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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木振翎

【火影全员】木叶根性忍传(289)-全剧终

*大结局,最终章,三年来的终点。是离别,也是永不分离。


生命的长河(五)

*卷一~卷十四的章节传送门:1  2  3

  

  于是,在一个春花烂漫的晴好天气,木叶村上上下下一起聚到南贺川边,人们将在这里送别一对不再年轻的男女。这两个人,在木叶历史上的分量之重,无论怎样形容都不为过,但在这一天,让所有人挂在心头的,却不是那些辉煌的战功或是传奇的头衔,而是一种比“血浓于水”更玄妙而又更加真实存在的东西。

  那是一种,铭刻在共同的回忆和共度的时光之中的,永不褪色的东西。这种无比强烈的东西,将与在场者此身共有,长存于世,直到他们当中的最后一个人...

*大结局,最终章,三年来的终点。是离别,也是永不分离。


生命的长河(五)

*卷一~卷十四的章节传送门:1  2  3

  

  于是,在一个春花烂漫的晴好天气,木叶村上上下下一起聚到南贺川边,人们将在这里送别一对不再年轻的男女。这两个人,在木叶历史上的分量之重,无论怎样形容都不为过,但在这一天,让所有人挂在心头的,却不是那些辉煌的战功或是传奇的头衔,而是一种比“血浓于水”更玄妙而又更加真实存在的东西。

  那是一种,铭刻在共同的回忆和共度的时光之中的,永不褪色的东西。这种无比强烈的东西,将与在场者此身共有,长存于世,直到他们当中的最后一个人也在历史中隐没,直到他们的故事被最后一个讲述者淡忘消失。所有人都知道,直到那样的一刻来到之前,那些离开的人与被留下的人,都可以永不分离。

  即使,他们此刻在经历的,或许是一次非常漫长的别离。

  这对正要远行的男女,其中一个背负着“永久流放”的罪名,另一个也正要去“临终疗养”,但送行者的脸上似乎瞧不出太多沉重感伤。眼泪和哀叹,早在这之前很久很久,就已经耗光了、用尽了,人们似乎不约而同地决定,要留给今天的,除了两岸开遍的姹紫嫣红,只该是明媚笑脸和一声声的祝福。

  鸣人和佐助并肩站在送行人群的最前列,目光一瞬不瞬地追随着那两个正在往航船上安放行李的人。而在他们身后,刚通过忍校结业考试、拿到木叶护额的漩涡博人和宇智波纱罗妲,也站在各自的母亲身边,满脸凝重地注视着这一幕。

  在长达两年的公审过程中,纱罗妲终于学会了,正视一族历史上那个血腥的夜晚,也更加明白写轮眼与一族姓氏所包含的复杂含义。

  如今,年仅十岁的她已经不再把“荣耀”一词挂在嘴上,这让她看起来更像一个真正的忍者。村里有许多人暗自认定,这孩子定会成为木叶村再下一任的火影——除非她的好朋友兼好对手漩涡博人,执意出头与她竞争。

  只是眼下,“宇智波事件”的公开,对她仍是不轻的压力,村里同情怜惜她的人,与怨恨她赶走了“代火影大人”的人恐怕是一半一半。为此,佐助特意拜托鸣人,把纱罗妲收为弟子、带在身边,让她随他们一家一块去世界各地旅行,暂时不要回到木叶。

  “纱罗妲就交给我了我保证少不了她一根头发。”大概是第一百次吧,金发男人对他的挚友重复道,“但我担心的是你呀,佐助。”


 (尾声:写了三年终于写完的大!结!局!了!来杯奶茶共同见证吧XD)

(又及:多年以后重新回看这篇文,还是发现了当初的自己第一次写大长篇,颇有些稚嫩的地方XD 如果以后再开新坑发在lofter的话,应该会是原创了,希望下次会写得更好吧)

 


(全文完)


幻化成灰

【带卡】君名希望(一发完结)

*校园paro

*理工男带土x文学少年卡卡西

*标题和部分梗来自乃团的歌《你名为希望》,有歌词出没。

*慢热。ooc有,全篇尬写orz

总之就是很想写关于夏天的初恋!!!!!  _(:з」∠)_



        那是大约十年前的夏,六月,意外地比往年都要热一些,似乎预示着即将有什么不同要从一成不变的生活中破土而出。校广播站的主持人操着一口纯正的播音腔为傍晚六点准时报时,蝉,蛙,鸟的鸣叫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令本就燥人的空气更加无法忍受。文人们总喜欢在文字中描写盛...

*校园paro

*理工男带土x文学少年卡卡西

*标题和部分梗来自乃团的歌《你名为希望》,有歌词出没。

*慢热。ooc有,全篇尬写orz

总之就是很想写关于夏天的初恋!!!!!  _(:з」∠)_

 




        那是大约十年前的夏,六月,意外地比往年都要热一些,似乎预示着即将有什么不同要从一成不变的生活中破土而出。校广播站的主持人操着一口纯正的播音腔为傍晚六点准时报时,蝉,蛙,鸟的鸣叫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令本就燥人的空气更加无法忍受。文人们总喜欢在文字中描写盛夏气息的美妙,然而真正等到毒辣的太阳把柏油路上的尘埃都蒸干了的时候,那些激动得活蹦乱跳的人一下子就怂了,蜷缩在阴冷的角落里再也不敢出来。


        夏天才不是什么青春活力,这全都是作家用来骗人的狗屁话——虽然粗俗的用词乍听上去不像是出自文学院学生之口,但彼时的旗木卡卡西,的确这么想。你要是反问他那夏天是什么?他会回答是酷刑,是绑架,是场蓄意已久的谋杀——夏天是死的。


        直到他遇见了宇智波带土。




<壹>


        旗木卡卡西把一本小说夹在胳膊下面,站在原地打开了他这个月买的第10瓶冰镇汽水。在此之前的9瓶都尴尬地写着谢谢惠顾,而刚刚拧开的瓶盖上却印着‘再来一瓶’,黄底黑字清清楚楚。卡卡西隐藏在白色棉质口罩下的脸已经开始沁出汗水,却没有一点要摘下来透气的意思,他思考片刻,放弃了当前的行程,先去小卖部兑换了奖品,再从另一个方向的林荫道抄近路赶往图书馆。日后卡卡西每每回忆起这一刻,总是后悔为什么没有把那个瓶盖当作改变自己人生的幸运物供起来;但如果他真的保留下瓶盖,也就不会有后来所发生的一切——


        在卡卡西经过林荫道旁边的小型篮球场时,一个篮球跳出了篮筐,挣脱出操场的边界,滚落到了他的脚边。


        “同学,抱歉!”有人从球场里跑出来大喊,声音已经具有了成熟男性的低沉,却又散发着满到溢出的少年感。


        “可以帮忙扔过来给我吗?”


