至感觉到那个胸膛的热度。
“腹部和腰背用力，但手臂和大腿放松。”按着腰的手又游移到大腿。
凛冽包裹的香槟气息让肖战心不在焉，王一博见人浑身僵硬以为他是紧张，收了收缰绳让马的速度慢下来，悠哉悠哉地更像在散步，这种感觉太好了，手臂圈起来像是把人拥在怀里，鼻息里有若隐若现的独属于肖战的淡淡的香味。
肖战觉得自己几乎是被抱着，再走一会可能就掩饰不住呼吸里的急促，他身体略微前倾，手掌拍了拍马儿的鬃毛转移注意力，“它好漂亮，”顿了下又添，“跟bobo一样乖。”
王一博也回过神，心想那个只会咬裤脚的笨狗哪乖了。
“它叫什么名字？”
这个王一博倒没想过，虽然这匹马是送他的，但这才第二次骑，“没有名字，要不你给它取个？”
“它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吧。”
“嗯……”肖战看着天边认真思考了一下，说，“要不叫一一？”
王一博差点从马上摔下去，“不行，换一个。”
“为什么？”
“我叫一博，那只狗叫bobo也就算了，这只马再叫一一，敢情这里所有动物都跟我平辈？”
肖战咯咯笑出来，发丝也跟着颤微微地飘，“不是你那个一啊！”然后又用手指在王一博的手臂上一笔一画写字，少年结实的小臂能看见皮肤下面血管的形状和青筋凸起的脉络，肖战想起刚才他一把就把自己托上马，还吃了一惊，原来王一博的力气这么大。
指尖微凉的触感在皮肤上痒痒的，肖战略微走神越写越慢，写得王一博心也跟着痒。
“就是这个伊人的伊，漂亮女孩子的意思。”
王一博看着他天鹅般修长脖颈侧边优美的弧线，顺着他的话茬想，伊人，这不就是说的肖战自己么，不过再漂亮的女孩也没有肖战漂亮。
下山的路并不长，伊伊悠闲地载着两个人走下来，微风徐徐吹在身上，肖战的心情特别好，到了山脚看见停在路边的几辆车。
王一博掏出钥匙启动了其中一辆，刚才一路打算的说是偷的钥匙，这一对上肖战探寻的眼神，他突然不打算扯谎了，“你先上车。”
他帮肖战系好安全带，又看着那双小鹿的眼睛诚恳地说，“我姓王，全名是王一博，王焜是我二叔，我惹我爸生气了，他让我来这当学徒所以瞒了别人，真不是故意骗你的。”
肖战从王一博来的第一天就知道这件事，又听见他这么诚心诚意地道歉，心里并也没有责怪人的意思，想了一下问，“那你做了什么事惹你爸不高兴了。”
王一博笑笑，不是哪一件吧，自从15岁那年的暑假无意间听到父亲和他亲信的对话，后来一直持续的两年里，王一博隐藏自己原本的样子，努力去扮演了一个不上进的纨绔少爷。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这是15岁的他能想到的方式，也许有点幼稚和自以为是，可是他想通过这个方式来保护内心里最柔软的东西，本来只是想着这样一直再过几年，或许就可以让父亲改变想法，直到那个晚上闪进房间的很像很像王一围的人影。
这个看似和睦温馨的家里每个人都有秘密，父亲有，哥哥有，王一博自己又何尝没有。
他觉得厌倦又无力，与其说是父亲把他赶来了波尔多，不如说是他自己想逃离，只是让纨绔的样子再更恶劣而已，这并没有多难，于是他染了一头最惹眼的金发，召集了连他自己都认不全的狐朋狗友，让父亲下飞机回到家里的一刻恰好看到他左拥右抱着两个妖娆艳丽的女孩……
“就是一些大逆不道的事吧。”
王一博轻轻叹了一口气，握着方向盘自嘲地回答。
这也是王一博第一次好好看看波尔多这个城市，听说被法国人票选为最理想的居住地第一名。坐落在加仑河岸的南法城市，这里有比巴黎更明媚的阳光，更迷人的海岸线，除了恬静的村庄和古老的葡萄酒庄园，不大的城市也林立着中世纪的宫殿和教堂。
王一博看着肖战一直从敞开的车窗探出头去往外望，风吹得那头柔顺的发丝朝着他飞啊飞，映着车窗外的碧水蓝天，像一帧很美的电影画面。
城市不算大，王一博把车停好就一起跟肖战漫无目的地散步，他再次感受到了肖战身上强烈的反差萌，顶级酒庄里权威又严肃的酿酒师，长了一张惑人心智的脸，只是离开了庄园到了城市里，那个兴奋的样子却十足十像进了游乐场的大儿童，一个冰激凌就能让他开心半天。
肖战从小就很爱吃甜食，庄园里最好的甜食就是那些老伊雪烤的栗子，他都快忘了蛋糕和冰激凌是什么味道。
“你为什么一直在酒庄里不出来？”
肖战吃着冰激凌，唇下的一颗淡淡的痣也沾了一点奶油，“我不能出来。”
“不能？”
王一博见他不说话，也没再追问，离开了那个生活了17年的家，让他明白了再磊落的人都会有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也许长着世人无法接受的样子。
肖战吃完了两个冰激凌和三块蛋糕，又去看了壮观的天主教堂和水镜广场，王一博大部分时间都在看肖战，那个眼神闪光的动人样子好像他才是小6岁的人。
路过一家很大的Redline店面，肖战停下脚步在橱窗前看了看，王一博直接拉着人进去。
那些珠光宝气的钻石金银肖战都不感兴趣，柜台里一根细细的红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王一博让柜姐端出一托盘让他挑，肖战看了看小吊牌上的价签，有点难为情地悄悄跟王一博说，我没有钱。
王一博听了直笑，这一路都是他在前面吃吃喝喝王一博在后面付钱，这哥哥这会突然想起来没钱的事，不过王一博并没细想他的话，以为肖战只是出来得急了没带钱，堂堂滴金的酿酒师怎么会没有钱？
不过他还挺高兴肖战没带钱，给肖战花钱这事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成就感，少爷心情很好地笑着说，“只管选你喜欢的。”
肖战选好了红绳，王一博刷卡的时候突然临时起意地又加了一条，付完钱柜姐笑着把人送到门口。
转悠了大半天眼看着天色慢慢暗下来，两个人回了车上，肖战打开那个精致的小袋子，从小盒子里拿出一条红绳先给王一博戴上，换王一博给他戴的时候才发现问题，肖战的手腕细手又很小，一条红绳戴到最小的扣环还是会松脱。
“我拿回去让店员改短。”王一博看着掌心里的一小抹红。
肖战拉住他的衣服，王一博回头看他，就见肖战慢悠悠把一只脚丫伸了过来，脚腕放在他的掌心里。
踩过葡萄踢过水，趴在床上晃起来像画画的脚丫，王一博闭着眼睛都知道长什么样，纤细的脚腕让他很多次想一把握住，可这次是肖战自己递到他手里。
王一博没犹豫就握住那脚腕，然后听见肖战飘着的声音，
“帮我戴这里。”
TBC
【藕饼】假如哪吒和敖光大战时，肉身不稳便赶来阻止的敖丙不慎被火尖枪贯穿
看哪吒2有感 懊悔吒×病弱丙×破防爹
东海龙宫遗迹上，一火一水打的不可开交。
“哪吒，我儿敖丙呢？！”再次接住哪吒一枪的敖光问道。结果哪吒不语，只是一味地进攻。
“我儿敖丙是不是死了！！！”东海龙王也有些愤怒，迫切想知道自己的小儿子怎么样了。
而此刻的哪吒正沉浸在报仇的愤恨以及父母双亡的悲伤中，根本不想和“杀人凶手”多交流。
啊啊啊，龙王崩溃，龙王愤怒。
“无知魔丸，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敖光念在他本是敖丙的朋友，再加上莫须有的罪名，心里即着急又迷茫。
“我活不活无所谓，但我要...
看哪吒2有感 懊悔吒×病弱丙×破防爹
东海龙宫遗迹上，一火一水打的不可开交。
“哪吒，我儿敖丙呢？！”再次接住哪吒一枪的敖光问道。结果哪吒不语，只是一味地进攻。
“我儿敖丙是不是死了！！！”东海龙王也有些愤怒，迫切想知道自己的小儿子怎么样了。
而此刻的哪吒正沉浸在报仇的愤恨以及父母双亡的悲伤中，根本不想和“杀人凶手”多交流。
啊啊啊，龙王崩溃，龙王愤怒。
“无知魔丸，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敖光念在他本是敖丙的朋友，再加上莫须有的罪名，心里即着急又迷茫。
“我活不活无所谓，但我要你死！！”哪托双眼通红，火焰在眼眶中跳动，手上的火尖枪杀意涌动，枪头的火焰喷涌而出。
“呃！”魔丸的力量不可小觑，敖光不抵，被击飞数百米。
“父王！”敖丙不待肉身稳固便赶了过来，匆匆接住敖光。
“哪吒，我相信陈塘关不是龙族屠杀的，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敖丙把敖光护在身后，“父王，你快解释啊！”
敖光不知如何是好，虽然屠城的不是他，可闭着眼睛都能猜到是那几个愚蠢至极的弟弟妹妹，归根结底还是和自己有关。
哪吒不知道敖光的内心活动，龙王犹豫的几秒再哪吒眼里便是屠城的证据。一想到死去的父母，哪吒再次丧失理智。
“我管你什么理由，我说过，你要敢动陈塘关，我就把你的龙宫砸的稀巴烂！”哪吒紧握火尖枪，再次刺了过来。
敖丙不忍心动手，只是一味地防御，可肉身不稳，敖丙在接了哪吒全力的几招后有些许力不从心。
“哪吒，我父王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那他为什么不解释？！”
“我、我不清楚，”敖丙也不知道为什么父王沉默不语，但——
“你先别用力过猛，肉身会承受不住的。”
可敖丙忘了自己也是虚弱的，结界破碎，哪吒一脚踹飞了敖丙。
“丙儿！”龙啸生扑面而来，“人刀合一！”敖光见儿子受伤，暴怒。
其实有一瞬间，敖丙痛到意识丧失，哪吒的一脚用了全力，而自己又毫无防备，敖丙痛到呼吸都在颤抖。
“吒儿——”殷夫人的叫声从远处传来，敖丙转身看到了李将军、殷夫人，太乙真人三人。
“都误会撒子了”太乙真人骑着猪边飞边喊。
知道是误会了，但哪吒再听到娘熟悉的声音时，为时已晚，火尖枪已经收不住了，只见锋利的长枪喷着火，穿过敖光的水刀，直奔心脏而去。
“父王！”敖丙大喊一声，身形如电，瞬间闪到敖光身前。敖丙紧闭双眼，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父王受到伤害。本能的防御法阵闪耀出蓝色的光辉，试图抵挡哪吒那势不可挡的火尖枪。
可毕竟敖丙方才才被哪吒狠力踹飞，受了不轻的伤，此时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喉咙里拉扯着一团带刺的荆棘，那痛感顺着气管一道蔓延至肺部，每吸入一口空气，就如同有无数把小针在肺叶里穿刺。
当火尖枪裹挟着毁灭一切的力量朝着他刺来时，仅仅是眨眼之间，火尖枪呼啸着贯穿了敖丙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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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回国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已经抵达安江国际机场，感谢您选择本次班机，祝您旅途愉快。Ladies and gentlemen：Our plane has arrived......”
飞机播报着落地的语音，肖战也在等着排队下飞机。 “Sean，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啊？”周俊一转头看向肖战。
“还没......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已经抵达安江国际机场，感谢您选择本次班机，祝您旅途愉快。Ladies and gentlemen：Our plane has arrived......”
飞机播报着落地的语音，肖战也在等着排队下飞机。 “Sean，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啊？”周俊一转头看向肖战。
“还没想好，先回家看看。”肖战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回应着身边的人。
周俊一是肖战在意大利留学时的室友，刚到那时肖战对这陌生的环境会有这抵触，还好有这位开朗活泼的室友在，虽说总喜欢闯祸，但有时还是很靠谱的。
肖战已经8年没有回国了，每次和家人们团聚都是把他们接到国外。再一次回到故土，他只想整理好心情，做一些平静一点的事情，放空一下自己，将所有的事情都抛出去。
周俊一没有在说话，虽然他平时话很多，但这一次，他没有过多的言语。
两个人默默的取回托运的行李，向机场外走去，周俊一感觉到有一种清冷忧郁的氛围，他不是那种能在这环境待下去的人，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肖战，你回国到底怎么打算的，那个男人那么对你，你就这么算了？”
肖战听到周俊一的话，双手捏紧了行李箱的拉杆，“俊一，我...我不想再追究了，都过去了”
“就这么过去？你能忍？？？在国外，甲方欺负你的员工的时候你都没这么懦弱，这你怎么就能忍了呢？”周俊一看着肖战，气不打一出来，肖战这几年所有的努力心血全都毁在了那个男人手里。
肖战整理了一下心情，转过头拍了拍周俊一的肩膀，“好了，算了吧，不想了，他在国外我在国内，现在八竿子打不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就这样吧。”
周俊一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可真能忍。算了，既然你想重新开始，那我支持你。”说着周俊一看着肖战咧嘴笑了一下，搂住肖战的脖子“阿战，想没想过再找一个呀，你看我怎么样？”
肖战笑了笑，往周俊一脸上凑了凑，做出要亲他的的样子，戏谑的说“也不是不可以”
周俊一吓了一跳立马弹开了，“我不配，你还是寻找其他的猎物吧。”肖战笑着摇了摇头，“怎么样，回来了要不要去见见你那想了多年的小姐姐啊。”
“姐姐当然要见，不过兄弟也要陪，说吧往哪走，哥们送你过去。”
他说完肖战才发现旁边停了一辆炫目的迈巴赫，“你这...会不会太显眼了，炫富可不是这么炫的”
“害，我妈知道我回来，上飞机前就说要来接我，我说不用，要陪你，她说你也回来更得来接了，让我带你回家吃饭。”肖战张了张嘴刚要说话，被周俊一拦住“哎不过，我已经帮你婉拒了，知道你有自己的事要忙。这样我先送你回家吧，叔叔阿姨应该等的也急了，正好我去蹭个饭，上次吃叔叔做的饭还是在去年春节他们来的时候呢，叔叔做饭真的太好吃了，我真的...”周俊一的碎嘴模式又开启了，行李都被搬上车了他都没有说完。
折腾了一路肖战也有些疲倦，但怕父母担心，只能强撑着身体，“终于到家了”周俊一开心的敲了敲门。
肖战被他这行为迷惑到了，“我有钥匙，大哥”
“啊！哈哈哈，我忘了”
肖战刚准备拿出钥匙开门，里面的人就将门打开了，“谁啊？”肖妈妈拿着吃一半的苹果来开门。
“妈，我回来了。”
肖妈愣了一下，“哎呦，战战回来了！快，老肖，快来，儿子回来了。”
肖爸紧忙从厨房出来，“快进屋，快进屋，小周也来啦。”
“嗯，叔叔阿姨好久不见，我这想叔叔的饭了，来蹭一顿。”
肖妈高兴的拽着两个人进屋，“欢迎，欢迎。你叔叔啊，别的不会，这做饭绝对没问题。”
“谁说我别的不会的”肖爸露出一脸傲娇的表情。这些周俊一早就习惯了，肖家的家庭氛围真的很不一样，家里妈妈是最大的领导，爸爸什么都听妈妈的，如果说工作场上是肖爸的第一战场，那厨房便是第二战场。
“你们坐着，饭一会就好”肖爸说完就回了厨房，肖妈看着一年不见的儿子越看越高兴，也越看越心疼，“儿子瘦了，这次回来是不是不走了？”
“不走了，妈，我回来陪您二老。”
“我们俩不用你陪，倒是你，不打算找一个伴吗？”
“妈，我...”
