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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宇宙岛

「1610/迈尔斯×你」飞鸟

◎第三人称,代入随意

◎复建产物,一个简单的故事

◎OOC,渣文笔预警

◎全文7k+,食用愉快


  盛夏的布鲁克林一如过往那般燥热,天空蓝得像是被冲洗过,不见一丝云絮。许是那艳阳让人避之不及,街头几乎看不到行人。


  迈尔斯抱穿过四条马路,经过两个商场,在布鲁克林公墓园的门口前停留了一会儿,只见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衣领和被风吹得有些许凌乱的头发后,才走了进去。他熟练地找到了那个墓碑。


  这个墓碑很特别,墓碑旁边的一片土地上种满了向日葵,正是盛夏,向日葵开得十分鲜艳,让这座墓碑在公墓园中显得格格不入。...


◎第三人称,代入随意

◎复建产物,一个简单的故事

◎OOC,渣文笔预警

◎全文7k+,食用愉快

 

 

 

  盛夏的布鲁克林一如过往那般燥热,天空蓝得像是被冲洗过,不见一丝云絮。许是那艳阳让人避之不及,街头几乎看不到行人。

 

  迈尔斯抱穿过四条马路,经过两个商场,在布鲁克林公墓园的门口前停留了一会儿,只见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衣领和被风吹得有些许凌乱的头发后,才走了进去。他熟练地找到了那个墓碑。

 

  这个墓碑很特别,墓碑旁边的一片土地上种满了向日葵,正是盛夏,向日葵开得十分鲜艳,让这座墓碑在公墓园中显得格格不入。

 

  “迈尔斯,你又来啦?”约翰朝迈尔斯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是呀。”迈尔斯点点头回应。

 

  约翰是布鲁克林公墓园的看守员,从五年前开始,这个墓园每年总会出现一个年轻小伙儿的身影,每年的夏日如约而至,从未缺席。久而久之,约翰便也与之相熟,那个小伙儿便是迈尔斯。

 

  约翰慢悠悠地走到迈尔斯的身边,望向那个墓碑,上面只有逝者的名字和一句话——莉迪亚,自由的灵魂。

 

  “你每年都来看她,她对你来说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约翰说着,眼睛不禁望向迈尔斯。不过意外的是,迈尔斯的眼眶并没有湿润,相反地,他似乎看见迈尔斯脸上挂着一个温暖的笑容。

 

  莉迪亚对于迈尔斯来说意味着什么呢?这是莉迪亚去世之后他才开始考虑的问题。实际上,迈尔斯和她认识的时间不过五个月,却成了他一生难以忘怀的人。遇见她之前,迈尔斯天真地认为自己作为蜘蛛侠,有能力也有责任保护所有人。然而,与莉迪亚的相识才让他意识到,蜘蛛侠无法拯救每一个人。

 

  “是啊,是一个很重要的朋友,”迈尔斯喃喃,“嘿,想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 Nice to Meet You

  

  

  五年前,五月初夏。

 

  当迈尔斯荡着蛛丝第三次飞跃布鲁克林医院上空的时候,站在天台的女孩终于挪动了脚步。只见她拖着羸弱的身躯慢悠悠地走到天台边缘,微风轻轻吹动着她的发丝,她闭上双眼,摊开双手,看似要迎着风一跃而下。

 

  迈尔斯来不及多想,在空中调整好方向后敏捷地落在天台的水泥地上,随即发射出一缕蛛丝精准地黏在女孩那蓝白相间的病号服上,他轻轻使了点力气,便把女孩拽了回来。

 

  她好像比自己想象的要轻,迈尔斯心想。

 

  “嘿,跳下去可不是明智之举。”迈尔斯双手抱在胸前,故意压低了声线。

 

  女孩呆愣了几秒,很快捂着嘴笑了起来,迈尔斯望着她,不禁感到奇怪,歪过脑袋支支吾吾起来,“你……不是要……”

 

  “难道,蜘蛛侠先生是觉得我想想轻生吗?”女孩反问道。

 

  “Well……这任谁看了都会这么想,咳咳……”迈尔斯清了清嗓子,以掩饰尴尬。

 

  女孩似乎笑得更大声了,“当然不是,我只是在享受风的拥抱,像飞鸟一样。”

 

  “你要知道,站在天台边上太危险了,你可能会掉下去!”迈尔斯边说边用双手比划着从楼顶坠下的模样。

 

  “如果真的是那样,我想我便自由了。”女孩收起笑容,盯着眼前这位经常穿梭在布鲁克林街头的正义使者看了许久。

 

  面罩之下,迈尔斯对上了女孩清澈的双眸,她的眼睛很漂亮,是和天空一样干净的蓝色。迈尔斯沉默了一阵,他之前不是没有遇到过想要结束自己生命的人,只是眼前这个女孩似乎和他们不太一样,至少他认为,能够说出“享受风的拥抱,像飞鸟一样”这样的话的她,不像是想要离开这个世界的人。

 

  “为什么会这样说?”迈尔斯歪过头看着女孩。

 

  “因为啊,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了。”女孩淡然地回答。

 

  很显然迈尔斯并没有预想过这样的结果,他张嘴想要说点什么,脑海里却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语句来安慰她。

 

  能言善道的蜘蛛侠第一次说不出话来。

 

  女孩的名字叫莉迪亚,她是一名恶性肿瘤患者,迈尔斯把她送回医院的时候,在她病床边看到了牌子上的信息,这时候,迈尔斯才恍然大悟,明白了为什么她会说自己是将死之人。

 

  莉迪亚坐在床上,望着耷拉着肩膀的蜘蛛侠,不禁打趣道,“我从没想过,打倒那么多坏蛋的蜘蛛侠先生竟然这么感性。”

 

  “我……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迈尔斯回答道。

 

  莉迪亚伸出手轻拍着他的肩膀,没有说话。一直到护士喊着就算是蜘蛛侠也不能在病房久留时,病房里的沉寂才被打破。于是,迈尔斯灵活地跳上窗台,回过头又望了莉迪亚一眼。

 

  “我还会再来看你的。”

 

  随着迈尔斯的话音落下,他也随之跃出窗台。莉迪亚立即跑到窗台边上,看着那个灵活的身影穿梭在布鲁克林的大厦间,最后消失在夕阳的暮色中。

 

  晚饭的餐桌上,迈尔斯心不在焉地扒了两口饭,而他最喜欢的菜,似乎也没有吃上几口。瑞奥察觉到自己儿子的异样,叉了一些烤牛肉到迈尔斯的盘子里,开口问道,“让我想想,是遇到什么青春期的问题了吗?”

 

  “什么?”迈尔斯回过神来,听到自己的妈妈提到“青春期”这个词后,连忙摇摇头,“当然没有!”

 

  “那么,是什么令你这么愁眉苦脸呢?”瑞奥说着,用手舒开迈尔斯微皱的眉头。

 

  “妈妈,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的身边有一个快要逝去的……嗯……朋友,我应该做点什么?”

 

  迈尔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认识还不到一天的女孩这么上心,只是当他听到莉迪亚最多还能活半年的时候,一种说不清无力感涌上心头。

 

  尽管迈尔斯并不是第一次面对死亡,只是这和彼得、艾伦舅舅的很不一样,他们的死亡很突然,或许对于他们自己来说,也并不会预想到自己的死亡。

 

  而莉迪亚早已知晓自己死亡的时间,换句话说,此时此刻的她,正在等待死亡的到来。

 

  “亲爱的,你知道为什么有时候人们很难接身边的人受死亡这件事吗?”瑞奥轻抚着迈尔斯的脸颊,反问道。

 

  “因为他们害怕吗?”

 

  “不,是因为他们没来得及好好地告别,这才是遗憾的事情。”瑞奥轻叹一声,“所以,如果还有时间的话,在剩下的日子里,把想做事情做完,把想说的话说完吧。”

 

  语毕,餐桌上一片沉寂,只有刀叉与盘子碰撞的声响。

 

  那天晚上,迈尔斯躺在床上好像怎么也睡不着觉,他索性换上蜘蛛战服,开启了久违的夜游。

 

  夜晚的布鲁克林褪去白天的炽热,清凉的风在迈尔斯的身边掠过,让他原本焦虑的心逐渐平静下来。不知怎的,迈尔斯鬼使神差般驻足在莉迪亚病房的窗前,此时的她已经睡去,银白色的月光洒落在她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更加更像玻璃娃娃,仿佛轻轻一就会碎掉。

 

  在迈尔斯思绪飘向远方的时候,莉迪亚醒了。其实她并没有把白天迈尔斯说的话放在心上,所以当她醒来时看到窗外的身影时,感觉心头涌上一股暖意。

 

  “晚上好,蜘蛛侠先生。”

 

  莉迪亚的声音把迈尔斯的思绪拉了回来,迈尔斯跨过窗台,稳稳地落在她的病床旁边。

 

  “晚上好,我来看你了。”

 

  “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好像只隔了五个小时。”莉迪亚又一次打趣着迈尔斯。

 

  “既……既然说过了,那当然要做到。”迈尔斯突然很庆幸蜘蛛侠是带着面罩的,不然此刻他脸上慌张又害羞的神情一定会被莉迪亚尽收眼底。

 

  迈尔斯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平复自己的心情,经过了一番心理斗争后,他终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大家都说蜘蛛侠是友好邻居,那么莉迪亚,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让我来帮你实现吧。”

 

  莉迪亚睁大眼睛望着迈尔斯愣了一会儿,随即托起下巴思索了一番。

 

  “我有两件想做的事情。”她说。

 

 

  /·/ Sunrise

 

 

  凌晨四点钟,天空依然被漆黑笼罩着。迈尔斯如约而至地出现在莉迪亚的窗前。这对于迈尔斯和莉迪亚来说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在过去的一个月里,他们经常在护士查完房后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不过凌晨四点还是第一次。

 

  “蜘蛛侠先生,你真准时。”莉迪亚鲜少地脱掉了穿了许久的病号服,穿上从前她喜欢的鹅黄色短裙,等待着迈尔斯的到来。

 

  “那你准备好这一次的旅程了吗?”迈尔斯挑了挑眉,当然,在莉迪亚的视角里,她只看到蜘蛛侠抬了抬那偌大的双眼。

 

  “当然。”说着,莉迪亚从床上跳了下来,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迈尔斯的身边。

 

  “我们的交通方式……有些特别,呃……你需要抱着我。”迈尔斯结巴地说着,不知是不是面罩有些闷,他的额头似乎开始冒着汗珠。

 

  莉迪亚听后举起手,在空中凝滞了几秒,最后缓缓把手环过迈尔斯的脖子,尽管隔着蜘蛛战服,她的指尖仍能感受到迈尔斯的温度。

 

  “像这样吗?”她问。

 

  迈尔斯闷声一哼。

 

  发射器“咻”地一声喷出一缕白色的蛛丝,牢牢地黏附在对面的建筑物上。随着迈尔斯纵身一跃,风声夹杂着马路零星的车声在莉迪亚的耳边响起。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随着心跳加速和肾上腺素的分泌,她只觉越发兴奋。霓虹灯在眼前快速滑过,像是拖着尾巴的星星,组成了一幅梦幻的画卷。

 

  “你不害怕吗?”莉迪亚的头顶传来了迈尔斯的声音,许是距离太近的关系,她第一次觉得迈尔斯的声音如此清晰。

 

  “一点儿也不!”很快,街头便响起莉迪亚放声大叫的“wooh”。

 

  很快,迈尔斯带着莉迪亚降落在一座建筑的楼顶。建筑很高,莉迪亚抬头看,仿佛伸手便能够到无垠的天空。

 

  “这里是哪里?”莉迪亚站在楼顶的边缘张开双臂,就像迈尔斯第一次遇见她时那样。

 

  “这里是威廉斯堡银行大厦,我最喜欢的地方。”迈尔斯说着,在边缘坐了下来。

 

  莉迪亚随即也坐在迈尔斯的旁边,伸手指向远处,“看,是整个布鲁克林呢!”

 

  “是啊,我喜欢这里,这里能让我远离一切喧嚣,”迈尔斯说着把手搭在翘起的腿上,“好像在这里,我能够做最真实的自己。”

 

  “蜘蛛侠先生看起来也有烦恼呢。”

 

  “那当然,学校的事情……拯救世界……balabalabala”迈尔斯摇起头来。

 

  莉迪亚听着迈尔斯带着些许怨气的碎碎念,不禁抿嘴一笑,迈尔斯不再说话,楼顶再次恢复寂静。他看向莉迪亚,她的眼睛在黑夜中显得更加明亮,天空点点星屑被映在她的眼中,仿佛她的眼里藏着一片银河,好看得令人心动。

 

  天空渐渐破晓,远处的景色开始明亮起来。山脉抵挡不住那热烈的阳光,已透出好几束光辉。鸟鸣打破了先前的万籁俱寂,红日再也藏不住,染出片片云霞,最后冲破地平线,照亮了整个布鲁克林。

 

  迈尔斯微微低头看了看莉迪亚,发现她竟落下了眼泪。他顿时有些慌张,手足无措地想要帮她擦眼泪,却在即将触碰到她的脸颊时停了下来。

 

  “你怎么哭了。”

 

  “没事,我只是觉得很感动。”莉迪亚用手擦掉了眼角的泪水,摇摇头示意迈尔斯不要担心。

 

  自己为什么会哭呢,莉迪亚好像也说不太清,也许是因为被那充满生命力的红日感染,也许是因为眼前这位意气风发的蜘蛛侠先生。

 

  “谢谢你,让我这个被囚禁的灵魂,第一次体会到了自由的感觉。”

 

 

  /·/ Come Back Home

 

  

  七月,迈尔斯迎来了暑假,然而随着假期的到来,他反而更加忙碌,比如一些小偷小抢,接踵而来的采访录制,一如既往的来自米格尔的任务。在七月的最后一天,迈尔斯再一次见到了莉迪亚。

  

  她明显比之前瘦了许多,双颊因为太瘦的缘故有些凹陷,皮肤苍白得能够看见血管的纹路,也许是因为疼痛,她看上去有些疲惫。而唯一不变的,是那双清澈如蓝天的眼睛。

  

  “迈尔斯,我想回家看看。”莉迪亚的声音很轻,像是羽毛一般,拨动着迈尔斯的心弦。

  

  “好,我陪你。”

  

  莉迪亚的家在布鲁克林最北边,与皇后区相交界。迈尔斯陪着莉迪亚坐上了开往那里的长途车,这是他第一次穿着蜘蛛战服却没有像蜘蛛侠一样出行,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回到了他还没有成为蜘蛛侠的时候。

 

  到达莉迪亚的家时,已经是下午两点,阳光透过树叶映出斑驳的影子。莉迪亚的家是一间坐落于郊区的小别墅,周围只有零星几个邻居。别墅不大,外墙刷着暖黄色的油漆,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人住的原因,外墙有些地方已经开始破旧了。

  

  迈尔斯跟着莉迪亚走了进去,房子看起来似乎很久没人住了,到处都铺着一层灰尘。刚踏进门口,莉迪亚便直直走向客厅的壁炉前,那里挂满了她和父母的照片,迈尔斯注意到每张照片上,一家三口的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满是温馨。

 

  “一切都没变,一切都变了。”莉迪亚拿起一张照片,低垂着眼帘,不经意间已扬起了嘴角。

 

  “你的父母呢?”迈尔斯左看右看,似乎这里除了他们俩,没有别人的身影了。

  

  莉迪亚摇摇头,放下了照片,“他们一年前因为意外去世了。”


  “我……对不起。”没情商的家伙,迈尔斯在心里骂着自己。


  “别说对不起,”莉迪亚很快脸上又挂着笑容,伸手轻轻拍了拍迈尔斯的肩膀,就像第一次迈尔斯得知她的病情那般,“我们去庭院吧。”


  迈尔斯点了点头跟在莉迪亚的身后往庭院走去,他看起来有些垂头丧气,像只失落地小狗。由于太久没有打理的缘故,庭院长满了杂草,过去种植的植物早已只剩下残枝败叶,完全看不出来昔日是模样。

 

  “蜘蛛侠先生,你知道吗,这里以前种着一大片向日葵呢。”莉迪亚指了指那些枯萎的植物,说着踏进庭院拔起草来。

  

  迈尔斯在一旁的杂物房里找到锄地的工具,便也拿着工具,蹲在莉迪亚的身边,帮着她清理杂草。微风拂面,蝉声绕耳,一切看似岁月静好。两人大概清理了有半个小时,庭院才重新变得干净起来。

  

  莉迪亚给迈尔斯倒了杯水,两人并排坐在门口前。时间悄然消逝,天边已泛起红霞,夕阳一如既往地西沉落下。

  

  莉迪亚偷偷望向迈尔斯,只见他那身酷炫的战服因为帮她清理庭院而变得脏兮兮,有好几处地方粘上了泥巴。一股错综复杂的情绪在心里打转。

  

  “蜘蛛侠先生,为什么要这样帮我完成所想之事呢?”她问。

  

  迈尔斯停下喝水的动作,沉默了几秒后,站起身走到门口,他望着远处还有一丝余晖的太阳,叹了一声。随后又转过身来看着莉迪亚,缓缓开口。


  “你知道吗?自我成为蜘蛛侠以来,我一直坚信着力量越大,责任越大,这是彼得教给我的。包括当我被别人告知,我没办法救下所有人的时候,我还是相信只要我坚定信念,就可以拯救所有人。”

  

  “可是莉迪亚,在遇见你之后我才明白,蜘蛛侠没办法拯救每一个人。我没办法治愈你的病痛,没办法改变你死亡的结局,所以我才想,至少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我可以帮你完成想做的事情。”

  

  莉迪亚听着迈尔斯将内心的话一倾而泄,起身向前走向迈尔斯,一把环过他的腰间,给了他一个拥抱。尽管莉迪亚很瘦小,可是她的拥抱却又如此温暖,恰似柔风甘雨,让迈尔斯逐渐平静下来。

  

  真奇怪,明明她是那么脆弱,迈尔斯却总能在她身上感受到强大的能量,明明她的生命快要走到尽头了,却依旧炽热。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在天台上说了什么吗?我希望自己能够享受风的拥抱,像飞鸟一样。虽然我生病了,我也能感受到我正在走向消亡,但我依然向往自由,想要感受世间的一切。”

  

  “我一直相信,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点,它会以另一种姿态延续,也许是一阵清风,也许是天上的飞鸟……所以,我早已做好拥抱死亡的准备了。”

  

  “蜘蛛侠先生,你已经足够好了,尽管你没办法拯救每一个人,可是对于人们来说,你就像初升的太阳一般,光芒耀眼充满生命力,也许你自己并不知道,你给很多人带来了光明与希望。这些,也是一种救赎啊。”

  

  莉迪亚又一次笑了,她好像很爱笑,在迈尔斯的印象中,即使是她看布鲁克林日出时候流下的眼泪,也是带着笑意的。

  

  “蜘蛛侠先生,谢谢你,谢谢你所做的一切。所以,我能重新认识你吗,蜘蛛侠外衣之下的你。”

  

  话音落下,迈尔斯将头套摘了下来。这是他第一次以“迈尔斯”的身份面对莉迪亚。

  

  “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迈尔斯·莫拉莱斯。”迈尔斯笑了笑,朝莉迪亚伸出手。

  

  “很高兴认识你,迈尔斯,”莉迪亚回握住迈尔斯的手,眼底尽是暖意与柔情,“我可以再拜托你一件事吗?”

  

  “当然,什么事?”

  

  “我去世之后,在我的坟边种上向日葵吧。”

  

  

  /·/ Sunflowers


  

  三个月后。

 

  莉迪亚在飘满金色银杏叶的深秋去世了,听医院的护士说,她离开得很安详,就像睡着了一般,没有一丝苦痛。

  

  迈尔斯没来得及见上她最后一面,在听到莉迪亚的死讯后,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悲伤。或许就像他妈妈所说的,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他已经做好了和她告别的准备了,她的心愿已经完成,已然没有遗憾。

  

  这个自由的灵魂终于真正意义上地自由了。

  

  莉迪亚被葬在布鲁克林公墓园里,迈尔斯遵守着和她的约定,带着向日葵的种子来到了公墓园,也是这时,迈尔斯认识了看守员约翰。

  

  约翰对迈尔斯的第一印象特别不好,他完完全全就是约翰对于布鲁克林街区年轻人刻板印象的体现,宽松肥大的衣服,永远不系上的鞋带,还有那乖张的气质。

  

  短短的一个月里,迈尔斯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来到公墓园和约翰谈起了他那令人费解的要求,加上他那一说话就停不下来的习惯,惹得约翰很是恼火。

  

  “Come on,你想想啊,这么大片墓园,刚好我朋友就葬在了这个位置,旁边有一片空着的土地,这不就是命中注定吗!”

