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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祺我】嘉有朝暮

*请勿上升真人

*先婚后爱×追妻火葬场,伪替身梗,HE,微虐(?)

*第一次写,大家看个快乐就行

*喜欢或建议可以给我评论~

*大概1.3w+,一发完


不太完美的2.0 


00.


我做了个梦,梦里他问我。

“我叫马嘉祺,你呢?”


我说。

“你若是能再一次找到我,我再告诉你。”


01.


我叫李朝暮,是当今豫城数一数二的李家中的二小姐。

我有个姐姐,叫李朝岁,有个哥哥叫李朝歌。


我的哥哥是豫城赫赫有名的将军。


我的姐姐从小在江南长大,是个极其温柔的人,她的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优雅,每次大家说起李家小姐,大部分时候都在...

*请勿上升真人

*先婚后爱×追妻火葬场,伪替身梗,HE,微虐(?)

*第一次写,大家看个快乐就行

*喜欢或建议可以给我评论~

*大概1.3w+,一发完


不太完美的2.0 


00.


我做了个梦,梦里他问我。

“我叫马嘉祺,你呢?”


我说。

“你若是能再一次找到我,我再告诉你。”


01.


我叫李朝暮,是当今豫城数一数二的李家中的二小姐。

我有个姐姐,叫李朝岁,有个哥哥叫李朝歌。


我的哥哥是豫城赫赫有名的将军。


我的姐姐从小在江南长大,是个极其温柔的人,她的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优雅,每次大家说起李家小姐,大部分时候都在说她。


与姐姐不同,我从小就被父亲带着从西南到西北,一路跋涉。

我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父亲总想要个男孩。可偏偏却是我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但是父母亲对我的爱不减半分。

只不过,父亲待我的方式,就像待哥哥一样。


因此,从小到大,别的女孩子在学刺绣插花的时候,我在学骑马射箭。

我常常在想,我是这草原上自在的风,是平原上自由的河,没有什么能够束缚我,直到我遇到马嘉祺。


02.


先帝立的遗诏里,马嘉祺必须迎娶我为皇后,才可以继承皇位。

我早有耳闻这位皇子聪明能干且温润如玉,待人接物都很有自己的方式。


收到圣旨那天,母亲拉着我的手又悲又喜,反复提醒我,入了宫,就要受到约束,一言一行都要受别人监视,断不可乱来。


因此,我收起我原本的样子,开始学着姐姐的样子,去学习如何刺绣,如何细心打点身边的事物。

每个人在磨去属于自己的棱角之前,都会走一段黑暗又漫长的路。比如学不会刺绣总是扎到手,比如走路姿势不端正会被阿嬷打,比如无意间露出本来的样子,会被周围的人嘲笑,我一点也不如姐姐。


我曾天真的以为,只要我熬过了,离开这里,入了宫,说不定日子就会好些。


可是我错了,宫里抬头就是四四方方的天,环顾周围,是听不见人的心声的。


03.


进宫那天,我选择在离皇上不远的清茶轩定居。

我明白在这深宫里,有了皇上便有了依靠,我也知道,帝王家,没有一心一意这种说法。


我的愿望很简单,只希望他能分一些心思给我,保全我在这宫中安稳度日,我不愿和谁争,也不愿和谁抢,因为我知道,他的心从一开始,就不会只属于我一个人。


见到马嘉祺那天晚上,我总觉得他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我拼命回想,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我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感觉我会深陷其中。


那晚他喝了酒,留在了清茶轩与我温存了一晚。

第二天内务府的人就上赶着来给我请安。


进宫的一周里,我几乎每天都在收礼,以及给太后请安。

太后和先帝一样,是很温柔很慈祥的。

她从不刁难我,甚至可以让我放下防备与她袒露心声,像极了我自己的母亲。


马嘉祺会偶尔从进贡的东西里面挑些好玩的小东西送给我,但刺绣这些的,我很难提起兴趣。


我初进宫的时候,宫里只有我一个妃子。

嘉祺偏爱我,常常抽出时间来与我散步。那个时候的我,是幸福的。

在嘉祺身边,我可以慢慢的放松下来,做我自己。

有的时候我在宫里玩闹,或者在花园里跑,嘉祺来了,总是会拉过我,替我擦擦汗。


他总爱念叨我,“阿朝你慢一点。”…“阿朝你小心些。”

我曾经一度以为,嘉祺是真心爱我的。


直到那次,他带着我去马场,我看着马便想起那年骑马染了风寒,从马上摔下来不说,还高烧不退昏沉沉睡了好几日。


他拉了拉我的手,“阿朝,怎么不去?”

“我…我害怕。”


我见他半天不说话,抬起头去看,看到他眼里复杂的情绪,是无奈,是叹息,是遗憾。

“我…”

“你怕的话,就回去吧。”


那天晚上的他动作时而温柔时而霸道,我只好顺着他的节奏来,他温柔地亲吻着我,一遍又一遍地喊我“阿朝”,也一遍又一遍地要我唤他“嘉祺”。

半梦半醒间,我听到他拍着我的后背说:“朝暮,你为何如此像她,又如此不像她。”


我太困了,来不及问她是谁,整个人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身旁的温度早已消散,他只留给我一碗药膳。

说是补身体的,其实我自己明白,服下去,就意味着我和嘉祺不会有孩子。


我一向不问他为何这样做,不确定他的内心,我自然也不会让我的孩子来这世间受苦。

如果往后我的孩子要受这宫中勾心斗角的折磨,那我宁愿他不会到来。


我向往常一样谢过皇恩,当着皇上派来送药人的面,把碗里的苦药一饮而尽。


04.


我早已记不清是哪天夜里他的温柔,还是某个寒冬的夜晚一起散步时他递上来的衣服让我对他动了心。


就在我下定决心要好好为他做皇后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母亲差人来信说,皇上突然到访,恰巧遇到姐姐姐夫带着孩子回门,皇上与姐姐稍作交谈后脸色不好,让我在宫里做事要更加小心。


只是我点了一晚上的蜡烛,都没有把人等来。


许是因为前一天晚上没有休息好,第二天晚上,我早早的就熄了蜡烛就寝,谁知道人才刚躺下,皇上身边的太监就来通报说皇上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我急急忙忙地起床,周围一片漆黑,叫人看不清,一个不小心滚下了床榻,磕到了头,坐在地上头晕目眩了好一会儿。


马嘉祺来的时候,我正换好装从寝殿走出来,他看着我的样子皱了皱眉,扬了扬手把下人们都打发了出去。


他带着一身酒气缓缓地靠近我,低头看着我泛红的鼻尖,“哭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

刚开口我就后悔了,我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哪像没哭过的人。


“为什么哭?想家了?”

“没有,不小心磕到头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你为何不敢抬头看我。”

他伸出手把我环进怀里,头放在我的颈窝,“那年在花园遇到你,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朝岁,你怎么变了。”


我在他怀里一愣,强忍着心中的酸楚拍了拍他,“皇上,我是朝暮。”

他抬起头来看了看我,“也是。朝岁未曾等我,只剩下朝暮了。”


我已然快记不得那天晚上我们是怎么就滚到了床上。

我只记得那天晚上的他并不温柔,结束的时候,他趴在我耳边说:


“朝暮,你为什么像她又不像她。”


我在黑暗中借着窗外的灯光侧头过去看,枕边人的鼻梁高挺,看起来很有英气。

我背过身去不再看他,对着空气中均匀的呼吸声轻轻地开口。


“嘉祺,你不爱我,为何又要娶我。”

我半梦半醒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听到他说:“因为父皇要我娶,若我不娶,我便不能登上今天的位置。”

“其实若没有父皇的留下的遗诏,我也会娶你。”他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娶不到她,便娶一个长得像她的人就好了。我的皇后的位置,要留给她,哪怕,你只是长得像她。”


我把这些话全都记在了心里,眼角的泪打湿了枕巾,我笑自己那么多年竟然还没有习惯自己不如姐姐的这个事情。

同时也在内心里感慨,姐姐是真的幸福,能够将一个君王的心填的满满当当。


我应该庆幸那天他酒醉以后,叫了姐姐的名字。让我明白自己原来是姐姐的替代品,不必再沉溺于这段感情了。

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在姐妹对比之间,姐姐总是更胜一筹的感觉,但是我不懂的是,那天为什么听到他说这个话,会有些难过。


嘉祺,我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宫里的人大多从小就在宫里生活,看得懂风吹草动。

马嘉祺纳了妃,很少往我这来了。

我听闻最近得宠的那位女子眉眼间与我有些相似,我在太后那里见过她。

到底是有皇上宠着的,眉眼间总是带笑,不像我,自那次以后,我开始变得不爱笑,脸上的表情总是淡淡的,周身散发的气息都是清冷的。


后来渐渐的,内务府总是会在给我宫里每月送的东西中缺点少点。

不过只要能过日子,我便全当看不见了。


05.


临近年关,哥哥从外归来,给我带了点稀奇玩意儿,倒也给我在这宫里增加一些乐趣。


这是我在宫里过的第一个年,以前常听别人描述,宫里过年,是大家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

可是晚宴的那天,嘉祺自始至终都没有给我一个多余的眼神。


那天的烟火晚会,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抛下我带着那位他独宠的贵妃上了船。

我听见周围嘲笑我的声音大过嫉妒她的声音,我这个皇后,还真是越当越不如一个贵妃了。


年后,邻国进贡了一些稀奇玩意,内务府大件大件的往我隔壁搬,好不热闹。

等到所有人都挑剩下了,其他的就落到了我这里。

我宫里的掌事姑姑替我打抱不平,结果却换来了内务府大总管一句。


“我们常年在这宫中,你还看不懂眼色吗?皇后娘娘这样的,我们能送过来就不错了。”


“你怎敢这样说,她可是皇后!”

我拉过抄起扫帚准备上去打人的贴身丫鬟,笑着对他点了点头,“麻烦公公了。”


我听见他走出门的时候拍了拍袖子,“真是晦气。这个地方跟冷宫有什么区别,靠得那么近,皇不照样不来。”

满腔都是对我的清茶轩的嫌弃。


我叹了口气,转头对着刚才那个丫鬟说:“宫里比不得家里,皇上不疼我,这样做只会让人抓住把柄。”


她朝我撇了撇嘴,“阿朝,我只是不想看你受委屈,我们以前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我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好啦,我受的委屈还少吗?你每天吃那么多,我都替自己委屈。”


我拉起她的手转身往宫里走,没有注意到背后闪过的那一道黑影。


06.


外面早就传遍了马嘉祺的心腹丁程鑫和敖子逸回豫城了。

只是这宫墙高,我听不见罢了。


丁程鑫来时正好路过清茶轩,听到了我和丫鬟的对话。

他前去给马嘉祺请安的时候,使了个眼色,马嘉祺便把旁人都打发走了。


“确认就是她了?”

马嘉祺问。

丁程鑫点了点头,“正是皇后娘娘。”


“那她为什么不记得了。”

“据说是从马上摔下来了,不记得之前的事了。”

丁程鑫叹了一口气,“皇上,皇后走到今天受了很多委屈。本就是皇后,有了你的爱更能在这宫中站得住脚。”


“方才我来的时候,连内务府的总监都敢嘲讽。”


马嘉祺皱了皱眉,“阿程,你知道的,至少,现在还不能。”

他看了看丁程鑫,“你可安排好敖三伴她左右。”

丁程鑫点了点头,“敖三明天就进宫。”




07.


第二天,马嘉祺身边的太监就带着敖子逸来到了清茶轩,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也不能不接受。

敖子逸的性格很好,我们熟络起来全都靠他跟我说哥哥的故事。


那天马嘉祺路过清茶轩,发现我跟敖子逸坐在阶梯上有说有笑,他皱了皱眉,示意旁边的太监不用再喊“皇上驾到”。


这是他新年第一次踏入清茶轩,环顾四周,我早就把花种满宫里,墙角还堆着一些稀奇古怪的手工。


他走近的时候,我刚好把箭投进壶里,侧头和旁边的敖子逸分享喜悦。

马嘉祺站在我身后摇了摇头,庆幸的是他找到了我,不幸的是,我从来没有对着他这样。


我看着身边的人总是唯唯诺诺的,疑惑地问,“你们怎么了?难道我投得不对吗?”

身边的人没开口,身后的人倒是开口了。

“你投得很好,很准,朕觉得很棒。”


我猛地一回头,就看到马嘉祺站在我身后。

我急忙退到一旁,“臣妾不知皇上要来,失礼了。”

他皱了皱眉,一把将我拉起,“是朕不让他们说的,你不必拘礼。”


我点了点头,“谢皇上。”

马嘉祺把手伸到我面前,“让朕也试试?”

我点了点头,双手把箭递给他。


“全都进了欸。”

我转过头去看,发现他眉眼带笑地盯着我。

这样的笑容,好熟悉,在哪见过,却想不起来了。


我朝他笑了笑,“皇上真厉害。”

我私心里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里,直到有人来通报说,贵妃身体不适,要皇上去看看。


我低头摸了摸箭,深呼吸调整以后,抬起头对他说,“皇上快去瞧瞧吧。”

他皱了皱眉,“朕晚点再来看你。”


那晚清茶轩的蜡烛亮了一整晚,等来的却是贵妃已有了身孕。

我坐在镜子前面看着自己眼下的两团黑青,自嘲的笑了笑。


进了这个深宫,竟然就是把青春献给一个不会一心一意给自己的人。

我向来不喜欢与人争,也不喜欢有人抢,甚至不会像贵妃那样娇滴滴的对着马嘉祺撒娇。


我突然庆幸姐姐可以在宫外得一人心,相守到老。后来转念一想,嘉祺那么心悦姐姐,若是把她接进宫里,定会好好待她。


好像自始至终只有我,永远在每一段故事里多余出来。


08.


 当晚马嘉祺来了我的宫里,他来问我,对贵妃怀孕的看法。

我顿了顿,扯着嘴角,“恭喜皇上。”

他抓着我的肩膀,“你当真这么想。”

我点了点头,“臣妾是皇后,后宫不管哪一位嫔妃有身孕,臣妾都替她替皇上高兴。”


马嘉祺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抬头瞥见窗外闪过的黑影,一把推开我。

“既然你记得你是皇后,那你就该与身边的侍卫保持距离。你是聪明人,自然不需要我多说。”


我鼻子一酸,点了点头,“臣妾谨遵皇上教诲。”

敖子逸是我在这宫中新认识的朋友,也是唯一一个以真心待我的人,没想到连这个也要剥夺,这皇宫确实不自由。


马嘉祺离开的时候,跟守在门外的敖子逸交换了眼神。

那天晚上敖子逸依然守在我的门外,只不过贵妃的宫里,却少了一个人。


贵妃第二天冲到皇上面前,说自己有身孕,宫里却出了这样的事情,希望皇上查出凶手。


马嘉祺放下手里的毛笔,“爱妃认为,是谁做的。”

“臣妾,臣妾只是听闻,那人长得很像朝里的严浩翔将军…”


马嘉祺轻笑了一声,“浩翔如今戍守边疆,却被贵妃安上这样的罪名,浩翔知道了,该如何替朕效力?”

贵妃大惊失色地跪在地上,“臣妾也只是听闻,皇上不要生气。”


丁程鑫看着跪在地上的贵妃,心里暗自嘲讽这个女人真蠢。

这种事情跑到皇上面前来说,不就等于肯定了自己安插眼线在皇后身边,又怀疑到大将军身上,难道家里人没告诉过她后宫皇妃不得干政?


我站在门外,原本是想把新做的桂花酥给他尝尝,看着他一脸温柔地拉起她说,“你有身孕,不宜久跪。朕这次就当没听见,不许有下次了。”


我看了看手里提着的桂花酥,“回去吧。”

敖子逸接过我的桂花酥,“丁儿最喜欢这个了,你若是不想要,不如赏给我?”

我点了点头,“那你就替我送给丁将军吧,我先回宫了,你跟丁将军叙叙旧。”


敖子逸点了点头,送走了我,也送走了贵妃。

他拿着我做的桂花酥进去,呈给马嘉祺,“皇后娘娘做的,方才站在门口…在门口看到贵妃,没有进来。”


马嘉祺打开盒子,看到被我精心摆放的桂花酥叹了口气。

他转头问丁程鑫,“昨晚的事,你们…?”


丁程鑫笑了笑,“找的是严浩翔的双生,贺峻霖做的。他下手快准狠,不易察觉。这次贵妃能知道这事,必定有人通风报信。”


马嘉祺伸手拿起桂花酥闻了闻,“子逸,你最近盯紧贵妃那边,清茶轩那边也不能松懈。过段时间阿程随我出趟宫,我们好久没去民间看看了。”

丁敖两人告退以后,马嘉祺拿起桂花酥咬了一口,旁边的简公公看出了自家主子的开心,试探地问,“皇上今晚,去哪里用晚膳?”


马嘉祺收起了笑容,“老样子,朕还是去陪陪贵妃。”


09.


我整天把自己关在清茶轩,也很少参与宫里那些嫔妃的交谈当中,甚至连她们每周一次的请安都省掉了。

她们不愿来,我也不愿见,我只想自己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田。


不参与其中,自然不知道其他嫔妃表面的风平浪静,实则有多波涛汹涌。

贵妃深得皇上喜欢,性格又嚣张跋扈,树大招风,宫里的其他人都紧紧地盯着她的肚子。


那日我在花园里剪花,敖子逸笑着说:“皇上真的把你保护得很好,现如今有你这样的闲情逸致的人,怕是没有了。”

我转头看了看他,“你看我这如冷宫般的地方,也叫好?束缚罢了。”

他叹了一口气,“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我没再问起话里的意思,我怕再问下去,又会出现什么令我伤心的事情。


马嘉祺出宫微服私访的前一天晚上来到了我的宫里,他来得匆忙,也走得匆忙。

他来时只是拉过正在修剪花枝的我,亲了亲我的额头,“阿朝,我不在宫里,你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回来知道吗?”


我沉溺于他的温柔,却又在片刻之后明白这样的温柔不应该属于我。

我点了点头,“皇上也多加小心。”

他把我搂进怀里,拍了拍我的后背,“阿朝,你我本不该这样生分的。”


10.


马嘉祺离开皇宫以后,这宫里的明争暗斗便开始了。


我原本以为,只要我安分守己,就不会便卷入漩涡,谁知置身事外也会引来祸端。


那日贵妃约我到后花园散步,却把旁人都支开。

我内心里提防着她,处处小心,尽量不靠近她。

谁知她突然把我逼到湖边,恶狠狠地看着我。


“你说,臣妾要是现在把皇后推下水了,又有谁能知道呢?”

我往后退了几步,“贵妃是聪明人,自然不会那么做。”


她哈哈一笑,“是吗?皇后娘娘,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我讨厌你自命清高,任何事情都置身事外,你不争不抢,想凭这样来博取皇上的同情?”

我摇了摇头,“这是我本身的性格,我并没有这样想过。”


“你骗人!你到底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药,让皇上心里只有你一个人。皇上从不碰我,就算酒醉也叫着朕的皇后,你跟我说你没有?”

我诧异地看了看她,“那你肚子里的孩子?”

“这是我跟别人的孩子,想不到吧。皇上以为那晚他碰了我,实际上没有,我才不要让一个心里没有我的男人碰我呢。”


“你这可是欺君之罪!”

她笑了笑,“那又如何,与其担心别人,不如担心自己,朝暮,你该死。”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她一把推入湖中。


“啊!”

假山上传来一个小孩子的惊呼,贵妃惊慌失措地喊,“你是谁,在那里干嘛!”


我扑腾间看到她朝着孩子走去,使尽力气抓住她的脚踝,“不要对孩子动手。”

那小孩转眼间跳下假山跑了,贵妃气急败坏地用鞋在我手上踩了几脚。


马嘉诚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大喊了一声,“有人落水了!”

敖子逸闻声转头对着身边的随从低声说了一句,

“写信告诉阿程,宫里出事了,让他赶紧带着皇上回来。”


贵妃惊慌失措地往水里跳,不想衣服才刚刚打湿,就被闻声跑来的人拉了上岸。

我在水里扑腾了半天都没有人应答,慢慢下沉间,我好像又想起了马嘉祺的笑脸。


真的,好像,在哪见过。

在哪呢,在哪。


我心里喊着对不起阿爹,对不起阿妈,女儿就要这么走了,我原本以为不争不抢就可以安稳度日的,谁知这宫中远比我想象的复杂。


就在我准备闭上眼睛的时候,突然被一股力量拉着手带往岸上。

敖子逸把我从湖里捞了上来,抱着我一路跑回宫里,一边跑一边喊,“快去叫太医,快去叫太医啊!”


11.


马嘉祺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往我的宫里跑。

随行的太监还没来得及宣皇上驾到,就看到远处一个宫女跪在地上求着一个公公。

马嘉祺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带着人缓缓靠近。


“姑娘你也别求我们了,现在的太医都在贵妃那里,过不来。你也知道,贵妃那肚子里可是龙胎啊,出不得差错。皇后娘娘这里又没什么大事,溺个水而已,你刚才也说了水吐出来了,有意识了。娘娘再等等也行。”


宫女拉着他的衣角,“公公,求求你了,我们家娘娘以前有过风寒,现在烧得厉害,不能马虎的。求求你了公公,你就随便让一个太医过来吧。”


他抬起脚准备踹的时候,马嘉祺突然出了声。

“还真是好大的胆!这宫中是不是我不在,谁都想称王了?”


太监吓得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马嘉祺看了他一眼,转头对身边的简公公说,“这样的人留着只怕日后再生祸患。”


太监被拉走了,马嘉祺问地上的宫女,“怎么回事。”

宫女一边磕头一边喊,“皇上求求你,求求你看在我们家娘娘是皇后的份上救救娘娘吧。”

马嘉祺转头看了看简公公,“还不快叫最好的太医?”


宫女一边领路一边哭哭啼啼地说,“今年内务府给娘娘没有送多少炭火,娘娘身体不好,这几天一直点炭,都快烧尽了,现在没有足够的炭火,送来的被褥也不多,娘娘现在浑身都是冰冷的,还发着烧,皇上…”


马嘉祺捏了捏拳头,“内务府好大的胆!这宫里是朕是皇上,还是他们是皇上!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丁程鑫,你现在就去叫内务府的人带着东西过来!朕倒是要亲自问问,是谁给他们的勇气。”


内务府听闻那位公公的事情,早就做好了准备。丁程鑫人还没去,齐全的炭火和被褥就已经送了过来。


马嘉祺走进寝宫的时候,发现四周都没有生气,安静得连周围人的呼吸声都能听清。

他走到屏障后面时,就听到里面传来我虚弱的声音。


“子逸…你去把外面那个宫女叫进来吧…她从小就在我身边…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宫女也是有尊严的…别叫她求人了。”

我轻咳了几声,“我觉得好冷,我是不是要死了。那年我从马上摔下来,就是这样的感觉。”


马嘉祺一个快步走进来坐在床边拉着我的手,“阿朝,阿朝。”

我努力睁开眼睛看了看他,拉着他的手,“嘉祺,我是不是要死了呀。我觉得好难受。”


他眼睛红红地拉着我的手,摇了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太医马上来了,炭火也点上了,我让他们给你加被子,你不要怕好不好?”


宫女拿过几床被子盖在我身上,马嘉祺看着我的手,“这是怎么弄得呀,阿朝。阿朝,和我说说话好不好,阿朝别睡。”

他拿起我的手亲了亲,“阿朝你别睡。”


我拉着他的手紧了紧,“嘉祺,怎么办,我好像真的很喜欢你,明明知道你喜欢的是姐姐,还是喜欢你。”

“对不起,我没有做到好好的待在宫里,嘉祺,好痛。”


他摸了摸我的头,“没关系的,我不怪你。我也喜欢你,你要快点好起来,好起来听我说我爱你,好不好?”


“嘉祺,你不要走好不好,不要去贵妃那里。”

他点了点头,“我不走,太医来了,让太医给你瞧一瞧好不好,我就站在旁边。”


“嘉祺,我总觉得,你好熟悉。”

他亲了亲我的额头,“阿朝,你要想起我来啊。”


我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来报贵妃小产。

马嘉祺还是走了。


我苦笑着放开了抓着被单的手,以后都不会再等了。


12.

 

马嘉祺从清茶轩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自己的兄弟马嘉诚。

 

马嘉诚一把抓住他,“嘉祺,我正好有事找你。”

看马嘉祺还是要往前走,又出声,“是关于皇后落水的,你不听吗?”

 

马嘉诚拉着马嘉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马嘉祺握着的拳头紧了紧,转头对着旁边的简公公,“我们去替阿朝解决一件事情。”

 

马嘉祺刚走进寝宫,贵妃就哭天喊地。

马嘉祺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脸,“贵妃今天推皇后下水的时候,也是这样演的吗?”

贵妃一愣,眼神躲闪着,“臣妾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

 

“你明明没有与我发生什么,却偏偏有了我的孩子,贵妃不觉得可笑吗?从前你不动阿朝,与阿朝争宠这样的事情,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见,可今天你已经碰到阿朝了。贵妃,朕是不是与你说过,动了阿朝,只有死路一条。”

 

马嘉祺抬起手推开了她,转身就往外走。

“告诉那些和贵妃交好却疏远阿朝的嫔妃,现在有一个最好选择,收拾东西回家。朕只要阿朝一个人就够了。”

他侧头看了看旁边的简公公,“至于那些狗仗人势的东西,你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那贵妃和她的…”

“除根。”

 

马嘉祺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实际上走路的步伐都不由加快了一些。

他赶到清茶轩的时候,就看到太医从我的寝殿出来。

 

“太医,皇后娘娘情况如何?”

“烧已经退了,只是…只是身上还是没有温度,这样下去恐怕不行,臣已经吩咐了宫女多加炭火,多给娘娘盖被子,记得按时吃药,应该没有大碍。”

 

马嘉祺点了点头,走进寝殿,“你们都下去吧,朕在这里陪着阿朝。”

 

我迷迷糊糊间觉得自己好冷,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我梦到我从马上摔下来,梦到我掉进了一个冰冷的湖里,我全身都在发抖,拼命的想要找到出口。

 

我突然被温暖包围,梦里的阴天不见了,太阳出来了,有花香,有鸟叫。

我在花园里看到了一个背影,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他转身冲我一笑,“我叫马嘉祺,你呢?”

 

马嘉祺…马嘉祺…

好熟悉的名字,好熟悉的笑脸。

我迷迷糊糊间喊了好几声嘉祺,我感觉有人把我拥得更紧,额头上传来点点温热,我听见他说。

 

“阿朝别怕,嘉祺在这里,别怕,我来了。”

 

13.

 

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我睁开眼睛就看到马嘉祺的脸放大在我眼前。

我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把头埋进他的胸口,“嘉祺,我就说你怎么那么熟悉,原来我早就见过你。”

 

“嘉祺,你还记不记得那日花园里的女孩子呀。”

 

“刚才我的脑子里闪过了好几个画面,嘉祺,我痛得要死了。”

 

“第一个画面是我染了风寒,高烧不退,昏迷了好几日才醒,我醒过来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一直拼命想要想起来的一个人,怎么都想不起来了。我只觉得花园对我来说,好熟悉。”

 

“第二个画面是那天听闻你去了我家,回来却心情不好,我燃了一晚上的蜡烛却等不到你。第二日,你在我身上喊着姐姐,说要娶一个和她相似的人。我真笨啊,竟然会想要和姐姐比。从小到大,大家最疼的,最爱的,都是姐姐。嘉祺,你说你在花园里遇到的人天不怕地不怕,但你可知道,我在成为皇后朝暮之前,踩着玻璃渣走过多少路。被刺绣扎到手,走姿不端正要被阿嬷打,插不好花就不能吃饭。”

 

“嘉祺,我原本是草原是自在的风的。”

 

“第三个画面是那年新年,那是我在宫中过的第一个年,隔壁灯火阑珊,炮竹声响了一天,好不热闹。可是我这里,连路过的蚂蚁都不愿意进来。”

 

“嘉祺,以前常听母亲们说,深宫里,有皇上的地方,就会有花开,没有皇上的地方就如同冰雪覆盖。以前我对这些话嗤之以鼻,现在想想好像确实如此。”

 

“嘉祺来,我宫里好像会多一些生气,嘉祺不来,谁都不愿意再来看我这个皇后一眼。有人常说,我的清茶轩就像冷宫一样,现在想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我原本性格活泼,爱闹。可偏偏入了宫以后,抬头就是四四方方的天,到底是在宫里住久了,自己困住自己。之前选清茶轩,是因为我想平平静静的在这宫里,哪怕不得你全部的心思,也求分给我一点点,让我在宫中安稳度日。”

 

“可是这宫里,除了嘉祺你,好像所有人都爱我。所有人都愿意分一杯羹予我,除了嘉祺。有的时候我看到嘉祺对别人笑,我总觉得好熟悉,但我想不起来了。现在我想起来了,嘉祺就是那日我在花园里遇到的,也是我风寒过后拼了命想要想起来的。”

 

“可惜嘉祺从不对我笑,可惜嘉祺从不爱我。”

 

“第四个画面,是你不在宫里的时候,我溺水了。我知道嘉祺不喜欢这宫里有争斗,我处处小心,还是躲不过。嘉祺,你知道吗?我落入水里的时候,所有人都去救她了。如果你在,你会先救我还是她?”

 

“嘉祺,你爱她,自然会偏袒她些。可是我想说,我也是我阿爹阿妈的宝贝,我很害怕就那么走了。那我爸妈多伤心啊。”

 

“嘉祺,你风尘仆仆的回来,只看躺在床榻上半条命都快没了的我一眼。”

 

“只一眼就要走,嘉祺,我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我想要依靠你,没有哪一刻比那一刻更加强烈,可是嘉祺的脚步,好像从来不会为我停留。”

 

“嘉祺真忙。嘉祺也真的懂得,如何把时间留给自己喜欢的人。而不喜欢的人,草草几句就交代了。嘉祺也觉得,跟我话不投机半句多,是吗?”

 

“嘉祺,我的心就像被挖了一个洞一样,要如何才补得好,你愿意填这个洞吗?还是说,明天早上一觉醒来,你也只有一句好好休息,就丢下我不管?”

 

“嘉祺,以前我拼了命想要知道答案,可是现在不想了,一点也不想了。”

 

我在他怀里闷闷地说完了心里话,却不想身侧的人早就睁开了眼睛。

马嘉祺只觉得听着这些话,心就像被人用小刀划过一道。

光是听着就疼,那经历着会不会更疼呢。

 

他抬起手拍了拍我的后脑勺,“朝暮,我一直在找的人是你。那日花园以后,我再没忘了你。父皇要我娶你,也是那日花园以后,我求着他让我娶你。”

 

“阿朝,我的心里一直住的都是你,你不要多想,从今往后我好好爱你,好不好?不管你想做从前的阿朝,还是现在的阿朝,我都会爱你。”

 

我抓着他的衣服摇了摇头,“嘉祺,你放我自由吧。宫里抬头就是四四方方的天,环顾周围都听不到人的心声,这不是我想要的,嘉祺,这不是我想要的。”

 

“朝暮,你要时时在我身边,让我感受得到你。你想要自由,我便不要你遵规守纪,我要你做自己。你在我身边,我才能确定你是否安全。阿朝,你需要听我一人的心声就好。你听,它现在的每一次跳动,未来的每一次跳动,都会为你。”

 

“嘉祺…”

 

“阿朝,你要明白,这皇宫中谁的宠爱最多,谁就会受到最多的伤害。贵妃的娘家在朝中勾结,我必须下一盘大棋,才能一举将他们扳倒。我有私心,我把火往她身上引,只是我没想到,她的胆子能有那么多。”

 

“阿朝,你听我说。从今往后,我都只有你一个皇后了。以后我只爱你一个人,好不好?”

 

我抬起头去看他,“嘉祺,你今天能赶走她们,明天是不是也能赶走我呢。”

他亲了亲我的额头,“阿朝要永远都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

 

“我不相信,嘉祺。”

他拍了拍我的背,“那我就用行动告诉阿朝,我是真的很爱你。”

 

14.

 

从那件事情以后,马嘉祺每天都会往我的宫里跑。

每次收到我的回应都是淡淡的。

我想也许这样冷几天,他的热情就会下去。

 

那天他果然一整天都没来我的宫里,我暗自嘲笑自己又多了心,帝王家的心思哪能猜得透。

 

晚上我在屋里和他们围着炉子烤火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巨响。

敖子逸第一个拿着剑冲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就随着鼻尖被冻得通红的马嘉祺进来了。

 

我看到马嘉祺先是一愣,刚想开口关心,又默默地低下了头。

马嘉祺看到我这个样子,看了看旁边的敖子逸,走过来拉着我,“阿朝,今天邻国送了好多漂亮的烟火来,阿朝要不要跟我一起看。”

 

他手掌的冰凉一阵阵地往我手上传,我皱着眉看了看他的手,“手这样冰,皇上是想生病了害我被安上罪名吗?”

 

他突然紧张地缩回了手,“阿朝,是不是冰到你了?我刚才一直在外面研究烟火,没有注意。阿朝你放心,他们不会怪你的。”

 

我抬头看着他鼻尖红红又紧张的样子,觉得好笑又心疼,我把他往炉子边带,“是啊,有皇上护着,谁敢怪我啊。”

 

“阿朝,我…”

我从他眨了眨眼睛,“皇上怎么堂堂一国之君,在我面前是这个样子呀。”

他真诚地看着我,“因为喜欢你,阿朝。”

 

我被他说得脸一红,拉着他的手靠近炉子,“皇上还是不要说话了,专心烤手吧。”

 

他笑着应了下来,“皇上不说话,那嘉祺说话。阿朝,你怎么不叫我嘉祺呀,阿朝,你是不是还没原谅唔…”

 

我拿起桌上的甜点往他嘴里一塞,“嘉祺安静些。你现在不是皇上,我这样不算失礼吧。”

他笑了笑,“不算不算。你我夫妻二人,可以无拘无束。”

 

我拉着他的手看了看,突然泛起一阵鼻酸,“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阿朝,我惹你不开心了吗?”

 

“嘉祺,那年烟火晚会,我真想跟你一起看,但是你没有带上我。”

他反握住我的手,“阿朝,以前我欠你的,我以后一并还。”

 

我低下头嘟了嘟嘴,“那嘉祺可要说话算话。”

 

15.

 

赛马节的时候,马嘉祺就带着我出了宫去草原看比赛。

嘉祺懂得投其所好,知道我从前喜欢这些,也知道我是真的在宫里闷得慌。

 

我虽然喜欢,但是面对着马,那些不好的回忆还是涌了上来。

我站在马前迟迟不肯上前,马嘉祺走过来拉着我的手,“别怕,有我呢。等我先溜溜马,再带你骑。”

 

马嘉祺遛马的时候我的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我以为是我紧张导致的,没怎么放在心上。

直到我看到马嘉祺骑的马突然往前冲,我想起那年我也是这么从马上摔下来的。

 

眼看着前面的路看不到尽头,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前面是悬崖吗?

我顾不得自己的心理阴影,拉过一匹马就追了上去。

马嘉祺看着我一愣,“阿朝?”

 

“嘉祺停下来,不要去!”

他把马停了下,“去哪?”

 

我把马停在原地,心里浮现出曾经的画面,又想到如果马嘉祺冲下去的画面,不自觉地哭了起来。

 

马嘉祺急忙跳下马,走过来,“怎么哭了?怎么了阿朝?”

我从马上跳下来抱着他的腰,“前面是悬崖,嘉祺你不要去,你死了我怎么办啊。”

 

马嘉祺一愣,轻笑着拍了拍我的后脑勺,“阿朝做了我的皇后以后,变得越来越爱哭了。”

他拉着我的手走到前面,“阿朝看,这里不是悬崖,只不过是两个着落点有些偏差,跳下去不碍事的。”

 

我自觉失了态,低下头不敢看他。

他笑着把我揽进怀里,“朕的皇后怎么那么可爱呀。明明在乎我,还要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吸了吸鼻子,“我是怕你走了,大家都欺负我。”

他笑着说,“谁敢欺负我们阿朝,嗯?”

 

我把流下的眼泪全都擦在他的衣服上,“你就是欺负我最凶的那一个。”

他笑着扶着我的肩膀与我对视,俯下头亲了亲我,“阿朝说的是哪一种欺负?”

 

我被他说得脸一红,“你!”

他笑着拉着我往走开的马身边走,“阿朝不怕,这次有我在,我带你骑马。”

 

那天的夕阳很好,打在马嘉祺的脸上显得他更加温柔。

夕阳将马背上相依偎的影子拉长,一个影子低头亲了亲自己怀里的另一个影子,两个亲吻的影子在夕阳的衬托下更加美好了。

 

那天从马场回来以后,清茶轩里令人脸红的暧昧声音响了一夜。

宫女们在服侍娘娘换装的时候无意间瞥到娘娘身上的痕迹,心下了然。

原来昨天晚上皇上只让所有人在宫门口守着,是这个原因。

 

16.

 

临近年关,我就开始带着手下人准备年货。

 

那日嘉祺来我宫中看着正在皱着眉剪窗花的敖三笑了笑,“朕的皇后还真是有魔力,竟然让敖三那双沾满鲜血的手来剪窗花纸了。”

他摇了摇头,“实在难道,要是阿程看了,准要笑他。”

 

我冲他眨了眨眼睛,“你确定吗?”

他冲我挑了挑眉,似乎不解我的疑问。

 

过了一会儿,丁程鑫拿着剪好的窗花走到敖子逸面前,“小逸你真是太笨了,不像我,剪得很棒。”

马嘉祺看了看他们,又回头看了看我,“等严浩翔和刘耀文回来,你也改变改变他们。”

 

等到这两位将军回来的时候,我的视线始终无法从他们身上移开。

到底是久经沙场的男儿,眉宇间总是透露着英气。

 

这次两位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个笑起来很好看的糕点师,名叫宋亚轩。

我跟着他学做糕点,想要学习一些新花样做给嘉祺。

 

刘耀文和严浩翔原本握刀的手拿起了扫帚,开始跟着丁程鑫和敖子逸给我里里外外地布置清茶轩。

 

我看着这些忙忙碌碌的身影,叹了一口气。

马嘉祺看了看我,“叹气做什么。”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的宫里冷冷清清的,一点都不像现在热闹。现在这样,就好像做梦一样,是去年我想象的场景。”

 

马嘉祺伸手拉着我的手,“以后阿朝的每一个梦,我都会帮你实现。”

 

我冲他笑了笑,“那就,谢皇上隆恩?”

他哼了一声,“但是朕现在很生气。”

 

“怎么了?”

“朕的皇后每天都盯着别的男子看,该当何罪。”

 

我笑了笑,“臣妾知错,臣妾认罪,等到晚上只剩下皇上与臣妾的时候,臣妾任由皇上处置。”

马嘉祺看了看我,“希望皇后晚上不会后悔。”

 

那天晚上我们一起放了烟花,一起吃了糕点。那个时候的马嘉祺不再是皇上,我也不再是皇后。

仿佛我们与刘耀文严浩翔丁程鑫敖子逸他们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在一起过年,总归是热闹的。

 

那天的后半夜大家都睡熟了的时候,只有清茶轩的寝殿还亮着蜡烛,并且时不时传来一些令人脸红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皇上神清气爽地去上了早朝。

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嗓子哑了的皇后坐在门口怄气。

 

大家都是明白人,心里暗暗感叹可能过不了多久,这皇宫里就要多出新鲜血液来了。

 

17.

 

随着天气渐渐变暖,我总是爱犯困。

一开始我以为是春乏,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直到那天我闻到原本最爱吃的菜的味道犯恶心时,我才开始醒悟。

我让宫女去请了太医,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马嘉祺耳里。

 

他批完奏折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我站在门口开心地修剪着花枝。

 

他走过来拉着我,“阿朝可是哪里不舒服,今天请了太医怎么说?”

 

我笑了笑,“没事啊,就是今天突然晕倒了。”

“晕倒了?敖子逸怎么看人的,怎么晕倒了还…”

 

我抬起手捂住他的嘴巴,“骗你的。”

他拉下我的手,“当真是骗我的?所以你没有晕倒对吗?”

 

我点了点头,“对呀,骗你的。”

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尖,“阿朝,你这是欺君之罪。”

 

我笑了笑,“皇上要惩罚臣妾吗?可是如今皇上罚的不是臣妾一个人。”

“还有谁?”

 

我拉着他的手放在我的小腹上,“还有皇上的皇子或者公主。”

马嘉祺一愣,“阿朝,我们有孩子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嘉祺,我们有孩子了。”

 

他把我抱起来转圈圈,嘴里喊着有你真好。

我亲了亲他的侧脸,“嘉祺,有你真好。下辈子我也要遇见你。”

 

那天晚上我在他怀里迷迷糊糊间听到他唤我小姑娘,我软软的应了一声。

他将我环得更紧,“没什么,我只是想对你说一句,我爱你。”

 

00.