“妈知道，男孩子也行啊，妈就希望能有个人陪着你，你能有个依靠。”肖妈说着说着变得有些哽咽。
周俊一见状赶紧开玩笑，“阿姨，放心我指定给他物色着，实在不行，我舍命陪他也成。”
肖妈笑了一下，“傻孩子，你那女朋友不要了啊。”
周俊一挠了挠头，害羞的说“阿姨还不是女朋友呢”
“也快了”肖战打趣着周俊一。说说笑笑的功夫，肖爸已经摆上来一桌的饭菜了，“快来吃饭吧。”
“哇塞，全是好吃的，叔叔您太棒了，您简直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周俊一边说盯着这一桌子菜。
“就你嘴甜，快吃吧。”肖爸说着转身去酒柜拿酒，“老伴，儿子回来高兴我喝点成不。”
肖妈笑着瞪了肖爸一眼“只能喝一点啊。”
“好嘞，儿子，小周来，陪我喝点。”肖爸乐的咧开了嘴。
“爸，妈，我敬您二老，这么多年我都没能尽孝，如今我回来了，您二老可以享福了。”
肖爸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好儿子！”
“儿子，爸想问问你，回来有什么打算呢？”
肖战缓缓的坐下，放下酒杯，“我打算开一家咖啡厅”
周俊一一听立马停下了刚要塞进嘴里的鸡翅，“咖啡厅？你要开咖啡厅？工作室呢？不继续了？”
“我想放空一段时间，让自己慢下来，好好的生活一下。理清思路之后，再说”
“爸支持你，你做什么爸都不会干涉，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你决定了就行。”肖战看着父亲点了点头。
饭后，肖战整理着自己房间的物品，肖妈在旁边有些疑惑，“儿子，你不在家住一晚吗？你的那个房子妈还没有打扫呢。”
“妈，没事，我自己打扫就好了，我回去还要处理一些事情，在这会吵到你们。我周末回来住。”
“好吧，记得妈和你说的话，找个伴。”
“知道了，妈。”肖战拖着行李箱看向沙发上的肖爸，“爸我走了啊，过几天再回来。”
“知道了”肖爸虽有不舍，但又没有表现得太明显，也是怕儿子担心。
肖战回到他的公寓已经晚上十点了，这套房子是他去年的时候买的，本想着有个不动产也算是自己的资产有个保障，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阿战，走，再喝点去不”周俊一帮肖战把行李搬上楼后，就要拽着肖战走。
“你不累啊，还去玩。”说着肖战朝着卧室走去。
周俊一顺势坐在了沙发上，甚至忘了还有一层塑料和灰，“你不是想开咖啡馆吗，想好地方了吗？”
肖战推着行李进了卧室，“还没有，找找看吧。”
“哎，我有个朋友，他以前本想着开一家咖啡店的，但后来因为需要回家继承家产，就搁置了，他那个地段很不错，风景好，也不会很吵，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肖战伸着懒腰从卧室走出来，“可真戏剧啊，因为回家继承家业而放弃开咖啡店，所以，你拽我出去是见他？”
“聪明，我帮了他一个小忙，他现在应该在去那边的路上，走，我们去找他。”说着就拽着肖战出了门。
【李燃×沈耀】欲渡
＊《鸣龙少年》李燃×沈耀
＊1w6+ 大写的HE
最后一道收卷的铃声淹没在初夏的蝉鸣里，宣告漫长的高三奋战正式结束，合上笔帽，像是收剑入鞘，兵荒马乱的青春就此告一段落，曾肖想过无数次的荣光彼岸仿佛近在咫尺，或是更加遥不可及。
走出考场，江晴朗和边晓晓直接牵手成功，他们已经约定好了，高考结束就在一起。
禹洋提议对一对答案，遭到异口同声地驳回。
先考完了纯理的李燃和程雨杉在考场外等他们，上来就被酸臭小情侣打趣：
“你们俩还不赶紧的？～”
...
＊《鸣龙少年》李燃×沈耀
＊1w6+ 大写的HE
最后一道收卷的铃声淹没在初夏的蝉鸣里，宣告漫长的高三奋战正式结束，合上笔帽，像是收剑入鞘，兵荒马乱的青春就此告一段落，曾肖想过无数次的荣光彼岸仿佛近在咫尺，或是更加遥不可及。
走出考场，江晴朗和边晓晓直接牵手成功，他们已经约定好了，高考结束就在一起。
禹洋提议对一对答案，遭到异口同声地驳回。
先考完了纯理的李燃和程雨杉在考场外等他们，上来就被酸臭小情侣打趣：
“你们俩还不赶紧的？～”
李燃看向程雨杉，程雨杉笑着移开了目光，似是露出了几分难得的少女羞涩。
这时，偏过头的李燃忽然看到了不知何时同样出现在考场外的沈耀。
沈耀呈现出来的气质是淡漠内敛的，却又总是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让人移不开目光。
李燃很想过去问一问：
“你考得怎么样？”
又怕自讨没趣。
李燃心里一直觉得沈耀讨厌他。
毕竟谁能够坦然面对一个见过自己所竭力隐藏的不堪与阴暗的人呢。
沈耀对他说话永远夹枪带棒，或者直接爱搭不理。
像是因受过伤害变得应激，动不动看就露出利爪的猫；也像是孤立无援警惕的兔子，以炸毛先攻击别人，来保护自己。
许是察觉到李燃灼热的目光，沈耀也向他扫视过来，轻飘飘的一瞥，果然对他不搭理，连一个眼神都未多给他。
下一刻，总是跟在沈耀身边的女生赵晴晴从考场里小跑出来，远远就跟他打招呼：
“沈耀，你好准时！高中三年考那么多年级第一欠下的请客，终于要补上啦。”
沈耀点点头，带着赵晴晴和其他考完最后一门的同学前往附近的聚餐地点。
“李燃？李燃！考完试你魂儿丢了？”
江晴朗勾搭上他的肩，问，
“你们想吃什么？”
禹洋回答：
“沙、沙县料理？”
江晴朗不赞许地摇头：
“没出息，今儿个小爷高低请你们吃顿好的，走着！”
十一班与桃李二班去往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
从吵闹无聊的聚会中好不容易脱身，回到家里，沈耀拖着即将到点收工的葛奶奶让她帮自己整理高中的书籍。
此前李燃和奶奶找到合适的房子已从沈家搬了出去。
眼看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晚，沈耀果然见到了来寻奶奶的李燃。
高考结束没什么事，李燃来接奶奶回家。
在人前无论多么针锋相对，或是多么避嫌，喧嚣浮华散去后，他们另有一个地方相见。
那是十一班和其他所有同学都参与不进来的世界。
好像他们不管再天差地别，总能殊途同归。
葛奶奶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子，第一句话问：
“让你去给雨杉那女娃买的礼物，买了没？”
李燃把自己手中提着的购物袋朝奶奶示意：
“买了买了。”
葛奶奶眯起眼睛笑：
“好，乖孙！”
沈耀恰时走过来，随意般问：
“葛奶奶，你们在说什么礼物？”
葛奶奶立马道：
“阿耀见识多，眼光好，燃燃，你也让他帮忙看看，你们这个年龄的女孩子会不会喜欢。”
拗不过奶奶，李燃把礼物打开来，只见精致的包装盒里是一双红色高跟鞋。
奶奶点头表示满意，李燃直视进沈耀的眼底，问：
“怎么，你也想给赵晴晴送吗？”
沈耀没有回答，与李燃的视线短兵相接。
葛奶奶能感觉到这俩孩子有点不太对付，打岔说：
“我就还剩最后一点活了，干完马上回家。”
李燃把礼物袋放在了客厅不起眼的角落，道：
“我去帮你吧奶奶。”
不久后，李燃和奶奶一起从楼上下来，沈耀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李燃敏锐发现沈耀手好像受伤了，指甲边缘渗着血迹。
李燃经过他时问：
“怎么了？”
沈耀站起身，把手顺势插进裤兜里掩藏：
“没怎么。”
转而对老人家礼貌说，
“葛奶奶慢走。”
李燃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但因为曾撞破过沈耀自我伤害，心里还是难免担忧，他决定之后想借口多来沈家找奶奶几次。
第二天出发去见程雨杉前，李燃最后一次打开礼物盒查看确认，才发现里面的高跟鞋竟然被毁坏了，根部被整个拔掉，鞋面也已变形得不成样子。
李燃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播出一通电话，上来就气冲冲质问：
“沈耀，是你做的，是吗？”
沈耀居然装都不装，还轻笑了声：
“你终于发现了。”
“李燃，你不是一直知道么，我就是这么恶劣，死性难改。”
“可能我是一个天生的坏种吧，我父母那样的人，能生出什么好孩子呢。”
李燃用自己修电子产品攒的钱和奶奶硬塞给他的钱，准备送程雨杉一双高跟鞋，祝她考上大学后从此逃离原生家庭。
殊不知最想逃离原生家庭的人，正被他气势汹汹指责质问着。
电话那头李燃的诘难劈头盖脸：
“一双高跟鞋招你惹你了？！”
沈耀笑出了声，在李燃看不见的地方，流下两行清泪，他没法轻易说出口，他有多痛恨憎恶高跟鞋。
而今因为这双李燃要送给程雨杉的高跟鞋，他更加讨厌了。
这双红色高跟鞋得到了和他父亲情人的高跟鞋一样的下场，被沈耀徒手狠狠撕扯破坏。
电话里，沈耀压制声线，淡淡地说：
“一双鞋而已，我赔给你。三双，五双，都可以，反正我们鞋码一样，我所有的运动鞋，随便你……”
李燃冷声打断：
“沈耀，你除了不会说谢谢，你还不会说对不起。”
沈耀仍旧是淡淡的语气：
“是啊，因为从来没人跟我说过。”
他的父母从来没给他说过一句“对不起”；
禹洋弄脏了他的鞋子，也并未向他说过一句“对不起”。
何止“谢谢”和“对不起”，沈耀不会说的话还有很多很多很多，比如——
李燃，以前我说送给你鞋子你不要，现在上赶着去给别的女生送鞋子，为什么？
是因为同样在车上，你递给我糖我没接，你怕她晕车递给她口香糖她接了吗？
程雨杉很喜欢你吗？
你……喜欢她吗？
为什么喜欢她？是因为觉得她和你同病相怜？你们惺惺相惜？
可明明我才是最悲惨的那个。
你是站在道德高地上正义感爆棚的大善人，
是英雄主义作祟的热血男高。
那你，为什么不能救救我呢？
我以为你听见我的求救了。
我不说，你就不能懂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爱搭不理。
但其实除了你看向我时，我都在看你。
我一次次把你推远，是希望你能自己留下来。
我不想你对我失望，所以不要对我怀有期待，我把自己最差、最坏、最烂的样子自剖伤疤暴露在你面前。
不是想要吓走你，而是想要你看到了这些，仍然能走向我。
我这个人就是有病，明明喜欢一个人，表现出来的却是讨厌。
明明关心，表现出来却像是找茬。
我不会爱，不懂爱。
因为我从小到大，就没有感受过什么爱。
我只知道，看着你和程雨杉交好，就好像鲜血从我割裂的身体里慢慢流出，我正在一点点死去。
你不爱程雨杉，她会怎么样呢？
你不爱我，我就死了。
你让我暗无天日的世界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点光亮，现在你却又要把它收走，去照耀别人。
李燃，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用尽全力，歇斯底里地，想要留住一个人。
怎样才能留住你？
我曾经在语文扩展读物上看到过，有位诗人说：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而我比诗人还要贫瘠，
我给你我所有的恶劣与不堪，所有的疯狂与病态，所有的狼狈与脆弱，
我给你我支离破碎的眼泪，血肉模糊的真心。
你，能不能，留下来？
沈耀的内心汹涌澎湃着千言万语，但表面上依旧风平浪静。
因他的心海早已结冰了，冰冻三尺，并非一日之寒。
电话里只剩下一片死寂。
静默之时，李燃好似听见了电话那头有呼啸的风声。
不知过了多久后，沈耀才又开口，轻颤着嗓音问：
“你会和程雨杉在一起吗？”
李燃沉默了，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真的还没想好。
所有人都觉得他和程雨杉般配，仿佛他们走到一起是自然而然的事。
好像全世界都在把他们俩往一处凑。
李燃抓了下自己的头发，带着烦躁地说：
“关你什么事。”
电话那头平静道：
“是啊，不关我的事。你和程雨杉在一起的那天，就是我的祭日，你看看以后你们过纪念日，会不会因为想起我而如鲠在喉，那时候就知道关不关我的事。”
“沈耀，你什么意思？”
李燃一下子心慌意乱，这时，江晴朗的电话打进来，他们十一班的同学约好一起出来玩，想问问李燃到哪了。
李燃直接点了红色的拒绝接听，接着追问沈耀，
“告诉我，你在哪？！”
电话那头的嗓音混杂着风声：
“你们约好要来的商贸大厦的楼顶，葛奶奶透露给我的地点。”
“反正你已经见过我割腕了，也不差这一次。”
“别挂电话，等我！”
“我会找到你的！”
就像高三开展户外教学的那天晚上，我穿破重重黑暗找到你一样。
李燃迅速向那边赶过去，同时在混乱的大脑中搜刮话题，没话找话，从奶奶炖的鸡汤喜欢放什么调料，说到高考物理大题的解法。
他边跑边说，说得上气不接下气，但害怕沈耀挂断电话，不敢停下。
不知是否实在听不下去，沈耀打断他，另起话题道：
“李燃，你父亲早亡，母亲抛弃了你，我父母都在身边，可父母即地狱。”
“你说，我们两个，究竟谁更可悲一些？”
李燃从小生活在潮湿阴暗里，却把自己活成了燃烧的小太阳，朝气蓬勃，野蛮生长，仿佛火焰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野草。
“还是我更可悲些吧。”
在他那个家庭浸透了的人，只剩下了冷血，麻木，漠然。
沈耀讨厌自己这副模样，无比讨厌，可他没有办法。
他有什么办法呢，原生家庭从小就把他教养成了这样，塑造成了这样，并不是他想长成为这副讨厌模样的啊。
“李燃，你还不如让我死了。”
“我早该死了，死在割腕的生日夜晚，死在被蛇咬的森林深处。”
“为什么要闯进我的浴室？
为什么用光照亮了陷落在黑暗中的我？
为什么要向我伸出手？
为什么要把唯一的光源交到我的手上？
为什么要背我走出森林？”
李燃体育考百米跑时也没用过这样的速度，风驰电掣来到这座楼顶，终于找到了沈耀。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因为过度呼吸喉咙里充满了铁锈味，一句完整的回答都说不出来。
楼下，十一班的同学们都到了，在等李燃一起进去，他们轮番给他打电话，全都没打通。
李燃不断响起的手机铃声吵闹刺耳。
站在楼顶边缘的沈耀又往后退了一步，面容平静，眼底蕴着闪烁的泪光，对李燃说：
“滚，你去找他们吧。”
“你去和程雨杉终成眷属吧。”
“滚！！！”
沈耀嘴上这样说着，行动却在表示：
你去找他们，你和程雨杉在一起，我就从你眼前跳下去。
变成你这辈子刻骨铭心，无论如何都遗忘不掉、挥之不去的梦魇。
怎么会有人求救，是让人家滚。
沈耀又朝后退了一步，半只脚已经悬空了，还是朝他微微笑着。
电光火石之间，李燃迅疾上前抓住了沈耀，猛力把他往回一拉，身形不稳，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天台上。
仿佛自己也经历了一遭死里逃生，李燃心跳剧烈，把救下来的人压制在身下，恨不得给他一拳，红着眼恶狠狠骂道：
“沈耀，你真他妈的有病！”
沈耀笑起来，笑弯了眼眸，泪水从眼角溢出坠落：
“你选择了救我这个有病的人，你也有病。”
“你完了，李燃。”
“你见过我最不堪的样子，我要把你这辈子都牢牢拴在我的身边，我才放心。”
“从你决定救我的那一刻起，我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利用你的正义感道德绑架胁迫你的一生，你已经被我宣判了无期徒刑。”
许是因为吊桥效应，李燃心跳怦怦，荷尔蒙和肾上腺素都激升，他问身下这个从来不会好好说话的人：
“沈耀，你的意思是，我这辈子都要和你在一起吗？”
沈耀不回答，算是默认了，一瞬不瞬盯视着他，心道：
这不是能听懂我的话吗。
李燃愣了半天。
他一直以为沈耀对他是嫌弃、厌烦的。
现在却蓦地砸到他头上一场这么惊天动地的告白。
沈耀从小被父母伤害得那样深，却仍然还对父母抱有幻想，抱有是否自己再努力一点就会被爱的可怜希冀。
被父亲打压、被母亲当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沈耀没有停止爱父母，他停止了爱自己。
负重一万斤长大，沈耀却还是奋力向上，努力考年级第一，渴望能够得到父母关注的目光，渴望得到父母的认可和爱。
高三生日那天，妈妈来学校接他时，爸爸在零点前回家时，沈耀不是没在心底里偷偷幻想，他们一家人可以真的坐在一起庆祝他的生日，哪怕只有一点真心。
在自己的生日宴上，即使不久前亲眼目睹了父亲在外找情人，看到父亲回来，沈耀还是双手把自己的成绩单交给父亲，仍然怀着卑微的期待，父亲能认可他，对他说一句“耀耀真棒，爸爸为你感到骄傲，生日快乐”。
可是最终呢，父亲母亲一起言传身教地告诉他，这个世界只会变得更糟糕。