        直到卡卡西起身将篮球捡起,那个人都一直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在接到卡卡西使劲抛过去的球以后,冲他嘴角上翘到张扬的弧度,勾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贰>


        旗木卡卡西一直都被称为‘透明人’。


        这个别称从初中开始,奇迹般地伴随他一直来到了大学,哪怕身边的同学换了一拨又一拨,外号倒是从未变过。第一次看到卡卡西的人,绝对不会将面前眉眼清秀的少年和‘透明’这个词联系起来——毕竟光是他的外表和成绩,就已经能足够大受众人的关注和仰慕。结果卡卡西自开学报道后就一直带着口罩,甚至连显眼的入学成绩也不复存在,次次考试排名都徘徊在中游,普通到在人群中连冒个泡都看不见。不仅如此,他还每节课都坐在最偏僻的角落,从不参与班级和学校的社交活动,大概唯一能提起兴趣的事情就是在图书馆看书——只有在精神世界里,卡卡西才能感觉自己是存在的,充实的,并且沉醉于其中。健忘是人的天性,久而久之谁都不记得自己的班里出现过这号人物。

 

        曾几何时卡卡西也是个叔叔阿姨看到了会忍不住掐一下脸蛋的可爱男孩,虽然说话毒舌了些,心高气傲了些,心扉却是敞开的,对所有人都抱有最天真的善意,并相信自己也能被同等温柔地对待。但父亲的去世,让他突然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父亲自杀的那天正是盛夏。灼热的气温像汗蒸一样令卡卡西的皮肤黏糊糊的,他却浑身都打着哆嗦,好像上面粘的不是汗液,而是父亲冰冷的血。但真正让他置身冰窟的,是来自周围恶毒话语所形成的二次伤害。卡卡西开始避免与人交流,性格愈加孤僻,他已经无法从任何人身上感受到善意了,可就算他用坚硬的冰将自己保护了起来,里面的心脏却仍然是鲜活跳动的——他的内心最深处依然渴望来自外界的温暖和理解——但是没有。


        谁也没有。那些曾经在自己身边的人,自从父亲去世后,就好像也跟着一起死了似的。周围的人当然不会当着卡卡西的面说些什么,甚至还会对他挤出一个自以为安慰的微笑来——但卡卡西恶心透了他们的嘴脸,尤其是笑容,在他看来不过是脸部肌肉病态地向上扭曲变形,比哭还要残忍丑陋。


        最绝望的不是失去温暖,而是失去了想要被温暖的冲动。

 

        于是他爱上了读书,只有和书的忘情对话才能让他产生微妙的安心感。这么多年过去,卡卡西的内心早已松弛下来,与世界隔了层纱的孤独生活慢慢变成习惯。没有人察觉他,注意他,大家都忙着自己的生活,任再普通不过的他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自生自灭,像一滴雨水被同类淹没在天地间,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但旗木卡卡西的存在,却在那一天,被宇智波带土发现了。




<叁>

        

        夜晚的教室里,老旧的风扇在缓慢地转动,扇叶因为被调到最大档而嘎吱作响,吹出来的风却依然是滚烫的,才刚入夏气温就高得离谱。讲台上的公共英语课老师是个矮胖的中年秃顶,衬衫腋下的布料早已被汗水湿成了深色,却依旧在用夹杂着奇怪口音的英文激情演讲,喉咙里的口水好像永远会在下一秒喷进台下学生们的眼里。旗木卡卡西静悄悄地坐在空荡教室的最后一排,桌子上摊开的小说已经很久没有被翻页过,空气中的一切都令人昏昏欲睡。

         

        “喀嚓。”


        紧锁着的后门突然被打开,又砰地一下子撞上,有几个学生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卡卡西事不关己地撑着下巴盯着窗外朦胧的灯色,却不曾想迟到进来的人竟然好巧不巧地选择坐在自己身边的位置,甚至开始凑过来主动搭起了话。


        “嗨。”


        对方开口后顿了顿,似乎是等着卡卡西的反应,然而令人尴尬地是,卡卡西完全没有任何表示。他只好凑得更近一些,压低声音问:“你是叫旗木卡卡西吗?”


        别说在学校,就算是班里的同学,能叫得上自己名字的人也不多。卡卡西略有些诧异地转过头,在看清楚对方的脸时内心的吃惊更是直接体现在了眼神上。对方显然从卡卡西的表情已经知道了他还记得自己,松了口气,把放在桌子上的笔记本推了过去。


        [昨天谢谢你帮我捡球啦…我叫宇智波带土。]


        卡卡西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又把本子推了回来,轻轻点了点头。


        带土有些窘迫地抓了抓自己的黑色短发,写道:[那个,我们原来上同一节课呢,好巧啊。]


        卡卡西又点了点头,动作轻微到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带土没想到对方的回应会这么冷淡,根本挡不住扑面而来的尴尬气息,这让一直以来习惯于自来熟的他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带土瞥了一眼卡卡西摊开在书桌上的小说。


        [你是文学院的吗?好浪漫。我是物理系的,理工男,哈哈…]


        这下卡卡西彻底没反应了。


        带土再不敢转头看卡卡西,恨不得想掐死上一秒的自己,没话找话不知道问了什么可能就会戳到对方底线,还让自己看起来好像浑身冒着傻气。就在他忐忑难耐如坐针毡的时候,卡卡西悄悄地把本子往带土的方向推了推,写在角落里的一句回语字迹隽秀。


        [其实物理也可以很浪漫。]

        

        下课铃声响了。带土噌地站了起来,压抑不住自己激动的声音:“卡卡西!你也觉得物理很浪漫对吧,对吧?不要说其他人了,就连我们自己系的同学都觉得物理很无聊…可是物理真的是全世界最浪漫的学科之一了,真的,你懂我的对吧!”


        卡卡西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听着身边人对自己的滔滔不绝。他抱着书起身离开教室,讲话者依旧没有停下话题,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却意外地并不吵人。虽然在外人眼里根本是一个在不停地自说自话另一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卡卡西其实一直在认真地倾听,从带土口中吐露出的话语连接了两颗原本陌生的心。


       


<肆>


        两人一直走到了文学院宿舍门口,速度慢得仿佛在散步,准确地说是卡卡西一直在向自己的宿舍走去,而带土则紧跟着他的步伐一起,根本没有问他要去哪里,嘴里依然不停地说着话,激动时还会手舞足蹈起来。卡卡西实在是从未见过这样健谈的人,哪怕自己只是简单地应声而已对方也依旧兴致高昂,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充满了朝气。


        在卡卡西准备进宿舍楼之前带土拦下了他,吞吞吐吐地问是否可以留一个联系方式。


        “以后关于公共课有什么消息互相分享一下,不会的题一起讨论…可以吗?”

        

        卡卡西迟疑了一下,还是拒绝了。他依然不太希望自己的生活被打扰,身为‘透明人’一个人孤独惯了。带土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回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好吧,没关系…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或许吧。”卡卡西说。


        “那…下次上课,我还坐你旁边?”


        卡卡西点了点头,权当答应。


        “好,下周见!”


        “再见。”


        这句道别于他而言并不是仪式化的社交礼节。从这一刻起至下周之间的生命,终于能够活得有所期待。


        卡卡西回到宿舍,室友们都已经熟睡过去,他坐在床边打开昏黄的枕边灯,继续看起了课上没有读完的小说。突然一张小纸条随着他翻页的动作从书中飞了出来,恰好落进了他的手心。

 



<伍>


        宇智波带土也回到了宿舍。几位狐朋狗友的夜晚才刚刚开始,裸着上身沉迷于电脑游戏中,一个个佝着背噼里啪啦狂敲键盘的猥琐模样令带土哭笑不得,恨不得偷拍后上传到校园论坛上让他们现现眼。室友们也不甘示弱地吐槽带土说你今天一回来就抱着手机魂不守舍的,发情交配的春季早就过了,干嘛呢这是?