 

凌晨三点,马嘉祺从恶梦中惊醒,看了看旁边和他冷战了好几天的小姑娘正皱着眉不知道嘀嘀咕咕什么。

 

他凑过去抱着她喊了一句,“小姑娘。”

他听见她软软的应了“嗯。”

他笑了笑,转而将人环得更紧,“没什么,我只是想对你说一句,我爱你。”

 

我迷迷糊糊间睁开眼睛看到马嘉祺的脸,一时间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我环顾了周围有灯有电视。

 

我不是在古代吗?

我看着马嘉祺的脸就来气,抬起脚来就是一踹。

 

马嘉祺被我踹得一懵,“怎么了宝贝。”

我坐起来呜呜呜的哭个不停,一边哭一边打骂他,“你怎么变成皇帝就不要我了呜呜呜…还害我等你那么久…呜呜呜…混蛋…”

 

我断断续续的哭着把做的梦说完,马嘉祺拍着我的后背,“宝贝我错了,这一世我一定好好爱你,你不哭了好不好?”

 

我哭着哭着竟然在他怀里睡着了,但还是没有分清梦和现实。

 

再睁开眼睛就对上一脸委屈的马嘉祺,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还好,昨天的那些都是一场梦。

 

马嘉祺靠过来蹭了蹭我,“宝贝,你昨天那一脚差点毁了你后半生的幸(性)福你知道吗?”

 

“谁让你在梦里对我那么坏的。”

 

他凑过来亲了亲我,“那我们在梦里有没有孩子呀。”

“有啊,四胞胎呢。”

 

其实我根本没梦到,我只是想逗逗他而已。

谁知道马嘉祺真的当真了,一脸期待的看着我,“我这么猛吗?”

 

我一脸疑惑地看着耳尖逐渐泛红的他,按住他不安分游走在我身上的手,“你想干嘛。”

他亲了亲我的嘴角,“不干嘛呀。就是你看啊宝贝,梦里我都有四个孩子了,现实生活中可是连头胎都没有呢。我们要加油了宝贝。”

 

说完,他就拉过被子盖过我们的头顶,等再掀开被子的时候天色已经从蒙蒙亮变成了太阳当空照。

 

——

 

几个月后,我拿着孕检B超图去了马嘉祺的演唱会现场。

 

他站在台上说:“下面这首《公主病》要送给我的爱人。那天她从睡梦中惊醒给了我一脚,我觉得其中有一句歌词蛮适合她的,小姑娘你要认真听哦。”

 

“哭着说我背叛你

我说在哪里

你说在梦里”

 

“说一千遍爱你

这都不是问题”

 

场下工作人员把话筒递给了我,我站在升降台上被送上了舞台。

我笑着对马嘉祺说,“嘉祺,今天你唱这首歌,不止我和你的粉丝觉得好听。”

 

马嘉祺挑了挑眉,“哦?还有谁呀。”

我从包里拿出那张单子,“还有我们的宝宝呀。”

 

马嘉祺一愣,一个健步跑过来来着报告单看了又看,转而把我紧紧抱起来转圈,嘴里喊着有你真好。

 

这样的感觉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哦,原来是我的梦里。

 

我捧着他的脸亲了亲,“嘉祺,我也觉得有你真好。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还会找到彼此,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嘉祺,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只是你忘了,我也没记起。

不过没关系,如果我们都忘了,那就每一世都再对彼此说一遍爱你吧。

 

嘉祺,我是真的,很爱你。

 

——END.——

 

(其实这篇我想写的是古代部分其实是女主的梦境,也就相当于是女主心里认定的上辈子发生的事情。可能文笔有点渣,让大家看起来绕了一些,再加上我一直编辑文章,害大家等后续。不好意思啦~感谢大家对这篇文章的喜爱!鞠躬(⸝⸝•‧̫•⸝⸝))

温酾酒

当遇到美好诗篇要为你读一遍

祺我*1.5w字

破镜重圆/追夫火葬场/办公室恋情

风君 我好想你 呜呜呜呜


————


1

如果知道未来的顶头上司会是前男友马嘉祺的话,我一定不会接这家报社的offer。


敲开主编办公室门的前一秒整理好的笑容和姿态在看到那张脸的瞬间垮掉一半,马嘉祺从一本书里抬起头见到我也愣了愣,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你……?”


我虚张声势地轻咳两声。


“主编好,我是新入职的记者。”我想了想还是没有报名字,我想他不会不记得我的名字。


“什么板块?”马嘉祺带了一点清冷的笑意,一点点而已,好像对一个普通的新员工那种不失威严的友好。


“深度...

祺我*1.5w字

破镜重圆/追夫火葬场/办公室恋情

风君 我好想你 呜呜呜呜



————


1

如果知道未来的顶头上司会是前男友马嘉祺的话,我一定不会接这家报社的offer。


敲开主编办公室门的前一秒整理好的笑容和姿态在看到那张脸的瞬间垮掉一半,马嘉祺从一本书里抬起头见到我也愣了愣,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你……?”


我虚张声势地轻咳两声。


“主编好,我是新入职的记者。”我想了想还是没有报名字,我想他不会不记得我的名字。


“什么板块?”马嘉祺带了一点清冷的笑意,一点点而已,好像对一个普通的新员工那种不失威严的友好。


“深度报道。”


“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吧。”马嘉祺用手背支着下巴,淡淡点了点头,眼神示意我可以走了。


我愣了愣,点头离开,走到门口时听见马嘉祺添了没什么感情的两个字,“加油。”



没有像想象中那样被讽刺和刁难,我心情却更不爽,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或者穿着一件湿透的衬衫那种湿冷又透不过气的不适感。


马嘉祺演技真好,他心里一定想了一万种方法来折磨我,表面上却要装得像个不计前嫌的正人君子。我咬牙切齿地想道。




2

马嘉祺曾经爱我爱得要命,至少我这么觉得。


我爱狩猎,大学那几年像集邮一样谈不同的男朋友,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半乖巧一半放荡才能演好一个得体的花瓶,我们这样的女孩最知道怎么轻而易举地讨男生的欢心。


马嘉祺是我学长,我听过他的名字,他很有名,专业第一、校报主编,长相出众、气质优越,喜欢他的女生很多,但是他拜倒在我脚下。


那天认识的一个男生约我去拍照,我用脚指头都看得出他喜欢我,但能出九宫格发朋友圈的免费约拍没必要拒绝。我们在学校的后山,我穿着层叠的碎花长裙坐在小山坡上对着画板涂涂画画,马嘉祺就是在那一刻拎着相机从我面前路过,一阵风吹过来,把我的发尾扬起一个最美的弧度的那一刻。


我与马嘉祺匆匆对视,然后他停下了脚步,我猜他一定从那一刻就完蛋在我手上了。


他冲我微微一笑,很礼貌很真诚,我另外读出一分勾引的暗示。我回之以一个更灿烂的笑容,经验而言,我认为那个表情最天真无邪又恰到好处的矜持,会容易让他有和我主动说一句话的冲动。


马嘉祺忽然举起相机对着我,我下意识地配合着做好表情和动作,毫不吝啬地把一个甜美的姿态定格进他的镜头。闪光灯亮完,马嘉祺放下相机,说:“有机会可以找你约拍吗?”


我笑得甜甜:“当然可以呀,嘉祺学长。”


马嘉祺挑挑眉:“你认识我?”


我跳下那个小土坡,提起裙摆刻意笨拙地小跑到他面前。 


“我是新闻学院大二陈潜。一直很想认识你,嘉祺学长。”


马嘉祺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加个联系方式吧,我把照片传给你。”


我故意让马嘉祺追了我一个月才和他在一起,他追我的方式简单又直接,是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但此后从未断过的早晚安;是会从我的动态中认真记下我所有的喜好,从爱喝哪款奶茶吃哪款甜品到我无比隐晦地透露出想要的某条宝格丽项链。


我想,他一定看不出那些动态里那些可爱无厘头的措辞都是一场精心编辑的自我展演,因为他的零食饮料总是无微不至地送到我的宿舍楼下,那条价格不菲的项链也在我生日那晚被他虔诚地戴在我脖子上。


我在生日蜡烛滋滋的花火中回过头,看见马嘉祺垂着眼深情款款地看着我,他很克制,但仍然多得要溢出来。


我一瞬间被那个眼神打动,忍不住抬起头,和他接了第一个吻。


那张照片被他发在了朋友圈,前景是插着羽毛燃着花火精致的蛋糕,后面是我抬起头和身后的马嘉祺接吻,他把它和第一次见面那天他给我拍的那张照片一起发朋友圈。马嘉祺几乎从来没发过朋友圈,后来我想,那可能是他想要给我的一种仪式感。


可是我没有发,我从来不发,公开展示自己的猎物真的很影响我狩猎。


所有人都评价马嘉祺是可以打一百分的男友,无微不至、随叫随到、主动和女生保持距离,偶尔也会制造一些小惊喜,比如送我一支精致的画笔,笔杆上刻着我的名字和一句英文情话,我满脸欣喜的低头接过抱在怀里,心里想的是我明明在微博转发抽奖了fendybeauty的礼盒,为什么没有送我那个。


我厌烦马嘉祺了,仅仅比多数前男友们多坚持了一两个月。


我不喜欢他瘦得像纸片,说话总是温吞,好像永远不会生气也没有其他的情绪。他总是顺着我,他的声音那么好听,可是我只爱新鲜感,千篇一律同一种语调让我听得厌烦,不论他在我耳边唱多好听的晚安曲都不会再心动。


我总后悔跟上一个男友分手,他是体育生,高大健壮,抱着他宽厚的背能摸到结实的肌肉。他很会调情,不论是在什么地方,不像马嘉祺不知在装哪门子纯情,从不主动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他挥金如土,给我买我想得到和想不到的包包化妆品,马嘉祺只会送我廉价的画笔给我买几十块钱的甜品奶茶,带我去环球公园排队坐摩天轮。


我对马嘉祺越来越冷淡,因为那个前男友又叫我出去喝酒,我去了才发现只有我们两个人,他坐在卡座里等我,从身后抱出一大捧玫瑰花,说;潜潜,你又更美了。


我几乎没有多想就做出了背叛马嘉祺的决定。


马嘉祺什么时候发现的呢?大概是我许多次晚上以各种理由拒绝他的视频通话邀请,或是我脖子上开始戴不同的闪闪发光的新项链而他送的那条宝格丽不知去向,大概是他送我回寝室发现寝室门口有一大捧干枯的玫瑰,也可能是我对他愈发的冷淡和爱答不理。


马嘉祺很喜欢在后山的草地上坐着或躺着,晒一晒太阳,他还曾经在这片草地上抱着我说:“我喜欢你就像春天和一只小熊抱在一起在长满三叶草的山坡上打滚。”


救命,我当时肚子里酸水都要呕出来了。


我背对着他玩手机,被他拍了拍肩膀。


“陈潜。”他很郑重地叫我名字,我一愣,没有回头,心虚问怎么了。


“你有没有瞒我什么?”


我没理他。


他耐心地等了几秒,见我没反应,用手肘轻轻撞了撞我的后背。


我皱了皱眉,“马嘉祺,有话直说。”


马嘉祺说:“我都看到了。”


我愣了半天,虽然早猜到总会有这么一天,但还是有点不知所措。


我还是没接话,马嘉祺说:“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我转过身去:“既然你都看见了还要我解释什么呢?我不喜欢你了马嘉祺,你很无聊,让我提不起兴趣。”


就算我这样狠狠地羞辱他,马嘉祺也没有露出失态的表情,只是淡淡地看着我,那目光没了爱意,冷冷的像一把很钝但坚硬的冰刀要把我凿穿。


而后他忽然笑了,不是那种暖洋洋的笑,是我没见过的凛冽:


“嗯,怪我。”


“我早就发现了。你不是第一次见面那天我看到的那个姑娘,我以为她灵气又聪明,天真烂漫,让我很想一直守护那个笑容。后来我知道了,她喜欢的不是树和画,她只喜欢珠宝包包和化妆品。她从来不看书也根本不会画画,但很擅长摆拍和修图,以及经营她的朋友圈。她很物质,总是故意发一些动态好让别人知道她又看上了什么东西,这样男人就有机会给她买。她看男人的眼光也很差,为了一个和她一样轻浮的男人抛弃道德。她真的很普通,庸俗又肤浅,我明明都意识到了,但还是喜欢她。”


他看着我,自嘲地轻笑了一声,有点渗人。


“太蠢了。”


他说完这句话,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走了,我愣在原地,看着他依旧挺得笔直的背,羞耻又愤怒,是精心织就的完美皮囊无端被人划一道血淋淋的大口子的愤怒。


我和马嘉祺的故事就到这里为止,实在是不太愉快的一个句号,以至于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个互相充满恨意、两看相厌的领导。




3

我从马嘉祺办公室出来回到工位上,旁边的女生转过来撞了撞我的手肘:“怎么样,马老师是不是很帅?”


“啊?”


她两眼冒着星星,“你不觉得马嘉祺很帅吗???”


我脑袋里浮现出刚才那张脸,戴着细黑框眼镜对我淡漠地微笑,又想起那个生日派对上,花火蜡烛滋啦滋啦的昏黄下那张脸在我身后闭着眼睛深情款款地吻我,半梦半醒地点点头,“是挺帅的。”


她把整个身子转过来,“我跟你说,马老师不仅长得帅,而且业务能力特别强,对大家也特别好。他这个人特别善良,以前有同事生病了需要钱,他组织我们捐款,自己出了很多钱。忙的时候,我们加班到很晚,马老师就陪我们一起加班,然后开车来回跑好几趟把我们都送回家。他知道我们挣得不多,总是自己掏腰包请大家吃东西、送节日小礼物之类的补贴我们。


而且他特别有情怀你知道吗?我们这行做久了会觉得新闻理想都是狗屁,有钱挣就赶紧挣,什么都没吃饭重要。但是马老师不一样,他很固执,他宁可自己掏钱来接济我们,也不让我们接外面的钱。上次有个同事偷偷收了一大笔车马费被发现了,他写稿非常厉害,马老师很赏识他,但是他当着大家的面把他开除了。有些很危险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别家媒体都不报,马老师非要报,没人愿意去他就自己去。他是什么样的人呢?就是看过的黑暗丑恶比谁都多,但心里比谁都亮堂。我在这干了有四五年了,我觉得他还是和我见到他的第一天一样,赤诚天真,一身正气,意气风发,还有点儿理想主义。”


她还在滔滔不绝,我愣了半晌,在想那时候的马嘉祺也是这样的人吗?好像是了,我记得他总是问我要不要一起做义工,每次看到沿街乞讨的乞丐都会给一些零钱。有一回我们去约会路上碰见一个卖煎饼的小摊贩,阿姨说他很像她儿子。马嘉祺就买了两个饼,问她是不是很想儿子了?大娘抹着眼泪说有点儿。马嘉祺就说,您把我当您儿子吧,我以后会常来的。


我总是跟他说那些乞丐都是演员,嘲笑他:你想当男菩萨吗马嘉祺?马嘉祺不接我的话,只是淡淡道:大家都不容易。


后来听说他去了山区做支教,那是某天在酒吧里懒洋洋靠在男孩儿肩膀上刷到的八卦。


我突然想,他可能确实对我很失望吧?我从不会像他那样关心每一个不幸的灵魂,我只在乎我自己。我每天思考如何把自己装点得富丽堂皇,徒有其表,在球鞋包包和钻石之间来回斟酌价格和价值。而他总是穿着平价的匡威,努力以一己之力去拯救每个身陷黑暗里的人。


工作群的图标一直在闪,我把思绪抽回来,看到马嘉祺在群里发了几条消息。


“这个选题可以出篇深度报道。”


“@陈潜 试试?”


我几乎没有考虑就回了“好的”,马嘉祺回:“准备一下策划,三点前给我。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4

马嘉祺要我报道的是一群日结工,背井离乡来到城市,又放弃向上的幻想转而选择混吃等死,靠做日结零工维持生存,干一天玩三天,没有家、没有身份、没有朋友,活在城市的最边缘和最底层。


我敲开马嘉祺办公室的门,把策划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他接过去,抬头看了我一眼,淡淡道:“坐吧。”


我没去搬椅子,而是绕到他身后,看着他目光在纸上一行行扫过去,眉头一点一点蹙起来。


“你的主题太窄了。”马嘉祺说,“堕落的人生?”


“这些人不堕落吗。”他抬起头与我对视,我瞬间有些心虚。


“人不是生来就堕落。”马嘉祺没什么表情又低下头去,“什么因素造就的?家庭教育?社会环境?他们刚来到城市时可能也抱着满腔热血,经历了什么事情以后变得堕落了呢?他们为什么宁可睡在大马路上混吃等死也不愿意去找一份安稳的工作,是不是这个社会制度让他们看不到希望而灰心了呢?你想过吗?”


我诚实地摇摇头。


马嘉祺把那几张纸放在桌面上,抬起头来看着我,“重写一份。”


我有点发愣,马嘉祺眼镜下的眼尾上挑,淡漠地看着我,很让人分神。


“嗯?”


我回过神来,“好。”


“我发几份资料给你,尽量看一看。”继而朝我伸手过来,我紧张地滞在原地,他的手却擦着我的脸伸到后面的书架上抽了本书递给我,“这个也看一看。”


我低头接过来,马嘉祺说:“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摇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便把目光移回屏幕上:“那回去写吧,尽快完成。”


我抱着他的书和我被打回的策划冒冒失失地退出办公室,缓了好一会儿才感到周身的压迫感一点点消失。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马嘉祺,只见过他暖洋洋的笑,没见过那副淡漠的样子。


我点开他发过来的那几篇文献,我知道他没有为难我,他刚刚拷问的那一连串问题,我一个都没想到,与此相比我那份策划的确是肤浅到自己都不愿再看第二眼的程度。


就好像他那天躺在草地上指责我时说的那样。



我忽然没来由地难过,沉着一颗心艰难地读着他发过来的论文和报道。 


落地窗外的天色一点一点地暗,我陷在那本书里丝毫没有意识到身边的同事一个个都打卡下了班,直到一只手把装着热腾腾外卖盒的塑料袋放在我桌上。


我抬起头,马嘉祺身上披着的风衣还带着外面的凉气,“先吃饭。”


我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八点,肚子应景地叫了一声,我打开那个塑料袋,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吃饭?”


话音落下才发觉这样跟领导说话未免太冒犯,好在马嘉祺也没接话,目光停在落地窗上,不知在看窗外的夜色还是在自恋照镜子。


我打开塑料碗的盖子时愣住,不确定地用勺子翻了一下,“海鲜粥?”


我的潜台词是:你还记得我喜欢?


马嘉祺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随便点的。”


“哪家海鲜粥不放虾啊。”


我的潜台词是,你是不是还记得我喜欢喝海鲜粥可是对虾过敏,还记得每次都要给我买这个然后帮我把虾都挑去吃掉。


马嘉祺低下头来:“我记得你不吃虾,所以让他没有放。”


他很坦然地看着我,好像在陈述一件无比稀松平常的小事,我哦了一声,低下头一口一口地把热粥喂进嘴里。


他记得,但是不在意了。我很悲壮地想道, 他一点也不针对我,还给我那种他会慈悲地给予所有人的、最普通的温柔,可是我怎么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马嘉祺说:“吃完来我办公室写吧,办公区空调关了,有点冷。”



我一点点喝完那碗粥,抱着电脑敲开马嘉祺办公室的门。他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懒洋洋地倚在办公椅上看书,用眼神示意我可以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我没话找话:“马嘉祺,你不下班吗?”


他目光停在书页上,淡淡道:“等你写完。”


我说:“我写完微信发给你也行。”


“等你写完,送你回家。”


我顿了顿,“你在陪我加班?”


“嗯。”


我把脸藏进电脑屏幕后面,防止他看到我耳朵偷偷红了。文档里的字删了又改,我也不明白几页策划为什么被我翻来覆去改了这么久,像毕业论文查重的时候紧张得要命,一句话一句话地斟酌,生怕出一点差错。


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二点,我把word发到马嘉祺微信,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马嘉祺在我面前点开来看,我感觉自己好像一个被审判的犯人,又累又困又紧张,身心俱疲地靠在沙发上。


马嘉祺偏头看了我一眼,说:“挺好的,还有点小问题,我来改吧,你休息一下。”


我已经没心思想别的,点点头凑合着倒在沙发上小憩,结果一闭眼就睡着了,一直到马嘉祺推推我的肩膀把我叫醒。


“走吧,回家了。”


我睁开眼睛,马嘉祺已经穿好风衣,摘掉眼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声音轻柔,也带了一丝倦意。


马嘉祺其实很无情,他爱我时有爱我的温柔,不爱我时有不爱我的温柔。我有些呆滞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揉着睡眼跟在他后面走出办公室,迷迷瞪瞪地想象着他爱我时是不是会把他的大衣盖在我身上,轻手轻脚地抱我去睡。


城市的夜晚才刚刚开始,高速上的车流承载了不知多少个夜归人的平凡梦想,化在明灭的灯火里从我耳边呼啸而过。马嘉祺的车里有很淡的香水味,爱马仕大地,是一直没有换过的熟悉味道。我坐在副驾里,带着倦意从车窗的倒影里看马嘉祺的侧脸。


“马嘉祺。”


“嗯?”


我把椅背往后放了放,换了个舒适的姿势:“这几年过得好吗?”


马嘉祺表情淡淡地看着前方的车流:“还不错。”


“谈恋爱了吗?”


“没有。”


“没遇到喜欢的?”


他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好像不太愿意和我开启这个话题。我沉默下来,心里却多少有点庆幸,大概是在庆幸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出现第二个我,能让你马嘉祺再那样心动。


又一个红灯,马嘉祺把车缓缓停下来,忽然主动问我:“你呢?”


我没来由地紧张,憋出两个字,“一样。”


马嘉祺挑了挑眉,仿佛很意外,我追问了半句:“看着不像吗?”


马嘉祺说:“没什么,有点意外。”


我低头玩着毛衣下摆的针织流苏,“马嘉祺,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很好很高尚没错,可是我简单的快乐也没有那么低贱吧?”


马嘉祺沉默了一会,“嗯。”他转过头来认真道:“我向你道歉。”


“道什么歉?”


“那时不该那么说你,”他好像也陷入回忆里,自言自语般:“快乐和思想都没有高下之别。那时只是气昏了头才那么说,说实话,这些年每次想起都多少有些愧疚。”


我摆了摆手:“……没事儿,我也挺愧疚的。”


马嘉祺回过头认真开车,面无表情道:“你是该愧疚。”


舒服的聊天状态又找回来,我歪着头大大方方地盯着他看,狩猎技巧成套输出:“马嘉祺,说实话,有想过我吗?”


马嘉祺用余光扫了我一眼,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给。


“别来这套。”


5

次日清早马嘉祺把车停在我家楼下,我拉开车门把牛奶面包塞进他怀里。


马嘉祺愣了愣,不太自然地掰下吸管。


“不吃早饭对胃不好。”我猜到他还是不爱吃早饭,今早的吐司烤了双份。


一路无言,我把马嘉祺没喝几口就放在一边的牛奶举到他嘴边,“马嘉祺,把牛奶喝完。”


他不太友善地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警告我逾距,我把吸管塞进他嘴里,盯着喉结不情不愿地滚动直到纸盒里发出空荡荡的咕噜声。


车停在人力市场门口,我和马嘉祺分头采访,他去找市场监管人员和有关部门负责人,我去采访这边的日结工。


我有些迈不动步子,犹豫着该去和躺在长椅上刚睡醒的大叔搭讪还是围坐在台阶上打牌的青年聊天。

我最后走向打牌的年轻男人,因为发现他们的目光好像一直在我身上游移,才突然想起来,和男人说话好像从来不是我的弱项。


果然他们和我抱怨了很多,从莫名其妙被人骗走身份证,到黑中介和黑工厂总是无端克扣工资,再到掏空积蓄买的彩票总是亏多盈少,我慢慢意识到马嘉祺是对的,那所谓堕落的人格总是和环境相互成就,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聊到尾声,有个男人掏出手机,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能不能加个微信。


我看了一眼他的手机,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老旧机型,屏幕碎成了几块,上面的微信二维码都有些模糊。


“好啊。”我看到他眼里的惊喜,忽然鼻子发酸,我主动问其他人要不要加个微信,他们低下头说身份信息早就被骗走了,手机和微信号也早就卖掉了。


有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孩,忽然站起来跑到小店里借了一支笔,问我能不能把微信号写在他手上。他问:等我买了手机、补办好身份证,再来加你可不可以。


我不知该说什么,想了半天,只好点点头,像马嘉祺鼓励我时那样说:“加油。”


而后我站起来,看见马嘉祺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我。


采访完成得很顺利,本来计划要花一天的工作半天就完成,我坐上马嘉祺的副驾,颇有些得意地想和他讨两句夸奖:“怎么样,马老师,第一次任务完成的不错吧?”


马嘉祺半天没说话,忽然笑了一声,听着并不怎么开心:“……算了,能采到东西就行。”说着看了我一眼,鼓励似的点点头:“你采访天赋不错。”


我撩了把头发:“别的你可以说我不行,和男人说话的技能我可是满点了。”


马嘉祺又笑:“是。”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从车窗里看马嘉祺的表情。他面无表情,那笑声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比哭还难听。


“我们是不是还得采访一个教授?”我总算想到一个话题,主动打破尴尬的气氛。


马嘉祺点点头,“一会儿到公司我们给她打电话。”顿了顿又补充,“你还记得她吧,就是咱们学校那个许教授。”


我点点头,当然记得,是特别慈祥的老师,太久没见她了,我期待得要命。


我们在马嘉祺办公司给许教授打了视频电话,对面的老师几年没见容貌几乎没变,看到我们的下一秒就露出惊喜的笑容。


“小马小陈,你俩还在一起呀?”


我和马嘉祺几乎同时愣了愣,我刚想解释,马嘉祺在桌子下面轻轻拍了拍我的大腿,而后笑着点了点头。


老师连连点头感叹“真好”,自顾自回忆了半天当年我俩在一起时轰轰烈烈到老师们都总拿来当谈资的事儿,直到马嘉祺委婉地开始提问,才慢慢进入正轨。


几个问题很快问完,我们连声道谢谢老师。教授很可爱地让我们婚礼一定要叫她,马嘉祺还愣着没接话,我已经接受了这个角色设定,笑嘻嘻地让她务必拖家带口地来见证我俩的爱情。


挂了电话,我俩沉默了半天,马嘉祺好像知道我想问什么:“如果你不想见面第一句话就把气氛变尴尬的话。”


我拍拍他的肩膀,“我懂。”


马嘉祺表情很憋屈,让我觉得好笑:“下回再采访她就得准备好请帖了,马老师。”


马嘉祺合上电脑,没好气道:“写稿去。”



6

“陈潜,准备一下和我去出差。”


中午偷闲一觉睡到三点,被马嘉祺的手指骨敲了几下脑袋直接惊醒,抬头见马嘉祺一脸严肃,吓得我立刻正襟危坐。


“别睡了,一小时后出发去机场。”


我什么都没顾上问,就被马嘉祺带上飞机,窗外云层开始往后流动时,我才想起扯一扯他的袖子,问他我们要去哪儿。


马嘉祺揉了揉眉心,“四川有个镇子发生了森林火灾,烧了三天三夜,形势很严峻,我们去报道。”


“有人受伤吗?”


“不清楚,但植被毁坏得很严重,而且火势没法控制。”他顿了顿,“所以可能有危险,你到时紧紧跟着我,不要乱跑,知道吗?”


我点头,“那我可以靠着你再睡会儿吗?”


“……”


马嘉祺扶着额笑了一声,“你中午睡到三点我还没说你,又要睡?”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为晚上加班养精蓄锐。”


马嘉祺要笑不笑地看着我,我眼皮都要眨干了,思忖着他明明最吃不消这套,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准睡,先把采访计划定一下。”


我眼看着他从包里拿出本和笔,这男的好狠的心,飞机上都不忘压榨下属。我和他头脑风暴了一个小时,把所有能想到地可能发生的情况都设想了一遍,觉得更头昏脑胀了。


马嘉祺合上笔记本,又逼着我复述了一遍我们的计划,才稍稍直起身,拍了拍肩膀。


“休息吧,到了我叫你。”


他大衣的面料挺括,硌得我脸生疼,不安分地换了半天角度,一脸幽怨地抬起头:“你能不能把这大衣脱了啊。”


马嘉祺一脸无语地把大衣脱下来盖在我身上。


“你要求还挺多。”


“谢谢马老师。”




马嘉祺的毛衣很软,这一觉睡得很香,一直到他耸了耸肩把我摇醒。我半梦半醒地从他肩膀上掉下来往他身上滚,我心想:再滚快点再滚快点,马上就要躺到马嘉祺腿上了!然后被他稳稳地托住后脑勺:“起床了。”


我被耳边的轰鸣吵醒,跟在马嘉祺身后下了飞机打了个车直奔现场,我透过车窗看见天边的火光越来越近,轰鸣声越来越近,不知为何被一股压迫感包围,有些喘不过气。马嘉祺好像和我有心灵感应,忽然从副驾回过头来,朝我伸出一只手。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愣愣地把手伸出去。


他攥住我的手,轻轻捏了捏我的手心。


“别紧张。”



我们在警戒线前下了车,目光所及到处都是消防员的橙色,满天的烟雾和红光,呼吸间是刺鼻的焦炭味道,浑浊的空气里呆了没一会儿就让人觉得头昏眼花。


马嘉祺去采访消防员,让我用无人机拍点画面,待他回来时看到我呆滞地站在原地,拍拍我的肩膀问我怎么样。


我抬起头看着他,泪流满面。


我看见火舌卷过之处满目疮痍,浓烟滚滚将云与日遮得密不透风。几千号消防员在画面里是密密麻麻橙色的点,在汹涌的火光里仍显得单薄,他们一点点与烈焰奋力抗争,火焰熄灭之处只剩焦枯的枝干和尘土。


我还看见有个消防员被烈火包围,隔着一道火光和同伴绝望对望,直到在火光里被吞没。


马嘉祺拍了拍我的背。


“有一批消防员牺牲了,尸体刚抬出来,你……要看吗?”


我循着他手指的方向跑过去,看到担架上还没来得及盖上白布,烧得焦黑的尸体已经看不清面容,我只看了一眼就泛起一股强烈的不适,跑到一边疯狂干呕。


我想起火光里那个绝望的消防员,大概过一会儿也会被这样抬出来,没人能再认得清他的面容。他是烈士名单里的一行文字,是新闻报道里的一个数字,但他背后还有一个破碎的家庭,有相爱的妻子和嗷嗷待哺的孩子,还有满头白发年迈的父母即将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切肤之痛。他本可以撑起一个完满的家,有一段忙碌和辛劳的主旋律里穿插着无数小确幸的平凡人生,却在今日与自然的抗争中同一棵树一样成为无差别的燃料,在满天的浓烟里归于烈火和尘土。


视线里投下一片阴影,我抬头看见马嘉祺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后。


我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哑口无言,也不知该如何解释那份完美的采访计划已经被彻底打乱,最后只哽咽着叫了一句他的名字:“马嘉祺……”


马嘉祺张开双臂把我抱进怀里,把我的头按在他的颈窝,声音软糯:“我在。”


我不知该如何描述在看到活生生的生命逝去后扑进马嘉祺温热的怀抱里,感受他的心脏就在我耳边一下又一下有力地、实实在在跳动的抚慰和欣喜,马嘉祺轻轻拍着我的背,一言不发,我的眼泪肆无忌惮地流,在他黑色的风衣上留下一片湿泞的水渍。


因为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因为总有一种力量能让我们泪流满面。有人站在历史的洪流上张开胸膛拦住迎面而来的艰难险阻,有人尽己所能去拥抱他者,一句“我在”,能让无力者有力,让悲观者前行。



马嘉祺很冷静地跑完了剩下的几段采访。他把我能想到的所有问题都问了出来,从现况到问责,从烈士后续安置到防控政策改进,滴水不漏。


完成任务已是深夜,我们找了个花坛坐下来,空气真的很差,我感觉鼻腔里嘴巴里都是灰,马嘉祺的脸色看起来也有些暗淡。


他忽然叹了口气。我转过头,看到他眼眶湿润。


我坐在他旁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像他白天时抱我那样轻轻抱了抱他。


天边的浓烟和火光还在翻滚,在夜色里显得更加妖冶狰狞,我在回忆今天是几号,我想如果有人告诉我今天是世界末日,我一定会深信不疑。马嘉祺沉默地把脸埋进膝盖里,我们并肩坐在一起,心情沉重,相对无言。



不知是他变了还是我变了,我从未发现他的心思那么细腻又沉静,对他者和这个世界爱得那样深沉,以至于让我羞愧得想要埋下头去,因为发现在那些东西面前,我们那点蹩脚得很难称之为爱情的曾经是如此微不足道。


愿逝者安息,愿活着的人因听过你们的故事,互相温柔以待。




7

那篇报道反响比我想象中还要好,引起了轰动,一时间森林防火安全成为当下最热的公共议题,各界都有所行动。


同事从工学椅上转过来,不无羡慕地说刚来没多久就连写几篇这么好的稿子,不愧是马老师亲自带的新人。


我愣了愣,“你们不是他带的吗?”


她和旁边的姐姐相视一笑,揶揄道:“我们都是老记者带着,马老师都多久不带新人了?哎你说他为啥愿意带你?是不是喜欢你啊?”


我在脑袋里盘算了一下可能性,自己都忍不住发笑:“我看他想变着法子折磨我还差不多。”


马嘉祺塞给我的活儿真的很多,别人一周报三个选题我要报五个,别人一周出一篇稿子我要出两篇,还要被他各种挑毛病,我真的很烦。


于是在我发过去的五个选题又被全部毙掉的时候,我一屁股坐在马嘉祺的办公桌上气急败坏道:“马嘉祺你是不是针对我?”


马嘉祺面无表情,“你自己看。第一个我实在找不出什么价值点。第二个可以报,但是你的角度我觉得很一般。第三个素材太难取,价值不高。还要我继续说吗?”


我咬牙切齿了半天,又发觉他好像说得对。


叹了口气,从桌子上跳下来。“行吧,我回去再想几个。”


“等等。”马嘉祺叫住我,从椅子里站起来。


干嘛靠我那么近……


他又从书架上抽了几本书,厚厚一摞塞到我手里,“这几本书给你。”而后猝不及防地揉了把我的脑袋,语气里含着笑意,“别垂头丧气啊,已经很好了,只是我觉得还可以更好。”


救命,我第一次知道我陈潜还会脸红。




8

“南方洪灾灾情严重,我们需要派人去报道。这次任务有一定危险,所以大家自愿参与。”


晨会气氛本就松散,马嘉祺这话语气淡淡,却好像静默的空气里突然刺进一根针,大家都被扎得一机灵,从困意里清醒过来。


没人说话。前阵子有同行去报道洪灾,雨急风大,船翻在河里,一转眼两条命就被卷进去。


马嘉祺低头看着资料,等了一会儿。没有声音。

我坐在他右手边,听到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我去。最好还有一个人一起。”


“我去。”


马嘉祺从资料里抬起头,我在无数道目光里和他对视,他颔首,挑起一边眉毛,那意思是在问:你确定?


“我午饭前把策划发给你。”我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迟疑。


马嘉祺没说话,点点头宣布散会。


我合上笔记本打算起身离开,马嘉祺轻轻拉住我的袖子示意我等等。我默默重新坐下来,人群散到会议室只剩我们两个,马嘉祺侧过头来看着我。


“你真的想去?”


我点点头,“不然呢?”


“为什么。”他表情并不轻松,“这个不是非得去,听说那边情况很不好,比火灾危险多了。”


我没有回避他尖锐的目光,好像在等着我说出诸如“想和你一起”之类的话好嘲笑我。


“可是那里需要报道,不是吗。”我说,“如果没有人去,谁会知道一场大雨能带来那么大的伤害,谁会知道有那么多战士在为他人的生死前赴后继?”


马嘉祺脸上写着犹豫,目光复杂地打量着我,我声音软下来,“我也想出一份力,所以让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没有和盘托出我的私心,我想跟着马嘉祺,想陪在他身边让他的旅途不那么孤单,更想去看看他心系的是怎样的另一个世界,或许我就会明白,我从他眼里始终读不懂的那些慈悲到底从何而来。


马嘉祺愣了愣,表情和语气都柔和下来。


“好。”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话可接,站起身准备离开,马嘉祺忽然问:“吃早饭了吗?”


“……没吃。”


我在思考是刚才肚子的哪一句咕咕咕钻进了他的耳朵,马嘉祺垂着眸收拾好东西,“我也没有,一起吃?”



明明说好上午要交策划,还仗着自己是领导上班时间把我拉出来吃饭。


我在公司楼下的星巴克啃着三明治,从面包片的缝隙里偷瞄马嘉祺。他一边咬面包一边盯着窗外的车流不知在想什么,好像一尊不会动的雕塑。


好难过。


我突如其来地觉得好难过,我以前恃宠而骄,理直气壮地要霸占他所有的温柔,如今却连光明正大地看着他都不敢。


觉得抱歉,觉得羞愧,觉得委屈。


眼泪掉进三明治里了,我用力埋下头试图用刘海遮住脸,趁马嘉祺回过神来前假装无事发生,可是那眼泪怎么越流越多,我慌了阵脚,偷偷去拿桌上的纸巾。


“怎么哭了?”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在包里翻纸巾,鼻涕眼泪糊在脸上,一只手把一张纸伸到我眼前,我权当没看见,他便直接来擦我的脸。


我抬起头,马嘉祺微微皱着眉,很认真地一点点吸干我脸上的泪痕。


“马嘉祺,你可以不要那么讨厌我吗?”我说。


马嘉祺表情动了动,但还是淡淡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不指望你再喜欢上我,我知道我不配。我也原谅你当时那样羞辱我,我承认你说得对。我会好好工作会好好改,那以前的事你也原谅我好吗?”


我好低声下气,我好委曲求全,明知道马嘉祺这样的人不可能会说出“我一辈子不会原谅你”这样的话,明知道他就算告诉我他已经原谅了,我心里也不会好受一点,可我还是忍不住要在他面前痛哭流涕地忏悔一番。


马嘉祺顿了顿,“我已经放下了。”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我就后悔提出那个无聊的请求,放下是什么?是我和他之间再没有爱与恨,我于他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普通同事。我心里空荡荡,失神地点了点头。


马嘉祺说:“人总会成长的,你也把那个她放下吧。”


我看着他,他竟伸手来摸了摸我的头:“我觉得你和二十岁那个陈潜,已经不太一样了。”


“但是你好像还和二十岁的马嘉祺一模一样。”


马嘉祺把手插回风衣口袋,站起身示意我该回公司了。


他腿很长步子很大,我小跑了两步跟上他的脚步:


“你说如果二十岁的马嘉祺遇见的是二十五岁的陈潜,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红灯亮了,马嘉祺伸手拦下下意识要过马路的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9

马嘉祺只告诉我灾情严重,没有告诉我有这么严重。我们还没进城就被告知车开不了,只能步行。


据说水已经退了不少,但还是没到膝盖。还是有些凉的五月,我们穿着短裤在水里艰难前行。


真的很凉,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问马嘉祺还要走多久。


这里荒无人烟,马嘉祺看了眼导航说至少还得走半个小时才能进城。说完忽然伸手过来捏了捏我的手。


他的手指温热,我的手心冰凉,我依依不舍地攥着那两根手指,“马嘉祺,水好冷。”


他皱了皱眉。


“上来,我背你。”


我看了眼马嘉祺瘦弱的身板,“算了吧,没那么娇气。”


“陈潜,别逞强。”马嘉祺弯下腰示意我上去,“你寒气重容易受凉,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我确实觉得难受,小腹甚至已经有些隐隐作痛,只好乖乖趴到他背上。


他没有喷香水,但颈脖间还是有淡淡的香味,洗衣液混着体香,很干净的男人味道。


“马嘉祺,累的话放我下来。”


“还好。”他呼吸还算平稳,“这么轻,没好好吃饭?”


他的口气好平淡,把那么缱绻的问题问得像“吃了没”一样熟稔,我鼻子一酸,“马嘉祺,我吃不下,我最近胃口很差。”


我在他耳边感受到他的呼吸滞了滞,“我给你的KPI太重了?”


“总是没来由的觉得难过。”


“嗯?难过什么?”


“你。”


他脚步停了停。


“我?”