对李燃也是这样，沈耀见到李燃时会暗自隐秘地期待，你是不是来救赎我了，是不是来爱我了？
哪怕沈耀知道李燃很有可能超过自己，还是把写满自己笔记的物理竞赛教材借给他，帮他报名物理竞赛，用别别扭扭的方式想要讨好他。
他可以帮助李燃去追寻热爱，踏上物理的正途，哪怕代价是他自己会从万众瞩目的位置上被拉下来。
沈耀甚至去问过禹洋“你给了李燃什么好处？”
要怎样才可以也让李燃对自己好？让李燃也多管一管他的闲事？
禹洋能给的好处，他可以成倍给李燃。
沈耀把李燃奶奶公然叫到学校食堂，用一种激进过分的方式让同学们都知道他和李燃的关系不一般。
又对物理老师说李燃跟他一起在家里上小课，毫不避讳同居的事实，简直巴不得大张旗鼓宣扬。
他把借给李燃的物理竞赛书特意在扉页写上自己的名字，好让别人能够发现。
都是沈耀在对李燃有意无意宣示主权。
参加物理竞赛出发前，沈耀在车上看同学们欢送李燃。
别人都为李燃加油助威，只有他对李燃泼冷水。
李燃却看破他的伪装与虚张声势：
“干嘛，找人搭讪来缓解紧张？”
不怪乎沈耀会控制不住地掉进喜欢他的漩涡。
沈耀嘴上不饶人地告诫李燃“现在别人把你捧得多高，摔下来就有多惨”，但表情却丝毫没有戏弄人的快意，反而是不堪回首的回忆涌现的苦痛，他是在把自己的伤口剖开给李燃看，原本紧紧封闭的心扉唯独对李燃敞开了缝隙。
沈耀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其实他只是想说——
李燃，别人终究都会对我们失望、丧失期待，只有我们见过彼此最落魄狼狈的样子。
我告诫你小心从云端跌落，其实最害怕从云端坠落的，是我。
你说会不会有天就算从云端坠落，也有人能接住我？
那个人，会不会是你？
除了这些，沈耀还手握鸣龙实验表白墙的账号，高三时，他远远看到别人起哄李燃和程雨杉，表面上装得冷漠不在意，当晚他就匿名发了一条题为《霸道少爷俏男仆》的帖子。
李燃不难查到是沈耀发的。
沈耀亦知道李燃能通过ip地址找到他。
李燃以为沈耀又是在羞辱自己，面对面吃宵夜时，没头没尾讽刺道：
“文笔不错。”
沈耀假装不知道他在阴阳怪气，慢条斯理用纸巾擦嘴后，礼貌微笑：
“谢谢，我作文得分从来都很高。”
此时此刻楼顶天台的李燃从头细细想来，简直全是这种沈耀唯独对他特别的蛛丝马迹，他的马脚掩藏得并不好。
沈耀那些难以言说的心思，早就露馅成披萨。
沈耀故意找茬，是想和他多说说话，博得他的注意。
李燃却以为那些是居高临下的羞辱，戏弄。
事到如今，他才恍然发现沈耀对他的感情竟已到了这步田地。
沈耀每次嘴上说着“滚”，却又都在无声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盼望他留下来。
直至现在，李燃方后知后觉，他的整个高三都已经充斥满了沈耀，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
李燃其实不是没有对沈耀产生隐秘的好感，但因为觉得沈耀不喜欢他，他没敢往那方面想。
李燃也会不自信，自卑又要强，以前他考得好了，老师会质疑他作弊抄答案；小时候，同学们也会暗地里嘲笑他没爹没妈。
曾经，很久以来，沈耀都是李燃只能远远遥望的人，是当之无愧“别人家的孩子”。
他们之间可谓云泥之别，有着天然的阶级鸿沟。
奶奶会给李燃捡沈耀不要的鞋子穿，会把沈家扔掉不要的垃圾拿回来当宝贝用。
沈耀是出现在他上不起的补习班荣誉墙上的人；是他成绩垫底时，只能高高仰望的，年级第一，群山之巅。
李燃对沈耀其实也早就悄悄心动了，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可能是报名物理竞赛的时候，沈耀主动来帮自己说话；可能是在地下室、森林里发现他时的模样太过脆弱可怜，萦绕脑海，再忘不掉，让人想要不顾一切救起他；可能是只有李燃一个人见到了，沈耀露出在海平面的冰山之下，埋葬着成百上千具，他自己的尸骸……
也可能他们之间就是有一种特殊的磁场，注定相互吸引。
少年人喜欢就是喜欢了，不需要有标准答案。
李燃小时候父亲早亡，随后母亲也狠心地抛弃了他。
被爱被需要的感觉，他亦是缺乏的。
或许他也是缺根筋，从小为衣食生计犯愁，让他无暇多思情与爱。
今天看着站在楼顶边缘的沈耀，李燃莫名想起小时候他追在汽车后面求妈妈留下，恍惚竟觉得，如今面前的沈耀，和那个时候的自己很像。
李燃拉住用生命挽留他的沈耀，也好像拉住了那个苦苦挽留母亲的自己。
他们的手相触碰握紧的那一刻，宛若有种古油画《创造亚当》的神圣与隽永。
李燃拉住沈耀的刹那，是两个灵魂得到了拯救。
并开始从根里深深纠缠。
被救下来的沈耀反身掐握住李燃的脖颈，像是东郭先生救下来的狼般嘶咬破李燃的嘴唇，盖了一个血红色的印章：
“你是我的了。”
有无数的人在沈耀生命里来了又走，只有李燃，在黑暗中抓住他的手，说要带他去看看光明，从此再也没放开过。
高考成绩出来，他们两人都如愿考上了青北。
填报志愿时，李燃选择了应用物理学，想以后主要做机器人、AI方面的研究。
沈耀家里让他选择工商管理或是金融，他却一意孤行选择了法医学，兼修心理学，毕业后拿双学位。
为此沈耀甚至不惜与家里决裂。
他一直卑微渴望家庭能给他的爱，现在有李燃能给他了。
「被爱好似有靠山」。
少年羽翼渐丰，有了逃离樊笼的勇气与底气。
对于沈耀的专业选择，很多人表示不理解。
李燃也问他，为什么选择了学法医。
沈耀直勾勾看着他，用眼神回答：
“因为我不喜欢活人，所有活人里，我只喜欢你。”
他连他自己都不喜欢。
启唇说的却是：
“方便我随时解剖你，把你拆吃入腹。”
李燃撇嘴：
“……你谋杀亲夫啊。”
“不过你不早就把我吃干抹净了。”
两句话把沈耀什么话都堵没了。
可能这辈子到了七老八十，他们还是要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床上也剑拔弩张，不依不饶。
开学后。
行走在青北校园里的沈耀，脸上没再挂着虚伪的笑容，他可以随心所欲对这个操蛋的世界摆臭脸。
他终于撕心裂肺般地撕扯下了父母给他戴上的假面。
但饶是他一直冷脸，拒人千里，沈耀大一刚入学就成功被冠上了系草的头衔，成为了法医系最高冷不好接近的男神。
高三时，李燃曾很多次来沈耀的班级门口找他，每次都会被起哄，什么“男仆又来给少爷送餐啦”“绝世虐文又更新了”……
大学，沈耀难得主动来找李燃。
一身黑色的衣物倒更衬得沈耀白净出尘，人群里极为惹眼。
他来到物理学院刚下课的教室门口，并未进去，远远给了李燃一个眼神，正和同学激昂讨论着物理题的李燃就放下一切先出来见他。
等人走近过来，沈耀二话不说向空中扔出一把钥匙。
李燃眼疾手快地稳稳接住。
沈耀用自己积攒的奖学金，在学校附近租了套房子。
“你不是我的男仆么，没有你伺候，我不习惯。”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沈大少爷。”
李燃把钥匙珍而重之收进口袋里，往前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
“想和我同居就直说，又不是没有同居过。”
周围有不少女生正偷偷朝这边打量这两位风格各异，但站在一起莫名就是很搭的帅哥。
沈耀在四面八方的目光中瞪了李燃一眼，耳朵悄悄红了，丢下一句“有课”便又翩然走了。
当天下午，李燃就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和日用品，检验了那把钥匙好不好使。
他在玄关处先换了沈耀给他买好的拖鞋。
李燃进门后毫不客气，完全当成自己家，边拾捣边对沈耀说：
“我在附近转过了，也跟这里的居民们打听了一下，到了饭点，从家里就能看见楼下许多摆小吃摊的，不想吃食堂、懒得做，也可以下去买饭。
后面不远有个超市，门朝北，去那里买东西挺方便。
西边有一片人工湖，去那里跑步应该很舒服，我们可以一起去晨跑。
听邻居们说那里晚上也有跳广场舞的，你想跳的话我也可以陪你去，哈哈。”
沈耀不知道原来李燃可以这么絮叨，不愧是跟着奶奶长大的。
但他一直安静听着，没有嫌弃也没有打断。
他们在这个家里吃的第一顿是煮火锅，简单易做，李燃把好吃的都往沈耀那边下。
沸腾的香气把整个房子都烘得暖热，胃里的温暖也不断传递到心里。
李燃放完牛肉丸，抬起眼眸来看对面的人，问：
“笑什么？”
沈耀才意识到自己在笑，随便找了个借口说：
“你帽子太丑了。”
李燃也不生气，把自己头上反戴的帽子摘了，扣到沈耀头上。
“你戴好看。”
长得好看戴什么都好看。
他以为沈耀会立即摘掉，指不定还要用言语刺他一顿，但沈耀很久都没摘，就那么戴着。
直到他们不知是谁先忍不住接起吻来，才嫌它碍事，扔到了一边。
他们同居在一起后，衣服鞋子经常换着穿，共享衣橱。
某天，李燃见到学了传媒的江晴朗，江晴朗见到他后，上下打量，第一句话是问：
“咋的，你中彩票了？”
李燃不解。
然后他听到江晴朗一一报出他这身衣物和鞋子的牌子与大概价格。
穿一百八一双的运动鞋都会欢天喜地的李燃怎么知道看起来平平常常的衣服这么贵。
他装作淡定地说：
“不是我的，沈耀的。”
江晴朗：“哦，我就说你怎么会……”
“沈耀的？！”
“不是，他什么意思，真当你是男仆了，不要的衣服丢给你穿？”
“李燃，就算再穷你要有男人的骨气啊，不能吃嗟来之食！”
李燃未置可否，耸了耸肩。
别说“嗟来之食”了，现在沈耀朝他勾勾手指，他就能立马变身二哈朝人家狂摇尾巴。
回家后李燃赶紧把一身衣物换下来，他还是穿便宜的得劲，知道穿的是名牌反倒浑身不自在。
出来看向正吃着他捎回来的午饭的沈耀，说：
“原来你那些衣服鞋子那么贵啊。”
“真难养活。我得更加努力好好赚钱了。”
沈耀像一只难得脱掉狼皮的兔子，李燃买回来的饭菜，他专挑着啃蔬菜吃，用行动表达：
我很好养活的。
虽然最后他剩下的肉还是被李燃喂进了他的嘴里。
在一起后，沈耀这么个从小缺爱的小孩，就算李燃对他再好，仍然难免患得患失。
这天，李燃拿回一杯奶茶来。
他坦白从宽，主动交待是青北数学系的程雨杉给买的。
他们正好在校园里遇见了，高中时他曾免费帮她修过手机贴过膜，到现在她也还是会请他喝奶茶，算是还人情。
李燃心怀忐忑地说完见沈耀并未怎么搭理他，就先去洗漱换衣服。
一脸平静的沈耀拿过那杯奶茶，打开盖子，自//du发泄到里面脏污了它。
李燃回来想着要怎么处理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疑惑以前买的这种奶茶里没有奶盖啊。
沈耀就坐在旁边看书，一派光风霁月气定神闲，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都是血气方刚的大男生，李燃闻见味知道里面加了什么。
但他还是插下吸管，喝进嘴里。
佯装无事的沈耀装不下去，带了点急切开口：
“脏！”
李燃舔唇，微挑了挑眉：
“很好喝啊。比以前的都要好喝，是我喝过最好喝的奶茶了。”
先恶作剧的沈耀反而在桌下抓紧了裤子，耳朵红得快要滴血。
心里还要别别扭扭地想，你到底是因为我还是因为程雨杉，才觉得这杯奶茶好喝。
沈耀不痛快就要给李燃找不痛快，变着法的找茬，嫌他衣服洗得不干净，地板拖得马虎……
李燃双臂交叉在胸前，直接问：
“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沈耀什么都没说，只是瞪他。
两个人的对峙中，终究是李燃先败下阵来：
“我不好，我不对，你别皱眉。”
沈耀这人比语文阅读理解还难理解，比物理最后一道大题还让人如坠雾里。
李燃和他朝夕相处，还是有时会不明白他的意。
不过没关系，他想要在沈耀那里获得高分，甚至满分，可以孜孜不倦、终其一生地去研学精进。
不知过了多久，李燃想通了关键所在：
“以后我不喝别人送的奶茶了，行了吧。”
沈耀未置可否。
李燃正想再哄哄，有通语音电话打了进来，是一起组队参加机器人大赛的同学找他这个组长做线上讨论。
李燃之前就跟沈耀报备过这事，又给他快速解释了一下，就去到屋里戴上耳机加入了群聊。
讨论结束，李燃活动着脖颈出来时，看到本来在客厅读文献的沈耀正独自喝酒。
他的身边已经有了两个空酒瓶，冷白皮的脸颊晕染了醺红。
李燃走过去温声问：
“喝醉了？”
沈耀否认：
“我没有。”
李燃想要握上他的酒瓶拿开：
“少喝点。”
沈耀躲开他的手：
“你别管。”
李燃略带强硬地抢夺过来：
“我不管你谁管你。”
一句话让沈耀停止了抢回酒瓶的动作。
却又似是恨他这么清醒，沈耀揪住李燃的衣领往下扯，把自己口腔里的酒精强行分给他。
李燃用手掌托扶住他的后脑，反客为主，越吻越深，吻着吻着吻到了床上去。
沈耀像蛇一样紧缠着身上人，像是恨不得将他生吞入腹，骨血相融。
借着酒劲，沈耀比以往更为打开自己，更为放浪，让李燃很有些招架不住。
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努力考到年级第一的好孩子，
他正在努力做一个好的爱人。
翻云覆雨，翻天覆地，一直到精疲力尽了，沈耀才终于不再折腾。
夜色里，沈耀仍然夹着李燃的东西，不让他退出去，审讯似的问：
“你会背叛我吗？”
像我父亲背叛母亲和我们那个家一样。
李燃说：“我不会。”
沈耀就柔软安静下来。
就好像当时李燃对在森林里受伤的他说：
“我不会把你的事情告诉别人。”
他也就那么相信了一样。
静默了半晌，李燃都以为他睡着了，沈耀又启唇，在黑暗里幽幽说：
“我现在对人体结构了如指掌，你背叛我，我能捅你三十刀还只让你判个轻伤。”
李燃反倒笑起来：
“不愧是我家的沈大学霸。”
“行，捅我，如果我让你不开心了，别伤你自己，来伤我。”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一番回应有点给沈耀整不会了，他都想问他：
……你到底哪边的？
怎么还帮着我跟你自己做对。
第二天，沈耀忽然提出让李燃帮他修复一部手机，李燃心生疑惑，但还是领旨照办。
修复后，李燃发现自己亲手修复了沈耀不知何时偷拍的他在床上的一些照片和视频。
这是沈耀的恶作剧，也是明晃晃的威胁。
他仿佛在用这样的方式提醒李燃，他始终是那个恶劣的霸凌者。
沈耀故作云淡风轻，从房间里出来，发现李燃正在收拾行李。
沈耀流露出急切问：
“你受不了我了吗？要离开我了吗？”
“你要去找程雨杉、江晴朗他们吗？他们都比我好多了，是不是？”
李燃停下手中的事情，看进他的眼睛：
“……我出去参加机器人大赛初赛，跟你说过的。”
他把修复好的手机递交出去，
“沈耀，我知道你是吃醋了，所以我不跟你计较。”
“这些照片和视频你想留着自己珍藏欣赏就留着吧。反正我这个人都已经是你的了。”
“沈耀，下面这句话无论你想听多少遍我都可以再对你说——”
“你是最好的。”
“而且你不用和任何人比较，你不一样。”
沈耀吸了吸鼻子问：
“哪里不一样？”
李燃回答：
“我和江晴朗他们是好朋友，但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各自有各自的人生，会不断见面、共同赴宴，但宴席散去后，终归要各回各家。”
“而你，沈耀，你就是我的人生，是关起家门来，和我一起过日子的人。”
“在家里乖乖等我，我尽快回来。”
沈耀覆握上李燃收拾衣物的手，李燃以为他在阻止，然后听见他说：
“我帮你一起。”
这对小情侣迎来了短暂的异地恋。
李燃抽空就给沈耀发消息。
让他自己在家锁好门窗，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到点就吃饭，多喝水……
絮絮叨叨了一通，最后说：
“我爱你。”
沈耀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了很久，才回复过来，也是三个字：
“嗯。”
“晚安。”
“我爱你”这三个字，在键盘上真的很难打出来。
偷懒输入wan会得到“玩”；
woan会得到“我按”；
wain会得到“外女”；
wani会得到“瓦尼”；
必得老老实实的至少输入woain才能得到“我爱你”，
而既然都打到这里了，人会自动把它补全。
偷不得懒。
“晚安”也是。
敷衍、偷懒的话，很难在键盘上打出来。
沈耀不知道别人是怎么那么轻易就能说出“我爱你”。
他打字打了半天，也只能说出一句“晚安”。
他的“晚安”是平替的“我爱你”。
李燃的小组成功入围了机器人大赛决赛，其他组员都选择在当地留下玩玩再回校。
唯有李燃马不停蹄直接赶回来。
家里为他亮着一盏灯。
李燃没有掏出钥匙，而是按了门铃，想要给沈耀一个惊喜。
沈耀给他开了门，黑色的瞳仁里明显亮起了小星星，第一句话却是揶揄他说：
“怎么不叫‘沈叔叔’了？”
恍惚又回到了那个高三的雨夜，李燃和奶奶冒雨来到沈家求收留。
李燃浑身湿漉，窘促落魄，低着头说：
“沈叔叔好。”