  

  “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让我种下向日葵,开花之后还给墓园添加一点色彩呢。”迈尔斯手舞足蹈地说着,不曾留意到约翰那黑得不行的脸色。

  

  “我说过了,这里是公墓园,不允许种花!”约翰又一次回绝了迈尔斯。

  

  然而这似乎并不能阻止迈尔斯,每次他经过这里的时候,总要朝约翰喊一句“让我种向日葵吧”,每天如此,以至于约翰晚上做梦都梦到迈尔斯拿着向日葵的种子,在他的脑海里喋喋不休。

  

  在迈尔斯三个月坚持不懈的软磨硬泡后,也不知是不是受不了这烦人的臭小子了,约翰终于答应下来让他种向日葵了。

  

  “Wait……你答应了?”迈尔斯看起来好像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我还有几年就退休了,要是不答应你,指不定我到退休都要被你念叨呢!”约翰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太谢谢你了,伙计,你可真是个好人,我明天就拿种子和铲子过来!”迈尔斯边说,边把手自然地搭在约翰的肩膀上。

  

  “傻小子,现在是冬天,等到明年春天再来种吧,我教你。”

  

  第二年的春天,迈尔斯带着那些被他悉心保管了许久的向日葵种子,在约翰的帮助下,终于把向日葵种下了。当迈尔斯把泥土盖好的那一刻,心里像是有什么落空了。

  

  是什么呢?大概是他与莉迪亚的连接,随着最后一个愿望的实现而断裂了吧。不,这些连接不应该断裂,迈尔斯心想。

  

  于是此后的每一年,约翰总是能在盛夏时分,在公墓园里瞧见迈尔斯。

  

  这片种在莉迪亚坟边的向日葵,在第三年的盛夏开满了花。

 

  

  /·/ To Be Continue

 

  

  “下午五点,在华盛顿街发生了一起银行抢劫案,目前警方正追捕嫌疑人……”休息室内,约翰的收音机播报着实时新闻,同时也打断了迈尔斯的故事。

 

  “原来你当初那么坚持,是有原因的,她对你来说确实很重要。”

  

  在听完迈尔斯的故事后,约翰突然庆幸几年前自己还是答应了让迈尔斯在这儿种下向日葵。迈尔斯不在的时候,他也会帮着打理那些好看的花朵,也多亏他,那些向日葵如今才会如此生机勃勃。

  

  “嗯,很重要。”迈尔斯呢喃。

  

  似乎捕捉到了一些关键信息,约翰不禁又开口问道,“等等,这么说的话,你认识蜘蛛侠?”

 

  “当然,他是我见过最酷的人!”迈尔斯挑眉一笑,“好了,我该走了。”说完,他便匆匆跑出了墓园。  

  

  与此同时,布鲁克林的街头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黑色的战衣上印着红色的蜘蛛标志,犹如一阵风,在城市间穿梭。

 

  小鸟在天空飞翔,蝉在树梢上鸣叫,闷热的街道,繁忙的人群,一切都还是盛夏的模样。


 

 

 

END.

  

  

 

  

*七夕那天忘记发了,补上,祝大家七夕快乐,不止七夕!

*好久没有写文,写的过程中总感觉自己笔力不足,不过磕磕碰碰也写完啦,第一次写小黑蛛,看完电影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他!

*这篇文很早的时候就在写了,正好那段时间现生中经历了一些离别,让我对生命和死亡有了新的理解,所以希望通过这篇文来抒发表达

*好像在每一个宇宙里,蜘蛛侠都经历着死亡和失去,这些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痛苦的,那么我也希望有一段另类的死亡,带给他们的不是痛苦,而是能够成长到更好更坦然地面对死亡

*最后,感谢月亮太太@Moon 带我玩,也感谢她对这篇文的喜爱❤️

*感谢阅读,下篇再见

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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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野仙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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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那个救了我的骑士后来怎么样了吗?我用这把剑割下了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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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你】魔女心脏

“这是什么?”

“你的佩剑。”

“知道它怎么来的吗?”

“从一个骑士手中抢来的。”

“它是我亲手用龙骨、龙筋和妖精才能炼出的精钢锻造出来的。”

“……,它很精美。”

“知道那个救了我的骑士后来怎么样了吗?我用这把剑割下了他的头。”

她的眼神那么平静那么冰冷,沾了血的脸美得令人不敢抬头直视,她确实是个十恶不赦的魔女。

“我和我的剑毫无美德与怜悯可言,它会指向任何人,只要我想屠杀。”

“也包括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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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游戏须知底部有一行红色字体:P.S. 不好好玩游戏的玩家在现实里也会被扼杀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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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提示】

请各位玩家于1月21日17:00前上线,并认真完成游戏任务

为了世界,也为了活下去

那么,祝各位游戏愉快~


活动tag:#绿野仙踪除夕联文#


策划/泡菜鱼罐头  苏星星 

文案/泡菜鱼罐头

海报/八小呤 @八小呤 


绿野仙踪联文组宣


苏星星
第三届520情歌联盟联文活动二...

第三届520情歌联盟联文活动二宣

                              ——“日月如流”


姑娘们,别来无恙

还记得那些曾有过的心动瞬间吗

在你看着他远行的背影

在你们并肩作战时风吹起的头发

量子炮与魔杖尖端闪耀的光

你们走过无数刀光剑影

劈断荆棘,迎接黎明...

第三届520情歌联盟联文活动二宣

                              ——“日月如流”


姑娘们,别来无恙

还记得那些曾有过的心动瞬间吗

在你看着他远行的背影

在你们并肩作战时风吹起的头发

量子炮与魔杖尖端闪耀的光

你们走过无数刀光剑影

劈断荆棘,迎接黎明


19年十八首情歌中十八种淋漓的欢喜

20年二十四支春光书成的磅礴与缱绻的爱情

今年,我们再次启程,15支歌曲带来15个故事

讲述你与少年,你与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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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时间*

五月二十日


*活动形式*

由12:00开始,每隔整点发布,可订阅#520情歌联盟#tag查看活动全部文章(包含往年活动文章)。


*参与写手及文章预告*

00:00·@泡菜鱼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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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g:《When I Was Your Man》


12:00·@八小呤

【巴基】雨季

这是你死去的第十年。

Song:《雨爱》


13:00·@Moon

【彼得】Don’t Call Me Kid

现在的实习生啊,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Song:《Illicit Affaris》


13:14·@墨鸦抓住了白凤的白肥啾

【西里斯】珠宝

月亮化做猫眼石,诺言的光辉下珠宝也会黯然失色。

谁说星星必然会追随黑暗?

雨声叩击窗台,窥视热烈燃烧如同岩浆般的雨夜。

你说这是叛逆者的必经之路,

我只知道春风和湖水会永伴黄桷树花朵的清香。

Song:《Show Me How》


14:00·@远山思眉黛

【索尔】战损

他们是交集又很快分开的白马,各自奔赴于自己的命运。

Song:《马》


15:00·@Ashley_Cooler

【德拉科】冷水

我梦里遇见的你,那不是你。

Song:《尘埃》


16:00·@野渡 

【莱姆斯】转角

素未谋面的棕发男人推开门,微笑着望向她。

“好久不见,乔伊斯。”他说。

Song:《形容》


17:00·@纨汀(图)

【托尼】Sincerely

Song:《Sincerely》


18:00·@Liquor 

【彼得】Encore une fois

原来我是他每一次都会选择的错误选项。

Song:《Words》


19:00·@Ashbird

【德拉科】Everyone Has A Price

只要利益给到位,谁都可以被收买。

Song:《小奶狗VS大狼狗》


20:00· @苏星星 

【布鲁斯韦恩】火焰何处来

火光之中,身披重甲的巍峨骑士怀抱着纤细苍白的女孩。

像是一座山托起一朵花。

Song:《一分钟恋人》


20:20· @Shannon 

【综英美群像】纸上谈情

remember和forget,两个意义背道而驰的词汇,就像我们身处的两个世界,永远也不会有交集。

我却在遗忘与铭记之间迷失自我,莽撞的闯入一片灰色地带寻找真爱。

Song:《给我一个理由忘记》


21:00· @番茄下酒吃 

【洛基】Gold Rush

“他在替你擦掉眼泪。”

Song:《Gold Rush》


22:00· @德拉科的小白鼬【天凉】 

【德拉科】Dark Rainbow

“其实我愿意一直在角落默默注视着他。可是造化弄人,梅林不愿给我这个机会。”

Song:《A Thousand Years》


23:00· @玉阶空伫立。 

【奇异博士】起风了

我们不曾见风,但漫卷云舒、枝叶颤颤、水涌波纹,皆是风动。

Song:《起风了》

  

To the very best of time.

致那些最好的时光。

  

520情歌联盟宣💐


  

有来有去
死侍:“你那样看着我干嘛?”

死侍:“你那样看着我干嘛?”

死侍:“你那样看着我干嘛?”

苏星星
第三届520情歌联盟联文活动一...

第三届520情歌联盟联文活动一宣

                              ——“日月如流”


姑娘们,别来无恙

还记得那些曾有过的心动瞬间吗

在你看着他远行的背影

在你们并肩作战时风吹起的头发

量子炮与魔杖尖端闪耀的光

你们走过无数刀光剑影

劈断荆棘,迎接黎明...

第三届520情歌联盟联文活动一宣

                              ——“日月如流”


姑娘们,别来无恙

还记得那些曾有过的心动瞬间吗

在你看着他远行的背影

在你们并肩作战时风吹起的头发

量子炮与魔杖尖端闪耀的光

你们走过无数刀光剑影

劈断荆棘,迎接黎明


19年十八首情歌中十八种淋漓的欢喜

20年二十四支春光书成的磅礴与缱绻的爱情

今年,我们再次启程,15支歌曲带来15个故事

讲述你与少年,你与英雄


准备好迎接这十五次心动了吗


*活动时间*

五月二十日


*活动形式*

整点发布,具体活动形式及内容见二宣


*参与写手及抽选主题*

@Ashbird ——《小奶狗VS大狼狗》

@Ashley_Cooler ——《尘埃》

 @八小呤 ——《雨爱》

 @德拉科的小白鼬【天凉】 ——《A Thousand Years》

@番茄下酒吃  ——《Gold Rush》

@Liquor ——《Words》

@Moon ——《Illicit Affaris》

@墨鸦抓住了白凤的白肥啾 ——《Show Me How》

@泡菜鱼罐头  ——《When I Was Your Man》

@野渡 ——《形容》

@Shannon  ——《给我一个理由忘记》

@苏星星 ——《一分钟恋人》

@纨汀 ——《Sincerely》

@玉阶空伫立。 ——《起风了》

@远山思眉黛 ——《马》



To the very best of time.

致那些最好的时光。

  

  

520情歌联盟宣💐

  

  

  


Moon

【娱乐圈AU】星尘 - 7

前面看这里:1 / 2 / 3 / 4 / 5
 / 6 



Astoria Stan 


那天晚上的前半场的确是在工作里度过。


先是各自回到了房间,洗了澡再换上了轻便悠闲的衣服,又拿了电脑平板和所有需要的东西,史蒂夫才敲了敲伊利迪亚的房间门。


伊利迪亚也已经洗浴过并且换上了家居服——一条长到脚踝的深蓝色吊带背心长裙。


看着她挽起了头发露出了白皙修长的脖子和纤细的锁骨,身上散发着肥皂和洗发精的清香,还有光着脚漫不经心...

前面看这里:1 / 2 / 3 / 4 / 5
 / 6 



Astoria Stan 



那天晚上的前半场的确是在工作里度过。


先是各自回到了房间,洗了澡再换上了轻便悠闲的衣服,又拿了电脑平板和所有需要的东西,史蒂夫才敲了敲伊利迪亚的房间门。


伊利迪亚也已经洗浴过并且换上了家居服——一条长到脚踝的深蓝色吊带背心长裙。


看着她挽起了头发露出了白皙修长的脖子和纤细的锁骨,身上散发着肥皂和洗发精的清香,还有光着脚漫不经心地边扎着头发边来开门,肌肤上还带着昨天晚上留下的痕迹。


史蒂夫深深呼吸了好几次,对自己的专业能力和自制力感到了敬佩。



♥️【然后因为大家都知道的原因我们在这里继续看】♥️



大家新年快乐!

玉阶空伫立。

【独步寻花·奇异博士x你】时空恋人

上一棒   19:17 / @德拉科的小白鼬【天凉】 【鸢尾花/念念不忘】

下一棒   19:37 / @Shannon 【风信子/点燃生命之火】


·双法师设定

·时空错位设定


  今天难得没有什么奇怪的家伙想要占领地球,这意味着你暂时拥有了一个未知长度假期。本想睡个懒觉犒劳自己这连续几星期辛勤工作的你在床上来回翻滚了几次,确认自己因为生物钟而毫无睡意后,只得认命地掀开被子开始了至尊法师新的忙碌的一天。


  你...

上一棒   19:17 / @德拉科的小白鼬【天凉】 【鸢尾花/念念不忘】

下一棒   19:37 / @Shannon 【风信子/点燃生命之火】




·双法师设定

·时空错位设定




  今天难得没有什么奇怪的家伙想要占领地球,这意味着你暂时拥有了一个未知长度假期。本想睡个懒觉犒劳自己这连续几星期辛勤工作的你在床上来回翻滚了几次,确认自己因为生物钟而毫无睡意后,只得认命地掀开被子开始了至尊法师新的忙碌的一天。


  你打着哈欠穿过被魔法植物占领了的走廊来到书房,把顺手折的一支还带着几朵白花的诡谲藤蔓囫囵个吞进嘴里,然后打开个人魔法笔记准备决定今天的日程。大约是生命法庭听到了你急切地想停止枯燥工作的心情,不速之客就是这个时候推门而入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才是全视之眼,也就是你说的阿戈摩多之眼的主人?”你承认对这个能推开圣殿大门的高个子感兴趣,但一切感情止于他的胡言乱语——毕竟身为至尊法师,主宰时间宝石无疑是你的工作和责任。披着魔浮斗篷来圣所直接向现任至尊法师伸手要全视之眼的行为过于荒诞,你开始懊悔浪费这一盏茶的时间听他废话。


  “维山蒂之名…”他应该是想通过魔咒来证明自己的话,但念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最后一点联系也消失了,真正的魔法停转之日已经到来?”


  “白痴,”过于无聊的你翻了个白眼准备继续拆穿他可笑的谎言,“你最好不是个从哪本古籍偷学了一两句不完整的魔咒就来班门弄…”


  你并没有机会说完这句话,因为全视之眼在他的操作下正以一种你从未见过的姿态打开,你隐约感觉到这并不是你已经掌握的用法。不可控的危机感涌上心头,至尊法师的第六感让你察觉事情并不是如此简单,但你来不及细思,因为现在更重要的是全视之眼的归属。在时间宝石完全脱离全视之眼前你重新掌控了它并又加了几道封印,确认它的安全后你第一次抬头认真打量眼前的人。


  “我想这应该能证明我的身份不是什么偷学客,”他挑了挑眉向你伸出一只被黄色手套覆盖住的手示好,“我是斯蒂芬·斯特兰奇博士,怎么称呼你,这位至尊法师?”


  “吉妮西丝法师。”你礼貌性地握了一下手,带着探究性的目光落在他那复古款式的藏蓝色法袍和魔浮斗篷上,“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你一个博士也是至尊法师吧?”


  “虽然很奇异,但事实如此。”斯蒂芬拍了拍肩,他的魔浮斗篷开始活跃起来,围着你们摆弄这间屋子里的摆设。“我们熟悉这里的每一个角落,以及你黑名单上每一个家伙,比如多小玛和杜小姆。”


  你看着他胸有成竹地指示斗篷去帮他倒一杯热茶,然后门外响起一阵重物落地、布料撕扯、枝叶摩擦的声音,当一切重归平静后斗篷耷拉着上面的两角灰溜溜飘了进来附在斯特兰奇的背上。你顿觉大事不妙,冲出门外为时已晚,早餐被你折掉一支的可怜植物现在凄凄惨惨戚戚倒在地上,中间隐约缠着几个条状法器,但最让你头疼的是,这座魔法森林被激活了。你的右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两下,然后看向始作俑者和它的主人。


  “那么作为对这里异常熟悉的至尊法师,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另外, 多玛姆和杜姆博士已经是前前前代观测手册上的名字了,但是魔法史上可从未出现你这号至尊法师。”


  “忘掉你以为你知道的一切吧,自大狂。”你咬牙把斯特兰奇丢出圣殿,大力关上大门成功让他碰了一鼻子灰。


  你花费了好一阵子才使圣殿重归平静,但这显然已经打破了你原本的一日放松计划。你低声咒骂了几句,又考虑到全视之眼的异常,你决定有必要去皮尔斯的酒吧走一遭了,或许老朋友们会给你一些可靠的建议。虽然他们经常不可靠,但没有比今天的不速之客更不可靠的巫师了,你想。


  “老样子,来一杯…”你穿过那堵能过滤魔法波动的墙走进酒吧,还没点完单就看清了和在座巫师打成一片的斯特兰奇和他那正在充当服务生的斗篷。酒吧的氛围沉默了一下,你决定将东方神秘的老黄历纳入自己的学习计划,下次的休息日一定好好算过再出门。


  “你们该不会真的相信他也是至尊法师吧?”你伸出手指敲了敲前台,皮尔斯熟练的给你倒了一杯还在翻滚着冒着气泡的紫黑色汁液。


  “但只有至尊法师才能打开全视之眼,”萨尔萨满侧了下身子让斯特兰奇面前的杯子暴露在你的视线中,“也只有至尊法师才会喝这种诡异的液体。”


  “他说他是因为地球魔法停转之日将至,不得不利用一些手段离开地球来寻找魔法之源,但我们这里仍然是地球,”巫毒姐妹你一言我一语地讲着:“或许是全视之眼的作用让他穿越了时间。”


  “魔法停转之日前的历史,在座没有一位清楚,”皮尔斯擦着玻璃罐也参与了进来,“他所使用的维山蒂力量却是古籍中拼凑可知的。”


  “生命法庭的法师集会不是在下个月?生命圣殿里通过大耋的测试一切自然可以知晓,况且想要准确回到他那个时间点,也只有借助生命法庭的力量了。”塔勒图提议,“在此之前,教他些粗浅的魔法咒语的任务…”他停顿了一下扫视了一圈,大家纷纷避开视线,毕竟教一个来历成谜的人成为法师可不是什么好控制的事,“至尊法师,你的圣殿里有最全的魔法书籍,你——”


  “我赞同,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提议,况且在至尊法师这里,我也不能搞些什么小动作。而且同样是至尊法师,我们两个很有缘。”这是你进酒吧以来斯特兰奇第一次发言。


  你狠狠瞪了他一眼,却也没法反驳什么,毕竟将潜在敌人挡在第一道防线外是你的职责所在,而你也确实是最佳人选。


  你没好气地将斯特兰奇带回了圣殿,安排了一间偏僻的屋子作为他的临时住所,交代好注意事项和修习时间后,你准备转身离开但斗篷适时地拦住了你。


  “还有什么事?”斗篷将一角伸了过来,你不明所以。


  “WiFi密码?”斯特兰奇补充。


  “哦,我们没有那种东西,”你勾了下唇角,“在这里,使用流量会更快一些,但你真的有能使用网络的设备吗?”


  你第一次开始相信斯特兰奇的话是在陈列室。虽然他身上还没有属于生命法庭的魔法波动,但大多数法器都会同他共鸣。你看着颀长的蓝色身影游走在法器中间,每一件与之共鸣的法器就像为他而定制,尺寸形状比例都合乎美感。蝉联数届至尊法师的眼光告诉你这意味着哪怕他现在还不是至尊法师,未来也一定不止于此。


  “斯特兰奇。”你叫停了他,并用了点全视之眼的小能力。


  “是奇异博士,什么事?”他小心地将有些残破的暴风战斧放下,抬头看向你。


  “你确定那些都是事实?”