他在等我的解释,我却不愿再多说,大概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默默地趴在他肩膀上,“没什么。”


他沉默下来,也没再追问。



无比艰难地走了一段路,视野里终于出现了住宅和商户。马嘉祺把我放下来,路上空无一人,房子的窗口倒是不少人看着我们。


我们去一家居民家里采访,整个一楼都被雨水冲了一遍,果盘桌椅被冲得横七竖八,大叔坐在床沿不停地叹气,说家里开了厂,厂里的货全被冲烂了,机器也泡坏不少,至少损失了几百万,几年的辛苦都付诸东流。


我们不知能说些什么,只能让他多说些信息,或许见报后会得到一点援助。


他说:“前几天我们街上一个流浪汉淹死了,睡在马路边上,人还在梦里,水一涨起来,人就不见了,过了两天尸体浮起来了才知道,是淹死了。”


我看了马嘉祺一眼。


“还有个死了的,有个老头带着两个孙子住在老房子里,半夜雨下大了把房子冲塌了,人没出来,那两个孩子还在上初中,有一个和我女儿同班,班上第一名呢。”


他从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了半天没点着,烟受潮了。


他把烟盒扔在桌上,叹了口气,眼里有浑浊的泪。


马嘉祺忽然拿过包,翻出一盒烟递给他一根。


大叔和他说了句谢谢,“你们可以去批发市场看看,大家都赔惨了,昨天我对面那个五金店老板娘坐在店门口哭了一晚上,说要跳楼。泡过水的螺丝钉要生锈,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们心情沉重地走出房门,我想起刚刚马嘉祺留给大叔那包烟,“你什么时候会抽烟了?”


马嘉祺看了我一眼,“和你分手以后。”


当我没问。


我们往批发市场走,忽然又开始下雨,马嘉祺开了把伞把我拉进去。雨越下越大,很快没到大腿,马嘉祺皱了眉,“先找高处避一下。”


我点头,忽然看见坡下一间平房里走出来一个大爷,拄着拐走得艰难,也没有打伞,雨水已经没过下半身,衣服都被浸湿了。


雨势越来越急,我脑袋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地跑进雨里。


靠,我才知道瓢泼大雨打在身上真的是会痛的。


马嘉祺在身后喊我,我没顾得上应,把大爷背起来往高处跑。


马嘉祺跟上来把伞塞到我手里,“我来。”


我撑伞,他背人,我俩淌着过腰的洪水把大爷背到路边,一个小姑娘在二楼窗口大声喊我们,跑下来打开家门让我们进去避难,自己干净的衣服也被浸湿了。


我们爬到楼顶,马嘉祺问小姑娘借了套干净衣服要我去换,又从自己包里翻出衣服给老大爷。


我换好衣服出来,身上冷得要命,马嘉祺把自己身上还没湿透的外套披在我身上,不知从哪找了块干毛巾,“过来。”


我乖乖过去,他拉着我在床沿坐下,用那块毛巾毫无章法地给我擦头发。


“为什么不用吹风机。”我说,“你要把我脑袋擦成鸡窝吗。”


“没电。”


他语气硬邦邦,我感受到身后的低气压,回过头去看他的表情,他脸色冷的要命,“转回去。”


我睁大了眼睛瞪他:“干嘛凶我?”


“为什么突然跑出去?”我是头一次看到马嘉祺真的生气,“你觉得你跑进雨里就能解决问题吗?”


我愣了愣,“我……没反应过来。”


我默默转过头去,乖乖让他擦,扁了扁嘴小声道,“我没脑子,腿跑得比脑子快。”


马嘉祺重重叹了口气。


“真的拿你没办法啊陈潜。”


我感觉自己浑身冷得像块冰,又被马嘉祺没头没脑地凶了一顿,委屈死了,背对着他吸起鼻子。


“又哭了?”马嘉祺探过来看我一眼,“又委屈了?”


“好冷,马嘉祺。”


我试探着往后靠了靠,撞进他滚烫的怀里,找了个舒适一点的角度。 


马嘉祺一动不动地让我靠了一小会,叹了口气:“这样没用。”


说着站起来问小姑娘要了条被子把我裹了个严严实实,“你先休息,采访明天再说。”




10

我当晚就开始发烧,烧到快四十度,就着矿泉水吃了几粒退烧药杯水车薪,躺在床上断断续续地入梦又惊醒,做的全是噩梦。马嘉祺在屋外打了很久的电话,不停地来回踱步,我听到他的语气从冷静到几近哀求,说洪水封了道,只能明天一早让消防队带我们出去。我努力维持着半梦半醒的状态,絮絮叨叨地和马嘉祺说话来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马嘉祺,我如果死了,帮我照顾好我妈妈。你有我妈妈微信的对吧?”


马嘉祺皱起眉,更紧地捏着我的手。


“阿潜,你睁开眼睛来看着我。”马嘉祺伸手来揉我的脸,我努力睁开眼睛,看见他温和的表情,半眯着眼睛笑,口气好像在哄小孩,“阿潜,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我愣了愣,继而奋力点头。


“那等你好了,我们就回去结婚好不好?”


“马嘉祺,看了那么多生离死别,我真的好怕。”我说,“活着好难,我们不互相折磨了好不好?你不要再生我气了。”


“好,不生气。”


“以前都是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已经在改了。”


“好。”


“我们去哪里办婚礼呢?去海边好吗?只有我们两个人,天空和海洋来给我们证婚。”


“好。”他不停地点头,我看到马嘉祺眼睛湿漉漉亮晶晶,那是什么呢?深情还是怜爱?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他这样的表情,那双眼睛会说话,在说他爱我,在意我。



我在马嘉祺的手传给我的温度里迷迷糊糊睡去,再次醒来时在纯白色的病房里,鼻腔灌满消毒水的味道,马嘉祺穿着纯白的衬衫,攥着我的手紧了紧。


我说:“马嘉祺,明天是不是要交稿了。”


马嘉祺笑了一声,伸手来捏了捏我的脸颊:“我在你心里就是让员工带着工伤写稿的人吗?”


马嘉祺嗓子沙哑,眼底乌青,我看着他:“你没有好好睡觉吗?”


他不说话,忽然用手指的骨节轻轻碰了碰我的眼角,声音柔得要和空气融为一体,“阿潜,做了很伤心的梦吗?”


我看到他手指上沾了湿漉漉的液体,努力回想:“好像我在一个很荒芜的地方,很多人死掉了,还有一些人躺在地上在慢慢死去。我觉得好孤独好害怕,然后我看到你站在那里,可是我叫你你没有理我,我朝你跑过去,你一动不动,却离我越来越远。我就一直追一直追,可是怎么也追不上。”


马嘉祺低下头来,在我唇角轻轻吻了一下。我又看到那双深情款款的眼睛,生日蜡烛的花火下亲吻我的男孩长大成了男人,他的脸颊更削瘦,面容多了几分棱角,可是他回来了,二十岁那年在长满三叶草的草地上说想要抱着我打滚的男孩,那个爱我的灵魂又重新回到他的身体里。


我抹了一把越擦越多的眼泪,脏兮兮的手擦在马嘉祺白色线衫的袖子上,“马嘉祺,我没有多高尚的灵魂,我把自己的日子都过得一团糟更别说兼济天下,我不喜欢看书只喜欢刷微博,我只会思考一个月攒多少钱才能到每季上新有钱可花,研究什么款式的裙子要配什么指甲颜色,可是我喜欢你,”我说,“我会进步,你不要嫌弃我。”


马嘉祺说:“你知道吗?昨天你不管不顾冲进雨里那一刻,我突然发现我从来没有放下过。”


他自嘲般垂着眼笑道:“即使你那样背叛过我,我那样羞辱过你,还有这些天来总是在想方设法地要找到证据告诉自己你根本不值得,可是我好像放不下,”马嘉祺有些犹豫地说,好像在心里和自己打了一架,最后轻轻叹了口气,抬起眼来看着我,淡淡道:“我还是很爱你,还是总为你担心,一边折磨你,一边折磨自己。”他露出一个暖洋洋的笑容,带着一点如释重负的忧伤:“是,你说得对,我们不要再互相折磨了。”




也许真的没有任何形态的造物主,也许我们的生命真的是宇宙中的唯一,我们的宇宙也是所有时空当中的唯一,从莫名其妙的大爆炸中骤然出现,又在千百万年后的某天悄然坍缩,余温散尽,一切复归绝对的虚无。星尘凝聚成我们的身体,又在百年后重归尘土,变成一片花瓣、一根羽毛或失重宇宙中的一粒星屑,不能再爱,不能再言说。若真是如此,那我们的爱就太珍贵了,因为那是这个冰冷的宇宙在所有的时间中曾经有过的唯一的意义。


我视线越过他,看到窗外涌进来的光线流动得缓慢了,变得衰弱昏黄,太阳被林立的高楼遮挡得还剩一个模糊的边,滋啦滋啦地闪烁,好像那天蛋糕蜡烛上黄澄澄的花火。














从来都无法得知,人们究竟为什么会爱上另一个人?我猜也许我们心上都有缺口,呼呼往灵魂里灌着寒风,我们急切需要一个正好形状的心来填上它。就算你是太阳一样完美正圆形,可是我心里的缺口,或许恰恰是一个歪歪扭扭的锯齿形,你填不了。

——毛姆《面纱》







应樱莺

祺我 等风也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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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沉前男友合作方X律政努力小菜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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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urseasons 请查收。

非常感慨,有这篇文章的时候还没应樱莺这个人呢,现在马嘉祺的支线居然是我写出来的。


如果等不到,那就一直等,等到的是你还是遗憾都无所谓,反正我会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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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


这声音从面前的黑色豪车里传来,大概是因为昨晚熬夜工作,我脑子昏昏沉沉,眼睛也困的快要睁不开。但莫名其妙地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用尽全力睁开眼睛恰好对上车窗后马...

破镜重圆梗   追妻火葬场he向

深沉前男友合作方X律政努力小菜鸭

赌博赌输的产物 :桃花占卜术马哥后续 

Fourseasons 请查收。

非常感慨,有这篇文章的时候还没应樱莺这个人呢,现在马嘉祺的支线居然是我写出来的。


如果等不到,那就一直等,等到的是你还是遗憾都无所谓,反正我会等下去。


————————————————————


“好久不见。”


这声音从面前的黑色豪车里传来,大概是因为昨晚熬夜工作,我脑子昏昏沉沉,眼睛也困的快要睁不开。但莫名其妙地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用尽全力睁开眼睛恰好对上车窗后马嘉祺那张清冷的脸,大脑在一瞬间清醒,还来不及反应惊讶的话便脱口而出。


“是你。”


对面的人倒是一脸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我的反应,简单扔了两个字却掷地有声。


“上车。”


我强打起精神摇摇头,心想着多少年不见,彼此还是初恋外加前任的身份,突然撞见就已经够尴尬的了,总不能再让着尴尬的气氛大放异彩吧。


“不用了不用了,待会车就来了,我自己......”


像是偏偏和我作对一般,清醒之余还混杂着困倦,我一个不注意跌下台阶,踉跄了好几步,脑子晕晕地看不清脚下的路,挣扎着保持着身体的平衡,车里的人终于看不下去了,下车拉开车门,扶着我这个像是刚刚出院的人坐进了副驾驶。


“你要去哪?”


心想着既然他执意要帮这个忙那又何苦不从,反正再不济也就是个初恋关系,把一切都归咎给年少不懂事,下车后好好道个谢然后再也不见就好了。我快速地报了公司地址,躺在柔软的皮垫上,用余光偷偷瞄着马嘉祺。


现在的他和高中时期有些不同,金丝眼镜凸显出商务和成熟的风味,一身黑色风衣颇具压迫性,修长的手轻握着方向盘,无名指上没有戒指,想必依旧是单身。没想到啊,马嘉祺这样的男人也会没对象,但这也不怪他,谁叫他太优秀,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一生中最珍贵的初恋给了我这个平平无奇的少女吧。


“你......现在?”


“过的非常好,好的不能再好了。”


还不等他说完我便抢答着开口,虽然从刚才的表现看来我就像是被生活压迫的孤家寡人,可是我依旧不想让我的初恋看我的笑话,依旧不想让他对我表露出一丝丝同情。


马嘉祺也不是瞎子,从刚才的那些表现中也能察觉出几分实情来,不过好在没有戳穿我,只是不动声色地继续开着车,半晌,我听见他淡漠的声音。


“刘耀文没送你?”


我垂着头玩着手指,故作轻松的状态,努力不让他觉察到语气里的情绪。


“分开了。”


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一顿,不到几秒钟后又恢复如初,恰好撞上一个红绿灯,他凝视着前方的路口不知在思索些什么,唇角却有些抑制不住想要上扬。


接下来的路程里我们都没有说话,大概是因为昨晚的疲累和软垫的舒适,我轻靠在座位上睡着了,马嘉祺也难得没有出声打扰,或许他也觉得刚才自己说错话了,又或许是想让我这个社畜舒服地补个觉。


本以为到了公司后他会叫我,可直到我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远超上班时间的时钟,我又看见驾驶位上拄着头淡淡盯着我的马嘉祺,下意识地叫出了声。


“你怎么不叫我?”


“想着让你多睡会。”


我无力反驳,再者坐的还是人家的车来的,只能慌乱地抓起包匆匆同他说了再见,没想到马嘉祺也打开了车门,迈着长腿三两步追上踩着高跟鞋的我,手还绅士地护在我的腰后。


“不用送了马嘉祺,我快迟到了。”


“没送你,我也来这。”


在我惊诧的目光下,我看着他信步走进事务所,就像是早有准备似的,所有的员工都排列整齐地迎在门前,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老板此时此刻脸都快笑出朵花来。


“马总,您来了。”


马嘉祺微微颔首示意,礼貌地同他握手,我趁机溜进工位,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其实不应该感到意外的,看他那打扮和开的豪车就知道他收入不菲社会地位不低,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巧,前几日老板说的大客户居然是他,只是没想到他怎么会来打官司,换句话说,他怎么会来这个小小的事务所谈合作。


秉持着不多关闲事的原则,加上补了觉还没被纠缠迟到,我自觉地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公务,没想到还没敲几分钟键盘就被同事喊去了老板办公室。


推开门,果不其然看见了马嘉祺,他端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的香茶还冒着热气,身处办公室中就能感受到他领导者的气场,我没来由地缩了缩脖子,在老板的指示下坐到了一旁。


“介绍一下,这是马总。”


我尴尬地冲马嘉祺笑了笑,他也回以我一个微笑,只是这笑里我读出了几分杀机,还有那种追逐掌心猎物中的玩味。大概是因为久处于官场养成的习惯吧,我咽了咽口水,等着老板的下文。


“马总这边的案子,我就交给你了,马总和我对你都很有信心,待会我会叫助理把相关资料都发给你,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私下和马总那边的人对接。”


手中的咖啡差点被我泼洒在地,好在我那极强的控制力和肢体协调能力救了我一命,只是指尖被烫红了些。我偷偷观察对面马嘉祺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来,这也正常,合作场上的老手都不是喜形于色的。


马嘉祺手下的案子,同我相比一定不是一个档次的,只是他找上了这里又偏偏任命于我。为了不给事务所以及不在原来的初恋面前丢人,我咬着牙,还是点了点头。


老板拍了拍我的肩声称果然没有看错我,我深吸了口气只想逃离这尴尬的地方。得到允许可以离开后我像插了翅的鸟一样要飞出屋外,这时马嘉祺的声音又正正好好地落在我耳边。


“加个联系方式便于汇报工作吧。”


我红着脸掏出手机扫了他的二维码,出乎意料的是居然还是当时的微信,事实上我并没有删除,只不过将他拉进了黑名单里,这种把人拉黑还被抓了现行的事情更让我觉得尴尬不已,马嘉祺倒是没有要计较的意思,对我单挑了下眉示意我动作快些。


“既然这样,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他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老板听见,他欢喜地说当然可以现在就去准备,马嘉祺侧过头去望了他一眼。


“不好意思,我是和这位小姐讲话,如果未来有机会我再宴请您。”


气氛似乎更加尴尬了。


兜兜转转,我还是又坐上了马嘉祺的车,就像是我从高中到现在浑浑噩噩,在无数个片段和场景里流连,最后又在不经意间,转角遇见了他。


马嘉祺轻捏着我那会被烫红的指尖,我要抽出手却被他用暗劲压住,车内冰柜里的冰被他用布袋包好放在我的手上。我按捺住心头别样的情绪,假装热爱工作似的查看着他助理刚刚发来的资料,看着上面几乎没什么差错的报表和文件,觉得马嘉祺像是在玩我。


“马总,你这文件报表也没什么问题啊,你确定对面是在这上面动了手脚?”


“现在是下班时间,有什么问题待会再说。”


我无语的望着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公私分明的老板。既然这样那还请我吃什么饭。


马嘉祺订的餐厅很高级,对我来讲吃一次肉疼一年的那种。他绅士地将菜单递给我,我却对这价格望而却步,他心领神会示意这顿他来请,我摇摇头说熬了夜没什么胃口还是马总自己来吧,他轻笑出声,金丝眼镜被他摘下放在一旁。


“怎么,要不要我开车带你回去睡会。”


我被他这话吓得一个激灵,抬起头却发现了他眼底掩盖不住的笑意,这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没想到不食人间烟火的马嘉祺居然也会开玩笑,真是活久见。


见我没有点餐的动作,他自己接过菜单开始点单,大概是不知道我的口味不敢贸然下单,几乎点一道就要询问下我的意见,我心不在焉地随口应付,没注意到马嘉祺由晴转阴的脸。


“谈合作的饭局你最好还是用点心。”


“马总不是说下班时间有什么事情待会再说吗?”


我低头切着手中的牛排,话虽然放肆却仍旧不敢抬头看马嘉祺的表情,估计应该很精彩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回想到他之前做的种种,我就是不想按他的意愿来,就是偏想和他对着干。


“行,那聊点家常的。”


他倒是顺着我来,相遇的短短一个上午,马嘉祺已经不知违背了自己的内心迁就了我几次。


“你和刘耀文,为什么分开,什么时候分开的。”


“前两天,因为一些个人原因。”


我形容的含糊,语气也轻飘飘的完全听不出失恋的痛楚来,事实上我已经被这痛苦砸的麻木了,反正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不如平淡应对。


马嘉祺点了点头,顺手将自己盘里切好的牛肉放进我的盘中,我没有拒绝,听着他的声音发呆。


“总会遇到更好的。”


“谢谢。”


这餐饭吃的没什么感觉,我本以为会是前任相见的剑拔弩张,马嘉祺会借此机会将我羞辱的一文不值,实际上我似乎把他想的没人情味了些,他只是默默地聆听着,偶尔还会出口几句玩笑话来。


他说下午由于合作问题我可以不去事务所,可他又有些事情要处理,干脆放我回去好好休息,我看着他云淡风轻地说出这些,心头的怀疑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反正多出半天假期不要白不要,正好补补觉放松放松心情。


我没让他送我到小区楼下,还让他将我放在早上遇见的车站旁,虽然离家有段距离,我还是坚持在那下车,想戒备性地告诉他我们还没熟到你可以知道我家的地址。马嘉祺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在车站前停了车。


“谢谢马总,马总再见。”


我推开车门,临走前不忘给他一个得体的笑容,他道了再见,在我一只脚迈出车时又叫住了我。


“以后别叫我马总了,怪别扭的。”


“那我叫你什么?”


“以前叫什么,现在还叫什么。”


我红着脸看着他的车慢慢驶出我的视线,脑子里又乱成一堆浆糊。直到我回家甩掉高跟鞋将自己整个人团进被子里,也没有琢磨懂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怪别扭的,他们公司的员工这么称呼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怎么偏偏到我这来就成了怪别扭的。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初恋突然成了合作方让他角色过于跳脱所以不适应?还是因为单纯的不喜欢我这么叫他。


可是不叫他马总,像以前一样叫他是什么意思啊。


像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一口一个含情脉脉的嘉祺吗?


我又回忆起了那个青涩懵懂的高中时代,那个只会不声不响听着他说教的自己,那个看着舞台上闪闪发光的他却只能暗暗自卑的自己,那个和完美的他相差甚远的自己。那个什么都留不住,被他牵着鼻子走的自己。


迟来了几年的叛逆好像就在那一瞬间到来了,心里像是有一团无名火在作祟,现在想起之前的种种,我只觉得自己傻的要死,居然会为了对我毫不在意还有点大男子主义的马嘉祺那样拼命。


昏睡过去的前一秒,我下定决心,一定不要再被马嘉祺左右了。


事实证明我还是嫩了些,说实话,马嘉祺的这个案子并不难打,甚至可以说是压根就不需要打,对方只是想多捞油水般的更改了几个微不足道的数据,而且对事实供认不讳。都不用我出马这案子就能了解,只是不知道他们口中精明能干的马总怎么到这时候就优柔寡断起来,非说还有哪里不太对劲叫我继续研究,甚至以天天各公司之间跑太麻烦了为由,将我从我们老板那“借”了过去,叫我就安安分分全心全意地待在他身边处理这个案子。而他也自然而然地以顺路为理由接我上下班。我本想有骨气地拒绝,看着早高峰地人流还是在马嘉祺略带得意的目光中坐上了他的副驾驶。


马嘉祺贴心的属性最近倒是暴露了出来,每天上班时为我带好早餐,特意将我办公的地方安排在他的办公室对面,我还贸然发现他这个角度正好能将我的一举一动一览无余,我一边暗骂他的腹黑,一边没来由地思考起他的小心思来。


可能是因为之前的相处吧,或许我们都将那段过去当做青春时不理智的特殊记忆,这也让我们而后的相处没了些尴尬,多了几分自由度,若不是潜意识里提醒着我,我都快忘记这个免费的司机是我的合作方。


去公司或是回家的路上,马嘉祺开始和我闲扯家常,和我讲六斤已经有儿有女了,我打趣六斤进度都这么快你还是个单身狗,他淡淡地瞥我一眼反击说我不也是。话题慢慢慢慢聊得开,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寒暄的意味。倒也是奇怪,虽说长大后我和马嘉祺的身份地位仍旧极不匹配,但我莫名其妙地没有感受到青春时恋爱的那种不平等感,真是奇怪。


“你和刘耀文为什么分手。”


马嘉祺似乎对这问题执念很深,哪怕我敷衍了再多次,他都坚持不懈锲而不舍地想从我嘴里知道真的答案。哪怕这对他来讲并不重要,甚至和他无关。


“你不是之前问过了吗?”


“你那也叫回答?”


他腾出一只手来将我的头发揉乱,我不满地叫出声,却看见他满脸认真的表情。


反正都分开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早晚都是要面对的,虽然就连复盘都带着遗憾和疼痛,但总不可能一直自己骗自己蒙混过去吧。


“他意念出轨,我接受不了,所以分开了。”


我没提自己那些丢人的表现,没提和其他人的那么多次邂逅,没提自己迷茫地跑去占卜,没提除了这件事外有关自己的任何事情。


马嘉祺静默着没出声,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让我读不懂,不过倒也无所谓。


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是在同情我这么多年的感情最后无疾而终,还是在感慨世事变迁,人生无常。


亦或许,他是在自责,自责自己当年的高傲和冷漠,叫我们彼此兜兜转转,浪费了这么多时光,到最后还是两手空空,孑然一身。


他左手轻搭在方向盘上,偶尔偷偷瞥我一眼,右手试探性地覆在我的手上,像是无声的安慰,我有些惊讶地感受着手上温热的触感,努力说服自己这不过是老友间的体谅罢了,心头的别扭又在作祟,不过几秒,我还是不动声色地缩回了手。


“你会遇见更好的。”


“谢谢你。”


我这平淡的一生,已经遇见过无数人了。只是哪一个会属于我,我又终将会错过哪个,我不得而知。


忽然又想起那个午后,占卜师神神叨叨地念着,最终的正缘是往日的旧人,以崭新的姿态重新回到我的生活来。


我偷偷瞄向一旁的马嘉祺,他的右手仍旧停留在原处,紧抿着唇凝视着前方,时不时微侧过头来提醒我面包的果酱快要蹭到我的头发,前面的路口会提速,喝美式的时候小心些。


马嘉祺......应该算是我的旧人吧。




回律师事务所处理公务的路上撞见严浩翔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也不知道这个小破公司最近是撞了什么大运,大佬接二连三地到来。


今天早上马嘉祺恰好有个早会要开,我也趁此直接了当地告诉他不用来接我了,反正也费不了太长时间,谁知......


对上严浩翔目光的那一瞬我也察觉到了那么一丝杀气,看来大佬们都是这么看人的。我尴尬地笑笑,准备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杀回我的办公桌就被严浩翔擒住了手腕。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严律师。”


我狗腿地露出笑容,上一次的不告而别本以为不会再见了,结果相逢总是突如其来,每次都杀我个措手不及。


“你们,认识啊。”


老板姗姗来迟,在他走来的前一秒我挣开了严浩翔的手,成功避免了成为茶水间八卦主人这一角色。严浩翔见我这架势,不知怎么脸色又臭了几分,我侧过身去给他让路,他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就,之前在一块工作过。”


我草草应道,准备敷衍了事后赶快收拾东西逃离这是非之地,没想到严浩翔冷哼了一声,就像是看见曾经忠心的部下叛逃一般,迎在我身前挡住退路。


“原来你跳槽到了这里啊,怨不得呢。”


“没有没有,我......”


他压根没想和我寒暄,气氛尴尬的要命,下一句话更是惊掉了我的小心脏。


“那个合作,让她跟进吧。”


我惊异地瞪大双眼,想着重逢第一天就给我这么一份见面大礼应该也是大佬们不谋而合的一点。一旁的老板有些为难,支支吾吾了半天,略带歉意地说我已经提前被马总预订了。


严浩翔在听见马嘉祺的名字时,眉微微蹙起,语气里带着警戒和疑问。


“你认得马嘉祺?”


原来大佬间都互相认识啊,不过看严浩翔这幅模样像是笃定了我和马嘉祺有什么,我慌张地摇头又点头,总不能说他是我的初恋吧。喉咙里的那句“我们不熟”刚刚出口,手腕便被身后的人攥住,熟悉如薄荷叶般清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严律师这是要和我抢人?”


不知何时,马嘉祺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我抬手看了看腕表,距离他早会结束不过才过去半个小时。早高峰也才刚刚过去,他这是......


马嘉祺不动声色地将我护在身后,脸上虽挂着淡淡的笑容却不带一丝笑意。严浩翔还像刚刚一样微蹙着眉,只不过眼神落在了马嘉祺和我紧紧攥在一起的手上。


“不过是不熟的工作关系,马总还是请自重吧。”


“那就不劳烦严律师了。”


空气中一股暗潮在涌动,我只觉得这气氛尴尬又窒息,即使这两个人真正意义上来讲都和我毫无关系。马嘉祺的脸上仍旧是那得体的微笑,严浩翔也不甘示弱地望了回去。笑面虎与冷脸狮之间的斗争实在让我这只小绵羊胆战心惊。我扯了扯马嘉祺的衣袖,小声叮嘱。


“马总我今天是来处理公务的。”


“收拾好东西和我回去处理。”


我偷瞄一旁的老板,明明是他的事务所此时此刻他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他慌慌张张地点点头示意我赶快收拾资料和马嘉祺走,我屏住呼吸弓着腰小心地将资料都抱进怀里,乖乖地跟在马嘉祺身后。


“来,和严律师再见。”


马嘉祺微抿着唇轻轻扬了扬头,颇有得胜者的姿态。明明前两天已经和他拉进的距离在那一瞬间我又觉得有千丈远。草草地和严浩翔道别后我低着头跟在马嘉祺身后,明明今天的天气不错,我却感到刺骨的冷。


马嘉祺的车里冷气开的也很足,我刚想拉开车后座的车门就感到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被他盯得发毛,迫不得已钻进副驾驶。


马嘉祺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甚至可以说冷的能和车里的冷气媲美。我咬着唇死死地抱着手中的资料,虽然不知道马嘉祺今天为什么这么低气压,但这个时候装死总是能救自己一命的。


“不熟?”


骨节分明的手有节奏地轻轻叩击着方向盘,车里只余有这单一的敲击声在回荡,一下又一下,不紧不慢却又步步紧逼。那两个字带着询问的语气,我却从中觉察到危险的气息。


“其实,倒也不是说不熟,就是高中同学嘛,最近才因为工作碰面。”


马嘉祺低头冷哼了一声,单音节的话语更具压迫性。车里虽冷我却没来由地出了些冷汗,或许是因为马嘉祺的气场太过强大。


“你和你的每个高中同学都谈过恋爱?”


马嘉祺这话里满是讥讽的意味,是在讽刺我的翻脸不认人还是无辜装傻,这我不得而知。手里的资料被我狠狠攥紧,我本以为马嘉祺会淡忘这段幼稚的感情,心想着如果他不主动提起那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拿出来和他细细掰扯,毕竟谁青春的时候没有干过些傻事,留下些遗憾。况且我又并没有错。


“小时候的事情,还算么?”


一脚油门将车速提高,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巨大的推力就让我的灵魂和躯体在那一瞬间得到了分离。回过神来狠盯着一旁的马嘉祺,他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没有一点歉意可提。


“你还真是随意。”



我们不约而同地陷入了冷战期,我垂着头坐在我的位置上处理公务,他闭门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工作。或许是因为心无旁骛,就连那些琐碎的数据处理起来也快了些,照这个速度这周了解掉这个案子应该没什么大难度。


这样更好,可以早点结束和马嘉祺这个不称职的初恋该死的合作,回归到正常的生活轨迹上去。


不知道老天爷安排我们再次会面有什么用意,想看我们再次因为不合而不欢而散,还是想看我在他手下被他折磨的体无完肤。


其实没这个必要,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在他的世界里熠熠生辉,我在我的平凡日子里自得其乐。我们不需要相遇,我们除了当年对感情的骄傲自大和猛烈的冲突外一无所有。


我太喜欢逃避了,虽然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但能躲一时是一时,反正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如果生活因为马嘉祺这个插曲脱离了正轨,那我也不介意再逃避一次。


高中时封存已久的悸动不知何时又悄悄在心底作祟,可是重蹈覆辙的后果只会比以前的更加严重。


自那天起,我重新审视了我和马嘉祺之间的关系,最后决定将他停留在工作关系上,既不上升也不下降,就那样正正好好地端在那是再好不过了的。每天找借口逃避和马嘉祺的独处时光,要么是早晨绕路而行,要么是晚班结束后的不告而别,看着微信上礼貌的交际,心口虽有些莫名的不舒服,但好在没有逾越。


直到那天,和马嘉祺合作到期的那一天,我强打起精神定了6点的闹钟,反正是最后一天了,熬过今天就再不会有尴尬的工作经历了。再坚持一下,坚持就是胜利。


这念头直到我看见车站处停着的那辆豪车才戛然而止,我揉了揉眼睛试图看的更真切些,又看了看腕表确认了下时间。在二者都没出问题的情况下,我断定马嘉祺这个人出问题了。逃避的本能又在那一瞬间显现出来,我扭头就走不留一片云彩,自我催眠着刚才什么都没有看见,没走出两步就听见身后车门被摔上的声音,不过几秒,本应在车里安分待着的人就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你躲我?”


我一僵,停下了脚步却没回头。没躲两个字小到自己都听不见。也不知身后的马嘉祺走了没有,过了好一会试探性地扭过头查看却恰好撞上他的胸膛。看来他就在这等着我没打算走。


“上车说?”


直到坐在他的副驾驶上我都始终低着头不看他,他没有开车的动作,似乎只要我不说就打算陪我在这一直耗着。我突然开始后悔今天为什么要起这么早,这样的话我还能以误了合作为由催他赶快开车走。


“你今天怎么来这了,还来这么早。”


“抓人。”


这两个字说的理直气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天大的委屈,所以今天守株待兔似地要来这讨回个公道来。


“那抓我干嘛?”


“为什么躲我。”


这两天虽然没发生什么冲突,甚至可以说是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上来。马嘉祺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并且刨根问底地要弄个明白,和以往对什么都保持出一幅不甚在意态度的他大不相同。


我没底气地重复了“没躲”,缩在副驾驶上玩着手机,小臂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我扭头查看才发现被纸袋包好的三明治静静地躺在一边,一旁的马嘉祺仍旧紧盯着前方不说话。


三明治还冒着热气,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做好放进保温盒里的。对于大早上苦命打工的社畜来讲,还有什么会比热腾腾的三明治和滑入喉咙便觉得胃得到治愈的豆浆更好的早餐了。舌尖抵住牙齿轻轻啧了一声,我让自己的视线避开诱惑,深吸了两口气。


“不用了谢谢。”


“没毒,吃吧。”


马嘉祺放慢了语速,忍让似的将三明治又一次推到我的手边,这似乎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真不用了。”


我不知道自己和食物较什么劲,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接二连三地不识抬举拒绝马嘉祺。真是造孽,最后一天还出这么些幺蛾子。


“你要知道,合作结束不代表我们两个之间结束。”


平静的语气理性的不成样子,可谁又知道这自持下藏着什么波涛汹涌。马嘉祺吐出这句话时同我对视,冷静中带着不可置疑的压迫感。


“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太需要......”


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虽说面上留了余地但我肯定马嘉祺知道我代指的是什么。


我没工夫和他再重蹈覆辙一次,再说了不过是青春时期懵懂的悸动,实在没有那个必要拿出来旧事重提,与其现在昧着良心装瞎到最后碰个头破血流,不如见好就收划清界限,至少能避免两败俱伤。


“你觉得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冷静,慢慢地顺着我的话茬询问,眼底的情绪却暴露了他,他似乎也很好奇我究竟把他当做什么?


合作关系这话太假又太不带感情,哪怕面对的是马嘉祺我都害怕会伤了他的心,前任关系听起来又太过暧昧,半晌我才磕磕巴巴地将他在我心里提上了朋友位。


“就是,朋友关系啊。”


“那朋友之间,互相送个早餐,送你上下班,不正常吗?”


他耐心回答,经他这么一解释我还真觉得我们这段关系很正常,是我胡乱揣测了。


可谁知道继续下去会不会变味,一变再变一错再错,不如现在就挑明心思,也免得未来脱离我们的控制。


再说了,或许确实是我自作多情了,马嘉祺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上我,高中时他就及时止损了,更何况是大家都已经成熟的现在,或许他只是因为高中的同学情分才愿意帮我一把,说的再准确些是给原来的初恋一个体面,毕竟是他的初恋。


这个解释很合理,合理到我无力反驳却又没来由的心酸。手边微微已经有些放凉的三明治被我拿起,我泄愤一般撕开包装,在上面留下一排牙印。


“马嘉祺,说好了,我们就是朋友。”


他没说话,只是凑过来替我将不平整的包装整理好,手指轻轻擦过我的肌肤,心底一阵酥麻浮起。


合作很顺利,我也重新搬回了事务所办公,不过就像马嘉祺说的那句话,合作结束不代表我们两个之间结束。每天早上他的车依旧会停在车站口,保温盒里依旧是他准备好的三明治和豆浆,我们心照不宣地保持着朋友关系,小心翼翼却又大大方方地维系着这段友谊。


严浩翔似乎也和事务所有些合作,我总能在工位上看见他的助理来取文件和报表,自从上次堪比修罗场的见面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也不知道马嘉祺到底私底下有没有和严浩翔产生不快。


在这期间我也总会接到刘耀文的电话,我知道他是来讲和的,可心里还是别扭的无法言说。前几次都是狠着心挂断电话,或是选择将手机关机,只是后来,看他如此坚持,心头那一抹冰逐渐开始融化,我深知这是感情中的大忌,可是三年的爱恋又不是说断就能断的。看着桌面上显示的来电提醒,我将头深深地埋进了胳膊里。


每当这个时候,马嘉祺这个朋友出现的就很及时了。一开始看着下班后脸色越发不好的我,会轻声关心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需不需要请医生来开些药,后来在我的否认下,他也猜出了个大概来,于是默默地开车带我去郊区边的山上,或是市区外的海边散心。我看着夕阳缓缓从地平线坠落,心里如一团乱麻,马嘉祺没有开口安慰,只是静静地将我拥进怀里,让我的坏情绪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慢慢溶解不见。


刘耀文的电话来的越发频繁,他似乎也吃定了我犹豫不决和心软的这一点,觉得马上就要攻克我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了。我就是这样没出息,明明早就决定了绝不原谅,可看着他的来电还是会纠结许久。


和马嘉祺约好了今晚去海边露营,我厚着脸皮两手空空,因为我知道他会把一切都准备好。不过在我打开车门的一瞬间还是惊到了,后座上是整齐码好的零食与毯子,车厢里是精心布置的吊坠和香水味,副驾驶的位置上,一只胖乎乎的柴犬眨巴着大眼睛望着我,我惊喜地将这只团子抱在怀里,马嘉祺今天的打扮很休闲,我们还真像一家三口出去玩。


“带你见见六斤。”


我坐在副驾驶上逗弄着六斤,一旁专心开车的马嘉祺似乎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幽幽怨怨地开口。


“某些人说要和我一起去露营,结果却什么都没带。”


怀里的六斤开心地蹭了蹭我的手,并对自己的老爹不满地叫了两声,马嘉祺惊讶地盯着自己叛变的狗儿子,我被他们父子俩之间的互动逗笑,觉得这样的马嘉祺也挺可爱的。


“我就是最重要的东西啊,如果今天我不来,六斤会这么开心吗,你会这么开心吗。”


我将六斤举高高,边玩着他的肚皮一边给自己开脱,马嘉祺倒也吃这一套,眉眼弯弯地点了点头。


夜晚的海边有些凉,海风扑在身上凉丝丝的,小六斤在沙滩上留下一串又一串欢快的脚印,马嘉祺蹲在一旁研究着烧烤架和帐篷,我身上是马嘉祺勒令必须披着的毯子,今晚的夕阳很美,将天空和云彩渲染成了橘红色的波浪,我裹着毯子说好想吃橘子味的舒芙蕾,马嘉祺无奈地抬眼打趣我就知道吃。


没想到马嘉祺工作能力强,动手能力也不赖,看着组装起来就很难的烧烤架和帐篷被他三下五除二搞定,此时此刻地他脱下了西装换上了围裙,乖巧地将牛肉和蔬菜放在烤架上炙烤,不得不说还真有家庭煮夫那味。第一块新鲜出炉的肉被他小心地盛在盘子里切成小块,沾了点酱料送到我唇边,味道很不错,看来当家庭煮夫这一方面他也很有天赋。


一个晚上我都抱着六斤凑在马嘉祺身边,看他喂饱我们这两只馋狗。我嚼着肉询问他怎么不吃,他单挑眉笑了笑,说在没打发走我们这两只吃货前自己大概率是吃不上什么的,我有些愧疚地摸着六斤的小脑袋,在下一块肉送到面前时又不争气地夹起送进了嘴里。


“今天谢谢马总带我和六斤来海边烧烤散心,马总大气。”


吃饱喝足后,马嘉祺架起小桌和躺椅,桌上是冰好的酒水,六斤懒洋洋地趴在我们脚下,晚风拂过,带来惬意,也带走了我这几日的烦恼。


“你开心了就行。”


“马总之前不是不许我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了吗,怎么今天突然破戒了呢?”


我和他碰了杯,晶莹的液体在月光下微微透着光亮,在马嘉祺的注视下我一饮而尽,大有巾帼英雄之范。


“人总是要变通一下的,不变通,那些该属于你的,最后也都不属于了。”


那杯威士忌浸了冰,灌入喉咙带来刺激的同时也冰的人头脑发凉,在习习凉风下努力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与理智。马嘉祺学着我的样子一饮而尽,随后收起了酒杯说已经破了戒,不能再向下试探了。我看着送到手边的可乐,微醺的感觉,很不错。


“你还打算和刘耀文复合吗?”