抬起头来，见到了刚洗完澡同样头发湿漉的沈耀。
沈耀领着他进了家门。
那时候的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一辈子真正的家人，就在眼前了。
小别胜新婚，李燃像一条黏人大狗狗，进了门就对家里等他的人又亲又抱，良久后，沈耀才悠悠开口：
“我这双手，今天上课刚摸过大体老师。”
李燃瞳孔地震，但面上强装淡定。
沈耀将掌心覆到李燃的左胸膛，说：
“我见到了他的心脏。”
死寂的，毫无生气的，再也不会跳动的，彻底无悲无喜的。
而此时此刻，沈耀触摸着李燃，是一颗鲜活的，正为他而悦动的心脏。
沈耀忽然感到庆幸，那些自残、割腕的夜晚，那天在楼顶边缘，自己没有真的死成。
李燃也伸出手去摸沈耀的心跳。
两个灵魂同频共震。
在这样暧昧迅速升温的气氛里，沈耀忽然说：
“李燃，这辈子和我死在一起吧。”
生同衾，死同穴。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大浪漫了。
李燃一瞬间露出了当时在森林里教他“不会说谢谢就闭嘴。谢谢。”的同款表情，但语气温柔了无数倍：
“沈耀，不会说‘我爱你’，就由我来说。”
“我爱你。”
等了许久，并未得到一句“我也爱你”。
“沈耀。”
“嗯？”
“不会说‘我爱你’，也可以不说话，用行动来表达。”
千言万语，以吻封缄。
两个少年接了一个福尔马林气味的吻。
他们在这世界里沉沦，腐烂，又在爱里永恒，不朽。
双唇相分，李燃眼眸一亮说：
“我想到了，参加机器人大赛决赛的选题，就命名作：「机器人之心」。”
李燃又亲吻上他的缪斯之唇，这次吻得气息紊乱热烫，风雨欲来。
沈耀推拒：
“还没洗澡。”
“一起洗啊。”
李燃露出了毛头小子般的急躁。
他们都太想念彼此了，像沙漠中被困的旅人对食物和水的饥渴那样的渴望对方。
从浴室里转战至床上，到了大半夜才堪堪停歇。
入睡前，沈耀对枕边人道：
“晚安。”
李燃吻了吻他的额头，回应：
“晚安。我爱你。”
等李燃那边没了动静，似是睡着了，沈耀才小声地说：
“我也爱你。”
闭着眼睛的李燃翘唇角笑起来：
“我听见了。”
最终机器人大赛决赛上，李燃拿了一等奖回来。
他的奖杯和沈耀众多的荣誉证书、奖杯放在一起。以后还会越来越多。
这天，李燃正在阳台收着晾晒好的衣服，奶奶打来电话，他接起，没听两句就皱眉头：
“奶奶，您怎么还问我和雨杉，跟您说了，我和她不合适。”
葛奶奶说着一口湘普：
“我看那女娃挺好的噻，你们还都在青北。”
“你眼光高的嘞，那样的你都瞧不上，那你和谁合适？”
沈耀的声音恰时插进来：
“葛奶奶好。”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
“你和沈家大仔在一起啊。”
李燃凭空呛到了，虽然他知道奶奶的“在一起”不是那个意思。
葛奶奶的嗓音慈祥健朗：
“他和家里关系闹得僵，我看着也挺心疼的，都在青北，你对人家好点儿。”
“你们两个都是没爹疼没妈爱的小孩，能互相照应照应，也好。”
李燃敛了神色，认真道：
“嗯，放心吧奶奶，我一定会对他好的，而且他也对我很好的。”
电话那头笑着嗔他：
“你最好是，以前就看出你俩不太对付，别欺负人家。”
李燃看身边人一眼：
“谁欺负谁啊。”
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他们相继接到了来自星州的电话。
远天边似蕴蓄着一场风雨。
屏幕上显示为“妈妈”的电话铃声响了许久，在即将自动挂断的最后一秒，沈耀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母亲上来就给他哭诉他爸爸又找了个新的小情人，这次找的和沈耀年纪差不多大。
沈耀面色紧绷，握着手机的手攥得发白。
他不是没尝试过，劝说母亲和父亲离婚。
得到的是母亲不可置信的回绝。
她真想离早就离了，终究舍不得奢靡的贵太太生活。
还反过来指责沈耀心里毫无亲情，哪有孩子盼着自己的父母离婚的。
母亲的话语变得模糊成一团，沈耀仿佛又陷落入了旧时熟悉的地狱里，只觉得空气都要凝滞了，他又有了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他打断了母亲，连一声“妈”都没叫，努力装作平静漠然，嗓音还是带着轻颤地说：
“你们一家人一起过吧。我有自己的家了。”
李燃看他状态不对，接过电话：
“喂，蒋阿姨，沈耀去忙别的事情了，您要是没什么事，就挂了吧。”
“你是谁？”
“李……李燃？你怎么……”
“嘟嘟嘟——”
李燃直接帮他关了机。
沈耀露出自嘲般的苦涩笑容。
李燃从背后捂住男朋友泪湿的漂亮眼睛：
“沈耀，想哭的时候，可以不用笑。”
每次沈耀接到来自那个家的消息，都是情绪最低沉的时候。
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沈耀不想出门，原本准备一起去图书馆的两个人窝在家里看影片。
荧幕中演到哪吒剔骨还父、削肉还母，一部动画片，竟然看得沈耀忍不住泪流满面。
“生养之恩，原来我早就还给他们了。”
“我流过的血，割过的肉，已经还清了，对吗？”
李燃从后将他圈揽进怀里，紧紧拥抱住他：
“嗯，你脱胎换骨了，你现在是莲花莲藕清净身。”
“曾经我也以为，是不是爱太稀有太珍贵，我这条烂命不配得到，我的父母才会那么早就离我而去。”
“后来我才明白——”
“沈耀，爱不是奢侈品，爱是必需品。”
“以前你的家人没得选，以后我做你的家人。”
“我爱你，我疼你。”
沈耀缺乏安全感，害怕失望，害怕落空。
李燃一直在一遍遍用尽自己的方式告诉他：
“我爱你，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对你失望，不会离开你。”
沈耀再胡思乱想时，李燃也会干脆带着他一起沉浸在情爱浪潮里，让他无暇再多想其它任何事情。
李燃竭尽全力给了他足够的温暖与安心，也因为沈耀对心理学的学习，好像这个世界真的在一点点变好。
谁能想象到一个高三自残割腕的人，上了大学回回心理学专业拿第一。
沈耀可以。
当他在心理学领域学习研究得越来越深入，他慢慢认识到——
“原来我没有那么罪无可恕，我没有那么十恶不赦，我只是，生病了。”
“高中时我自残、割腕，其实都不是想死，我是想活。”
心理上的痛苦与折磨大到不可承受，只有那样做，用身体的疼痛分担缓解精神的痛苦，他才能活下去。
沈耀也重新认知到了：
没有一个幸福的原生家庭，不是他的错；
就算他再怎么努力，家庭也不会变得和睦，不是他的错；
不被父母所爱，不是因为他不够好，不是他的错。
沈耀从小被父母灌输的错误观念，被知识、理性，被现代医学、心理学逐渐纠正过来。
小时候听起来很像是空话套话的大道理，什么“知识就是力量”“学习可以改变人生”，长大后才明白其实是苦口婆心的真谛。
沈耀从来都是极为优秀的，高中时前一晚自残，第二天考试照样可以拿全年级第一。
那些无数个日以继夜咬着牙坚持学习，带着血和泪坚毅前行，在知识海洋中不懈泅渡的沈耀，最终救赎了他自己。
除此之外，沈耀也明白了——
李燃，原来爱你是我出于本能的自救。
我用尽一切留住你，其实是在抓紧救命稻草，抓紧黑暗深渊里唯一的一束光亮。
我爱你，让你爱我，都是我的自救。
甚至沈耀也开始用心理学的知识去洞悉李燃：
“李燃，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我。”
“曾经我还一度怀疑你有受虐倾向。”
“其实你也很享受我这么需要你的吧。”
“起码我不会像你妈妈一样，突然就抛弃你。”
“你吃准了我绝不会与你分手，对吗？”
“你不想被抛弃，而我亦离不开你。”
“我们天生一对。
活该我们在一起。”
“你我不是敌对关系，是这样的，共生关系。”
“原来我们的关系在高中生物课本上就已经揭示、注定——
你就该爱我，我就该爱你。”
沈耀知晓了人的安全感最终不是来自任何其他人，是来自自己。
当沈耀从心理学层面认知到李燃其实也离不开他，以前李燃怎么说怎么做都调理不好的他的患得患失，得到了自愈。
不仅心理学，法医专业课沈耀也常居第一，大三时，沈耀开始做法医实习。
期间，他跟着带他的老师来到一所高中。
有个高三的男学生从学校的楼顶跳了下去，当场毙命。
法医前来对尸表进行详细检查，看有没有与高坠伤不相符的损伤，有无他杀可能。
最终确认，该学生是自杀坠楼身亡。
那名学生的父母怎么都不愿相信，跪下来痛心疾首地求警方人员：
“我家儿子肯定不会自己轻生的，一定是有谁害了他！”
是啊，是谁害了他呢？
与沈耀同组实习的女同学，一直在偷偷打量他，身边有这样的帅哥真的很难不多看几眼。
然后她不小心看到了，沈耀这位素来高冷淡漠的男神，竟然流下了一滴眼泪。
从高中校园出来，沈耀百感交集，仿若一只游魂般漫无目的散心。
直到他接到一通电话，柔声问他：
“怎么还没回家？”
沈耀还未开口说话，李燃敏锐听出了电话那头莫名熟悉的风声，他骤然紧张严肃起来，
“在哪？位置发我！”
李燃着急忙慌赶到一座大厦的楼顶，现在的他比高考结束后那时更心惊肉跳，更恐慌忐忑，更加害怕失去、不能失去。
他快步朝沈耀跑过来，捂着自己的心脏上气不接下气：
“你再这么来一次，怕是要英年守寡。”
独自蜷缩在天台角落里的沈耀抬起头看他，眼眸里比起悲伤更多的，是一种悲悯。
他缓缓低声说：
“其实高考后的那个暑假，我站在天台上的时候，没有真想要跳下去。”
“我会去到楼顶边缘，是因为我知道、我相信，你会拉住我。”
“其实我没想过死，我但凡真的动过轻生的念头，我早就死了，等不到你来救我。”
“我的父亲母亲要将我扭曲塑造成麻木冷血的模样，可我从来做不到不痛不痒。”
“今天我法医实习跟着出外勤，死者是一名高三男学生，跳楼坠亡，当地新闻也有报道。”
“我看着他，感到了沉重深刻的心痛，惋惜。”
“就好像看到了……没有遇见你的我自己。”
“我当时那么痛苦，我都没真想过死，那个男学生，又该是有多么万念俱灰，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
李燃默默听着，蹲跪下来，在肃杀寒凉的晚风中，把沈耀拥进温暖坚实的怀抱里。
他沉声劝慰道：
“沈耀，无论再怎么故作冰冷漠然，你不是大体老师，我也不是AI不是机器，我们是人。”
“食五谷杂粮，有七情六欲。喜乐悲苦，全都在所难免。”
“而每个人所能承受的阈值是不同的，或许这也是每个人的缘法和命数。”
“我参加的机器人大赛，每期都有不同的主题，但人生永远的主题，是‘和解’‘放过’。”
“不要勉强，不用压抑，更不必苛责自己。”
如今在物理学算是有了那么一丁点成绩的李燃，却也仍然还是那个痛快高喊“去他的物理！”的少年。
沈耀静默听着，认同点头。
他以前觉得自己活得悲惨，在人间炼狱里苦苦挣扎，可越长大越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活得辛苦不易。
各自下各自的雪。
各人破各人的夜。
也许世人皆是如此，
一边身陷囹圄，一边上下求索，
一边水深火热，一边千万次救自己于水火。
连沈耀都并未察觉，他正逐步而迅速的成长——
见自己，见他人，见众生。
沈耀原本选择兼修心理学，只是因为想要探寻自己，想要获得治愈自己、救赎自己的可能。
但从这之后，他开始更加认真于对心理学的学习研究。
他也从一直臭着脸，不苟言笑，又开始挂上了温润礼貌的笑容。
但与以前高中时虚假的微笑已经迥乎不同了。
沈耀好像有些懂得了，什么是书本里说的：
「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
李燃仿佛骨子里就刻着善良正义，而事实上，沈耀与他，本质是相似的，他们才会互相吸引。
「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想替别人撑伞。」
沈耀一度以为原生家庭已经让他变得麻木不仁，但面对别人的悲苦，他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在进行了自我救赎后，他也开始想要用心理学去治愈他人。
不过同时，他亦没有放弃做法医——
「为死者言，为生者权」。
大学以前，沈耀亦时常会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父亲找小三，并非是违法犯罪，沈耀知道那是不对的，却没有什么办法，毕竟连法律都奈何不了他。
如今沈耀通过自己的法医专业，将恶人绳之以法，为好人伸张正义，平冤昭雪。
既是在破除父亲留在他心底的业障，
也是在替高中曾作恶的他自己赎罪。
捍卫公理，维护正义。
如果说他学心理学是在「渡己」「渡人」，
做法医便是「渡世」。
大四时，沈耀考取了心理咨询师资格证，后来有空便会去做心理咨询师的兼职。
作为优秀毕业生，他还无偿回去给鸣龙中学的学弟学妹们开展心理讲座，提供心理咨询。
李燃也同样作为优秀毕业生回去鸣龙做物理讲座，激发学生们对物理深造的兴趣。
鸣龙中学校园里，两个英俊挺拔的青年沐浴着阳光，并肩前行。
李燃转头看着身边的自家男朋友说：
“你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沈耀问：“谁？”
李燃回答：“桑夏老师。”
沈耀笑起来：
“你也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李燃心里隐隐有了预感：
“别说是他。”
沈耀笑着说出了他心里的答案：
“雷鸣老师。”
行走在这座校园里，恍神仿佛还能看到少年时代的他们匆匆赶路的身影，走着走着，他们就这样也变成了大人。
万幸，总归没有变成讨厌的大人，而是还像些样子的大人。
他们之间，也由曾经极端的轰轰烈烈，终归于平凡寻常的柴米油盐。
继高中和大学的毕业季后，他们又共同迎来了硕士毕业季。
每一年的盛夏，他们都比前一年的盛夏，更成熟了一些，更优秀了一些。
而他们的爱情永远没有毕业，只有一个个新的篇章。
属于两个人的小家里，李燃用自主研发的最新型智能机器人，为沈耀献上戒指，对他求婚。
李燃曾用自己制作的机器人，祭奠了幸福童年的死亡，
如今也用自己制作的机器人，揭开幸福婚姻的序章。
沈耀不假思索，笑中带泪地点头答应，戒指戴上了，才犹豫道：
“那你奶奶她……”
李燃回应：
“我尝试过对她旁敲侧击说我们的事情，她摆摆手不让我再继续说下去，只道：
‘伢子，这世上多少人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奶奶最大的心愿，不是看你娶媳妇、生孩子，是希望你幸福快乐，你现在幸福快乐吗？那就行了。’
‘其实想想，男婚女嫁，娶妻生子，真的就一定幸福美满吗？
你和沈家那大仔还不是没爹疼没妈爱，两个小苦瓜。’
‘没让你们感受到正常家庭的爱，是这辈子这个世界亏欠你们的，那也没必要按照这个世界规定给你们的方式活。’”
李燃说着说着眼含热泪笑起来，
“咱奶主打一个通透。”
他们两人拥抱在一起时，沈耀在李燃耳边说：
“我和你一起孝顺奶奶。”
就是他的山盟海誓了。
这对跨越高中、大学、研究生，终成眷属的有情人紧紧亲密相拥，天朗气清，阳光璀璨，照耀得他们手上的戒指熠熠生辉。
蓦然回首，他们已经置身在，曾经那些最灰暗的人生岁月里，连幻想、奢望都不曾到达过的，幸福彼岸。
从欲渡黄河冰塞川、欲渡无舟楫，
还是欲渡自己，渡了自己，
到欲渡他人，渡众生。
在这苦海浮沉里，
渡己，渡人，渡世。
哪怕无渡无涯，也要劈山分海。
就算无舟无楫，也要一直游到海水变蓝。
或许海水永远不会变蓝，但某天蓦然回首，总会发现，轻舟已过万重山。
【完】
【角徵】催情（五）
宫尚角x宫远徵 前文在合集里哦~
简介：椿药设定。上官浅用蛊虫迷香才得以怀孕保全自己，宫远徵发现后以身试蛊，迷香发作之时满脑子都是哥哥……
原创脑洞，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微OOC
宫尚角在榻边守了整夜。
上元节后宫尚角仍是心有余悸，关于宫远徵的哪怕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揪起他的心。
宫远徵醒来时，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宫尚角，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揉了揉眼睛。
“远徵，你醒啦”
宫尚角语气轻柔，整宿没睡，眼里虽布满血丝，看向宫远徵的目光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如水。
对上哥哥的眼神，宫远徵慌乱地低下了头
“哥？哥...