        带土只反驳了一句就没了声音,懒得和他们扯皮。他一晚上不论做什么都心神不宁,没过几分钟就按亮一次手机屏幕,直到快凌晨的时候才收到一条短信——发件人来自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并没有说自己是谁,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只是简单地发过来某本书中一个节选段落的照片,其中的一句话被对方认真地重点标记了出来。


        「屈指可数的几种基本粒子,不断地在存在和不存在之间振动、起伏,充斥在似乎一无所有的空间中。它们就像宇宙字母表里的字母,以无穷无尽的组合,讲述星系、繁星、阳光、山川、森林、田地,以及节日里孩子脸上的笑容和星光璀璨的夜空的漫长历史。(①)」


        带土收到短信的瞬间就像游鱼终于回归水塘般一下子活了过来,抱着手机认真地将那段话从前到后从后到前反复看了许多遍,才开始编辑回信。长篇大论被删掉改成了简短的几个字,没几秒又被删掉变成了长篇大论,就连表情符号都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如此纠结多次后带土泄气地想着‘算了不管了就这样吧’,有些自暴自弃地按了发送键——


        [这句话说得好棒,物理其实就是世界一切美的本真。然而让粒子的美学变得被大众所知的却是文字描写,所以物理和文学相整合起来才是完整的浪漫啊 :-D]


        末了他又怕自己的这条短信对方找不到点回复,又发过去了一条:


        [这么晚了还不睡吗?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


        过了十分钟,对方依然没有回信,带土已经开始后悔不已了。是不是我发的哪句话出了什么问题?是不是他觉得我提到的关于睡觉的话题太莽撞太突兀太尴尬?是不是......


        在他还在胡思乱想之际,对方的回复终于发了过来。


        [晚安。]


        虽然只是简短的两个字,带土却激动地在床上滚了好几圈才稍微平复心情,整张床连带着上铺都在不停颤栗。这时候他的手机却意外地传来了第二声震动,内容更加简单。


        [^_^]


        是一个补发过来的微笑表情。


        带土躲在被窝里不停地傻笑着,回复道:[晚安 :-)]


        从互说‘再见’到互道‘晚安’的距离,仅仅只有一个夜晚。然而你的那句饱含了所有美好的晚安,却令我彻夜失了眠。




————




        于你们而言,夏天究竟是什么?


        这已经是老教授第二次问全班这个问题了。


        卡卡西顿了顿,在纸上写下回答:云朵,冰棒,棒球帽,西瓜汁,白色帆布鞋,蝉鸣和蛙叫。

       

        旗木同学。课后教授叫住准备离开教室的卡卡西,笑着问:最近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卡卡西摇摇头说,好像没有。

         

        因为你写的夏日意象变得很美,教授说。但我的问题是‘于你而言’,是一种把自己的记忆和生活具象化的东西。旗木同学,在你的印象里,夏天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的脑海里突然闪现了那位黑发少年。




<陆>


        卡卡西有了一个秘密。

        

        一直以来他的世界都简单无比,用周围人的话来说是枯燥乏味到了糟糕的地步。每日低着头神色淡漠地在教室,图书馆和寝室之间来回穿梭,好像已经习惯了被固定化的无趣生活。

         

        但是最近,他爱上了那条偏僻的林荫小路。

         

        因为宇智波带土习惯于在那旁边的篮球场打球。

         

        每天傍晚时分卡卡西都会抱膝坐在一旁的草地上,躲进茂密的树荫里,佯装认真读书的样子,假装不经意间偷偷地抬眼看向球场。带土的身影高高大大的,眼眸和嘴角尽是还未褪去的少年天性,裸露在球衣外的手臂拥有流畅有力的肌肉线条,浑身的荷尔蒙劈开了垂枝直达卡卡西的眼底,把他的脸颊烘的潮红滚烫。

         

        一般到了太阳快落山时他们的篮球训练才会结束。带土身边总是围绕着几个好哥们一起谈笑风生,拥有这个年龄的男生独有的生命力和朝气。他们通常会直接去旁边的那家小卖部买运动饮料,咕咚咕咚几大口仰头喝完,然后随便买几种巧克力暂时充饥。每次卡卡西算准时间慢悠悠地走到小卖部时他们都正好准备离开,两个人总会在店里擦身而过打个照面——带土抱着篮球,笑着搂一下他的肩膀说嗨,皮肤传来的触感灼烧出了一片炽热。卡卡西一副刚从图书馆出来要买水的样子,佯装镇定地点点头回应。

         

        要是运气好的话,卡卡西买完水出来后刚好可以碰上和带土一起走这段林荫道。带土和几个朋友有说有笑地走在一头,卡卡西则独自抱着书沉默地走在另外一头。有时卡卡西甚至可以跟着带土再过一段马路。他们站在前面,卡卡西稍微落在他身后一段距离,踩着带土低垂的影子,让自己的影子和他的交织在一起,悄悄地用余光看他因为汗水变得湿漉漉的黑色短发,听他大笑起来时发出的爽朗声音。而这段马路走到头就是卡卡西不得不和带土分开的时候。带土会和几位朋友去校门外的路边摊吃烧烤,卡卡西则绕远走向学校的食堂。


        要是运气不好中途被发现了,卡卡西会装作冷漠的样子不理睬带土的问询目光,匆匆走到他看不见的地方。


        校园偏僻的角落里空无一人,卡卡西关于暗恋的所有秘密心事,只能和夏日傍晚的夕阳与归鸟偷偷分享。

         

                  

    

<柒>


        回想起来自己的全部六月就这样甜蜜地荒废掉了,除了想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做。


        但卡卡西也不是每时每刻都觉得甜蜜的,就好像心尖处打翻了蜂蜜罐,心脏被蜜浸染的同时也被玻璃碎片扎的发疼。人有了在意的事情才会拥有感情,才会内心充满了烦恼与隐秘。卡卡西想,带土终归是和自己不同的,他开朗乐观讨人喜欢,身边总是聚集着不同的人,自己只不过是被他的阳光照耀到的其中一位,和别人比并不是特别的那个。可带土却是卡卡西世界里的一切,虽然这所谓的一切他从未拥有过。


        校园食堂内的午饭时间,卡卡西端着已经打好饭的餐盘站在一边,内心极度忐忑不安。他看着不远处正和几个朋友一起吃饭谈天说地的带土,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走过去尝试加入他们。


        他给自己打足了气:数到三就走过去,一,二,三——要不等到带土说完这句话再走过去好了——算了还是等到指针指向半点的时候过去,一定过去——先迈左脚,只要迈出去了第一步就等于成功了一半——


        哎。


        卡卡西浑身僵硬地站在角落里,打的饭菜都快凉了,面条和酱黏黏糊糊地粘在一起。因为带土自己添了许多从未有过的勇气和胆怯,但能给他的也只有这一腔孤勇了。卡卡西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终于抬腿向带土的方向走去,看着正和朋友们聊得开心的带土,犹豫片刻,还是拍了他一下。


        “嗨,卡卡西!”带土看起来惊喜极了,一双杏仁眼睁得大大的:“你怎么来理工部这边的食堂吃饭啦?”


        “恰好经过。”卡卡西佯装漫不经心地说,转身就要离开。带土却一把拉住他白皙的手腕,露出一个极尽开朗的笑来:“和我一起吃吧,好吗?”