马嘉祺惬意地靠在躺椅上,虽说只灌了一杯酒,可偏偏酒精上了头,那些该问的不该问的,终究也都以朋友之间互相关心的名义问出了口。


我低头抚摸着六斤,软软的绒毛摸起来舒服极了,看来马嘉祺这个老父亲当得还算称职。


“本来吧......我还不确定。”


远方的星星闪烁着微光,估计也想把这些多年来从未说出口的真心话一并偷听了去。我仰起头,直起身子,看着黑夜下翻滚着波浪的大海陷入沉思。


“可是,就在你把六斤抱到我怀里,带着我踏上沙滩的那一刻,我就不想了。”


“或许是我太狠心太绝情吧,就在那一瞬间,我就觉得,没有他刘耀文,我也能过的很好很好。”


“我想,只要刘耀文没有做出那件事,我会矢志不渝地爱他,坚定我自己高中时的选择,陪着他从青葱岁月走到白发苍苍。”


“可是他做了,我就不可能介怀,不可能装出自己不在意的样子与他重修旧好。不可能对自己无法释怀的错误说出原谅。”


“这两天,我一直都在纠结,看着他的来电会心烦意乱,会想起异地恋时的种种,这些东西,说放下就放下,很难。”


我扭过头对,大大方方地对上了马嘉祺的眼眸,他的眼睛很好看,高中的时候我总沉迷于他动人心弦的歌声以及他那勾人魂魄的双眼,澄澈至极,干净如初。此时此刻又因为酒精染上些微醺,迷离中带着情欲。


“但是,马嘉祺,我放下了。”


我对着他轻轻地重复着,又觉得这件值得骄傲自豪的事情不应该遮遮掩掩,干脆手做成喇叭状,对着漆黑的星空和涌动的大海用尽全力地吼了出来。


“我放下了——”


戏剧性似的,黑漆漆的手机屏幕又一次因为来电提示响了起来,马嘉祺淡淡瞥了一眼,冲我扬了扬下巴,他看见了,我也看见了,那是刘耀文的来电。


这一次,我没有选择逃避,按下了绿色的接听键。


电话那头是沉默,大概他也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快接通他的来电。我苦涩地摇了摇头,最后一次轻声唤着刘耀文的名字,像高中时每一次他踢我凳子时那样,像我们每一次接吻时那样,像站在火车站口依依不舍等待离别时那样。


“刘耀文,我不在意你了,我放下你了。”


那面的声音有一瞬的迟疑,似乎不敢相信这话会从我口中说出来,我没听见刘耀文的答复,只听见他捧着手机偶尔发出的啜泣声。像是重复给他听的,又像是重复给自己听的,我提高了声音,字正腔圆地说出了那句话。


“刘耀文,我不在意你了,放下你了,我们结束了。”


手机被我脱力一般地甩在桌上,我释然地感受着轻抚过面的海风,看着它把我的发丝吹起,看着波浪一点一点地冲刷着沙滩,将所有痕迹都抹去。


马嘉祺看着我,又看着桌上未挂断的电话,轻轻地凑上前去,对面的刘耀文仍旧没有任何动静。


“她放下你了,听清楚了吗。”


突如其来的男性声音让刘耀文神经紧绷,刚要开口询问他是谁对方便挂断了电话,他红着眼抱着手机,却没有继续打的勇气,他知道,他已经彻底失去了争夺的资格。


“不后悔?”


“那是未来的我要考虑的事情。”


我捡起一块小石子丢进海里,突然发现一旁的马嘉祺斜倚在椅子上不知在想写什么。


“想什么呢。”


见我发问,他起身伸了个懒腰,慢慢走到我面前同我平视,我这才发现他比高中的时候更单薄了些。海风似乎能都将他撕成碎片。


“在想如果高中的时候,我们没有分手,会不会现在就不是这个样子。”


这次的语气不再是平淡,自持,他的眼尾发红,惹人怜悯。他长叹了口气,尾音在颤抖,我能觉察到他的隐忍


“我们还是会分开的,马嘉祺。”


这是分开后这么多年,我们第一次一起直面这个问题,想想也挺可笑的,分手是在电话里说的,微信是在当晚拉黑的,从那以后我们就变成了陌生人。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


“我们都,太骄傲了。不知道在骄傲些什么,所以固执的谁都不去低头。其实那天,你只要哄我一句,我就不会坚持分手。”


可惜谁都那样高傲,谁都没有挽留。


“那天的事情,是我错了。”


我愣在原地,死也没想到马嘉祺会低头。没想到那个高傲的马嘉祺会就几年前的事情向我低头。


“其实,也没什么啦,也不单单是因为那件事。”


我将手揣进袖口,马嘉祺先一步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我的肩上,手臂肌肉线条很明显,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还是那样的清瘦。


“可能是在,你催我睡觉我却依旧像固执的看手机的时候,你在台上唱歌我只静静地成为千百个人其中之一当你的听众时,你忽略我的招呼像陌生人一样从我身边走过还埋怨我和朋友走的太近的时候。”


“我就知道,咱们两个不合适。”


所以在再一次和你相遇的时候,我只觉得世界真小,看着我们彼此间的距离一点点拉进,窃喜的同时我又深感无力。


马嘉祺没出声,眼周却红了一圈,我们静静地凝视着彼此,这么多年了,我甚至无法分辨出他到底变了没有。


“我们家家教很严,我妈又刚好从国外回来,不是故意不搭理你,让你伤心难过我很抱歉。”


“我知道我这人不愿意低头,倔强的要命。”


我挥挥手示意没事,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早就应该过去了,我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肩,故作释怀地说。


“没事,误会都解开了,我们又成为了好朋友不是吗?”


朋友那个词说出口的时候我的心又没来由地痛了一下,像是一根扎在内心深处的刺被人连根拔起。


他的脸色微不可查地变了些,本来垂下的手又狠狠攥成拳,我甚至能看见他胳膊上暴起的青筋。


“可以不当好朋友吗?”


我惊异地瞪大双眼,他眼底的坚定被我尽收。


“或者,慢慢来,从可以知道你的家庭住址的朋友做起,慢慢地走到你的身边,好吗?”




女人的第六感果真是准的,在和马嘉祺重逢就被他塞进了他的贼船时,来事务所签订合同指名道姓要我来进行合作时,在我有意避开他干脆守在路口抓我时我就应该知道他图谋不轨。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点头同意马嘉祺的追求,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要让他送我到家门口。看着他一脸得逞的表情我只觉得自己像是羊入虎口,老虎还是只笑面虎。


估计是知道我彻底放下了刘耀文所以感到心安,但同时又对我的桃花运太好感到不满,自从心意被挑明后马嘉祺干什么事情都变得大胆了些,反观我倒是有些畏首畏尾了。


每天早晨看着楼下的豪车,我总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下楼后便能看见一身风衣的马嘉祺替我拉开车门,满面春风地将保温盒里的早餐递给我,我有些不适应地看着他,他倒是一脸无所谓,继续盯着我吃早餐。


“你可以正常点吗?”


我看着拄着头一脸傻笑的马嘉祺,突然觉得自己也能配的上他了。


“我在追你,当然要拿出诚意来。”


虽然说诚意和智商没什么太大关系,或许现在的马嘉祺就是恋爱脑这也没办法,反正人都是会变的。


但愿他下次变得聪明点。


马嘉祺的追求虽然不算兴师动众,但也惊动了不少人。譬如那个本来没怎么把我当回事的老板,经过上次那么一番合作后恨不得将我当做财神爷一样供起来。再譬如......此时此刻站在我办公桌前居高临下的严浩翔。


大概是因为之前是自己的上司外加对自己提点有加吧,对待他还是要有起码的尊重的。


所以现在在他单手拄在我桌上,大有一幅逼问架势的时候,我仍旧保持着一幅冷静自持的模样,学着马嘉祺的模样唇角扬起了三十度的微笑。


“严律师有什么事情吗?”


“最近看来生活过的很滋润啊,每天专车接送。”


我不知道严浩翔是从哪里知道我每天和马嘉祺上下班,或许是每天停在这小事务所前的豪车太过招摇了吧,我暗自咬牙,并希望下次马嘉祺能蹬个三轮来。


“是还可以,严律师有什么事情吗?”


听见我没有否认后严浩翔冷笑了两声,没有过多的赘述,直接单刀直入。


“你和他谈恋爱呢,不是不熟吗,这么随便啊。”


人只要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来圆,虽然当时的我觉得自己并没说错,但我显然低估了他们两个的记忆力。总不能说马嘉祺在追我或是承认他是我的初恋吧。我支支吾吾,只能挤出一个微笑来看着他。


“笑的和他一模一样,丑死了。”


严浩翔咬了咬牙,随手将一个袋子放在我桌上就转身走人,我还没来得及喊住他就看着他迈着长腿出门了。打开袋子后才发现那是还在他手下工作时我常喝的冷萃。


换做是以前,我一定会大声说一句谢谢严总然后迫不及待地喝掉,可现在,看见这杯冷萃,我只想到马嘉祺今天早上煮的咖啡又有些糊了。那杯饮料就静静地摆在桌上,我盯着它,一时不知该干什么。


马嘉祺来接我的时候看着我拿着这杯一滴未动的冷萃上了他的副驾驶有些诧异,毕竟离这里最近的咖啡店都有一公里,而我也懒得等外卖。


“谁送的?”


“我就不能是自己买的吗?”


我将冷萃放在他手旁,看着他一脸“我就静静看着你装”的表情。还是松了口。


“严浩翔送的,我没喝。”


像是对我的表现很吃惊一样,他有些惊喜地接过杯子,修长地指尖悄悄探上了我的手。


“这么乖,别人的东西都不要了?是不是可以证明你心里有我?”


我狠狠拍开他的手,看着他一脸受伤的表情无动于衷,示意他赶紧喝,他倒是很有骨气地说自己才不喝情敌买的饮料呢,如果我承认了在意他那另说。


“我和严浩翔只是工作关系,你少想那么多。”


“是啊,初恋关系都可以说是不熟,更别提是工作关系了你说对吧。”


“......开你的车。”


“送你到家门口的那种吗?”



高中时的同学聚会来的突然,本来久久不联系的同学们因为几个海外学子学成归来又要好好聚一聚,我本担心和刘耀文的再次相遇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所以一直苦恼着要不要前去,没想到在群聊里看见了他婉言拒绝的话语,说他自己最近在别的城市出差,实在是周转不出时间来。


我松了口气,不知为什么居然突然担心起马嘉祺来。


他应该不知道刘耀文会不会去吧,他到底在不在意这件事情呢?


思来想去,我还是给他发了微信,告诉他当天晚上不用来接我了,他说他知道我要去参见同学聚会,会把我送到餐厅再等我出来。


我不死心地问他,万一聚会里有刘耀文呢,你就不怕我回心转意吗?


那边回复的很快,似乎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他说他相信我,放下了就是放下了。他不会再像之前一样因为一些别扭就和我不欢而散,也很高兴我愿意征求他的意见和他讲这些。


我扁了扁嘴,回了一句谁说要征求你的意见了,不过是不想你白跑一趟了。对方正在输入中显示了很久,最后看见了他那句。


“没事,反正不顺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同学聚会那天,我心事重重,马嘉祺倒是一脸轻松,他说今晚风大,他会一直在这等着直到我出来为止。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这次的聚会人数并不全,那些和我关系很好的女孩要么是因为工作要么是因为家庭原因都没有出现。我坐在角落的座位里夹着菜,心里早就后悔了来这个地方。


一旁的人虽然眼生,却好像对我很熟悉的样子,我细细回想才发现这是高中时文艺部的人。打了个招呼后就看见他八卦地凑了上来。


“刚才开车送你的人,很眼熟,是马嘉祺吧。”


我抿着唇点了点头,看着他一脸姨母笑不明所以。


“好在你们最后喜结连理了啊,不然他可是要憋屈死了。”


“为什么这么讲。”


他一脸你不知道吗的表情,猜到马嘉祺那样要面子一定不会主动和我说,于是冲我挥了挥手,在我耳边耳语。


“多亏你们在一起了,你都不知道当时没有你的时候马嘉祺有多憋屈,天天看着你和刘耀文在一块,眼睛都快长你们两个身上了。他就是嘴拙,然后爱面子又不好意思说,好在你们最后在一起了,你可一定要好好治治他这个臭毛病。”


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一旁的人却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继续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他不是喜欢唱歌吗,可是你和他分手以后,他就再也没唱过了,不知道他等了你多长时间,从高中到现在,这么长时间啊。真的,唯一能拯救他嘴笨高傲的方法大概就是他还愿意专一的等你等下去吧,不然我还真不知道他该怎么办。”


“你说什么......”


“那会同学聚会,你应该在还在和刘耀文在一起吧,我记得那天晚上他喝了特别多酒,我问他,他打算怎么办,真是倔啊,就打算这么一直等下去。等不到结果那就是另一码事情了。”


“好在,他等到了啊,他对你是真的好,真的喜欢,快别让他继续等着了。”


语毕,他同我碰杯,似乎是对好友终于有了结果的相思感到高兴。


我看向窗外,那辆车还静静地待在原位,驾驶位上那个单薄的身影也从未离开。


不知在我没见过的时日里,他自己一个人又等了多久呢?


等着这段大概率会没有结果的爱情,用自己的青春和行动来弥补过去的遗憾,静静地等着属于我们的未来。


身子一个激灵,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我便拎起包和衣服同他匆匆道了别,踩着高跟鞋的我依旧脚下生风,来不及等人满为患的电梯干脆直接跑下楼去,气喘吁吁地出了门便被扑面而来的凉风杀了回去,我咬咬牙冲进风里跑向路口,路尽头的马嘉祺似乎也看见了我的到来,看着搭在我胳膊上的大衣和气喘吁吁的样子忍不住气不打一处来,忙下车将自己的风衣披在我肩上,开口就是满是关心的责备和数落。


“你不穿大衣还跑这么快,急什么?”


“我不想让你再等了!”


end.




















































































 


风甜

【祺我】剧毒玫瑰


/追妻火葬场/豪门/黑道/年龄差/狗血预警/强心脏预警/HE


冷血大佬祺x落魄贵家小姐


*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了我亲手培养出来的妓。”



01.

我第一次见到马嘉祺是在一次地下的拍卖上,我是拍品。



他高价把我买了下来,在前一个还未超百万的出价下直接提了几十万,饶是再不清楚状况的人也知道,马公子势在必得,其他的人一是真的没想用太多的钱买一个对他们来说只是玩物的人,二是畏于马嘉祺。



那年我十八岁,他大我五岁。



我成为了他的所有物。



那时我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尚年少的我甚至无知地想过是不是他单纯怜悯我,事实证明我那时的确无知。他就是一个恶魔。...


/追妻火葬场/豪门/黑道/年龄差/狗血预警/强心脏预警/HE


冷血大佬祺x落魄贵家小姐


*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了我亲手培养出来的妓。”



01.

我第一次见到马嘉祺是在一次地下的拍卖上,我是拍品。



他高价把我买了下来,在前一个还未超百万的出价下直接提了几十万,饶是再不清楚状况的人也知道,马公子势在必得,其他的人一是真的没想用太多的钱买一个对他们来说只是玩物的人,二是畏于马嘉祺。



那年我十八岁,他大我五岁。



我成为了他的所有物。



那时我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尚年少的我甚至无知地想过是不是他单纯怜悯我,事实证明我那时的确无知。他就是一个恶魔。



可我爱上了恶魔。




02.

马家黑白通吃,这些年来又嚣张冷血,惹了很多人嫉恨。



彼时的马嘉祺刚刚接手庞大的家族,马父病死,留下了忠心的手下,大哥在海外市场守着,偌大的老宅里只剩了他一个人。



所有的枪口也都对准了他一个人。



而算得上小辈的他却以临危不惧的态度和更加狠戾的处事方法让周遭人闭嘴。



虽说马家手下有着四五百号人,可自他上台后显然常占据不利。世家大族均是好色之徒,与其火拼倒不如用几名女子智取,他眸色变暗,盘算着得失。



“少爷,包厢备好了,拍卖即将开始。”



“知道了。”



前面的商品都是些小玩意儿,他暗道无趣,闭目想着对付近日来搅得他头疼的顾家该用何手段。



最后的商品上台,身边阵阵讨论声,还伴有吹口哨的声音。



马嘉祺睁开眼,正对上台上的“商品”的眼睛。



那是一个女孩,眼里似乎还带着泪,在笼子里蜷着,像被猎人捕捉到的脆弱的幼兽。不可否认的是,即使只一席白裙,即使未经任何雕琢,也美得让人心惊。



手里竞价的牌子下意识的被他举起。



赢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被送进包厢的女孩一直低着头,细看还发着颤。被人摁在地上跪着,单薄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见。



面前的矜贵男人掐灭了烟,缓缓开口道:“什么名字?”



“…宋璃。”



宋家一直不给见人的小公主?他挑了挑眉。



马嘉祺蹲下来与宋璃平视,拇指和食指之间捏着人的下巴抬起,嗤笑道:“我还以为宋家人已经被他们灭完了,原来还是色字当头留了个供人玩赏的小雀啊……”



被人提起了伤心事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终于不堪忍受流了出来。



她本是家里年纪最小受尽宠爱的一个,在十八岁生日这天却眼见着所有爱着她的人死于枪口,她被人绑着除了哭到撕心裂肺什么都做不了。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宴会家人从不带着她去,为什么她的身边总是有保镖随身。这是一个肮脏不堪的世界。守着她纯白的家人却先倒在了龌龊规则之下。



马嘉祺轻轻用手指拭去她眼角泪,下一秒的话却冷得刺骨。“可惜啊……落到我手里了。”



更恶劣的想法开始酝酿,从风尘地买来的女子怎能赶得上落魄的贵家小姐?



宋璃会是他刚建立起的周密计划中最不可缺失的一个。



如果忽略他心头升起的一股怜惜的话。



“崔肖,带宋小姐上车回宁园。”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03.

宁园是马家老宅,环境典雅,设计别致,可走在院子里却叫宋璃冷的不行,

压迫感入侵骨髓。只有后院的玫瑰开的艳丽,宋璃多看了好几眼。



“小姐,少爷交代了,请您先去客房洗澡。”



宋璃回过神来,紧拽着衣角说知道了。



马嘉祺回来的很晚,宋璃已经休在了客房。



被弄醒之后仍是懵着的,身边的人带来了冷气,冰的她直往被子里钻。睁开眼时马嘉祺正盯着她半跪在床边,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男人朝她逼近,她下意识的偏过头去,换来面前人的一声冷笑。



“你应该知道,我买你回来不是要养闲人的。”



宋璃攥了攥拳头。突如其来的吻像暴风雨般的让她措手不及,唇舌相交,马嘉祺还恶劣的咬了咬,她只是顺从的闭上眼睛,落下来一滴泪。



见他还要有动作,宋璃向后退了些。



“先生……请您帮我报仇。”



马嘉祺停下动作,饶有兴致地盯了她一会儿,宋璃直视他的眼睛,在马嘉祺眼里她藏起来的恐惧后怕简直过于明显。



“你在和我谈条件。”不是疑问句,他又缓缓开口,“宋璃,你现在是我的所有物。”



玫瑰献出了她的第一滴花蜜,在天色破晓之前。



马嘉祺醒的比她早。



“疼吗?”他语气淡淡,或许心情不错,或许也觉得自己昨夜太过了点,问句权当道歉。



宋璃没有回话,大概她身上的青紫已经替她答了话。



“报仇这种事,还得自己来最解恨不是吗。”



“我们还有很多个晚上,我会慢慢教你怎样做。”



像是恶魔在低语。



马嘉祺开始教给她常规的杀人手段,也开始教她只有她能做到的那些方法,她强忍着恶心学,最终可以顺从的取悦男人,也可以在那些人动了一点歪心思的时候面不改色的杀人。



她会出色的完成各种任务。




04.

马嘉祺开始带她参加酒局,圈子里的人都知道,马总从拍卖中买下了一个小情人。



“我招待不周,如果需要,小璃可以代我陪陪各位老总。”



在场的人心知肚明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默认的马少爷的小情人,是一朵可以随意被采撷的玫瑰。



只有宋璃清楚这是什么暗示,这些人身上,有马嘉祺要的信息和利益。



然后她自如的挽上别人的手,说要不要跟人家喝一杯嘛。



再杀了他们。



反正以后的事马嘉祺会处理好。



这一次周旋了太久,回宁园时已经子夜,她太久没有这样漫无目的的走走了,仿佛上辈子的事情。



后院的玫瑰好像一年四季都开得绚烂。



马嘉祺在落地窗前看到了归来的宋璃,穿的还是单薄的在晚宴上的礼服,走在玫瑰丛间。



他摁了摁眉心,不该把她牵扯进来的。眼神无意中就瞥到了桌上的e-mail



是几天前顾家的那封。



【小美人舞跳的好看,酒量也不错,可惜没见过床上如何】



是赤裸裸的威胁。



当然不止这一封e-mail,好色之人多如牛毛,但真的能让人感到危险的还是顾家。马家虽大,却不是一家独大。



与此同时的,最让他感觉危险的是他自己。他不允许自己有软肋。



宋璃没有进门,她望着玫瑰出神。



“怎么不进来?”马嘉祺走过去将手中的衣物披在人身上开口。



她答非所问:“宁园的玫瑰怎么好像永远都不会枯萎呢。”



他们静静地,谁都没说什么,在深夜,看着一整园的红玫瑰。



“先生,谢谢您。”那是宋璃第一次主动吻他,天知道她内心深处有多忐忑。



那也是他们少有的不含情欲的吻,没有技巧,没有他教的刻意勾引,好像真的只是道谢而已。



那之后马嘉祺总会想起这晚的玫瑰。




05.

顾家猖狂至极,马嘉祺本就是要放长线钓大鱼,宋璃是他最宝贵的一颗棋子,收网之时,他却发现原来落子会这般艰难。



崔肖不止一次的提醒过年轻的家主,让他不要因为什么而搭上整个前人留下的基业。



这个“什么”可想而知。



马嘉祺刚要推开宋璃房门,便听到屋内传来的玻璃破碎的声音。



“我不去!马嘉祺…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呢!”



“宋小姐,别任性,这是任务。”管家冷静的声音仿佛嘲笑她本身就是个笑话。



“让马嘉祺见我!”周围的人惊的眼睛瞪大,哪里有人敢在宁园这样说话。



“砰—”



“不是要我见你吗。”



“宋璃,我在想是不是最近我对你太好了。”



屋子里的人一刻不敢多待,转眼只剩下他们两个。



马嘉祺在等她开口。



“你要把我…送给顾家?”她话出口染了哭腔变了调,眼睛里是无尽的悲戚。



马嘉祺逼着自己说出本该平静说出的话,对她也对自己。



“杀了顾澜,你报了仇,我得到我想要的,我放你自由。”



“这本就是我最初的计划。”



“宋璃,你在闹什么。”他声音还是那么冷静,听起来好像在责怪一只捣乱的猫咪。



如果放在平常,宋璃会第一个听出来他尾音都在颤,可是没有,被抛弃的人满心悲怆根本顾不上那么多。



“可是他们把我的行李都收好了,这是任务吗?这次把我卖了多少钱啊?你用我换了什么啊?”



“马嘉祺,可是你明明知道的……你明明知道我喜欢…”



“宋璃,你知道的,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微弱的告白在决绝的话语面前不堪一击。



“我并不爱你。”



“我也不会爱上任何人。”



他说的那么冷,那么淡,像有一把无形的剑,从她胸口直穿而过。



我好疼,我好疼啊马嘉祺。



比第一次任务受伤时还疼,比我十八岁那年第一次在你身下时还疼。



你有没有心的啊。





06.

我二十一岁死在了顾家,也重生于顾家。



马嘉祺既然狠得下心,那么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精明如马嘉祺,心狠如顾澜,料他两人都没有想到,是我一个人,覆了他们所有原本的我也不清楚的交易。



解决顾家没有用枪也没有用刀,是他们家仓库里堆成山的炸弹火药。



轰。



顾家上上下下的人都会给我父母和哥哥姐姐陪葬。



仓库把顾家走私的军火摆上了台面,群众痛骂顾家灭门是遭天谴。



圈子里的人应该都知道马少爷身边的那个小情人在被送去给顾澜的那晚随着他们灰飞烟灭了,大都感叹一句真是悲哀啊。



我终于脱离了那个肮脏不堪的圈子。




07.

马嘉祺已经三天没有合眼,手中的文件被翻的哗啦哗啦响,最后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



还是没有。什么线索都没有。



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顾家不好对付,他已经计划好先让宋璃转移视线,他会另找人暗中下手。他怎么舍得把人送给别人。可是一切都晚了。



崔肖怕宋璃成为马家发展的绊脚石,他必须保证自己没有软肋没有弱点,为了自己,为了马家。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



几段监控被看了无数遍,现场也看了无数遍,他也猜测爆炸是宋璃所做,可一点痕迹也没有。



他相信宋璃还活着。



可是,可是我该怎么找你啊?



无助的时候,只好说给最亲的人。



电话拨过去时是大洋彼岸的凌晨,马嘉诚还是温和的接了电话。



“哥…哥,我做错事了…我彻底错了…”



“我伤了一个好喜欢我的人……可是我现在找不到她了……我怎么办……”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发泄过情绪了,电话里听着好像喝了不少的酒,一直在哭,明天应该会眼睛肿的吓人。



“嘉祺,我听说了最近的事,我也相信那位小姐没有消失,嘉祺,你冷静下来,你会知道怎么做的,我知道这些年你很累,我马上就要回国了,你想做什么就尽管放手去做。”



他躺在床上,天花板上好像都是宋璃的脸,开心的,难过的,还有他不敢回忆的,充满悲戚的眼神。



宁园客房的东西都在那晚被送走了,没想到是真的给人送走了。



马嘉祺,你满意了吗?你开心了吗?



他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你真活该马嘉祺。



后园子的玫瑰都黯淡了不少,他总是想起他的玫瑰,在月光下给他的那个吻。



你怎么能?你怎么敢?



08.

马嘉诚的话他听进去了,冷静下来,宋璃证件缺失,在别人眼中是死去的人,若是在她一定不会出城。



他无法真正说服自己,可如果不接受这种状况,不一家一家的找,他真的会活不下去。



终于。



终于。



“先生要买花吗?我们今天情人节促销玫瑰买一送一哦……”宋璃抬头看到了眼前的人话说了一半怎么也接不下去,待客笑容也僵在脸上。



马嘉祺就这样一直盯着她。良久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



“找到你了。”说完他眼睛就开始酸,眼泪竟生生落了下来。



他红着眼眶,轻声问:“我要买花,把所有的都买下来,小玫瑰能和我回家吗?”声音真的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她。



面前的人身穿白裙,好像初见那天。玫瑰还是那朵玫瑰。



故事和宋璃预想的差不多。



她其实也不想怪谁,她也不能怪谁,毕竟是面前这人教她报了仇,也是他与自己温存了那么多夜晚。



“可是我累了,马嘉祺。”她轻轻叹息。

“你买我回来不就是教我睡的吗。”



冷淡的语气听的马嘉祺心惊。不是的。不是的。

“第一次见就喜欢你了,宋璃,我不会再和以前一样了。是我不敢说爱,都是我的错,我不会了。”



“……”

“你回去吧马嘉祺。”




09.

马嘉祺找了宋璃近一个月,又每天等人开店关店,身体早熬不住。



他坐在花店沙发上等人,不知怎么就昏睡过去。



宋璃叫了几声人还没动,才后反劲的走到他面前,马嘉祺整个人烧了个粉红。



宋璃知道他从不去医院。



认命的带人回了宁园。逃了那么久,最后自己回来了。真是命途多舛啊。



私人医生交代几句说是重感冒就离开了。宋璃给人换毛巾的时候被人拽住了手,怎么挣脱都挣不开,听人好像在说着什么,凑过去才脸红,无非是“宋璃我错了、宋璃好爱你啊、宋璃和我回家”



烦、烦死了。



马嘉祺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惊讶的发现怀里是日思夜想的人。



宋璃是被勒醒的,马嘉祺怎么会抱人抱的那么紧。



“松开我,松开我。”把她圈住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马嘉祺,你再不松开我后半辈子就自己过吧。”



!!



马嘉祺瞪大眼睛看着她。



宋璃亲了亲他嘴角,“你再不好好对我就别想找到我了。”



他伸出三根指头保证,然后不放过人家的追上去磨着她再加深这个吻。



小声叫老婆又被咬了一口。



他终于找回了他的小玫瑰。





END.


呜呜想看到宝贝们的评论🥳

不知道留下什么可以评论“贴贴”吗 想和小可爱隔空贴贴诶



*点击彩蛋看马少爷的小秘密







再眠秋·高三版

轩我|两处相思

“I will never forget you.”


*嘴硬被动我×直球主动他


*非典型破镜重圆  HE 4.6k+


*禁上升正主


01.


我属实没想过会跟前任以这么尴尬的方式见面。


昨夜因为工作上的问题和家里催我相亲烦得不行,拉着闺蜜去酒吧买醉。只不过没想到喝断片之后第二天醒来,居然跟前男友在他家床上,我的手还抓着他的手腕,所幸他跟我保持了些距离,还安稳睡着。


我低头看看我衣服倒是整齐,小心翼翼地松开他的手想溜之大吉,哪成想刚卸了力他就睁开了眼,我跟他沉...


“I will never forget you.”


*嘴硬被动我×直球主动他


*非典型破镜重圆  HE 4.6k+


*禁上升正主



01.




我属实没想过会跟前任以这么尴尬的方式见面。


昨夜因为工作上的问题和家里催我相亲烦得不行,拉着闺蜜去酒吧买醉。只不过没想到喝断片之后第二天醒来,居然跟前男友在他家床上,我的手还抓着他的手腕,所幸他跟我保持了些距离,还安稳睡着。


我低头看看我衣服倒是整齐,小心翼翼地松开他的手想溜之大吉,哪成想刚卸了力他就睁开了眼,我跟他沉默对视。


“醒了?”宋亚轩率先开口,轻轻抽出自己被握红的手腕,揉揉眼睛盯着我瞧。


“嗯。”我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只是想如果有个地洞能钻进去就好了。我慢慢坐起来才觉得有些头疼,努力地甩甩头让自己清醒。


"我昨天……没干什么吧?"


我看着宋亚轩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心虚,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喝这么多酒了。我下床从旁边的椅子上拿起我的外套和裤子,转头就看见他动作迅速地也下床站好。


“我昨晚睡前熬了粥,吃了早餐再走?”见我不说话,他又补充道,“你喝多了胃不舒服。”


我点点头,他去给我准备了洗漱的东西叫我洗,接着去厨房准备早餐。我在卫生间里小小声跟闺蜜打电话问她怎么回事,她说我喝醉后给宋亚轩打电话,还喊他来接我,我想想就不太好了。


信息量大得我一时难以接受。我承认我对宋亚轩还有些余情未了,可我跟他都分手一年多了,醉酒后找他说出去都要遭笑的。


我们算和平分手,没删联系方式,只不过没再联络过。他在医院工作,每次我不舒服都会避开他在的医院。这么戏剧性的事情在我身上发生,我还真是消化不下。


我磨蹭半天才洗漱好,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碗小米粥和两杯温水,我看宋亚轩又从厨房拿来两个碗,一个里面是水煮蛋,另一个则是鸡蛋羹。我向来不爱吃水煮蛋,所以他每次都会给我换成鸡蛋羹。


“比较简单,家里没什么东西了,将就吃一下吧。”


“挺好的,谢谢。”我坐下慢吞吞地吃着,脑子里想着还没分手之前的场景,我不喜欢做饭,于是这任务就交给他了。每天一起吃饭都是有说有笑,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这么沉默。


宋亚轩向来惯着我,在一起三年几乎没吵过架,偶尔的小冷战也是我给个台阶他就跟没事人一样黏黏糊糊地贴过来亲我。有时候他生气了也是哄哄就好了,事后认真跟我沟通解决问题。


那么这样好的我们又是怎么分手的呢?我回忆着分手前的那段日子,或许是那段时间生活一直不顺心,总觉得什么都让我很烦躁。而最致命的点是,当时我跟他的条件无法支撑我们的感情。偶然去给宋亚轩送饭刚好碰见一个小护士跟着宋亚轩,我便悄悄放下餐盒走掉。


自那我常常耍小脾气试探宋亚轩,他刚开始也是好脾气地哄我,到后面我吵着要分手,我只记得最后他也没同意,只是在转身走了几步后停下,说:“余时,我会等。”


等我那股劲儿缓过去了才发觉自己有些过火,但那时候再后悔也无济于事了。我是个很重感情很恋旧的人,但这并不妨碍我调整好自己向前走,怎么也不肯低头。


再回过神来是察觉到有什么软乎乎的东西扒拉我的裤脚,我低头一看是鼠标,他养的边牧。我解决完最后一点粥,蹲下去陪鼠标玩。她似乎很兴奋,我捧着她的小脑袋瞧了一会儿,倒是跟她爹更像了。


我直起身来看宋亚轩,问他:“鼠标吃饭了吗?”他一顿,被噎了一下,头偏到旁边捂着嘴咳嗽。


“还没。”我起身去给鼠标喂了些吃的,再回来时看他眼神有些幽怨,嘴里还喃喃着:“怎么也不关心我。”


我有点想笑,这人怎么还是会跟小狗吃醋。我主动把餐具放到洗碗机里,他跟在我后面将他的那份一起放了进去。如此近的距离让我有些不适应,转身刚走两步就被他拽住,听见他说:“干嘛躲着我?”


“……昨晚吵到你了,对不起。”我跟他道歉,看他摇摇头,应我:“没吵。”


“你要是觉得抱歉的话,可以请我吃顿饭。我今天一天都有空。”


“……行。”他跟着我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鼠标跳上来趴在我腿上,我给她顺顺毛,转头看见宋亚轩一直看我。


“你等会有什么安排吗?”他问我。


“我回家洗澡,一身酒味。”


“我开车送你。”


“不用了。”他不肯听,只是执着道:“我送你。”我静默几秒,还是答应下来。他一贯如此,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坚持不懈。


最终还是不忍让他在楼下等我,便带他回家里让他坐在家里等。我看他这架势怎么像这一整天都要我陪他的样子。


我洗完澡就靠在浴室门口看宋亚轩,他正盯着前方电视机旁的多肉盆栽出神,那地方原来放着我跟他的照片,只不过分手后被我收起来了。


“余时。”他轻声唤我,视线仍不变。我“嗯”了一声表示回应。


“我说的话一直算数。”


我没想过这个回答,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他没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走到我面前,微微弯腰与我平视。


“我会来接你,下午记得睡个午觉好好休息。”我点点头,嘱咐他开车小心点之后就送他出了家门。


原来思念也会有回应。



02.



宋亚轩对我的喜好了解得一清二楚,也没真的让我请他吃饭,而是带我去他家亲自下厨给我做饭。吃完饭之后又想让我陪他去超市,他好坏,明明知道我拒绝不了他的。


我跟他站在货架旁纠结买什么,抬头恍然看见了一年多前我跟他一起来时的样子。这人怎么还是没什么变化,反而看着更像男大学生了。


都说当医生之后容易秃顶,可他却一点发缝都没有,刘海还是喜欢一九分。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对我挑了挑眉。


“选哪个?”宋亚轩轻声问,我下意识答:“我选择困难症啊你怎么会不知道。”


虽然我们都带着口罩,但很明显他在笑,我不解地问他:“笑什么?”


“没事,走吧。”他将我手里的袋装水果放进购物车里,“希望你有空可以光临一下我家。”


我低头看购物车,平白多了不少我爱吃的东西。他让我走在他前面挑,而购物车由他推。好像回到了谈恋爱的时候,他总是这样。


实际上那些我喜欢吃的东西在宋亚轩送我回家的时候他就全给我了。他送我回家后刚准备走,似乎想起来什么又停下脚步回头看我。我正斟酌着怎么开口就听见他说:“你昨晚说想我。”


……够直白的,我尴尬地笑了一下,问他:“我还干什么了?”


“我给你盖被子你拉着我不让我走,这里。”宋亚轩举起那只他早上被我握红过的手,还贴心地指他的手腕给我看。


“还有吗?”宋亚轩摇摇头,其实他没说完,看见他的小猫掉眼泪了,但他不想让我太难堪。


“我昨晚喝太多了,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啊。”


“我说过会一直等你,所以我觉得这不叫麻烦。你昨晚好像说你妈妈叫你去相亲,其实我一直没同意分手不是吗?”


“都一年多了宋亚轩,就算我昨天晚上喝多了说了那些话,但我们都需要时间。”


“没关系,我等得起。”


我甚至无法理解他为什么永远都这样包容我,就算是脾气再好的恋人也该生气。可除了我曾经提到分手时他有些失控外再很少生气,明明我不值得让他这样对我。


“宋亚轩,谢谢。”我很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对他说,“你已经为我耽误很久了。”


“对啊,所以我愿意更久,久到一辈子。”他笑了一下,带着些无奈与苦涩,“明明我们不该这样,你知道的,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不想我们走散。本来也没指望你能继续跟我在一起,可你亲口说了想我。


我一直在跟其他异性保持距离,我敢说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也在反思是我给你的安全感不够还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不开心了,我不想跟你这样分开。


分开之后我一直有在悄悄关注你的生活,看见你开心我就放心了,如果没有我你更快乐的话,我愿意放手。


现在我们也都有能力了,不像以前那样了,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余时,我真的很喜欢你。”宋亚轩跟我对视着,他始终这样真诚待我,我从来不会怀疑他说过的话,他从不食言。


“你不用很快回答我,早点休息,晚安。”他本来想抱我,伸到半空中的手顿了顿又收了回去。我脑子一热走上前抱了他一下,说:“路上小心点,晚安。”


他愣神愣了好一会儿,抿着嘴点点头,转身走向电梯,临进电梯前又看向我,带着笑挥挥手。他进入电梯后紧接着门闭合,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落空感。


明明想他想得快发疯,却还是嘴硬推开他。



03.



这次见面之后宋亚轩找我的频率开始高起来,不过因为我们俩都很忙,空闲时间也凑不到一起,所以没怎么约着吃饭、出去玩。他倒是一有时间就来接我下班,有时候时间充裕还会给我做份便当,再送我回家。


这人惯会搞些小浪漫,不管是鲜花还是各种小礼物都是我喜欢的。宋亚轩太了解我了,我这人向来不愿将感情宣之于口,也不喜欢主动,可他愿意做那个先开口的人,用行动再次让我体验到被爱有多美好。


我跟他谈恋爱时没有平淡期,每天都很美好。现如今就像回到了从前,他依然如旧,愿意这样好地待我。


那天我跟朋友出去玩后照常发了个朋友圈,配好文案就去洗澡了。哪成想头发刚吹干宋亚轩就给我发信息。


没有答案:开门。


我从衣柜里顺手拿了件外套穿上,给他开了门却带来些凉风,我下意识缩了缩,他一言不发地走进来关好门,脱下自己的外套顺带换了鞋,下一秒我整个人都被他拥入怀里,顿时被暖意包围。


“怎么了?”我轻声问宋亚轩,他不回答我,只是抱得更紧了。我只能先回抱他,顺带拍拍他的背。


过了好一会儿才闷着声回:“想你了。”紧接着松开我,我这才发现他眼下的黑眼圈有点重,应该是最近太累了,我凑近点看,没忍住说:“你最近没好好休息啊。”


“所以来找你了。”他视线往下移,我还在疑惑他看什么,一个温温柔柔的吻就落下来。我想推他,结果他将我放在他肩上的手顺势转变为我搂着他的样子,顺带拉近了我跟他的距离。


我觉得宋亚轩今天不太正常,这只有在他心情不太好时才会有这种感觉。我轻轻拍他两下他才卸了力,湿漉漉的狗勾眼盯着我,看着怪委屈的。


“为什么来找我?”


他拿出手机,解锁后放出照片指给我看,那是我刚发的朋友圈,跟好朋友牵着手拍的照片,看着是挺像官宣的。


“蒋妍的手啊,只不过比我的手大点而已。”我憋着笑看他,后者关上手机摸摸鼻子,耳根悄悄泛红。


“我说,我要是真找别人了你这样也不太合适吧?”


“我才不管。”宋亚轩小小声地应我,转过头不看我。


“你好像还没搞清楚你的身份。”


“我什么身份?你都钓着我不给我名分。”我不理他,径自走到沙发上坐好,他挨着我坐下,脑袋伸到我面前继续问:“我什么身份?”


“你不是自己说的你没同意分手吗,你什么身份自己应该清楚。”我站起来想去拿东西,他一个伸手抱就让我跨坐在他腿上,我低头看到他眸子里透着光,笑得跟从前一样,搂着我的腰说:“那我明天搬过来好不好?”


“随你随你,我要去敷面膜啊你让我起来。”他抱着我头埋在我颈窝里蹭来蹭去,突然又抬头问我:“你刚洗完澡呀宝宝?好香。”


“我要去敷面膜!”我怎么会不知道他要干嘛,刚想跑这人直接把我抱起来走向卧室,打开小夜灯后把我放在床上对我说:“我们先促进促进感情才重要。”


跟宋亚轩美名其曰促进感情了好几次之后,我一看手机都是半夜了。气得我给了他一锤,他赔着笑给我揉腰,说:“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我瞬间开朗,应他:“好呀好呀。”


“淡紫色的回忆 待在心里

你不会成为我的过去

是我们心中的眼睛

将下雨看成天晴

用力捏着泪滴 迈步往前去

仔细听 旅程中的谜语

是孤单走出了意义

让自己安了心

忘记你的旅行 真是远的可以

就算走得安安静静 都没关系

一路上我在听 云雾中的声音

它说 别放弃

忘记你的旅行 偶尔也会想起

那个雨天甚至你说的 forget me

老是在 我心底 调皮跑来跑去

像眼泪 像秘密”


一曲毕了,他认真地看着我说:“Don't forget me.”


我的回应是——


“I will never forget you.”




END.