宫尚角x宫远徵 前文在合集里哦~
简介：椿药设定。上官浅用蛊虫迷香才得以怀孕保全自己，宫远徵发现后以身试蛊，迷香发作之时满脑子都是哥哥……
原创脑洞，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微OOC
宫尚角在榻边守了整夜。
上元节后宫尚角仍是心有余悸，关于宫远徵的哪怕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揪起他的心。
宫远徵醒来时，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宫尚角，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揉了揉眼睛。
“远徵，你醒啦”
宫尚角语气轻柔，整宿没睡，眼里虽布满血丝，看向宫远徵的目光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如水。
对上哥哥的眼神，宫远徵慌乱地低下了头
“哥？哥你怎么....你怎么在这？”
宫远徵努力回想，却发现自己的记忆只停在喝下那杯酒的时候，再往后便是空白的。再醒来，便是看着哥哥坐在自己身边了，而且哥哥似乎看起来一夜未眠........
到底发生了什么，哥哥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自己试的可是催情之香......那自己不会，不会在哥哥面前失态了吧？
宫远徵万分纠结。突然注意到自己身上竟只裹着哥哥的金丝黑色大氅，心下大惊，哥哥到底看到了什么！
宫远徵头埋得更低了，手紧紧攥着身上的大氅，咬着嘴唇，几乎快要急哭了。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
“哥，我昨天，我是担心上官浅那迷香对身体有什么其他的伤害。我研究了好几天都没弄明白，一着急，就，就自己试验了.........哥，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我是不是在哥哥面前失态了？”
宫远徵问这话时，根本不敢直视宫尚角，不敢面对他脸上有可能出现的任何表情。
宫尚角看宫远徵这副着急的样子，抬手，轻轻揉了揉宫远徵的脑袋，轻声安抚着
“我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只是看见你晕倒在浴盆中。远徵，哥哥真的很担心你....”
宫尚角清楚宫远徵面薄，是怕自己迷香发作时的样子被人看见，并未点破。
“那就好.....”宫远徵嘟哝着，这才敢抬头看向宫尚角。看着宫尚角眼里的血丝，宫远徵便知道哥哥定是在自己身边守了一整夜，心疼不已
“哥哥，我没事。是我自作主张，让哥哥担心了.......不过这迷香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其他的危害，哥哥，但我还是不放心.....”
“远徵弟弟不必担心，上官浅已来信说明了。”
“上官浅？”
宫远徵一听到这个名字便恨得牙痒痒，不自知地攥紧了拳头。
“嗯。上官浅来信说这迷香时效很短，第二天症状都会自行消除，对身体也没有其他的危害。只是可能你会忘记中迷香之后的事。”
宫远徵恍然，怪不得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女人的话能信吗！无锋的人，当真是诡计多端！”
宫远徵愤愤地用拳头砸向床板。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不过哥哥，还跟上官浅有联系吗？”
是…还放不下她吗？
宫远徵却没敢把这句话也一并问出。
他怕听到自己并不想知道的答案。
但宫尚角怎么会看不懂宫远徵的心思
“我担心她会再对宫门不利，便派了玉阶侍卫跟踪监视着她。她是不堪其扰，才写来这封信，恳请我放过她，不要继续追扰。”
“那孩子呢？那个孩子，哥哥打算怎么处置，要带回宫门吗？”
嘴比脑子先一步，抖漏着宫远徵最深的担忧。
“没有孩子，只是她为了逃出宫门的借口罢了。那夜她虽用了迷香，但我们并未......”
话未落音，宫远徵就一头栽进自己怀里，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脖子，笑弯了眉眼
只是声音却是是带了哭腔的颤抖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哥哥不会的”
宫尚角轻拍着宫远徵的背，眸子里一汪宠溺
“好啦好啦，这么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虽是这么说着，语气却像是对孩童一般的呵哄。
宫远徵笑眼弯弯，丝毫没有一点要收敛的意思，在宫尚角怀里撅起小嘴
“我不管，是哥说的，是哥说的我在哥哥面前永远是小孩子！”
“好好好，远徵在哥哥面前永远可以做任性的小朋友”
“我就知道，哥对我最好了~”
=============
安顿好宫远徵后，宫尚角便以还有事务要处理为由独自回到角宫。
今日，风格外大，宫尚角却吩咐下人开着窗户，任凭这风呼呼灌进屋子，将墨池里的水激起一阵阵涟漪...........
宫尚角看着水波出着神，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
自己在中了迷香之时喊出的那声远徵，自己清醒着回应远徵的冲动一吻……
宫尚角何尝不清楚自己对远徵究竟是什么心思。
本以为自己能做到一直将它好好地藏在外人眼里的“亲情”之下，只要以哥哥的身份，一直陪伴着，守护着，宠着远徵，似乎也足够了。
可是真的够了吗？
当真，藏好了吗？
之前上官浅在的时候，自己之所以会搭理她，一是想让她放松警惕，诈她入局。
但其实更多的是想逗逗宫远徵，他太喜欢看远徵气鼓鼓的可爱样子了，更喜欢每次远徵生气了，跟自己撒娇。
宫尚角在乎和关注的，从来只有宫远徵一人。
前几日，宫尚角在大殿上向执刃建言废除选新娘制度。
“那你的远徵弟弟呢？他不就没有新娘啦？远徵弟弟也快到该成亲的年龄了。”
宫尚角哑口无言，他如何说出，自己正是不希望有任何人，会抢走他的徵弟弟......
如果说宫远徵是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那么宫尚角则自诩最擅长隐藏自己所想。
“但之前选新娘事端颇多，确实近几年不宜再选。尚角哥哥顾全大局，把宫门安危放在首位。就按尚角哥哥说的办吧。选新娘制度暂时废除。”宫子羽见宫尚角默不作声，便自己开口说道。
宫尚角闻言，拱手恭敬行礼，躬身时，唇角笑意难掩。
宫尚角眼里，有宫门安危，有江湖道义.....他似乎不曾有过什么私心.......
可宫远徵，是他唯一的私心。
---------------------------------
昨日的情景，宫远徵或许忘记，却在宫尚角脑海中一遍遍回放。
如果说宫远徵是中了迷香神志不清，那自己，便是清醒的沉沦。
宫尚角既希望这只是由于迷香的缘故，失了理智，才有了这误打误撞的一吻。
又忍不住回味，忍不住去想这是否也有远徵自己的心意........
远徵对自己，又是什么心思呢......是只把自己当哥哥，还是说，同自己一样........
————————————徵宫————————————————
破解这种暂时失忆的症状，对宫远徵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
他起身走去药房，给自己煎了一碗药，服下后，缓缓运功，让自己静心凝神，很快，无数的记忆碎片串联。
那场景完整浮现的瞬间，拿称称要稳当无比的手狠狠一颤，药碗“啪”的一声砸向地面，顿时四分五裂。
宫远徵怔怔地望着药房的白墙
许久才颤抖着开口
“怎么会，我，我竟是对哥哥.....…”
【博君一肖】君临天下 第二十三回 前尘尽忘
ABO世界观
非典型性先婚后爱
伪自生自灭皇子博&真家世显赫公子战
凛冽雪松&栀子花香
你若想安稳度日，我便不争不抢；你若要海晏河清，我便君临天下。
你若不争，我便陪你看尽世间繁华；你若想争，我便同你坐拥天下。
本章高虐预警！
这就是君临天下最虐的地方了，挺过这章后面慢慢都是糖！
那日之后，肖战虽然还是不爱说话，但总算愿意张嘴吃东西了，宸王府的气氛也总算有了些缓和。
本来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可偏偏在这时，宸王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王一博在见到那蒙着面纱的女子的那一瞬间就将人带到了书房：“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女...
ABO世界观
非典型性先婚后爱
伪自生自灭皇子博&真家世显赫公子战
凛冽雪松&栀子花香
你若想安稳度日，我便不争不抢；你若要海晏河清，我便君临天下。
你若不争，我便陪你看尽世间繁华；你若想争，我便同你坐拥天下。
本章高虐预警！
这就是君临天下最虐的地方了，挺过这章后面慢慢都是糖！
那日之后，肖战虽然还是不爱说话，但总算愿意张嘴吃东西了，宸王府的气氛也总算有了些缓和。
本来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可偏偏在这时，宸王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王一博在见到那蒙着面纱的女子的那一瞬间就将人带到了书房：“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女子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
“不是不能，而是不该！”王一博皱眉：“你知不知道你这会出现在我府上意味着什么？”
“那你知不知道，你灭了药王谷满门，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女子摘了面纱，那张清秀的脸就那样出现在王一博眼前。
宣璐！
王一博脸上却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显然对于宣璐没死这件事，他一早便是知情的。
王一博抿唇：“当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告诉我，那种时候，我除了下令动手，还有别的选择吗？”
“你灭我满门，我除了恨你，也没有别的选择。”此时的宣璐脸上哪里还有先前的神采，她的眸中，除了疲惫，便是对王一博的恨意：“王一博！你一定会后悔的！”
“你要报仇可以，但现在不行。”王一博皱眉：“本王还有事情没做完。”
“到了这种时候，你还在想着夺嫡？”宣璐冷笑：“肖肖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你这么个冷血无情之人！”
“随你怎么说吧。”王一博闭了闭眼，没再与她争论。
“他怎么样了？”宣璐沉默半晌，问道。
“不太好。”王一博捏了捏眉心：“前些日子不肯吃东西，现在每日虽然能吃些东西，但身子太虚，始终卧床不起。”
“我去看看。”宣璐拿了面纱就往外走。
王一博张了张嘴，到底没拦，宣璐医术高绝，又是药王谷仅剩的血脉，肖战见了，兴许会慢慢好起来也说不定。虽然他会因此担些风险，但若肖战能好起来，倒也值得。
肖战最初在房中瞧见宣璐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宣璐略显苍白的脸上挂起他熟悉的笑容，肖战才敢相信，这是真的。
“师姐！”肖战带了些哭腔。
宣璐坐在床边动作轻柔的揉了揉肖战的脑袋，笑了笑：“肖肖，为什么不好好吃饭呀？”
肖战抽抽鼻子：“对不起师姐，真的对不起。”
“这又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道歉？”宣璐垂眸：“肖肖，你没必要因为他的错为难自己。”
“师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肖战除了摇头道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对不起什么呢肖肖？”宣璐无奈的笑着，眼中却落下泪来：“对不起没办法给我爹报仇是吗？对不起药王谷那些仰慕你多年的师弟师妹吗？还是对不起，即便王一博杀了这么多人，你依旧没办法怪他，是吗？”
“我……我真的……没有办法啊师姐……”肖战哭的几乎要背过气去：“我知道他罪不可赦，我知道他血债累累，可我，可我真的没办法……我没办法说服自己找他报仇……真的对不起……师姐，对不起……”
“肖肖啊，你是个很好，很善良，很温柔的人，师姐一直都这样觉得。”宣璐伸手帮他擦眼泪：“可是，师姐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些会成为师姐恨你的理由。”
肖战愣了，他从未想过，恨这个字，会出现在他们姐弟之间。
“肖肖，是不是为了王一博，你什么都能做，什么都能原谅啊？”宣璐眸中的森冷是肖战从未见过的杀意：“肖肖，药王谷那么多人的性命，在你心里，都抵不过一个王一博是吗？”
“师姐……”肖战拼命的摇头：“师姐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师姐，你别这样……”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样？你告诉我！”宣璐哭喊道：“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样……”
满门惨死，到底还是毁了这个曾经一心向善，温婉待人的女子。
“师姐，对不起。”肖战抱着被子无力的开口：“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要我去找他报仇我真的做不到，可要我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去跟他相处，我也做不到。我到底该怎么办？师姐，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办？”
宣璐看着无助的肖战，闭了闭眼，敛去眸中一闪而逝的心疼。
下一瞬，一个白玉瓷瓶被递到了肖战面前：“这个，还记得吧。一颗下去，前尘尽忘。”
肖战愣愣的看着那个小瓶子，他当然记得，这是宣老谷主闲来无事时研制的，名为忘忧，只需一颗，便会忘记所爱，并且余生，都不会再爱。
“既然不知道该如何相处，不如不再相处。”宣璐把小瓷瓶往前递了递：“师姐知道你舍不得，可与其这样彼此折磨，不如断了干净。”
肖战本能的往后缩了缩，他……他不想忘记……他不能忘记王一博……不能……
“肖肖，你要想清楚。”宣璐轻叹一声：“你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就算他能待你如初，那你呢？你真的能毫无芥蒂的跟他回到从前吗？肖肖，两个心有隔阂的人，就算在一起，也走不长久的，日后若是真的到了不得不分开的时候，那你会更难过。”
“肖肖，你要明白，最是无情帝王家。今日他能灭药王谷满门，明日兴许就是肖家，到那时你要如何？”宣璐叹道。
“他不会的。”肖战抬头。
“未必。”宣璐苦笑：“你知道他有多狠吗？你知道，他是如何面不改色的看着师弟师妹被残杀的吗？你知道，他是如何站在血泊里下令火烧药王谷的吗？”
“师姐，你是说，药王谷被灭门的时候，他就在场？”肖战紧紧的抓着被子：“药王谷灭门，不是因他而起，而是，就是他亲手做的，是吗？”
宣璐沉默半晌，才道：“不然呢。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平阳县那个心系百姓的宸王殿下，原来竟也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败类！”
肖战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耍的团团转。
什么因他而起，原本就是他造下的罪孽。可自己呢？药王谷满门全灭，自己却还在替他找理由，许是有苦衷，许是不知情，许是……
原来到了最后，只有自己一个人是傻子！
此时在书房坐立不安的王一博到底还是赶了过来，刚进门他便注意到了肖战的情绪不对。
“怎么了战战？”王一博试探着问道。
“王一博，我问你，药王谷灭门，你是不是在场？”肖战捏着手里的瓷瓶抬眼看王一博。
“战战你听我解释，这件事……”王一博急切的想要解释，却被肖战打断。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是。”
“一把火烧了药王谷的，是你，是吗？”
“是。”
肖战点点头，抿着唇，许久才开口：“王一博，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王一博张着嘴，半天没出声，许久才说了一句：“对不起。”
“王一博，你这一句对不起，就这么值钱吗？”肖战无力的倚着软垫，抬头看帷幕：“我师父的命，还有我那么多师弟师妹的命，就值一句对不起是吗？”
“战战你别这样，你别这样对我。”王一博蹲在床边，伸手去拉他，可伸到一半就被肖战躲开。
“王一博，是不是等你登基的时候，就该轮到肖家了？”肖战忽然笑了：“敢问宸王殿下，肖家值多少？是不是，也是一句对不起啊？”
“我不会，我不会动肖家的，你相信我战战，不会有那一天的。”王一博摇着头去拉肖战，可肖战却狠狠的甩开了他的手。
“我之前也从未想过，药王谷会被灭门，更没想过，凶手会是你！”肖战深吸了一口气：“王一博，我累了。”
“战战，你说什么？”王一博愣了。
“王一博，你赢了。”肖战苦笑一声，抬头看他：“即便我知道了这些真相，也依然没办法找你报仇，对于你，我从来都没什么办法。”
“但是王一博，到此为止了。”肖战眸中满是决绝：“服下忘忧，我就会彻底忘记你，并且，永远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王一博在见到那瓷瓶的一瞬间就扑了上去，却也只来得及抢下一个空瓶。
王一博拿着空瓶，忽然有些迷茫：他这是干嘛呢？他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能跟肖战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吗，如今，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肖战在他面前服下忘忧，前尘尽忘。
肖战服下忘忧后，四下环顾了一圈，看到宣璐似乎想开口问些什么，但还是没出声。
“肖肖乖，没事了。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宣璐摸摸他的脑袋，给他盖好被子。
肖战熟睡以后，王一博还坐在床边发呆，宣璐拿了面纱起身：“王一博，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TBC
不要骂师姐！不要骂师姐！不要骂师姐！
要骂骂我，这是我写的，都是我的设定！所有的锅都是我的！
你们要相信，大刀之后必有大糖！！！
就酱！
【博君一肖】盛宴
我必须要写一个shu侄文
太带感了
二叔战～侄子博～
有没有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小可爱
欢迎炸评
-----
本来想这一章写于晚丞的惩罚，
结果只能耽误到下一篇了。
16
三天后于晚丞以郑和院长的身份进入医院，没有预想的鲜花掌声，所有人对他的到来都是一股嘲笑的声音，一时间于晚丞院长的位置成了医院茶余饭后讨论的话题。
“哎，你们听说没有，于晚丞院长的位置是靠着我们肖大夫才得来的”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要不是肖大夫，凭他于晚丞那样的能当上院长么”
“可不是么，我现在看到他那副嘴脸我就恶心，得意个什么劲儿啊”
“肖...