        不是和我们一起,是和我一起。


        卡卡西点了点头,在带土身旁坐了下来。


        “各位,这位就是文学院的旗木卡卡西啦,我经常和你们说起的。”带土和坐在自己对面的朋友说道,又揽过来卡卡西的肩膀,对他耐心地一个一个介绍:


        “这个一脸少年老成的是鼬,金毛小子是迪达拉,梳着大背头的流氓是飞段…”


        卡卡西对他们轻轻地颔首算作寒暄,低下头开始吃早已变凉的饭菜。其他人差不多已经吃完了,用眼神示意带土要不要现在离开。


        “你们先走吧。”带土说,“我等他。”


        想要单独在带土的目光中镇静自然地吃饭并不是容易的事情,起码对于卡卡西而言不是。他总吃担心酱汁会不会沾到嘴边或者滴到自己的衬衫上,每吃一口都小心翼翼,一顿饭的时间变成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卡卡西。”


        “嗯?”卡卡西戴上口罩,歪着头看他。只见带土的手指伸过来,轻轻帮自己整理鬓角处的碎发。他的指尖在空调房里依然拥有令人安心的温暖,把卡卡西冰冷的皮肤也带得滚烫起来,等到带土的手都已经放下来了,他的脸依然微微发红。


        “好了,走吧。”带土急忙后退了一步,转身逃也似的离开。


        卡卡西看着他的背影,安静地跟了上去。




<捌>


        「我曾经想到过死。今年新年的时候,有人送我一身和服作为新年的礼物。和服的质地是亚麻的,上面还织着细细的青灰色条纹。大概是夏天穿的吧,所以我还是先活到夏天吧。(②)」


        当旗木卡卡西把书中看到的这句话照下来神使鬼差地给宇智波带土发过去后,收到了对方一连串的问号作为回复。他曾经羞于对其他人承认自己看这类充满了死亡本能的文字,因为它窥探了很多人灵魂深处最懦弱、最害怕直面的一部分真实。况且把自己曾经最脆弱的一面像伤口一般展露给另一个人看,于卡卡西而言真的是很难的事。虽然卡卡西的确思考过死亡,但他却从未想过死,生活很难,死去比活着轻松,却并不一定比活着快乐。只是盛夏的这天于他而言,是太特殊的日子——即便已经过去了十年,那道结痂的伤疤依旧狰狞地横在他的心脏,难以抹平。


        带土的最新信息紧接着发了过来。


        [为什么不再送给他一件冬天穿的和服呢?]


        是的,这就是带土,卡卡西又想,他永远不会是那些‘很多人’中的一位,并不需要审视自己消极的内心也依然能够温柔地活着。卡卡西犹豫了很久,指腹不停摩挲着手机屏幕,将短短一句话反反复复地编辑好又删除,最终按下了发送键。


        [可能因为已经不再对温暖的小事抱有期待了吧^ ^。]


        几乎在那一瞬间他就后悔了。这是他第一次向别人示弱,然而对方甚至不一定能读懂其中隐晦的自我代入。但是对温暖的渴望打败了长久以来的孤独,并从中孕育出了极大的勇气。


         [那我就做一个一年四季都会让你感到期待的人好了。约定了哦 :-)]


        那一瞬间卡卡西知道,自己完了。


        我路过所有锋利的刀山和滚烫的火海,最终来到了你的身边。与你的相遇,值得我生命中所遭遇过的一切苦难,从此在这个曾经被我拒绝的世界里,也开始有充满希望的未来可以期待。




<玖>


        卡卡西和带土赌气了,因为他发现带土竟然骗了他。

     

        周末他们一起在学校的凉亭里复习准备公共英文课的随堂测试,闷热的空气被下过的雨冲刷掉了些许,但带土还是不停地摇着手中的折扇,努力把风往卡卡西的方向吹去。石桌上的玻璃罐里摆着卡卡西刚从校外买回来的红豆点心,他不喜欢,但带土爱吃。直到那个时候两人都好好的。后来带土的朋友偶然路过,开玩笑说咱们周五才考试呢,现在就这么认真看书干嘛,真不像你的作风,而且这章内容老师还没有讲呀。


        带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等到那个人走远,卡卡西开口问道:“原来你和我根本不是同一时间的课?”

     

        带土停下了扇扇子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卡卡西一眼,没敢说话。

     

        “为什么每周都要来,第一次还对我说“好巧”?”


        他支支吾吾地说,“因为,呃,只听一遍听不懂,而且这个时间段比较方便…”

     

        “晚上的时间,很方便?”

     

        卡卡西起身离开了。带土低垂着头,没跟上去,看着桌子上卡卡西买回来的红豆糕,像一个犯了错被罚坐的小朋友,有点委屈,有点丧气。

     

        冷战持续了两周,卡卡西的手机屏幕上每天都会显示十多封未读短信,但他没回。带土也再没有和他一起上过课。


        夏天越来越昏睡无趣。卡卡西无心关注台上老师讲的内容,也不关注摊在桌上的小说的情节,他看着教室前排三三两两坐在一起的同学,看着窗外的小路上结伴回家的男孩女孩,就在此时,终于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卡卡西想和带土一起走回宿舍,想再过一个和他一起的夏夜,哪怕是狂风暴雨也没关系,只要是和他一起就行——想见他。明明早已习惯了孤独,现在离开他以后自己却好像不再活着了。

     

        七月的夜晚黑的越来越慢,残留的夕阳把天空映成了灰蒙蒙的粉,又渐变成沧海一般的深蓝。卡卡西抱着书,步伐缓慢地最后一个走出教学楼,眼神盯着自己一步一步迈下楼梯的脚尖。起风了,他下意识抬头,看见了站在昏黄路灯下的宇智波带土。

     

        对方也看到了卡卡西,脚步匆忙地迎面走了过来,投在人行道上的影子被风吹得模模糊糊的。卡卡西紧咬嘴唇,和他撞上视线后急忙转身,反向离开。带土小跑着追上去,在他耳边轻声呢喃着问:“怎么一直不回我短信,还在生气么?对不起啊。”


        卡卡西低头不说话,接着往前走。带土有些心急,半强迫地转过来他的身子,双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好似把他围拥在自己的怀抱中。卡卡西低头避免和带土对视,却又忍不住偷偷看向他的眼睛,带土眼神里的光好像溶解在了自己的身体里。

     

        “我没生气了。”卡卡西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比升在夜空中的月亮还要温柔:“你来找我,我很开心。”    

     

        带土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坦白:“你知道我为什么骗你,和你一起上课么?”他带着卡卡西往校园深处走去,“今天就告诉你答案。”

     

        大学内的物理实验室对本专业的学生24小时开放。带土推开门,深呼一口气:“我想给你看一个实验。”

     

        “物理实验?”卡卡西跟着走进来,有些诧异地环顾了一圈堆满了各类设备的房间,“在一个文学院学生的面前?你确定?”

     

        带土拿出激光笔和一些特殊的玻璃片,开始认真地做起了实验前的准备:“想展现一下物理的浪漫嘛。”

     

        “你看,这是两束频率相同的光线。”他调整好各类设备的角度,说:“假设,只是假设——这束光线叫‘宇智波带土’。”

     

        卡卡西轻声笑了起来。带土有些窘迫,清了清嗓子接着说:

     

        “这束光线呢,叫‘旗木卡卡西’。”


        “当‘宇智波带土’在某个焦点与名为‘旗木卡卡西’的平行光相遇,叠加在一起时…”带土演示着实验过程,指着屏幕上红色的镭射光线:“…他们相互之间产生干涉,爆发出了震颤。”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卡卡西?”