一篇删了重写的水文  我才发现我对宋亚轩的小狗滤镜有点太重了…… 真的特别喜欢亚轩唱的《旅行中忘记》 然后 一个迟来的祝福 新年快乐呀大家~


PS.小彩蛋是宋亚轩接余时回家的片段~

打个糕吃

祺我/爱是两个人的台阶

   追妻火葬场

   he向破镜重圆4k+

  娱乐圈风生水起祺x焦虑不安我

  适配BGM:Sing for You-EXO


“理智的理想主义为爱奔赴。”


     其实我本来最喜欢秋天,但是自从听马嘉祺说喜欢冬天有雪,我对冬天的便多了几分喜欢,也许不是出自雪,是出自爱。


   和马嘉祺在大学就认识了,那时候他是整个专业里......

   追妻火葬场

   he向破镜重圆4k+

  娱乐圈风生水起祺x焦虑不安我

  适配BGM:Sing for You-EXO

  

“理智的理想主义为爱奔赴。”

  

     其实我本来最喜欢秋天,但是自从听马嘉祺说喜欢冬天有雪,我对冬天的便多了几分喜欢,也许不是出自雪,是出自爱。


   和马嘉祺在大学就认识了,那时候他是整个专业里优秀的表演生,总是能拿捏好各种角色,而我只是小透明,也许是大学的时候古灵精怪爱搞笑了一些,后来马嘉祺说他就喜欢我这样的。


   说来挺不好意思的,认识我的人都觉得我开朗,有时候是个搞笑女,说的好听是古灵精怪,其实在感情里,我既自卑又没有安全感,很缺爱,如果有人认真说爱我,我一定舍不得放开他。


    毕业后我留在了娱乐圈,多数在幕后,时而参演一下同学的电影或者电视剧。


    马嘉祺表白的时候说他喜欢我很久了,我当时在工作室抱着那一捧红玫瑰,张着嘴惊讶,那时候的马嘉祺已经拿下了不少新人奖,是如日中天的小生。


    马嘉祺穿着黑色的大衣,眼神充满期待,因为我已经接过他的花。


    我脑海中马嘉祺穿白衬衫上表演课的样子突然浮现在我眼前,我下课偷看的人,居然出现在我眼前。


   有一次小组合作,我和马嘉祺一组,他点着剧本给我讲戏,我热爱我的专业,那是我头一次听不进去,我只能看到马嘉祺。


   我把玫瑰花放到一边,一头扑进了马嘉祺怀里,从此我们两个都把暗恋变成了恋。

   

   那些玫瑰花我也没扔掉,我把它做成了干花,藏在我化妆台的抽屉里。


   马嘉祺很快公开,评价褒贬不一,我理解,但我更爱他的责任。


   他回家的时候也时常给我带花,带小蛋糕。

   “今天想吃什么啊,哥哥下厨咯。”


  马嘉祺撸起袖子就进了厨房,我从背后环抱住马嘉祺,“我想吃你。”


   马嘉祺反问一声嗯,回头回抱我,却发现我已经满脸眼泪,他手忙脚乱,来不及拿卫生纸,用手急忙给我擦擦眼泪,摸摸我的头。


   “别哭别哭,哥哥在呢。”


   其实很简单,我太想他了,每次见到他,我都有莫名的委屈。


   我很少跟马嘉祺生气,即使有时候真是他的错,我也舍不得不理他太久。朋友说我是恋爱脑,我总是笑笑,我说我是恋祺脑。


   没办法,马嘉祺站在那我就爱他了。


  马嘉祺很温柔的,在一起之前,他的礼貌,他的尊重,我和大家都有目共睹,在一起之后,他也很体贴。


   裂痕发生在他秋冬之交。


   马嘉祺拿下影帝,事业很稳定,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少了很多,回家的时间多了不少。


   从前我俩吃剧组盒饭比家里饭还多,但马嘉祺的厨艺比我好。


   除了西红柿炒鸡蛋,别的菜我都无能为力,想做马嘉祺爱吃的红烧茄子,只能说是一塌糊涂。


   马嘉祺说很咸,说底下糊了一片,下次还是他来吧。


   “我想学嘛。”我笑嘻嘻地推开茄子,让他吃西红柿炒鸡蛋。


   马嘉祺说剧组整了个小厨房,有时候可以在里面做饭,他们工作室新来的助理做饭很好吃,有时甚至全剧组大部分保姆车都停在马嘉祺保姆车附近。


  “我也想饱饱口福。”天气转凉,我很久没探班马嘉祺了。


   “这几天很忙,能来的时候叫你吧。”


    马嘉祺吃完最后一口米饭,又准备拿起剧本翻看。


   我准备收拾碗筷,马嘉祺又说


   “放那吧,我一会刷了。”


  我摇摇头,刷碗这种力所能及的家务,没必要他都包揽。


   终于和马嘉祺有生活的感觉了,马嘉祺很宠我,什么都是他来,我总受宠若惊,为他学习新东西,我好快乐,好幸福。


   我想着,以后马嘉祺回家,我也能做一桌饭菜。


   初雪来了,我烤了个热乎乎的蛋糕,带到马嘉祺剧组探班。


   和马嘉祺看初雪,真好。


   工作室的小刘看我来了,告诉我马嘉祺在保姆车吃饭,把我送了过去。


   我上车的时候看着马嘉祺对面坐了一个齐肩发的女孩,眼睛圆圆的,身上还系着围裙。


   马嘉祺接过我手中的东西,给我介绍她,她就是工作室新来的很会做饭的助理小欣。


   桌上的饭菜很丰盛,很精美,马嘉祺吃得很开心,我袋子里的小蛋糕,我没敢拿出来。


   “小芙姐,你也尝尝?”小欣递给我一双筷子。


   我摆了摆手,说我吃过饭了。


   我不懂,为什么她还不离开,直到我发现她面前也有一双碗筷。


   “有甜甜的味道,小芙姐,你给马老师带好吃的了?”


  没办法,我只能拿出来那个普普通通的蛋糕。


   “小蛋糕吗?我记得马老师爱吃,我还给他烤过。”小欣拿出手机给我看照片,照片上的甜品小巧精致,跟我那个普通的蛋糕胚似的东西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


   照片上的马嘉祺拿着小叉子吃得很开心。


    我说不出话。


  外面的场务喊着开工了,我急忙让开,看着小欣给马嘉祺披上外套出去了马嘉祺穿着外套,把手机递给我,说外面太冷了可以在车上呆着。


   车门关上了。


   我在探谁的班,马嘉祺。


   手机密码是我的生日,我点开了,我点开vx,点开助理小欣,别的我什么都没看。


   和小欣聊的很多,没有逾矩的地方,但我不舒服,小欣的感觉不对。


   马嘉祺真的看不出来她的想法吗,我第一次怀疑马嘉祺。


  我把手机交给小欣,小欣笑了笑叫住我,“姐,一会剧组有聚餐,你的,小蛋糕?可以先拿回去。”


  我冷笑,“别多管,当好你的厨子。”


  马嘉祺回家已经很晚了,身上也沾染了酒气,我料到是个酒局,早早熬好了醒酒汤,尝了尝还可以,端给马嘉祺。


  马嘉祺一饮而尽,问我“你跟小欣说什么了,感觉你们不是很愉快。”


  我第一次直面这种问题。


  “你在圈里这么多年,没看出来她想干什么?”


  马嘉祺表情冷淡,我从来都是害怕他冷脸的,但今天我对上了他的眼神。


  “但我们没有什么。”


  “但?哈哈,真好笑,那你是看出来了。那你拒绝了吗,你有一点拒绝的意思吗?”


  我第一次和马嘉祺吵这种激烈的架。


  “你就从聊天记录断言?”


  他知道我看他手机了,其实这是我第一次看。


  “那你什么态度?你怎么不问我发生什么了,你一进来就这样跟我说话!”我上前一步,拉进和他的距离。


  “我上去了。”马嘉祺想上楼回卧室。


  我拉住他,“解决问题,现在。”


  马嘉祺挣开我的手,碗因为他的力气大摔碎下了地上,夜深人静,碗的声音格外刺耳。


   “还想怎么样。”马嘉祺声音慢慢的。

   “还?我难道已经怎么样了?你知道她怎么跟我说的吗?她都是故意的你看不出来吗?”


  “马嘉祺!这些年人情世故,各种场面你都如鱼得水,就在这看不清吗?”


  “是,她抓住你的胃了是吧?”


  在马嘉祺面前我总是软软的,喜欢腻歪在他身上,犯错我先道歉,他犯错我从来没生气过,我只是委屈地原谅,他一句话我总是给他台阶。


  这么多年,我也硬气了一回。


    忍让难道是我装的吗,我问自己。是不是本质上我们并不合适。


   也许是平常小兔子般的性格不符合我现在的样子,马嘉祺后退一步,咬了咬牙,眼睛微微眯起来。


   我看出来了,他很生气,很生气。


   我从抽屉中拿出那一束干花玫瑰,直直摔在了马嘉祺身上,干花的花瓣散落了一地,和碗的碎片在一起铺在了地上。


   马嘉祺没回卧室,转身离开了家门。


   我扯下身上的围裙,我从此自由了。


   我给马嘉祺发微信说分了吧,然后拉黑删除了他全部的联系方式。


  这是我们俩租的房子,我aa好了这一个月的钱扔在了桌上,收拾好了碗的碎片。


  我没管那一束碎了的玫瑰,也没管马嘉祺。


  我联系马嘉祺工作室的公关,告诉他分手的文案可以准备了。


 我为了逃避, 我回了郑州,可惜我们都是郑州人。


  我在艺考机构应聘了老师,很多学生都认识我,问我关于马嘉祺的事情,由于马嘉祺那迟迟未发公关,我只能说保密,然后得到学生们八卦且失望的表情。


   我这几天一直看微博,迟迟没有我们分手的消息,我想也许是等着新剧上的时候再曝光。


    马嘉祺的公关找到我,说要商量,我同意了,推开门发现里面只有马嘉祺。


  我愣了一秒,脑子里只有两个字。


  我靠。


  马嘉祺穿了毛绒开衫,一条白色的西装裤,眼睛红红的,上来要拉住我。


  我倒退一步,就像他那天一样。


  “对不起,宝宝。”他收回手,捏住自己衣角,哑着嗓子开口。


  那天没穿外套出去,冻到了吧,我想。


    “别道歉了,分开挺好的。”


   我知道我还爱他,但是没什么勇气继续。


   马嘉祺张了张嘴,一时间没说出话,或许从前的台阶都是我给的,我一时拒绝,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马嘉祺从小出道,人情世故和纸迷金醉确实见了太多,但恋爱真的是第一次。


   他的教养让他宠爱小姑娘,包容小姑娘,但他对于两个人的爱的理解来的有些晚了,我的过分妥协让未解决的问题更加严重,马嘉祺知道我没有安全感,但他不明白有些事是让我没有安全感的。


  那天凌晨他返回家,开灯看见空荡荡的家,地上的碗被收拾干净,玫瑰散落了一地。


  平常的话,小姑娘都是蹦蹦跳跳来接自己。


  桌上还有放着的几千块,在看见钱的那一刻,马嘉祺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每一根筋透露着凉意,颤抖着。


  马嘉祺上楼,干干净净的,我能收拾走的东西全收拾走了。


  我的爱退出的突然,马嘉祺被怅然若失冲击到了。


  他回忆,从小姑娘上车开始,马嘉祺没说过几句话,他没听出来小欣的言外之意,听到小欣说的话也仅仅认为是我的吃醋挖苦。


  马嘉祺忘了,我不是那样的人。


  多少年的相处经验,马嘉祺没想起来,这是我最失望的点。


  除了拍戏,马嘉祺很少流眼泪,但是马嘉祺拉住我的手,眼泪没停过。


  “我错了,对不起……玫瑰花别扔好不好,宝宝。”


  “你看我都捡起来了装好了,我还买了新的玫瑰花。”


  马嘉祺拿去一捧鲜艳的玫瑰花塞进我的怀里。


   “跟哥哥回家好不好。”


  如果是之前,马嘉祺说一句对不起,我立刻屁颠屁颠抱住他亲亲他。


  我现在不愿意了,我把玫瑰花还给他。


  “凭什么,我不愿意给你台阶了。”


  马嘉祺爱我,我知道的,但爱一定合适吗,从学生走入社会,变的东西太多了。


  马嘉祺投入工作,看见大家夸小欣做饭厉害,马嘉祺满脑子是那个一开始切西红柿都切不好的我,端着好不容易做完的西红柿炒鸡蛋给他看求夸奖,那时候他说,我们宝宝真棒。


   那天马嘉祺什么都没说,马嘉祺真的知道错了,在爱情里,台阶是两个人的。


   他怎么能没维护她呢,还说那样的话,小蛋糕无论什么样也是小姑娘自己努力做的啊,都是爱。


   “别不理我,加回我好不好,我重新追你好不好,我把张小欣调走了……”


  我第一次见到马嘉祺那么委屈,他双手合在一起,绞着手指,声音的哭腔很明显。


   我其实不怪马嘉祺了,我竟然只想逃走,我转身想走,马嘉祺上前跑了一步抱上了我,我泪流满面。


   马嘉祺跨了一步到我面前,俯身轻轻地吻掉我的眼泪,左手牵起我,右手搂住我。

   我还是回抱住了马嘉祺。


   后来我知道,马嘉祺找了我许久,我的朋友保密做得好,马嘉祺问不出来,小张后来告诉我,那是他第一次见马嘉祺急的哭,还是马嘉祺在vb上看到我机构学生拍的照片。


   “马嘉祺女朋友教我,真人很美哦。”


  马嘉祺那才找到我。


 复合第三天,马嘉祺拉着我去领证,晚上就发了vb。


   “太爱了。”附上结婚证的照片。


   我的厨艺见长,马嘉祺在和我交替做饭的同时,也总会夸夸我。


   “老婆今天做的很好吃,奖励老公香吻一百个!”


应樱莺

祺我 虹之间

破镜重圆  追妻火葬  青梅竹马  
马嘉祺20岁生日贺文

我看见希望闪耀在虹之间,光芒凝结于你我的那片天。

不再追问你为何不能停留,微笑看见爱的浮现。

雨后的天空重又出现彩虹,天使的恩惠亲吻着世间万众

不再追问你为何不能停留,放下了执念,微笑,现在。

推荐BGM:金贵晟 《虹之间》


01.

液晶大屏电视里的偶像剧正浪漫地上演,盛夏的校园中穿着洁白校服的少男少女正羞涩地互诉着心意,男主角正是当下大热的奶油小生,虽说早已过了学生的年纪演起少年来却是毫无突兀之感,他修长的手臂支在女孩两侧,在阳光柔和的轻拂下用鼻尖...

破镜重圆  追妻火葬  青梅竹马  
马嘉祺20岁生日贺文

我看见希望闪耀在虹之间,光芒凝结于你我的那片天。

不再追问你为何不能停留,微笑看见爱的浮现。

雨后的天空重又出现彩虹,天使的恩惠亲吻着世间万众

不再追问你为何不能停留,放下了执念,微笑,现在。

推荐BGM:金贵晟 《虹之间》


01.

液晶大屏电视里的偶像剧正浪漫地上演,盛夏的校园中穿着洁白校服的少男少女正羞涩地互诉着心意,男主角正是当下大热的奶油小生,虽说早已过了学生的年纪演起少年来却是毫无突兀之感,他修长的手臂支在女孩两侧,在阳光柔和的轻拂下用鼻尖轻轻扫着女孩的鼻尖,粉红色的泡泡几乎溢出屏幕,此时无声更胜有声。




缩在沙发上的我看到这幅画面甜的简直要打滚。男主俊俏的侧颜完完全全在我的口味上蹦迪。我双手捧着脸犯花痴,恨不得冲进电视里将两个人的头按在一起。




正当我沉浸在内心的美好世界中无法自拔时,面前粉红色的画面一瞬间扭曲成一条黑线,随后变成一面冰冷的黑色。我不满地转过身去,果不其然看见站在沙发后的高大身影,遥控器被他捏在手里,想都不用想,他就是阻止我观看我最爱cp撒糖的罪魁祸首。





“你干嘛?”





“太吵,关掉。”




这幅傲娇别扭的劲叫我气的牙痒痒。我起身要去抢他手里的遥控器,谁知他仗着身高优势将它高高举过头顶,我扑救几番无果后泄气一般地瘫在沙发上,看着面前冷冰冰的人心里暗骂了一句可恶至极。转了转眼珠又想起今天早上不欢而散的场景,怪不得这个腹黑男下了班以后就回来找麻烦。




偷偷摸摸地向后瞅了瞅挂在衣架上的西装,是另一件银灰色的款式。看来他还是没穿我昨天为他精心准备的那件。




从沙发上乖乖站起,我黏糊糊地蹭到他身上去甜兮兮地搂着他的脖子,似乎是料到我的动作,他微微向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嫌弃神情。即使是这样也没抵挡住我的热情,我们之间的距离被迫又缩进了几分。





“宝贝,今天会开的怎么样。”





“你是股东?”




忽略掉马嘉祺极不给面子的冷漠语气和表情,我的两只爪子捧住他的脸,语气变得又黏又茶。




“人家只是关心一下你啦,毕竟我老公的穿着打扮可是要我这个贤内助全权负责,我要是做的不到位,别人笑话的可是我老公。”




面前的人冷笑了一声,在我的近乎挤眉弄眼的暗示下勉强搂住了我的腰,也算是给了我点回应。




“我还真应该谢谢你。”




我摆着手说不用谢,以后这种事情他不必操心,全权交给我来做就好,我这种拥有高级审美的人一定会将他打扮的光鲜亮丽。他并不给我面子,说是啊,还好今天早上发现的及时,临开会前叫助理准备了一件新的西装,不然就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丑了。




这确实不怨他发现的晚。早上因为这件事情马嘉祺差点要将我生吞活剥掉,起因是昨天他晾在阳台上那件最钟爱的那件西装被我玩仙女棒时在领子上不小心烫了个窟窿。回来对上马嘉祺杀人一般的目光时我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告诉他放一百个心吧,我这种能工巧匠绝对能给他一个晚上就补好。结果从保姆房里拿出针线盒时发现只剩下粉色线团,想着混搭风最近也挺时髦的,就给他在领口上绣了一个粉红色的爱心。





爱心怎么了,还能看出我对他满满的爱意呢。再说了,我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还是第一次给别人补衣服呢。手忙脚乱地绣到后半夜将近一点后终于大功告成,本想着今天早上起来迎接马嘉祺对我的夸奖,结果大早上就被他晃醒,看着他指着那颗有点粗糙的爱心冷着声音问我这是不是我干的好事。





他气的面色铁青,见他这样对待我熬夜赶制出来的佳作我也有些不满,幽幽地说这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让那些莺莺燕燕知道你名草有主了,再说了,这种穿搭多么亲民,说不定人家其他公司就看上他这么温馨质朴的气质,合作就这么顺水推舟地成了。





马嘉祺咬着牙说我一派胡言,最后连早餐都没吃冷着脸上班去了,我嘟着嘴抱着那件西装暗骂他的难伺候,那颗心明明绣的很好看,怎么到他嘴里就变的那么不堪。





不过换做他的角度想想也并非没有道理,商务场合是正经的,哪经得起我这么胡来,我没经过他同意就私自改了他最喜欢的那件西装,换成谁都应该挺生气的吧。再说了,这件西装的主人还是小心眼冷冰冰的马嘉祺。





中午给他发了道歉短信,又撒着娇问他晚上想吃什么,马嘉祺气性还是挺大的,愣是一天没回复我消息。保姆这两天有事回老家去了,想着他这样估计今天晚上也不会赏脸回来吃饭了,我干脆偷懒摆烂看起热播的偶像剧来,没想到就这样也能撞他枪口上。





我在他怀里晃着腿,马嘉祺也难得地没有推开我。看他心情不错我乘胜追击问他想吃什么,他反问我没准备吗,我嘟着嘴说是他赌气不回我微信的,我不知道他想吃什么自然也没做饭。他将我放回沙发上说他订好了晚餐。





这件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吃饭的时候我讨好似的给他碗里多夹了两块肉他也没有露出拒绝的神色。我洗过澡回到卧室时马嘉祺已经洗漱完毕靠在床头的软枕上看报表了。我蹑手蹑脚地爬上床掀开被子,趁他不注意偷偷往他的身边钻,他没什么反应,思索再三后我还是恹恹地开口问他,他是真的不喜欢那个小爱心吗。





马嘉祺斜晲了我一眼,闷闷地嗯了一声。虽说我已经料到了这个回答,心里面却依旧觉得酸酸的。我将脸埋在被子里强打起笑容说那好吧,你喜欢什么记得告诉我,我下次给你绣。他说他什么花里胡哨的都不喜欢,唯一奢求的就是我以后不要再出幺蛾子,不要再在阳台上玩仙女棒,不要再在他的衣服上绣这种幼稚的东西。我恹恹地哦了一声准备转过身睡觉,临睡之前听到了他微不可察的叹息。





马嘉祺在叹息什么呢,十有八九是在叹息怎么和我这样一个冤家似的人在一起交往,叹息他自己悲催的命运。





02.


马嘉祺在知道我抱着和他交往的想法时恶狠狠地问我是不是觉得之前欺负他欺负的不够狠,想换种方式玩他。或者是觉得这辈子就这么放过他太轻易了,所以才晃到他爸妈跟前说自己对于这门定下的亲事没意见。




不怨他有这种想法,毕竟谁也没想到我居然会对他起了歪心思。毕竟小时候最不对头的就是我们两个。用我爸妈的话说就是打娘胎里就不对路。




还记得上初中的时候他告我黑状说我放学不回家和那些黄毛街溜子一起混害的我被我爸妈狠狠地骂了一顿。我当然不服输,于是偷偷摸摸以他的名义在表白墙上对他们班一个小娘炮告白。可谓是将他高冷校草的脸丢了个干干净净,没想到那小娘炮居然真的对他有心思,第二天上学后一脸娇羞地蹭到他面前说他愿意。后来这件事情闹大了,马嘉祺揪着我的衣领叫我出来澄清。





那件事情把他气了个半死。以至于那两天我和他相处都是好声好气的。他冷着脸说真是不知道未来谁这么惨会娶我,我叉着腰说那你最好别惹我,否则我就让你变成这个世界上最惨的人。





马嘉祺估计真没想到我会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地和他火拼。倒也是,换成别人也不会相信不对头的两个人就这样被绑在了一起。其实原因还是因为家里的长辈是世交,想着我和马嘉祺年龄相仿干脆玩笑似的说给我们两个订婚得了。马嘉祺本以为这是玩笑话一笑而过,没想到我舂米似的频频点头说好。





事后他将我拖进屋子里按在墙上质问,说我到底哪根神经抽了要和他在一起。我故意扭捏着嗓子恶心他说当然是为了你们家的钱呀,为了当你们马家的少奶奶呀。为了早早享清福啊。马嘉祺叫我少贫,问我有什么目的,我盯着他的眼睛说我喜欢他,他又一次叫我别贫。




“我没贫,我就是喜欢你啊。难不成你喜欢别人啊。”




被我这么一反问马嘉祺支支吾吾气红了脸,干脆松开我摔门走了。不过倒也奇怪,后来家里长辈问起这件事情来他也表示了自己无所谓的态度。就这样和我不明不白地成为了情侣,长辈们甚至害怕他反悔要匆匆定下婚期来,还是我出面阻止说太快了,得给人家小马点习惯的时间。





后来我问他,为什么同意。他垂头玩着手机说和那些真的拜金虚伪的联姻对象相比,我这种乡土气息比较浓厚的,质朴的还算不错。我捧着脸说哥哥我也拜金我也拜金,明显是被我恶心到了他皱着眉说我再这么恶心他这辈子就一分钱也不给我。





或许是因为我这性子生来看起来大大咧咧,即使是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我们彼此之间相处的模式也和之前相差无几。马嘉祺说自打确定关系后我天天拐着弯地让他好受。我翻了个白眼说你难道不喜欢吗,不喜欢我对你好吗。他说如果说我对一个人好的方式就是给他添麻烦,那他情愿没有这份福气。




马嘉祺也曾问过我,为什么想不开要将我们两个绑在一起。我没打算藏着掖着,直接了当地告诉他自己喜欢他这个鬼都不信的事实。他觉得我就是故意气他,觉得我带着点胡搅蛮缠。我反问他说难不成你还能找出别的喜欢的女孩?从小到大你身边的女孩就我一个,意思你还对别人余情未了啊。




他不咸不淡地开口,说从小到大身边没有女生不还是拜我所赐。




我知道他不情不愿,但是又总觉得马嘉祺对我的情感不应该只是止步于欢喜冤家这一层面。毕竟如他所说,从小到大他身边的女孩子只有我一个,一起上学,一起回家,相处模式早就像一家人似的了,还提什么其他人呢。




要说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那大概也是我那只有他一个人的青春时吧。从他被我一通恶搞后看见我一塌糊涂的成绩还认命地过来教我习题时,从大过年阖家团圆时站在我家门口给我送新年礼物时,虽然我知道那是他妈妈准备的。




还有那一次,那时我十分痴迷于那些非主流的打扮,觉得那样酷酷的。同桌恰好有个朋友认识这么一帮人,于是放学后带着我和她一块和那帮人聚餐。结果其中有个人对我起了非分之想,想叫我当他的小女友,我自然不依,见我不从那人直接要强来,在周遭所有人熟视无睹时,一个书包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脸上,紧接着手腕被极大的力道所攥住,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被拉着在大街上奔跑起来,等我缓过神,我才发现拯救我于水火之中,拉着我毫无顾忌拼命奔跑的人是马嘉祺。





事后他对我劈头盖脸一通训斥,甚至向我父母打了小报告害我又吃了一顿苦头,可我依旧忘不掉他拉着我无所顾忌肆意奔跑的身影。即使甩开那些人后他骂我腿短跑不快耽误了好长时间。





这是我第一次,完完全全地确信了我对马嘉祺的情感变了味。完完全全地明白了什么叫做喜欢,什么叫做心动,虽然说这话套到马嘉祺身上有点难为情罢了。




我问马嘉祺,那我们要谈多久的恋爱才能结婚呢。他头都不抬说原来我这么着急,这么着急想戴上他们家的传家镯子。





我又问他,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他依旧头也不抬说自己有选择吗,我不服气地叉着腰说当然啦,你当然可以有选择。他侧过脸思考了一阵后抬头看我,眼里添了点戏谑,像是偏不如我愿一般说不喜欢也没用,家里早就同意了。




那天晚上我故意给他的饭里多放了点胡椒,看着他被呛到的样子心里莫名其妙好受了许多。





马嘉祺说他对我是防不胜防,总是提防着我干什么好事,但最后还是会被牵连到。我不服气地说我是你女朋友哎,我怎么会害你呢,他说但愿如此。结果还没但愿多久我就给了他一个小惊喜。




夜里半梦半醒时我察觉到身边还有微弱的灯光,想着是马嘉祺还没休息干脆闭着眼将他往怀里捞,一边捞一边迷迷糊糊地叫他早点睡,结果手上传来一阵湿漉漉的触感,正疑惑着头顶便传来无奈的叹息声。




“我在滴眼药水,你想戳瞎我吗?”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才发现手上那些水渍是马嘉祺的眼药水。想着刚才自己的动作差点将马嘉祺送走后尴尬地吐了吐舌头,看来他说的不假。对我确实是得防不胜防。我挣扎着起身要帮他却被他按回原位裹好被子。




“你不弄了吗?”




“……睡觉。”



03.


第二天是周末,本想着赖床意思一下,结果还是被身边作息优良的人所吵醒。我不满地抓了抓头发,心里愤恨地把床前站着的那个人骂了一百遍。



磨磨蹭蹭从床上爬起下地洗漱时马嘉祺正站在镜子前准备刮胡子,看我绕到他身后一脸好奇地样子将手中的剃须刀缩了缩冷着脸问我干什么,我说不干什么,顺势环住了他精瘦的腰干,在感受到我的动作时他的身体轻轻一震,随后一脸嫌弃地将我推开。



“我来帮你刮胡子吧,好不好。”



我主动请缨接过这个重任,但马嘉祺不信任的眼神代表了一切。看他欲言又止地神情我立刻委屈成一滩泥瘫在他的身上,嘴里哼哼唧唧地说他怎么这样,想帮他干点事情都不行,软磨硬泡下他只得同意,一秒不到后我就抢过了他手中的剃须刀。



百度上的教程我看了和没看也没什么差别,干脆请马嘉祺无差别指导。见我笨手笨脚半天没研究明白剃须泡沫该怎么涂,剃须刀该怎么用他终于一脸无奈地从我手中夺过工具,我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一定能行,叫他放一百个心。马嘉祺说上次我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在他西装上绣了一个贼难看的爱心。




折腾了半天我终觉明白了大致是什么意思,于是兴致勃勃地叫他向我凑近,将手上的泡沫涂在他的下巴处。或许是因为第一次不太娴熟,蘸着泡沫的指尖总会将马嘉祺弄的痒丝丝的,叫他闪躲连连。不得不说,他的脸真的很滑,皮肤保养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好的多。我故意用指尖戳着他的皮肤,摇头晃脑地说好软好可爱。直到马嘉祺忍无可用将我的爪子从他脸上拿开。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剃须刀叫我别捣乱。本来简单的不过十分钟的剃须硬是被我折腾了大半个小时。





我堪堪搂住了他的腰,委屈巴巴地给自己辩解说真的是因为第一次手生,再给自己一次机会绝对能表现地出色至极。我看见镜子里的他依旧面无表情,干脆绕到他面前将他的唇角手动扬起。直到他问我几点,我不慌不忙地说才八点四十。今天是周末你想吃点什么,结果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笑容没来由地沾着点危险。




“今早八点半我有晨会。”




慌里慌张地松开他的腰,我讪笑着将他推进书房里,还不忘贴心地关好门。临关门前扫到马嘉祺的眼神,嗯,和我给他西装上绣了爱心的那天是一样的。




书房里隐隐约约传来马嘉祺的道歉声,我心虚地缩了缩头,早知道他应该告诉我一声的。估计他也没想到我会这么笨连给他刮个胡子都要费这么长时间吧。




保姆估计下周才会回来,本想着自己动手给马嘉祺做一顿早餐赔罪,又想到这两天招惹到他的种种还是收回了这个念头。不知道为什么,自打和他在一起后总是会做一些没头脑的事情,总是愿意尝试那些自己本不擅长或着压根就没尝试过的东西,结果还都是一如既往地差劲。





其实自己想体会的也不是那种成功的快感,而是那种情侣之间浓情蜜意的相处氛围。只是浓情蜜意这四个字放在马嘉祺身上压根不搭。书房里又传出他冷静询问,甚至带了点训斥感的声音,我又一次缩了缩脖子,小时候怎么没意识到他这么古板这么可怕。





自己的工作和马嘉祺相比倒是清闲了许多。借着父母的光我和朋友合开了一家工作室,平常的日子悠闲至极,接到单子就处理,接不到就任它去。托身边朋友和父母的光,隔三差五也能接到些平面设计的单子,工资没法和马嘉祺相比却也算得上可以。马嘉祺对我这闲的要死的工作不明所以,我却倒在他身上逗他说我都有一个这么会赚钱的老公了,我就在家安心地当马太太啊。





今天的会议格外地冗长,将近十点半书房的门才被他推开。马嘉祺的面色不是很好,明显是工作上又遇到了些难题。换成是别人看见他这样或许就会偃旗息鼓不再上前招惹,只有我这个没有眼力见的不识好歹地往上蹭。





本来是想好好关心一下他的身体顺便问问他想吃点什么。结果还没开口我就眼尖地扫到了他衣领处的那一片湿润,记忆渐渐涌上大脑,我想起这好像是早上自己手忙脚乱给他涂剃须膏时不小心沾上去的。远远看上去像极了流的口水,马嘉祺就这样顶着那一片像是流口水一般的痕迹开完了整个晨会。再想到今天早上他好看的表情,我整个人立即绷不住了,低着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你还挺自豪是吧。”





我下意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还是放弃挣扎指着他那胸前那一片水渍笑出了声来。马嘉祺的表情依旧很好看,咬着后槽牙像是在克制自己。越过我径直走进卧室更换衣服。我揉着眼睛跟在他身后说保证说下次一定不会这样,脸凑到他面前却被他无情又外带着点嫌弃推开。





“真是做啥啥不行,捣乱第一名。”





他忿忿地整理着换好的衬衫,躲开我要凑过来替他捋平衣褶的手。





“你懂什么,这叫一回生二回熟。你平常都不给我机会干这些,我当然不会啦。”





“我指的可不单单是今早。”





他将换下的睡衣往我脑袋上一蒙,估计是嫌我气鼓鼓的样子太难看了点。我也忿忿不平将那件衬衫重新丢回他的身上。吵吵闹闹中又携手度过了一个白天。




……




或许是长大以后对于时间的感受越发模糊,我的记忆还停留在今年夏日时的炎热,而走在街上才恍然发现路旁的树干都已经斑驳了。日子总是在不知不觉间过去的。等到回过头来才发现已经走了这么远。




最近雨水很多,但好在都不算太大。有时上午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中午外面就变得一片晶亮。远远地还能眺望见天边隐隐约约的彩虹。很淡,但是很漂亮,足以照亮我一整天的好心情。





马嘉祺说我总是喜欢大惊小怪,明明只是常见到不能再常见的自然现象,到我眼里就变成了什么百年一遇的宝贝。我反驳他这个季节的彩虹也很难看到的好不好。他又反问我所以呢,我说所以我触景生情想吃彩虹糖了你下班记得给我买回来。





手机那边的马嘉祺没了动静,不用想我都知道他此时此刻的心理和表情。那又怎样,还是得给我买。晚上回家马嘉祺看着我从卧室中一溜烟地跑出来迎接他,或者说是迎接他手里的糖时不免气到发笑,说真没出息,铺垫了半天就是为了这个。我得意地对他挑眉,蹦回沙发上窝着边追剧边打开糖袋子。




“见你这么激动还是因为这些……”




或许是因为今天他回来我没有热烈欢迎他心生不满,又或者是单纯想挖苦一下对此如此着迷的我。他脱掉大衣丢在我身上,明显想找我的茬。看在他给我买彩虹糖的份上我压住自己的脾气乖乖起身将他的大衣挂好,走回到他身前时也起了坏心思,用双手捧起他的脸。因为刚刚回家,马嘉祺的脸摸起来冰凉。




“这是谁的小宝贝呀,这不是我的小宝贝吗?”




马嘉祺肯定被我肉麻的话语刺激到了,我继续乘胜追击将他的脸包在手掌心里揉了揉,看着他的耳尖染上绯红。




“谢谢宝贝给我买彩虹糖,爱你哟!”




我打赌马嘉祺知道我是故意的,可他还是被我的个人魅力所折服,不争气地红了脸,然后起身走进卧室里。我在外面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故意扯着嗓子对着卧室的方向叫道:老公记得待会出来吃饭哟。




没办法,拿捏他就是这么容易。




表妹和我关系不错,听闻我和马嘉祺青梅竹马马上要修成正果羡慕不已,或许也是因为初尝爱情的甜蜜与烦恼。见我把爱情维持的这么好不禁好奇,于是经常有事没事拉着我出来逛街闲聊取经。




“爱情这个东西啊,你要自己争取,男人嘛,就是口嫌体正直。表面上说不喜欢,实际上心里开心的要死。”




我悠闲地啜饮了一口奶茶,看着对面的小表妹一脸认真甚至要掏出备忘录来记笔记的模样笑出了声。之前都是我和她讲我和马嘉祺之间的罗曼史,现在终于轮到我好好地向她八卦了。




“或许是因为刚在一起的缘故吧,之前总觉得他很好很好,但是相处过后觉得他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有点小失落。”




她垂头搅着咖啡,我宽慰她这是正常现象却被她反问我们两个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吗。我垂着头思考了好久,发现好像真的没有这样。





不为别的,只因为两个人都太熟太熟了。熟悉到似乎从小的相处方式就和家里人一样。即使是变换了关系也也丝毫没有改变。熟悉到一个眼神就知道他想什么,要什么。我们本来就是以最真实的状态面对彼此的。





表妹说她这人总是喜欢瞎担心,说是未雨绸缪不过也是杞人忧天。觉得所有的爱情最后都会沦为亲情。害怕有一天和自己睡觉面对面的那个人对她余存的只有麻木,对她再没有爱出现。




初谈恋爱的结果就是总喜欢胡思乱想,因为没有体会过这种滋味,才会对这东西又害怕又好奇,一面希望着它能带给自己更多的惊喜,一面又害怕这惊喜会是高开低走。




临走前我叫他不要瞎想,她说我好乐观。我不知道的是其实当时她和她的男朋友感情已经出现了不小的裂痕。后来她打电话告诉我说相处之后发现他们两个都不符合彼此对对方真实的期待。即使是磨合后也发现依旧不合适。所以还是选择分开了。



其实努力也不一定都是有用的,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我惊叹她分了个手以后怎么突然变成情感大师看破红尘了。她欲言又止,从她那通红的眼睛里我得知其实看破红尘真正放下也是一件难事。





不知道为什么,好事总是不来,坏事却祸不单行。本来得知小表妹分手的消息我的心情就不算太好。结果当晚那部自己熬夜追了不知道多久的剧就大结局了,本以为这会是部甜剧,没想到追着追着才发现是把狗骗进来杀,最后的最后,女主和男主还是相互错过,她死在了他最爱她的那个年纪。





马嘉祺回来就看见我在沙发上抱着抱枕泪流满面,听了我上气不接下气的描述后嫌弃地用卫生纸擦掉我的眼泪说这都是假的。我委屈巴巴地蹭进他怀抱里,将眼泪都糊在他的衬衫上。直到他拎着我的后衣领将我从他胸前扯开。





他说我就是太闲,太天真,不然不会把这种东西当做是真的。晚上卧室里一片漆黑,或许是我这几天追剧太入戏。闭上眼睛就想到白天电视上那令人心碎的一幕。翻来覆去实在是睡不着,借着淡淡的月光,我悄悄地注视着马嘉祺的睡颜。




“马嘉祺,你爱不爱我。”




人一旦缺少安全感就会向自己爱的人反复确认,马嘉祺明显也是刚睡熟,被我这么猛地出声打扰蹙起了眉。眼都没睁叫我不许胡思乱想。




“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你会不会难过。”




马嘉祺的眉头蹙的力度更深了些,舌尖抵在齿间啧了一声。又是一声别乱说回荡在空气中,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继续说下去。双手撑在他身上急切地想寻求一个答案。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肯说。




“那如果有一天,你再也见不到我了。你会难过吗?”





“再也见不到你了,哪有这种好事落我头上?”




我心中腾地升起一股火气,本来温吞的氛围被他只言片语毁的一干二净。恶狠狠地往他胸口上狠狠凿了一拳后背过身去,马嘉祺吃痛地叫了一声后不满地坐起身来盯着一旁生闷气的我。




“你就期盼着有一天我死了吧,我死了你就自由了。”




我没偷偷扭过头去偷看他的表情,那样太丢脸了。马嘉祺没回话,我也没感受到身后空位的凹陷。我沉着声音吼了句说声喜欢我就那么难吗。身后依旧没传来动静。





我知道马嘉祺是因为联姻才被迫和我在一起的,我也知道或许他的理想型压根就不是我这一款的。只是从小到大他的身边都只有我一个人,说一句他会很伤心,会因为我和他的分离感到难过都这么难吗。





活该,活该他身边没有别的女孩。





“真是不懂得珍惜,我这样的别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你还在这摆上架子了。”




这话一出气氛缓和了些许,马嘉祺缓缓躺进被子里轻笑了一声,将被子往我身上拢了拢。我刚要扭头和他好好辩论,结果身后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又是这招。我气急败坏地狠狠踹了他一脚叫他有本事装睡一辈子。




04.

