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UNEXPECTED ONE
CHAPTER 1
贵族少爷X交际花AU[馋嘴]
总共大概有10章节的亚子,虽然没有那么过激不过还是预警一下:双洁党慎入~
ps:没想到漫威还能插刀,我服了。大家不要太难过,我这个..emmm保证he
需要红心蓝手来保持周更~!!
UNEXPECTED ONE
CHAPTER 1
贵族少爷X交际花AU[馋嘴]
总共大概有10章节的亚子,虽然没有那么过激不过还是预警一下:双洁党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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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鸿荒] 走钢索的人 - 15&16(END)
全是我乱编 请勿上升
猝不及防 完结了
本次更新 1w+
BGM 林宥嘉 - 走钢索的人
15.
田鸿杰等张嘉元有空的时间,把人叫到了家里,和胡宇桐说是要买东西,不愿出门,让他代买。张嘉元跟着田鸿杰进了屋,瞟到桌上的饭菜。
“你中饭吃完了吗?”
“嗯,”田鸿杰看了眼张嘉元手上的东西,“这什么?”
“泰乐他们托我带的礼物,给你的。”
胡宇桐没有不让田鸿杰出门,是田鸿杰自己一直以病婉拒,不愿意外出。...
全是我乱编 请勿上升
猝不及防 完结了
本次更新 1w+
BGM 林宥嘉 - 走钢索的人
15.
田鸿杰等张嘉元有空的时间,把人叫到了家里,和胡宇桐说是要买东西,不愿出门,让他代买。张嘉元跟着田鸿杰进了屋,瞟到桌上的饭菜。
“你中饭吃完了吗?”
“嗯,”田鸿杰看了眼张嘉元手上的东西,“这什么?”
“泰乐他们托我带的礼物,给你的。”
胡宇桐没有不让田鸿杰出门,是田鸿杰自己一直以病婉拒,不愿意外出。
田鸿杰点点头,接过把礼物放在了壁柜上,和张嘉元一起到了院子里。
就是从前满是白玫瑰的院子,胡宇桐把这里重新布置了一下,两个人坐在一楼有遮挡的平台,那有长条沙发,田鸿杰先过去坐下,裹起毯子。
“什么事情得这么神秘说?”
张嘉元拿起毯子一角,坐了下来盖在肚子上,很放松的躺倒在沙发上。田鸿杰还坐的笔直,侧过身来和他说话:“有一些疑问只能问你,虽然没什么立场这样说,但是希望你不要告诉老胡。”
张嘉元看着田鸿杰的眼睛:“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朋友。”
“好。”
田鸿杰无意去计算真假程度,至少自己的问题张嘉元能回答,好像也只能他回答。田鸿杰咽了口口水,抛出自己的疑问:“我想问关于吴老师的问题。”
在外的时候田鸿杰本身没有什么心思去关注新闻,但是吴老师出的事传播程度远远大于他的名声,田鸿杰甚至能从路人口中听到,有个作词人出了件多么骇人听闻的新闻。
“这件事,和老胡有关吗?”
那位吴老师再怎么不聪明,基本的谨慎还是有的,况且田鸿杰跟他一年,还从不知道他有那样的嗜好……对未成年如何如何,严重到有人爆料之后就疯狂发散。吴老师躲了一段时间,结果被抓的时候还被打得那样重。人是自己去自首的,到的时候鼻青脸肿,在警务大厅中央自己掀开衣服给警///察看,没有流血的伤口但露出的部分都是青紫,说被人打了,但警///察始终没有抓到人。
这样蹊跷的事,田鸿杰自认想象力有限,只能提问。
张嘉元闻言快速眨了眨眼:“感觉我也没什么能说的。”
那就是了。
“他是为了什么?”
田鸿杰不明白,这样根本不是胡宇桐的行事风格。
“真正和那个姓吴的有交集只有你,小熊,”张嘉元深吸一口气,“胡总查到他那些事的时候,整个人比查出内容之前生气很多。”
“怎么?”
“很早以前他就要我去查漏洞,这个姓吴的确实谨慎,”张嘉元顿了顿,“胡总本来的意思是翻点东西出来,他仇人不少,推波助澜就好。”
“目的是为了弄垮他吗?”
张嘉元耸耸肩:“那你得去问他了,然后我把查到的东西给胡总看,他脸都黑了,噼里啪啦就安排下去,还有专门找人打一顿这种……不太符合他的事。”
“嗯……”田鸿杰还没来得及消化,他还有别的问题。
“那那个徒弟呢?就是我们酒会上见过的那个。”
“那个什么睿伊?”
田鸿杰横了他一眼:“人家叫睿若奕。”
“哦哦,她咋了?”
“这不是要问你,”田鸿杰撑起身子坐直,“她作为吴老师的徒弟,好像没有受牵连?”
除了没有再出作品,田鸿杰有看到她的社交平台依旧在更新,她会发些文字,还会发一些精心拍摄的照片,她还是有那么多粉丝,生活好像没有受影响,但没有再出新的歌。可是吴老师出了这样的事,她不可能独善其身,至少不会不被舆论影响。
“你是觉得胡总在帮她?”
田鸿杰咬着下嘴唇,不想去说这样的可能,但他就是没什么想象力的人,没有见过那么多人和事,这种时候只能自己笨拙的猜测。
张嘉元隔着毯子拍了拍田鸿杰的腿:“至少我这边没有处理这样的事,你放轻松一点。”
说着,张嘉元拉了一把田鸿杰,两个人靠在一起。
“还有问题吗?咱俩来唠唠嗑。”
田鸿杰的后脑勺与沙发上的抱枕接触的时候好像也同时按下了“暂时清空”的按钮,把沉重的思绪抛开,田鸿杰看向身边的张嘉元:“你和马哲是怎么在一起的啊?”
张嘉元一下撑着沙发又坐起来:“这你咋知道的?”
田鸿杰扯着他手臂,要把人拉回沙发背:“其实大家都知道了,你就别纠结这个了,回答我问题呗。”
张嘉元支支吾吾半晌,叹了口气躺回沙发:“行吧,你问我啥来着?”
“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田鸿杰兴致勃勃再重复了一遍。
“哦这个,”张嘉元回忆,“感觉我俩挺自然的,就是一起工作然后觉得有点意思,就在一起了。”
“那也得有人先说在一起吧,”田鸿杰盯着看着天陷入回忆的张嘉元,“是不是你先开口的啊?”
田鸿杰没见过马哲几次,印象不深,更多时候是从张嘉元嘴里听说。
“他就是个木头!”张嘉元以前也这样说,“但是是他先开口的。”
“啊?”这倒是挺意外的,“那你问过原因吗?先开口。”
张嘉元说:“那当然。”
“他说什么?”
“他说……”张嘉元顿了顿,“他说在觉得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时候,不如早一点让这一刻到来。”
田鸿杰看着天花板和天空交界的位置:“这不是挺会说的,但他咋知道你一定会同意?”
张嘉元莫名其妙:“我先说哈,他也就能耐了这么一回,然后虽然我是会同意,但是表白而已,为什么一定要确认了答案再进行,怕什么哦?”
“试试嘛,而且既然之前的交往可以让人有这样的冲动,不也是能够证明吗?”
田鸿杰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的问题没有意义。张嘉元和马哲都是他羡慕的人。
张嘉元翘起腿,凑得离田鸿杰更近一点:“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啊,”田鸿杰拉长了音,“朋友。”
“那朋友,如果有什么问题,我随时等你。”
连续两天胡宇桐都是去公司待着,到十一二点才回来,中间有和田鸿杰吃过一次中饭。而田鸿杰每天也就呆在家里,睡前他们会聊天,胡宇桐会问他身体状况,田鸿杰的日常很简单,看书,看电影,写东西,身体也就那样。早上他们也聊天,胡宇桐都说自己去忙工作。今天下午没过多久张嘉元就被召唤回了公司,并不常见的,下午的会议拖了到七点后,加班没有胡宇桐这个老板什么事,不过是定海神针,涨涨士气而已,胡宇桐做好陪着开夜车的准备,却没想到会议结束后会收到陈姨的消息,说叫了救护车,田鸿杰出事了。
胡宇桐当即打了视频过去,救护车还没到,屏幕里田鸿杰趴在桌上,陈姨不敢乱动他,田鸿杰想撑起身子,拳头握紧,结果又脱力趴回桌面。胡宇桐看不到他的脸,此刻也看不得他的脸。
“田鸿杰?”