  “生命法庭在上,我从不说谎。”他直视你的目光。


  那目光过于坚定与诚恳,你险些沉溺于他的瞳孔中,匆匆低头看了眼毫无反应的全视之眼,莫名松了一口气。


  “选一个法器,该上实战课了。”你清咳了一声掩饰刚刚的失态,又恢复了冷静的模样。


  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魔法领域的奇才,各种咒语触类旁通,到现在你已经几乎没什么好教给他的了,因此每晚藏书室的书本失踪事件也被纳入了你的默许范围。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你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他的话了,在今天第十六次将斯兰特奇打趴在地上,你有些不忍,“暴风战斧已经不能承载你现在的魔法波动了,你确定不要换一把趁手的法器?”


  “或许你会想帮我修复一下。”他在地上翻了个身大口喘着气,抬手指了指你胸前的全视之眼,但并没有再站起来,“鉴于陈列室这种类型的法器数目不小,你该不会想说你的阿戈摩多之眼做不到这点?”


  “全视之眼?”


  你想起第一次接任至尊法师从大耋手里继承来全视之眼时他的箴言:全视之眼远不止已知的作用。你忽然觉得斯特兰奇可能是帮你完全掌握全视之眼的重要一环,所以你强行忽略了他的语气,准备进一步询问这件事。但斯特兰奇恰到好处地朝你眨了眨眼睛,然后偏过头给你看刚刚打斗时的擦伤。你觉得你的拳头可能中了什么痒痒咒或者石化咒,但你忍住了。


  “斯特兰奇医、生、竟然不会自己处理伤口么?”


  “因为我的手也受伤了。”你看到他一边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你,一边毫不掩饰地用手蹭了一把地面然后将崭新的擦伤展示给你。


  你刚松开的拳头又握紧了几分,随后你不妙地惊觉斯蒂芬总能轻易挑动你的情绪——这在你接任至尊法师的第二个年头就已经不再常见了。至尊法师的道路注定是孤独且无涯的,漫长的生命注定充斥着离别,加之于身的责任不允许山盟海誓的存在,在你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就将无用的情绪抛之脑后了,毕竟冷静才是至尊法师最大的倚仗。你逃也似的回到圣殿,心烦意乱地翻找着医药箱。


  “我想那瓶酒精应该刚好可以用来处理我的伤口。”恼人的声音再次出现。


  “你确定?”


  没有给他发出疑问的时间,你将棉花沁满了药水然后恶狠狠地压在他的伤口上。看到斯蒂芬疼得变形的表情,你满意地减轻了手上的力度,开始认真替他处理伤口。西沉的斜阳透过众界之窗直射而入,构成生命法庭标志的几根框架将投影映在你们的身上,这个能吸引所有哪怕对它的魔法防御力量一无所知的人的标志此刻也没有办法分散你们的注意,你们似乎心有所感,完全沉浸在只有彼此的时间与空间中。


  时间没有影子,涨水一样,缓缓漫过每个人的身体。


  斯蒂芬肩上的斗篷突然动了一下,像是投入湖面的石子,打破了这长久的安静。你惊弓之鸟似的从他身上弹开,欲盖弥彰地咳嗽了两声。


  “暂时…暂时就先到这里,晚饭之后再谈全视之眼的事情。”


  逃出门前,你的余光似乎瞥到小红被斯蒂芬从背上拽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你们的身份可以预见地反了过来,现在你,现任至尊法师,正捧着自己的魔法笔记观看另一个至尊法师如何操控阿戈摩多之眼。虽然说出去可能会惊到那群法师,但事实就是如此,论全视之眼的时间属性,你是远不如半个月前还没有任何魔法波动的斯蒂芬了解的。


  “像这样的事情,”斯蒂芬右手逆时针转动了一下,暴风战斧恢复了最初的样貌,他得意地收了全视之眼然后向你眨眼,“我第一次摸到阿戈摩多之眼的时候就能做到。”


  “很好,”你皮笑肉不笑地回复:“陈列室那些剩余的残缺法器也拜托了,毕竟我学艺不精,斯特兰奇大、师。”


  “是博士,斯特兰奇博士。”他更正。


  “明天就是生命圣殿集会的日子,想要准时参加的话你今晚可得加班了,我亲爱的博士先生。”你朝他挥手:“晚安,博士大师。”


  生命圣殿的战斗没有悬念,作为唯二能控制全视之眼的你们拥有压倒性的优势。值得一提的是,你发现斯蒂芬也不会使用灵魂属性的能力,这让你觉得扳回了一城。在各种魔法的光效都消失后,烟尘落定,你们两个肩并肩站在横七竖八已经晕过去的人群中间。最终的胜负已经不重要了——你们的目的是相同的——但既然生命法庭没有回应,你们还是要决出一二的。


  几乎是同时,你们向后撤了一步拉开距离。你并拢双指自下而上抚过尼萨缇圣剑,斯蒂芬也将暴风战斧扛在肩上作为起势。先于你们肉体上的动作,两方的气场已经在分庭抗礼。生命圣殿外平地乍起一道惊雷,雨林中安逸的动物被惊起,先是顶端的鸟儿开始叫嚷,而后自上而下各种动物争相发出自己的声音,树叶被扰得停不下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及近传了过来。离圣殿最近的叶子轻扫过大门上古老的纹路,你们像是收到了发令枪的信号同时动了起来。短兵相接,身形交错间剑与斧的碰撞声让整个雨林重归沉寂。每日的训练让你们过分熟悉彼此,你侧身提剑卖了个破绽,他高举战斧暴露身前——谁也没有上当,你们维持着诡异的姿势对视了两秒,然后又几乎同时念了句魔咒。


  “深红锁链能束缚劲敌,但前提是施法得当,不然就会被挣脱——”你成竹在胸,再次挥动尼萨缇圣剑,“——并弹回。”


  “承让,斯特兰奇博士。”在生命法庭宣告结果的同时,你走上前笑眯眯地拍了拍被捆成粽子的斯蒂芬,然后一头雾水地看到他朝你回以一个胜券在握的笑。


  “不客气,亲爱的吉妮西丝,至尊法师。”


  还没来得及搞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生命法庭空灵而神秘的声音再次响起:“恭喜你,吉妮西丝法师,你被任命为至尊法师,现在,还有一份馈赠等着你。”在你来得及表述之前,生命法庭再次发声:“成为至尊法师这份馈赠并非为你,而是馈赠别人。”


  这下你彻底清楚了,你看向计划得逞的斯蒂芬,恨恨地踩了一脚他的脚尖。


  你们在生命法庭的帮助下一起回到了斯蒂芬的时间线,当你们将各自的护身符拼凑在一起重启了魔法之源的时候,一切可能还都未来得及发生。


  你站在那扇雕着维山蒂印记的众界之窗前,阳光正好,让你没来由的想起那个暧昧的下午。


  “或许你想在这里多停留半天?”斯特兰奇从后面将你圈进怀里,你感觉耳尖有些发痒, “同我一起。”


  “你就这样挽留我?连枝花也没有?”你佯作镇定,但没有挣开。


  你不知道法师使了什么小把戏,但是你确定这不是他提前准备的花,因为——


  “虽然我知道你是块木头,但你是认真的?”你看着他手上那盆开得正旺的栀子花,感觉眼皮又在跳了,“你送栀子花,还是一盆?”


  “这个很像斗篷砸碎的那盆魔法植物,而且也可以吃,还能缓解咳嗽…”


  你看着他一本正经地介绍栀子花的药用价值,鬼使神差地踮起脚凑近他开合不停的唇边轻啄了一口,微扎的触感让你忽略了他在揶揄你的事实。


  “最重要的,它代表着一生守候。”


  “我想,没人比我更适合做出这个承诺。”

威尔雷德
“你也想要签名吗?”

“你也想要签名吗?”

“你也想要签名吗?”

Moon

【七夕联文回响】风起了,他来了

七夕联文:回响

下一位: @Ouroboros南樓一雁🎈 


风起了,他来了



【0】


我喜欢下雨天。尤其是在这个小镇的下雨天。


作为一间“在观察了大半年又经过了细微的分析之后才敲定地方开张”的酒吧的老板娘,我自然知道这样的鬼天气会给我这间有特色、亲民而热闹——镇上仅有这一间——的酒吧,带来什么样的好生意。


沉重有力的雨滴在屋檐上落下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巨响,伴着外面轰隆隆的雷声,不到一会儿,就有好几个结团而来的常客们,拖着湿哒哒而沾满泥土的雨鞋,一步步地淌着雨水而进。


“利亚!一杯干姜生啤!”其中的一个红胡子男人边在我的店门口脱下湿透的...

七夕联文:回响

下一位: @Ouroboros南樓一雁🎈 


风起了,他来了



【0】


我喜欢下雨天。尤其是在这个小镇的下雨天。


作为一间“在观察了大半年又经过了细微的分析之后才敲定地方开张”的酒吧的老板娘,我自然知道这样的鬼天气会给我这间有特色、亲民而热闹——镇上仅有这一间——的酒吧,带来什么样的好生意。


沉重有力的雨滴在屋檐上落下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巨响,伴着外面轰隆隆的雷声,不到一会儿,就有好几个结团而来的常客们,拖着湿哒哒而沾满泥土的雨鞋,一步步地淌着雨水而进。


“利亚!一杯干姜生啤!”其中的一个红胡子男人边在我的店门口脱下湿透的衬衫,边跳着试图拖下雨鞋咒骂着。


“那泥土要是脏了我的地板,你知道拖地的抹布在哪里,亨利,别累着我的女孩们。”我边擦着酒杯边轻瞄了他一眼说道。


“我可不敢累着她们。”亨利大笑着和其他人勾肩搭背地走进来,看着我的服务生们说道:“我还要不要继续来喝酒了!第一轮由我请!”他大声吆喝着说道。


我笑着摇了摇头,洗好了手系上了围裙。


晚上八点,晚餐刚过,正是酒吧里最忙碌的时候:来吃晚饭的,来喝酒消遣的,看球赛的,打台球投靶的客人们把这间不小的酒吧挤得满满当当。


抬头看去,橘黄色的暖灯周围都是高举着生啤杯试图过路的客人;耳边都是台球相撞的清脆声,和围着电视传来的咒骂和欢呼。


外面雷电交加,滂沱大雨犹如天空倒流般地倾盆而下,但即使如此,也阻挡不了这些人前来喝酒聚集的乐子——半个城镇都在这里了。


人声嘈杂,热闹非凡,竟然还能听得到远在角落里的音乐器,正在播放着一首Andra Dray的《辉煌日子》。


我不觉跟着摇头晃脑地哼了几句“Glory days……”,一曲完毕,酒吧的大门被人打开了。


这时正好一道闪电霹雳落下,漆黑天空被划破出刺眼的白光,伴着沉重巨响的雷声,勾画出了门口大步走进的魁梧高大身影。


原本人声鼎沸的酒吧里有了一秒的沉默,我不觉诧异的转身抬头,一抬眸就碰上了一双带着笑意的海洋般的双眼。


雨水沿着他的发梢和轮廓流下,点点滴滴随着下巴锁骨落进衣服里。但他似乎感不到潮湿寒冷。


这男人即使全身都湿透了,也像是南部的沙滩那样,自带阳光。


“晚安。”他的声音沉稳有力,略带威严:“我在找阿斯朵利亚·斯坦。”


这句话听起来是以问号结尾的,但他的眼神和表情却是早就知道答案的坚定,直直看着我笑问道。


“人们也曾经称她为’尖吻鲭鲨’。”


我沉默不语。抬眼静看着他。


他也好整以暇,坚定又优雅地胳膊搭在吧台上,报以微笑。


酒吧里的人都是老客户了,见有外来者走进,都有了片刻的安静。


“利亚。”见我面色阴晴不定,正在和一帮兄弟喝酒的亨利很快就出声了:“一切都还好吗?这家伙在找你麻烦?”


“没事。”我高声回答道,眼神锁在这个外来者的脸上,又飞快地掠过被他的胳膊压着的报纸——我觉得他现在头发湿哒哒满是水珠贴在脖子上的样子比那张封面的西装照好看多了。


他仍然笑意不减地看着我。


“那真是一个极度难听的绰号。你知道吗?”我放下了抹布,双手撑在吧台上看向他:“‘尖吻鲭鲨’什么的,对女孩子来说,真是难听至极。”


“是吗?”他笑出声来,带着磁性的好听嗓音杀伤力十足:“我觉得那超级酷。”


“只可惜。”我挑眉,懒洋洋地看向他:“这里没有你说的那个人。”


“我是索尔。”他露出了整齐洁白的牙齿:“索尔·奥丁森。”


“噢,我知道你是谁。”回头把啤酒杯放在了喷冰器下,我淡淡地说道:“全世界都知道你是谁。这地方是偏僻一点没错,但还是通网的。而且报纸也会按时到。”我指了指被他弄得湿透的报纸说道。


“既然你知道。”他笑容不减地看着我:“那你应该知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只是个倒酒的。”我耸耸肩,把啤酒杯向他推了过去:“On the house。”


“倒酒的?”道谢后接了过来,索尔礼貌地举了举杯,却只是抿了一小口,认真地看着我:“在我家的荣誉之厅里,到现在都还挂着你的照片。我父亲说,在后辈之间,你是他见过的最伟大的车手,没有之一。”


“既然你知道。”我漠然地擦了擦手,重复着他所说的同样的话:“那也应该知道,我和阿斯加德家族不想扯上任何关系。”




【1】

11月6日 - 斯皮尔伯格,奥地利。

F1赛季之第19场大赛:Grand Prix of Austria



捏了捏手里的演讲笔记,彼得·帕克再次阅读了密密麻麻写满整页的备注。


十一月的欧洲已经逼近严冬,但今天却是上天作美的好天气,满天阳光照耀下来,万里晴空,风速偏低,前十天无雨,赛道偏干无潮湿,是适合竞赛的理想温度。


电视台间的玻璃正被最后试场而飞逝而过的引擎声震得嗡嗡作响,每一次都震耳发聩,但众多工作人员都已经视为如常,毫不被影响到自己的手中工作。


看了看时间,彼得深深呼吸了好几下,手心微微发汗。


他从事这行业接近十年了,但每次要开赛的时候还是如作为实习生时那样紧张。


“是个好天气。”旁边的搭档奈德喃喃说道。看来他也有着和彼得同样的焦虑和紧张问题,但这的确是一个让肾上腺素飙升的运动。


“走吧。”彼得整理了一下衣衫,带上了耳机,往直播的讲解台上走去。再次深呼吸一次,便带上了的专业无比的微笑和声调,在摄影人员的倒数中开始工作。


“下午好,女士们先生们,我是彼得·帕克,欢迎来到斯皮尔伯格,今天奥地利GP的举行地点。陪伴我们度过这场精彩的比赛中,也有你们最喜欢的讲解员,奈德·利德斯,你今天感觉怎么样奈德?会不会像上次在圣保罗一样失控的尖叫?”


“Well,不怪我,那真是一场精彩到没办法形容的比赛。”


“我听说你在上次比赛里的讲解视频在油管上破了几百万的点击?多亏你,今天奥地利大赛的观众数量打破了记录,有接近三万人来看这场车赛。”


“我不觉得那是我的功劳。今年的F1季节有着从未所有的话题热度,这都亏了目前排位前三的冠军们,而且今天离季节终结不远了,目前他们三人的分数都非常接近,所以在接下来这三场比赛,可说是你死我活的争夺。任何一个失误都能让其中一个失去站在奖台上的机会。”


看着屏幕上显示出整齐排序的车手和队伍名单,奈德简单的讲解道:“这前三名无论哪一位都是冠军的大热门,而无论是谁赢,都在意料之中。而第四名威尔森也紧紧跟在后面,所以,谁知道。”


“那你呢?”彼得趁机问着他:“你最喜欢或看好的车手是哪位?”


“这种难题不要来问我!”讲解员立即对搭档笑骂道,但还是想了想:“我这人喜欢‘大卫对格利亚特’式的故事,你知道: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新人,忍受着各方面的嘲讽和看不起,但还是以惊人的方式崭露头角,一路斩荆披棘,打败昔日的神级别的车手夺冠。”


“这样的套路很适合目前的第三名:约翰·沃克啊。”彼得点点头评道。


“对。”奈德回答的很坚定:“沃克是阿斯加德车队去年冒险签署下的新车手,当奥丁·波尔森作出这样的决定的时候,外界一片哗然,但按照今年沃克惊人的表现,只能说,奥丁的眼光一如当年那般犀利而正确。”


“说到大众喜欢的套路故事,难道你不觉得,阿斯加德车队的索尔·奥丁森非常适合这样的结果吗?”


彼得看着电视屏幕上所投出来的照片和简介思索着:“你知道,the come back story of the year:最精彩的王者归来的故事,按照去年索尔的那场被称为‘F1史上最惨重的车祸’的后果来讲,他今年能以这么完美的状态回归,并且有着这样的分数和排位,简直让人怀疑我们和他是否有同样的人体结构。”


本来解说员应该保持客观的声调的,但彼得还是忍不住带了几分为索尔不服的语气:“虽然观众并不怎么买账,今年‘雷神’索尔的表现一直饱受议论和质疑,不仅是媒体和圈内人,就连观众都对他的表现有着夸张的要求,仿佛他有了一点过错就是天大罪过。”


“人们总是对天才的包容度非常低。”这话说得奈德也忍不住感慨:“索尔·奥丁森有着大多人梦所追求的一切:来自赛车家族的天之傲子,车队最初就是由他的祖父一手建起,父亲有着连续三年夺下世界冠军的荣誉……”


“直到索尔打破了自己父亲的纪录。”彼得断言说道。


“对,光是生在那样的家庭里就很让人羡慕了,先天的优良环境,结果还是个百年不可遇的天才型的顶级赛车手……”


“还长得巨帅,身材超好。”一手撑着脸颊,彼得想着不觉叹息。这人和人最好不要比,投胎已经是个很难的技术活了,还活成那样,简直是要把世界踩在地上的神级别的存在。


“多金,单身。帅得惨绝人寰。”奈德继续感叹:“当然这一切作为赛车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这方面的天赋……”


他及时为自己的废话圆了回来:“阿斯加德家族在奥丁之后的那几年所出的洛基已经让人觉得‘果然上天是不公平的’,偏偏后面还杀出来一个从半途转业的索尔,硬是覆盖了弟弟的光荣。”


“为此很多最传统的阿斯加德家族车迷都对索尔有着一种非常复杂的感情,对吧?”彼得啧啧两声:“他们总是把一切光荣都归于索尔先天优良的环境,奥丁的偏爱,并且很难和他产生共鸣。而且后来洛基又以那样的方式退役……”


“但论产生共鸣和最受人欢迎的,无人能及索尔的死对头,史达克车队的大明星:史蒂夫·罗杰斯。”看着镜头上出现的各个车手们,奈德看着观众们因为史蒂夫而发出了尖叫和欢呼的时候说道,他自己也忍不住两眼发光。


史蒂夫·罗杰斯YYDS,YYDS啊!