初中那会学校门口总有摆摊算命的,马嘉祺对此不以为然,说这东西都是骗人的。当时的我对玄学十分着迷,甚至考试的时候还妄图以梅花易数算出数学选择题的答案,最后以考了全班数学倒数第一为结果而收尾。不过我并没有因此而气馁,而是将其归于自己功力不够的原因上。晚上回家的时候把马嘉祺支开,来到了那个在门口摆摊的大仙面前奉上了自己这周所有的零花钱。



那个老头梳着八字胡戴着小圆墨镜,一幅江湖游侠做派,询问了我的生辰八字后两只手像痉挛一样不知在掐算什么。又拿过一根铅笔头在纸上涂涂画画,最后猛地扯起嗓子喊了一声说我吉人自有天相,未来一定吃穿不愁。我皱着眉头说我不想知道这个,我只想知道下一次考试的选择题答案。他的嘴角抽了抽,说这个算不出来。




得不到答案的我当然不依,指着他说果然是骗子,赶紧把钱还给我,或许是那几天城管查得严。那小老头看我要闹赶紧比了个让我噤声的手势,小声地问我还想知道什么,这次他不收钱。




这笔买卖倒是也不亏,我含着棒棒糖思来想去含含糊糊地问他那我未来的感情顺不顺利。他低头看了会我的八字,告诉我说凤凰都是浴火重生的,人死了还得渡劫归来呢,叫我不必气馁,至少吃喝不愁呢。




那时的我还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觉得这家伙是在骗人无疑了。直到我后来和马嘉祺在一起,我才明白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真是错怪他了,早知道不应该第二天去城管那举报他,害得他连三轮车都被没收了。





这件事我很久以后才告诉马嘉祺,一是害怕他骂我傻,白白地让钱打水漂。二是旁敲侧击他,叫他安分老实点,毕竟谁也不喜欢渡劫。我龇牙咧嘴地威胁他说如果他敢让我落得这种下场我就真的让他渡劫。马嘉祺的脖子卡在我手里没法动弹,只能皱着眉叫我赶紧松手。





最近有个财经节目一直想要邀请马嘉祺去当嘉宾,听秘书说他之前拒绝了好几次,理由是因为不想上电视抛头露面,谁知道这次却突然答应了,还叫我记得蹲守在电视机前,这可是马总第一次上电视。





其实也不算是,小时候他画着浓妆参加我们当地少儿春晚的录像还在我们家箱子里放着呢。不过这么正经看着他也是头一次。我像个看着自家孩子上电视的老母亲一般兴奋,一边和朋友打着电话嘚瑟一边架好相机准备录像。虽然说回放这东西从哪搜都有,但这么具有纪念价值的东西怎么是回放能比的呢。





说实话,金融这东西我是真的一窍不通,平常马嘉祺在客厅里看新闻联播或是金融分析的时候我都是躲回屋子里刷抖音看电视剧。不过谁不愿意看帅哥啊。尤其还是自家的帅哥。马嘉祺出场的那一刻我就开始鼓掌欢呼,恨不得冲进电视里给他应援。顺便还找了个绝佳的机位用自拍杆和电视里的他合了张影发朋友圈,配文是:追星成功!





但是不得不说,这东西是真的无聊,听起来门槛也极高,我像个痴呆一样听着他们用各种学术上的语言交流,明明每个字都认识,怎么放在一起就读不懂了。即使是这样我依旧是马先生的最佳粉丝,他每说一句话我就拼命点头,对着录像的摄像机大声夸一句我老公真棒。本来我的笑容还是端着的,直到主持人邀请另一位嘉宾出场。我看着那位穿着西装和小洋裙的女性款款地走进演播厅,看着她坐在了马嘉祺的旁边。





我沉着脸听完了主持人的介绍,事实上一开始我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直到主持人面色不善地八卦说这位小姐和马总合作的次数很多。想必双方应该很了解。本来我以为这只是寒暄,没想到那女人笑的一脸灿若桃花,说马嘉祺是她遇见的最好的投资人。镜头还很合时宜地切到了他们两个之间。二人同坐在一张沙发上,我还从来没发现呢,马嘉祺原来还能笑的那么开心。





后面的内容我听的心不在焉,看着两人之间的甜蜜互动气的牙痒痒。听那女的的语气缱倦又缠绵,就像是二人是相见恨晚的伯乐一般,马嘉祺的语气里也毫不避讳对她的夸赞和欣赏,长这么大我还没听他夸过我几次,如今不过是上个节目就开始开屏了,我心里越想越气,恨不得一拳将电视机打穿,最好能一拳打到他们两个身上,打死这对狗男女。




就像是绝美的戏剧冲突一般,我正坐在沙发上咬牙切齿,发泄一般地将刚才那个记录美好瞬间的摄像机大卸八块。门就不合时宜地被推开,罪魁祸首此时此刻正站在门口脱外套。我一抬头就撞上了他的目光,还不等我开口,电视里的那个女孩又一次发言,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马嘉祺身边倾。




“能和马总成为朋友,是我的荣幸。”




电视机上的马嘉祺也是微微躬身说,能和她一起合作也是他的荣幸。我气的翻了个白眼,心想着在这看你们两个在这开屏真是我的不幸。




比起观察到我的不快,马嘉祺先一步看见我手里那个支离破碎的可怜摄像机。这是他最喜欢品牌的最新款。见他回来我干脆手一松丢到一旁的沙发上。继续坐在原位看着电视里的这出好戏。




“能和马总合作,真是我的荣幸~哟,这不是马总嘛,还知道回来呢。”




我学着那女人的模样掐着嗓子说话,再迟钝的人都能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还是头一次在他面前如此阴阳怪气。语气突兀到马嘉祺的脸上也有些无奈和不悦。




“亏我还这么高兴给马总又录像又发朋友圈,原来是为了记录这幸福甜蜜的一刻。”




“确实是合作伙伴。”




“哪止啊,不还是好朋友吗,是三生有幸才能遇见的人,那我呢,九生有幸呗。”




阴阳怪气的腔调我听起来都格外地觉得难受,更何况是自尊心这么强的马嘉祺。他站在原地,连家居服都没有换,就那样插着兜皱着眉看着在沙发上不管不顾狂说一气的我。似乎并不愿意配合着我吵下去,又或者是单纯不想搭理我。估计也是,人家在外面志同道合的温柔乡里受惯了吹捧,回家就挨了我一顿讽刺当然不舒服。




“我第一次上这种节目,你就这样对我?”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有这种好朋友呢。”




要是一般的朋友我也认,那女的明显看起来就不像是单纯那一派的。更别提刻意营造的肢体接触了,不知道还以为这是夫妻档出来拍节目呢。马嘉祺这话更叫我心寒,明明为他高兴,恨不得昭告天下的人是我,对金融毫无兴趣但依旧守在电视机前为他捧场的人也是我,怎么到他嘴里就变得那样冷血自私。




“能别老把我认识的人和你看的那些电视剧相提并论么?”




这话里我明明白白地听出了攻击性。指责我过于沉溺于那些偶像剧,觉得他身边的所有女生都是恶毒女配。还是说,我看的那些东西,甚至说加上我,都没办法和他身边的人相提并论。




“你的意思是,我压根就没办法和你们这些高圈层的人相处,所以一切想法都是对你们的恶意揣测,是吗?”




我只觉得胸腔里燃烧着一团火,委屈,失望,愤怒促使着我陡然拔高自己的音量,想起之前我为他做的种种,想起那个夜晚他的沉默,电视里的主持人依旧在说个不停。电视里的他们两个依旧在谈笑风生,看上去就像是情侣一般。




实际上我只是想阴阳怪气一波等着他的解释,而没想过马嘉祺会继续变本加厉地在我的雷点上蹦。甚至于说出这种话来。





马嘉祺似乎也没想到我的反应这么大,没有想过我会对他发这么大的火。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我就像是愤怒的拳手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即使是最有耐心的人也忍受不了。




事情本来是很小很小甚至不值得一提的,我盯着他的眼睛,直到他的身影被我的眼泪模糊到看不清,




“我再也不要和你好了!”




说来也是好笑,憋了半天的狠话最后就憋出来这句带着点幼稚的话。说出口以后更显得我胡作非为。马嘉祺依旧站在原地,看起来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我没指望着他来哄我,挤开他自顾自地往卧室里走。那碍眼的节目终于结束了,只剩下嘈杂的广告声在客厅里回荡。





冷战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开始了。之前不是没有和他有过冲突,通常都是我故意趴在他身上哼哼唧唧,他越挣扎我越趴的起劲。直到他经不起折腾随随便便找个话题支开我就算是哄好了。只是这次我压根不想主动和他搭话,马嘉祺估计也不会意识到我发火的点在哪里。





晚上睡觉像是隔了一条楚河汉界,马嘉祺没有要分床睡的意思,看他这般淡定自若我也不愿展现出自己的情绪来,干脆就那样僵持着不说一句话。工作室最近的工作也很忙,或许是因为到了年底的缘故。我求之不得干脆收拾了行李搬到工作室去住。马嘉祺没什么反应,只是嗯了一声。




看我头一次这么坚定地冷战我身边的朋友都有些不适应,我若无其事地说我就要和他斗争到底。实际上每天凌晨忙完后蜷缩在工作室的沙发上委屈地偷偷掉眼泪。心想着这次他要是再不做出什么行动来就真的和他分手。





事实上,这次冷战的时间也赶得极为不巧,明明上一周还一幅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下一周就是马嘉祺的生日了。好死不死工作室受到邀请要到外地去参加活动。要是换做以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放弃这次活动,只是这次,看着手机里邀约,我纠结着怎么也做不出选择。




这有什么好选的,当然是去啊。去了以后又能长见识还能到那白吃白喝地玩一周。不就是错过马嘉祺的生日吗,反正他还和你冷战呢,就算你留下来精心准备了,他也不一定领你这个情呢。




思索再三后我心一狠订了机票,只是订下之后依旧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去,想要发微信向马嘉祺确认却又觉得难为情,再说了,就算发过去也是自作多情自找没趣,还不如自己去了呢。




只是要是小心眼的马嘉祺知道我因为参加这个活动不给他庆生,估计心里又要记我一笔,他那么记仇的人,说不定现在就等着报仇呢。




我辗转反侧不知该如何是好,人总是会被冲动驱使,在朋友长达一个小时的劝说下我像打鸡血一般奋勇而起,在那一瞬间觉得男人什么的都是浮云,挑了个马嘉祺不在的时间我回了趟家收拾行李。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收拾行李总有点心酸的感觉。就像是要彻底和这个地方说再见了一样。我心里沉甸甸的像是被什么塞满了。手上不由自主地又拿了好多和出差无关的东西。




多愁善感的后果就是我一个人扛着两个箱子跌跌撞撞地下了楼。刚准备倚在沙发上歇会,那美好的戏剧性冲突又一次在我的人生中上演。我累的摊在沙发上直翻白眼,下一秒听见钥匙在门锁里转动的声音,迷迷糊糊地抬头在看见马嘉祺时吓的差点一个激灵。摸出手机来才发现我自我陶醉一般收拾行李已经磨了将近两个小时。





看着累的和狗一样的我和我身前的两个大行李箱,马嘉祺的眉深深地蹙起,脱口而出的话也带了点情绪。




“你干嘛?”





好久不见,第一次见面他竟然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还敢凶我,怎么,是担心我把他的那些宝贝都搬走啊。好啊,原来我在你马嘉祺心里就是这么个形象是吧。可真叫我大开眼界。我不甘示弱地顶回去。




“要出差,我回来收拾行李。”




这话听起来有点假,马嘉祺看着我那两个大箱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么盗窃要么搬家呢。愣在原地相顾无言了一阵。他提出要送我,本来我是打算拒绝的,可是自己一个人拎着这两个大箱子回工作室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问我什么时候走,我说下周,他又问我去多久,我回答要一个礼拜。听完这消息后他没有说话,就像是我们没有冷战时我告诉他要出门逛个街那样淡定。




其实马嘉祺是不过生日的,每一天对他来讲都是相同的,只是我酷爱热闹,总想给他留个深刻纪念罢了。现在好了,今年我走了,他总算能落个清净。




想到这我就有点想哭,我望向窗外,试着像电视剧里一样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不让眼泪留下来。




来的时候下了点雨,不过现在也停了,今天的天气很好,下的也是太阳雨。雨雾褪去后漂亮的彩虹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迷人。上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彩虹时我一连发消息轰炸马嘉祺,还捞了几袋彩虹糖。谁能想到现在会变成这样。往年的冬天是不会下雨的,更不会有彩虹。谁能想到今年发生了这么多叫人意料之外的事情。




下车后的苦力活几乎都是他干了,我揣着手在一旁看着他搬着箱子。想来他锻炼的也不错,两个沉重的箱子一手一个拎进了电梯里,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问我的航班什么时候起飞,什么时候到。我心下一喜,压着声音说把航班的信息都发给他了。他点点头,电梯到了,他继续无言地当着他的搬运工。




“你想我去吗?”




箱子重重砸在地上的声音盖过了我的问题,他拍了拍手说好了,看起来没有要多待的意思。我点点头,任由那个问题消散在风中。




我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准备将他送下楼,心里像是一团乱麻一般叫我烦躁至极。看着他走进电梯,看着电梯门马上要关上,看着他即将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马嘉祺——”




他抬头看我,电梯门却并没因为我这一声而减慢关闭的速度。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但愿最后一秒马嘉祺没有看见它落下来。努力扬起唇角,冲他挥了挥手,像是打招呼,又像是告别。




“生日快乐。”



05.


马嘉祺今天很烦躁,莫名的烦躁,就像是心里窝了一股火一般,叫他怎么着都不舒服。想发泄却找不到理由。整个人浑身上下没什么力气,提不起精神来。唯一的解释就是昨天晚上失眠了。




他守着偌大的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机,视线久久地在她的航班信息上无法挪开。心里像是塞了块大石头,沉的他生疼。




他想起去年他过生日,事实上他早就忘了要过生日这件事,回家以后就被她一发礼花震的魂差点吓飞。看着她带着有点小的派对帽笑眼咪咪地对他说生日快乐,他才想起今天是他的生日。她说蛋糕是她自己做的,上面画的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据她所说是他自己。




他闭上眼睛,想起女孩子一边给他切蛋糕一边唱生日歌的模样。恍惚间又是一年,可是今年他面对的却是一袭冰冷。




他听见了,听见了她说生日快乐,偷偷用余光瞄她,小姑娘也难过的像是要掉眼泪。他心里也沉重,安慰和挽留的话却说不出口。




他承认,一开始和她联姻确实是他没想到的,他也承认,一开始的态度并不友好。原因是觉得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毫不稳重的她,实在是叫他有点吃不消。他更没想到的是她那样大方地承认了对自己的喜欢,或许是因为清冷的性子,从小就没人愿意接近,那还是他第一次收获表白,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也曾有过不甘心,他承认。他承认自己也有被外面花花世界迷了双眼的时候。承认自己一开始很不愿意和她在一起,认为自己和她完全不相配。从小到大都觉得她是个麻烦精。





只是后来,在床头灯的昏黄下看着她一针一线给他补着西装领子上的破洞。听她黏黏腻腻地喊老公,整个人扑到他身上像个软骨虫。感受着她沾着泡沫的温热指尖抚摸过他的下巴。她软软的小手按住他的头帮他滴着眼药水,按着太阳穴。他觉得,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般惨不忍睹。




没有想到那天她会哭的那样伤心。他承认,在认识那个女金融学家时,他也为她的知性,专业感到叹为观止。对她萌生了一种朦胧的好感,只是在和她的相处中,他越发觉得乏味,无聊,不敌家中的活泼与柔软。比起留在办公室里和她一同面对着冰冷的数据,他更想回家,躺在温温热热的床上,感受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氛围。只是没想到那天录制时她那样大胆,碍于镜头他只得被迫给这个面子。结束录制后她又向他邀约,他心下生了烦意,三言两语拒绝后本想赶紧回家和她团聚,没想到被她讽刺的话也激了起来。想着那女孩本性不坏辩解了两句,没想到直接惹哭了她。





他没学过怎么服软,为数不多的几次摩擦还是她给了他台阶下。他心里有愧却也不知如何表露。看见她回来收拾行李心一瞬间凉了半截。得知她是出差才稍微安下心来。




那天晚上,属于她的每一帧每一面都在他脑子里演着连续剧,叫他睡不着。折腾到凌晨三四点才迷迷糊糊地睡熟,一睁眼发现已经是下午了。




他起身,因为没有休息好整个人感到头重脚轻,熨西装的时候脑子也不算清醒,不小心烫了手指才回过神来,面前这件是她补过的那件西装。那颗粉嫩嫩的小爱心还在衣领上,像她一样可爱。




他深知开会这种场合不应该穿成这样,可还是鬼使神差地穿着这件衣服在楼下等着秘书来接他。上车后眼尖的秘书一眼就看见他衣领上的那颗小爱心,含着笑说这是夫人缝的吧,他闷闷地嗯了一声,秘书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说怪不得全公司上下的人都羡慕马总您。




等红绿灯的间隙他看见秘书拿起手机飞速地看了一眼,他的屏保是个女孩,察觉到他的目光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在看女朋友有没有给他发消息。还将屏保展示给他看。上面的女孩笑的很开心。





他心里有点酸,翻着相册里属于她的一张又一张照片,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拍了这么多。随手点了一张,也设成了屏保。今天的他总觉得自己好怪。




她的航班临近傍晚,越接近这个时候他越是没来由地烦躁,烦躁到听不进去员工汇报的每一句话,看不清报表上的每一个字。心口堵得有点喘不上气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反应会是这么反常。




今天的会议开了将近三个小时,结束的时候他觉得整个人就像溺水一般,大脑缺氧一般像是一团浆糊。心脏也不由自主地加快,秘书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询问要不要暂停会议休息一会,被他摆手拒绝,就这样直挺挺地撑到了会议结束。




他最先走出会议室,打开手机时下意识地点开微信查看消息。离飞机起飞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还是给他发了消息,刚才汇报的声音遮住了消息的提示音。是一条带着哭腔的语音,他点开,是小姑娘的控诉声。




“马嘉祺,你要是再不来我真的要走了。”




他觉得一阵窒息感涌上大脑,想要发消息去解释却看见了明晃晃的红色感叹号,心脏像是被狠狠地蹂躏过,疼痛叫他说不出话来。




他企图用其他方式叫自己好受点,点开微博后看见排名第一的那个,后面跟着“爆”的词条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一片漆黑,浑身的血液像是倒流一般。




秘书正收拾着开会时用到的资料和报表,刚想抬头问问总裁这些报表是不是要送到人事部去,结果发现刚才还立在身前的高大男人像是大厦倾颓般倒在了地上。吓得丢开手中的资料前去搀扶他,马嘉祺手中的手机滑落在地,上面的航班号是那样熟悉,是他看过反反复复看过的那一个,是叫他纠结不已的那一个。




那串航班号后,跟着黑蒙蒙的两个字。




“失事”



06.


马嘉祺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很长很长,漫无目的,只有他一个人,在纯白色的空间里亦步亦趋地行走,怎么走都走不到头。




他走到一片漂亮的芳草地,一簇又一簇的花在田野上随着微风摇曳。水天相接的地方是淡淡的彩虹,花朵开的最茂盛的地方,有一个很漂亮的身影。那个身影他很熟悉很熟悉,是在人山人海中都不会认错的那一个。




他看见她转过身来,看见她穿着他最喜欢的白色裙子,看见她向他挥手。向他跑过来,就像是每一次他下班时,每一次他回家时那样。




“你真慢。”



他扑过来将她拥住却发现无济于事,她的手像冰一样冷,和她白皙的脸一样。感受到他的拥抱后她嫣然一笑,似乎是他抱的太紧了些,她挣扎着拍开他的手。




“马嘉祺,快放开我!放开我!”




他顺从地放开,看着灵动的她又一次出现在他眼前,她的笑容还是那样漂亮,有一种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暖。他看着她摇头晃脑地拉住他的手,用那双柔软的手抚上他的脸。




“你真讨厌,都不愿意来见我最后一面。我等了你好久……”




她的抱怨叫他泪如雨下,冰冷的泪珠落在她冰冷的手指尖,她还是笑着,像是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一样。




“下一次见你,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所以我要多说一点,你不许嫌我烦。”




他红着眼搂着她拼命地点头又摇头,搂着她柔软的身体,像每一个她睡熟的夜晚,他悄然般将她搂住一样。




“你不能走……”




像是听不见他的请求一般,她的手轻轻地拉住他的指尖,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是落了星星。




“你不是总抱怨,抱怨我太笨……抱怨我什么都做不好,总是会给你添乱……”




他紧紧地拥抱着她逐渐透明的身体拼命地摇头,想说话,却因为哽咽而无法发出声音。




“其实……我很早很早就开始喜欢你了,从小时候,小时候在屋子里玩过家家,你当爸爸,我当妈妈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谢谢你,原谅我的淘气,原谅我的马虎……愿意给我一遍又一遍地讲题,愿意给我买彩虹糖,愿意在我遇到危险时义无反顾地拉着我跑掉……”




“愿意和我在一起……哪怕我玩仙女棒弄坏了你最喜欢的西装,哪怕……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他觉得他的心口有万劫不复一般的疼痛,疼到他连看她的力气都没有,连抓住她的手的力气都没有。他只剩下流不尽的眼泪,只剩下沾湿了她漂亮白裙子的眼泪。




“我知道,你只是不擅长表达而已,你只是没有经历过而已。我不怨你。”




她的嘴唇吻着他的额头,还是一样的冰冷,她笑着说,马嘉祺,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你哭,最后一次见面还要哭,羞不羞呀。




“我不想看见你哭,哪怕梦里也是……”




他咬着嘴唇,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浑身上下抑制不住地颤抖,她虽然这样说,声音里也带着点哽咽。




“你要,找一个很会照顾你的,不要像我一样,玩仙女棒会烫坏你的西装……剃个胡子都笨手笨脚的……总是耽误你开会,总是麻烦你做各种各样你不爱做的事情。”




“要,照顾好爸爸妈妈,也要照顾好她的爸爸妈妈。未来,如果有孩子的话,要当一个好父亲。好好地陪着他长大。不要因为他是男孩就嫌弃他。”




“不要老是将爱堵在心里不说,要让她知道,知道你爱她。不要老是嫌弃她,要多鼓励她,多夸她,不要让她……一个人伤心。不要欺负她。”



她含着泪的眼睛看着他,里面像是有千言万语,他什么都说不出,只能一个劲地摇头,手上抓住她的力度又大了些。




“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呀……那时候的我,会不会变得很老,很丑,会不会,你再也认不出我了……”




“怎么办啊……还是好舍不得你啊……”




“再叫我一声吧……马嘉祺……”



她的眼泪蹭在他身前,那是他唯一感受到的温度,像是能将他灼伤。他看着她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看见远方那道,很漂亮,很漂亮,像她一样灿烂的彩虹。




“记住我的名字,我的面容,我的声音,不要因为太久不见面就忘了我,忘了也好,忘了……她就不会生气,不会吃醋了。”




“我真的要走了哟,马嘉祺……”





“还有,生日快乐……”




他看着怀中的她越来越透明,看着她逐渐和远方的彩虹融为一体,看见她向他挥手,而自己像是被钉在原地一般无法动弹,只能看着她远去。




他哭到歇斯底里声嘶力竭,天地扭曲成一个螺旋,天旋地转间他感受到自己脸颊上的温热,是她的泪滴。又是一阵模糊,一阵刺眼的白侵袭了他的视觉。整个人像是溺水后被救起一般醒来,看着周围陌生又熟悉的世界。




消毒水的味道侵袭了他鼻腔,一切吵闹都涌进了他的耳朵里。叫他头痛欲裂,脸上湿漉漉的,像是未干的泪水。




他挣扎着坐起身,周围围着的人他好像见过,是他的朋友,还有他的秘书。




唯独没有她。




机械性地用手擦去眼泪,他看着围上来的一群人,脸上写满了焦灼与不安。他开口,简直听不出自己的声音,像是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我老婆呢?”




床前的人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他又一次问,声音更轻更沙了。




“联系不上……”




“我要去找她。”




他掀开被子,不顾手上还打着的点滴,拖着沉重的身子要下床,他没想到自己的身体会弱成这样,叫他还没站稳就狠狠地摔在地上。周围的人围过来制止他,将他扶回床上,他挣扎着,哪怕无济于事。




“我要去找她……”




他放空一般地躺在床上喃喃,偏过头去看见了那件放在床头的,他的西装,看见了那一颗,她亲手绣的,粗糙的小爱心。他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泪又掉了下来。




“去找她……”


07.

我不知道秘书是怎么往我新换的手机里打来电话的。那天在机场里坐立不安地给他发了消息,终究还是没能等来他。意料之中。




看着起飞的飞机,我再也忍不住心头的委屈,蹲在角落里掉了眼泪。哭到脱力后摸出手机将他和跟他有关的一切人的电话号码和微信都拉进了黑名单。向主办方道了歉,浑浑噩噩地拖着行李箱回了许久没回过的出租房倒头就睡,醒来也是昏昏沉沉的,分不清日和夜。看见飞机失事的消息也只是大脑一片空白,然后是无尽的庆幸。




马嘉祺住院的消息到底还是传到了我这来,不知是谁泄露了我的新手机号码,一个又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我的手机,我脑子昏沉一连挂断了好几个,直到忍无可忍,带着怒火哑着嗓子开口。




秘书说的小心翼翼,语气间还有点谢天谢地,像是终于活过来了一般。他说马嘉祺进了医院,经常一昏睡就是一整天,身子在一夜之间就垮下去了。醒来也只是要我。




我垂着头不想面对,不知道他到底中了什么邪。小声说自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已经分手了。还没等那边的秘书回话,一个突兀的声音传了进来。我好像听过,是马嘉祺的兄弟。




“嫂子,快来吧。一直都联系不上你马哥着急死了。”




我口边的话一滞,声音也变的更小了些。




“就算是分手了,也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啊,他这样……你来吧,就当是给他个痛快,别让他这样浑浑噩噩的,生不如死一样。”




我忘了自己是怎么拖着身子赶过去的,怎么跌跌撞撞地冲下楼,怎么和司机口齿不清地形容他在的医院,怎么一层又一层地爬楼梯,找他在的病房。




秘书和他的朋友守在门口,看见我来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他们说病房里的马嘉祺又睡过去了,睡过去也好,起来了也不说话,只是流眼泪。




透过门上的玻璃,我看见了那张我最熟悉的面容。明明上个礼拜还见过的,明明上次见面还没有这么苍白,这么消瘦,怎么现在变成这幅模样了。




我走进去,身后的他们知趣地没有跟着。病床上的人似乎觉察到了有人进门,只是微微动了动睫毛,并没有醒来。




我慢慢凑近他,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看他因为打点滴满是淤青的手,看着他瘦削的身体,看着他微微颤抖的,似乎下一秒就会沁出泪水的眼眸。




我用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很冷。似乎是感受到我手掌的温度,他微微蹙起的眉心渐渐地舒展开来。




“病成这样,给我看呢。”




“叫我心软,又一次重蹈覆辙呗。”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了,你还这样……能不能给个痛快啊。”




我用手指戳着他那没什么肉的脸,一边戳一边小声嘟囔。只觉得指尖传来一阵触感,我抬头看,才发现是他的手。




刚刚闭着眼沉睡的人,如今早就睁开了眼,同我四目相对。




我凝视着他那双眼眸,那双盛了一汪泪水的眼眸。似乎下一秒就会涌出无尽的泪水来。想要收回手,却发现他抓的死死的。




“又做梦了吗?又见面了吗?”




“怎么还和之前一样漂亮啊……”




他挣扎着起身,想将我往他身边拉。或许因为他是病人的缘故,我没有闪躲。直到他真真切切地将我抱进怀里,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我的身体,我的体温。我感觉颈窝处一片湿漉漉的触感,像是眼泪。




“是梦吗,为什么那么真实啊。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真的是你吗,真的吗?”




他将我又拥的紧了些,马嘉祺瘦了好多,我被他环在怀里时都觉得硌得慌。生怕一动他就会碎掉。




他用唇去探我的额头,去触碰我的脸颊,我的指尖,直到眼泪模糊掉我们彼此的双眼才颤抖地又一次将我拥进怀里。




“真的吗?是真的吗?真的是你吗?”




“我没有上那架飞机。”




突如其来的惊喜将马嘉祺的理智几乎冲昏,这几日的大起大落叫他生不如死。每日浑浑噩噩地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甚至想着要不就跟着你去了吧,到时候有个伴。他的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整个人贴在我的身体上一遍又一遍地反复确认。




“不要再骗我了,我真的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我任由他抱着,或许是因为久别重逢,阴阳两隔实在是太可怕了,叫他不敢再浪费时间。




“对不起,总是对你冷冰冰……”




“对不起,总是嫌弃你,总是叫你受委屈……对不起……”




“你没事就好……你有事……我该怎么办啊……”




“很想你,想你指尖的温度,想你的声音,想你的拥抱,想你的所有……”




“怎么办啊,没有你该怎么办啊……”




他的内心剖白和我的出现一样突然,就像是害怕这也是梦一样,害怕再不说,真的就没有机会了。




马嘉祺说,想到我最后一句对他说的话是生日快乐,无论是梦里还是现实,他都难受的要命,想哭的要命,后悔的要命。




“没有你的生日,怎么快乐啊?没有你的日子,怎么快乐啊?”




“如果你是因为内疚的话,其实不用这样的。”




我感受着怀里马嘉祺的温度,感受着他温热的泪滴摇了摇头。我不想让他这样,带着愧疚选择爱我,将愧疚当成是爱情。




他又一次拼命地摇头,一边流眼泪一边往我怀里钻。声音也变得瓮声瓮气的。



“其实,我和你一样,从小时候在一起过家家时,你当妈妈,我当爸爸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你了……”




08.


“我没有原谅你。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而已。”



“我知道……”




“所以你能,别黏着我吗?”




我看着旁边低着头的秘书和他的朋友,有些不好意思地企图用手去推他,不知道为什么,马嘉祺一个病号的力气比我还要大,硬是怎么推都推不开。




即使是这样,马嘉祺依旧不撒手,沉着声音将那帮没眼看的人撵出去后继续装作听不见一般挂在我身上。




“我都说了没原谅你,不许和我肢体接触!”




被他烦的要命我恶狠狠地吼他,看着这只委屈的树袋熊松开我裹紧被子躺好。




“其实我是打算去的,只是因为会议……我本来想着等你到了以后再给你发消息……我知道错了,那个女金融家我再也不会接触了。噢,工作上我也不会再接触别的女人了。我知道你不信……但是……”




醒来以后的马嘉祺话格外地多,就像是收不住一般,我冷冷地看着他,替他把被子掖好,手伸到他面前却又一次被他抓住。




“等你好了再和你计较。”




今天外面的天很好,应该是昨天晚上下过雨的缘故,不知道为什么,今年冬天雨水这么多,外面的世界一片晶晶亮,有种焕然一新,重生般的感觉。




“看,彩虹。”




躺在床上的马嘉祺突然出声,顺着他的手看去,我果然看见了那道挂在天边的,朦朦胧胧的,五彩缤纷的彩虹。像是一座架起所有愿望和美好的桥梁一样,将所有的快乐和希冀洒向人间。




手又一次被马嘉祺握住,他偏着头,露出那两颗有点尖的小虎牙,小声地对我说。




“想吃彩虹糖吗,以后你的彩虹糖,我都包了。”




end.


PS:赠送粮票可得甜蜜小番外












































Lindsayyy

轩我|玫瑰从来不慌张


▪双强/先婚后爱/暗恋成真/温暖治愈/soulmate
▪温柔成熟人夫教授×独立自信投行精英


爱不是互相凝望,而是一起凝望相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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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强/先婚后爱/暗恋成真/温暖治愈/soulmate
▪温柔成熟人夫教授×独立自信投行精英


爱不是互相凝望,而是一起凝望相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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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是个从不焦虑的人,从容淡定不骄不躁,清醒着沉浮。我则一向步履匆匆理性至上地追寻经济独立、情绪稳定之后的灵魂自由。




我们是相互吸引的两极,像磅礴的山和静谧的海。

最后,两个契合的灵魂在恰好的时间点交汇。

是相遇,也是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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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按下倍速键的28岁“当嫁之年”,我亦半推半就地步入了婚姻殿堂。学生时代不婚不孕的信誓旦旦,在陈旧家庭伦理的逼迫下在不到三年的时间内迅速摧枯拉朽,连自诩自由洒脱、早早实现经济独立的我亦无法免俗。




我有时候很不理解,为什么父母将自己的婚姻生活过得一地鸡毛、纠缠不休、歇斯底里地用最恶毒的话咒骂彼此,却还是一意孤行地认为自己的子女需要婚姻,并自以为是地用高浓度的“为你好”逼人就范。





他们生女儿,只是想把她包裹成同质化商品吗?将一盆水泼出去、收取高昂礼金、用以反哺弟弟被彩礼倾轧得岌岌可危的可笑爱情?是不是因为胚胎被羊水浸泡过,所以注定要被脐带牵住一生?





没有答案。我也早已不再汲汲于此。





二月八日是被两家人共用选中的黄道吉日,宜出行,宜嫁娶。特地从公司请假三小时提前下班,在民政局结束工作前,我领到了自己的第一张结婚证。工作人员都夸这对认识不足一月的新婚夫妇般配,我的合法丈夫宋亚轩含着笑答谢。





俊男靓女,单从颜值上看确实登对。

宋亚轩长了一张极具观赏性的面孔,骨相优越皮相柔美,气质儒雅,收入不错,职业也受人尊敬,去年刚评上副教授的职称。

相亲市场的香饽饽被捡到,不可谓「不幸运」——汪女士如是说





绕过那层令人惊艳的皮囊,好友问我为什么会选择跟他结婚,语言直白而锋利:“只是迫于叔叔阿姨的淫威?我想你是不会那么轻易就范的吧?”





如她所言。我选择最终跟宋亚轩成婚,是因为他足够真挚、足够尊重、足够吸引我。





与无数大龄单身男女别无二致,我和宋亚轩相亲认识。为了表示对相亲的抗拒,我特地迟到半小时,初见面时他面目平和,并未流露出任何不悦的情绪。询问我的饮食偏好点餐后我们便没有多余的交流,快到结束时,他忽然问:





“江小姐似乎对相亲很抗拒,冒昧问一句,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不是,是相亲本身”





他舒了口气,唇角挂着笑,冬日夏云般温凉可亲,眼神清澈柔软,带着包容一切的力量。我有种强烈的共鸣感,他似乎会是理解我的那个人,于是多说几句:





“二十八岁以后,好像全世界都都加入催婚催孕大军。三十岁之前要结婚,三十岁前要生孩子,一旦过了这个年龄就会自动被贴上 不值钱  的标签。我讨厌将自己放在婚恋市场明码拍卖。在我眼中,婚姻和爱情只能算得是调剂”





“我们似乎都是这种不良风气的受害者” 他亦耸耸肩,无可奈何道: “虽然我也倡导无爱者自由,可婚姻在上一辈人眼中确实能算得上刚需”





“对,他们还有一个底牌——”





“我都是为你好”

伴随着两道尾音同频落下,我对上宋亚轩的视线,而后同他一齐笑出声来。





“我们很合拍”他眼底的无限温柔像难以脱逃的黑洞,无意识地诱人沦陷。





——可我不会。“所以?”





“如果相亲令江小姐不堪其累,我想我会是不错的结婚对象”





//

“三十岁之前结不了婚就别认我这个妈!”





“正好我求之不得呢”





“你是要气死我才开心是吧?江业峰出来管管你女儿啊,一整天就知道当甩手掌柜是吧?你为这个家做过什么?小到柴米油盐大到子女婚姻那件事不是由我操持?你工作辛苦难道我操持家务就不辛苦是吗?我嫁到你们江家这么多年...江夏你给我回来,妈妈都是为了你好!”




“嘭”地一声落门声将汪女士的歇斯底里隔断,可那句尖利的“妈妈都是为了你好”还是刺透耳膜。





够了,够了,我真的受够了这句以爱为名的绑架,夜晚失眠神游天外时我会想,百年之后我的墓志铭上一定会写着:“爸妈都是为了你好 一定是人类历史上投资回报率最高的谎言”





如果真的是为了我好,为什么从小到大都要逼我做不喜欢的事?如果真的是为了我好,为什么要将婚姻失败带来的痛苦转嫁到我身上?如果真的是为了好,为什么没有注意到我出门时只穿了一件薄风衣?





我还记得江先生和稀泥时常对我说“你妈妈曾经是个很温柔的女人,这些年来她其实也不容易,你要体谅她”。每当这时我都会毛骨悚然。那究竟是谁将她变成这副样子的呢?是陈旧婚姻伦理的逼迫?还是男人逃避家庭责任的天性?又或是汲吸过母亲精血的儿子和...





我?




钢铁森林里灯火通明,数以亿计的电视机里同时奏着欢歌,我已踏上归途。这个城市对我而言仅仅是生活了十八年的空间而已,没什么好留恋的。





飞机落地,打车回家,热水驱寒。

做完这一切时还没到《难忘今宵》的演奏时间,我点开手机屏幕,拨通了宋亚轩的电话。





如果溺水时有稻草可选,我会毫不犹豫地抓紧宋亚轩这根。我将这种安全感归功于教师职业自带的信任滤镜





他应该在看手机,所以很快接通了我的通话请求,声线是一贯地柔和:“江小姐,春节快乐”





他现在一定是笑着的。我不合时宜地想到。

“多谢你的祝福...你的提议我仔细考虑过”





“结果如何?”他的尾音轻轻上扬,似乎很期待




“如你所言,婚姻不是刚需,但性是。如果跟你结婚,出于强烈的道德感我可能会无法心安理得地寻找第三方去解决生理需求”

“我想,我应该可以就此提供帮助”




“我没有怀孕的打算。最少五年内没有”

“我一直认为生育是自然进化赋予女性的权利,而非义务。我可以保证我的家人不会就此对你施压,我自己也会做好措施”




“烧菜洗衣洒扫等家务我不认为天然属于女性”

“智能家居可以解决以上很多问题。至于烧菜做饭,我的厨艺还不错,工作也算不上忙碌”





“好。我周六会去做一个婚检。到时婚检报告和婚前协议会一并发到你邮箱”

他的每一条回应我都很满意,既然注定要被推入婚姻的坟墓,那我宁愿合葬的人是他,

“宋亚轩,合作愉快”




“这也太官方了吧”他轻轻笑出声,笑声中竟然让我感知出几分无可奈何的纵容




“因为婚姻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诶”

但是跟他聊天倒是一件很愉悦的事情。他身上有一种奇怪的磁场包容着我陷入,就好像他很了解我,不得不承认的是,我大概对他也有点兴趣。这大概是……倾盖如故?





“是吗?”

在等待他下一句话的间隙,零点烟火准时炸开,一簇一簇地映亮了遥远的天际,短暂而恒久。灯火与烟火交相辉映间,我听见一道低沉的声线绕在耳边:

“我倒是觉得,如果对象是你,是一件非常值得庆贺的事”





砰!砰!砰!

又是一束束烟花升上天,与天际皎月齐明

纵使来日千千晚星,不敌此时烟火粲然





//

领证后宋亚轩主动搬进了我的住处,如此一来他的通勤时间是比原先住处长了一些的。他说他的工作弹性时间很多,相较于高强度内卷的投行不知道轻松了多少倍,还能顺路接送我上下班





宋亚轩是一个温柔包容的人,从他跟狗狗的相处就能看得出来





跟宋亚轩一起搬来我家的还有他的女儿鼠标,是一条小边牧。我正好也有一只猫,是只高贵冷艳的公仔。27岁还在高喊“不婚不孕,芳龄永继;不生不养,仙寿恒昌”,谁知道28岁就儿女双全了呢





江先生对于家庭责任的缺失让汪女士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控制狂,也让他们的女儿变得个人主义到甚至有些自私。老实说,我不太相信爱情,婚姻对我而言也只是维系人类社会平稳运行的制度工具





不过工作一天,回家后能有一束荧荧灯光、一对打闹的猫狗、一桌可口的饭菜和桌旁低头看书入神的宋亚轩,总会给人一种误入桃花源的不真实感





我从来没学会过烧菜,原因是小时候父母总是以女孩子不会做菜以后结婚了一家人吃什么为理由逼迫我学,我总是反问他们结婚后为什么一定要女人做饭烧菜,然后他们再责怪我顶嘴,最后爆发一场争吵,争吵过后不了了之,我也就从来没再学






宋亚轩厨艺却很好,成功解决了父母“畅想”中不会做饭结婚以后只能点外卖的“困境”,我则负责洗碗。我始终认为明确分工能避免很多争吵,况且也做不到心安理得地享受宋亚轩的付出





晚饭后本来计划去遛狗,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外面飘起了毛毛雨,我和宋亚轩一致决定:下雨天,电影和爆米花更配





“你有什么想看的电影吗?”





“嗯...最近没有好看的电影,不然看个老片?《穿普拉达的女魔头》怎么样?”想了想我又补充一句,

“我每年都会重温一遍,这个电影算是我的时尚启蒙,我在经济独立后买的第一件奢侈品就是Prada”





不出意外的话呢,我和宋亚轩的后半生是绑定在一起的,我也乐于多透露自己的喜好以促进彼此的了解





“好啊”宋亚轩没有异议。

他一向认为看什么电影不重要,身边人是她才重要。

恐怖片除外。





结婚前很多事情我都习惯了一个人完成,上下班、吃饭、睡觉、逛超市、逗猫、散步,以为打破习惯之初总需要一些时间适应,但对象是宋亚轩的话,连过渡缓冲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譬如现在,窝在宋亚轩怀里看电影时我没有任何不适应的感觉,唯一的想法居然是:宋亚轩深藏不露啊,腹肌胸肌肱二头肌,该有的样样不缺。

再回忆一下他的身材,腰窄腿长肩宽屁股翘,咳咳,忽然想快进到下一个环节是什么回事...