可是被叫名字的人哪里能回话,胡宇桐看着模糊的屏幕,张了嘴,却发不出声音。
田鸿杰的头发在视频里看起来还是柔软,毛茸茸的感觉,胡宇桐却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被刺痛了。
“我也没想到小田少爷会这样,他和我说胃病这样正常的,总是没胃口,吃药就好了,结果……”
陈姨也见过不少大场面,这次不知道怎么吓成这样。胡宇桐现在没功夫计较这些,救护车到了,胡宇桐隔着手机问了是哪家急救医院,挂了视频拿了外套就要去取车。整层楼都在加班,各司其职,他还能冷静下来和马哲交代几句再走向电梯,但手上拿着的车钥匙倏尔掉地上,他想去捡起,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抖的不行。
马哲从后面走过来问要不要他来开车,被拒绝。胡宇桐在路边拦车到了急诊部,路况不畅,他自然比救护车慢些。胡宇桐在急症留观室找到田鸿杰,病殃殃的人躺在病床上,旁边是各种各样的仪器,田鸿杰身上贴着夹着连着仪器的线。到处都是白色,除了仪器上各种各样的指标数据。陈姨在旁边抹眼泪,胡宇桐脑子一片空白,远远看着,感觉面前也蒙了一层雾,什么也看不真切,田鸿杰嘴唇白的像肤色,还在费力说着什么,看神情,应该是在说安慰的话。
胡宇桐走近的时候,可以看到他额头上细密的汗,侧边的头发粘连在额头上,还有他勉强勾起嘴角露出来无力的笑。陈姨看到胡宇桐来,连忙让开位置。田鸿杰挣扎着想要坐起,身上连着的东西牵制着他。胡宇桐走快一步,把人按回床上:“你还有心思去宽慰别人。”
田鸿杰还是扯起一边嘴角:“没有那么严重,这边医生太大惊小怪了。”
陈姨这时候插嘴:“在救护车上小熊少爷整个人晕过去,所以下车就直接送到里面来了。”
胡宇桐点点头,示意陈姨先回去。最近她孙子来北京看病,里里外外都需要照顾,田鸿杰正是体谅他这点,才要她每天做了饭就离开,胡宇桐没放在心上,哪里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痛的时候就不要笑了。”
胡宇桐一贯会压下情绪,现在去找医生。田鸿杰低头看着自己手上夹的身上贴的,感受着胃里的灼烧感,再隔着忙碌的医务人员去看胡宇桐。胡宇桐还是那样,在听人说话的时候总是那么专注认真,田鸿杰有过很多旁观的机会,能看到胡宇桐对路人都一视同仁用心的眼神,田鸿杰望向他漆黑的瞳仁,总感觉能看到一层玫瑰色的东西,他看不清,但他想要看清。
胡宇桐在看他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他没有办法看到。
疼痛把思绪拉回,胡宇桐带着护士走过来,手上还在拿手机打着什么。田鸿杰身上的东西被拿掉,胡宇桐把手机放回口袋,忍着一肚子火去扶急诊抢救室病人田鸿杰,田鸿杰问回家吗?胡宇桐又去拿陈姨放在床尾的外套,上手给田鸿杰套上:“我们去做胃镜。”
“现在?”
“嗯。”
已经十点多了,医生之前和他说要他明早来门诊做检查来着。
田鸿杰胃还在疼,弯腰想要去穿鞋,也被胡宇桐打断动作。被送进医院时田鸿杰穿的是拖鞋,还好陈姨不但拿了衣服,还记得拿双鞋。
“你把衣服拉上,”胡宇桐的动作很轻,把田鸿杰的脚塞进白鞋,正在系鞋带,还抬眼再看了看田鸿杰磕磕绊绊拉拉链,“怎么带的短款的。”
鞋穿好,田鸿杰搭在胡宇桐肩上才下床:“现在有医院能做吗?”
“这里就可以,”胡宇桐皱着眉头,深吸一口气,“为什么不吃饭?”
啊,田鸿杰眨了眨眼。
“吃不下,不想吃……”
“上周不是吃的好好的吗?”
胡宇桐不想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太冲,但田鸿杰额头上蒙的冷汗和飘虚的语气总让他回忆起接田鸿杰回玫瑰园那天田鸿杰的样子。田鸿杰痛晕过去——这七个字让胡宇桐难以接受,他不能想象田鸿杰如果在他面前疼晕过去会怎么样。胡宇桐成年之后少有情绪过于波动的时刻,遇上田鸿杰之后感觉总是在做过山车,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上限会到什么程度,而田鸿杰现在这幅样子,也并不太能让他情绪回稳。
护士推来一个轮椅,看胡宇桐的表情就知道是他叫的,田鸿杰像是卖乖,马上就坐上去,胡宇桐对护士点头致谢,去推轮椅的时候田鸿杰还在看他。
“是啊,我们之前是吃得好好的,”田鸿杰转过身子坐正,“你这几天吃饭怎么样?”
胡宇桐微微倾身,可以看到田鸿杰故作轻松的表情,好像现在这个场景是如此荒诞。意外发生的时候人总有时空错乱感,有一瞬间分不清人在现实还是梦境,可胡宇桐深吸一口气,再次看着田鸿杰温顺的头顶,又确实好像回到了那个手机视频,隔着手机流着冷汗使不上力气的田鸿杰,而耳边是医生刚刚和他说的话。
“老胡?”
胡宇桐回过神:“嗯。”
他这几天疯狂工作,但没有应酬,多数时候是和员工一块吃工作餐,不算好与不好,就是填饱肚子而已。
“反正比你吃得好,”要上电梯了,胡宇桐放慢了脚步,“明天开始我盯着你吃饭。”
田鸿杰:“像上周一样吗?”
“像上周一样。”
做完检查开好药,回到玫瑰园已经是凌晨两点多,田鸿杰平常这时候应该已经陷入深度睡眠,被胡宇桐按着吃了药,刚冲了澡马上又被塞进被窝。
胡宇桐刚刚去看,小孩的呼吸已经平稳,在梦,正对月光。胡宇桐忙了一天,身上的疲惫不言而喻,困意却没能如约而至,胡宇桐时隔半个月,难得的又去酒柜拿了瓶红酒。
红酒不谈醉,他也并不是贪醉,现在他需要时时清醒。胡宇桐看着高脚杯里的红,手边是之前取下的医院给田鸿杰戴上的手环,在祈祷这一点点的酒精能够让他平静。
田鸿杰的胃一直不好,胡宇桐比谁都清楚。以前是肠胃不调,胃口不好,姑且算小毛病,而且在12月底已经好了很多,胡宇桐记的一清二楚。回来之后的体检,田鸿杰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再不注意就要出事,于是田鸿杰吃什么他都盯着,什么时候吃,吃多少,都是他来管着。胡宇桐是等他情况稳定,能够正常吃东西,才开始顿顿不着家。
一切都好的田鸿杰不过是不久前的事,而今天疼晕在救护车上的田鸿杰……
田鸿杰是因为我才痛成这样的。 胡宇桐下了结论。
田鸿杰去年刚到玫瑰园的时候很爱吃陈姨做的料理,但没过多久就胃口变差,他问是不是吃厌了陈姨的手艺,田鸿杰摇头否定,坚持不换厨师,胡宇桐只能想别的办法,搜罗各色餐厅,变着花样找东西来给田鸿杰,只希望他能多吃一口。
他胡宇桐哪里有为这样的事花这么多心思过呢?
自责是有的,胡宇桐想自己被朋友笑称是无所不能,可是连让田鸿杰正常吃饭都做不到。看了医生,中药西药那么多,进了田鸿杰的肚子,胡宇桐变得更加上心。他自己虽然是工作狂,但一直注意身体,这辈子没接触过什么大病,现在把一个个药物说明书记得比合同还熟。
怎么会弄成这样,明明知道田鸿杰食不下咽的的情况是如何造成,他却像未曾发觉一样在公司待着,把过去的用心全部付诸东流。
餐厅的大灯关了,胡宇桐留下了两盏壁灯,客厅的大顶灯还开着,胡宇桐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盯着客厅里的角角落落,好像可以看到田鸿杰盘腿坐在地毯上的样子,还有以前田鸿杰喜欢待的旁边的小沙发上。在他一开始的理解里,田鸿杰会更爱待在关了门,属于自己的房间里的,他很需要自己的空间。可每每回到家里,胡宇桐都能在客厅看到田鸿杰,在写东西,在看手机,在看书,或者是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又或是趴在茶几上,已经睡着了。
胡宇桐在过去三个月总会坐在这里,想要用目光描摹出什么,但是一点点红酒不会让人沉溺在幻境,胡宇桐也是一个清醒的人。
而现在田鸿杰就躺在卧室的床上,胡宇桐在想,田鸿杰一个人坐在这张餐桌上的时候,是什么样呢?
勉强或者是不勉强,和胡宇桐一起吃饭的田鸿杰总是慢慢的,一点一点吃点东西。胡宇桐感觉他哪里是小熊,没见过这样的小熊,一块肉分五口,两口粥喝一分钟,小猫还差不多。田鸿杰总是早早放下碗筷,又因为胡宇桐还在进餐而不离席,这样就被抓着再吃一点。
那一个人吃饭的时候田鸿杰是什么样子呢?