     

         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只能听见沉重的呼吸声和不稳健的心跳。


        “什么?”他问。

     

        带土一动不动地盯着卡卡西,盯着他柔软的睫毛根部和湿润的眼睛,手心沁出了汗水。他这辈子最紧张的两个时刻,大概是小学时突然被老师点名到黑板上解题的时候,还有现在。

     

        “…我管它叫爱情。”




<拾>


        宇智波带土浑浑噩噩地回到宿舍,浑身酥软地瘫倒在床上,睡意因为发麻的面部神经而彻底消失殆尽。他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嘴唇,脸红心跳地回忆起刚才的吻——软软的,甜甜的。舌头探入进另一个火热的空间内,触觉转化为味觉,跳动的味蕾瞬间品尝到了甜腻的粉。每一根青色血管里的血液都像岩浆般炙热,烧得带土连心脏都开始冒起了水蒸气。

         

        卡卡西把脑袋埋在带土的颈窝处不让他看,裸露的脖颈粉的透明,像好吃的樱花果冻。带土无意识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拥抱住了眼前终于不再遥远的人。卡卡西抬起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带土看着他轻颤的睫毛,好美啊——不是像蝴蝶振翅的美,而是所有蝴蝶振翅的模样都用他的睫毛去形容的那种美。


         好喜欢卡卡西。带土蜷缩起身体,把头蒙进被子里。超级喜欢。

 



        傍晚七点半,带土和卡卡西坐在沙滩上看晚霞落日,习习凉风把世间的一切浪漫和温柔吹进了两人的心上。四周都是游人,他们俩一直互相沉默着没有说话。空气中大概弥漫着铁板上滋滋作响的烤肉的味道,冰镇啤酒和芒果沙冰的味道,还有身旁银发少年身上清爽的薄荷味道。爱情的味道。带土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扑上去吻他。但他还是趁海鸥飞过的时候,偷偷偏过头去在卡卡西的耳垂上啾了一下。


        我并没有必须要和你见面的原因,没有必须要和你一起做的‘情侣之间浪漫的100件事’。我和你见面,无需理由,只是想要念给你听所有美好的情诗,对你讲永远也说不尽的废话和关于爱你的琐事,一起虚度光阴。

        

        「我要从大山上给你采来欢乐的花,那喇叭藤花,那褐色的榛子,那装满了亲吻的野藤花篮。

           我要在你身上去做春天在樱桃树上做的事情。(③)」


        “我觉得自己很幸运。”卡卡西拧开刚买的汽水,把印着‘再来一瓶’的瓶盖递给带土看,开口道:“当年如果不是恰好因为中奖,我可能永远不会走那条小路。如果不是恰好因为你把篮球投出了边界,我可能永远不会遇见你,那么多人在打球,偏偏是你。”


        我从未想过这样的自己,也会如此地喜欢上一个人。


        “卡卡西,我必须提醒你一句。”带土坏笑着说,“我可是校队队长,怎么可能会发生那么没有技术含量的投篮?”


        卡卡西瞟了他一眼,“嘴硬不承认么?当时你明明...”


        “因为那是我看到你经过球场,故意投出去的啊。”


        海浪的声音突然变得波涛汹涌起来,卡卡西坐直了身子,睁大眼睛。


        “你那个时候认得我???”


        “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叫旗木卡卡西,知道你是文学院的呢?”带土拿着卡卡西的汽水喝了一口。“入学报道那天我就记住你了...此后的每天都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还会再和你见面,结果那天你恰好出现在了球场附近——”


        他笑了起来:“说起来,也是我的幸运啊。”




————




        夏天是什么?是冒着白沫加了冰的雪碧,是运气爆炸写着‘再来一瓶’的黄色塑料瓶盖,是朝自己滚来的篮球,是那么多饱含缘分与命运感的‘恰好’和‘偏偏’,是那个人灿烂的笑脸。


        像倒挂在天边的彩虹,让卡卡西曾经的灰白世界充满了绚丽的光影和色彩。


         “你的名字叫「希望」——我现在才明白。”




(END)


注:① 卡洛·罗韦利《七堂极简物理课》

      ② 太宰治《叶》

      ③ 聂鲁达《二十首情诗与悲伤的歌》



灵感不够,废话来凑。月底有论文交,决定咸鱼到五月w

P.S. 双缝实验是理工男们的浪漫套路(x

RE:

【IO】山城 06

06


连日雨终于停了。井之原醒来,第一眼便见拉门上竹影迎春风绰绰。温暖的朝阳经纸窗过滤使室内都温暖不少,带着他心情也愉悦起来。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身旁这个身影。他们并没有钻一个被窝,也许是怕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也许是不想把关系发展得太快,或者是打心底里想好好珍惜这个人。他实在佩服自己昨日还能想着把人的被子带来,井之原你可真是条好汉,他对自己腹诽道。

而关键人物现在还睡得香甜,团成一团的被窝小小的一只,只露一个黑黑的头顶对着井之原。这样睡不会闷着自己吗?他忍不住伸手把冈田的被子拉下来点露出整张脸,可被窝里的人又不满意地把它拉到了睫毛下面。真是倔,井之原想着至少要露出鼻子来吧,...

06

 

连日雨终于停了。井之原醒来,第一眼便见拉门上竹影迎春风绰绰。温暖的朝阳经纸窗过滤使室内都温暖不少,带着他心情也愉悦起来。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身旁这个身影。他们并没有钻一个被窝,也许是怕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也许是不想把关系发展得太快,或者是打心底里想好好珍惜这个人。他实在佩服自己昨日还能想着把人的被子带来,井之原你可真是条好汉,他对自己腹诽道。

而关键人物现在还睡得香甜,团成一团的被窝小小的一只,只露一个黑黑的头顶对着井之原。这样睡不会闷着自己吗?他忍不住伸手把冈田的被子拉下来点露出整张脸,可被窝里的人又不满意地把它拉到了睫毛下面。真是倔,井之原想着至少要露出鼻子来吧,再次伸手往下拉了拉,冈田还是无意识地把被子扯了回去。反复了好几次,察觉到这个举动有趣的井之原,渐渐把它当做了游戏,就连自己脸上忍不住的笑意都没有察觉。

成功被弄醒了的冈田,眉头微蹙,睁开了好看的眼睛。

“恩?”他还迷迷糊糊之间,就看到井之原有点晃眼的笑容,“怎么了?”

“啊,对不起。”井之原赶紧说道,缩回了自己作乱的手,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早上好,小准。”

被叫了一声“小准”,冈田似乎有些醒了,薄薄的嘴唇抿了抿,垂下视线不敢和井之原对视。井之原刚想开口说些别的,就听见一句微弱的“对不起”。

井之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他看来,冈田根本没有什么事好道歉的。

“我撒了谎……瞒着你们这么多人自己在被追杀,装聋作哑,装成女孩子……昨天还睡着了。”

“所以说没……”

“不,太失礼了,对不起。”冈田道歉的表情很认真,认真到井之原也不好说什么。

“但是我必须说,这些我在遇到你的时候多少就知道了啊。”他讪讪笑道,“都说了,是我一路把你抱上山的,少女和少年的身子是不一样的,这我还能分的清楚。而且你那时在我怀里还在嘀咕些什么,应该不会是出不了声。我多少猜到你是山阳那儿逃出来的。”

面前的冈田耳朵红彤彤的,井之原赶紧换了话头:“啊啊,不过并不知道你是冈田家的少主啦。”

“别说了……好丢脸……”冈田翻了个身,把脸整个埋在了寝垫里。井之原哈哈笑着,探手揉了揉冈田的后脑勺。

“你大可不用在意,这里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还以为你是哪儿来的仙女呢。”无视了冈田瞪他的眼神,“继续伪装下去,若是追兵再来搜山,也好蒙混过关。”

冈田静默地看了井之原一会儿,似乎在衡量他是否真的可信。

半晌,他问:“我该怎么谢你好?”

井之原又哈哈笑了:“都说了,呆在我身边,就算是谢我了。”

冈田也被他逗乐了:“我可不是女孩子哦。”

“我像是会考虑这种小问题的人嘛?”