一百多分钟的电影在我的心猿意马中过得飞快,对上宋亚轩眼神那一刻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脑袋里在放什么限制级片子,立马弹簧一样从他怀里弹射出来拿起一杯清水,随口问了句“有什么感想吗?”后迅速做贼心虚似的喝了几口水






江夏!你低级!你庸俗!你下贱!你居然觊觎人民教师的美好肉体!





正在我强烈谴责自己的黄色想法时忽然看见宋亚轩推了推镜框,语气认真地回:“如果我是纳特,我会全力支持安迪的事业,不会因为她忙于工作陪自己时间变少而吃醋生气”想了想,他又补充一句:“毕竟女性想要在事业上取得成就要比男性艰难很多”





“啊?......哦”CPU重新运转了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宋亚轩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电影中安迪进入时尚行业后比以前忙了很多,陪伴男朋友纳特的也不必从前,这也是二人分手的导火索之一。看来他是以为我在拿这个电影考验他啊





不过这个答案我还是蛮满意的,“人民教师的觉悟果然高”





宋亚轩放松地笑了笑,“你在投行做到现在这个位置也很不容易吧,我看过很多金融纪录片,感觉压力会很大”





“当然啦,压力越大酬劳越高嘛,我很喜欢我的工作,它给了我拒绝手心向上的资本和对不喜欢say no 的底气,唯一值得抱怨的可能就是头发少了点......”瞅了一眼他那满头没有发缝的秀发,我当即决定把话题从头发上转移走——





“更何况我觉得挺满意自己的,我跟你讲哦,我面试那年我们部门招的女生不多,第二年就多招了好多女生,很久后我才知道是因为我刚进公司时能力太突出了。当然还有一部分仍然对我的性别抱有歧视的未开化元谋人,不过呢,这些人早就被我狠狠踩在脚底了哈哈!还有......”





宋亚轩静静听着,眼角眉梢都是雀跃的笑意。他喜欢她尽情做自己的每一个迷人瞬间,喜欢听她讲自己的经历,喜欢她分享她的工作细节,喜欢她向他事无巨细地打开心扉





仿佛他在真切地参与到她的生活中,仿佛他也曾经分享过她的喜悲情绪,仿佛......




仿佛他的起心动念、他的蚀骨挠心,在这一刻终于听到了来自遥远心墙的回响





//

“顶峰的爱情是一种自足的爱情。在没有爱情的时候,生活不会受任何影响,夜晚不会孤独,有自己的爱好、兴趣、长处和价值支点,拥有一个足够圆融的人生。”这句话出自我最欣赏的一位辩手,我也深以为然。





和宋亚轩结婚后,我的足够圆融的人生在大方向上并没有发生改变,依旧保持都市丽人的沉浸式忙碌,约见客户、拉项目、抢项目,然后是一轮又一轮的客户会议、招股书撰写......这些都是Executive Director阶段的常态,高薪酬代价下的高压强状态我早就适应得不能再适应




直到海外并购案圆满成功的庆功晚宴,高压状态才暂时告一段落。终于能卸下紧绷的神经,我鬼使神差地点进宋亚轩的聊天框,发现上一次聊天记录还是他提醒我香港降温别忘记加衣。我当时应该正在跟下属开招股书撰写讨论会,所以收到他的消息后仅仅是意念回复......而且是在两天前。真是惭愧。





没心没肺如我此时也非常歉疚,于是连忙放下酒杯,我颇有些羞愧地打字:





Lindsay:抱歉抱歉

Lindsay:或许,你听说过意念回复吗?





宋亚轩回得很快,发了一个【笑哭】的emoji,然后是一条语音,转文字的内容大概是问我是不是最近不忙了。我将矮桌上的香槟拿到酒店阳台,并着夜晚灯光摇曳的香港纳入镜头一齐发给他。宋亚轩秒懂,立即发来视频通话的请求





“恭喜啊”他也拿着手机走去了阳台。

上海的风比香港大了不少,额发被风吹得有些乱,宋亚轩随手将其撩过头顶,黑夜在那双浓眉上泼墨,英气逼人,偏偏这人还帅而不自知,勾人于无形之中





“所以我们江总什么时候回上海呀?”





见我一直盯着屏幕里的他走神,宋亚轩嘴角翘起不易察觉的弧度,低低闷闷地“嗯?”了一声,带着似有若无的轻笑,比香槟更醉人





像是心虚一般,我端起酒杯将气泡酒一饮而尽,用行动将脸红归咎于微醺,

“后天的飞机,大概中午12点”





所幸他是个极体贴的人,不愿我尴尬便没追问脸红的缘由,只是关切道:“需要去接你吗?”





“我助理会......”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我迅即改口:“嗯...我助理说可能无法接机,所以麻烦你咯”





“算不上麻烦的”




“对了,斯密和鼠标相处得怎么样了?”鼠标是宋亚轩养的边牧,斯密是我家猫祖宗。可能由于猫狗的情感表达方式不同,鼠标和斯密之间并不如我与宋亚轩那般和谐。





鼠标的脾气自然随他爹,也不知道我家猫祖宗的脾气随了谁(反正不是我),见狗就打,让我很是头疼。宋亚轩搬到我家后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教育我那叛逆期的好大儿,就被直属上司call到香港和被收购方商业谈判





“他俩现在一个被窝睡觉”





“嗯哼?”我惊得直挑眉,“你怎么做到的?我家猫主子可不好伺候啊,领地意识强到令人发指”





宋亚轩笑着给我讲他的“育儿经”。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不算有趣的话题却都被他渲染得很有意思。

我忽然想知道,宋教授开的课上座率应该很高的吧?




“想知道答案的话你可以亲自来听,正好我下个月有公开讲座”宋教授体贴地解答了我的疑问




“好啊,正好我也很久没回A大逛逛了”





宋亚轩任职的学校就是我的母校。更巧的是,他的本科也是在A大读的,还跟我是同届。我还记得舍友一连被三任本校男友渣了后拉着我出去喝酒时科普的财大渣男图鉴,当时我说什么来着?

——“A大渣男,狗都不谈”





嗯,是没谈,直接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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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载香薰徐徐散发出清新酸甜的柑橘香味,驾驶位上宋亚轩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找话题跟我聊天。手里捏着刚下飞机他递到我手上的盐酸苯环壬酯片,我低头无声地笑了笑




我其实是有些晕车的,这几年忙到整天飞来飞去被迫缓解了很多,所以表现已经不甚明显,连我爸妈都以为我的晕车已经好了,居然被只接送过我一次的宋亚轩观察了出来





温柔细腻得难能可贵了。诶,忽然觉得汪女士“香饽饽”的考评不虚





历经接近三个小时的飞行+半个小时的乘车,回家后我脚踩着云彩地直奔卧室补眠,懵懵懂懂中感觉有一双柔软的手覆在我的脸上轻轻捏了捏





“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睡?”

“唔...不要...”





得到明确拒绝后,宋亚轩弯腰轻轻吻了吻睡熟中爱人的额头,本想就此离开,没成想被人拉住了手腕





“江夏?”





回应他的是轻微而平稳的呼吸声。




原来没醒啊,宋亚轩宠溺地摇摇头,打算把手抽出来,没成想反而被攥的更紧了





“啧,劲儿还挺大”

他无奈,只好掀开被子把睡熟而“难缠”的妻子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氲在清淡的香气中卸下清醒意识,做个白日美梦






一场美梦以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被迫结束。睁开眼看见宋亚轩这张帅脸那刻,我忽然怔住了,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美梦,于是下意识地凑上去贴了贴那双近在咫尺的嘴唇





嗯,确定了,是比美梦更梦幻的现实





宋亚轩扣着我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一直吻到氧气耗尽才离开,同我鼻尖相抵,鼻息暧昧地交缠在一起,气氛旖旎而暧昧



“再亲一次好不好?”





天知道我又多想说好,可惜饿扁的肚子先“咕噜咕噜”地发出抗议声。





宋亚轩瞬间破功,趴在我肩头低低地笑出声。





“......”我捶了他好几拳,“几点了?”





“九点多”宋亚轩摸摸鼻尖掩饰笑意,揉了揉我的头发说:“好了,不逗你了,你先去洗个澡,我去把饭菜热一热”





简单洗了个热水澡又填饱肚子后我躺到床上拿起本书百无聊赖地翻来翻去,忽然想起了什么,我连忙拉开床头柜的抽屉——





嗯,很好,小雨伞满满当当的。我出差前那晚本来想着跟宋亚轩来一场深入交流的,互相撩拨到汁水四溅后悲剧地发现byt用完了,一整晚的唯一感受就是——

嗯,宋亚轩口活真好、我口活真烂、以及宋亚轩真特么持久





今晚绝对不可以输给他,绝对!





正当我暗自打气时,宋亚轩穿着浴袍出来了。头发湿哒哒地滴着水被他随手撩过头顶,露出英挺浓烈的眉眼,怎么看怎么性感。总而言之,宋亚轩长了一张...


想让人跟他发生点什么的脸






“宋亚轩!要不要我帮你吹头发?”

“啊?”

“我超级喜欢给别人吹头发,大学舍友的头发都是我给吹的,手艺娴熟,保证给你皇家至尊版的感受!”

“好啊”





起初宋亚轩还半躺我腿上享受VIP服务,只是这头发吹着吹着就变了性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俩滚在了一起,睡衣扣子也蹦了几颗。





我保证我给他吹头发时极其认真敬业,所以肯定是他先动手动嘴的





“还需要补觉吗?”宋亚轩贴着白皙的脖颈向下,滚烫的喘息灼红了大片肌肤,他额前也绷起细汗,嗓音又低又哑,像是在撩拨又像是在邀请





“不用,一整晚都不用”





“嗯,那就一整晚”他腰腹下沉,严丝合缝地深入一寸细小的沼泽地。





屋内落了一整夜的雨,被窝里的猫儿也叫了一整晚的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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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未见的大学舍友来沪出差,返京前顺路来找我吃餐饭,得知我结婚以后吵着说她到底要看看何方神圣能把我拿下,我无奈只好给宋亚轩打了电话,好在他下午没有课程安排





看到宋亚轩那一刻舍友惊呼出声:“你是不是A大的?还参加过校园十佳歌手比赛?叫宋什么来着?”





“宋亚轩”





“对对对,就是宋亚轩”见我一头雾水,舍友解释道:“宋亚轩当初可是校园男神,拿了校园十佳歌手冠军的,你不是还听过他唱歌吗?”




宋亚轩看向我的眼睛忽然亮晶晶的

我:“...”

真该死啊,我怎么不记得听过宋亚轩唱歌?!





“《我怀念的》啊,我给你发过视频的,你当时锐评——”舍友对我挤挤眼,拿腔拿调地模仿:


“嗯,蛮有感情的,没被甩过十次八次唱不出这种感觉”





我:“......”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确实是我会说出的话





“确实是她能说出的话”宋亚轩笑盈盈地着看向我,“不过我要澄清一下,我可没被甩过”





这话我是相信的,这就不是一张会被甩的脸。





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他促狭地眨眨眼补充一句:“当然,也没甩过别人”





GET !我心领神会地竖起拇指:“人民教师的觉悟果然高!”





宋亚轩:“......”

算了,人民教师不跟直女一般计较






跟老朋友相聚倒是勾起我堆放在记忆角落的落灰记忆,大学时好像隐隐约约知道学校生物系出了个风云人物,只是那时我沉迷学习没给眼神,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宋亚轩,我明媒正娶的另一半,更没想到十年前宋亚轩就以另一种方式参与进了我的生活——





《我怀念的》这首歌现在仍然被我收藏在我歌单里,今天早上我刚听过一遍,当时宋亚轩正坐驾驶位上开车送我上班





兜兜转转,命运竟是如此玄妙,就连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此时也开始相信:爱情真的自有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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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

我指宋亚轩的公开讲座。





本来是可以不用迟到的,开车到半路时忽然接到宋亚轩的电话让我帮忙把落在家里的钱包带来,我只好折返回去,没成想半路堵车,到时公开课已经开始了



好在公开课开设在文澜楼一个蛮大的报告厅,虽说来听得学生领导不少,但后排还是剩了几个位置的。我猫着腰进去坐下,想着最后一排离讲台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于是便拄着头肆无忌惮地打量起了宋亚轩





与以往居家的毛衣、卫衣不同,他的衣着很正式,纯黑修身的西装裤包裹着一双长腿,简单的白色衬衫加领带的搭配恰到好处地突出了他优越的宽肩窄腰,英挺的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看起来禁欲成熟,跟以往慵懒随性的气质大相径庭





我偷摸拿出手机想给他拍张照,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了我,他忽然对着我所在的方向笑了笑





“咔嚓!”相机记录下了他歪头微笑的一瞬。日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绿叶洒他脸上,他眉眼含笑,像是被光眷顾的天神,迷人得高不可攀



在这喧闹的寂静中,心动声震耳欲聋






他这一笑杀伤力实在太强,顿时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我听见前一排的女生捂着嘴激动地小声讨论起来




“啊啊啊刚刚宋教授的笑好苏啊”

“是对着我们这里笑的吧!是吧是吧是吧”

“好羡慕师母,对着这张脸根本生不起气吧”





师母回答你们:是这样没错,情绪稳定了很多





“话说宋教授还没结婚吧”

“应该没有吧,宋教授手上好像没有戒指诶”




嗯嗯,戒指确实还没买,师母这就安排




正当我拄着脑袋思考买哪家的戒指、心形切梨形切还是公主切时,忽然听见宋亚轩略微提高了音量:


“那么除了细胞凋亡蛋白酶和Bcl-2外,还有那些蛋白质分子家族参与细胞凋亡过程?”

他故意停顿片刻,眼神看向我所在的方位——




“请最后一排靠窗的同学回答一下”





最后一排靠窗的同学·我:“......”

什么蛋白质分子家族,我只听说过TF家族......





“是衔接蛋白和死亡抑制蛋白”宋亚轩笑故作淡定地压压手掌示意我坐下,眼神的声音里隐隐含着嘲弄的笑意,“好好听讲,不要走神”





我坐下后狠狠剜了他一眼:

很好,宋亚轩,戒指这辈子别想要了!





生怕再被宋教授点名,我正襟危坐地听他讲了一个多小时的细胞凋亡,唯一感受是自己的脑细胞也凋亡了不少





公开课结束后,宋亚轩先跟一些领导寒暄了几句,没有直接离开,留在报告厅回答学生的问题,进进出出的学生有些嘈杂,我索性戴上耳机,边等他边给刚刚拍的照片P图





老实说这张脸完全不用修,只需要简单地调节光线阴影和明暗便是一套杂志大片既视感。把修好的照片设置成壁纸后,我抬头看向讲台方向,本打算看看他什么时候能够结束,没成想撞见了这尴尬的一幕——




报告厅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留了一个装扮精致的女生,此时正站在宋亚轩面前,双手朝他递着粉红色的信封应该是在表白,不知道宋亚轩跟她说了句什么,女生回头看向我





“......”

今天是捅了尴尬的马蜂窝了吗?

我朝着女生友善地笑了笑,连忙拎起包包离开教室,把空间留给他们







这是许葭喜欢宋亚轩的第三年。大二时她选修过生物系宋教授的一门课程,像校园里许多女生一样,她也对这位温柔成熟的年轻教授动了心。与她们不同的是,她喜欢了宋亚轩三年,一直到大四。



她本想无声无息地结束这段暗无天日的暗恋,但朋友都鼓励她勇敢一些去跟宋教授表白,左右宋教授没有结婚,她也保送到A大的生物系,变得很优秀很优秀,况且她长得那么漂亮,说不定宋教授会喜欢呢,就算不成功也是为自己的青春画上个句号



这是许葭第一次迫切地想拥有什么,她纠结了很久还是决定勇敢地迈出第一步,写了一份厚厚的情书拿去表白



“人间的真话本来不多,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对白”    触见站在自己面前欲语腮先红的女生,宋亚轩脑海中募地浮现出这句话。

他微微怔住片刻,反应过来后抱歉地笑了笑,投向后排的目光温脉而深沉,“其实今天我的妻子也有来”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许葭转身看见远处有一个靠窗闲倚的女生。

她低着头专注力全在手机上,微卷的中长发随性地落在锁骨处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长相,但通身的气质很潇洒随性,白色复古衬衫和黑色伞裙的搭配松驰而慵懒,跟宋教授这一身好像还是情侣装




当着别人妻子的面表白,即使许葭完全没有过破坏别人家庭的想法,此时也是有些尴尬和羞愧的,正当她准备逃时,宋教授的妻子忽然抬头看了过来




许葭难受地咬紧下唇不知怎么面对,然后就看见她对自己友善地笑了笑,快步走出报告厅。



触及她的笑容那一刻,许葭忽然明白过来,她的笑不像是嘲弄,更像是......

真诚的鼓励。鼓励她勇敢地说出自己的喜欢,鼓励她跟自己的青春好好告别




许葭心底忽然升腾起莫大的勇气。她看向宋亚轩的眼睛,语气真诚:

“宋教授,我喜欢了你很久很久,因为喜欢你我变成了更好的自己,很感谢有你的存在。以后我不会再喜欢你啦,也祝福你和师母百年好合,永远幸福”



当宋亚轩温柔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时,许葭第一次觉得如此轻松,她能够坦然迎上他的目光听他拒绝自己:



“谢谢你许同学,你是个很优秀的同学,老师很荣幸得到喜欢,也祝福你同样遇见一个优秀且爱你的另一半”



许同学...许葭眼眶忽地一热。她想,跟宋亚轩表白是她做过最勇敢、最不后悔的事情









“刚才我还想你求助呢,怎么转身走了?”

宋亚轩笑着从我手中接过自己的钱包攥紧在掌心。紧张又期待的复杂情绪盘杂在心头,他面上不显,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太优秀了,我怕小姑娘自惭形秽”我臭屁地自恋一句,接着说:“你学生私下八卦的时候都以为你现在还单身呢,所以刚刚的女生肯定不是抱着破坏别人家庭的心态来表白的,我干嘛要摆出一副大婆的姿态去打小三呢。再说了,谁大学时期没个幻想对象啊,她这么勇敢地表白是非常值得鼓励好嘛”





“也对”宋亚轩赞同地点点头,接着话锋一转:“那你呢,你大学时期有过幻想对象吗?”





“当然有啊”





宋亚轩的心忽地沉了下去,攥紧钱包的手指愈发用力了些,偏偏还要摆出一副满不在意的大度模样,目视前方,极力作漫不经心状:“谁啊?我认识吗?”





“认识啊,比如——”

我观察着他的神色,故意拉长尾音制造悬念:

“约翰尼·德普、皮尔斯·布鲁斯南、布拉德·皮特、梁朝伟、尊龙......”





宋亚轩无语:“......”

“好了,可以让你性感的嘴唇歇一歇了,一连串说出这么多名字肯定累坏了吧”





救命,阴阳怪气的宋教授怎么那么可爱!


众所周知,逗宋亚轩是会上瘾的,所以我装作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问他:“生气了?我觉得蛮正常的呀,难道你没有校园女神?”





宋亚轩攥着钱包的手指忽地卸了力,复杂情绪也一扫而空,只余大片大片的空洞。


江夏当真没有打开钱包看一眼。

如果她打开过,就一定会知道自己多喜欢她。

宋亚轩苦笑着想,她对自己究竟是对自己太放心还是觉得无所谓没必要呢。

对爱人的占有欲和好奇心,他那么旺盛,她却一眼都吝啬。





“有”

“不会也是明星吧?”

“...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他没好气地弹了弹我的脑门





“你不是说自己既没甩过别人又没被甩过嘛”

“我单相思不行啊?!”





救命,气急败坏的宋教授也好可爱!


“行啊”我别过眼神不再看他,生怕自己笑场,继续逗他:“单相思又不犯法,倒是可惜了这么好的皮囊。好想认识一下她,能够抵挡住这张脸的围剿,真是吾辈楷模啊”





宋亚轩捏了捏“吾辈楷模”的脸,一脸郁结地叹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不在意啊,我们可是签了婚前协议的,离婚不会给我的既有资产带来任何影响”





很好,真洒脱

宋亚轩深吸口气,语气淡淡地说:“我忽然想起来学院还有事情要处理,你自己回家”

没良心的,独守空床吧你!




说完便转身离开,留给我一个高冷孤傲的背影

我:“......”

SOS,把萨摩耶气炸毛了怎么哄?





//

选择困难症犯了,在奢侈品店挑了好久才选出一对还算满意的对戒,本来还打算早些回家再给宋亚轩做顿爱心晚餐抵罪来着,现在只能以身饲恶狼了





匆匆赶回家时已经将近八点,打开门鼠标和斯密跑过来欢迎我,已经回到家的宋亚轩却始终不为所动,抱着笔记本窝在床上里头也不抬,指尖在键盘敲得飞快。

但餐桌上还是摆满了丰盛的饭菜





心脏好像泡在温水里煨过一样又软又涩,我眨了眨眼把眼泪逼了回去,简单吃了点东西后翻出在香港出差时买的qqny换上,然后悄悄走进主卧




宋亚轩已经合上电脑埋在被子里阖眼假寐,感觉到我上床的动作后他直接翻过身去对着墙生闷气,就差把“你看我想理你吗?”刻在后背了





成熟的人生起气来竟然这么幼稚,我忍着笑从背后环抱住他的细腰,下巴抵在他的肩头轻轻蹭了蹭他的侧脸,见他不躲闪,又执起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把一枚亮晶晶的钻戒推进无名指的指节





宋亚轩其实在爱人抱住的时候就悄然没了气。他太了解江夏了,知道她一向理智冷静不相信爱情,对异性抱有防备心。他早就坐好了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切如此直观地呈现在自己面前时,宋亚轩发现自己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她的“不在意”




但当她愿意主动示好哄他时,又让宋亚轩觉得自己在她心里应该是有一定位置的。他本想顺坡下驴,可下来的走向却极大超出了他的认知




微凉的一圈套上无名指那一刻,像被巨大惊喜砸中般,宋亚轩忽然怔在原地,陷入了不可置信的美妙梦境,生怕稍微一动便会清醒,梦境中周遭一切都失去感知,唯余耳边的喃喃低语:





“我听A大的学妹们私下八卦时说你没带戒指应该没结婚,当时就想等结束后一定要跟你一起去买钻戒,正在我思考那个牌子的钻戒合适时你忽然点名要我回答问题,我知道你是在捉弄我,当时也存了捉弄回去的心思,所以才故意说不在意你的。当然,那段话也有试探的成分——”



“我...我偷看了你的钱包,发现了夹层里我的照片。看见那张照片的第一眼我其实是很难受的,以为你有个什么所谓的‘白月光’,后来仔细看了几眼才发现你的白月光好像是我诶。你都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开心,毕竟我还挺爱你的”



“我不知道怎么哄人,这是选了好久的戒指,我挺满意这个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心意。如果不喜欢的话一定要跟我讲,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婚戒,要我们俩都满意才好”





我说了好多好多话,宋亚轩却始终不动弹。唉,果然脾气好的人生气更难哄。

正当我决定使出绝招直接拉着他大干一场床头打架床尾和时,忽然被抬起我的下巴重重地吻住




慌乱之中,一滴滚烫的泪好像砸在了脖颈间

我看向他微红的眼眶,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注意到我的穿着,宋亚轩也停住了动作




“怎么穿成了这个?”

“planB,怕你看不上钻戒”我轻轻贴了贴他的眼睛,“别不喜欢我好不好?”





宋亚轩喉结微滚,双手覆上绑带设计刻意突出的两处,急切而用力地填满我的残缺,声音哑得不像话,说情话时却异常撩人:




“怎么会不喜欢啊,钟意都来不及”




......




带着爱意的交合是如此酣畅淋漓,云消雨歇后我趴在宋亚轩身上缓神,宋亚轩则是摩挲着我和他无名指上的钻戒,嘴角漾着轻快餍足的笑意





“宋亚轩,你知道吗?我以前从来不相信爱情的”

或许是因为见过太多失败案例,我总觉得爱情有种神奇的魔力,很轻易地让人忘记自己,飞蛾扑火般献祭




但...也能让蝴蝶飞过废墟





“我一直都相信爱情”我仰着头看向宋亚轩,他蹭了蹭我的侧脸,眼神放空,像是在回忆:“因为爱情很早就降临在了我的身上”





那是很远很久的时间,回忆中一切都已经褪色,舞台中心的少女却始终闪闪发光,她穿着一身黑裙,眉目沉静地朗诵着舒婷的《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强烈的共鸣感击中跳跃的心脏,宋亚轩怔住许久,直到掌声四起才慌乱地按下快门,照片里的她恰好在鞠躬,发丝和裙摆漾起的弧度都是那么令人心动——





他爱她朗诵诗歌时眉眼间的沉静从容,爱她鞠躬时裙摆和发丝扬起的洒脱自信,正如他爱《致橡树》所歌颂的平等独立的伟大爱情





//

后来我也好奇过宋亚轩为什么选择等这么久而不是主动一点,难道不怕我中途遇见别人吗?




他的回答很有意思,他说——



“因为,玫瑰从来不慌张“










END.



一盆陈酒-

【翔霖】先生

‖温润如玉先生严×乖顺体弱少爷贺

‖民国时期 年龄差

‖勿上升


-贺峻霖在十八岁学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爱先生


/六月的细雨总是来的猝不及防,街道上的开满各色的油纸伞,女人们小心翼翼地绕过水坑担心泥水会溅到自己的旗袍,小孩儿们却一脚一个积水洼闹得痛快。


贺峻霖冒着雨跑的飞快,不顾身上的衣物淋湿,带着一身潮气回到贺府。


书包被佣人接过,贺峻霖赶快脱下已经泛湿的外衣,撩了一把因为雨水变得软塌塌的刘海。


“今日...

‖温润如玉先生严×乖顺体弱少爷贺

‖民国时期 年龄差

‖勿上升

  


-贺峻霖在十八岁学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爱先生

 

 

/六月的细雨总是来的猝不及防,街道上的开满各色的油纸伞,女人们小心翼翼地绕过水坑担心泥水会溅到自己的旗袍,小孩儿们却一脚一个积水洼闹得痛快。

 

 

贺峻霖冒着雨跑的飞快,不顾身上的衣物淋湿,带着一身潮气回到贺府。

 

 

书包被佣人接过,贺峻霖赶快脱下已经泛湿的外衣,撩了一把因为雨水变得软塌塌的刘海。

 

 

“今日在学校怎么样?”贺父仍旧坐在沙发上看报,头也不抬地问。

 

 

“还好,今日学校开了大会,不过是叫我们端正思想云云。”贺峻霖随手拿过桌上的糕点送到嘴边就被贺父喝住。“放下!”

 

 

贺峻霖一脸不明所以,但还是将糕点放回原处。

 

 

“一会儿家里要来客人,不要乱了规矩。”贺父抖了一下手中的报纸。“你母亲在楼上搭配衣服,你先去复习功课或者练琴——这随你,等父亲的贵客来了之后咱们再用饭。”

 

 

贺峻霖无奈,一想到是父亲的客人也不敢造次,只好拿过一盘水果就上了楼。

 

 

功课实在是不愿多做,草草翻看几本书之后贺峻霖还是来到钢琴前。雨季又到了,琴房窗外就是花园,雨水和泥土的气味一并穿过窗子,落到木地板上。

 

 

贺峻霖随意翻开琴谱,是《蓝色多瑙河》。

 

 

只有钢琴演奏的蓝色多瑙河似乎不是那么热烈,他仅仅弹完序奏就有些厌倦,天色慢慢黑了下来,已经到了晚饭点父亲的客人还没有露面。

 

 

贺峻霖坐不住,飞快的跑下楼冲父亲喊了一句“我去花园”,就拿过门边的伞跑到外面。或许是跑的太急,临出门忘记拿外衣了,从小身子就不好的贺峻霖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和长裤,夹着雨丝的风一吹也确实不太好受。

 

 

花园里被母亲种满了玫瑰和绣球,六月这个时间玫瑰开的正艳,绣球也隐隐有冒头之势,加上周围还有一些果蔬,花园倒是生机盎然。

 

 

花园里有个凉亭,贺峻霖走过去发现里面的桌凳竟然没被淋湿,石凳有些凉,坐了一会儿就感觉身上泛起凉意,贺峻霖刚想起身就听到佣人打着伞到处寻他。

 

 

“我在这儿!”

 

 

“少爷——老爷叫你赶快回去!”

 

 

贺峻霖听出佣人语气里的急迫,脚下也快了许多,刚进门就看见父亲和母亲神色凝重的站在客厅,母亲脚边还放着他的箱子,气氛没来的有些紧张。

 

 

“果真要让峻霖去?”母亲蹙着眉,脸上是不住的担忧。

 

 

“情况紧急,若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让峻霖冒险。”贺父叹了一口气。

 

 

见到贺峻霖走来,两人连忙打住了话头,贺峻霖走过去和父亲面对面站立。

 

 

”一会儿收拾东西去中街那边的院子住,学校那边我已经为你请了长假,说是你身体不好需要休息。“

 

 

贺峻霖张了张口:”父亲......“

 

 

贺父轻轻一挥手,像是拂去了什么。“衣物和大洋你母亲已经为你准备好,其他东西已经放到车上了,替父亲接待好客人,千万不要怠慢了人家。”

 

 

贺母把贺峻霖的手攥在手心,他察觉到母亲的手很凉。安抚性地拍了拍母亲的背,贺峻霖正色说:“儿子知道。”

 

 

本来打算离开,可眼睛忽然瞟到桌子,又有些犹豫地开口:“能不能带几份糕点?天已经黑了,客人恐怕是没用饭。”

 

 

一听这话贺母赶快令佣人把桌上的糕点拿油纸包好,连带着箱子一并递给贺峻霖。

 

 

临走时贺父叫住贺峻霖,待他转身又不知说什么了。

 

 

“记得喝药。”贺父看着贺峻霖离开。

 

 

 

 

车辆一路驶出贺府,开往中街的偏院,贺峻霖坐在后排摇摇晃晃,怀里还抱着那一包糕点,贺峻霖不敢太用力地拿紧,害怕糕点变成渣沫碎块失了口感。

 

 

贺府在城北,而中街的偏院在城南,一路上晃个不停贺峻霖晚上还没吃什么东西,就在他马上要吐出来的前一刻,车辆终于停下。

 

 

司机帮他把东西拿到院子里就上车离开,偏院在一个小巷里,类似一个四合院,贺峻霖发现院子里的杂草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挨个屋子绕了一圈也发现都十分整洁,应该是父亲派人清扫好的。

 

 

贺峻霖先把自己的东西按照在家里的习惯重新摆放好,又来到餐桌旁把糕点拿出来,估计是一路上保护得好,糕点还是完完整整的没溅到一点雨水。

 

 

一壶热茶刚刚泡好,贺峻霖就听到门口有人说话的声音,他连忙披上衣服提灯出去,刚走到院中心就看到一辆黄包车离开,随后一个穿着长袍的男人迈过门槛。

 

 

男人刚好抬头对上了贺峻霖的目光,深邃的眉眼在微光下格外柔和,见到贺峻霖没打伞,男人快步走过去,将伞打到贺峻霖的上方。

 

 

“出来怎么不打伞?”

 

 

一阵微风吹过,贺峻霖有些受凉咳嗽了一声,有些瑟缩地向男人那边靠了靠。“出来的急,怕你久等。”

 

 

男人失笑,拉着贺峻霖走进屋,进屋收了伞才说:“我叫严浩翔,是你父亲的朋友。”

 

 

“啊......我是贺峻霖。”

 

 

“嗯,我知道。”严浩翔接过贺峻霖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脸又擦干净手。“我应该比你大上许多。”

 

 

“我今年十八了,不知道你多大?”贺峻霖不愿别人把他当作小孩一般对待,有些急迫的询问,话刚出口便觉得有些不妥,见面就问别人私事怕是唐突了人家。

 

 

可严浩翔却丝毫不觉得冒犯,反而笑着回答他:“二十五。”严浩翔拿过茶壶倒了一碗,轻砸一口便挑挑眉:“茶泡的不错。”

 

 

贺峻霖眉眼弯弯,想让他坐下吃些糕点却在称呼上犯了难。严浩翔心思十分通透,对待贺峻霖这种小孩似乎格外游刃有余,拉过贺峻霖在自己身边坐下,又给他递了茶水。

 

 

“之后我们还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不如就叫我哥哥。”严浩翔本意是想用个亲密的称呼让贺峻霖别太拘谨,可没想到这小孩儿真是一板一眼,下一秒听到他说的话差点把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吐出来。

 

 

“还是叫叔叔吧。”

 

 

“别,”严浩翔连忙打住。“叫先生,叫先生吧。”

 

 

似是觉得这个称呼令人满意,贺峻霖塞得满嘴甜糕,赶快嚼巴嚼巴囫囵咽了下去才颇为仪式感的唤了一声。

 

 

“先生。”

 

 

暖黄的灯光撒到贺峻霖身上,不知怎得严浩翔的心脏好像被撞了一下,此刻他觉得仿佛世界都暖了起来。

 

 

小孩困得早,等到贺峻霖回屋睡下严浩翔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等到衣物整理好已经夜深,外面的雨还一直下,严浩翔又去看了看贺峻霖,怕他受凉又为他掖了掖被子。

 

 

临睡前严浩翔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牛皮本,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拿出钢笔写了起来,嘴角不自觉的勾出笑容,他觉得认识这个小孩属实是他的幸事。

 

 

墨色的笔迹在纸上蜿蜒,贺峻霖在一个梅雨天进入了他的世界。

 

 

 

 

过了一段时间的平静日子,严浩翔和贺峻霖好像在一起生活了很久,没有陌生的隔阂与间隙,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合拍与温情,严浩翔有时会出去很长一段时间,贺峻霖懂事地不多问,只是默默为他打理好一切。

 

 

今日迎来一个难得的阴天,连绵不断的雨让空气变得湿漉漉的,好像能拧出水来。

 

 

严浩翔从外面回来就看到贺峻霖穿着前几天他送给他的长袍,贺峻霖身形瘦、骨架小,拿着贺峻霖的尺寸到裁缝店人家还问为什么要给女孩买长袍,要不要看看旗袍的料子。

 

 

吓得严浩翔赶紧解释,但脑海里又不自觉浮现出贺峻霖穿旗袍的样子。

 

 

“先生,有你的信!”心里那些旖旎心思被打断,严浩翔连忙正色。贺峻霖从屋里拿出一个信封,赶快跑过来递给他。

 

 

严浩翔打开草草看过就将它塞到怀里,拉过贺峻霖走向书房。

 

 

“先生......”

 

 

“今日的功课你还没有做,晚上我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可以待在家吗?”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开始将这座屋舍成为“家”,而从未感到有什么不妥,严浩翔的手不似贺峻霖那双纤细白皙却因体弱而常年寒凉的手,衬托之下更显得宽厚温暖却不失美感,贺峻霖被这突如其来的牵手莫名紧张了起来。

 

 

“我又不是小孩,”贺峻霖很不满意这种哄小孩一般的话语,借着严浩翔牵他的手不满地晃了晃他的胳膊。“当然可以。”

 

 

严浩翔乐意顺着他,失笑道:“好。”

 

 

严浩翔早期在国外留过学,自从得知贺峻霖因为他的原因不去上学之后,自觉当起了他的家庭老师,文学、数理、外语,甚至是乐理和书法都有所涉及。

 

 

温和的讲书声围绕在整个书房,贺峻霖也被低沉的音色包裹住,渐渐失了心,晃了神。

 

 

天慢慢黑下来,严浩翔看了看时间说:“好了,我要走了,记得吃晚饭。”

 

 

贺峻霖放下手中的钢笔,注视着严浩翔穿上大衣拿起帽子,就在他要迈出大门的前一秒,贺峻霖猛地心悸,下意识地喊出:“先生!”

 

 

严浩翔回头看到贺峻霖跑到自己面前,连忙问:“怎么了?”

 

 

贺峻霖恍然顿住,想开口却不知如何说起,严浩翔不是第一次晚上出去,叫他注意安全太过于平淡,叫他早点回家又太暧昧,贺峻霖微微垂头,有些懊恼。

 

 

结果下一秒就听到严浩翔的声音,声音里含着笑:“是想吃街角的糕点了吗?”东街角有一家很有名的糕点铺,贺峻霖最喜欢里面的梅子糕,最近正是梅子成熟的季节,每次贺峻霖不想动弹纠缠着严浩翔叫他买回来。“等我晚上回来给你买,但如果时间太......”

 

 

“保护好自己,我等你回来。”

 

 

严浩翔一愣,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贺峻霖却不再开口,勉强稳定下来心中的恐慌,他迅速地抱了一下严浩翔,又跟逃跑似的迅速离开。

 

 

隔在两人中间的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好像因为这个拥抱掀开了一角,严浩翔伸手摸了摸贺峻霖的发梢,轻声说了一句“好”。

 

 

是夜,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只有黄包车夫依旧步履不停,严浩翔在街上快步走着,被帽檐阴影覆盖住的脸因为失血过多变得有些发白。

 

 

犹豫再三,一咬牙钻进了墙边的小巷,巷子里弯弯绕绕,严浩翔也不清楚能不能将身后的人甩开。

 

 

渐渐拉开了与后面跟踪的人的距离,严浩翔眼尖的看到那扇熟悉的门,刚想敲门上前却顿了一下,转身绕到后墙翻身进去,可这一下扯到了腰腹上的伤口,严浩翔闷哼一声。

 

 

贺峻霖在中厅捧着一本书,不知过了多久连书页都没翻动一下,一双桃花眼不住的看向大门,眼里的无尽的担忧。

 

 

忽然听到后墙的方向有动静,贺峻霖身形猛地一颤。

 

 

记得严浩翔曾经和他说过,在家听到什么声音也不要轻举妄动,如果是他回来肯定会主动去找他的。

 

 

贺峻霖拢了拢冰凉的指尖,突然想起今天他还没喝药。

 

 

严浩翔半蹲着身子靠在墙边,如果有灯火照过来一定能发现他现在脸色惨白如纸,冷汗不断从他额角沁出,但他不敢拖沓太长时间,贺峻霖还在等他。

 

 

后墙到前院不过十多步的距离,严浩翔一步一步好像走在刀刃上,忽地,天上又飘起了梅雨。

 

 

“先生!”贺峻霖看到外面又下起了雨本打算将中厅的门关上,可刚走到门口就发现严浩翔扶着墙虚弱地靠在柱子上。

 

 

第一次见到严浩翔受伤,贺峻霖显然失了分寸,把严浩翔就近扶到他的房间就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别慌,”严浩翔嘶嘶抽着冷气,但声音仍旧温和平稳。“床左边的柜子里有医疗箱,帮我拿过来。”

 

 

找到医疗箱的时候严浩翔已经把上衣脱下,精壮的身子上有深浅不一的旧痕,腹部的伤口还在流血。

 

 

“来,把酒精往上面洒,没事别担心,只是血流得多看着吓人,没伤到要害。”严浩翔尽可能地向贺峻霖解释,让他帮自己包扎,可没想到贺峻霖拿出酒精和纱布,清理止血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察觉到严浩翔的注视,贺峻霖闷闷地解释:“身体不好之前家庭医生总来我家给我检查身体,他总教我一些关于急救还有包扎的方法,哪能想到这东西还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两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蹲在地上,贺峻霖一抬头就和严浩翔的眼睛对了个正着,他没看懂严浩翔复杂的眼神,只好出声询问:“先生?怎么了?”

 

 

贺峻霖手正搭在床边,严浩翔本想牵他的手,可是一抬手却发现自己满手血污,鲜血的红已经在手上干涸变成黑色,和贺峻霖白皙的手放在一起更是脏污得明显。

 

 

严浩翔只好收回手去,没想到贺峻霖反拉过他,将自己的手放在严浩翔的手心。

 

 

贺峻霖的手总是那么凉,怎么也捂不热。

 

 

“怎么这么凉......”严浩翔攥着他,喃喃道。

 

 

“本来就体弱,今天不知怎么回事一直心悸,你晚上还回来这么晚,事情都堆在一起了。”贺峻霖低声回答。

 

 

严浩翔摩挲着贺峻霖的指尖,一直在沉默。

 

 

贺峻霖见他不说话打算起身洗一条热毛巾给他擦擦手,一时间屋子里安静极了,只能听到哗啦哗啦的水流声和屋外的雨声,刚烧开的热水很烫,烫得贺峻霖双手通红,烫到泪珠一颗一颗掉到热水盆里。

 

 

严浩翔拿过一件衬衣披到身上,略微失神地看着贺峻霖的背影,贺峻霖突然咳嗽了两声,严浩翔马上发觉出贺峻霖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怎么哭了?”