“来自布鲁克林的这位年轻车手今年创下了整个赛季的每场比赛都上奖台的记录,如果不是在摩纳哥那么重要的那场比赛被迫退出,可能就要被提前封王的选手。”


奈德斜看着搭档,两眼放光:“这,才是真正的’麻雀变凤凰’的,观众们大爱的玛丽苏剧本故事。”


“罗杰斯受人喜爱不仅仅是他的灰姑娘式的故事,而是他无可挑剔的人格和品德,他坚持一直用布鲁克林开始就跟随着他的团队,并且到现在都保持着最初的谦虚和平和,我是说,上次圣保罗的那场比赛,真是……”


彼得想着就忍不住深呼吸:“高尚至极,高尚至极!媒体是怎么说的?”他想着引用道:“有着’方程式赛车起源时才拥有的绅士风度和团队精神’。”


“为了掩护队友而差点失去踏上奖台的机会,这种自我牺牲的精神在F1里可不多见。”


奈德点头说道,试图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圣保罗的那场比赛他差点激动的吼破了喉咙,于是轻咳了两声:“对得起世界顶级的机械工程师贾维斯的团队,以及托尼·史达克的那个算是无条件续约的合同和宠爱。”


“……”张了张嘴,彼得看向了奈德:“你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那是你想歪了,伙计。”奈德嘿嘿两声看向了外面:“总之,包括这场大赛还剩下三场就是季节终结了,三个分数相似的冠军:一个大卫对歌利亚,一个王者归来,一个灰姑娘,这场F1赛季简直就是迪士尼拍下的励志电影大卖座的剧本。”


“为什么你总是有办法让这些话听起来很奇怪。”感叹着摇头,彼得抬头看向了在自己面前的大屏幕,眼神逐渐专注。


“车队开始排序,按照昨天的资格赛的结果,史蒂夫·罗杰斯即将从第一位开始起赛开跑,第二位同样是史达克车队的山姆·威尔森。”


“阿斯加德的两位车手,约翰·沃克,和索尔·奥丁森分别第三和第四名出发……”


“天气温度偏干,晴无云,21度,赛道上的柏油温度为61,6°,湿度45,7°,风速0,6 m/sn,压力:982.7,是个适合竞赛的好日子……”



【2】


“七号弯在去年是你的致命伤,刹车不要过晚,如果身后有太近的赛车……”看着已经进入驾驶座的索尔,车队的领袖工程师海姆达尔正要说,“你就降下速度”,却还是止住了话。


看着雷神紧抿着嘴唇的侧面,他叹了口气,把头盔递了过去。


“不要太在意。专心做你最擅长的事情,ok?”海姆达尔说着,却不由自主看了看正在同样准备进车的约翰·沃克。


对方戴上了头盔,似乎意识到了这边的视线,便举起手来挥了挥。


“Go champ!”沃克大声喊道,声音被淹没在一大堆引擎声里。于是无法让人辨识那招呼是发出真心还是讽刺的成分更多。


索尔没有理会,他只是转过头去,双手搭上了方向盘。


“你知道,你至少可以……”做做样子这句话还是没说出来,海姆达尔看向了车队的维修部以及其上的监控室,仿佛看到了奥丁的身影极快的走过,当然,对着他们总是背影,看不到正面的。


倒是弗丽嘉一如每次比赛那样站在了玻璃窗边上,带着微笑给了长子一个飞吻。


这让索尔勉强地牵动了嘴唇,双指在头盔上做了个出发的手势,便转头看向前方,把世界隔离在赛车之外的地方了。


“通讯就绪。一切顺利,索尔。”耳机边传来了海姆达尔的声音。


在比赛之中,只有车队的主工程师可以与赛车手保持联络,这让索尔很放心,海姆达尔一向很有分寸,两人在赛场上总是很有默契。


“别让烦心事打扰你的专注。”工程师这样说道。


当然也有例外。


他娘的。索尔烦躁的暗骂了一声,他能有什么烦心事。妈的。


他看了看旁边的赛车,有着和自己一样的阿斯加德鲜艳的红色外壳,只不过上面坐了一个令人厌烦的家伙。


约翰·沃克。


这人到底哪里讨厌,索尔也说不出来。


但他总觉得沃克是个德不配位的家伙。不如身后的罗杰斯那样,是发出真心的谦让和常年修行后所沉淀下的坚强,沃克总是满嘴的谦虚和故作姿态的矜持,以及一副正直无辜的样子。


在F1里参赛,谁都想赢,这是这项世界顶端的游戏的规则。


不想赢,就别来。


野心傲气或许是弱点,但绝对不是坏事。


说什么“不想做冠军,重在与参加就好”之类的天真话的蠢蛋可以提早回家了,把位置让给别的想进来的新手吧。


最令人讨厌的选手,就是嘴上说着这样谦虚的话,但在车场上却有着不择手段的狠猛,不留余地的带着‘我不赢那你也不能赢’的阴险心思的车手。


约翰·沃克就是这么一个人。


“我很期待和索尔·奥丁森在同样的车队里为阿斯加德队带来新的荣誉。”在季节的开端,仍然略带青涩和腼腆的沃克第一次来到F1的车赛,对着采访镜头,似是不好意思的揉着后颈笑道。


“我已经久仰他的大名很久、很久、很久了,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觉得他是个传奇里的神。”


明明是恭维和仰慕的话,但不知道为什么索尔听得眉头都皱紧了。


他总是觉得沃克在讽刺或暗示着什么,但他也没有生气或介意。


虽然在自己重伤后的恢复期间,得到了弟弟退役而被一个野心勃勃的新手代取的消息本来就很让人膈应了,但他总不可能和一名年轻的新手计较那些负气的幼稚的话。


但几场比赛下来,索尔很快就打消了这样的想法。


他就应该要计较!


比如当沃克一次次在赛道的弯道故意缓下速度,开始以Z形的左右摇摆着车子,让他无法加速而冲过的时候。


当那家伙下了赛场还带着不好意思的样子对媒体说:“……或许他有点暴躁,但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我像是一个外来者侵略而来,占去了无法取代的洛基的位置……”的时候。


再比如,当他在上次圣保罗大赛里,和索尔的车并列冲前,却一次次的靠近挑衅的时候。


索尔只想把方向盘完全转过去,把沃克连人带车的挤到赛道墙上,看到他和车子的碎片一起飞在半空中。


妈的,毁灭吧!


车队里最是忌讳同队车手竞争激烈,人人都劝他不去计较。


就连自从洛基退役,就很少出现的父亲都有意无意地劝说过自己:“年轻鲁莽的新车手,终于实现了和一级车手们竞赛的梦想,如果没有这份因为无知而无畏无惧的冲劲儿,怎么在一群身经百战的老手之间冲出重围,得到站在奖台上的位置?”


意味深长的看着长子,奥丁的眼神略带嘲讽:“你当年,不也这样吗?”


才没有!哪里一样了?他和那家伙一点都不像!


他什么时候把谁堵在了墙边上让人差点翻车?!就连和罗杰斯最激烈的竞争那几年都没有!


这人是谁,就连给罗杰斯提鞋都不配!净是小手段!


索尔回想到父亲的教言,双手微微发力,一脚踩到底。


赛车如彗星般地冲了出去,借着弯道的漂移,一下子就把比他先起赛的罗杰斯和威尔森给甩在了后面,只剩沃克不见踪影,不知道是不是在他后头。


“天,索尔·奥丁森刚刚以惊人的速度冲过了第一弯!”彼得·帕克发出了带着笑意的惊叹:“那速度!应该有350吧?希望他保持着这样的平衡!”


“对,只需要这样保持到跑完剩余的69圈就好了。”奈德开着玩笑说着。


“索尔,不要过分的消耗轮胎,比赛才刚刚开始。”海姆达尔冷静的声音传了过来,他顿了顿:“不要感情用事。”


我没有感情用事。索尔冷笑了一下。我有:‘无畏无惧的冲劲”而已。


他漠然地想着,然而突然眼瞳紧缩,原本不见踪影的沃克终于出现:竟然在自己前面。


“361了,索尔,别做傻事。”主工程师的声音发紧:“还有67圈。胜负不在这一时。”他看着各个屏幕上的数据说道。


“知道了。”索尔淡淡地说道,却眼神微眯,前方的沃克似乎降下了速度。


两车双双及时转弯,一前一后地越过了弯曲的赛道,领先的沃克占着赛道的中间位置,时而左右行驶,不允许后面的雷神超先。


“天!这两人又来了。”彼得紧张地说道:“天啊天啊,这样的内部竞争,阿斯加德车队的人怕是要急疯了吧!”


“如果我是奥丁,在比赛后一定把他们两个都办了!”说什么都很奇怪的奈德也大喊着,两人屏息着看着同车队的两辆赛车的激烈角逐。


不止是他们,观众席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看着大屏幕上,紧张的呐喊着咒骂着或只是发出惊呼。


所有人都带着惊恐看着两辆同样的红色赛车并列前冲,时而漂移转弯,时而冲刺向前,像是两枚燃烧起来的火色彗星,不把对方和自己烧成灰烬绝不罢休。


“他们在做什么!”监控室里传来了奥丁的咆哮声,他对着两位车手的工程师大声怒吼着:“叫他们停止这一场闹剧!现在!立刻!”


“索尔,你放慢速度!这太疯狂了!”海姆达尔立即对着通讯耳机里大喊着。


“然后再让他赢吗?”索尔立即也吼着回答:“看清楚是谁在前面挑事!”他怒目切齿的回答道:“我受够了总是得让着这个臭小子!叫他滚蛋!”


“你现在的速度太快,第七个弯道太偏,中轮胎不比硬胎有弹性,靠太近风险太大!”


“去他妈的!”索尔猛踩刹车,试图突破沃克的防守。


他已经连续十圈,不,多次比赛都在这家伙的后面了,再不反守为攻,就真的要成为历史了。


这时或许是雷神的错觉,但前面正以全速向前的沃克突然以毫秒的时间,猛然降下了速度。


而虽然是以如闪电般的361时速在前进,视线范围皆是模糊飞逝的线条而已,但索尔发誓自己看到了沃克在车内转过头来,看着他做了个‘再会’的手势。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仿佛以无数倍缓慢下的镜头发生。


原本因快速而显得窄小的赛道骤然不见,索尔听到了一声巨响,来自他前左胎撞上沃克的赛车时所发出来的迸裂。


无数片赛车的零件像是被击碎的鸡蛋壳一样,毫无重量感的全被丢散在空中。


眼前的景色成为了一个转圈的彩色漩涡,耳边的风连成了刺耳的嗡鸣,所有的压力紧紧地把他困在了靠椅上,肺部被压得极重——好在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车子连着他反弹在墙上,只剩下翻天覆地的晕眩。


花了一点时间才恢复视线,索尔只觉得过了一世纪那么久,才能勉强把不断旋转的感觉从脑子里压下。他想努力地站起来,却连一根手指都沉重的不能动弹。


周围的一切都像在水里的涟漪,只看得到一片狼藉:自己的赛车成了一堆金属废墟,从赛道墙零碎散了一路,他过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正90度斜着看着眼前,所以无法辨识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他面前,除了同样被撞翻的沃克之外,可以见到史达克车队的两辆赛车凌乱的停在旁边:罗杰斯和威尔森的车也各自损坏,看来他引起了不小的连环相撞,好在其他两人的车子都保持了原型,并没有如他的那样几乎毁灭。


耳边传来了海姆达尔的喊声,观众的惊呼,救护车的警笛和直升飞机旋转而降的巨响。当然还有无数的闪光灯如一片光海一样的不断闪烁,宛如白昼那般,铺天盖地罩了下来。



【3】



“那么,Boss,明天见了哦。”和我一起做完了打扫,最后一名离开的服务生卡拉担忧地看着我说道,她走到了门口又折了回来,探了个头问:“你确定没有问题吗?”她用眼神瞄了瞄在门口的那个身影问道。


“没事,你先走吧。时间不早了。”我在围裙上擦了擦双手,看着她迟疑地点了点头。每两三步都回头看看我,看得我又好笑又感动,直到她的身影走远不见了,我才慢悠悠地把灯全都关了,只剩下吧台上的一束橘黄色吊灯亮着,才走到了外面。


台阶上的索尔就坐在那里,大半身湿透,安静沉默地看着前方。他的双肩微驼,脖子也弯垂,像是累极了一样,双肘搁在在膝盖上,垂下的金发丝还带着雨水,在肩膀上披落出温柔的弯度。


在电视上怒气冲天摔砸头盔的大冠军出现在我这家小破酒店的门口,说等我下班就真的不敢打扰,神情落寞地坐在湿透的台阶上等了五个多小时,借着一点点屋檐避雨,谁看了都会心软。


他看起来很像是一只委屈的大型金毛犬。


只可惜。


我从小就对金毛犬的毛过敏。


于是我走到了他身边,点燃了一根烟。


“六根金属打入手腕,在下雨天会很痛的。”我吐着烟雾,站在他身边淡淡地说道:“下一次大赛的日期离现在不远,你确定要在这里感冒受凉浪费锻炼的时间?”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鼓励一下你的团队,重新竖起你在他们心里的英雄形象,而不是在这里做落汤鸡。


“那你呢。”他笑着回头,接过我递过去的毛巾,道了谢开始擦头发。


“一根金属结构打入背脊。应该也很痛吧。”他用擦着下巴,一双湖水般的眼睛在毛巾上端直直看来:“这么潮湿的天气,你竟然工作到这么晚。”


我挑眉,弹了弹指间的烟。


这种一上来就触人痛处的话如果被别人说出来,可视为无理和粗鲁了,但那样认真的眼神却不让人感到冒犯,而是仿佛出于一种非常真挚的关心。


我不说话,他也不催促,好像等了一晚上的时间不算什么,继续沉默地和我看着这个乡下地方的夜晚。


雨停了之后的夏夜总是迷人的。


乌云逐渐散去,只剩下稀少的残云落在天边,像是被撕开的棉絮,衬着后面的大片繁星连成银河,银月逐渐东升。


我在栏杆上熄灭了烟蒂,过了片刻才问他:“索尔,你为什么来?”


又抢在他回答之前摆了摆手:“你不要说什么需要我的帮助之类的废话,阿斯加德车队的一切都被计算得精确完美,最小的零件和时间都被算的分秒不差毫厘稳准。离下一场比赛只剩一周的时间,我不可能为你的队伍做出任何贡献。”


赛车是一项团体运动,虽然在瞬息万变的赛道上,胜负是靠车手的天赋和能力,但在车手的后面,需要一个强大无比的队伍,永远各就各位,完事就绪,并且以最高的水准和速度完成所有零件所有计算的全面精算,才能走到最后。


越是厉害的车队,越是不会允许任何意外发生的几率。再渺小的数据,只要会威胁到最终胜利的结果,都会在发生之前扼杀掉。


如阿斯加德这样的一个顶级车队,一般都是今年还没过半,就开始策划下一年的季节,所以索尔的到来,只能说明这是他冲动之下所做的决定。


“我只是……”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因为我想赢。”他歪了歪头:“或者说,我不希望沃克赢。”


“而你觉得我这个背脊里有一根金属所以没办法继续赛车的人可以告诉你怎么赢?”我用一副你是傻子吗的表情看着他,高高挑起眉:“你已经有过了五次世界冠军的荣誉,为什么今年这么重要?”


“前年,在你出车祸之前,你输给了史蒂夫·罗杰斯。再往前两年,你也没有被封王,再之前……”我猛然住了口。再之前,你输给了我。是我被封王。


“为什么不去找罗杰斯?威尔森?再者,新生里最有希望取代你们两个成为车王的特恰拉也可以帮助你,为什么来找我?”我眯了眯眼:“你该不是想上我吧?”


“这是一个提议吗?我觉得很棒。”他在我这么咄咄逼人的提问下也笑了起来,弯起的眼眸里尽是夏夜繁星的璀璨。


“快回答!”我哼了一声答道。


“因为……“他叹了口气,用那种很难拒绝任何要求的眼神低头看了过来:“我觉得你会懂。”


“看。”他伸出手来,动了动手腕,手掌向上,握紧的拳头松了又松,给我看着手臂上的伤疤。


“我根本就不记得那次事故。”他灵活的左右转着手腕,用仿佛是在开车的手势比划着。


“但我做了所有医生和复建队伍要求我所做的事情。”


“比起意外时的痛苦,手术后面的疼痛,‘恢复正常’才是最痛苦的过程,你应该知道。那个时候我连牙刷都举不起来,根本没办法想象,要花多少时间才能重新坐在赛车里。”


“但我做到了。”他露齿一笑,眼眸在月光下灿若繁星。


“一共花了九个月二十六天的日子,我终于重新坐在了赛车上。”他歪了歪嘴:“当然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奥丁的儿子当然能恢复,他有一切所需要的条件’,‘不恢复正常才是不正常吧,那可是索尔呢’。”他无所谓又夸张地学着那些评语的语气说道,但我却没笑出来。


“我终于回到了比赛中,等到了季节开始,然后,看到了那个家伙。”他的眼神锐利了起来。


“我看他穿着我家族的制服,坐在我弟弟的位置上,堵我的路,撞罗杰斯的车,紧跟着威尔森挑衅,而所有人都说……新人都是这样、他想作为冠军就是需要这么凶猛和无畏的勇气、在这里比赛就是需要这样斩将破关一路前冲。他们问我:你难道不曾也是这样吗?”


索尔转过头来直直看向我:“我不能让这样的人赢。我不能让所有人都觉得,成为冠军是要备有这样的品德。”


“所以,罗杰斯也好,威尔森也好,特恰拉,马克西莫夫兄妹,都可以。只有沃克不行。”


“这并不能说明为什么你来找我。”我专注地聆听着,但还是忍不住皱眉:“我没办法告诉你如何胜负沃克,我从来没有和他交手过。”


“我不需要你告诉我怎么胜负他。”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俯首看下的眼神让我生生忍住想要往后退的冲动。


“我只需要你告诉我,我会赢。”他放轻了声音说道,温柔的气息像是轻抚在脸上的触感。


“你会赢!”莫名其妙的嗓音让我脑子里的血都往脸上冲,我急忙转过头去胡乱的回答道:“你会赢你会赢你会赢!”


可以了吧,现在走人吧。


我绝对不会承认他爽朗笑起来的声音有多好听。


他好笑地看着我转过头去的侧脸,好整以暇地说道:“最后的比赛是在阿布扎比,你知道吧?”


我知道。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没回头看他,因为我现在双颊滚烫又通红。


“所以?”


“被称为‘死亡赛道’的阿布扎比大赛,那个赛车场有过无数的事故。我撞过车,罗杰斯撞过,洛基也是,没有人曾经毫无伤势的从那场比赛退下来。”


他顿了顿。


“除了你。”他仰头看向星夜,轻笑起来:“他们说得对,你知道吗?”


“什……什么?”


“尖吻鲭鲨,这个绰号,取得真好。”他笑的灿烂:“我看过你每一次的比赛,你就像是重新投入海水里的鱼一样,任何艰难险阻的曲折赛道对你来说就像是直线,你那么容易避开那些赛车,就像是水流过石头,看起来简单又自然。”


“所以我需要你,除了指导之外,只要你告诉我,我会赢,我就真的觉得我会赢。”他表情坚定地看了过来,认真如孩童。


“为什么?”我发誓,如果现在在我脸上打个蛋下来,一定会成功地煎成煎蛋。


“因为。”他叹了口气,笑意浮现,神情认真。


“你是我的偶像。我是你的粉丝。”


“……”我张了张嘴。


妈的。


我的脸可能要烫得沸腾起来了。


这话也太犯规了!




【4】


11月29日 - 得克萨斯州奥斯丁,美国。

F1赛季之第20场大赛:Grand Prix of USA



拿着要采访的稿件走过走廊,彼得侧了侧身让匆匆来回的工作人员经过。旁边的奈德正低声说着什么,指着被划出来的一个问题,皱着眉重复着内容。


他们走进了阿斯加德车队的专区,在场的媒体非常少数,车队的高层人员也随意的走来走去,各自忙碌着手中的工作。


约翰·沃克正被别家媒体采访着,彼得和奈德等在一边,手上的稿纸已经很熟悉了,就百般无聊地这边看看那边看看。


这时有人从他们身旁经过,彼得侧身让了让,那边碰到了经过的工作人员,急忙迅速地抬头致歉。


这一抬头,就愣住了。


比他还高出一个头不止的索尔正笑着伸手,帮身边的女子挡了挡,她回头笑了笑说了一声没关系,头上的阿斯加德车队棒球帽压得很低。


“再往下一点。”索尔帮她带好了帽子,半是沉思半是认真的轻声说道:“我实在不介意你上报纸封面,但是如果你还想继续过隐身改名的普通日子,那还是不要太高调。”


他顿了顿,然后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声音:“而且我不希望有别人看到你。”又轻咳了一声:“尤其是沃克。或者任何别的……”他及时收声,也没去看阿斯朵利亚猛然红透的双颊。


“所以现在我们最好……”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惊呼打断。


“OH。MY。GOD!”奈德和彼得异口同声地说道:“阿斯朵利亚·斯坦!”


“是尖吻鲭鲨!是尖吻鲭鲨!”奈德的声音提到了一个很尖锐的声调,用那种让阿斯朵利亚不由自主地捂了捂耳朵的迷妹尖叫大喊着。


“您回来了!!”


然后室内的所有人包括奥丁在内都齐齐地看了过来。


索尔:“……”



【5】


阿斯加德车队里的所有人,除了奥丁之外,都对我的到来表现的兴奋异常。索尔的母亲弗丽嘉夫人也表现得很淡定,只是她看过来的眼神过于慈爱灼热,我只好使劲的往下拉棒球帽来遮住自己的面容。


好在比赛很快就要开始了。


“在昨天的排序赛里,沃克比你快了2,3秒。”我靠在门上看他穿戴好制服和面护,拿着头盔的时候说道:“开赛的时候不用心急,就让他觉得正在赢。你知道,这也是一场心理赛。”


上次比赛的意外让前四名的几位赛车手都被迫退赛,虽然在万幸之中无人受重伤,但他们四个都没有增加积分。


后面的其余车手虽然得了名次,但分数加起来还是不如他们,所以无论是阿斯加德车队还是史达克车队,都仍然保持平手。


除了两个车队的人之外,所有人都对此非常开心,因为这只会让整个赛季的竞争更加激烈,引起更热的话题而已。


“还记得我们的练习吗?”我再一次重复地说道。


“保持直线,从内加速,转弯时要有信心。”索尔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欲言又止:“你……”


“怎么了?”