他被这句话反问住了,弄不清井之原到底是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可是对方眼睛里的热情确确实实传到冈田这里来了。他手足无措地说着要起床,抱着自己的被子窜出了房间。

“逃走了。”井之原喃喃着,看着廊下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反而笑了,“也就是说……我可以继续追咯?”

他也赶紧爬起来洗漱,到厨房的时候大家伙都已经在喝着杂谷粥啃着鸡翅膀了。尽管说是没有什么钱,山珍野味从来不缺,拉去市场卖的也是这些野味,总能有不少的收获。井之原看着坐在角落里的冈田,碗里都是别人塞给他吃的肉吃得很开心,他就忍不住欣慰地笑起来。

“今天谁去的市场?”他突然想起,问道。

“阿正。”

阿正这个人,商人家出身,把交易买卖交给他大家都放心。井之原刚想开口说好,大门外就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有人在吗?”

 比井之原先做出反应的,居然是冈田。后者拿碗的手一抖,本就乘得满满当当的碗,洒出不少粥,他赶紧拿边上的布擦了起来。

井之原看了冈田一会儿,朝外面喊了声来了,随手提了把刀往外走。

门外的人骑着一匹黑马,身着浅紫的肩衣和袴,前发因山风而扬起,露出眼角一颗泪痣,看上去挺年轻。这种装束大抵是个武士了,可来人腰上连刀都没带。来者看见井之原后立马下了马,二话不说把马牵进了门。井之原这才看见马背上还有一个人,没有意识地垂着四肢,正是刚刚食事间提到的阿正。

“他怎么了?!”井之原大惊,冲上去就想把人拉下来,被紫衣的武士拦住。

“赶紧叫人来抬,他被砍了一刀,刀口不深,不过血流了太多了。”

人也不用叫了,听见井之原大嗓门的山贼们都从厨房出来张望,看到了昏迷的同伴都冲出来七手八脚地把他抬进殿里。

井之原赶紧拉住身边人:“足下懂医术嘛?请务必救救我兄弟。”

紫衣人笑笑:“我已经在山下给他急救过了,请让他安静养伤。”说完,他顿了一下,眼神从井之原的脸上移开看向他身后。井之原回头看看,没看见什么东西。

“怎么了?”他问。

“没事。”紫衣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财布,塞进井之原手里,“这些给你。”

“这!”井之原不用打开看都能掂量得出这里面有多少钱,慌忙想拒绝。

“你们还要给那位阿正换药什么的,都要花钱,作为一个医者我可看不得病人受苦。”他边说边笑,笑容很温柔。这一般不是能对陌生人展现出的神情,井之原被这种微笑弄得有些慌神,才意识到眼前人的深不可测。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走了。他看看手里的财布,叹了口气:“你别躲了,人走了。”

冈田这才磨磨蹭蹭地移到他身边:“你怎么知道我在后面。”

比你多活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小鬼头的脑子里会有什么算盘。不过话到嘴边,井之原还是把它吞进肚子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也许是不知道的太多。

“再过几日,我们下山给阿正买药。”

冈田抬头看了一眼井之原,点点头,视线又向门外追过去了。




-TBC-




Lo主百年一遇重感冒,今回稍微加长,更文暂歇一阵,望见谅(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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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O】山城 05

05


接下去的三天,冈田都没有靠近自己。井之原觉得这样也好,留些时间和空间来考虑将来的变数,这毕竟不是他能帮得上忙的。可是井之原有个坏习惯,一般有问题和困难出现在他的眼里,他都想去帮上一把。

“真难办啊。”他在廊下边踱步边叹气。这个点,山寨里其他人都入睡了,然而不远处的冈田正抱膝坐在自己房间的敷居上,看着屋檐上迟迟未滴下来的水滴发呆。对于不合时宜戳穿自己精心考虑的伪装的人,任谁都不会有好声气,井之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没敢冒险去找冈田搭话。

可是井之原还有一个坏习惯,他一旦想得到的东西就没有放过手。

他可以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对冈田是一见钟情,不仅仅是容貌那种表面上的东西,...

05

 

接下去的三天,冈田都没有靠近自己。井之原觉得这样也好,留些时间和空间来考虑将来的变数,这毕竟不是他能帮得上忙的。可是井之原有个坏习惯,一般有问题和困难出现在他的眼里,他都想去帮上一把。

“真难办啊。”他在廊下边踱步边叹气。这个点,山寨里其他人都入睡了,然而不远处的冈田正抱膝坐在自己房间的敷居上,看着屋檐上迟迟未滴下来的水滴发呆。对于不合时宜戳穿自己精心考虑的伪装的人,任谁都不会有好声气,井之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没敢冒险去找冈田搭话。

可是井之原还有一个坏习惯,他一旦想得到的东西就没有放过手。

他可以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对冈田是一见钟情,不仅仅是容貌那种表面上的东西,还有那具小小的躯干里蕴含的潜力和韧劲,就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小花在石峘中摇曳着待放,自然是令人好奇而激动人心的。他会忍不住伸手护住,直到那双眸子里不再有不安、孤寂和悲伤。如果这个过程中能让冈田依赖于他,那就更好,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这么大的独占欲。

所以那个单薄肩膀上的担子,井之原决定能担多少担多少。

他在冈田身边坐下。

“我知道一个人,他以前和你有点像。”

冈田转过头,看向井之原的眼睛里倒映着月亮和星星的光,忽闪忽闪。

井之原向他微笑:“要听听我的故事吗?”

 

在井之原快彦1岁多的时候,身为大名的父亲因为急病而驾鹤西去,就在这样一个脆弱的时候里,邻国的森田举大兵前来。

森田是征夷大将军,举着的是皇天的旗号,手握大义。可他来了却不攻城,就这么围在城外,其他的大名想来进攻也无法突破将军的防线。现在他长大了,明白将军当初举兵只为美人,然而那时的井之原只能在母亲怀里,还不太明白打仗是什么概念,映在眼里的战火成了他所能记住的第一道风景。

最后母亲还是改嫁给了将军大人,还给井之原添了个弟弟。所以在井之原的认识里,他觉得有亲人在的地方应该就算是他的“家”。本以为这个“家”可以这么安定下来的时候,他人的野心又把美梦给摧毁了。宇治野打下了这座城,也就是如今的山阳城。那时的井之原还差那么几天就能元服了。

在他的记忆里,母亲应该是带着他和刚逃出城了,却又被宇治野的家臣捉了回来关进地牢。他记得他和刚两人就关在母亲边上的牢房里,送来的食物全省给他们两个孩子。可是一天晚上一个武士来找了母亲,当晚她一个人独揽了全部的晚膳,还叫偷偷混入牢房的婢女连夜把他们救了出来。一路被追兵追着,逃到了不知多远的地方。他们叫她义母。

“多半那顿饭里投了毒。”井之原一度恨过自己为何不早点出生,不早点成熟,不过这都是没办法的事。

他还是小看了宇治野的险恶,一天清晨出去集市的义母再也没有回来。井之原依旧自责那一天的自己为何不早点起床,又为何如此冷血,拉着迷迷糊糊的刚舍弃了义母的小屋毫不回头地就离开了。

森田曾告诉他自己回去那里找过,但是连个残垣断壁都无处可寻。

尽管井之原现在也就二十六,他倒是觉得自己彻彻底底懂了这个世道。回想这一路的动荡,大抵离不开“情”“欲”两字。明知在这个年代希望渺茫,他和刚两人还在寻找当初母亲和义母去世的真相,似乎这就成了他们生活下去的支撑,直到……