胡宇桐在家里装了监控,却没什么勇气去看。他曾有日夜不眠看了三四天田鸿杰的监控的时候,那时候田鸿杰还没有回来,就是那最后一个星期。视频里没什么内容,胡宇桐锁定到了他的位置没有急于把人带回去,而是听取李奕谆的建议,好好观察了田鸿杰一周的生活。
那时候田鸿杰身体状况应该不太好,他鲜少出门。只有一次,田鸿杰全副武装到外边找了一家店吃小馄饨,馄饨店开张不足一周,这次监控更清晰,胡宇桐甚至能大致看清他的脸。
田鸿杰还是那样,吃的慢慢的,握着调羹,低着头,半天都吃不下一个。他吃得慢,但是走的也快,根本没吃几个。胡宇桐等他走之后坐在同样的位置吃了一碗,这样的小馄饨都没什么肉,个头小,分量更少,吹凉了一口一个不是问题,但田鸿杰那天就只吃了这一点东西,然后慢慢挪着步子,回了属于他的屋子。
胡宇桐感觉此刻场景置换,他又坐在那家馄饨店里。脑子里闪回许多画面,多的是让他自己都难以解释的时候。
16.
田鸿杰早上被饥饿叫醒,盯着窗帘发了好一会呆,身旁是胡宇桐沉重的呼吸。
通常都是他比胡宇桐醒的晚,他觉多,总觉得困倦,胡宇桐没事也不会叫他起床,但生物钟作祟,他少有懒觉。今天算是另一个例外,他醒来了胡宇桐还躺在床上。田鸿杰不习惯的放轻动作坐起,没想到碰到胡宇桐的手臂,不太正常的出现在被子外边,体温不太正常。田鸿杰去床头柜拿了眼镜戴上,胡宇桐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田鸿杰费劲回忆胡宇桐以往他见过的睡着时的样子,好像都是在特殊时刻,不具备参考性。为了确认,田鸿杰探身去触碰胡宇桐的额头,肌肤相触,疑似发烧的病人睁开了眼,田鸿杰一下子把手缩回去,胡宇桐半睁着眼看着他好一会,问:“几点了?”
田鸿杰回身去找手机:“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屏幕亮起,田鸿杰去看胡宇桐的脸:“九点三十七了。”
胡宇桐用力闭眼,整个脸皱在一起,又睁开。
“头有点晕,有点疼。”
“我去给你倒水。”田鸿杰说着就要下床,胡宇桐也坐起,慢半拍也记得说:“把外套套上。”
测体温是低烧,田鸿杰却慌了,还给李奕谆发消息。李奕谆笑他大惊小怪:
“老胡又不是机器人,生病很正常,更何况只是低烧,吃了药就好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李奕谆猜测道,“可能就是感冒了?”
总之是小问题,胡宇桐在他坐房间床上发消息的间隙还煮了饺子。他们又一同坐到了餐桌上,田鸿杰翻箱倒柜找到了退烧药,到了餐厅发现胡宇桐早就备好,中间还收到张嘉元的消息,说胡总有关于睿若奕的事交给了马哲,田鸿杰想了想,收起了手机。
吃了几个饺子胡宇桐就塞了药进嘴里。田鸿杰还在慢慢的吹凉,胡宇桐已经在把今天田鸿杰要喝的中药放好。
田鸿杰看他忙来忙去的样子,问:“你不要休息一下吗?”
“休息什么?”胡宇桐从药堆里抬头,手上还在翻找着什么,手腕上的佛珠碰撞,发出来的声音传进田鸿杰耳朵里,“低烧没关系的。”
“什么没关系啊?”
田鸿杰自认为久病成良医,更何况是发烧感冒这种,有多难受他是知道的,也很不愿去共情想象。生病哪有不难受的?
“刚刚吃了药了。”胡宇桐终于找好了一次份的药,田鸿杰自己倒了温水,可以直接吃,胡宇桐看着他,“待会吃了中饭,我去公司。”
“但是你在发烧。”
胡宇桐笑了笑:“还好,我等会再睡一下。”
可田鸿杰能观察到他因为头疼而皱起的眉头,一张脸显得分裂又别扭。
但他只能说:“那快去睡吧。”
胡宇桐后退了两步,吸了吸鼻子:“嗯,等会睡了起来和你吃饭。”
田鸿杰主动拿起了难以下咽的中药:“睡吧。”
这会子胡宇桐比他喝醉时候话还多一些,和平常比更不一样,田鸿杰猜想他是因为头疼连思考速度都会变慢,而思考的内容会被精简。田鸿杰一个人坐在餐桌上,把胡宇桐放好的药一个个吃完,再把餐盘放到了厨房。
今天他本来有一些想做的事,眼下因为胡宇桐突然的低烧,田鸿杰坐在椅子上,感觉一点也动不了。没有办法的,脑子一片空白。
田鸿杰反应过来自己嘴唇已经被咬得发白,突然一股酸水从喉头涌上来,田鸿杰尽力压抑跑到了自己房间的洗手间,跪在马桶边吐了老半天,也只有那一点浑浊的液体。
还好,没有全吐出来。因为不适田鸿杰又是干呕又是咳嗽,趴在马桶上缓了好一会,等到胸腔的起伏趋于平稳,他才缓慢的站起来。
嘴巴里的味道又酸又苦,田鸿杰正要去漱口,结果本来应该在床上的胡宇桐就站在门口,眼睛通红的看着他。
“你吓到我了,”田鸿杰下意识说道。胡宇桐眼睛很红,但不像是要哭,“你……我没事,就突然有点不舒服。”
胡宇桐不说话,田鸿杰犹豫了一下,还是好好漱了口,回头走近胡宇桐,发现胡宇桐胸腔起伏越来越大,胡宇桐深呼吸也很难平稳呼吸。田鸿杰的脚步停住。
“你要不要继续躺床上休息一下?”
不知道是因为田鸿杰突然保持的距离,还是语气上的畏畏缩缩,胡宇桐看起来变得更加激动。田鸿杰不自觉缩着脖子,脑袋里飞速运转,胡宇桐又突然像卸下重负,转身要走。
“先出来吧。”
田鸿杰一点一点扯着手上的卫生纸团,跟了上去,又突然想起胡宇桐也是病人:“你现在比我更需要休息。”
“你觉得我还能就这样躺回去?”胡宇桐的语气很沉,他鲜少对着田鸿杰厉声厉色。田鸿杰不再说话,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但没坐一起,胡宇桐坐在主沙发上,田鸿杰缩在旁边的小沙发里,等胡宇桐开口说些什么。
他的眼睛那样红,像是毛细血管就要在眼里爆炸,而不是因为眼泪。胡宇桐在生气,可是他只是坐在那里,田鸿杰想,或许他是在因为自己不好好吃饭生气。
田鸿杰手里的纸团已经碎成一小片一小片,因为手里的汗而又没有那么容易分崩离析。田鸿杰决定打破沉默,看着胡宇桐:“你在生气吗?”
这好像不是一个好的开场白,但让胡宇桐回过神,去看隔着距离微微抬头的田鸿杰。
“是的。”
“是因为我吗?”
胡宇桐皱了一下眉,像是因为头疼:“……算是。”
什么叫算是?
胡宇桐这时候站起来,缓慢走到田鸿杰面前,这下田鸿杰要看他更加费力。
“刚刚吐的时候很难受吗?”
田鸿杰看着胡宇桐的眼睛:“还好,习惯了。”
胡宇桐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田鸿杰注意到他隐忍的拳头,大拇指的指甲掐进肉里,却没有任何退后的痕迹,田鸿杰伸手,去拉住颤抖的大拇指,胡宇桐突然撇开头,可是也没有挣脱。
“为什么生气?”
田鸿杰心里有个答案,还有好像马上就要到来的如释重负。他的思维跳跃,对于一个问题总有数不清的思路,他因为胡宇桐,而习惯自己抓不住符合常理的情况。
“你是不是生自己的气?”
胡宇桐倏然低头,去看始终维持着一个姿势的田鸿杰。
他不是什么白玫瑰,他只是白玫瑰的根,混过泥土,混过各种浑浊的液体,只是沾染了一点花里的香气。但他不在意。
胡宇桐也不是养花人,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田鸿杰感觉胡宇桐的目光很沉,同样给了他一个斩钉截铁的答案。田鸿杰总是想自己不应该真的把他们两个想的像胡宇桐一直以来想的那样,他是需要养护的白玫瑰,而胡宇桐是会悉心观察,照顾他的养花人。可是,可是,田鸿杰是人,他有感情,有想法,有需要,他可以表达。那么把病态一样养了那么多年的白玫瑰一下子放弃的胡宇桐,在想什么?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田鸿杰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胡宇桐的时候,突然进门的陌生人,无厘头要请他吃饭的人,把落汤鸡一样的他带回家的人,他们像是认识多年的重逢,交由对方别人难以理喻的信任。胡宇桐一定是绝顶聪明的人,才会把他这样从来不敢痴心妄想的人,变得满脑子都是愿望。可是愿望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胡宇桐右手的大拇指突然抚上田鸿杰的脸,田鸿杰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流了泪,只有一点点,更多的蓄在眼里,临近决堤。胡宇桐的手有一点烫,又或者是田鸿杰的眼泪滚烫,田鸿杰看着眉头紧锁的胡宇桐,感觉现在的自己好像有点滑稽。
而胡宇桐像是深思熟虑之后开了口:“昨晚我坐在餐桌前,我在想……我知道,或许你不是我的白玫瑰,又或者说,你不是白玫瑰。”
田鸿杰还是没绷住,泪流满面,可是还是倔强的抬头,胡宇桐却不敢看他了。
“我想我这样照顾你,好像一点成效也没有,我对你可能其实不好,照顾你并不像养花,调配一些东西,定期修剪就行。”
“我对你尽心,但可能对你并不是好,我知道。你好像总是不开心,小熊。”
胡宇桐像是很无奈:“我希望你是开心的,但是这个结果似乎和我这个条件不能共存。”
田鸿杰刚要反驳,胡宇桐又说:“但我不愿意,我是不愿意放你走的。”
胡宇桐的眼睛常让田鸿杰觉得神奇,从前他会觉得深邃,田鸿杰总是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这样又黑又圆的眼睛,现在看起来却好像一览无遗,他把一切交代在这里,在田鸿杰能看到的任何地方。
“我回来之后,每个人都问我,为什么要跑呢,在外面那样过了三个月,我为了什么呢?”