“没什么。”他又甩头一笑:“记得在奖台上看我举起奖杯。”


“你的积分还是领先沃克,只要保持前十就还在季节前三。”我忧心忡忡地嘱咐道:“不用太拼命。”


“你听起来像我母亲。”他露齿一笑:“在我父亲出赛之前,她总是这样说。”


“别让工作人员等着!”感觉耳朵都要烧起来了,我都能感觉弗丽嘉夫人从不远处笑着看向这边的视线,于是赶紧把索尔向前推着说道。


“好好好。”他心情良好的说道。



【6】


美国大奖赛,AKA USA Grand Prix,是在得克萨斯州奥斯丁的封闭赛道里举行的。


大赛为56圈,比赛时间平均一个小时半左右,最快速度均为200-220时速,最快的圈记是1:36,169分钟(由我在四年前完成。骄傲脸。)


难度极高,因为有两处非常长的直线部分,在那里可以飙到320的时速,但接下来就是无数的弯道。


讲究的技巧是:在时速320的直冲向前的那几秒里,及时放下速度,转弯,并且需要前后左右顾看,这样才不会和相拼向前的赛车撞在一起。


以上动作需要一直保持到完成整个赛圈,并且重复56次。


提前是你的赛车不会出故障、不被别人撞、自己不撞车、不爆胎、引擎一直保持稳定输出、等等、以及虽然不是最重要但很影响过程的:不下雨不起风不打雷不下雪。


开赛由五架战斗机喷着红蓝白的彩雾冲过了晴空,还有某个美国歌星挥下格子旗宣布开始。


二十台引擎启动的巨响伴着观众的欢呼震彻了整个起点,尖叫鼓掌如潮水般汹涌挤来。


红色的准备灯次序亮起,我闭了闭眼,只感觉一阵劲风扑面而来,睁开的时候,索尔的赛车已经消失在视线里,只剩下一抹赤色的闪电。



【7】


“你在弯道上的动作很漂亮,但当有人在你后面……”指着屏幕说着,阿斯朵利亚的侧面表情非常严肃,但很好看。


坐在赛车里回想的时候,索尔总觉得没怎么在听她说的话。


“当有压力来自后侧,你就会加速,这样做没错,但在这种直道后的转弯,是非常致命的。”她及时看过来,似乎发现了他走神的样子,皱紧了眉头。


“看。”她指着屏幕上,在电视上,索尔因为转弯过于用力而超过了赛道上的红线,所以被扣了分。


“平均315时速的直道线,长达一公里左右,也就是说,你在这直道上面大概有13秒的时间,在离弯道2,5秒的时候就应该减速开始转弯。”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雷神一副你在说什么的样子看向她:“我是说,你该不会真的会阅读那些数据的分析吧?”


前女冠军用一副你真是个愚蠢的家伙的眼神看了过来。


“你知道你的维修团队有几个人吗?”她问。


“十三个。”


“那你知道他们的名字,负责什么部分吗?”她抱着双臂靠在墙壁上冷笑着问道:“史蒂夫·罗杰斯可以把团队里每个人的全名叫出来,你能吗?”


索尔语塞。他怎么会知道。他没那个时间。大概就记得最熟悉的那几个。


“上次美国大赛,你的指挥官告诉过你由于风向的缘故,如果你保持全速的话在第11个弯道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你却降下了速度,结果却在转弯处被后面马力全开的威尔森给撞出了赛道。”


毫无表情地放出那次比赛的视频,阿斯朵利亚挑眉看着他。


“为什么那么做?”


耸肩摊手,索尔理所当然的看着她,漫不经心地回答:“如果引擎过于激进,那在转弯的时候,车子会变得非常笨拙,只跑一圈的话没有问题,但在长时间里只会提高马达出事故的几率,以及更快的磨损轮胎。”


“而你觉得,阿斯加德每年花几百万请来的工程师博士,数据分析师,速度监控人员,不知道这些?”又用着那个非常独特的’看智障’眼光看了过来,阿斯朵利亚完了弯嘴角,似乎忍下了一句讽刺他的话(索尔看得出她想骂自己)。


“索尔……”她揉了揉眉心,靠近他坐了下来,想了想(并且很努力没有用嘲讽的句子和语气)才开口:“有时候你所能做的,就是信任你的车和你的团队。”


她比了个放松的手势:“世界上能作出这样的事情的车子,只有20辆。”


“虚拟器,超级跑车,摩托车,那些都很好。但是没有什么能比得上赛车的速度。”深深呼吸,她看着他:“所以当你想要控制整个局面的时候,其实你只需要松开方向盘,然后你的车子,会以完美的方式,来完成剩余的事情。”


既然她这么说……


赛车进入直线的赛道。


在索尔旁边,一如前几场竞赛那样,约翰·沃克的车子紧紧贴在他的旁边;在后面,一前一后的紧跟着山姆·威尔森,和正全速冲来的史蒂夫·罗杰斯。


315时速的直线,其实就是阿斯加德和史达克工业之间的决战。


“海姆达尔!”眼看直道接近尽头,索尔开口问道:“风向逆还是顺?”


那边有了0,01秒的停顿,便立即回答:“顺!”


“OK。”索尔点了点头,看了看左右就往旁边移去。


“第11赛道和第12赛道之间可谓是’失败的直入口’,但每次来到这个地方所有人都会挤破头想要获得比赛之中的越位。”


在讲解台上,两位搭档正做着报导:“目前领先的是索尔·奥丁森,他……他在做什么……?!”


电视里传来了奈德按捺不住的声调,让坐在监控室里的阿斯托利亚猛然抬起头来。


“他为沃克让道了?!”彼得·帕克也跟着搭档惊呼:“现在又马上被威尔森和罗杰斯超越,原本领先的奥丁森自动降速,现在位于第四……不,第五位,后面的马克西莫夫也超越过他了!”


“索尔现在处于第六位!他完全放弃了领先的优势!他为什么这么做?!”


监控室里传来了所有工作人员失望的惊叹声,只有阿斯托利亚紧紧盯着屏幕没有出声。


在她身后,奥丁靠在墙上,露出了几乎看不到的微笑。


“阿斯加德车队竟然有这样的表现!”奈德紧张而不敢置信地说道:“马上就要到最陡的弯道了,这个弯道几乎有90度的拐弯……”他话还没落下,赛道上就传来了一阵巨响。


“撞车,撞车!是谁?”讲解员的视线有限,完全靠摄影机的角度来看比赛,奈德站起身来:“有人的引擎引起了大片的烟雾?是谁?是谁?”他大声叫着。


在阿斯加德的监控室里,所有的工作人员也紧张地看着电视直播,大部分的人都站了起来,下意识地想要接近屏幕。



大片的烟雾布满了混乱,赛道上的地上全都是赛车的碎片,工作人员和观众都惊呼地向前跑去,试图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阿斯托利亚的指尖紧紧扣进了手掌心。


而这时候,有一道红色的影子,像是掠过的彗星一样,冲破了层层烟雾和繁乱的赛车堆。


如高展双翅的飞鱼突破了水层,溅起无数星点般的海浪,它偏侧了车身,在拐道上打出了一个完美的弯度,又迅速地转正前方,全速冲出了困境。


“OMG!!!”


“我天我天!!那是索尔!!雷神完全把所有人都抛在了后头!真是不可置信,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完美车技!”


电视里传来了两个讲解员不敢置信的呐喊声,夹着整个阿斯加德监控室的欢呼尖叫和观众席里失控的惊叹和叫好。


“哈哈!”耳机里传来了索尔爽朗的大笑,听得海姆达尔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到了吗海姆达尔?我在飞呢!”雷神自豪的大笑道说,引得监控室里再次响起了一大片欢呼呐喊和口哨鼓掌。


阿斯托利亚松了口气,只感觉背脊上一层冷汗湿透了衣服。


“奥丁森以十秒的距离抢先,后面的事故是由马克西莫夫的赛车引起的,我们可以看到这位年轻的少女有多愤怒。”


“前面最先离开困境的是罗杰斯,他离第一位的索尔只有4秒钟的距离,但如果没有悬疑的话,只要保持这样的速度,这场比赛的冠军应该是奥丁森没错了……”


电视里传来了彼得的讲解,但那一切好像都不怎么重要了,伊斯露丝知道索尔是什么样的天才级别的赛手,只要有了一次这样的经历,那无论剩下的是一千圈还是一圈他都没有问题的。


所以她只需要,看着他举起奖杯就好。



【8】


我这人没什么本事。


不过是仗着家里有钱有条件,自从两岁时坐上了卡丁车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才能一路走到世界顶端的赛车比赛中。


在其他方面,我都不怎么出色。比如,我记性很不好。


但能记牢的那些事情,我都可以清晰地记住每一个细节。


比如我第一次赢得奖杯的时候,当我赢了F2的季度比赛而打入了F1的时候,当我第一次被封王的时候……


那样的回忆并不少,而我能很清楚的记住那些微小的细节:在空中飘扬的小碎纸,喷泄而出的香槟酒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水珠,站在我旁边大笑着的队友们,观众席下的父母,所有闪光灯交织出来的一片灯海……


但后来我发现,没有一次能比得上索尔赢得了那次比赛的画面。


那个男人在金黄色的余晖里,背着阳光走了过来。


他摘下了头盔,露出了湿透了的金发和发梢间的汗珠,制服因为车内的高温湿透,过度的热度和长久的比赛让他充满疲惫,但他仍然是愉悦的,露出了赢得了全世界的胜利笑容。


一切速度都像是慢了下来:人群纷纷穿过我跑向他,所有人都想要拥抱或拍拍这次的冠军,欢呼着的观众摇着阿斯加德车队的旗帜,而我却站在人群里,因为看他出神而在原地不动,像是被凝固在流水里的磐石。


然后我看见他拨开了人群,大步地向我走来。


他满身都是金色灿烂的阳光,如飞扬在宇宙里,由千万星光聚集而成的披风,随着他的前进而步步生风。


他一下子就走到了我面前。


满世界喧闹的欢呼突然就安静无声。



【9】


想要伸出双臂紧紧抱住眼前的阿斯朵利亚却又不敢,索尔花了半秒钟发现他们是在几万人的注视下。


他甚至能从赛道上的大屏幕上看到自己的脸——不知所措而傻里傻气的咧嘴笑。


于是他站在阿斯托利亚的面前,犹豫了片刻,然后缓缓地伸出了手。


昔日的女冠军看着他,表情有了很细微的变化。


但最终还是从很惊喜很感动的样子变成了平时那种“你是个蠢蛋”的神情。


然后她嘴角抽搐地伸出了手,和他回握了一下。


“……”


屏息等待着一个好莱坞式的拥抱和吻的观众席都沉默了。


站在不远处的弗丽嘉伤脑筋地把头埋在了双手里,长长地叹气。


奥丁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转身就走。


“这绝对是我看过最尴尬的一幕了。”看着屏幕的彼得·帕克一手撑着脸腮看得出神,呆呆地对着麦克风讲解着,又转过头去看搭档:“哎?奈德你在哭吗?”


“呜呜呜尖吻鲭鲨YYDS……”奈德擤着鼻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道。



【10】


索尔再次夺冠的庆功宴举办的非常隐秘,由于只是其中的一位车手取得了好成绩(另一个的后右轮因为使用过激而被压得爆胎),所以也不好过分庆祝,一改往日的高调路线。


白色的别墅位于郊外的树林深处,是一座拥有大片酒庄的主屋,被低山群谷、幽林树林和大片的橄榄和葡萄园包围。


被装饰的风格温馨简约,所用物品皆是别致独特,比如一串串橘黄小灯穿过外庭内园,看似平常,仔细看去却由昂贵水晶及各种宝石所吊饰,透露出低调的极端奢华,端得是阿斯加德家族百年流传的荣华富贵。


身为被索尔吐槽“明明你们家比我们还有钱干嘛去那么寒酸的地方”的阿斯朵利亚,无论是身为斯坦家族的小姐,还是前冠军的尖吻鲭鲨,都不希望成为晚宴的主角,好在她在这种场合游刃有余,很快就避开了所有的青睐和注意力,隐身在一群非富即贵的宾客里。


当然,也有F1冠军甩不掉的尾巴。


阿斯朵利亚嘴角抽搐地看着眼前递着酒杯过来的约翰·沃克,暗想为什么自己随便躲进了这么隐秘的角落都可以碰见他,真是冤家路窄阴魂不散。


“利亚,好久不见。”弯起了湛蓝色的眼眸,约翰顺便就拿了吧台上的酒杯递了过去,阿斯朵利亚接了过来却没有喝,只是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的时候皱了皱眉。


“约翰。”她和他碰了碰杯,勉强扯了一下嘴角。


利亚?只有家里的姐姐们才会这样叫她,自己和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


“What?看到老朋友这么不开心吗?”摊摊手笑看着他,沃克耸耸肩:“我以为你至少会怀念之前我们在F2竞争的日子。”


“是什么让你这么想的?”阿斯朵利亚高高挑眉:“我应该有很多不妥的表现,才让你会误会我看到你会很开心?”


“哈!”阴里怪气的笑了一声,沃克用手揉了揉后颈,歪着脖子看着她:“你一点都没变,还是一开始就攻击性十足。”


他顿了顿:“我不是这个故事的坏人,你知道吗?鲨鱼小姐?”


阿斯朵利亚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他正看着站在人群中心谈笑生风的索尔。


雷神天生自带磁场,无论去哪里就会成为众人焦距的中心,似乎头上有聚光灯永远打在他身上,使他看起来总是被光辉环绕,永不黯淡,夺目耀眼。


“我可不是有钱爸爸的偏爱长子,家族永远的冠军,做什么都出类拔萃的明日之星。”


“你忘了你和谁在说话吗,约翰?”懒懒地回应着,阿斯朵利亚瞥了他一眼:“我可也是有钱爸爸的偏爱幼女。”


“对,但你和我,才是同类。”扬了扬下巴,沃克带着蔑视看了一眼索尔,然后把视线转移到她脸上:“你,我,甚至洛基。我们才是连滚带爬的从比赛里杀出来的赛车手,从少年队一路横冲直撞,从F4到现在,而不是什么半空降落,因为有一个好姓氏就可以走上人生顶端的人。”


我被这话给说笑了,这人真会自欺欺人。


“索尔不仅是奥丁的儿子而已,你是知道的。”


他冷笑了一声,瞥眼看过来:”如果你给第六名的,皮埃特洛·马克西莫夫一辆Mjolnir F1 Aero2,你觉得他跑不过索尔吗?”


见她就要开口,沃克用手背擦了擦嘴角:“不,我收回,如果我给三年前的你一辆阿斯加德的车,你觉得你现在背脊里还会有那根东西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阿斯朵利亚的眼神倏然冷漠,淡然地反唇相讥:“但你现在开着同款车,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是说,今天的转弯不怎么成功,是吧?”


沃克的笑容微微减少,但他仍然歪着嘴角看着她,过了半晌才问:“你为什么在帮他?”


喝了一口酒,阿斯托利亚漫不经心:“这是冠军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指望你懂。”


“我知道这不关我的事,但这算什么?晚上八点的电视剧?”沃克笑得无所谓:“他让你再也不能赛车,夺走了你的桂冠,然后你隐名埋姓地生活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暗暗地计划着你的复仇?”


“我没想到你喜欢这么狗血的剧情,鲨鱼小姐。”他逼近她,蓝色的双眼里露出了锋利的眼光,冷笑里带着厌恶和仇恨。


前女冠军懒得敷衍他,翻了翻白眼:“而我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个如此难以接受打败的loser。”


“这可还不好下结论。”沃克反唇相讥:“我是不是年度失败者还无法得知,说不定是索尔呢。毕竟他如果有把握赢过我的决心的话,你就不会在这里了。”


“你懂什么。”她眼神略带冷漠和讽刺看着他,像是看一个胡闹的幼稚孩童:“有时候所谓的冠军,和’赢得比赛’没有什么关系。无法懂这个道理,就配不上胜利的桂冠”


“我……”他正要回答,就有人从后走来,站在了我的身前。


“我觉得你正在打扰我的女伴。”


索尔高大的身子完全把她笼罩在自己的背影里,但这样阿斯朵利亚就觉得就看不到沃克吃瘪的脸了,所以又跑到去他面前站好。


雷神好气又好笑地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一手虚扶在对方腰边,轻声说:”走吧。“


沃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阿斯朵利亚,突然笑了起来。


“噢我的天,他不知道,是吧?”仰头一口气喝完了手里的酒,他边擦着嘴角边笑,几乎无法控制自己,逐渐大声的笑声引起了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这才是最好笑的……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笑得弯腰,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度好笑又有趣的事情,笑声在索尔皱着眉头看向他的时候越来越嚣张。


“什么?”索尔转过身来,看向他的眼神又是厌恶又是怜悯:“知道什么?”


“你不比我好到哪里去,是吧,雷鸣之神?”被那样的视线激怒,沃克放下了酒杯,一步步靠近,一字字地说着,压抑着被酒精渗合的愤怒。


“所有人都告诉过你,’你当年不也是那样吗?’,你的父亲,你的工作人员,采访过你的记者……但你却不相信。因为你是个自负自恋骄傲自大的家伙,你活在你对自己的投影幻想里。”


“我和你一点都不相似。”索尔冷漠地说道。


他不愿意再浪费时间,索性一把牵过阿斯朵利亚的手就走,但沃克却带着笑意高声开口:“你的弟弟近期如何,索尔?”


“你们还有联络吗?还是他自从那场把她撞成重伤的车祸之后,洛基再也没有和你说过话?”


这话让雷神止住了脚步,回头时,他的目光里已经有了冷冷的警告。


“但让我猜猜,他应该是再也没有出现。”笑吟吟地走近,约翰·沃克低声问道:”你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的弟弟在那场比赛里会失控?为什么他后来选择退役并且彻底消失?”


“因为你,你和我一样,是个半途杀进来并且夺去他人所有的混蛋,但我可比你高尚多了,我至少承认自己的目的,并且不那么虚伪自负的认为自己是个正直善良的大冠军……”


他看了一眼阿斯朵利亚:“我也不会愚蠢到相信一个失败者的’忠告’,她能告诉你什么,怎么输才看起来优雅一点吗,还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索尔的拳头从下打上挥向了他的下巴,只听一声清脆的碰!沃克被打得往后面酒桌摔倒,他落倒时连着桌布和酒杯一起拽下,玻璃粉碎和人群惊呼尖叫的声音一起响起。


“你会因此被取消参赛资格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沃克一步冲向他,却被及时赶上的工作人员们拦住。


“Well……”索尔怒极反笑,甩了甩手:“就如你说的,我爸爸是这个车队的总裁,而我可是有钱爸爸的偏爱长子。”


他挑眉:“有本事你也让你爸爸来。”


说完他拉着阿斯朵利亚的手走掉了。



【11】


“是真的吗?”连拖带拉的被索尔带到后庭院里,我还没来得及感受一下心跳加速和脸红的心动感觉,就被他突然一问。


“什么?“


“他所说的那些。”


他在我面前收住了脚步,停下来看向了我。


背影的轮廓被月光和星夜勾画出魁梧强硬的线条,但索尔的双眼却柔软的出奇。


“洛基那个时候的偏执和易怒,都是因为我,那场比赛成为了压倒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导致了他的失控,而最终,赛车偏向了你,让你受了重创。”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问道。


我沉默。


是真的。


我的确是因此断送了赛车生涯。


而索尔也的确,盲目而接近天真地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当年有多愤怒、多受伤害。


而我,一生所追因他人错误而终成遗憾,当年离生死就差一线,手术后的复建期间所感到的只有剧痛,在那些时候,我倒也不是没有恨过。


“我早就知道这个游戏的规则。”过了半晌我轻声回答他,抬起头来直直看进他的双眼,一时间像是落进湛蓝海洋之中。


“撞车和意外都是比赛里的公平竞争。”我淡淡说道:“惧怕生死,就不要妄想可以挑战速度。”


“我说的都是真的。”他低头凝视着我,不由自主伸出了手,掌心紧贴了过来。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理智告诉我应该赶紧抽回手,但是我却没动。


“什么是真的?”