我必须要写一个shu侄文
太带感了
二叔战～侄子博～
有没有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小可爱
欢迎炸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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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这一章写于晚丞的惩罚，
结果只能耽误到下一篇了。
16
三天后于晚丞以郑和院长的身份进入医院，没有预想的鲜花掌声，所有人对他的到来都是一股嘲笑的声音，一时间于晚丞院长的位置成了医院茶余饭后讨论的话题。
“哎，你们听说没有，于晚丞院长的位置是靠着我们肖大夫才得来的”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要不是肖大夫，凭他于晚丞那样的能当上院长么”
“可不是么，我现在看到他那副嘴脸我就恶心，得意个什么劲儿啊”
“肖大夫跟他以前可是咱们医院的模范情侣，我当初还羡慕过他们呢，现在看来，他哪儿配得上我们肖大夫了”
“就是的，肖大夫人那么好，于晚丞算什么东西”
“对了，还有，听说有个富二代一直在追我们肖大夫呢”
“你说的是不是那个跨国集团的王家二少爷”
“就是他，我还听说，就是那个二少爷为了讨我们肖大夫的欢心，才不计前嫌让于晚丞当上的院长”
“诶，总之真是瞎了眼，于晚丞这样的就应该遭报应”
医院的同事都把于晚丞这个名字当成笑话一般，讨论起来各个愤恨不平，一致认为他不是个东西。
肖战对于于晚丞做上郑和院长的位置倒是漠不关心，就是想到要跟他在一个地方工作还是不免有些烦躁的，不过好在他的办公室离院长办公室相隔甚远，加上每天王一博都会亲自派人把午饭送到他的办公室也免去了会在餐厅碰到的可能，让肖战安心了不少。
唯一不能避免碰到的场合那就是每周的例会，尽管肖战已经刻意的避开，可毕竟于晚丞新官上任，全体医护人员的周会不得不参加。
肖战特意选择了一个角落里坐下，看到于晚丞坐在中心的位置上，下面的人面面相窥后纷纷窃窃私语，各个露出不屑的样子，肖战只觉那个曾经在他身边的人，有些悲哀。
不过医院里也免不得有趋炎附势的小人，医患关系的杨爱雯主任就是最高调的那一个，“都安静点，没看到院长要讲话了么？”
众人更是把鄙夷的眼神投射在于晚丞跟杨爱雯的身上，还私下称作他们为“狗男女”
杨爱雯是副院长杨涛跟急诊科护士长雯莉的独生女，以前就一直爱慕于晚丞，可那个时候于晚丞跟肖战可谓是羡煞旁人的感情，杨爱雯虽然心有好感，却也不是个会插足别人感情的人，也碍于父母的身份，加上他们的管教这才一直没有机会，好不容易，两个人分了手，而于晚丞又当上了院长，杨爱雯就开始了追求攻势，杨涛更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恨不得明天就宣布于晚丞是他杨家的女婿。
于晚丞是见过些场面的，面对那些杂七杂八的污言秽语表现的倒是大方，公式化的口吻做了自我介绍又公布了后续的工作安排以及人员调整。
几个从他升为院长后一直和颜悦色的小人都有了晋升。会议持续了两个小时，结束后，众人三两离席，肖战也准备离开，却听到于晚丞的声音，“肖大夫，留一下”
他的声音并不大，可会议室里的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大家面色各异。
那些人离开后，会议室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于晚丞看到肖战刻意跟自己保持着距离，眼神都带着防备，淡淡道，“以后我们同在一个屋檐下，免不了要接触，你这个样子，怎么好好的工作”
这话确实没错，却并不能影响肖战心中的反感跟窘态。要说感情肯定是已经没有了，可毕竟曾经他是肖战心中唯一的未来所想，尽管这段过去到了最后放佛一场笑话。
“于院长，你让我留下来就是为了说这个？”肖战依旧坐在大厅最边的位置上。
于晚丞见他的口吻如此生疏态度也很是冷漠，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倒不是多疼，就是很不舒服。
“没事了，你先回去工作吧”
肖战走后，于晚丞看着硕大的会议室，自己所在的位置足矣彰显他院长的身份，还有刚才开会他发言时，环顾着在场的所有人，就算他们不屑，鄙夷，甚至唾弃也无人敢言。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想要如此。想要出人头地，想要有番作为。可他的成绩不是佼佼者，实操更是谈不上出色，他只能靠一些其他的手段来换取自己想要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卑鄙，也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而现在，他突然就有了一丝悔意。
他突然之间就发现，只有肖战，从头到尾没有看不起他，哪怕现在，他也只是冷漠，并不曾嘲笑。
可他的冷漠比起那些人的嘲讽更加让人心惊。
于晚丞久久没有离开会议室，在这一天，他终于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却没有料想的那样开心。他甚至自嘲了笑了一笑，脑海中竟恍然想起了一句话，“晚丞，等我们都退休了，拿不动手术刀的时候，就在乡下买了小院，养一只狗，种种菜，养养花，好不好”
肖战含笑深情的双眼，嘴角上扬时的柔情，出现在了于晚丞的眼前，他竟在这一刻湿润了眼睛，在心中说了一个字，“好”
虚构，未完
【博君一肖】多想抱着你，说，我爱你 （重生 甜宠）
上一世，你以大我六岁，细心照顾我
这一世，我以大你六岁，好好照顾你，好吗？
战战，我多想抱着你，说，我爱你！
上一世的阴谋，这一世我会好好查清楚，而你，我会好好呵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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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略渣，佛系更文
重生甜宠文
本文纯属虚构，勿上升至真人
搏=博 赞=战
第三章 真相
“一搏，你去哪里了？人家等你好久了呢～”刚进门，一女人就缠住了王一搏，轻声吐着娇嗔
“金小姐，你来找王某有何事？”王...
上一世，你以大我六岁，细心照顾我
这一世，我以大你六岁，好好照顾你，好吗？
战战，我多想抱着你，说，我爱你！
上一世的阴谋，这一世我会好好查清楚，而你，我会好好呵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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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略渣，佛系更文
重生甜宠文
本文纯属虚构，勿上升至真人
搏=博 赞=战
第三章 真相
“一搏，你去哪里了？人家等你好久了呢～”刚进门，一女人就缠住了王一搏，轻声吐着娇嗔
“金小姐，你来找王某有何事？”王一搏很烦这女人，偏偏自己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毕竟是金氏的人
“一搏，是我求了爸爸，帮你度过了危机，这比那肖赞要好许多，不会在知道公司的危机就离开了你，一搏，你说，对吗？”金媛笑得很欢喜，自己终于要得到王一搏了
“肖赞，你这个无钱无势的设计师，怎么配得上一搏这么好的男人”金媛眼中充满了嘲讽和傲气“肖赞，亏你识时务，离开一搏，不然可没那么容易！”
“一搏？一搏，怎么了？”金媛的手被狠狠捏着
“金媛，你怎么知道肖赞离开了？”王一搏冷冷的看着金媛
“那个，那个肖赞肯定是知道公司的财政危机，所以就离开了，说到底，那个肖赞还是爱钱……”金媛愣了神但很快想出了借口
“嘭！”
“一搏，你干什么？”金媛被狠狠一甩，撞到了玻璃墙
“金媛，肖赞根本不知道公司危机的事！我瞒的很好就是怕他担心，除非有人告诉他，可是整个公司的人都被我封了口，根本没有人告诉他！”王一搏慢慢靠近跌落在地上的金媛，眼神越发冷
“金媛，是不是你？肖赞不会为了钱离开我的？是不是你逼他！说！是不是！”王一搏蹲下身看着金媛，手紧紧抓着金媛的手臂
“一搏，一搏，你弄疼我了，放手！放手！”金媛看着王一搏冷冷的眼神，说不心虚是假的
“金媛，没有人知道肖赞离开了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所以，那个让肖赞离开我的人就是你对不对！说呀！”
“王一搏，我哪点比肖赞差！你为什么看不上我？”金媛受不住王一搏的步步紧逼，推开眼前的王一搏
“金小姐，你没有哪一点比得上肖赞，你就别在痴心妄想了，说！肖赞在哪儿？”王一搏说起肖赞的时候，嘴角是带着笑的，那笑是金媛从未见过的甜蜜，可只是一瞬，下一秒又带上了冷漠的面具
“金小姐，我劝你赶紧说，不然我可不知道我会对金小姐做什么？”王一搏继续盯着金媛，看的金媛毛骨悚然，一个劲的向后退着
“王一搏，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是我爸爸，是我求的爸爸，你才能度过危机，你要感谢我！”
“金媛，这个公司就是因为肖赞才让我这般在意的，现在肖赞不在，留着这个公司又有什么意义呢！”王一搏的耐心正一点一点被磨灭
“王一搏，是肖赞离开你的，我根本不知道肖赞去了哪里！”
“你到底说不说？”王一搏伸手掐住金媛的脖子，看着她挣扎着抓住自己的手
“王～呼……王一搏，我真的不知道，是肖赞答应我，我帮了你他就离开你，我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
“金媛，你凭什么要肖赞离开我！肖赞除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你是要他死嘛！”王一搏本来怒火中烧，却慢慢情绪落了下来
“他只有我一个了，他走了，能去哪儿呢？”王一搏松了手，颓废的跌坐在沙发上
“总经理，我们查到了！”办公室的门被大力拉开
“他在哪儿？他现在怎么样？”王一搏看着秘书，一脸的期待
“总经理，我们找到了肖少爷的手机，可是没有看见肖少爷……”
王一搏拿过秘书手中的手机 是他家赞赞的，屏保是多年不换的财神爷，他总说这样招财，能够守得住财
“在哪里找到的？”王一搏温柔的输入密码
“总经理，高速上发生了车祸，这手机是在那里拾到的……”
“高速？严重吗？车呢？人怎样了？”
“车撞坏了栏杆，冲入海中，现在警方正在打捞……”
“啪！”手机跌落在地上，王一搏径直走向还在大喘气的金媛
“他都离开我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他！金媛，我真想杀了你！”王一搏红了眼，抓着金媛，看着她的眼睛
镜花怜（羽徵&角徵）05
又名：一个哥哥不爱我那就换一个，反正我有两个哥哥
避雷见合集前言
回礼只是测试，勿点，谢谢
*
春雪覆满山间，天地一片银白。又是一连几日下雪，徵宫院子里积雪盈尺。
这天难得天气放晴一些，洒扫侍女便在院子里忙着清雪。积雪被拨开，也只露出一小片黄褐色枯败的植物枝叶。
“听说了吗？咱们宫门终于要有喜事了。”做事的间隙，侍女们小声谈论著些听来的小道消息。
“是啊，这多少年都未曾了。”
“两位新娘各有各的美，到时候肯定惊艳绝伦。江湖宾客呀，都得羡慕咱们两位公子。”侍女们正是这样爱八卦的年纪，往日里没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如今可算遇上一件，便聊个不停。
“听说前一段时...