“只有你没有问过,老胡,”田鸿杰问,“你究竟是不想知道,还是知道答案?”
田鸿杰忍不住低头抽泣,胡宇桐赶忙蹲下,轻轻抱住他,拍拍他的后背。
胡宇桐那么聪明,他怎么会想不出来一个合理的答案,他们之间旁人看来荒谬的事太多,但对他们来说合理,只有胡宇桐能够明白。
胡宇桐说:“不要再去确认了,不要再分开了。”
“为什么呢?如果我不是白玫瑰,那么为什么?”
“说爱很难的,小熊。”
胡宇桐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带着温暖的气息,成为眼泪的催化剂。
“你喜欢你的前任们吗?”田鸿杰忍不住,说话一抽一抽的,胡宇桐撤身去看他因为缺氧红彤彤的脸。
“应该吧。”
田鸿杰眼泪止不住,还要问:“那睿若奕呢?”
胡宇桐不解:“怎么问她,和她有什么关系?”
“你回答问题就行。”
“那不喜欢。”
胡宇桐觉得田鸿杰哭的可怜,又有点可爱,胡宇桐看他像小孩,有点怕他口水呛到自己。
“我呢?”田鸿杰问,“我不是白玫瑰,那你喜欢我吗?”
总是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部分,可能没人想的清楚,下定义有什么意义,身份有什么意义,如果一切可以说是爱的话,我是说,不是朋友之间的爱,不是亲人间的爱,不是恋人间的爱,爱只是爱,而因此可以衍生出那么多的内容,莫名的行为,奇怪的克制,不能理解的失态,那么——
“我爱你。”
李奕谆要田鸿杰请客,说他终于挣到钱,还和胡宇桐在一起了,是要庆祝一下。田鸿杰不知道怎么回答,倒是胡宇桐马上应了声好,说还是他请,还要田鸿杰把泰乐他们都叫上,大家一起吃个饭。
田鸿杰本来想纠正在一起的概念,看胡宇桐没有说什么,他也就算了。吃饭的地方在外边,胡宇桐有事得去公司待会,李奕谆主动请缨,来接弟弟,刚好田鸿杰说新词写好,可以趁这机会聊聊,于是就这样定下。
田鸿杰还是有点老派,喜欢用圆珠笔把歌词写在纸上,李奕谆等他上车,没着急出发,先看了一遍歌词。
“你的目的达到了吗?”李奕谆问。
“好像达到了。”
田鸿杰的语气很轻快,可能是心态比较放松。
“怎么是好像?你不是已经和老胡在一起了。”
田鸿杰摇头:“我从来没有想过什么在一起不在一起的事。”
李奕谆还想说什么,田鸿杰接过话头:“但或许你的目的达到了。”
“可能吧,”李奕谆说,“但如果早知道你会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我是一定不会同意的。”
“一开始都说了试试,而且,”田鸿杰看着窗外,“都是我愿意的,小智哥,不要自责。”
“你们确实天生一对,真的,特别是在看了歌词之后,我看这就是你们这样的人行事的方式。”
“我和他不一样,我是戴上金刚圈的人。”
李奕谆想了想:“你们这种写粤语词的人,是不是都很会把握那样悲壮的氛围?”
“或许?”
张嘉元在那天和田鸿杰说了很多,田鸿杰问:“那胡宇桐为什么都不和我说呢?”
其实早在那三个月之前他就明白,胡宇桐当自己是沉默的养花人,田鸿杰却不是一动不动的白玫瑰,就算是白玫瑰,去握紧也会被刺痛。他现在还不确定,姑且觉得,自己仍然只是漂浮的人而已,他不愿意放下他的金刚圈,干脆就箍的越紧,令我的下世,记得有过今生。
但求是我。
《孤雏》里用过,工具人名字。睿若奕来自Richard Roe,和John Doe被广泛用于诉讼程序中对不知姓名当事人的假设的称呼。
熊写的歌词私设是麦浚龙的《金刚圈》,作词人是林夕。
进抢救室的部分来自于我个人经验,晕倒的病人会进那种有几张病床的抢救室,会让躺着因为怕再晕。胃病相关感谢技术顾问我妈和百度,都是假的千万不要较真,谢谢谢谢。
-
END
突然完结,其实还有细节没写,但是有想象空间还不错,而且是我写着写着,就到这里了。因为感悟很多我等会写个小学生后记hhh感谢阅读,特别感谢评论,有缘下次更新见。
如果喜欢请一点让我知道,谢谢谢谢。
2.13修改
宇宙鸿荒·愿望
这两天广州降温,正好写一个秋天的小故事。
3.6k睡前小甜饼,降智情侣🈶️。
周末愉快,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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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底,广州的夏才算终于掉光了。新买的卫衣有些厚,勉强能穿上,所幸到了傍晚起风,田鸿杰走路又慢,才不至于出一身汗。
他回学校参加期中考试,住了一个星期宿舍。羽毛球痛痛快快打过几场,小贝岗的烧烤炒米粉煎蒸饺和糖水也吃过一轮了,周末被妈妈call回家喝椰子鸡汤。
结果汤还没喝到,人还在广州南往广州北方向的大流中漂浮,胡宇桐就给他打电话,叫他出来学校门口。...
这两天广州降温,正好写一个秋天的小故事。
3.6k睡前小甜饼,降智情侣🈶️。
周末愉快,做个好梦~!
-
十月底,广州的夏才算终于掉光了。新买的卫衣有些厚,勉强能穿上,所幸到了傍晚起风,田鸿杰走路又慢,才不至于出一身汗。
他回学校参加期中考试,住了一个星期宿舍。羽毛球痛痛快快打过几场,小贝岗的烧烤炒米粉煎蒸饺和糖水也吃过一轮了,周末被妈妈call回家喝椰子鸡汤。
结果汤还没喝到,人还在广州南往广州北方向的大流中漂浮,胡宇桐就给他打电话,叫他出来学校门口。
“我不在学校啊。”大晚上的,男朋友又要搞惊喜吗?田鸿杰傻眼。
胡宇桐是很注重在生活细处投放浪漫的,尤其是两个人不在一起的时候。有一回田鸿杰拍开包vlog,发现胡宇桐把自己的小熊维尼拿走了,把他的跳跳虎放进了自己的包里。还好他神态自若藏了回去,不然就让粉丝嗑到真的了。
胡宇桐警惕,问:“那你在哪?和朋友在一起吗?几个朋友?在干嘛?”
田鸿杰:“……你查岗呢?”
理清楚缘由,胡宇桐是飞去深圳见一位老友的,田鸿杰也知道。他跟老友中午在一家很传统的中餐馆吃饭,埋单时服务员给打了折扣。胡宇桐内心住了个好奇宝宝,问道:“为什么要打折啊?”
服务员微笑地回答:“今天是霜降,我们二十四节气都会打折。”
胡宇桐惊奇地睁大了眼睛:“这都可以?第一回见。”
老友倒不奇怪,夹了口菜吃,说:“噱头而已,人生那么无聊,没有点小盼头怎么过得下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胡宇桐心一动,就找老友搞了辆车,开了两个多小时来广州。故意瞒着没让田鸿杰知道,微信说还跟朋友在吹瓶唠嗑呢,没想到一瞒,两个人刚好错开,一个开进了学校,一个坐上了地铁。最后是田鸿杰看了看站牌,在珠江新城出了站等他。
广州是一座很割裂的城市,立交桥的一头是城中村,一头是CBD。高架桥以上是摩登大厦,以下是烟火街市。也很快,也很慢。田鸿杰是慢流中的一员,时常坐一趟公交,从起发站坐到终点站,看形形色色的人,纷繁别样的生活,情绪是交杂的,心里是空落落的,但多少带些少年不识愁滋味之感。此时,他站在地铁口等胡宇桐,却觉得心里很满溢,七八月的珠江水似的。
胡宇桐来了,跟他招招手,路边不让久停,他立马跑过去上了车。光是看侧脸,就能看到胡宇桐弯着眼睛,笑得很温柔。
胡宇桐说:“给你买了件衣服,在后座。”
田鸿杰从后座把袋子拿过来,吐槽道:“为什么又给我买衣服?钱多是会咬人吗?”他身上这件略有些厚的卫衣就是胡宇桐买的。话虽这样讲,田鸿杰把衣服拿出来抖抖抖,嘴角是忍不住往上扬的。
“今天是霜降,怕你冷着,给你送衣服。”
啥啊,扯得离谱的理由,田鸿杰也没有拆穿。他看着胡宇桐说:“老胡,你有没有听过一首诗?”