“我本来对赛车不感兴趣,父亲和家族的期望只让我感到压力和厌烦。那时候年少轻狂,只觉得姓氏我带来的是枷锁责任多过荣耀和优势。”


“但是洛基不同,我不知道他对赛车有多喜爱,但想要得到父亲的认可是真的。”


“但我不知道。或者说,我知道,我只是不在乎。我以为我们每一次的比赛都是游戏,是我们从小到大的相处模式:我做冠军,轻易赢过所有人,并且不理解他……他们的努力和背后的辛劳。”


“直到现在,我都难以理解洛基的痛苦。”他叹了口气。


索尔的语气黯然,手也不由自主握紧。越是讲述过往就越是清醒,他的自欺欺人和自以为是,回想起来,就是这般的不经推敲。


“既然对赛车不感兴趣,也并不期待奥丁的认可,那为什么突然……?”我蹙眉问出我长年以来的疑惑。


索尔的转业是从天而降的惊喜,却因超然的天分而不可忽视,那样天生俱来的才华,仿佛前半生的各种荒谬任性都可以被原谅。


我下半句没有问下去,因为他的眼神已经静静地看来。


“我说过,你是我的偶像。”他笑了起来,笑容不达眼底,但语气却很真挚:“当年我看过你每一场比赛,你每一次的胜利我都感同身受。因此我选择……“


他停顿了一下。


“所以,沃克说的没错。我父亲也没错,是我自以为是,觉得自己不一样,其实我就是个自负的混蛋。而你和洛基,为此付出了代价。”


“索尔……”我叹息,但他却摇头阻止了我的话。


“我很抱歉曾经对你造成了这样的创伤,并且因我的任性而再次把你卷入和你无关的战斗之中。是我的错。”扯动嘴角,他浮现了一个很浅淡的笑容,然后非常绅士地吻了吻我的手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12】


12月9日 - 阿布扎比,阿联酋。

F1赛季最终赛:Grand Prix of Abu Dhabi



“……所以,我从那天晚上就再也没见到过她,其实我只是去找了一个地方冷静一下,顺便想带点喝的回来,说了那么多话,我很渴好吗。而且我给沃克的那一拳还蛮用力的,就先去冰敷了一下我的拳头。但没想到一转身就再也没找到她。”


坐在监控室外的台阶上,索尔手肘撑在膝盖上,苦恼地对旁边满脸懵逼的工作人员说道。


“我也想有再次去找她,但是你知道,这段时间我们有多忙,除了决赛外还有那场公关风波……”雷神嘟囔着,似乎低低地说了一句’that pussy’之类的话。


“而且如果我是她,说不定我也难以原谅我自己,你说对吧,如果有哪个自以为是的混蛋害的我被撞,失去了季赛而且还差点终身残疾的话,我可能见都不想见他,更不要说帮助他了。话说回来……你说她为什么要帮助我呢?沃克这个问题问的真好,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该不会真是因为什么狗血的复仇吧?”


雷神进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又喃喃地说道:“如果真是为了报仇,到目前为止并不是很好的一个计划呢。”


他看了一眼在旁边坐的规规矩矩的工作人员,用胳膊碰了碰他:“喂,雷威斯,你在听吗?”


“你……你知道我的名字?”一脸震惊又惊喜的看了过来,雷威斯迟疑地问道。


“我当然知道你的名字。”索尔觉得自己从阿斯朵利亚哪里学的最精髓的就是这个在看智障的眼神。他无语地看了对方一眼:“要不然我跟你说这么多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工作人员在心里默默吐槽。我只不过是个很基础级的数据人员啊,只是经过顺口问了一句:What’s up?你今天怎样?来关心您一下,我怎么知道会被热情的大冠军拉下来在台阶上坐着充当心理医生这么久。


“咳。”但表面还是很镇静,雷威斯想了想:“斯坦小姐在赛车界里已经退休好几年了,据说托尼·史达克再三拜访都没能把她请回,这样的人在答应你回来之前,一定已经做了全方位的考虑。”


“至于复仇什么的……”回想到当年阿斯朵利亚·斯坦尖锐但是清澈的眼神:“尖吻鲭鲨这个名称并不是白来的,斯坦小姐看起来不是那种阴险卑鄙的人,即使是报仇的话估计也会一拳直打在你的脸上。”


“你说的对。”索尔赞成的点点头,站起来拍了拍衣服:“那么,谢谢你,雷威斯,听我所说的一切听了这么久。”他伸出手来和对方握了握手。


“这不算什么。”雷威斯用力地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然后有点吃痛的收回了手:“至于为什么,或许你可以在比赛后去问她。你知道,带着季度奖杯一起。”他鼓励地说着。


“嗯……”索尔扯了扯嘴角挥挥手:“再说吧。”


他不确定自己会赢。有生之年第一次,索尔·奥丁森对自己是否能成为冠军这样的问题产生了质疑。



【13】


每年的F1季节,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应该都是在澳大利亚墨尔本开始,最后第21场在阿布扎比结束。


赛场一圈长达5,554公里,比赛总共要跑55圈,也就是总共305公里,一个半小时左右的车赛。


阿布扎比气候干旱燥热,即使是在阿联酋这样的科技先进的国家,也没办法让赛道冷却下来——因此在这里的最终决赛,是在夜晚举行的。


场道崭新先进,光是两旁的巨大灯光一路照亮5公里多的路程就足以让人惊叹了,其难度也可与奢华度并肩:20多个弯和一条可高达330时速的直线,尤其是后者,在进入这一段路的时候不能有任何犹豫,因为赛道足够宽阔,可让后面的赛车启动全速而被超越,失去领先的位置。


比赛在黄昏傍晚时刻开始,人群鼎沸轰动,随着轰隆隆穿过夜幕的战斗机飞过,观众席的疯狂和热闹仿佛到了顶点。


前三名赛车手的积分相似,其中任何一人都能成为冠军,一整年的赛车季节话题热度足够,因此观众席上贵宾成群:娱乐圈,运动界,新贵旧权,王族名流占了前排的半壁席座。


光是点名一个个摄影机扫过的身影,奈德和彼得就讲解了大半天,比赛还没开始就说的口干舌燥,只希望决赛快点开始,再也不浪费他们的口水说这些废话。


“通讯器测试。通讯器测试。”海姆达尔对麦克风说道。


“OK很清晰。”淡淡地回应着,索尔无精打采地看着其他19个准备就绪的对手们。


他对阿布扎比大赛的心情非常复杂。


他已经五次在这里举起季赛的年度冠军了,世界上无人有这样的成绩,这是每年都见证他最辉煌时刻的舞台。而也是在这里,洛基愤然激烈进攻,引起了连环车祸,导致阿斯朵利亚被迫告别了她的职业生涯。


他到现在都记得那两个年轻的记者在认出她的时候,不抑的激动和兴奋。


那可是,原本能成为传奇的人呢。


比赛并不会因为他纠结的快要断肠而停止的,眼前的红灯开始闪亮,二十台领先科技的引擎发动的巨响遮盖了喧闹的人群,几万人屏息沉默,等待着这历史性的决赛开始。


绿灯骤然亮起,伴着从观众席爆发出来的欢呼声,二十辆赛车冲了出去。


“开始了开始了!史蒂夫·罗杰斯不负大众期盼,领先为首,他如果能以昨天的排序赛那样的保持每圈的速度,那今天的冠军并无二选择!”彼得·帕克兴奋地说道,又观察着赛道:“随后由约翰·沃克紧跟,虽然每个车队都在今年有了精彩的表现,但我想今天大家都在想同样的问题:阿斯加德和史达克工业,究竟哪个会赢?”


“沃克在第一个弯超过了罗杰斯!”奈德突然惊呼:“真是不错的从内攻击的超速,天,托尼·史达克应该在出汗了吧?罗杰斯也不甘落后,从左边试图恢复第一的名次!”


“后面连跟着威尔森和旺达·马克西莫夫,后者似乎想要一雪前耻,用实力来证明在上次比赛的意外是因为车而非车手的问题,她超越了威尔森!正在逐渐逼近罗杰斯!这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做这样的事情应该是由索尔·奥丁森来完成,但是他却在……”彼得莫名其妙的惊呼:“第十一位?!”


“这是怎么一回事,原本出发第三的阿斯加德主车手在什么时候被落在这么后面!?”


大屏幕上投影出索尔的赛车正在被后面的车超越,观众上的人们也随着两位讲解员的惊叹而发出了齐齐的感慨声,尤其是阿斯加德车队的车迷们,他们愤怒地开始咒骂怒吼,向经过的赛车比出非常不客气的手势。


“索尔,发生什么事情?车子不对劲吗?”在监控室里,海姆达尔在奥丁一声“他在做什么叫他给我立刻回神!”的咆哮之后,声音平静地问道。


“不,我只是……”索尔开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不知道,海姆达尔,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够……”他住了嘴,其实应该说’我不知道自己是否配’。但还是保持了沉默。


“索尔,所有人都指望着你。”瞥了一眼暴躁动怒的奥丁和正在慰劝的弗丽嘉,海姆达尔叹了口气:“如果你再减速,那么这将是F1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人因为慢速度而把车子弄坏的例子。”太丢脸了。


“我不觉得我能做到,该死。”索尔握紧了方向盘。


看着眼前的逐渐清晰的赛道,如果这些柏油路砖能讲话,晚上繁华褪尽夜深人静的时候,它们会低声诉说起什么样的故事?车赛竞争里的胜败常事,车手们的起伏如潮,它会不会怀念那个黑发如夜,笑容狡猾口气幽默的洛基,还有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爽朗大笑的阿斯朵利亚。


他们一辈子都在做努力抵达这个竞赛里,却因为自己的随心所欲和傲慢而消失。


雷神叹了口气,他正要说我很抱歉,却在这时,有不寻常的声音从观众席上传了过来。




【14】


砰砰——砰!


砰砰——砰!


两击再是一击的击声,从观赛的每一个人的手中响了起来,人们用着双手或任何可以发声的东西,有节奏的打起了这样的加油声。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奈德?我几年没听到这种声音了!”彼得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随着的其他工作人员们一样,纷纷想要凑近屏幕看清楚。


“那是什么?是打气声吗,是鼓励?”彼得不解地问道,他实在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只见离起点的维修部附近,所有的观众都往同样的方向冲去,像是看到了什么人。


“不……”奈德喃喃说道:“那是……那是致敬。”


这时摄影机终于反应过来了,扫过了观众聚集目光之处——阿斯加德车队的维修部旁的监控通讯间。


彼得和奈德猛然抬头,只见大屏幕上投射出一抹久违的身影。


就在同时,从索尔的耳机里,响起了百般嫌弃的冷漠声音。


“我不过离开了这么一会儿,看你就颓废成了个什么样?”


优雅的声调带着一贯的漠然和讽刺,隐瞒了所有口是心非的惯坏。


鼓掌口哨欢呼尖叫如潮水般拥挤而来,在讲解台上,奈德的迷妹式“啊啊啊!!!”尖锐到了一个变形的声调。


“是洛基!”边挡着搭档的兴奋的手舞脚乱,彼得夺过了麦克风也是难以按捺激动说道:“是洛基·奥丁森,女士们先生们,自从大车祸就没有现身的’魅影之神’终于回来了。”


“The prodigy son comes home…”懒懒地勾起漫不经心的讥笑,洛基自嘲地说道,又按了按耳机:“怎么?不仅傻了慢了而且还聋了吗?如果我没记错,当年出车祸的是我不是你吧。”


“洛基……”索尔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传了过来:“……你怎么回来了?”


“Well……你女朋友很有说服力。虽然我觉得那被称为’威胁能力’还差不多。”看了看在旁边点烟的阿斯托利亚,洛基下意识地摸了摸被打痛的鼻尖。


“她不是我女朋友……”索尔笑了起来。至少目前不是。


“你可以比赛后这样告诉她。”洛基冷哼一声。看看你鼻子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总之。”不耐烦地开口,洛基一手撑在海姆达尔的上方,看着屏幕上的数据皱眉。


“你准备让这个低配置,连高仿都不算的’你’赢吗?我宁愿上前给罗杰斯一个拥抱,也不愿看你站在比沃克更矮的台阶上,我是说,如果你能上奖台的话,目前看来你连人家小姑娘都比不上,只配给马克西莫夫兄妹扫车后飞扬起来的尘土。”


这话说的刻薄,海姆达尔皱紧了眉头看向了洛基,站在一边的阿斯托利亚却耸了耸肩表示赞成。


“所以你准备做缩头乌龟多久?”洛基淡然地说道,眼神似有似无的瞥过阿斯托利亚:“可以领先,装什么正人君子谦让?你怎么不把奖杯直接送给沃克,把头盔拿下来给他好了。”


他顿了顿:“不用感到抱歉,索尔。不用为做自己,而感到抱歉。”


天生就要做冠军的人,为什么让道。一绝骑尘才是真理。


那边有了瞬间的沉默,然后洛基再次开口。


“第二十三圈了,索尔,你目前在第十三名,离沃克和罗杰斯距离有10,34秒。”


“Not for long。”索尔笑道,握紧了方向盘,重重地踩下了油门。


在经过维修道的时候他微微侧目,来不及看那两道熟悉的身影,车子已经如流星般向前驶去。


“噢,天!看看奥丁森的速度!他一下子便超过了三辆车,我的天啊!”兴奋的叫了起来,彼得的声调提高:“沉睡的雄狮苏醒了,女士们先生们,索尔连续超过了哈默车队的两位车手,现在位于第十位……”


“前方两人相撞,而且……天啊,史达克车队的两人都必须进站!”奈德也跟着惊呼着:“他们似乎需要换轮胎,也是,高温更适合硬胎。于是,哇哦,雷神已经进入了第六名!”


“OK,索尔,是用你的DRS的时候了,前方已经可以看到马克西莫夫兄妹了。”洛基的声音在一片欢呼之中响起,他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阿斯托利亚:“你可以再加油一点,我是说,除非你早就习惯了输给小妹妹们。”


“说得好像你没有输给她们过似的。”索尔笑骂着启动了DRS。


这时候就显示出了土豪车队和其他的区别了,Mjornir像是火箭一样的冲了出去,因为赛道微微上斜,车尾碰地还引出了一大片火花,像是点燃的烟花一样在它后面一路喷发而出,留下点点星光般的火光。


“看那速度!!”彼得惊呼着:“看这个部分不能眨眼,否则车早就飞过了!”


“前面马克西莫夫兄妹都进站了,天啊天啊,奥创车队的团队们一定都焦急死了!”奈德提高了声音说道:“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个部分需要维修,我的天,这让我们终于等到了这场比赛一直所期待的一刻:阿斯加德车队决战史达克车队!”


“OK,罗杰斯离你相差7,3秒,别靠沃克太近,但威尔森你可以在第五个弯道的时候……”


话还没说完,屏幕上只见索尔瞬间逼近了山姆的赛车,两辆车并肩前进,但前者却在转弯的时候从左转右,借着弯道而从内驶过,并且在那一刻加速,立即就把对方甩在了后面。


“Oh my god!太不可思议的转弯!雷神做到了!还剩三圈!!”奈德和所有人一样,全都站起身来,他拿着麦克风激动的说道:“季赛所有归结于此,女士们先生们!”


奈德的声音停顿在最后一个音节里,平时聒噪的两个解说员在这个时候竟然完全安静,两人站在原地,紧张的看向大屏幕,不断欢呼的观众席也不由自主地屏息。


“倒数第三圈!”


阿斯加德车队和史达克车队的监控室里的紧张气氛绷成钢铁,只差一点就会破裂。


洛基抬起了下巴看向屏幕和旁边的数据,双唇抿得极紧。


阿斯托利亚在他旁边,一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不由自主地微微用力,洛基轻皱了一下眉头,却立即恢复了平静。


在赛道上,罗杰斯和沃克领先,索尔紧跟在后。


三辆赛车以眨眼就过的速度冲过了格子旗,只剩下两圈。


阿斯托利亚的眼瞳紧缩,前方是第六到第七段的转弯,也是比赛里最困难的弯道。赛道完全弯陡,需要打一个几乎90度的转圈,并且完全保持在赛道中心,如果过度漂移而被甩出赛道线的话,就算是犯规,需要让出指定的位置才不扣分。


索尔对弯道一向把握的精确,所以,她只需要相信……


罗杰斯和沃克成功的转弯,但却因为难以控制弯度,而被甩出去了一点点,而索尔……


阿斯托利亚的拳头握紧。


雷神的赛车转到了弯道上,但他却打了一个全位的180度的弯,然后再次把车头掉向前,趁着前面两辆车之间的空隙,直冲了出去,顿时超越了他们。


那动作一气呵成,根本没让人有呼吸的时间,全程平稳如直线,轻盈优雅,看起来轻易而简单,仿佛那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


“那……”解说员们目瞪口呆,“那真是……”彼得词穷,他瞪着双眼转头看向奈德:“你看到了那个吗?!”


观众席上立即爆发出如雷贯耳的欢呼,观众们疯了,阿斯加德车队的旗帜被粉丝们疯狂来回摇晃,而其他队伍的跟随者们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呐喊。


“最后一圈!”


“保持稳定。”洛基松了口气,在监控室里的喝彩声之中靠在了椅子上,揉了揉脖子:“不要得意忘形。你只比他们率先1,1秒。但是保持这样的速度,可以说奖杯属于你了。”


“那也是……”索尔正要回答,只听后方传来了一阵巨响。


激流般的风向立即如被吸走一样往后卷去,如爆炸一样的声音从后方爆发而出。


索尔想要开口问怎么了,但是他刚转头,就看到罗杰斯的车,在空中旋转着翻滚着,仿佛以慢镜头的动作,从他的旁边被掀起而过。他似乎在凝固的空气里看到了对方零碎的赛车碎片,夹着无数的灰尘和火点,缓慢的从雷神的头盔上摩擦而过。


只是一瞬间,金属的炸裂,轮胎爆开,和掀翻而倒的赛车在索尔面前翻滚着在赛道上撒了一地的废墟。


索尔全身僵硬,前面的画面和回忆里重叠,仿佛就是昨天,他最喜欢的赛车手从后撞倒,也是这样在半空里支离破碎,翻滚在赛道上断送了她的锦程前途。


整个赛场在惊呼之后,立即进入了戛然而止的沉默。


那是死一般的寂静。原本兴奋呐喊的人群像是被集体浇了一盆冰水,没有人看到发生了什么,因为没人料到会有这样的灾难发生。


然后在万目睽睽之下,他们看到了离终点只有一步之遥的索尔,停下了车。


沃克的赛车在一刹那就穿过了他们,穿过了终点线,穿过了挥舞之中的格子旗。


“罗杰斯!!”小跑着上前,索尔一下子就用双手抬起了只剩外壳的赛车。


在那一刻,他几乎忘了自己在决赛里,忘了这人是多年和自己不分上下的对手。他甚至忘了自己在冒多大的危险——车子可能随时爆炸。


“罗杰斯!”索尔大喊着,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害怕:无论立场如何,他都不希望再次目睹一个优秀的车手消失在一场比赛之中。


像是过了一世纪那么久的时间,下面的史蒂夫艰难地爬了出来。


后面的安全车和救援人员立即向他们奔了过来,观众们也全都涌了上去,紧贴着栏杆想要看清楚。


“你还好吗?”看着喘息着摘下头盔拆下护面的史蒂夫,索尔伸手,想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但对方不免跄了一下,还好顿时被雷神支撑住了。


看着对方被磨出血的脸和被烧焦一只袖子的制服,索尔松了口气,终于放心:“你看起来糟糕透了,像是被赛车撞飞了的样子”


史蒂夫·罗杰斯勉强在有点血肉模糊的视线里,看了一眼这个陪伴自己多年的对手:“你也没好到哪里去,看起来像是刚刚输掉了决赛的样子。”


两人相视片刻,都笑了出来。


“真可惜。”史蒂夫喘息着,转头看向了前方的格子旗:“就这么近。一百米的距离吧?”他叹了口气:“这么近……却不能结束比赛,太可惜了。”


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索尔耸了耸肩:“我有一辆车。虽然……”他揉了揉眉心,在我那样刹车之后不知道还能不能用,而且回去我肯定会被我弟弟和女朋友(并不是)骂。但是无所谓。


他用大拇指指了指就在旁边的Mjolnir:“你能上车吗?我是说,你看起来走不了路,但是踩油门至少可以吧。”


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车,史蒂夫沉默了片刻,高高挑眉:“你确定?”