“直到遇见……”井之原话说半句却闭了嘴,身边默默听他说话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小脑袋一歪靠在了井之原的肩膀上。

这两天脑子里事情太多,看来是真的想累了。井之原笑了笑,尽可能轻缓地动作,没想到还是把人给吵醒了。

“去铺上睡吧。”他说着便要扶冈田躺倒边上的寝垫上。

“不要。”

井之原的动作停了,整个人呆滞在原地,然而冈田迷蒙之中并没有在意到。

“我想去你的房间睡。”

“好……好。”井之原拼命稳住自己因惊喜而有些动摇的声音,把少年包裹进被子里然后抱了起来,轻声走到隔壁。

刚刚是冈田第一次开口,黏糊糊的像撒娇一样的声音和一句敞开心扉甚至有些过于亲密的话,井之原发誓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TBC-

RE:

【IO】山城 04

短章(。


04


成为井之原和森田谈话中心的那个人,估计现在已经偷偷出走或者在寨里乱转了吧。然而出乎井之原意料,还没走到营寨门口就看到身着鹅黄小袖的人儿还在那个橹台上,趴着栏杆可能睡着了。

不知道该欣喜该担忧,井之原脚上不自觉地加了速度,最后干脆奔了起来三两步地上了去。

“睡在这里怎么行啊,这要着凉的!”他自认照顾好小准是他的责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后悔都来不及。

人睡眼惺忪地转着脑袋要看他,井之原上前一步伸手要把她抱起来,她彻底醒了,猛摇头。

“又不是第一次抱……”井之原笑出声,“既然醒了,那就随我去靶场看看?看你闲的。”

小准听话地跟着井之原往弓道场走,...

短章(。



04

 

成为井之原和森田谈话中心的那个人,估计现在已经偷偷出走或者在寨里乱转了吧。然而出乎井之原意料,还没走到营寨门口就看到身着鹅黄小袖的人儿还在那个橹台上,趴着栏杆可能睡着了。

不知道该欣喜该担忧,井之原脚上不自觉地加了速度,最后干脆奔了起来三两步地上了去。

“睡在这里怎么行啊,这要着凉的!”他自认照顾好小准是他的责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后悔都来不及。

人睡眼惺忪地转着脑袋要看他,井之原上前一步伸手要把她抱起来,她彻底醒了,猛摇头。

“又不是第一次抱……”井之原笑出声,“既然醒了,那就随我去靶场看看?看你闲的。”

小准听话地跟着井之原往弓道场走,尽管她开不了口,井之原看她的侧颜就知道她对这些武家的东西充满兴趣。

弓道场里一个人都没有,井之原从边上取了一把弓,问道:“趁现在大伙们都在进食,要不要试试身手?”

小准立刻就接下了,看了弓好一会儿,却没什么动静。井之原猜她多半是没拉过弓了,别靠到她身后,半环着她的身子,手把手地帮她架起弓。还在发育中的身子才到井之原的下巴,乌黑的头发蹭得他下颚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怀里的人已经全心投入弓道里了,在井之原的帮助下射出的一箭虽然没上靶,但这体验已经足够激动人心。她立马抬头望向井之原,也没在意他们俩靠的有多近。这也是井之原第一次看小准笑,这个景色美到他把什么都忘了。

小准自然是不满意井之原这种傻呆呆的表情的,不服输地又去抽了一支箭,甩开了井之原的手要自己来。

箭撕裂空气“唰”的一声,终于把呆滞者的神智唤了回来。

“你这小家伙还真是要强。”尽管这么说道,井之原又给小准装了一支。默默地在她身后帮她托着手臂。这两条手臂细嫩细嫩的,然而井之原也感受到皮下纤韧的肌肉充满着张力。

箭矢“啪”地停在了靶上,小准欢喜地蹦跳起来,扯着井之原的袖子就要指给他看。井之原咧开嘴点头,“厉害厉害”地夸赞着。他犹豫有些事该不该在这美好的时间点上说出来。

“你还是多笑笑好。”他最后这么说道,“有些时候选择把某些东西遗忘也许会轻松一点,尽管我知道真很难。”

眼前人的笑容在精致的脸上僵硬了,看向井之原的眼神渐渐从困惑变得冷漠,最后干脆转开头不再看他。

“小准。”井之原叹了口气,把手里的的东西硬塞进了对方的手心里,“请答应我,千万别从我身边离开。好不好?”

熟悉的形状,让小准惊讶地摊开手掌,手心里正是前一阵落逃时丢弃的家徽。井之原回山的时候在路上看到的,它淤在泥泞的土里露出一个小角。他在临近处找了条溪,把泥泞和污垢都洗去了,但是木坠上的刮擦再也无法修补完全。

井之原低头看,看不清小准的表情,可不一会儿人的身体就开始止不住地颤抖,带着井之原自己的心也开始颤了。毕竟这种滋味,他在许多年前也尝有过,而现在他才意识到原以为早已舍弃的情感也不过是被封存而已。

他终于忍不住把少年搂进了怀里。

 




-TBC-

RE:

【IO】山城 03

03


井之原趁着清晨出城寨的时候,小准已经站在橹台上扒拉着栏杆远眺了。说实话,不靠杀人放火只靠买卖交易营生的山贼寨子能好到哪儿去,物见橹做得低矮粗糙,她万一要是摔下来或是被木刺戳伤了哪儿,他可是会比任何人都心疼的。

井之原悄声无息地爬上去,站到人身后突然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小准!”

“唔…”

对方似乎被他吓得不轻,一个趔趄让井之原慌忙把人搂进怀里,又被狠狠地推了开去,脑袋冷不防地撞上了一边的木柱上。

“好痛!”井之原揉着脑袋,睁眼时眼前一片昏花又赶紧闭上了眼睛。随即就感受到手臂上贴上了两只柔嫩嫩的小手,他瞬间觉得自己一点都不疼了。

“果然很冷吧。”井之原像个没事人一...

03

 

井之原趁着清晨出城寨的时候,小准已经站在橹台上扒拉着栏杆远眺了。说实话,不靠杀人放火只靠买卖交易营生的山贼寨子能好到哪儿去,物见橹做得低矮粗糙,她万一要是摔下来或是被木刺戳伤了哪儿,他可是会比任何人都心疼的。

井之原悄声无息地爬上去,站到人身后突然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小准!”

“唔…”

对方似乎被他吓得不轻,一个趔趄让井之原慌忙把人搂进怀里,又被狠狠地推了开去,脑袋冷不防地撞上了一边的木柱上。

“好痛!”井之原揉着脑袋,睁眼时眼前一片昏花又赶紧闭上了眼睛。随即就感受到手臂上贴上了两只柔嫩嫩的小手,他瞬间觉得自己一点都不疼了。

“果然很冷吧。”井之原像个没事人一样又挺直了腰板,捂着头的手赶紧放下包住手臂上的冰凉。

这次小准没有抵抗他,只不过脸上的神色确实不太好看。黛眉皱起,完全是不信任的眼神。是他不好,井之原暗暗责怪自己这顽皮的劣根性,好端端的弄得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活络的脑筋又动了动,赶紧掏出怀里用油纸包的两个白米饭团,早上刚煮好的米,还是热乎乎的。

“吃点早饭,然后也别走得太远,山里危险。”井之原一句句嘱咐道,还顺手揉了揉面前人的脑袋,揉完了才想到姑娘家似乎都不太爱整洁的外貌被弄得乱七八糟吧,“哎,我还是走吧。”

说完转身下了橹台,小准就在上面看着他,嘴巴半张着似乎欲言又止。

“我很快回来的!”井之原朝他叫唤了句,便跑出去了。每隔一阵他就会出城与旧识聚上一次,这是山寨里众所周知的习惯。

约定的地方在隔壁大名城郭外的一个小酒馆里。一如既往一袭黑衣的家伙已经在最里端坐着,笠帽盖在脸上,打刀怀里揣着,两只手埋在袖子里,看来已等候多时了。

问店家要来了一壶酒和一个酒碗,刚准备在对方跟前坐下,笠帽下就发声了。

“一大早就喝酒,回去不怕被骂?”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井之原瞪大了眼睛,“还有,为什么我要被骂?”