胡宇桐嘴角酸了一下,边打方向盘边说:“你又跟哪个哥学了这一套啊?”他以为是什么情诗之类的,而田鸿杰不是一个会明显地表达浪漫的人。
“你先听听吧。”田鸿杰说。
“行,你读吧。”胡宇桐妥协,同时又侧起了耳朵。
田鸿杰正色,摇头晃脑起来:“啊!慈母手中线,游子――”
胡宇桐打断他:“田小熊,缺男妈妈了是吧?”
田鸿杰小小地淘气了一下,靠在车座上嘻嘻地笑,开心就是这么简单。
特意开车过来,胡宇桐本来计划的是带着小男友兜兜风的,但小男友说:“我不喜欢坐车,我想要散步。”
行吧,宠着呗,还能咋地。胡宇桐找了个地方停车,两个人慢悠悠地从停车场晃到海心沙公园。
等红绿灯的时候,正巧碰上了小蛮腰亮灯,在夜色里非常显眼,好似能通到天上去。两个人一起抬头看,觉得很幸运。一同等绿灯的路人走到斑马线一半了,胡宇桐才回过神来。他牵住了田鸿杰的手,扣在自己手心,问:“绿灯了,要――”过马路吗?
他还没说完,田鸿杰就回握住他的手,主动把十根手指紧紧地贴起来,说:“要。”
晚上的海心沙多半是带着小孩来玩的夫妇和饭后百步走的中老年人。热热闹闹的,大公园里又以家为单位划分了好多小天地。
胡宇桐凑在田鸿杰耳边,故作神秘地说:“诶,小熊,如果有人认出我们来,你怕不怕?”
“不怕啊。”田鸿杰扬起脸说:“万一有人认出我们来,我就大喊我是马哲,你是赵珂。”
胡宇桐停下脚步,抱着手,斜着眼睛看他:“你什么问题?你在含沙射影些什么?”
“错了宝宝。”田鸿杰笑嘻嘻的,小熊依人地抱着他一只胳膊。
不远处有个阿婆推着小车在卖钵仔糕,田鸿杰认得她,阿婆卖的钵仔糕十分之弹牙,他很喜欢,有一段时间也当过野生代言人。他拍拍胡宇桐的手臂,说:“不要气了宝宝,我请您吃钵仔糕。”
胡宇桐没有吃过钵仔糕,跟着田鸿杰走过去,听他用粤语对阿婆说:“我要两个红豆,一个芒果西米,一个桂花。”
他很留心去听,能听懂一半,觉得这种体验很新鲜。对他来说,粤语不是粤方言区人们的语言,而是田鸿杰的语言,他小男友的语言,大部分时候听不到,但小男友撒娇的时候会讲,说情话又觉得害羞的时候也会讲,然后一小句一小句翻译给他听,小认真,小别扭,大可爱。
阿婆把袋子递过来的时候,胡宇桐下意识拿出手机来扫付款码。田鸿杰看了他一眼,他就笑笑,把手机放下。熊总现在赚钱了,很富的,不好惹。
田鸿杰从包里找出二十块纸币递给阿婆,乖巧道:“唔该婆婆~”
胡宇桐也会这句,还自由发挥了一下:“唔该晒呀~”
这一唱一随的,还真有那么一点跟对象回家,帅老公见家婆的意思了。
“好吃吗?”田鸿杰问他。
胡宇桐咬了一口红豆的,觉得太甜,但转念一下,又觉得合理。能生养出这么甜的小孩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不甜的水土与文化。他没有回答好不好吃,真情实感道:“很喜欢。”
有个小朋友在旁边玩夜光小蜻蜓,转一转就会“咻”地飞上天的那种。小蜻蜓掉下来,掉到田鸿杰的脚边,他捡起来给小朋友,小朋友很有礼貌,甜甜地说“多谢哥哥”。
“可爱~”田鸿杰感叹。
胡宇桐逗他:“那我呢?我不可爱吗?”他最近总是跟大学生男友待在一起,整个人年轻了许多,被同龄的朋友戏称做了恋爱热玛吉。他蛮以为荣,看着朋友眼角的褶子说没有爱情滋润真可怜。
成熟男人一脸霸道地说“哥xxxx”“哥xxxx”的样子固然很帅,但像个小孩一样仰着脸眯眼说话的时候田鸿杰也很喜欢。他说:“你也可爱,要不要给乐乐宝宝买一个夜光小蜻蜓?”
胡宇桐也很配合:“乐乐宝宝不要~如果有夜光小熊可以整一个。”
“没有夜光小熊。”
胡宇桐夸张道:“怎么会没有,宝宝要闹了。十个小熊里总会有一个夜光的吧。”
“小熊不夜光,小熊全天候为你发光。”田鸿杰说完,呲牙咧齿了一下,自己觉得很满意。心想,你胡总能坐拥晋江江山,我田熊也能考虑打下长佩天下吧!
他并不知道自己在男朋友的心中其实就是《意林小小姐》的水平。好在男朋友给面子,拢住他的双手,神秘道:“会发光的?那我可得藏好了!”
两个人都察觉到谈恋爱让人降智,对视了一眼,笑了起来。可能是天气的缘故,视线不太烫,暖融融的,像烤棉花糖。
小蛮腰还没熄灯,珠江新城灯火通明,有点像童话世界,另一种白昼。田鸿杰真的要回家去喝汤,坐在副驾驶上对胡宇桐嘟嘟囔囔:“我好像辛德瑞拉哦,而且汉化过程还出了问题,九点前就要赶回家。”
怎么开始泥塑自己了?胡宇桐觉得好笑,说:“哪有王子亲自赶南瓜车把灰姑娘送回去的?”
田鸿杰觉得有道理:“也没有王子要自己开车回另一个城市赶第二天飞机的。”
两位刚还在扮演幼儿园小朋友,现在又自动更换了角色,代入了苦命鸳鸯剧本。
周末的广州路况竟然不错,一路畅通无阻地开回了广州某个小区里的某个小区。车子停在小区楼下,田鸿杰揪着安全带,说:“胡宇桐,我怀疑你就是故意搞我。我回来这么久都不是很想你,你突然跑过来又走掉,我觉得天都要塌了。”
胡宇桐很伤心,又变回宝宝:“你为什么不想我?你是不是有别的叻叻猪了?”
田鸿杰:“你唔系叻叻猪,你系傻猪猪。”他看着胡宇桐,又说:“我想锡你一啖。”
说的是粤语,胡宇桐一知半解,尤其是后半句,只听懂了“我想”。他坦白道:“我没听懂。”
田鸿杰是故意的,他凑过去“啵”了胡宇桐一下,说:“就是这个意思。”
粤式亲吻,倍儿甜。胡宇桐笑着说:“还在小区楼下,这么大胆啊?不怕咱爸咱妈下来倒垃圾,发现家里的乖宝宝早恋了?”
“哪有乖宝宝,我在家很叛逆的!”田鸿杰反驳道。反驳完还认真想了想,低着头说:“如果我爸爸妈妈看到了,那我们就一起上去喝汤。”
是很孩子气的说法,胡宇桐握住他的手,有点心疼。他只想让小男友在这个年龄好好地谈一场恋爱,太多的压力不该现在承受。但他没想到,小男友也在心疼他,怕他觉得委屈,这么坦荡的一个人不能光明正大地谈一场恋爱。
胡宇桐刚想说点什么,田鸿杰先拍拍他的腿,直视着他。“他有玻璃一样的眼睛”,玻璃一样的,但不是很易碎的,而是坚固的,坚定的,勇敢的。是抵住过流言蜚语,依旧很干净的神奇小熊。
“老胡,下次你来的时候,我们一起上去喝汤吧。”田鸿杰说。
不是“下次一定”的那种下次,而是写入未来规划里的“下一次”。胡宇桐拍拍他的头,很温柔地说:“好。”
胡宇桐看着小男友下车,走出好远后还回过头来挥挥手,跟双肩包上挂着的小熊一起晃啊晃。十九岁跟二十七岁谈恋爱是不一样的。十九岁谈恋爱,跟恋人分开时会觉得天都要塌了。二十七岁谈恋爱就不会。没有女娲,他就自己补天。
跟小男友告别后,要独自开两个多小时的车,睡一觉起来,明天又要回到另一座城市打工。被裹挟在庸碌洪流中的每一天里,生活的盼头是什么呢?
他想,他有一个愿望,他预备去实现。
/完。
(祝我明儿生日快乐!希望看到这篇文的甜品宝宝也能快乐!)