咧嘴一笑,索尔的爽朗笑容里夹着一丝狡猾:“走吧,我们来给他们一点明天报纸的封面素材。”


说完他便扛起了史蒂夫的肩膀,两人一瘸一瘸地,缓慢地走到了索尔的赛车。


而就如雷神所推测的一样,部分的引擎果然无法启用,于是史蒂夫坐进了车里,索尔伸展了一下身手,动了动脖子,便在后面推了起来。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就连原本应该迎接沃克的工作人员们也没有庆祝,而是呆呆地看着两人一前一后,慢慢地走向终点。


阿布扎比的夜晚很静谧,原本应该热闹无比的赛场竟完全悄然无声,只有一辆破损了的赛车缓慢向前的声音,以及索尔的喘气声。


一百米,以赛车的速度只不过是一瞬间的距离。


索尔和史蒂夫走得很慢,坐在努力向前的Mjolnir里,两人一步步一米米地走过。


走过力争上游的相搏竞争,走过起伏跌宕的荣华富贵,如火如荼的生死相赛,不过是你在前我在后,一起穿过那条画在地上的白线而已。


在索尔和史蒂夫的后面,追赶上来的威尔森,马克西莫夫兄妹们,和其他的车手并没有加速超越过他们。


一辆辆赛车整齐有序,全都缓慢下了速度,跟在他们后面,以走路的速度往终点前进。


有些车上有磨损的伤痕,有些的轮胎只剩下外皮在滚,他们仿佛是经历百战的战士们,虽然身负重伤,却仍然跟随着领将们走向目的地。


十九部赛车在一片鸦雀无声之中,走完了最后的一百米。


在格子旗挥下的那一刻,全体起立的观众爆发的欢呼雷动掩盖过照亮了整个天空的烟火声。


“这真是……”彼得的声音有点哽咽:“我所见过的,最荣誉的一场比赛……”他的声音卡断在中间,旁边的奈德用力地握住了他的肩膀,也是说不出话来。


“他们知道我们输了吧?”听着如雷贯耳的欢呼和掌声,车里的史蒂夫,转头向身后的索尔笑喊道。


索尔笑而不语,他看着眼前。


人群熙攘,喧闹鼎沸,所有人都在朝着他的方向奔来,工作人员们的脸因为激动而通红,有些人哭了,有些人大笑着,疯狂的人挥动着旗帜或把帽子抛上天,矜持的人站立在原地鼓掌吹口哨……


他听到自己的名字回响在巨大的赛道里————奥丁森!奥丁森!奥丁森!


他不知道他们在喊谁,父亲,洛基,或是自己,或许都是——反正他们血脉相连,薪尽火传,这样的欢呼声父亲听过,弟弟听过,而现在,曾经听过这么多次欢呼的他,才是第一次感到他是真正在迎接着掌声和认可。


天空被五彩缤纷的烟火布满,在巨大的闪亮明暗之间,索尔看到了不快不慢地和奥丁并肩走来的洛基,他们随着人群一起向他走来。


洛基被母亲挽着手臂,弗丽嘉似乎笑着说了什么,引得弟弟也笑出声来,父亲一如平常那般严肃沉默,但身姿和脚步却是轻松的,眉眼之间几乎不可见的微笑忽隐忽现。


索尔感到一阵恍惚。


他原本以为这一切是由他夺冠才会得到的:自豪的父亲,欣慰的母亲,振作起来的弟弟,庆祝中的车队,满天的银树火花,但他拥有了这一切,却偏偏不是因为多了一个奖杯。


他笑了起来。


“就像我最喜欢最敬佩的车手所说的那样……”索尔摘下了头盔,抬头看向了满天的烟花漫散,回答着史蒂夫的话:“有时候成为冠军,并不等于赢了比赛。”


他回头看向前方向自己飞奔而来的阿斯托利亚,不觉眼神温暖,声音温柔:“我觉得我已经是人生的赢家了。”


“区区一场比赛,不足挂齿。”


他在伸手反抱住冲进怀里的阿斯托利亚之前,轻声说道。





The End




-----


注释,标注,引用,碎碎念:

  • 有关F1赛的信息,写了一个大概的概括和基本的解释,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看这里

  • 因为剧情需要,很多的规则都做了改变,不用较真,都是为了剧情渲染和走向。

  • 部分(如果不是大部分)的剧情灵感来自《汽车总动员》😂 我是这个系列的脑残粉,看了之后就一直想写一个复仇者版,刚好老师们说写AU,就觉得很适合。

  • 开头部分在阿斯托利亚的酒吧里放的《辉煌日子》,就是汽车总动员里的BGM,主要是我在码字的时候刚好在听,觉得很好玩:过去的冠军隐名埋姓的在乡下地方唱着《辉煌日子》,还蛮有感觉的。

  • 索尔的人设背景部分来自Lewis Hamilton,这人是自从舒马赫退役之后的神级别冠军,让他打了个酱油,在决赛之前陪索尔聊了一下心。我很喜欢他。

  • The prodigy son comes home:大概就是《受宠出色的孩子凯旋而归了》的意思,由洛基说出有几分自嘲的意思。托尼在钢铁侠3里也用过,但人家那是在说MK42。

  • 阿斯托利亚的名字原本是伊希露思,Isirus,也就是尖吻鲨的意思,它是海里最快的鱼类,最高速度可达220时速。

  • 至于为什么阿斯托利亚要帮害自己再也不能比赛的索尔?因为那是“冠军们之间的事情”,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不过是冠军和冠军间的认可。沃克没懂,但洛基懂了,索尔后来也悟了:无关桂冠,是一种精神。

  • 谢谢老师们带我玩,也请大家支持其他联文的太太们。

  • 这是我写的最痛苦最认真最需要做功课的一篇文,所以如果喜欢就三连击吧,233333。


苏星星
恋与漫威七夕联文活动终宣   ...

恋与漫威七夕联文活动终宣
                            ——“独步寻花”
  
  往日佳期如梦梦如烟,今朝独步寻花花似锦。
  
  时隔两年,这个七夕,我们邀请你,来江畔的花园中摘取最美的一朵。七月初七,七位写手以春时雨、江上风、云中月、山间泉浇灌出七支花朵,由七位英雄捧起,献给当日的你。
  
  
<活动时间>
七夕(2021...

恋与漫威七夕联文活动终宣
                            ——“独步寻花”
  
  往日佳期如梦梦如烟,今朝独步寻花花似锦。
  
  时隔两年,这个七夕,我们邀请你,来江畔的花园中摘取最美的一朵。七月初七,七位写手以春时雨、江上风、云中月、山间泉浇灌出七支花朵,由七位英雄捧起,献给当日的你。
  
  
<活动时间>
七夕(2021.8.14日晚七点起)
  
<活动形式>
每隔固定时段由一位文手发布文章,所有文章带题头【独步寻花】,活动统一tag#独步寻花#
  
<文手预告>

19:00● @苏星星 

【独步寻花·虫×你】黄昏启示录
“这世界不喜欢我们相爱。”我俯身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我把这份荣誉给你,你会成为永恒的英雄。而我,只要在你心里,随你一同死去。”

 
19:07● @八小呤 

【独步寻花·史蒂夫×你】美国队长求爱记
“打扰了,”史蒂夫不动声色地吸气,眉宇微微耸起,正襟危坐地攥紧手机:
“我请求你能与我相处一段时间。”

  

  
19:17● @泡菜鱼罐头 

【独步寻花·索尔×你】Echo
死亡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

  

19:27● @玉阶空伫立。 

【独步寻花·奇异博士×你】时空恋人
当至尊法师失去魔法,时空轮转,重启之际所幸有你。

  
 
19:37● @Shannon 

【独步寻花·洛基×你】Wildest Dream
“我希望你亲口告诉我,这一切并不是一场荒诞不羁的梦。”

  

19:47● @Mori·Malfoy 

【独步寻花·洛基×你】旧神
——“我将永远忠诚于你。”
枪口对准左胸,我向他心上射了一朵糜烂的紫罗兰。


  
19:57● @德拉科的小白鼬【天凉】 

【独步寻花·交叉骨×你】Guns N’ Irises
如果不是天台上东倒西歪的啤酒罐和威士忌酒瓶,我几乎要怀疑我得了妄想症——眼神凌厉又惜字如金的男人,是太过脆弱的我臆想出来的倾听者。

  

【隐藏惊喜】
我们另外邀请到两位非常优秀的文手和画手老师,分别来为这次的联文活动献上彩蛋!彩蛋不定时掉落哟,可多多刷新查收!

文/ @Evelyn.三云 

【独步寻花·巴基×你】过去式恋人
“Winter Soldier的情窦初开,从未属于过Bucky Barnes。”

画/ @纨汀 

【独步寻花·死侍×你】彩虹小马

   

 —— 

少年人的爱恋,是今夏最美的花,最深的情。 
七月初七,宜寻花。 

今年七夕,让我们花中相见,花中相爱。
  
  
策划/泡菜鱼罐头,苏星星
海报/八小呤
文案/苏星星
  
复仇者联盟驻蓝星七夕分局宣
 (每位文手的具体写作主题可见本活动一宣~)

  

帅逼用户fh365gfcDb
踩着尾巴画完了,生日快乐捏

踩着尾巴画完了,生日快乐捏

踩着尾巴画完了,生日快乐捏

苏星星

【德拉科×你】海棠开在梨花上

*补档

——

*此文谨献于在晚秋中正值春光的你 @球球球球酩. 生辰快乐

*走没有伏老头的和平世界线,小少爷有爹疼有娘爱成长为不作妖的好少年

*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的再次联姻,蛇狮锁了

*其他HP乙女向见合集


      我和Draco的相遇说起来有点魔幻,却又于情于理。这要说到很多年前我入学的时候。

       霍格沃兹的入校火车永远都是魔法世界最神奇的地方,像是被法力高强的巫师施了什么有关爱情与友...

*补档

——

*此文谨献于在晚秋中正值春光的你 @球球球球酩. 生辰快乐

*走没有伏老头的和平世界线,小少爷有爹疼有娘爱成长为不作妖的好少年

*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的再次联姻,蛇狮锁了

*其他HP乙女向见合集

 

 

      我和Draco的相遇说起来有点魔幻,却又于情于理。这要说到很多年前我入学的时候。

       霍格沃兹的入校火车永远都是魔法世界最神奇的地方,像是被法力高强的巫师施了什么有关爱情与友情的魔法,你总会在这趟列车上遇上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我怀着憧憬至极的心情踏上列车,找了个空车厢坐进去。我来得挺早,于是一边吃着妈妈给我带的麻瓜糖果一边朝门口张望着。妈妈说糖果能让我交到朋友,她就是在这儿遇到的此后和她一起作天作地的纳西阿姨——忽略她们为最后一块草莓软糖大打出手的话。而我妈妈的妈妈——我的外婆——就是在这儿用一把糖果把我外公哄回了家。

       可我几乎吃过了所有口味的糖果,还是没有人来敲我的门。或许我不该选这么靠后的车厢,我懊恼地想。

      “ 嘿......”

       在我低头挑着最后一种口味的糖果时,我听到了门被拉开的声音,我抬头望过去,黄昏金色的阳光一同落了进来。

       来人把车厢门连同过分耀眼的阳光一同关上后,我才看清了他的模样。

       是个和我一样金色头发的男孩,脸色有点苍白,嘴唇薄薄的,他正挥舞着魔杖把自己的行李往架子上摞。他该是已经入学了,正穿着斯莱特林墨绿里衬的长袍,领带和袍子也都一丝不苟的,连一条褶皱都看不到。只是或许人群太拥挤,浅金色的头发丝落下来那么几根,正搭在他睫毛上一颤一颤的。

       他灰色的眼睛从放好的行李上落了下来,正落在一直望着他的我的脸上。他似是对这样灼热的目光有点疑惑,于是他犹豫了一下,扯了扯袖子上的褶皱走到我对面坐下,然后向我伸出手。

        “Draco Malfoy,斯莱特林二年级。”

       列车已经奔跑起来了,正离开车站在平原上疾驰,铁轨和车轮碰撞发出沉重的击打声。

       这将是我未来的好朋友,我想。

       于是我把手里还剩下一半的糖果全捧到他面前。

       “吃糖吗?”我问。

       列车转了个弯,夕阳的光换了一边打进来,落进他惊愕的眼睛里,那灰色的瞳仁也生动起来。

 

       后来无数次说起这次会面,我总会取笑他当时绿掉的脸色和僵直的手。

       “你的脸就像你的袍子一样绿。”我说。

       “只可惜我当时不知道你是格兰芬多,那时你的脸也就像你未来烂番茄一样的领带颜色。”他抱着手臂反唇相讥,然后在我发作之前腾出一只手来在我头顶敲了一下,把我编得整齐的麻花辫揪地乱糟糟的。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想揍他。他自然是掉头就跑,手里还举着刚从我怀里抢走的麻瓜研究学论文。

    “Draco你这个混帐白鼬!”我骂了一句,举着那本砖头般的魔法史追着他在霍格沃兹里上蹿下跳。

       他咯咯笑着,越过走廊的石窗栏落在小花园的草地上,轻快地像是一只飞鸟,还时不时回头朝我摇一摇手上的论文,半个霍格沃兹都能听得到他嚣张的笑。他松散的领带和黑袍在奔跑中起伏,笑声在空气里飘散开混着阳光落了一地。

       去他妈的贵族马尔福。我狠狠唾弃着。

       我们就这样跑过霍格沃兹的门厅,在邓不利多校长心爱的草坪上留下两行歪扭的鞋印,一路奔向城堡外。

       我们往往会在打人柳前面的小山坡上停下,他举着手投降,好脾气地任我把他服帖的金发揉乱。

       然后我们一起躺在草地上。我扭头看他,他还因为剧烈的运动而喘着气,胸膛起伏着,同里面那颗正剧烈跳动着的心一样。他也早已扯开了往常箍地紧实的领带,连带着几粒领口的扣子一起。他铂金色的头发铺在嫩绿的新草上,鬓角几缕湿着的金发紧贴在耳前,侧脸上还挂着亮晶晶的汗珠。

       我一直承认他是长得好看的。

       他转过头来,灰色的眼睛正撞进我描摹着他的容颜的目光里。我这时方才明白,画龙确实是需要点睛的。

       我们看着彼此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狼狈样子笑得前仰后合。

       Draco Malofy,我来霍格沃兹这四年里最好的朋友。

 

       后来我还是按时交上了麻瓜研究学的论文,也佯怒揍了一顿Draco。Draco倒是装模作样嚎了几声,完全不在意旁边高尔他们鄙视的眼神。

    “明天见啦,云雀。”他打了个哈欠朝我摆摆手,领子上的级长微章在城堡墙壁上的火苗下泛着冷光。

       我冲他的后脑勺做了个鬼脸,旁边的高尔嗤嗤地笑,我瞪了他一眼让他不要暴露我,高尔耸了耸肩终于没再出声了。

       其实他的这群朋友最初也挺看不惯我,我毕竟是个格兰芬多。

       是的,我是个格兰芬多,梅林的袜子作证,货真价实的格兰芬多。我父亲是个麻瓜,我是混血,我一早便知道自己分不进斯莱特林,在列车上还郁闷了好久。

       新生的分院仪式结束后,我顾不得跟上同院的小伙伴,而是直奔了斯莱特林长桌,一把抓住刚认识的Malfoy学长的袍角,众目睽睽之下“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一时间礼堂里还剩的为数不多的人全看了过来,打蓝领带和黄领带的是看热闹,绿领带和红领带的是觉得丢人。

       后来高尔悄悄告诉我,当时Draco才是脸色像烂番茄的那个。

       但我当时毫无察觉,眼泪汪汪地仰头看着他,“Draco——”我用尚还稚嫩的声音叫着他,“我被分进了格兰芬多。”我终于在哭了一会儿后喘了口气儿吐出来句话。

       年轻的Malfoy揉了揉眉心,“我知道。”

       一旁的克拉夫戳了戳他的腰,“Draco,这是你妹妹?”

       Draco看了一眼我浅金色的头发,冷漠地看他,“不是,别胡说。”

     “就是,你别胡说!”我擦了把眼泪凶巴巴地盯着克拉夫呲着牙,“我才不是Draco的妹妹!”

       Draco终于满意地看着我,等着我为他澄清。只可惜我当时年纪尚小,读不懂他眼里殷切的希望。

    “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我大声向全礼堂的人宣告。

       世界安静了,高尔后来说那是他见过Draco表情最精彩的一次,仅次于我刚刚拉着他哭的时候。

       Draco蹲下来,严肃地看着我,“你想怎么样。”

       我想了想,好朋友应当是形影不离的,于是我说,“跟我一起回寝室。”

       那时我尚没意识到我们不同学院,是不住一起的。Draco牵着我的小手把我领到格兰芬多休息室门口,一脸冷漠地把我交给回来的格兰芬多学姐。

       “不许再哭了。”他临走前戳着我的鼻尖道。

       他后来又嘟囔了几句才走,不过我都没记住。倒是同院学姐一脸魔幻地把我带去自己的床位,又兴致勃勃地去找了另一位路过的学姐分享当日新鲜事。

       只是从那以后,四年来Draco总是把我先送回寝室再走。时间一长,几乎所有碰上的格兰芬多人也都能见怪不怪地同他打个招呼了。

       邓不利多校长还为此给斯莱特林在总成绩上加了十分,说他这是促进狮蛇两院友谊长存的破冰之举。

       Draco在加分过程中面无表情地拿起一根鸡腿啃起来,全斯莱特林静默。

       Draco总觉得,他这辈子的脸全都丢在我身上了。

       我对此不以为然,非但不觉得愧疚,反而以加分为由讹了他顿酒来。两杯下肚后Draco抱着高尔痛哭,仰天长啸“交友不慎”。

 

       很快已经是秋天了,我刚上完课,正倚着走廊上的石柱坐在窗台上打盹。秋日暖洋洋的日光落在我怀里,像是抱住了秋天不多的暖意。

       我昏昏欲睡的时候,脑袋顶上又挨了一记爆栗,不用想都知道会是哪个混蛋。

       “云雀。”Draco站在我身后,从花园里探出半个身子来,往我嘴里塞了一颗糖球。

       云雀。他总是喜欢这样叫我。他说是因为我太吵了,成天叽叽喳喳的,还很闹腾,头发也乱糟糟的像是杂乱的羽毛。

      “那还不是你揪的!”我回嘴。我很宝贝自己的头发,比他对自己那铂金色头发的在意还要多那么一点儿。我继承了父亲的绿眼珠,还有母亲的浅金色头发,发尾还打着几个卷。最开始我和Draco一同出现的时候还总会因为相近的发色被误认成兄妹。

       “幸好你不是个男孩。”他经常这样嘟囔。

       有次被我听到后我追问他为什么这样说。

       他用那双灰眼睛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说,“不然哪天你装成我父亲的私生子来跟我争家产怎么办。”

       我被气笑了,“我可对你们家那些家产不感兴趣。况且我父亲是个麻瓜,我这样的混血可经不起纯血巫师家族的考验。”

       他倒没有再回嘴,只是捏着下巴继续盯着我若有所思。

       我骂了他一句“神经病”,这个话题也就此结束了。

       他确实会像这样有一点小恶劣的时候,但那点恶劣总是可以被原谅的。我嚼着那颗糖球。

       可能是他的蜂蜜糖球太好吃了吧,我托着他又放在我手心里亮晶晶的琥珀色糖果想。

       Draco索性把一整罐都丢在了我怀里,他从庭院里迈过走廊的大石头窗台坐在我旁边,也倚在窗框上读着他手里那本麻瓜的童话书。

       “你这是什么新癖好?我没记得你选了麻瓜研究学这门课。”我斜眼瞅了一眼粽红色的精装书皮和上面的镀金印花——只是那金色没他的头发好看。

       Draco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似乎正沉浸在童话里懒得搭理我。秋天了天气渐冷,他穿着纳西莎阿姨前几天给他寄来的灰绿色毛衣,毛衣领子高高的一直裹到他的下巴尖。他的头发也有段时间没剪了,正蓬蓬松松堆在领口上方——他好像从入秋以后就懒散起来了,像只慵懒的贵族猫咪。

       于是我也便不再理他,吃着他带来的糖豆补着落下的笔记。

       在我终于结束了补课准备叫他去吃晚饭的时候,突然间肩膀上一沉。我微微侧了侧头,瞅见一个浅金色的发顶。

       这小子居然睡着了。

       我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那本从他毫无知觉的手指中滑下的童话书,Draco倒是没被这点动静弄醒,他的呼吸仍旧平稳着,喷洒在我肩头,和他的侧脸一样暖乎乎的。

       我望着他浅色的睫毛在风中轻颤着,打消了现在就去填饱肚子的念头。

       阳光照在我后背上暖洋洋的,我缓慢地翻开他手指刚刚正阻着的那一页。上面有张插图,是个金发麻花辫的姑娘,和我还有那么一点相像。

       我好奇地翻着这篇故事,又往嘴里塞了一颗糖豆。

       糖浆在包裹着的硬壳中迸开,甜甜软软的,像是壁炉边暖烘烘的气流,在明灭闪烁间充盈了我全身上下。

       走廊里的枯叶随风滚动,那风似乎也吹进了我心里,让我的心也微微颤动起来。    

       有那么点无迹可循的喜悦从我胸膛中舞动着,膨胀着,在这个秋日里日渐生长。

       我想侧头看看他熟睡的样子,嘴唇正擦过他被风吹起的几根金发。

       那是我们之间第一个吻。

 

       我和Draco吵架了。原因是他看见格兰芬多的一个学长邀请我参加圣诞舞会,而我没有立刻拒绝。

       “我不想在那天晚上没有舞伴!”我皱眉盯着气冲冲站在我面前的Draco。

       “那你就要随便答应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我们不是说好的等练好舞后一块决定人选?”他灰色的眼睛里阴涔涔的,我许久没见过他这样咄咄逼人的模样了。

       这让我更气闷了。“Simon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他是我们的级长!我们是说好了,可是你总是跳不好,一直在踩我的脚。我已经每天都花两个小时陪你跳那几个简单的、见鬼的舞步了!等你学会了全霍格沃兹就只剩下我们两个没舞伴了!”