又名：一个哥哥不爱我那就换一个，反正我有两个哥哥
避雷见合集前言
回礼只是测试，勿点，谢谢
*
春雪覆满山间，天地一片银白。又是一连几日下雪，徵宫院子里积雪盈尺。
这天难得天气放晴一些，洒扫侍女便在院子里忙着清雪。积雪被拨开，也只露出一小片黄褐色枯败的植物枝叶。
“听说了吗？咱们宫门终于要有喜事了。”做事的间隙，侍女们小声谈论著些听来的小道消息。
“是啊，这多少年都未曾了。”
“两位新娘各有各的美，到时候肯定惊艳绝伦。江湖宾客呀，都得羡慕咱们两位公子。”侍女们正是这样爱八卦的年纪，往日里没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如今可算遇上一件，便聊个不停。
“听说前一段时间上官姑娘被冤枉，受了刑，还是角公子亲自喂的药呢。没想到咱们角公子也有如此柔情的时候。”
宫远徵一进院子边听到了这样的议论。不知怎么，听到这些话，他的火气来得又急又烈，呵斥侍女们道：“够了！平日里没事做了是吧？在这里妄议主家。再让我听见你们在这里嚼舌根就把你们的舌头割下来入药。”
侍女们被宫远徵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瑟瑟发抖，赶忙跪下认错，连声说再也不敢了。
训斥完下人，宫远徵将人都赶走了。他独自一人站在徵宫的院子里，只发觉满目银白苍茫，他在这满天冰雪之中不知所措。
“远徵弟弟。”宫尚角一进徵宫便看见雪中独立的少年。他心中蓦地一紧。心神一晃之间他似乎有看见了十数年前大雪天里为他擦眼泪的那个孩子。那时他也是孤零零的，手指都冻红了，触到他眼睑上他却觉得暖。
他已经许久未见他这个样子了。像是全世界只抛下了他一个人。
“怎这样站在院子里。你伤还未愈，要多注意身体才是。”宫尚角见少年转头看他的脸色苍白如这雪，只觉心脏一疼。他快步走过去，拢了拢他的外衣，催他进屋。
宫远徵没说话，只是沉默地跟着宫尚角进屋，两人坐下之后给他倒了杯热茶。
“身体怎么样了？”见宫远徵不说话，宫尚角只当这孩子还在跟他闹别扭，率先打破了沉默。
宫远徵却难得没有顺着宫尚角说话，语气平静，言语却冷。只听他说：“我愿以为，经过上元夜这么一场，哥哥不会再来徵宫了呢。”
宫尚角心道一声果然，那孩子果然还在生气。他语气更为和缓，“说得什么浑话，你永远是我弟弟。”
宫远徵知道，宫尚角没说完的话是，也只能弟弟。
见宫远徵还是低着头部与他搭话，宫尚角叹了口气，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执著。他这几日一直心神不宁，来来回回做梦梦见宫远徵和他说他心悦于他，来来回回梦到上元节那个吻。
但他这么爱他，又怎么能害他呢。
两人之间的沉默横亘开来，最终还是宫尚角叹息一般开口说：“远徵弟弟，你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想清楚。不要执迷了。”
宫远徵闻言差点笑出来。他需要时间来想清楚？十数载日月轮转，他想得不能更清楚。那么多日日夜夜，他还需要什么时间来想得多清楚？他只是不愿意接受他所以来回来去和他讲这样的话罢了。
宫远徵最终没接这个话茬，却是问道：“上官姑娘如何了？”
宫尚角想了想，只是说：“她是孤山派的遗孤。”与无锋的计划过于危险，他不想他这么早牵涉其中。
“是吗？哥哥相信？”宫远徵倏然抬头看他，一双眼像是锋利的刀。这明显是托辞的话，这明目张胆的借口，他的哥哥，江湖之上久负盛名的宫二公子，也信吗？
“她有证据。”宫尚角面露不愿多谈的神色。他只是想放长线，钓大鱼。上官浅自以为是地觉得她能瞒过所有人，那他就顺了她的意，看看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背后又是什么牛鬼蛇神。
宫远徵低下头，苦涩的笑容爬上嘴角。他的哥哥，若非真的动心，何时也是如此轻信别人的人了。
他们一路相携十数载风风雨雨，现在他才突然发现，原来，他已经不需要他了呀。原来，他已经在别人身上得到了他给不了他的温暖和圆满。
也好。
哪怕心中千疮百孔，哪怕心口滴下血来，宫远徵都没有在说什么。他只是告诉自己，这样也好。他的哥哥，终于也有自己的欢愉与柔软了。
侍女敲门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僵硬：“公子，该吃药了。”侍女战战兢兢地行礼，将药碗放在了桌子上。
“我来吧。”宫尚角端起药碗，想要给宫远徵喂药，也以此来缓和气氛。
“不必了，我不比上官姑娘柔弱，需要人喂药。”宫远徵却不愿接下这份好意。宫尚角可以给上官浅的好意，他不要。他接过药碗，将整整一碗漆黑的汤药一饮而尽，唇齿之间，满口涩然。
将药碗搁下，宫远徵强压下口中的苦涩和恶心，看似不经意地开口说道：“听侍女们说，宫门将有喜事。想必是新娘遴选完毕，宫门大婚将近了。”明明已经决定只要哥哥能幸福他便放手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提这件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宫尚角什么样的回答。他又似心中存有一丝侥幸，又似希望自己彻底死心。他被两种情绪拉扯得心口生疼。
“嗯，是下月二十五。”
看着宫尚角平静的承认、回应，宫远徵只觉得心口被瓷片刺入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鲜血淋漓。
他强忍住心中肆虐的情绪，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看似一切如常地沉声道贺：“那便先恭喜哥哥了。”
“是宫子羽与云为衫。”宫尚角下意识的反驳解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这一句。
“嗯。但想必哥哥与上官姑娘的好事应该也快了。”宫远徵一颗心似千刀万剐，什么也听不进去，只觉得耳边嗡鸣声一片。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不等宫尚角再说什么或者解释什么，宫远徵直接下了逐客令，“我有些累了，哥哥一定也还有要事处理，不必在这里陪着我的。”他不再看他。那张熟悉的面容，他此刻已经不知道应该再如何面对。
宫尚角本来想与他说，他不会娶上官浅，他本想坦白一切告诉他他与上官浅交往不过是为了她身上无锋的情报。但他又希望借此来让宫远徵死心，思量一下之后便并未开口解释，只是说：“你好好休养，我改日再来。”
一连几日，宫远徵以伤重需要静养为由拒绝了所有人的探望，即便是宫尚角来，宫远徵也未让他进来半步。
口中对外说着要静养，宫远徵却在没日没夜地翻看古书。医者难以活死人，肉白骨。但巫者，未必不能。而自古巫医不分家，宫远徵已经下定决心，既然一条路走不通，那便走另一条罢。
连夜的不休不眠苦心钻研下，还真让他窥得了一丝线索。古有换命之术，若受术之人尚未身死则可益寿延年，若受术之人已然身死也可起死回生。南疆有一位领主，便是用这样的换命之法为自己延了百年寿数，更是救活了家中因病过世的幼子。
但这换命之术只一条，施术之人，必须死。
七七四十九盏长明灯，自点起之时三七之日不可熄灭，再以心头精血为引画阵，将受术之人生辰八字置于阵中，日日以心头血肉供养，辅以密咒则可术成。术成之时，以七日为限，施术之人必死无疑。
这本《南国拾遗》只是记载奇异见闻，所以并没有换命之术详细的操作方法。宫远徵又接连看了很多南疆相关的书籍，都没能找到更多有用的线索。他决定去藏书阁试一试。
*
雪过，天色稍霁，宫远徵便往羽宫去要藏书阁的通行手令了。
宫子羽见他来羽宫又是惊奇又是惊喜，连忙将人迎了进来。
宫远徵这日只穿了件黑色提暗花的薄夹衣，头发也未像平时那样挂上铃铛。他近日来消瘦得厉害，衣服挂在他身上都显得宽大。
宫子羽见他形销骨立，不由眉头紧蹙，说：“怎穿得这样少就出门？前几日刚受了伤，现在就这么不小心。”宫子羽还想再埋怨几句宫尚角怎么也不好好照料他云云，但终究还是没说出口。他怕他再多讲些什么，宫远徵登时就又要同他生气了。
他只是添好了一副手炉，递给他。想了想，又拿了件自己的大氅给他。
“我是来要藏书阁的通行令的。最近有一副新的解药没有头绪，想去翻翻古书，看看能不能有些进展。”宫远徵难得乖顺地接过了宫子羽的东西。此刻他已没有心力再去与宫子羽较劲。
“好，我这就写手令。”宫子羽并未多想，当下就应下了。
宫子羽字如其人，他小楷写得极工整，藏锋藏得也漂亮，字迹没什么凌厉的棱角却自有一番风骨蕴藏其中。不多时，手令便写好了。
宫远徵拿了手令就想离开。却听到身旁的人问他：“快晌午了。要留下用饭吗？”
出格了，宫子羽。宫子羽有点后悔自己嘴快，这份心思要是被远徵知道了，恐怕是要避他更远了。但他看着少年明显瘦弱了许多了的身形，实在忍不住想要留他一顿饭。
“不了。”宫子羽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
但他听到宫远徵紧接着说：“宫子羽，谢谢你。”
这份谢意，宫远徵是真心实意的。不是对用饭这件事的客套回答，也不是对藏书阁通行令的感谢，他是在谢宫子羽的成全。
就让他再为他的哥哥做最后一件事吧。这是他最后能为他做的事情了。
既然这条命对他宫尚角有用，那就拿去吧。
这是给宫尚角的解药，也会是宫远徵人生中调配的最后一幅解药。宫远徵望它解百忧，好使宫尚角日后岁岁欢愉，年年安康。
*
春日渐深，宫门上下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之中。
角宫却还是一副冷清肃穆的样子。宫尚角拒绝了长老们与宫子羽一起进行婚礼大典的提议，角宫也就没装扮起来。
宫远徵对他避而不见，宫门与无锋之战又一触即发，事情纷杂、千头万绪，他心里难得觉得乱得很。说到底，是因为宫远徵。算算日子，那孩子已经称病不见他有小半月了。
他正在想怎么让宫远徵见他的当口，门外响起了一个温柔的女声：“公子，我来给公子送安神汤。”来人是上官浅。
不知道这个人又在打什么主意，宫尚角让金复把她放了进来。
“所来何事？”宫尚角完全没有接过她的汤的意思。自上元节一事之后，上官浅送的任何东西他都不再入口，甚至看到就觉得心烦。
“听闻公子近日总是睡不好，我特地熬了一些安神汤来送与公子。”上官浅将汤放下，笑得温柔小意，眼神中带着藏不住的爱恋与小心翼翼的讨好。
大婚典礼将近，上官浅越来越急躁。她的任务信息传不出去，再耗下去她会死在这里的！
“上官姑娘，我不喜欢兜圈子的人。”连日来宫远徵对他冷淡的态度让宫尚角甚至迁怒于上官浅。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江湖之上久负威名的宫二公子能给到的压力突然向上官浅袭来。
上官浅觉得喉咙有点紧，她不知道宫尚角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宫尚角到底知道了什么。她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脑内飞快算计著应对之策。
她只能一贯地示弱，想先将她自己的问题含混过去，只先抛出要求来试探一下宫尚角。
“公子已经都知道了……”上官浅苦笑，“我这一生，从来都由不得我自己。”
她这话说得真情实感。从小到大，加入无锋，来到宫门，桩桩件件她都没得选。
“公子可否怜悯施舍？我……我已怀了公子的骨肉。公子可否放我们一条生路？不看在我对公子的情谊，也看在孩子的份上。”上官浅楚楚可怜，眼睛红红的像一只柔弱无助的小兔子。
她在骗。那日墨池虽然看似气氛旖旎，其实到最后，什么也没发生。她知道她没有怀孕，她知道他亦知道。但事到如今她愿意赌上一赌。就赌宫尚角对她哪怕有一丝情真。
宫尚角不言，看着她，沉默的气氛中漫布的威压压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她本以为她这次死定了。她只是一个刺客，如今看来，还是一个毫无倚仗的刺客。短短片刻，冷汗便打透了她后背的衣衫。
她觉得宫尚角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物。
室内压抑的气氛近乎实质化。而就在上官浅将近绝望的此刻，宫尚角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公子？……”大悲大喜，太多情绪的冲击下上官浅几近晕厥。赌对了！上官浅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似乎生怕宫尚角反悔一样，上官浅飞快地答谢：“多谢公子成全，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千恩万谢的话说到哽咽，似乎登时又要落下泪来。
目的达成，迟则生变。上官浅不再纠缠，谢完便行了个大礼退了出去。
宫尚角望着上官浅离开的背影怔怔出神好久。慢慢地，他眼前浮现出另一个影子。
他的同意真心假意掺杂，但说到底，是因为一丝一闪而逝怜悯。
不是对上官浅的怜悯，而是对宫远徵。
那孩子平日里最爱冲他撒娇。上官浅与宫远徵同是会扮可怜搏他心软的人。上官浅想下山，宫远徵也想要下山。这宫门的每一个人都想下山。
他做不到的事情太多了，既然上官浅这件事他能做到，那他便去做吧。
只是，谁又说这只是因为单纯的好心怜悯呢？
而这怜悯之中，自然也掺杂着一丝算计，毕竟上官浅到底不是宫远徵。
“金复，派人盯紧她，看她往哪里去，跟谁接触。切记别打草惊蛇。”
上官浅这一走，无锋总归是要寻她的，只要派暗哨跟着她，未必没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于是哪怕两人都知道这个理由是假的，但却还是不动声色地达成了一致。
宫尚角很期待，上官浅到底能带他找到什么样的无锋机密。
*
晚来天欲雪。
宫远徵近日身体再不好，身为徵宫宫主该处理的事务他一样也不能落下。只是天气太冷了，他懒得去制药，只在软榻上翻看着医馆内的纪录。
角宫，上官浅，孕脉。月份尚小，脉相不明，需复诊。
寥寥几字像根根利刺扎进他的眼睛。上官浅？有孕？这才短短几日啊？她这么等不及吗？
哥哥，哥哥也连告诉他都没有……
似是被这满天风雪冻住了，又似是万念俱灰，千疮百孔到不会疼了。宫远徵半晌都没有动作。不是不想，是不能。这一瞬，他似乎血液凝固，身体都不再属于他自己了。
半晌他扔下医官纪录，快步走向内室。
这几日借着伤病，宫远徵将徵宫的帘幔都换成了遮光的颜色，外人谁也不知道宫远徵在室内做什么。
昏暗的室内，七七四十九盏魂灯明明灭灭，闪烁著幽异的光。地上是画好了的血色换命阵。
只差心头血肉供奉。
也许是时候了。宫远徵想。
他解开衣衫，胸口的伤口还一直在渗血。他拿起自己的佩刀，是当年大雪天宫尚角送他的那一把，也是本属于朗弟弟的那一把。
合该是它的。
终于，他要把所有一切都还给他了。
冰冷锋利的刀刃没入身体，剜心之痛，切肤入骨。但他一时竟是想不出是此刻的伤更痛还是听闻上官浅怀孕的那一刻心更痛。
而比疼痛更多的，却是解脱。
终于，一切都在回归正轨的路上。哥哥的愿望，要达成了。此后不会再有整日缠着他的、对他怀有不轨心思的宫远徵了。此后只会有他最爱的弟弟宫朗角。
圆满了。
血液滴滴答答滴落在地上的，慢慢干涸成深深浅浅的黑色。新伤旧伤重叠在明显不健康的雪白肤色的胸膛上，显得狰狞可怖。
宫远徵熟练地给自己止了血，又将整整一碗血肉郑重地放在阵眼处。
见阵法运转流畅，他安了心，坐在桌边留了张字条，上面写道：“醒来便往执刃殿去，你哥哥在那里等你。”
做完这一切，宫远徵只觉得自己被抽干了力气，又一切好像都不再重要了。他费力地爬上床，将自救蜷作一团，只觉得这雪天好冷好冷。
所幸，要结束了。
***
回礼只是测试，勿点，谢谢
【角徵/丞田】为你而来4（下3）
这章不长，只设置粮票彩蛋吧，大意了，本来以为今天能写完，看来还得一章。
文还没结尾就敢提前本宣，怕是只有我了🤣🤣明明该优先写完这篇，我非要去写没录在本子里的《合欢缚》，略显奇葩又没啥意义的艺高人胆大😂后天就要给稿子去印。。。和写方案如出一辙的坏习惯，回回精准卡着Deadline🥲
4合（下-3）
纪凌尘带着丞磊来到医院中庭特意设置的吸烟处，掏出烟，自己点燃一根，又给丞磊递了一根。
路灯不知何时已经全部亮起，再往上看去，夜幕挂着一轮半弯的月。
纪凌尘定定的看了丞磊许久，俊朗的脸隐在与灯光月色混融的烟雾中，眼神朦朦胧胧，似乎透过丞磊在看着不知道虚空里的谁，...
这章不长，只设置粮票彩蛋吧，大意了，本来以为今天能写完，看来还得一章。
文还没结尾就敢提前本宣，怕是只有我了🤣🤣明明该优先写完这篇，我非要去写没录在本子里的《合欢缚》，略显奇葩又没啥意义的艺高人胆大😂后天就要给稿子去印。。。和写方案如出一辙的坏习惯，回回精准卡着Deadline🥲
4合（下-3）
纪凌尘带着丞磊来到医院中庭特意设置的吸烟处，掏出烟，自己点燃一根，又给丞磊递了一根。
路灯不知何时已经全部亮起，再往上看去，夜幕挂着一轮半弯的月。
纪凌尘定定的看了丞磊许久，俊朗的脸隐在与灯光月色混融的烟雾中，眼神朦朦胧胧，似乎透过丞磊在看着不知道虚空里的谁，满是悠长的感慨和怀念。
他并没有修道多年高人身上那种一眼可见的仙风道骨，其实更像红尘俗世里活得自在的凡人，可他的眼神与表情，此刻竟是隐约有着几分普渡众生的慈悲。
丞磊不知为何，在纪凌尘的凝视下，觉得通身都萦绕着梦中那些厚重的千年风霜，他反复搜索着记忆，确定自己并未见过纪凌尘，却觉得对方此刻的仪态神情无比熟悉。
是谁？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像是……一起生活过的人……
纪凌尘忽然开口，像是看出了丞磊的所思所想，善解人意的主动解惑：“我们见过，我找你们公司给无量庙打过暑期广告，只是当时我穿着道袍戴着混元巾，和现在的形象迥异，且天杭作为广告届龙头老大，业务繁多，你记不住也是正常。”
“啊……原来是这样。”丞磊吸了口烟，吐出烟雾，微笑着道歉：“难怪看到你的时候总有种奇异的熟悉感，却又想不起来，怪我记忆力不佳，抱歉。”
“巧了，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有种奇异的熟悉感，你和我那次短暂的合作会面，不足以让你我都有这种感受，所以……”纪凌尘话音一转，他的声音飘飘渺渺，宛若被夜风吹散：“丞磊，你做梦吗？那种如同连续剧般的长梦。你是否梦见过你自己，梦见过瑞瑞，然后在梦里看到了你曾经的一生。”
手里的香烟落在地面，丞磊惊讶地瞪大眼睛，嗫嚅着，却说不出话来。
纪凌尘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做过很多断断续续的梦？他怎么知道自己的梦里有田嘉瑞？他到底是谁？
纪凌尘站在路灯的光晕里，身姿挺拔，微微侧着头：“在这一世的现实世界里，我们只见过一次，可是在梦中，我见过你许多许多次，见过你的童年、少年、成年，我可能只存在于你梦里的边角缝隙，所以你记不清了。可你和瑞瑞，在我梦里过完了你们的一生。”
他微微弯起眼睛，神色温柔：“尚角……好久不见！”
49、哑巴吃黄连
角×徵 【哥哥只是生气了，又不是不爱你了】 有pai慎
——————以下正文——————
悲路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
——省略屏蔽——
宫尚角其实不喜欢任何人插手。
本就是为了给他们二人个深刻的教训，并不是真的想让他动手教训幼弟。
他也无法无视幼弟的恐惧。
"既然如此，就小惩大诫，再用这双手干这些事，戒尺抽断为止！记住没有！"
里子面子都没了，还亲kou)撒了谎，若是不能成功/jie/掉，怕真的惹哥哥伤心。
少年垂着头chou/chou/搭/搭的，只觉过分难过。
"记住了……"...