【虫铁】别太宠你家男孩
Summary:别太宠你家男孩,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爬上你的床。
托尼·斯塔克有时候会反思自己到底是不是太宠彼特·帕克了。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男孩已经在他的房间里霸占了一个小角落,里面堆放着棉被和枕头;在下一次见面时,彼特成功说服托尼让自己在他的床边放一张简易的单人床,然后在隔天早上给男人煮了一份早餐——煎蛋香肠三明治和一杯热可可。他知道托尼抵抗不了这个。
于是早餐变成了午餐,又变成了晚餐,托尼后知后觉地发现男孩在他的家里蹭了一整天的饭(虽然是他煮的),而现在看起来还有留下来过夜的样子。
于是他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太宠彼特·帕克了——要知...
Summary:别太宠你家男孩,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爬上你的床。
托尼·斯塔克有时候会反思自己到底是不是太宠彼特·帕克了。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男孩已经在他的房间里霸占了一个小角落,里面堆放着棉被和枕头;在下一次见面时,彼特成功说服托尼让自己在他的床边放一张简易的单人床,然后在隔天早上给男人煮了一份早餐——煎蛋香肠三明治和一杯热可可。他知道托尼抵抗不了这个。
于是早餐变成了午餐,又变成了晚餐,托尼后知后觉地发现男孩在他的家里蹭了一整天的饭(虽然是他煮的),而现在看起来还有留下来过夜的样子。
于是他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太宠彼特·帕克了——要知道男孩一开始可不是这个模样,他总是一口一个“斯塔克先生”,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惹男人生气了;在得到来自托尼难得的夸奖时眼睛会亮起来,像只缺爱的小奶狗一样可怜巴巴地要求要一个拥抱。
他实在太宠彼特了,托尼想道,这孩子现在已经霸占了他的房间,看样子下一步就要把他也据为己有了。
不得不说,有时候托尼·斯塔克的直觉实在准得可怕。
他看着彼特蹲在角落里,看样子已经直接把他的房间当成实验室了——男孩正在测试最新版本的蜘蛛丝,蜘蛛丝随着小小的低呼声粘住了窗台——很好。现在他打不开窗户了。
小奶狗垂下了尾巴,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托尼。“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他急急忙忙地举起手:“真的!您得相信我!”
“那你要怎么赔罪呢?”托尼忽然起了玩心:“和我一起吃顿饭怎么样?”
彼特彻彻底底地死机了——蛛丝发射器啪嗒一声掉到地上,他的嘴巴久久合不上来,直到现实的重感砸得他清醒过来,男孩盯着男人,他不可置信地叫了起来。
“斯塔克先生……我可以把它当成约会吗?”
托尼早就知道彼特·帕克喜欢他了。
好吧,好吧——他得承认自己对那小男孩也有点意思,要不是他们刚好性别相同,年龄也差了一大截的话他早就答应跟彼特的交往了。但他是托尼·斯塔克——前花花公子,亿万富翁,科学家——随便哪个身份也好,只要他开口就会有一堆人爬上他的床来,无论男女。但撇除这些身份,他还是彼特的导师,或者还身兼父亲的角色。至今他还没弄懂彼特是为什么喜欢他,以及是这么时候喜欢他的;托尼只知道在他反应过来以前,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了男孩混杂着崇拜和爱慕的目光。
不得不说这感觉真的挺不错。托尼喜欢被彼特注视着的感觉。可这感情逐渐变了质,在某天他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内裤湿了一小块时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防火防盗防不了彼特·帕克——这小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偷偷地在他的心里占了一个位置了。
彼特还在期待地看着他,托尼艰难地吞了吞口水。
“不,”他说道:“不,那不是。”
这或者是最好的情况,他想道,男孩在和他吃完晚饭后露出了笑容,眼睛却红红的好像一不小心就要哭出来一样。
“晚安,斯塔克先生。”他说道,然后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我明白了。”
不,你并没有明白什么。托尼想这样说,但他发现现在是最好的结果。彼特会离开他,然后找一个漂亮的,和他年纪相当的女孩……或者男孩。而托尼·斯塔克会以导师的身份给他们送上祝福。
“晚安,彼特。”他最后说道。
有那么几次托尼都要忍不住拿起电话跟彼特说“嗨,我很不好,速来,我答应你那该死的告白,我们在一起吧。让那些闲言碎语去死,我们会是很棒的一对”。
但他没有。
彼特拥有自己的生活,从凯伦传来的视频里那男孩总是在笑着,身边不缺少和他年纪相当的男孩女孩。他享受那生活,托尼告诉自己,你不该去毁了它。
恭喜你,斯塔克,他听到命运那冰冰冷冷的笑声,欢迎来到现实世界。
所以他没想过会忽然收到来自那小胖子——奈德,星期五在他旁边提醒道——的电话。
“斯塔克先生?”奈德紧张地说道:“不好意思麻烦您了……但彼特喝醉了。”
喝醉和彼特。多么的不相称。托尼实在没想过彼特会在某天喝醉,那孩子总是在他身旁唠叨着关于酒精饮品的坏处——
于是他赶到了酒吧,然后收获了一只醉醺醺的蜘蛛侠。
“我只要斯塔克先生……”这孩子看样子已经醉透了,要不然他不会这么大胆地扯着托尼的袖子:“不要其他人……您别拒绝我!我生气了!”
奈德朝托尼耸了耸肩,明显彼特已经持续这样子一段时间了。男人跪下来,低声地哄着男孩。
“我最喜欢你了,”托尼说道,期望彼特在醒来后不会记得这句难得的告白:“我最最最喜欢你了。”
“——所以最后怎么样了?”小摩根紧张地问道:“托尼和彼特在一起了吗?”
“当然在一起了。”彼特笑着揉了揉摩根的头:“来,去叫你爸起床,我们要吃完饭了。”
要是托尼·斯塔克有天要写一本自传的话,他绝对会在封面上用粗体字写着“别太宠你家男孩,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爬上你的床”。
不过……他看着摩根一边在床上蹦蹦跳跳,一边高声叫着“爸爸起床我们要吃饭了——”的样子,觉得这日子其实真的很不错。
那好吧,他想道,他大概会在自传的封面上这样说——别太宠你家男孩,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爬上你的床,并且总会得寸进尺。
这些东西,只要看他家男孩就知道了。
Free talk:
这几天忽然手痒想不断删文在我删这篇前赶紧把它写完发上来……
我写的都是什么东西啊啊啊(忽然自闭
【铁虫】一晌贪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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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身份被公开后的Peter在保护纽约上遇到了很多难题,在与各路反派周旋中逐渐身心俱疲,一次濒临死亡时意外产生的时空交叠让他再次见到了逝去已久的那个人。
00.
“Stark……先生?”
01.
他在满眼的阳光里辨别出来了那个比光更耀眼的人影,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便从地上爬起来追了上去。
人太多了,Peter不得不眯起眼睛,他拨开那些层层叠叠的人群,逆着人流奋力往前挪着步子。
他不能弄丢同一个人两次。
...
*接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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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身份被公开后的Peter在保护纽约上遇到了很多难题,在与各路反派周旋中逐渐身心俱疲,一次濒临死亡时意外产生的时空交叠让他再次见到了逝去已久的那个人。
00.
“Stark……先生?”
01.
他在满眼的阳光里辨别出来了那个比光更耀眼的人影,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便从地上爬起来追了上去。
人太多了,Peter不得不眯起眼睛,他拨开那些层层叠叠的人群,逆着人流奋力往前挪着步子。
他不能弄丢同一个人两次。
他一向说到做到——他终于在被台阶绊倒前抓住了男人的衣角,这也让他没摔得那么难看。
男人有点疑惑地扭过头来,在看到他时又混进了诧异,也许还带着那么点担忧。
“Peter?”
Peter原本正在纽约的阴天下狂奔。他今天没有带伞,正在往复仇者大厦跑。被公开身份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学校里了,这次也是因为学校表示休学手续必须要他签字。
他住在了复仇者大厦,这地方现在很空,也没有人管。其实算是Peter在管着,只是他一直不想这样下定义。
神盾局想让他停掉夜巡,可在他三天没有夜巡后纽约的犯罪率直线上升,他没办法视而不见,只能又穿上战衣,晚上继续荡在纽约上空。
他被袭击被围攻过很多次,有点时候他能很快摆平,有的时候不得不带着满身的伤等待支援。神盾局甚至留了一小只常驻纽约的队伍。
但这次他们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任务要出,所以Peter在孤军奋战了近半个小时后,终于放弃了求救,一个人在街道间奔逃。
他后背上有一道很长的伤口,激光擦着他的脊梁打了过去。他胸前的衣服也被割破了,刀刃是从他的头顶斩落的,他没能完全躲开,刀尖落在他侧颈上,一路划到胸口。
快下雨了。
他在奔逃的过程中从背包里撤出一件深色的外套披上,企图混淆过去。
他吃力地翻上一堵墙,还没来得及往下跳,后背便被什么击中了。他觉得自己的脊柱断了,他好像吐出了一口血,再也没力气射出蛛丝了。
他闭眼从墙头栽倒下去。
砸在地上时他被晃了眼,等他睁开眼才发现晃他眼的是阳光。
这如果不是时空的玩笑,就是上帝打了瞌睡。
02.