       Draco的脸一下子白了,脸蛋上却红得厉害,像是被我戳到了什么痛脚,他恶狠狠地俯下身子来凑在我跟前,我几乎跟他鼻尖抵着鼻尖了。“好啊,你宁愿跟那个没脑子的泥巴种一起跳舞,也不愿意跟我一起?”他嗤笑一声,“那你去好了,还思考什么,直接答应他不好了?”

       我视着他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手开始抖起来,“Draco,你答应过我永远不再叫那种称呼。”我摇着头,“我父亲是麻瓜,你知道我也不是个纯血。”

       Draco一下子闭了嘴。他愣了一下,似是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脱口而出了什么,但他仍旧没有打算让步,他屏着一口气,不服输地盯着我,只是气势一下子弱下来,眼里有那么点慌乱。  

       但我没再去琢磨他灰眼珠里都有什么,我移开目光不再直视他,抱紧了课本低头往他旁边过去想要离开。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他该是想说什么的,但看到我满脸泪水的时候,他怔住了。

       “你满意了?我会去答应Simon,如你所愿。他是个泥巴种,反正我也好不到哪儿去,我们也不碍你的眼了,Malfoy少爷。”我蹭掉脸上那点泪水,生硬地撞开他的半边身子,“Draco,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一直都是。”

       “一直都是?”他微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墙壁上的壁灯火苗跳跃着,我余光看见自己在墙壁上的影子挺直了脊背,同Draco的影子一样。只是他垂着头,我昂着下巴。

       “一直都是。”

 

       少年人置起气来连天地都能劈开。我和Draco整整一个学期都没说话。

       圣诞舞会上我和Simon跳了舞。我侧头瞟向另一边,潘西正抱着Draco的胳膊,他们好像在讲着什么笑话,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后来高尔和克拉克也来找过我,大抵也是些劝我的话。可那些话不是从Draco嘴里说出来的,便一点用处也没有。后来他们也不再来,我便再没有了Draco的消息。

       这个时候我才开始意识到,往年的亲密似乎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若不是我从开始就去纠缠他,我们日后怕是连点头之交也都算不上。

       我现在自然也明白了列车传说也只是个传说。

       枉信五年,如今终于有了结果,却也讽刺。

       暑假返乡的火车上我第一次坐回了格兰芬多的地盘,朋友们虽然新奇,却也没多说。我们一同分食着刚买的糖果和巧克力,我拈出一粒来放进嘴里,酸酸的有点发涩,大抵是黄瓜味的。

 

       整个七月份我都没有收到Draco的信件,自然我也没给他写。Melanie在笼子里憋得够呛,我获得了爸妈的同意后把它放了出来在外面兜了会儿风,白色的猫头鹰扑腾着翅膀飞起来,它欢快地叫了一声便飞高了。

       我在草地上躺下来望着夏日的晴朗天空,耳边是翻过山坡的簇簇风声和口哨一般打着旋儿的鸟鸣。这片山坡上的小野花也开了,星星点点生长着,整片山坡的气息也都清甜起来。

       只是这次我再侧头,不会再有如画的少年闭着眼微笑。

 

       由于Draco的生日在六月,我们得上学,所以他的生日宴通常是在七月份的假期里举行的。当然Draco 对此事持无所谓的态度,该过的生日我们都在六月给他过了,七月份的宴会也是大人们的联谊罢了,他只需要走个过场,然后溜出来和我们度过一个晚上——马尔福先生自然顾不上他。

       今年的这个时候我自然没收到Draco的邀约,也不愿意待在家里被爸妈盘问和他的友情出了什么问题,我索性想一个人去破斧酒吧坐会儿。

       可惜我这会儿还不想喝酒,喝了两杯果汁后只觉得索然无味。

       我从前倒是没发现,他在我生活中所占成分竞这么大。好像我的生活一下子空出来了一大部分,也好像生生撕扯去了那些部分,一下子露出风来。

       我更加难受了,把手头上的果汁一放,抄着兜走出了酒吧。

       这会儿大概已经是很晚了,对角巷的很多店铺都已经打烊。我突然想去买只猫或者狗,最近实在是太无趣了些。

       我往神奇动物园那边走去,自从开学前采购时来逛过一次,我还再没进过这家宠物店。

       只是我到门口时,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对对劲。

       我抬起头,头顶那盏灯泡忽闪着,地下似乎还有玻璃渣。我摸上后兜里的魔杖,警惕起来。

       寂静极了。

       以至于那破空的咒语冲我而来时,我过早地察觉到并且躲掉了这一下。只不过那红光蹭着我手臂的袖口过去,割开了一道口子出来。

       我扑倒在地上的时候,有人从店里疾步而出,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另一个人又从后面追了出来,并且踩到了我的脚。

       我吃痛地叫了一声,那人似乎没想到这儿有个人,也被吓了一跳。借着微弱的路灯我们在大眼瞪小眼中看清了彼此的模样。

      “操。”我们两个同时骂出了声。

      “你怎么在这儿?”Draco瞪着我,并且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关你屁事。”我也瞪着他,这人这会儿不应该在他的庄园里做花瓶小少爷吗,什么时候有了夜游对角巷的癖好。

       他似乎正有点着急,忙着往之前那人跑出去的方向张望,也没心思和我斗嘴,丢下句“待这儿别动”就追了过去。

       笑话,我怎么可能听他的话。

       于是我们两个被堵在某个不知名的小巷子里的时候,Draco又揪起我的辫子朝我吼着,“我他妈不是说了让你别跟过来,你他妈什么毛病?”

       “我不是想着帮你一把,我以为你胜券在握才会主动出击,谁知道反而被抄了包。”我也正生气着,一把打掉他的手。

       Draco哼哧了半天,最后悻悻收了手,“我也没想到他还有同伙。”他嘟囔一句,“不过我已经通知了父亲,魔法部的人很快会赶到,我们多撑一会儿就是了。”

       外面传来窸窣声,我们两个一同闭了嘴往垃圾桶的阴影里缩了缩,等搜查的脚步声走过去。

    “所以,怎么回事?”我等外面没声音了后戳了戳他。

       Draco叹了口气,“我本来是出来溜达的,结果正撞见这群人在酒吧交易神奇动物,就通知了父亲悄悄跟了上去。那人还想去神奇动物园偷那只嗅嗅,只是不巧被威尔逊夫人撞上了。夫人毫无防备,我没办法才出了手,谁知道正好撞上你。”

       我听着他讲,脑筋一动,“你去的什么酒吧?”

       Draco突然支支吾吾起来,我模模糊糊听见一句“破斧酒吧”。

       “你跟踪我!”我笃定道。

       “你别胡说!”他涨红着脸,眼睛往另一边瞟着。

       我这儿会儿倒是得意起来,盯着他难堪的样子欣赏了好一会儿。

       最后我摇了摇头,搭上他的肩膀,“我也想你了。”我说。

        Draco的肩膀先是僵直着,然后放松下来,他微不可察地长吁了口气,“我可没说想你啊,是你先想我的。”他撇了撇嘴。

       “行,你说什么都行,大哥我宠你。”我心情颇好,难得在口头上没跟他争个上下。

        我们估摸着外面人走得差不多了,便弓着身子悄悄从垃圾桶后面摸了出来。只是刚走到巷口,便瞅见了正拎着嗅嗅的那位贼人。

        就他一个。

        我和Draco对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揍他。

       一起作天作地这么久,揍个人的默契还是有的。魔杖尖打了几个转,那人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上。

       只是我们还没来得及击个掌,动静已经引来了附近那几个没有走远的同伙。一时间大片光芒交错着向我们扑过来,Draco仓促使了个不在太牢靠的防护咒,拽起我的胳膊就跑。

       他紧抓着我的手,在巷子里狂奔着。我们身后魔法的光线纠缠着像是盛开在低矮地面上的五彩烟花。

       我们跑了很久,已经是麻瓜的地界了,后面也早没了追击声。面前是个露天咖啡馆,舞池里年纪不小的老人们正手牵手跳着舞。

       我们对视一眼。

       “来跳个舞吗?”他后退一步,执起我的手背烙下一吻。

       我挑眉,“走啊,废什么活。”

       于是我们手牵着手像误入鱼池的两只青蛙一样冲进去,举起手混着高昂的音乐一起高喊着,从待者手里夺过不知本该端给谁的彩色饮料一饮而尽。

       舞池里的人们像是被汽油绕了个透彻的火苗般终于炸开,老年人与年轻人们都佛腾起来,酒水洒了一地,却也黏不住踢踏的舞步。

       胡乱跳了一通后我们从侧门溜走了。外面的巷子里还算是深夜该有的模样,空阔且安静,石子路上悬着一两盏橘黄的灯。

       我们背靠着墙壁仰着头喘气,然后互相看了看对方的疲惫模样笑出了声。

       笑累了我索性坐在地上,背靠着粗糙的石子墙壁,昂头透过巷子两边的屋檐望着上面的狭窄夜空。“Draco,”我拉了拉他的裤角,“今天有星星。”

       “嗯?” 他在我旁边坐下,也抬头顺着我的方向望上去,“嗯,是有星星。”他说。

       于是我们就这么一起仰着头沉默着,看着那些稀疏着闪着光的银色光点,直到脖颈酸痛才又垂下头来。

       “Draco,这里能看到你吗?”我问他。我指的是他名字代表的那个星座。

       “当然不能。”他好笑地看着我,忽而又不笑了,“但是能看到你。”

       我们目光对在一起,纠纠缠缠地相互噬咬着,然后我们凑上去亲吻在一起。

       他口腔里还残存着那么一点刚刚喝掉的酒精的辛辣味道,却让我想起了他过去总给我带的那种蜂蜜软糖,意外地甜。

       于是我在结束这个吻后咂了咂嘴。

       Draco用他那双灰眼珠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什么味儿?”

       我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甜的。”

       他无奈地弯了弯眼睛,微张开手臂朝着我,“过来。”

       我靠过去,搂住他了T恤布料下细瘦的腰,就像我曾见过卢浮宫里的雕望那样。我把头靠在他胸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

       他的手指梳着我的头发,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就在我在他怀里快要睡着的时候,我听到他有点不安地开口。

       “我真不是有意的。我看到那个傻大个在邀请你就气昏了头,我一想到你会陪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跳舞我就嫉妒地发疯,我——”

      “我知道。”我抬头吻了一下他的下巴尖,又帮他理了理后脑翘起的头发,“让那事儿见鬼去吧。”

       他终于又笑起来,收紧了环着我的胳膊。

       少年人的误会总是这样,正经历的时候觉得天都塌了,一丁点儿冲动中的挑衅洞汇都能大干一场,随后又被患得患失的徘徊心绪要了命。我见过太多故事与诗歌中的此类惋惜,自然不许这样可笑的遗憾发生在我们身上。

       因为这是Draco,我不能想象我们分道扬镳宛若生人,如果我们本该有一个好极了的结局,那就让它来吧。谁先低头认错都无所谓,这并不丢脸,这是很勇敢的事情。

       而我相信,Draco和我都是勇敢的人。

       “跟我回家吗,云雀小姐?”他向我伸出手。

       而我从来都不能拒绝他向我伸出的手。

       于是我们这次终于十指相扣了。不再有那些试探和兜转千回的暗潮流转,我们就这样明明白坦坦荡荡地牵着手,准备着告诉所有人我们恋爱了。

       “等等。”我拽住正走着的Draco,后者茫然地看着我,我微笑着踹了他一脚,“你还没跟我表白呢,白痴。”

       Draco拧着眉毛拍了拍他高定西裤上的鞋印,似是认真思考了还我一脚的可能性,最颇为恨铁不成钢地唾弃着自己,又给了我一个吻,“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听不见。”我佯装皱眉。

       “败给你了。”他又叹了一口气。

       下一秒他就环上了我的腰,把我往上一提让我悬了起来,然后带着我转起圈来。

       突如其来的腾空感让我慌了那么一下,我只得紧紧搂佳他的脖子。

       “我喜欢你。”他声音轻快道,随后又大声叫起来,“我喜欢你!”他突然又收紧了怀抱,我们的额头抵在一起,“你这个白痴,你根本不知道我喜欢你有多久了。”

       我这会儿倒顾不得那个称呼了,“你说,你喜欢我多久了?”我歪头望他。

       他倒是看起来极为认真地思考着,“四年级你教我跳舞的时候——我就是想多跟你跳一会,不然你以为Malfoy家没教过我怎么跳舞吗。三年级你把蜂蜜泼在我脸上那次——哦我就喜欢你这暴脾气。二年级夜揍打人柳的时候,嗯,一年级列车上你请我吃糖的时候——你也就那个时候还可爱一点了。”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赞同地看着他。

       Draco干笑地看着我。

       “也是最爱的人。”我补充道。

       Draco眯起眼睛。

       我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挽着他的胳膊把半个身子挂在他身上,“特别爱特别爱。”

       他终子又再次笑起来,这正是我最爱他的模样。

       我不想他因为我而变得犹疑不安,我希望我能让他更坚强更明媚,成为最耀眼的那个。

 

       开学的时候我们又坐在同一个车厢里了,高尔在和克拉夫被一同赶出去的时候狠狠瞪了Draco一眼,于是Draco踹了一脚他的屁股。

       事实上他生日宴会那天晚上以后我们便黏在了一起,我跟爸妈坦白交了个男朋友,正巧是Draco。

       然而妈妈点了点头“哦”了一声便跟我爸看电视去了,反而搞得我有点郁闷。

       “我只担心他家能不能容得下你们,毕竟你老爹是个麻瓜。”老妈拿遥控器戳了戳我爸的胳膊如是道。

       我想了想,把这话拿着去问了Draco。

       “哦,这事儿我三年级就想过了。”Draco听到我这么问时正在逗那只我刚买的长毛猫。这猫被我妈喂得有些肥了,如今正趴在Draco肚皮上打着盹,压得他叹了口气,“我跟我爸说现在流行混血,我们家得紧跟时代潮流。”

       “哦。”我也凑过去撸猫,“他没揍你?”

       Draco脸一下子垮下来,“揍了。”他肚皮上还趴着猫咪不好动弹,于是只能伸出手臂来朝我求抱抱。

       他真是越来越不知道马尔福家的颜面是个什么东西了,撒起娇来行云流水,道行愈渐高深,我都自愧不如。我一边唾弃他一边翻身进他的臂弯里,在暖融融的阳光里昏昏欲睡。

 

       我们仍旧在鸡飞狗跳和岁月静好中长大。

       转眼间Draco已经到了该毕业的年纪,毕业典礼之后我却没见着他,高尔说见着他往小树林去了。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把长袍和鞋子都丢在了山溪旁的草甸上。

       他挽着裤脚,正在阳光下笑着。

       金色的头发正如水面上跃动流淌的光斑一样熠熠生辉。

       他就该是生长在阳光里的,这世上所有的阴霾都该离他远远的。

 

       我望着他,然后踩着没至脚踝的溪水奔向他。

       他张开手臂,稳稳接住了扑进他怀抱的我。

       “真热情。”他评价道。他的声音也暖洋洋的,在我耳边同他的细发一起挠着痒。

       “你也不赖。”我恶意地朝他耳朵吹了口气。

       他无奈叹了口气,揪着我的后颈把我从他怀抱里提出来,“又作妖是不是?”他拿魔杖尖戳了戳我气鼓鼓的脸颊。

       我哼了一声,抱着手臂不屑地瞧着他脸上那点不太明显的红意。

       “败给你啦。”他勾了勾嘴角收起魔杖,凌厉薄唇此刻看起来柔柔嫩嫩。

       尝起来也是。

       被他吻住的时候我满足地想。

       “Draco。”我叫他。

       “嗯?”他懒洋洋挤出个音来。

       “我有点想结婚了怎么办。”

       “这个好办,结呗。”

 

END.

  

*最近本来常爱写些冷色调的东西,如还没发布的几篇。或许是因为天气渐冷,风云日浓。

但今日,是我好友酩酩的生辰,窗外晚秋也因着这件好事一同温柔起来,气温久违地回升。我坐在教室里晒着太阳,外面落叶窸窣,风声伴着阳光高歌。于是我落笔,写了个浸泡在阳光下的故事。

所以这故事的大多场景都是笼在白蒙蒙金晃晃的阳光下,一如车厢初遇,一如第一个吻,一如少爷戏水。

我想了想,又给了它一个春天的名字,叫“海棠开在梨花上”。明媚的姑娘像是暖软的海棠,清凛的少爷像是素白的梨花。

借顾先生一句话来一讲:

“这是最美的太阳,把花印在地上,谁要拾走影子,谁就拾走光芒。”

愿每个读过这篇文章的人,都能在晚秋里也开出花朵来。

最后请同我一起祝福今日来到这人间的幸福女孩酩酩,生日快乐。

*特别感谢 @Lover 33 这位仙女,帮我找回了丢失的手稿,这才有了现在这篇。

*下一篇见❤

   

★其他HP乙女向见合集

 2018. 11.20.

——

这篇去年被屏蔽,申请解禁被驳回没有修改的余地了,一直也没时间补档。最近 @泡菜鱼罐头 这个崽子说很想看,有时间就修改了发上来补档,希望大家还能喜欢(确实也很心疼之前1w的热度,老福特不做人哭哭)

 


Mori·Malfoy
颤颤巍巍抬起了复健的手🥺 苏星...

颤颤巍巍抬起了复健的手🥺

苏星星:

恋与漫威七夕联文活动一宣
                          ——“独步寻花”
  
  往日佳期如梦梦如烟,今朝独步寻花花似锦。
  
  时隔两年,这个七夕,我们邀请你,来江畔的花园中摘取最美的一朵。七月初七,七位写手以春时雨、江上风、云中月、山间泉浇灌出七支花朵,由七位英雄捧起,献给当日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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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颤巍巍抬起了复健的手🥺

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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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步寻花”
  
  往日佳期如梦梦如烟,今朝独步寻花花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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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时间>
七夕(2021.8.14日晚七点起)
  
<活动形式>
每隔固定时段由一位文手发布文章,所有文章带题头【独步寻花】,活动统一tag#独步寻花#
  
<参与文手及写作主题>
(以花朵及其花语作为主题,每位写手主题由抽签产生)
  
19:00  @苏星星 
『蒲公英/无法停留的爱』

  
19:07  @八小呤 
『向日葵/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

  
19:17  @泡菜鱼罐头 
『郁金香/荣耀的皇冠,永恒的祝福』

  
19:27  @玉阶空伫立。 
『栀子花/一生守候』

  
19:37  @Shannon 
『风信子/点燃生命之火』

  
19:47  @Mori·Malfoy 
『紫罗兰/我将永远忠诚于你』

  
19:57  @德拉科的小白鼬【天凉】 
『鸢尾花/念念不忘』
  
  
少年人的爱恋,是今夏最美的花,最深的情。 
七月初七,宜寻花。 
  
  
策划/泡菜鱼罐头,苏星星
海报/泡菜鱼罐头
文案/苏星星
  
复仇者联盟驻蓝星七夕分局宣
  
(往年联文可点至各位老师主页合集或搜索tag观看,具体题目及英雄将于二宣时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