对面的人一把把笠给掀了开,英气的脸庞上止不住的笑意:“你的山贼窝子在这片地方可是出了名的好名声,井之原那家伙什么都不劫,一出手就劫了个压寨夫人。我可是听了一路。”

井之原一口酒没吞好,连咳好几下没喘过气。对面的人也不说话,好笑地看他一张脸通红地在哪儿乱比划。

“咳,人可不是什么夫人。不过说真的,刚,有机会你真得去见见她那模样。”

“我倒不知道你是如此喜好美色之人啊。”

被森田这么冷嘲热讽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井之原也就笑笑,他又更要紧的事情打听。

“前几日闯进山里的那群人,之后几天似乎依旧在附近转悠,跟我们的那位‘美人’有关吗?”

“据我看,没有。”森田叹口气,“不过这也只是我妄自下的定论。那些人不插指物旗,不多说一个字,但是肯定是周边大名家的,不会很远。”

井之原叹了口气,他们查了这么久,连点重要的线索都觅不到,说不丧气那是假话。

“不过前几日在那里面……”森田指指窗外,压低了声音,“发生了件大事。”

通过窗子可以远眺山阳城的天守,前几日城里城主宇治野病逝了,城主膝下无子,留了封遗书把城池留给了老家臣浅田氏。

“至此为止是坊间能知道的,事实上,我那一日混进了城里。”

井之原惊讶地看着眼前人淡定地喝着茶,脑子很快就转动了起来。严备的城池若一般人能轻易混入,那么其中定是有什么疏漏或者……

“谋反?”井之原悄声问道。对面的人点了点头。

“另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家臣冈田氏,说是退隐归田,其实已被浅田给灭了门。”

沉默,突然就开始在两人之间流转,也不知该对这事儿说些什么。他们本该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

先开口的还是森田,他放下茶碗,让井之原赶紧回去。

“再不走,嫂子可要生气了。”

“都说了,那人可成不了你的嫂子。”井之原摇头。

森田倒是好奇地追问了:“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我都说了,那人……”话说一半,顿了一顿,“她比你小呢。”

这种成不了理由的话,一看就是在掩盖些什么。既然他不想说,森田也闭了嘴。

“该说你小子也二十有四了,相好呢!”

森田勾起一个笑容,又把柔缓的表情掩盖在了浪人笠下,作势要离开。

“原话回敬,大哥。”




-TBC-



忘了说,我觉得这就是一篇披着奇怪设定的傻白甜(。

RE:

【IO】山城 02

02


止醺的一觉醒来,外头已经开始下雨了。井之原本想翻个身继续他的美梦,可室外往来的脚步声弄得他愈发没了睡意。

“怎么回事?!”井之原躺着,朝门外吼了一声,外面立马传来一句“人醒了”的回话。他这才一个鲤鱼打挺地坐起身来,随手抓了件羽织披在肩上,匆匆赶去人聚集的地方。

正殿,一个娇小的背影跪坐在中央。不知谁给她备了身鹅黄的小袖,头发也打理过了,仅仅从背后看过去就已楚楚可人。井之原杵在门外看了少时,殿里的众人见首领来了,也不再吱声。

周围明显气氛变了,小家伙也不回头,微微挺起胸膛,一副凌然的样子。井之原不自觉地咧开嘴角,就连这些小动作,也是可爱到不行。他赤足进殿,边走边把自...

02

 

止醺的一觉醒来,外头已经开始下雨了。井之原本想翻个身继续他的美梦,可室外往来的脚步声弄得他愈发没了睡意。

“怎么回事?!”井之原躺着,朝门外吼了一声,外面立马传来一句“人醒了”的回话。他这才一个鲤鱼打挺地坐起身来,随手抓了件羽织披在肩上,匆匆赶去人聚集的地方。

正殿,一个娇小的背影跪坐在中央。不知谁给她备了身鹅黄的小袖,头发也打理过了,仅仅从背后看过去就已楚楚可人。井之原杵在门外看了少时,殿里的众人见首领来了,也不再吱声。

周围明显气氛变了,小家伙也不回头,微微挺起胸膛,一副凌然的样子。井之原不自觉地咧开嘴角,就连这些小动作,也是可爱到不行。他赤足进殿,边走边把自己肩上的羽织拉了下来,路过人身边的时候顺手挂在了她的背上。

果然换来对方抬头的注视,那双眼睛里有这个年纪特有的亮度,背后却也有这个年纪没有深度,井之原不会看错。但是这种复杂的东西,他认为暂时可以归成一类叫“诱惑”的东西。

“还只是初春,也不给客人件厚点的衣服。”他直视着女孩的眼眸,话却不知道是对谁在说,“我们这儿坐垫都没了吗?就让她这么跪着?”

即便是推脱来推脱去,最后总会有个人去跑腿。等搬了两个坐垫放在她面前,她也不动。

跑腿的家伙扭头朝井之原抱怨道:“我说,这家伙非聋既哑,我们都问她好多回了,她就是不出声在这里跪着,估计是想跟首领您见上一面。”

井之原也不回答,从刚坐下的高座上起身,抄起少女面前的一个垫子垫在了屁股下面,就这么近距离地和她面对面。她这才不慌不忙地学着他的样子,拿垫子坐了个稳当。

“纸笔。”井之原说。

被使唤的家伙“啊”了好半天,算是找来了东西放在两人中间。姑娘看看铺好的纸,又抬头看看井之原夸张的笑脸,犹豫片刻还是提了笔。

“敢问芳名?”

她在纸上写下了“お准”两字。

“那,就叫你小准。”井之原傻乎乎地笑了,“如何?”

对方忽闪了两下大眼睛,又长又弯的睫毛近看果真是好看。

女孩低头写了个“好”,写完之后就听井之原一个劲地叫起了“小准小准”,她的耳朵唰地就红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就像揉一揉那两个通红的耳垂,然后再揉一揉她粉扑扑的脸颊。不过按照礼节一步步来,说不定不久的将来这事情就能毫不犹豫地实施了。井之原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热情地要把人儿扶起来。

“若是不急着走,我看我们的城寨就是个很不错的歇脚之处。我保证你能过得安逸自在。”

对方的眼睛里虽然一瞬间闪过一丝仓皇和犹豫,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井之原得意地把怔坐在原地的众人全赶了回去。

待大殿里只剩他们两人的时候,他压低了声音向小准说道:“我不知道这个寨里有多少人对你有什么念想,不过你的睡房就在我隔壁,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都能听见。”他沉声说完,盯着对方片刻。小准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漠地表示知道了,井之原立马换上讨好的笑容。

“要是小准晚上睡不着也好来找我,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白痴,这个词井之原倒是从对方的脸上读明白了。

 


-TBC-

靡不有初
a Day in Our Life - 嵐

我们的bussan,永远的,留在了最好的日子里。

而当时和他一起的少年们,却一个一个的,终于,长大了。

我们的bussan,永远的,留在了最好的日子里。

而当时和他一起的少年们,却一个一个的,终于,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