这是在威尼斯。
这是在一家酒吧。
这是一杯鲜榨橙汁。
这是一杯Tony点的橙汁。
Peter猛然回过神来,他慌慌张张把目光从橙汁上抬起,Tony确实在他面前坐着,背后透过窗户的光没有直接穿透他,而是漫过男人的轮廓落进来。
他看起来还是几年前的样子,像是刚找到Peter的那几年,Peter有点愣,甚至不知道该作何反应,Tony拉着他走他就跟着走了。
“这地方就没有不带火腿的披萨吗,我真的受够了那种腌过了的烂……”Tony正皱着眉头翻着手里那份菜单,嘟嘟囔囔抱怨着不合他口味的食谱,他似乎是想寻求Peter的口头赞同,于是他也朝Peter这边看过来。
Tony在他凝固一般的目光里闭了嘴。
“我、我不饿,我吃什么都行,不吃也行……”Peter迅速挪动目光回到自己的橙汁上并表态。
Tony对他的回应表示满意,嫌弃地放下了手上的菜单,“我知道有一家冰淇淋做的很好,离这里不远,我们可以去吃那个。你知道,来意大利一定要吃冰淇淋——”
Peter咬着橙汁的吸管点头。
他当然知道,上次他和同学们一起来度假的时候,虽然没有待几天,却几乎尝试了所有的冰淇淋口味。如果说他对意大利有什么舍不得的东西,那一定不是威尼斯的面具,而是冰淇淋。
“——所以你来意大利干什么?”Tony的声音把他从回忆里拉出来,男人正歪头看着他,“你今天也太心不在焉了,钢铁侠已经不是你最喜欢的超级英雄了吗?”
“不不不。”Peter连忙摆手,又很快意识到Tony是在调侃他。这不能怪他,他已经很久没有跟有这样说话习惯的人聊天了,那些陌生的熟稔开始在他血液里苏醒。
Tony叹了口气,“不然去吃冰淇淋前,我们先去找个诊所?”他指的是Peter身上的伤。尽管男孩套着一件宽大的外套,他仍旧看见了那道从他脖颈上蜿蜒而下的疤。他之所以叫它“疤”,是因为那道伤口已经愈合了一半,但看起来仍旧可怖。
Peter在他的视线里把领子往上提了提,试图遮住那道伤口,男孩无谓地耸耸肩,表示这个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知道Tony看向他的目光里有很多东西,担心,惊异,最多的是疑惑,但唯一没有的是怀疑——他信任他。
Peter看着午后白亮的光落在Tony肩膀上,终于长长叹了口气。
03.
他们一人举着一个冰淇淋筒,在被漆成墨绿色的卷帘门前面大眼瞪小眼。
“你可以把这个拍下来,回去做社交账号的头像。”Tony把目光移开,去打量那个颇具街头色彩的卷帘门,饶有兴趣地盯着上面紫红色的字母,“这可以让你看起来不那么土。”
“拜托,我现在的头像是——”
“我知道,星球大战里的光剑。但你截图截的像是景点上晚上卖的的荧光棒。”Tony咬了一口他那支冰淇淋。
Peter没再讲话,他一边吃着自己那支冰淇淋,一边偷偷打量着Tony。
“我——”Peter试图开口,但话讲出来一半又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他没办法和Tony解释。
Tony看着他欲言又止,朝他摆了摆手。“我知道你不是我这个时间的Peter,”他在Peter惊讶的眼神里示意他不要紧张,敲了敲自己耳朵上的耳机,“Friday从你出现的时候就告诉了我,Peter正在皇后区上课。但她也说,你的各项数据显示你就是Peter。”
Peter突然觉得冰淇淋咽起来有点困难,他的嗓子干涩地要命。
“你需要和我聊聊吗?你看起来……”Tony把他从头到脚扫过一遍,“不太好。”
他们找了一家露天的小餐馆。现在不是旅游旺季,游客很少,在这里坐很久也不会被打扰。
Peter说他不想再喝橙汁了,Tony给他点了一份奶冻和一块干酪蛋糕,Peter正戳着奶冻上的那只树莓。
“所以你确实来自未来。”Tony切了一小块干酪蛋糕。
Peter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觉得罕见地有点无措。其实他很久没有无措过了,这一年里他一个人扛了很多东西,一个人处理了很多麻烦事,他早觉得自己可以独当一面了。
哪怕……哪怕是在被公布了身份后。
“其实不用Friday告诉我,我也知道你不是现在这个Peter。”Tony突然道,“你和他……很不一样。”
Peter苦笑。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你眼睛里有光。现在的Peter,我最初见到他的时候,就是他眼睛里的光让我看到了他。他是那种非常非常干净的光,他对人抱有希望,对社会和整个世界都抱有希望,你看着他的眼睛,也会觉得一切都有希望。而那时候我最缺的,就是希望。”
“所以您是因为光选择了我。”Peter轻声道。
Tony点头,“一直是我给别人什么东西,你是第一个给我东西的人——给我希望。”
“所以我现在……我现在,让您失望了吗?”Peter的声音太轻了,他垂着头好像不敢去看Tony的眼睛,他怕极了听到那个笃定的回答。
“你眼里依然有光。”Tony给了他另一个笃定的回答,“我说你和他很不一样,不是说你没有了光,而是这种光和他不一样。”
“这听起来像是什么不太拗口的失败绕口令。”Peter笑了笑。
“你的光,是已经见过了深刻的困境,经历了最苦的事情,爬过了淤泥和刀口,却依然相信生命。”Tony一字一顿道,随后又叹了口气,“看起来未来的我很没用,让你这几年过得这样苦。”
“不,不是,您——”Peter慌忙否认着,又在Tony的手势下噤声。
“不必告诉我未来发生了什么。”Tony转动着腕上的手表,好像它卡到他的腕骨让他不太舒服,“我有我的未来,也许对你来说是落定的历史,但于我而言,这个未来是我要一步步走出来的。你总得给我点未知的乐趣。”
Peter又低下头去,Tony假装没有看到他在搓眼眶。
“既然不是我没用,那就是纽约的反派太嚣张了。”Tony笑,“看起来他们也很会与时俱进嘛。”
Peter又想否认,被Tony一勺奶冻堵住了嘴。
“怎么,你做着学生还能遇到反派攻击,纽约真是世风日下。”Tony瞧着他里面那件千疮百孔的灰蓝色衬衫道。
Peter咽下了那口奶冻,他思量了很久,犹犹豫豫地开了口:“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被……”
这个瞬间他突然有很多想说的话。
他想说他被公开了身份,被人倒泼了脏水,每天要面对无数质疑,要接受无数恶意的揣测,走在路上不知道哪一秒就有刀枪火炮一齐冲向他。没人能帮到他,没人能为他说话,他一个人在刀尖上过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然而话到了嘴边,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最后他笑了笑,说:“纽约可能没有那么好,但是我会努力让它更好。”
如果这是他最后能和Tony相处的一个下午,这应该是一场充满希望的谈话。Tony说他给了他希望,他不能让他失望。
04.
他们最后又去了圣马可广场。
Tony原本来意大利也不是谈什么项目,时间空得很,Peter猜想他是又想来招募什么人手的。
他们都不知道这场时空错位会在什么时候结束,不知道Peter会在什么时候被遣送回原来的时间,Peter说想找个稍微漂亮点的地方坐一坐,他们都想起了圣马可广场的落日。
Tony建议Peter如果想的话可以去喂鸽子,Peter拒绝了,他很久没有这样宽松的时间了,不必担心被追堵截杀,不必忧心时时刻刻的犯罪,不必为今天的新闻头条又列了他的哪些罪状而烦心。
他只想好好坐一会儿,就坐着就好了。
Tony没有异议,于是Tony买了桶爆米花,他们坐在圣马可钟楼下的台阶上,在高高的台阶上空晃着腿。
Tony自己吃了快半桶,才想起来递给身边的Peter。这不能怪他,Peter太习惯隐藏自己了,一直没吭声,他几乎忘了身边还坐着一个男孩。
他把纸筒递给Peter,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Stark先生,”Peter抓了一小把爆米花,望着渐落下去的太阳出神,“您有没有被误解过?”
他仰头望向Tony,“在您最开始做钢铁侠的时候,人们有没有不相信您?他们有没有,因为你非凡的力量而惧怕你,因为媒体的诽谤而中伤你,你拼命去保护他们,他们却不相信你是英雄。”
他眼里的琥珀色被落日金色的光照得透亮,Tony也望着他这透亮的眼睛。
“‘英雄’不单单是一个名号,它是一种人格,一种行为。一个人是不是英雄,从来不是别人说了算的。”Tony把墨镜摘下来,好让Peter也能看见他的眼睛。
“至于是是非非,黑黑白白,那些里表的东西,其实没有那么重要。”他坐下来,和Peter一同望着圣马可广场上的鸽子和它们翅膀上金色的阳光。
Peter往他身边挪了挪,似乎是想找寻些什么依靠。
“人都有一双眼,”Tony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做的所有事都摆在那里,你要相信他们的眼睛。多说无益,徒增烦恼。”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想保护的纽约是什么样的?”Tony定定看着他。
于是他想,我想保护的纽约,是什么样子的?