角×徵 【哥哥只是生气了，又不是不爱你了】 有pai慎
——————以下正文——————
悲路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
——省略屏蔽——
宫尚角其实不喜欢任何人插手。
本就是为了给他们二人个深刻的教训，并不是真的想让他动手教训幼弟。
他也无法无视幼弟的恐惧。
"既然如此，就小惩大诫，再用这双手干这些事，戒尺抽断为止！记住没有！"
里子面子都没了，还亲kou)撒了谎，若是不能成功/jie/掉，怕真的惹哥哥伤心。
少年垂着头chou/chou/搭/搭的，只觉过分难过。
"记住了……"
悲路见他肯放过，松了一口气回身去看。
少年被guan刑了一般一副xiu/愤欲死的样子，他识趣的退了出去。
宫尚角放松下来只觉后怕，冷着脸欲训斥几句，只见他xi/行几步上前紧紧bao//住兄长的//tui，zui/巴一/pie竟大哭起来。
宫尚角心软的一塌糊涂。
轻柔的pai/了pai又bai/着少年的//jian/撤出来，一把lao/起地上的人抱到小/ta边。
又取了厚厚的ruan/垫让他好受些，拉过他的/手拿了药膏轻轻化开细/细rou/着。
"好了，多大的人了呀"
"可是……"
少年睁着shi//漉/漉的眸子怯怯的看他，打/shi/的睫毛根根分明，仿佛受了惊的小鹿。
看他支支/吾吾不敢说，宫尚角再三柔了声音。
"可是什么？"
"可是哥哥……我疼"
这是远徵ai了狠/da以来，宫尚角第一次正视少年受伤的心。
"怪哥哥，da的太狠了"
宫尚角温柔的直视小鹿般的双眼，内疚和后怕让他无法自/qia。
"是哥哥让你受这样的折/mo，却又怕你对这些伤身的东西上/yin……对不起"
少年惶恐的抬头，不住摇头。
"是我错了哥哥……是我总是做错事"
"小孩子哪有不犯错的，哥哥没有不许你犯错。"
惊惧交加短暂的压zhi)他jie/断中的ke/求，兄长温柔的嗓音在他的心里激起圈圈涟漪。
安全感在不断的chong/击和zhen/荡，他chou//回上药的/手，把头/埋进哥哥的怀里，弱弱的提出加固安全感的请求。
"哥哥……那我们说好了……你要我shou什么罚我都认，不能不要我"
宫尚角的心/脏随着幼弟的脆弱狠狠的被拽了一下。
"哥哥答应你，永远不会的，哥哥心里只有你，不要你要谁？"
兄长越是温柔，他越是内疚。
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心中千回百转，硬是bie/的哽/ye/不止，闷)闷的pa/在哥哥怀里哭。
"哥哥……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宫尚角一只手/搭/在少年的后/jin上轻轻fu/着，一只手/在后/bei/上安抚的mo/挲着，怀/中传来闷闷的哽/ye声，呜/ye不止。
"怎么罚我都可以……别不要我"
一种似有源头的失落和强烈的心碎席卷而来。
似有排排小针，在他没有预料的某个时刻突然刺下，留下不见伤的深痛。
"我的远徵别怕……"
"哥哥只是生气了"
"又不是不爱你了。"
——————分割线——————
🐯返工了呜呜呜呜呜～
轻pen～
🐯是恶毒的后妈一位～
求三连求评论～
阿寅🐯会努力码字的！
再不给过真的要退了，一夜了
【角徵】【变徵】【一】
今年看过的文中的top1，没有之一，疯了。
序.
宫尚角没有弱点。
杀了泠姬与宫朗角那一日，寒衣客在给无锋的密报里这样说。
同样的密报被宫门内线呈送在宫鸿羽的书案上时，宫尚角牵着一个孩子的手拜在阶下。
那孩子与宫朗角仿佛年岁，只是血脉微贱，非徵宫嫡出，宫鸿羽将手搭在他脉门上，几乎察觉不出任何内力。
门规最忌各宫结党，宫尚角清楚，所以特地将他带来给宫鸿羽看，一个不为生父所喜，七岁还未习得内功的废物，不会成为角宫的助力，更不会成为羽宫的威胁。
“难得你有这番兄弟之义，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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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宫尚角没有弱点。
杀了泠姬与宫朗角那一日，寒衣客在给无锋的密报里这样说。
同样的密报被宫门内线呈送在宫鸿羽的书案上时，宫尚角牵着一个孩子的手拜在阶下。
那孩子与宫朗角仿佛年岁，只是血脉微贱，非徵宫嫡出，宫鸿羽将手搭在他脉门上，几乎察觉不出任何内力。
门规最忌各宫结党，宫尚角清楚，所以特地将他带来给宫鸿羽看，一个不为生父所喜，七岁还未习得内功的废物，不会成为角宫的助力，更不会成为羽宫的威胁。
“难得你有这番兄弟之义，就将他带回角宫教养罢。”
“多谢执刃。”
也是从那一日始，羽宫出身的执刃开始允许这个角宫的十七岁少年成为江湖正道人人遵奉的宫二先生，与无锋最恐惧的敌人。
除了宫门执刃，所有人都以为宫尚角没有弱点。
一.
如传闻一般，宫远徵不喜同虫子之外的一切活物打交道。
离开徵宫那日，宫尚角问他有什么要带走的，他不假思索走到廊下搬开一块石头捧起满怀新泥说，就这些。
宫尚角有些好奇，但未追问。
于是就这样宫尚角牵着宫远徵，宫远徵抱着一捧泥土走进角宫。
成为这不久前才被血洗的孤殿中，仅剩的两个活物。
冬天快要结束时，宫远徵带来的那捧泥土里开出花来，明明白得似雪一样，宫尚角眼里只能看到血色。
他对下人发怒，株连了角宫内所有花草的九族。
发完了怒又怕大宅院里见人下菜碟的奴才为此对宫远徵怠慢，派人将他的花与泥重新装进昂贵的汝窑瓷盆里送回去。
宫远徵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只从下人口中听来一句，为朗公子的缘故，角公子不喜白花。
谁是朗公子？
他问。
那婢女哆嗦着匍匐在地一语不发。
入殓那日宫远徵踮着脚往那口三尺长的孩儿棺里瞧了一眼。
知道了朗公子就是那个为自己来迟才从密道跑出去的孩子。
宫尚角伏在棺前无声无息耸动双肩。
而他不小心捏碎了掌心把玩的蛊虫。
那是宫远徵此生第一次觉得恐惧。
二.
那日之后，宫远徵不喜欢打交道的东西就只剩下了除虫子和宫尚角之外的一切活物。
宫尚角也给经了宫远徵手的花草都颁了丹书铁券。
常常是他在墨池一头看书，他在墨池另一头浇花，有时低头看书，有时抬头看他。
就这样日复一日。
时间久了，宫尚角偶尔也问一句，这是什么花。
等宫远徵口中说出越来越多连他也未曾听闻的名字时，宫尚角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又牵着手把他带到月长老面前，请他亲传医术。
慈爱的老者不吝惜才之意，却推拒道。
“宫门需要这样一个天才，但徵宫却不再需要下一任宫主了。”
宫远徵充耳不闻，依旧在专心观赏殿中的奇花异草。
宫尚角蹲身在他面前，不打扰他的探究与专注，轻声问，“远徵，你喜欢这些吗？”
宫远徵不明所以，抬起眼懵懂地望着他。
宫尚角换了种问法，“如果我坐在这里看书，你坐在这里侍弄花草，你也会像在角宫一样开心吗？”
宫远徵想起那株培育一冬的岩莲开出雄蕊时，夕晖下喷勃而出的金色花粉如雾一般弥漫在他眼前，染暖了宫尚角倒映在墨池中的影子。
而后点点头。
宫尚角笑着吹去他指尖的泥土，转头对月长老道，“长老若不愿亲授，就请给远徵弟弟一枚医馆令牌，这原本就是徵宫之人的权力。”
“尚角，若在你庇护之下的宫远徵只是个爱侍弄花草的孩子，角宫将来的路会好走许多。”
“若宫远徵是个百年难遇的草药天才，角宫只会木秀于林，怀璧其罪。”
宫尚角再次牵起他的手，淡笑施礼。
“远徵，多谢月长老夸奖。”
“多谢月长老夸奖。”
三.
宫远徵得到医馆令牌的当月，宫尚角也得到了宫唤羽发布的新任务。
宫远徵不擅长同人道别，即便生父入殓他也只是静静瞧着，在族人指责他是个没有心肝的孽障时任凭棺钉砸在手上，沉默地不发一语。
于是在从侍女的风言风语中听闻宫尚角要离开时，他从药炉中徒手捏起一块通红的炭火，烧焦了半个掌心。
宫尚角果然从长长的山道上策马回返。
许多关于宫尚角的荒谬道理就是这么一点一点被宫远徵悟出来的。
比如他如果让自己流血，他就一定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他像从前一样把自己皮肉上流血的地方用白纱和药粉裹起来，如同在冬雪下埋藏不知名的种子。
“远徵，陪哥哥玩一局躲猫猫怎么样？”
“怎么玩？”
“我躲着，你来找，但是不能离开角宫和医馆的范围。”
“找不到怎么办？”
“那就在你手上的伤口愈合之前，我自己出来，但是这一局就算我赢了。”
“好。”
他假装听不懂宫尚角的骗局，垂头胡乱拨弄着他在他掌心系的结。
宫尚角捋了捋他耳后的辫子，翻身上马。
宫远徵立刻背过身去，用破破烂烂的手掌认真捂住眼睛。
宫门的人都说他不会掉泪。
四.
宫尚角是被几个玉侍抬进医馆的。
黑色的血从他胸口涓涓不断冒出来。
医师们在一团死寂中影影绰绰地忙碌着。
而他用最后一丝力气将贴身密函交在宫唤羽的玉侍手中后便闭上了眼。
宫远徵依旧不发一语沉默地站在他身边。
甚至连宫尚角的贴身玉侍都开始腹诽这孩子不可救药的冷血。
“这毒不是原方，被人换了几味关键药材，不如去请月长老派个药人来试……”
“徵公子！”
众人争执时，宫远徵伸出一根手指将宫尚角肋下三寸的黑血拈进舌尖。
依旧面无表情地开口。
“金钩子，岩胆，虫草花。”
而后由于无法忍耐的疼痛不得不伏跪在塌前，宫尚角的玉侍伸手来扶又被他挥开，他用右手切住自己左手脉门，吐出一口黑血，接着说，“山麻，蛇精，蓖萝根……”
“徵公子说的是解毒方，快！”
直到眼前光火渐渐暗淡，这才摸索着玉侍的手臂叮嘱，“我哥哥心法属寒，不要给他用热补之物。”
五.
“你骗人，我的手半个月之前就长好了。”
他在浓郁的药味和微不可闻的金桂香中醒来，见宫尚角眼底赤红，像初识那日他谈及去了另一个地方的宫朗角。
“是谁教你用自己试毒的。”
宫远徵依旧怔怔地望着他，良久不答反问，“你也会躺在那个木盒子里吗，不看我，也不与我说话，像父亲一样。”
“你不想我变成那样。”
宫远徵点头。
“那就答应我一件事。”
宫远徵又摇头。
宫尚角极有耐心地循循善诱，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脉门上。
宫远徵瞪大了眼睛。
“你为什么只喝了半副药？”
六.
宫尚角行走江湖数年，无论身中何种奇毒都能安然无恙，宫门出了个百年难遇医毒双绝的天才的传闻渐被坐实。
黑市中宫远徵的情报价码水涨船高。
直到一向侠义为本的宫二先生为追缴一张被门中叛徒出售的徵公子画像而族灭了四姓大家一百四十七口人命时。
只剩宫尚角还以为自己没有弱点。
七.
长老院对宫尚角动了家法。
宫远徵为他配的药却送不进角宫。
“这是为执刃预备的稀有药材，不能随意取用。”
“倘若我成为徵宫宫主，医馆的药材是不是听凭取用。”
“自然。”
于是十三岁的宫远徵成了宫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宫主。
“宫主有个屁用，我哥以后可是要做执刃的，”而宫子羽却嬉皮笑脸在继位礼上泼冷水说，“管你做出什么神药，只要我哥一句想要，你哥还是只能乖乖等死。”
那个宫门族人口中不会哭的怪物骤然红了眼眶。
宫子羽向后退了一步，那孩子漂亮的脸蛋和危险的神色活像被他捉进兽笼的乳豹，他总忍不住伸手抚摸它幼嫩的皮毛，又总心悸宫远徵下一刻就会扑上来咬死自己。
他甩远了提灯的玉侍一路跌跌撞撞往角宫跑，摔在墨池的台阶上磕破了双膝。
死亡本该是他最熟络的玩伴，可他实在厌恶死亡与宫尚角共枕而眠时，他一点一点从自己手中溃散的呼吸。
所以他每次离开他都为他准备更烈的毒与更好的药，但却仍无法阻止他带着更重的伤或更难解的毒回到自己身边。
就这样宫尚角不舍昼夜用恐惧浇灌宫远徵木石无转的心。
直到他肯流出血。
或开出花来。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执刃大人不会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但若执刃与宫二先生同时遇险，按照宫门规矩，少主的确应该全力施救执刃大人……”
他只想到多年前那一夜医馆中宫尚角胸口的黑血。
要他在宫尚角流血时先去照管别人的伤口吗？
这当然办不到。
若真有那一日，他会毫不犹豫把淬毒的金针刺入那人眉心。
可总会有下一个人成为执刃。
于是他冲向他迫不及待地问。
“哥哥，你能不能做执刃。”
而宫唤羽派来取外务文书的玉侍还站在角宫廊下与宫尚角面面厮觑。
宫尚角只好釜底抽薪，一个巴掌把宫远徵抽倒在地，而后转身请玉侍代为向少主告罪。
戏做得十足十，连金丝手套也不曾摘。
听侍卫如实回报的宫唤羽至此也不得不赞叹一句老执刃当年的深谋远虑。
是宫尚角亲手为自己养出了这根软肋。
八.
“哥哥，只是皮外伤，为什么要用砭石。”
“哥哥的手套上沾过别人的血。”
“有毒吗？”
“没有毒，但是不干净。”
宫尚角捏着他的颌骨，滚烫砭石敷在他面颊凛凛红痕上，干涸的血痂一一剥落，如同酷刑。
“我不喜欢不干净的东西沾在你身上，你也不喜欢，对吧。”
“唔。”
宫远徵下意识地点头，但清晰的痛觉制止了他的动作。
他不知道宫门之外的另一个世界里都发生了些什么，让宫尚角每一次回来都会用新的方式在他身上制造新的痛觉。
但他有关痛觉的一切感知又全然和宫尚角有关。
这让他在因疼痛而倍受折磨的同时，又为宫尚角触之可及的存在而倍感安慰。
但脆弱的身体却总是不肯体谅他的心意，砭石烫到他耳垂后最稚嫩的那片皮肤时，他陡然蹙起眉，本能地想要从宫尚角手中挣脱。
紧接着他察觉到这个动作令宫尚角感到不悦，于是又努力仰起头再次向他掌中靠近。
而当他主动索取时，宫尚角却连疼痛也结束了施予。
“徵宫的事我都知道了，从今以后，你就不仅仅是徵公子，而是徵宫宫主宫远徵了，明白么。”
他用没有带手套的指腹抚摸他脸颊浅浅沟壑上被剥落了血痂后露出鲜嫩的皮肉。
他再一次轻轻地点头，但仿佛预料到宫尚角接下来要说的话是自己不愿接受却又无法拒绝的内容，在保持驯顺的同时悄悄避开他的视线。
在这个居高临下的角度他的睫毛垂下时，仿佛一双丧失了生气的黑蝶，静静安放在自己掌心，再也不必担忧他的捉摸不定或振翅而去。
宫尚角喜欢这样的感觉。
每当他在宫门外那些亡命之徒手中搜出有关宫远徵这张脸或这个名字的蛛丝马迹，他都势必要用一场漫长的屠杀来安抚掌中这双扑朔不定的眼睛。
如果无法阻止所有人知道宫远徵就是宫尚角的软肋。
那就让所有人一并知道胆敢触犯宫尚角软肋的后果。
九.
“远徵，还记得我们玩过那个，你只能答是的游戏么。”
宫尚角只是熟练地调整了一下扣在他颚骨上指节的力道，就轻而易举让他不得不重新与自己对视。
宫远徵悚然。
上一次他逼他允诺再也不亲自试毒的手段，是拒绝喝下另外半副解药。
他对死亡麻木不仁的感知在宫尚角一次又一次风雪夜归的腥气与血光中被反复开凿。
如同冷戾的神祇一次又一次用神罚惩戒他不够虔诚的信徒。
直到他不得不面对自己随时可能会失去他的事实，直到他不得不接受即便自己拼尽全力也要在执刃的权力面前拱手相让宫尚角的最后一线生机。
在这场因信称义的皈依中，恐惧是他最不可撼动的神迹。
“宫门未来的执刃只能是宫唤羽，刚才那样的话，以后再不许说。”
“你会恪守徵宫宫主之责，为宫门中人的安危竭尽所能。”
“倘有一日我与宫唤羽同时遇险，你定会先保他的性命。”
宫远徵紧咬牙关，浑身颤抖。
而相比于威慑，宫尚角的语气更像呵哄。
“答是。”
他指腹的剑茧令他鲜嫩的皮肉变得苍白。
宫远徵不敢拒绝，也不愿应允。
“哥哥……”
那是这恶业滔天的轮回道里，他唯一熟记的经文。
宫尚角顿了顿，依旧从宫远徵为他精心准备的药囊中取出那颗属于他的百草萃，在指间捏出裂痕，耐心微笑。
“我下个月去蓬州办事，你熟读医书，当知道蓬州山林多毒蔓。”
宫远徵的声音像是和着血。
“是……”
十.
宫尚角将他安息的蝶羽攥进掌中。
“你瞧，我的远徵这不是会哭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