纽约是一个有很多罪恶的城市。有灯红酒绿和迂腐连天,会有满天的阴云,会有黑夜里的暗枪,阴沟里也有许多老鼠,蛆虫在污泥中狂欢。
纽约从来不是什么美轮美奂的云端之城。
可纽约也有白天。你会在帮老奶奶过马路后得到一根西班牙油条,跟三明治店的老板好好说话他也会给你多加腌黄瓜,屋顶上晒太阳的猫咪眼睛蓝得透亮,井盖边新开的小花漂漂亮亮。
纽约是纽约,她是亮着的一盏灯,有光也有影。
鸽子成群结队地扑棱着翅膀,拍打在阳光上面落下脆生生的响。
Peter想,他纵不能照亮所有的黑暗,也该守住那点光。
“你看,你本来就有答案。”Tony看着他的眼睛笑了笑,“所以我说,你眼睛里的光从来没有消失过。”
他毫不客气地把Peter怀里的爆米花捞回自己怀里,往嘴里塞了一把,“所以,Parker先生,你还愿意做蜘蛛侠吗?”
“我……当然愿意。这不是愿意与否的问题,我本来就是蜘蛛侠,从我拥有了能力起,我就该对它负责。这选择是双向的,蜘蛛侠选择了我,我选择了蜘蛛侠。”Peter一点一点慢慢说着,好像是在说给Tony,更像是在说给自己。
他说着,眼眶也渐渐红起来。
“如果你需要一个肩膀,我可以借你,两个都行。”Tony笑言,可他刚讲完,那男孩便一头栽进他胸膛前,紧紧抱住他的腰。
“Stark先生,我……”他犹豫了很久,才终于吐出一口气来,慢慢说完了剩下的话,“我很想你。特别特别想。”
Tony悬在他头顶的手顿了顿,最终还是放在那卷毛上轻轻搓揉了一把,“我知道。”他这样说。
Peter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松开了Tony,看着又Tony吃了一把爆米花,这才把那个从见面起就藏在心里的问题送到了嘴边。
倘若他再不开口,他怕没有机会了。
“如果,如果让您对之后的我说什么话,您想说什么呢?”
如果这是上帝给我的机会,请让我听一听吧,请让我能从这场错误的相遇中偷得几只句子,那些他没能对我说的话,我想亲口听他再告诉我。
Tony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看上去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最后他摊了摊手。
“没有。”他说。
Peter愣愣睁大了眼睛。
“你以前做的很好,以后也会做的很好。你会遇到更多人,好人和坏人都会有,他们会教你义无反顾计不旋踵,也会教给你左右逢源得过且过。怎么学怎么长,这都看你自己。苦难是你必经的东西,我不能为你隔绝苦难。如同我不能为你拒绝你未来的无限可能。”
“我选择了你,你拥有我的全部信任,这还不够证明你有多好吗?”
Peter觉得一定是阳光太刺眼了,不然他怎么只觉得眼眶酸痛,眼泪争先恐后地往外涌。
Tony没有对此叹息或是责备,他只是伸出手来,一点点抹掉了男孩那些在阳光里晶莹透亮的眼泪,好像早知道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可Peter还是一直在流泪,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坐在那里流泪。
最后Tony只得妥协,他举起手来,又落在男孩乱蓬蓬的卷发上,“好吧,如果你非得要听什么的话——”
“你已经是个英雄了,别再哭了。”
“或者……哭就大声一点。”
Peter瘪起嘴来,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把那些眼泪就此憋回去。但很快它们更汹涌起来,于是Peter张开胳膊,再次扑进男人的怀里,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他哭得那么悲伤,好像太阳落下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又那么满足,好像天空能一直蓝下去。
他耍赖一般,把眼泪鼻涕一同抹在男人一丝不苟的领口,紧紧抱着他不撒手。
他也终于可以坦诚地直面自己心里那道疤,他需要他。
我已经是个英雄了,可我还如一日地需要您。我十四岁的时候需要您,十六岁的时候需要您,三十岁的时候需要您,五十岁的时候也需要您。
我需要您,与我是否是个英雄无关。蜘蛛侠可以不需要钢铁侠,但Peter·Parker永远需要Tony·Stark。
Peter松开了Tony,往旁边挪了挪,他感觉到有什么正在发生。
他好像该对Tony说些什么,那些一年来在他脑子里盘旋过了无数次的话,那些他一句一句记满了很多个笔记本的话。
他张开了嘴。
“再见。”
可他最后只这样说道。还朝男人小幅度挥了挥手。
那些鸽子又在飞了,它们的翅膀把阳光切开,金色薄雾一片片落下来,光芒交叠之中他渐渐看不清男人的模样了。
他不知道Tony有没有听到,也不知道这一切是否是他太过执念的幻梦,总之他再睁开眼睛时,阴云在纽约上空化为厚雨坠下,冲落了他肩膀上一根灰色的羽毛。
许是上帝垂怜,十六岁的Peter在时空之中最后一次再见了他生命里的挚爱,这从命运里偷得的半天,补上了他原本不得纾解的遗憾。
END.
*我太喜欢“一晌贪欢”这个词了,又一向喜欢在写完文章以后再定名字,我思忖了好久,还是觉得这个名字最合适这篇
*敬畏于A4里弗丽嘉面对来自另一个时空索尔的态度,于是想着如果在此境遇下的是铁虫,又会是什么样一个故事
*一直对铁没有在最后和虫说什么话而心有不平,今天算是写给自己小小的私心
*下一篇见
【 魄魄 】学生时代
白 x 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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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笔不好,请见谅
学霸校草 x 迷糊少女 的俗套校园故事
勿二传二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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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 鬼鬼啊,你就到处走走,想吃啥随便拿啊,当自己家就是了。这几天啊你有什么事就找阿姨,你爸妈出差了,有什么事就尽管找我啊,别客气。”
“ 嗯好阿姨,谢谢阿姨了。” 鬼鬼心里清楚得很,自家父母说是去...
白 x 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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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笔不好,请见谅
学霸校草 x 迷糊少女 的俗套校园故事
勿二传二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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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 鬼鬼啊,你就到处走走,想吃啥随便拿啊,当自己家就是了。这几天啊你有什么事就找阿姨,你爸妈出差了,有什么事就尽管找我啊,别客气。”
“ 嗯好阿姨,谢谢阿姨了。” 鬼鬼心里清楚得很,自家父母说是去出差,实际上啊,是去度假去了!鬼鬼也有苦说不出,毕竟也知道自己是个高中生了,学业重要。
“ 阿姨我去叫白白来吃饭!” 吴映洁心里打着另外一个小算盘
她曾在白敬亭教她做题休息的空暇偷偷看言情小说,白敬亭可是不允许她看言情小说的,理由是害怕她看了会照搬里面追男主的方法追求他
白敬亭也不止没收过一本了
昨天鬼鬼又被收了一本,鬼鬼刚看到最心动的地方就被白敬亭没收了,她实在是忍不住,所以打算偷偷拿回来,看完再放回去
鬼鬼也知道这样做不对
鬼鬼轻手轻脚地来到二楼,她知道白敬亭有个书房,他一般都在书房写作业看书
吴映洁轻轻地打开白敬亭书房的门,踮着脚走进去
好在白敬亭的书房有地毯,鬼鬼不用踮着脚走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发出很大声音
鬼鬼翻翻找找,全然没发现门口的白敬亭
书房里光线很暗,没有开灯,鬼鬼借着那么一点儿光线,在书柜的第三层看到了自己的书
又放眼一看,发现第三层都是自己的言情小说,鬼鬼愣了一下,她一直以为被白敬亭收去的书,他都会毫不留情地丢掉,没想到......
鬼鬼也由不得想那么多了,快点拿书快点走,别被发现了
奈何书柜太高,以她的身高,貌似拿不到...
鬼鬼跳起来想要试着拿书,可是还是拿不到
白敬亭看着眼前这个傻得可爱的女孩,低头笑了笑,走了进去
白敬亭双手围着女孩,双手抵住书柜
吴映洁就这么被白敬亭壁咚了,噢不,柜咚
白敬亭稍稍踮脚拿下鬼鬼想要的书
“ 谢谢。” 鬼鬼拿着书,恍地意识过来是怎么回事
“ 白白...... ” 鬼鬼心虚的脸红了
“不是说了不让看吗,嗯?” 白敬亭低沉的嗓音,加上他们之间越来越近的距离
鬼鬼的脸更红了
白敬亭现在的姿势,让鬼鬼根本无路可逃
“ 白白,我错了嘛,你不要生气嘛,我错了嘛……”
鬼鬼双手把书呈上,像个犯了错的小猫似的
白敬亭把书接过放在桌上,一手牵过吴映洁那还停在空中的手
“ 下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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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和学校没什么关系哈
列为【学生时代】的 03 是因为这里的人设都是学生
背景也是【学生时代】的
希望大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