 

 

贺峻霖不理他,只是走过来蹲下为他擦手,光线一晃脸上的泪痕更是清晰。

 

 

血迹掉的越快,贺峻霖哭的就越凶,他的眼泪是无声的,只会不停的流,然后掉到衣服上、掉到地上、掉到严浩翔的手背上。

 

 

“贺峻霖……别哭……”严浩翔慌乱的想要抹掉他的眼泪却只是徒劳。

 

 

在被严浩翔搂到怀里的那一刻,贺峻霖抽噎出了声。

 

 

严浩翔突然有些后悔,后悔接受贺父的邀请住到他们家的屋子,如果不是这样,贺峻霖就不会休学来为自己打掩护,他就能继续做个平平安安的小少爷。

 

 

但严浩翔又感到庆幸,庆幸他没有拒绝贺父的安排,这样他就可能再也不会和贺峻霖相识,不会有六月的相遇,也不会有梅雨季心中的悸动。

 

 

“先生......”贺峻霖从严浩翔怀中抬起头,眼神是那么清澈,说出来的话却那么让人心碎。“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我连去哪里找你都不知道。

 

 

“我不会走。”

 

 

这句话背后的含义贺峻霖已经来不及细想,下一秒严浩翔就吻上了他,带有安抚性的吻在他的唇上蔓延,贺峻霖一愣想要推开他,却被人按住后脑贴得更紧。

 

 

不知多长时间,严浩翔慢慢睁开双眼,看到贺峻霖脸上的红晕越发明显,严浩翔吻了吻他的额头。

 

 

“哭什么?”

 

 

贺峻霖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

 

 

“好了,”严浩翔拍拍他。“帮我洗一条毛巾,我擦擦身上的血去给你煎药。”

 

 

“不喝了。”贺峻霖声音有点哑,刚哭过眼睛也有点肿。“少一顿又不会死。”

 

 

严浩翔知道他是在跟自己怄气,无奈地长叹一声:“我真是......”刚想说一定要把药喝完,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贺峻霖突如其来的吻堵了回去,小孩乱啃乱咬的吻没有一点章法,更像是发泄一般,可搭在严浩翔身上的手却避开身上的伤口,恐怕又伤到他。

 

 

严浩翔的心脏像熟梅子一样变得酸涩,他察觉出贺峻霖患得患失的安全感,但自己又像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似的手足无措。

 

 

灯光照在窗子上,映出两个相互依偎的人影,雨水涟涟,可已经不是孤身一人。

 

 

两个人像说好一般,严浩翔不向贺峻霖透露他的事情,贺峻霖也不多问,本以为日子能这样平淡的过下去,但突如其来的一封信却打破了现状,这时已经落叶纷纷,又到了萧瑟的季节了。

 

 

贺峻霖拎着糕点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严浩翔在收拾衣物。

 

 

手中的糕点落地,贺峻霖跑到他面前死死盯着他,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可最后还是贺峻霖打破了沉默。

 

 

“什么时候回来?”

 

 

严浩翔的喉结滚动一下,哑声说:“归期未定。”

 

 

“去哪里?”

 

 

“保密。”

 

 

外面的树上飞来几只小鸟,不知为何叽叽喳喳叫了起来,在气氛沉重的屋子里显得有些吵闹。

 

 

“那、你会回来吗?”贺峻霖哽咽了一下。

 

 

严浩翔将脖颈上的玉坠摘下来,系到贺峻霖的脖子上,声音带着无尽的忧思:“我一直都会陪着你。”

 

......

 

 

家里的司机来接贺峻霖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贺峻霖依旧抱着糕点在巷口等候,只不过怀里的糕点与来时的完好整齐变成碎渣。

 

 

箱子被司机提起,贺峻霖在上车前回头望了一眼那条小巷。

 

 

每天都要踩过巷口的那块青石板,从巷口进入走到尽头左转,第二个就是他和严浩翔的家,院子里被严浩翔种上了蔷薇,说这花开起来好看,像贺峻霖。记得当时贺峻霖还愤愤地给了他一拳,说女孩子像花,你把我比作花那不就在说我像女孩,严浩翔只是笑着依他闹。

 

 

只是现在那里又变得空荡荡了,贺峻霖在一个晚上来,又在一个晚上离开。

 

 

回去之后贺峻霖被贺父安排继续上学,学校的好友见他回来都来询问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每次贺峻霖都勉强笑着向他们扯着谎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连最后自己都对那段暧昧、温情、缠绵的回忆变得模糊。

 

 

太阳东升西落,四季交替,六月的梅雨来了一趟又一趟,贺峻霖也逐渐离开学校,接管贺父手中的生意。

 

 

这天贺峻霖摘下办公时佩戴的眼镜,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欢呼声。

 

 

透过窗子往楼下看去,卖报的小童被人围在最中心,报纸被大家争先恐后地购买。

 

 

本以为又出了什么新闻让人们激动不已,贺峻霖无趣地收回目光,这时突然传来急促的上楼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秘书把一张报纸塞到贺峻霖手中。

 

 

还没喘过来气的秘书示意贺峻霖赶快看头版标题,贺峻霖随意一撇就僵在原地。

 

 

似是不可置信的反复阅读那条加粗加黑的文字,贺峻霖脱力般的摔落的椅子上。

 

 

这一天,终于来了。

 

 

晚上贺府灯火通明喜气洋洋,贺父乐呵呵地叫佣人们也赶快去吃饭,贺峻霖罕见地喝了一杯红酒。

 

 

酒过三巡,突然佣人来叫贺峻霖说有人找。

 

 

贺峻霖本以为是好友来拜访,和父母说过就随意披了衣服出了门。

 

 

别墅到大门要走一段距离,最近刚刚入夏,晚风一吹贺峻霖还觉得有些凉,快步走到门口发现大门处空无一人。

 

 

心中存疑,贺峻霖刚想回去就听到一声“贺峻霖”,熟悉的声音和语调让他猛的红了眼。

 

 

日思夜想的那个人从阴影中走出,他穿着一身风衣,影子在地上拉的很长。

 

 

“哭什么?”严浩翔抱住贺峻霖。“我这不回来了吗?”

 

 

你向我走来,我看到了整个世界,我向你走去,我拥抱了整个人间。

 

 

END.

 

应樱莺

祺我 枕边风

伪破镜重圆  双向奔赴  微追妻火葬场

有时候我在想,我究竟还能陪你多长时间呢,还有没有机会能看见你眼角爬上淡淡的细纹。抚摸你慢慢变白的发梢,亲吻你不再明亮的眼眸。你明媚灿烂的像一朵永不凋零的花,而已经青春不再的我贪心地想将你据为己有。

推荐BGM:周杰伦《说好的幸福呢》 


01.


马嘉祺今天加班到很晚,回来的时候我倚在床头边上几乎快要睡着了,时针指已经指向了“12”,即使是这样他却依旧不甘疲倦,将近凌晨三点我才被他搂在怀里真正意义地歇下。他的大手放在我腰间,手掌间的暖流源源不断地输送进我滚烫的皮肤。


他似乎还没打...

伪破镜重圆  双向奔赴  微追妻火葬场

有时候我在想,我究竟还能陪你多长时间呢,还有没有机会能看见你眼角爬上淡淡的细纹。抚摸你慢慢变白的发梢,亲吻你不再明亮的眼眸。你明媚灿烂的像一朵永不凋零的花,而已经青春不再的我贪心地想将你据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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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马嘉祺今天加班到很晚,回来的时候我倚在床头边上几乎快要睡着了,时针指已经指向了“12”,即使是这样他却依旧不甘疲倦,将近凌晨三点我才被他搂在怀里真正意义地歇下。他的大手放在我腰间,手掌间的暖流源源不断地输送进我滚烫的皮肤。




他似乎还没打算睡,另一只手揉着我腿间淡淡的淤青。我迷迷糊糊地问他为什么不休息,他却反问我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和他讲。





我被迫清醒自己的理智,细细数起我今天到底有什么想和他说的。马嘉祺也不恼,手有节奏地在我腿间揉着。经他这么一提醒我终于想起来了要向他告上一状,他办公室的秘书从来不拿正眼瞧我,今天去他的公司找他时还故意将咖啡洒在我身上。





我暗骂自己的粗线条,这么令人气恼的事情都能忘记。只是说这种事情时往往要挑在最情迷意乱的时候才能达到想要的效果。挑在现在,告状的意味明显至极。





要不改天说算了,只是改天说,下一次去看马嘉祺的时候说不定又要看见她,还白白地挨一肚子气,听马嘉祺说她业务能力挺强的,总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弄走的。






身旁的人见我没了动作静静地单挑眉看我,我只用了三秒思考,随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过身背对着他,将脸闷在被子里说没什么,不过是今天被他的秘书弄脏了最喜欢的那件衣服而已。说的时候还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软软的,以此来博得马嘉祺同情。





真茶啊,和马嘉祺的那个秘书一样茶。





他很吃我这套,顺着我的动作从背后将我揽住,唇贴在我耳边说就因为这件事情今天才这么生气连他都没等到就走了么。我咬着唇说今天穿的这身衣服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他给我买的,害怕晚一些回家就洗不掉上面的咖啡渍了。背后传来他微微的轻笑声。





“你好像很久都没有穿过那身衣服了。”





我脑子一愣神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说,那件衣服是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买的,当时还是春天,而如今已经是五年后的夏季了。今天穿上也不过是因为夏雨来的凶,光穿一件短袖冷的要命。谁知道会被那可恶的女人泼了咖啡。





“舍不得穿。”





这话说的真是昧良心,在一起后马嘉祺给我买的高定服装我照穿不误,即使是弄破弄脏也毫不心疼,反正和他说一声新的就会立马送到我的衣帽间里。不穿那一件也只是因为花花衣服迷人眼而已。这种气氛下我要是说实话注定会被他打死,还不如撒一个善意的谎言让彼此都开心。





果真,听了这话后的马嘉祺将我搂的更紧了些,半梦半醒间依旧能听出来他心情不错。细细碎碎的吻落在我的发间,呢喃着说明天就叫她收拾东西回家。没问我说的是否是真的,也没问那个秘书究竟是不是存心的。






就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决定了那个高傲秘书的去向,暗叹马嘉祺权利一手遮天的同时我心底也苦笑着说自己这吹枕边风的功力又增长了。





“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





他继续问我,我却真的想不起来还有什么要和他讲的了,思考总会叫我犯困,马嘉祺没等到他想要的回答,等来的只有身下人儿均匀的呼吸。小脸因为刚才的放纵变的红扑扑的,他凑上去轻轻吻了吻,无奈地悄声说了一句。





“你今天还没有说爱我。”



02.


我和马嘉祺是在一场演出里相识的。那时我是舞团里年龄最小的演员,他是来剧场看演出的小少爷。那一天是他24岁的生日。




那一场舞剧是我来到这里的第一次演出。虽然只是争取到了最边上的位置以及不过十几秒的独舞,对于我来讲也已实属不易了。




说实话,在这样大的剧场里演出对我来讲还是第一次,听其他演员说这次整个剧场都包下来给马小少爷庆生,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会被他看中,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刚步入社会的我心里哪有那么多想法,反而对这种人嗤之以鼻,但心下也逐渐对他们口中的马小少爷开始感兴趣。能叫人包下一整个剧场来庆生的,想必也一定是个大人物。





这好奇一直持续到我上场,我穿着演出服站在角落静静地等待着这一个小时的表演里只属于我的那十秒钟独舞。跑一个小时的龙套也挺无聊的,还是第一次在这样大的舞台上演出,我垂着头偷偷用余光扫视着第一排的观众,企图找到今天晚上的主角,那个小少爷。





就在那一瞬,我打量的眼光就那样和他的眼神撞在了一起。有些人生来就是主角,在我撞进他眼眸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他们口中鼎鼎有名的小少爷是谁。偷看外加摸鱼被抓叫我猝不及防地回避掉他的眼神,凭着肌肉记忆踏着拍子完成我的那几秒独舞。甚至还没来得及享受属于我的时刻它就结束了。只是我脑子里除了对那几秒的留恋后,还对台下那位小少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长得可真好看啊。





演出结束后我一如既往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谁知道全剧团的演员都离开了,说是重回舞台给小少爷唱生日快乐歌庆生。或许是因为我咖位太小的缘故吧,没人在意我也没人通知我。不去也好,又偷得半天休息的时光。





我幸福地拎着通勤包准备回家好好歇歇胳膊歇歇腿,从后台路过舞台时远远看见所有人聚在舞台上又唱又跳地为他庆生心里暗暗感叹了一句有钱就是好。这么多美女帅哥为他唱歌。





要是我过生日有一堆帅哥也给我庆生那就好了。





正愣在原地做着白日梦,我又同台下交叠着双腿坐在软椅上的那个小少爷对上了目光。本以为他只是不经意的一扫,然后就会将注意力放在台上的那些美女身上。谁知道他毫不避讳,眼神直直地盯在我的身上。我回头看看周围,嗯,没有人。他好像真的是在看我。





我僵硬地扬起唇角对他尴尬一笑,这也不算翘班吧。毕竟也没人通知我,我不知道哈我可不知道。反正笑都笑了我转身就要逃离这是非之地,还没往前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我吓得匆匆往前冲。好不容易赶到门口一把握住门把手准备走,用了几次力都没拉开,顺着脚边一看才发现这个门上了锁。




……





我心累地松开手,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细细思索,自己好像没有跑的必要,于是平复了呼吸顺着刚才来的路往回走。在踏进剧场的前一步前和人撞了个满怀。




我揉着额头同面前的人道歉,猛地认出来这是刚才那个小少爷身边的人,看装束,似乎是他的秘书。




“你好小姐,少爷让你过去一下。”





我心下一惊,那小少爷记忆力还挺好啊,只是因为在人群里和他对视了一眼他就知道我翘了他的生日会。真是小心眼啊。我现在这样过去,不知道要被他怎么羞辱怎么教育,说不定还要被团长逐出去,从我的人生巅峰上狠狠跌落。





我决不能就这样将我的前途葬送。这秘书看起来也不像特精明的那种。我聪明的小脑瓜只思考了不到三秒,看看远处被锁起来的门,坏点子上了心头。





“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女孩,不是我,她已经从那个门回家去了。说不定现在还在门口等出租车呢,你快去吧,晚一点就赶不上了。”





果然还是我慧眼识人,这笨蛋秘书果然相信了,一边向我道谢一边向通道尽头跑去。我忍住笑意准备溜之大吉。刚顺着原路踩着台阶准备顺着更衣室里的员工通道回家去,结果在迈进后台的前一秒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声音。





“你和我的秘书说了什么?”





我心下一颤,不敢回头。眼前只有完了二字不断地闪现。努力逼自己冷静下来面带微笑回头,果然对上了那位小少爷的眼眸。





“他问厕所在哪里,我告诉他了而已。”





他似乎并不信,含着笑向我走来,我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准备应付一下就赶紧跑。他偏过头看着我,声音格外好听。





“撒谎。”





我咽了咽口水,面前的人好像并不好打发。不知道该胡诌出什么话来应付他。





“你为什么不像她们到台上去给我庆生,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偷懒。”





“啊?啊?没人通知我啊。”





我都觉得我的演技有点浮夸,对面的人似乎也这么觉得,只是揣着兜冷冷地看着我。见我依旧用那满是真诚的眼神看着他也没了主意。





“现在有人通知你了。”


03.


舞团老板说我是他的福星,只一场演出就抓住了马总的心。我面上带着笑应付,心里将这些可恶的资本主义家们骂了好几遍。




为了不再和这帮人扯上瓜葛,加上大学里繁忙的专业课,我辞掉了这份兼职工作准备留在学校里好好学习。恰好学校里正忙着举行百年校庆,作为舞蹈专业里的优秀学生,我也顺利被选为校庆压轴节目的领舞之一。




穿着舞蹈服在前几排的位置上候场,校长开始了激情澎湃地演讲,随后便是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我本来打算神游的,直到听见了音响里出现的那个熟悉的名字。前一排那个穿着西装的人起身,在如雷一般的掌声中走上了台。





又是那个马家的小少爷。




他微微俯下身子念着手中的发言稿,身后是压不住的骚动,无疑都是对他斯文败类的长相感到心动。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他。





说完最后一句话时他微微鞠躬,伴随着掌声和欢呼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前不经意地又一次扫了我一眼。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不经意。





之前紧张的心思被他搅乱,只剩下满满的坐立不安,这个可恶的男人就坐在我的面前。叫我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力看台上精彩的表演。自己的节目还是压轴没有办法换位置,必须乖乖巧巧地坐在他的正后方直到自己登场。





想起来上一次他叫住我,让我在所有台上演出的演员和团长等人的注视下坐在他身边看完他们的表演。我心里煎熬地像是蚂蚁在爬。想起来就觉得难为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新来的新人被他包养了呢。





他问我的名字,问来自哪里,问我多大了,是哪个学校的。我看着他的眼睛,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一种我永远也欺骗不了他的感觉。于是悄声一五一十地全部向他交代。他叫我放轻松,最好像刚才我骗他秘书一样。





……可恶死了。





本来以为那天见完面之后就再无后续了,没想到这位师兄和我还挺有缘分。没过几天就又出现在了百年校庆上了,还成为了优秀毕业生代表。还故意给我递眼色。





我突然后悔自己当时费尽浑身解数去争取到的领舞位置了。站在舞台上的那一刻向台下望去依旧能清晰地看见他的五官,没办法,客观条件上他坐在第一排,主观条件上他又是那么耀眼。





校庆结束后我没像之前那样忙着逃回宿舍,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要是那么做了,肯定又会被他像之前那样抓住,说不定还要把脸丢没。于是乖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来等他,不出我所料,众人散去后他果然从第一排走到我身边坐下。





“今天表现的很好。”





我象征性地向他道谢,他问我为什么没有再去过那个舞团了,我说因为学校的专业课太忙了,干脆辞掉那份薪水不太高的兼职工作了。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递出了自己的微信,我知道自己躲不过,干脆扫了准备扔在列表里吃灰。





今天是周五,晚上不查寝。食堂里也没什么好吃的,加上要保持身材晚上能吃的东西几乎很少,马嘉祺说他知道有一家专做低卡减脂餐的餐厅,三言两语就将我忽悠上了车。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躲不掉他,躲不掉他的邀请,躲不掉他的眼神,躲不掉有他的场合。即使我们才见过两次面。





或许是因为搞艺术的人都不太会生活。再加上我很少吃西餐,刀叉在我手里总是不听使唤,还是马嘉祺替我将那份牛排一块一块地切好码在盘子里。我小声向他道谢,心里对他的印象依旧停留在他叫我陪他庆生的尴尬场景。





他问我大几,我告诉他我才大一,刚刚从老家到这所城市来上大学,之前也是因为兼职的缘故才在那个舞团里兼职。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告诉我说距离他的大一生活已经过去四五年了。





这餐饭他并没有刁难我,吃过饭后也只是开车将我送到了学校后门。他说他有朋友在本地很有名的剧院里工作。未来如果有需要的话,他可以帮我联系。





“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的脸埋在围巾里,他立在车旁边目送我回去。我叫他不要在这里逗留过久,毕竟他很忙。这种车停在校门口,外加上他还是校庆上露过面的学长,要是被人看见以后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没什么,就是想啊。”



04.


金融系的教学楼就在舞蹈系旁边。我每次匆匆提着舞鞋从路边飞奔而过都能从教师办公室的玻璃里看见马嘉祺和教授探讨的身影。或许是因为刚刚接手公司的缘故吧,又或许是单纯回来和老师叙旧。




他穿着休闲的风衣坐在椅子上,戴着金丝眼镜,注意力全在修长手指捏着的报表上。宿舍到教学楼之间的距离很长,如果来不及换舞蹈服的话我通常会在宿舍里换好然后匆匆赶过去。奈何我这毛躁的性子又总是叫我吃苦,不是盘好的头发散了就是新买的舞鞋太硬磨的脚疼。那一小段路也走的曲曲折折,洋相百出。




系里新转来了一个交换生,听同学说是今年艺考的状元。那天我去舞蹈教室的时候正好遇见了他。小男生长得很秀气,推开门的时候他正练着最新的芭蕾剧目。我捂着嘴站在门口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演绎的实在是太过生动,仿佛真的和剧中的王子融为一体。之前我还对他的身份存有疑惑,如今我在亲眼观看之后才真是五体投地心服口服。





他察觉到了我的存在,腼腆一笑后关掉了有些震耳的音乐。我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像是偷看织女洗澡的牛郎一样,虽然比喻不恰当,但形容这种场景确实是很合适。





我乖巧地拍着手夸他跳的好,他嘿嘿一笑转而问我是不是也是过来热身的。我心下一沉,僵硬地点了点头。和这种天才在一起热身真是一种精神上的煎熬。每做一个动作都觉得自己可笑的要命,和人家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他倒是平易近人,不但夸奖我动作做的到位,还帮助我纠正了我那各种半吊子水准的姿势。叫我感动的热泪盈眶。





下课的时候同寝室的朋友用手肘捅了捅我悄声对我讲,这位状元似乎格外注意我,分组排练剧目的时候眼神总会落在我身上,要么就是主动跑到我身边帮我压腿,该不会是一见钟情了吧。





他恰好在我旁边,我慌忙地捂住了她的嘴叫她别瞎说,我这人从来不相信什么意见钟情。再说了,人家是状元,我怎么配得上人家。朋友一脸不信任,说好不容易上大学了还这么死古板可不好。





我背上通勤包要走出教室,突然身后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扭头看发现又是这个男生,他说他因为刚刚来到这个学校的缘故还没有办饭卡,问我可不可把我的借给他,等他办好了之后再换个我。朋友对我挤眉弄眼说她还有事情先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绞着手指尴尬地点头说好。





这顿饭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尴尬,这位状元不负众望地为我科普了一顿午饭的舞蹈知识,这可是状元的课啊,这种便宜就这样直愣愣地掉在我脑袋上当然不能让它白白溜掉。状元恰好向我递出了手机,我立马像是接圣旨一般接过去。心想着未来一定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我和状元约饭的消息还没等我回寝室就传到了室友的耳朵里,我刚打开寝室的门她们就兴高采烈地扑了过来,说拿下状元郎的女人终于出现了,我们寝室终于出现了一个大一就脱单的人,剩下的甚至在思考未来我和这位状元郎的孩子是上北舞还是直接出国了。我无可奈何地叫她们打住这才草草收场。事实上我还真的没想那么多,虽说他长得眉清目秀的,我却对他并不来电。





“不是你说的,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一见钟情,多相处相处,感情自然就有了。这不,微信都加上了,距离了解还远么?”





……说的倒也对。





我煞有心事地点开刚加上的微信,手一滑却翻到了之前马嘉祺的好友申请。自打加上微信后我们便再没聊过天,唯一的联系也只有朋友圈里踩着点的点赞罢了。





看见这个我便又想起前两天上课路上偷瞄到的他工作的样子了。教授似乎还没来,他一个人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报表,眼尾的线条很漂亮,还沾染了点阳光。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他回过头,恰好看见了我这个偷窥者。于是扬起唇角笑着走到窗前,只是那天我实在是午觉睡得有些晚,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上课了,于是并没有同他交流,只是丢下一句“我要迟到啦。”匆匆离去。





那天结束以后也没有联系他,剧目排练完已经是晚上十点了,马嘉祺估计早就回家了。回寝室的路上办公室的灯已经熄灭了,我偷偷将脸贴在玻璃上向里面望去,似乎这样子就能窥见今天下午马嘉祺的身影,直到身后的室友问我在干什么我才慌慌张张地将脸从玻璃上挪开,一面擦着自己哈出的雾气一面狡辩说想看看金融系老师的待遇怎么样。





这位状元和马嘉祺相比起来倒是热情的很,有时我不好意思询问的问题他都会耐心地等我问出口,总是踩不上的拍子也在他的不断鼓励下逐渐攻克。即使是办完了饭卡他也缠着我一块去食堂吃饭,室友们笑得合不拢嘴,说这么快就彼此了解了啊。





察觉不到那点心思是不可能的,只是我却好像是情感迟钝一般总是感觉不到自己内心对他的狂热与爱慕,相处着相处着也变得纠结了下去。室友说正常,等我想明白了自然就会理解。





我想打字给马嘉祺向他求助,或许是因为他在我心中花花公子的形象,又不知怎么我就是想让他知道这件事情。只是和日理万机的他讨论这种问题想起来就觉得不可思议,最后这危险的念头还是被我所打消。





学校的暖气来的晚,恰好又碰上了演出。本来最近状态就不是很好,手和脚经常活动不开,舞蹈动作也总是放不开,大型的演出又偏偏挑在这个时候,夜里的练功房更是冷的彻骨。为了演出我不眠不休的状态持续了将近半个月也没什么起色,整个人濒临崩溃的边缘。




演出的前一天,马嘉祺联系了我说这次演出他作为特邀嘉宾受邀参加,听见这个消息后我只觉得更加紧张,简单回复了一个好字后继续投身到练习中去。心里像是压了一大块石头。





演出当天,早早热好身的我搓着手在后台等待着,虽然说我这次演出属于我的独舞戏份不多,但压在肩上的任务依旧很重。看着台下乌泱泱的一片人,我脑子陷入一阵空白。手和脚依旧没有想的那般灵活,我不安地搓着胳膊,企图让自己的身体热起来。




突然,班上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走过来拉住我的手,她的手比我还要凉。她告诉我说设备突然出了问题,要我赶紧去楼下的储存室里拿U盘找备份。




她之前和我说的话很少,人也挺不错的,我没多想就一口应下来,心想着多跑一跑还能热热身。于是匆匆地跑下楼去找储物间的位置。




找了好久后终于找到了角落尽头的储物室,我呼出一口气后推开门走了进去。本以为里面会有负责的老师,结果那里一片黑漆漆的满是灰尘。




我有些害怕,想着摸黑进去开灯寻找,结果被身后一阵推力推进了黑漆漆的储物间。我被推的摔倒在地,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听见了门锁上的咔哒声。




我吓的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用力敲打着门也毫无作用。周围黑的要命根本看不清有什么,手指不知道被哪里的尖锐物品所划破流出了温热的血液。我害怕到浑身颤抖,手脚冰凉。恍惚间终于明白了这是一场局。




呼救无果,我开始期待着其他人能够发现我,那位状元作为我的搭档或许会察觉到我的失踪。然后询问我的踪迹最后将我救出来。或许是我的室友们,只是她们都应该在忙着热身,几乎不会想到我会被困在这种鬼地方。




我摸着自己颤抖的手,很凉很凉,几乎不听我的使唤,刚才来的时候看墙上的表,距离演出还有一个小时。就这几十分钟,根本不可能有人察觉到我的失踪吧,就算有人发现,又有几个人能找到我呢?




我抱着身子蜷缩在角落,泪水里交织着害怕和功亏一篑的懊悔。我根本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那个女孩,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这样来害我。哭着哭着我也累了,不想再去思考这些有的没的,反正演出服也沾染上了灰尘,就算救我出去我既没热身衣服也脏兮兮的,注定上不了舞台了。





我迷迷糊糊地倚在角落,静静地等待着黑暗将我吞噬。半梦半醒间我好像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一开始我以为那是幻听并没放在心上,直到那声音逐渐逼近,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急促,仿佛听不见我的回应他就会一直这样呼唤下去。




我大声地应答着,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站起来,摸索着向门口走去。一边拍打一边重复着我在这。




外面的人似乎听见了我的声音,我的头靠在门上,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敲门的力道。




门锁被他拧动了一会无果后,他沉着声音叫我让开。我乖巧地向旁边退开,耳边传来一阵又一阵巨响,门锁似乎也吃不住这样猛烈的攻击,在第三声巨响传进我的耳中时,光亮照进了这间黑暗的储物间里。





我看见那个逆着光而站的人,刚刚对我的营救似乎叫他气喘吁吁,他的余光瞟见了站在一旁的我,直直地冲上来将我搂进怀里。





被他搂在怀里的那一瞬间,我承认,说我自己绝不会一见钟情是假,情感迟钝是假,内心的狂热被炙热的拥抱所点燃,叫我忘却了一切悲伤和烦恼,只想被他这样拥着再不分开。





“你怎么会来……”





拥着我的力道没有减轻分毫,马嘉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微微的颤音。





“我去后台看你准备的怎么样,结果怎么都等不到你,我怎么打听她们都不知道。只能一层一层地找。”





我抱着他的肩头闭上眼睛,轻声问他演出是不是已经结束了。他沉着声音说没有,因为前几个歌剧的延迟,还有十几分钟才开始。





我哑着嗓子说来不及了,即使是这样我的身子也依旧冷的要命,衣服也脏兮兮的。就算上场了也展现不出最好的状态来。





厚实的风衣落在我的肩膀上,刚刚还陷入一片寒冷中的我瞬间掉进了属于马嘉祺的温暖世界。鼻腔间铺天盖地是他的气息。一瞬间我委屈地想哭湿他胸前的那一小方毛衣。




他扶我站起身,手扑打着我被灰尘浸染的演出服。被灰尘盖住的亮片在射进储物间的光线下散发出点点荧光。





他轻声安慰着我来得及,笨手笨脚的又不会辅助我开胯热身。我含着眼泪笑着叫他放手,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那点寒冷被融成一滩暖融融的水。手掌上还余存着被他的大手包裹住的温度。马嘉祺蹲下替我搓热小腿,我只穿了一条薄薄的白色打底袜,他掌心的温度叫我脸颊发烫,我缩回腿去说自己已经不冷了。他淡淡地点了点头,依旧用风衣将我的全身裹住,大手在我的背后摩挲着,慢慢地扶着我一步一步地走上台阶。





或许是看在马嘉祺带我回来的面子上,老师和演员都没敢说些什么,那个女生缩在角落里,看起来面色苍白,像是生怕我对她做出些什么来。或许她也没有想到过我会逃出来,演出在即,我没工夫现在和她算账。





马嘉祺告诉我说,他就在台下,就在台下等着我,等到演出结束了他也一直在。风衣被他留在了化妆间,叫我演出一结束就马上披上。我点了点头,看着他只穿着一件单薄毛衣的背影努力吸了吸鼻子。





第一束光打在我的身上,借着那束光,我看见了缓缓拉开的鹅绒幕布,看见了台下乌泱泱的,满怀期待的观众,看见了空气中漂浮的尘埃,看见了坐在第一排正中央的,举着手机目不转睛的他。




总是僵硬不堪的肢体在此刻得到了舒展,心中的纠结,不安被轻易化开,沾着泥土和灰尘的演出服在无数光束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耀眼,就像是一席星河被带着缺陷的微风所轻吻。




直至我听见,听见台下的掌声,口哨声,欢呼声,听见几乎要将我淹没的呐喊,我才恍然如梦般热泪盈眶。透过泪眼,我又一次看见了台下坐的端端正正的那个身影,正微笑着向我鼓掌。





鲜花和掌声是我应得的,那他,也是么?





剧场忽然又变得宁静下来,静到我只能听见我们彼此的呼吸声,只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我好像一下子就懂得了一见钟情的含义,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那句缘分无常。





演出结束后,小男生冲上来拉住我的胳膊质问我去了哪里,角落里的那个女孩不安地瞟着我,此时此刻本应该狂怒,走上去狠狠甩她两个耳光的我难得暂时放下了仇恨,因为我知道,更重要的还在后面。





披上他的风衣溜出后台,在门口和马嘉祺撞了个满怀。看着他身上那件单薄的毛衣,我要将那件风衣脱下还给他,他还余存了点温度的手按在我的手上示意我不要乱动。





“演出很成功。”





我点着头,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不想对他说谢谢。





“我叫人去问了,那个女孩喜欢那个天天和你待在一起的男生,所以才……”





我依旧是默默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占据我整颗心脏的不是对那个女孩的仇恨。





他抿住唇没继续往下说,我们站在风口,夜里的风很凉,还没等他再一次开口一阵凉风就将他的思绪吹乱。不知为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冲动和勇气,我用那件风衣将他轻轻裹住,低着头闷声地问了他一句。





“在一起么?”



05.

所有人都不会相信,我和马嘉祺在一起了。室友们得知这个消息后几乎要惊掉下巴,其中一个暗嗑我和状元郎cp的小姑娘还为自己be的cp掉下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她们问我是哪个马嘉祺,这世界上重名的人有那么多,认错了也说不准。我仰着头面色平常地说就是那个马嘉祺,就是那个马小少爷,那个在校庆上发言的马嘉祺,那个穿着风衣戴着金丝眼镜的马嘉祺,那个发现我失踪,将我从黑漆漆的储物间救出来的马嘉祺。




室友们面面相觑,显然不肯相信我这幅说辞。直到我将那天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向她们说起,轻描淡写地告诉她们我是如何被那个小姑娘设计陷害,告诉她们马嘉祺是如何找到了我,将我救出来。暗叹着他男友力max的同时也不禁感叹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那小姑娘那样老实,居然会干出这种事情。




“无所谓了,反正她已经遭了处分了。”




告白的那天晚上马嘉祺并没有因为我们之间猛地跃进的关系而忘记那个女孩的所作所为,第二天就给我发了消息说监控他已经叫人调好了,证据也都齐全着,他已经提交给校方了。我心底一沉,马嘉祺提交的事情学校必定会严肃处理。也不知道那个女孩会遭到什么样的惩罚。





虽说她这样子做确实是可恶至极,到头来也不过是为情所困。我心里并未原谅过她,只是想到她未来的道路会永远带着这不齿的烙印难免有所唏嘘。马嘉祺叫我不必管,这是她应有的惩罚。





那位状元估计也听说了这件事情,带着歉意地向我发微信道歉,说没有想到那个小姑娘会因为他做出这种事情来,我简单地回复了一句没事。像是忍耐了极久一般,他提出了想要更进一步的请求。我握着手机只是轻轻一笑,拒绝了他的请求。




状元郎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似乎是没有想到会被我拒绝掉,不死心地问我原因,我也毫不避讳地告诉他我有了男朋友。他说不希望我因为想要拒绝他而撒谎。,他知道我从来都没有男朋友。





“那天晚上有了。”    




自此之后我们就再未联系过彼此,即使是上课遇见也只是点头示意罢了。不仅是她们,身边一切的人都不敢相信我和马嘉祺在一起了。知心朋友们并不看好我们这段恋情,认为马嘉祺和我完全不是一路人。他刚刚度过他的24岁生日,是高高在上的小少爷,而我不过才18岁,是在舞团里打杂一般的存在。即使在一起了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事实上,他把一切最好的都给了我,在学校外租了房子,只为在逢年过节我不能回家时到这里来陪我。从不缺席我的任何一场演出,或许是因为上次的那一场意外,演出前他动用身份守在我的身边不离开一步,生怕我像之前那样被人所欺负,检查我的舞鞋里有没有被人放别针或是演出服有没有破损。他说他从不放心我,还是他自己亲自过一遍最好。





他们说,十八岁时选择跟着的人总是不会陪自己到最后,还是享受过那一阵甜蜜后立马脱身回归现实的好。尤其是像马嘉祺这样的少爷,不过是短暂地将注意力放在了我的身上,醒过来后就会马不停蹄毫不留情接着去寻找下一个合口味的目标。





朋友说,或许我只是把感激当成了爱意,我总是那样冲动,就在那一瞬间就匆匆决定了终身,实际上冷静下来想想,说不定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说不定我们并不合适。





只是一见到马嘉祺,我就不这样想了。





一个人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彻彻底底爱上另一个人。是只有那一个瞬间,还是因为潜意识里早就有了无数的在意,只是在那一刻彻底爆发了而已。





家里人知道了我和马嘉祺在一起的消息,他们古板的很,了解到我们之间悬殊的家庭背景和年龄差距后并不赞同。认为马嘉祺对我的好多半是一时兴起想要玩玩而已。并不持赞同意见,即使是我多次强调他真的很爱很爱我,他们也只是反问18岁的我究竟懂不懂什么叫做真的爱。





我说,我懂。





爱就是想要每天都见到他,迫切地想要了解他多一些,就是演出谢幕时永远停留在第一排那个专属位置上的目光,就是四下无人的更衣室里一个又一个吻,就是小别结束时他怀里所有的温暖。就是跨年烟火时喷洒在对方颈部的温热鼻息。





过20岁生日的那天我喝了很多酒,记忆模糊间搂着马嘉祺不知道说了多少该说不该说的话,也忘记我们是否干过那些该干不该干的事情。反正醒来的时候抬头就撞上了马嘉祺的下巴,我紧眯着眼,听见头顶传来一句。





“不后悔?”




“你不后悔我就不后悔。”





大三的时候我经由马嘉祺介绍来到了他刚刚归国朋友的舞团,有他在我少走了许多弯路,也少吃了许多苦头。舞团里的演员知道我是马嘉祺的人,故而即使因为我是新来的缘故也不敢对我呼来喝去,指导老师的态度也十分友好。在这我吸取了许多为人处世的经验,在实习结束时也顺利拿到了留下的邀请。





马嘉祺说我之前总是喜欢问他很多没来由的问题,问他为什么会选择自己,为什么格外钟情自己,明明还有很多可以选择的,比自己优秀千百倍的人,为什么还要和自己在一起。





他说,这问题他也可以这样问我,我嘟囔着说这性质怎么会一样,他是马家的少爷,我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他偏过头故作不怀好意的样子吓唬我说就是看在我涉世未深的份上。挨了我一拳后继续用虎牙厮磨着我的耳垂叫我不许瞎想。





他身边的人都说,之前马少爷的玩心也不算重,我故作不信说才不可能,他要是不喜欢这些当时就不会在生日会上看中我,一面说一面又央求他们不许把这话传到马嘉祺跟前,不然又要被他折腾到起不来。





大学毕业时他作为家属来参加了我的毕业典礼。我穿着学士服,几乎要抱不住手里的纪念品和花束,他笑着说我笨,随即接过我手中的毕业证书和鲜花,恰好那天室友花重金砸了某品牌最新款的拍立得。路过时为我和马嘉祺留下了一张作为纪念。我大手一挥将成品照交给了他,他单挑眉说我怎么会舍得,我油嘴滑舌地告诉他这种东西当然要交给最重要的人。





后来的后来,朋友们天各一方,我跳槽到了另一个舞团,在那里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从零开始做起,如今已经巡演了十多个城市,马嘉祺越来越忙,没有时间陪着到全国各地演出,于是干脆给我配备了生活助理,我说我哪有那样娇气,他盯着手里的文件头都没抬说我不娇气,是他娇气,他娇气到自己的女孩不被照顾好一点都会感到不舒服。





巡演经常是一排好几个月,幸运的话我演出的地方和马嘉祺出差的地方有所重合,半夜收拾好东西回酒店的时候不出意外往床上一倒就能抚到马总结实的腹肌。但通常我们没这么幸运,我向他报备完行程后便沉沉睡去,第二天下午他才会敲来几句话的回复。我知道这时正是他全盘接手公司的时期,忙一点也是正常的。





大学的好朋友要结婚了,她说婚礼要在国外办,她要和老公一起移民到国外去。我本以为她的新郎会是大学时期谈的如火如荼,如胶似漆的那个男孩。结果她摆摆手告诉我说他们两个早就分手了,现在她的老公是去国外工作时认识的华侨。





我对此感到惊异,一方面想起当年他们两个在操场上的那场由全校同学见证的告白,他是她的学长,和她一个专业的,平时学业上经常会帮助她,生活上也对她关心备至。一方面又想到她去调度到国外工作不过才一年有余,怎么突然就要结婚了呢。





她说,他总是很忙,加上两个人长时间分隔异地的缘故,而且本身他家的条件就不符合她父母的预期,一来二去争吵多了陪伴少了,自然而然就分开了,现在这个和她在一起的男士是父母国外朋友的儿子,对她很绅士很好,加上她本来就有意向国外发展,所以没有拒绝他的求婚。






我垂着头暗叹可惜,她又笑着聊起我和马嘉祺来,她说自打我和他谈恋爱以后那个状元郎就十分不平衡,认为我是个拜金的女孩,交换期结束后回了本校去就谈了个新女友。最后还因为新女友在马嘉祺投资的舞团里演出倍感侮辱故而和她分手。我乐得前仰后合,说他还真是自负到可笑。





盘子里的蛋糕只剩下一半,她突然问起来我和马嘉祺的婚期什么时候将至。我叼着叉子摇头晃脑地说不知道,自打在一起以后马嘉祺就没和我提过结婚的事。现在自己觉得和他完全不像之前那般熟悉。





她又问起,我和马嘉祺今年几岁了。





我口中叼着的叉子冷不防地掉在了蛋糕上,这并不是什么过分艰难的数学题,等我晃过神来发现我已经23岁有余,马嘉祺也已经将近而立之年。





逝去的时间,过往的记忆像洪水一般向我袭来。我们已经经历了五个四季的流转轮回。我的思绪在一瞬间停滞住,对面的她一脸了然,看着我尴尬地捂着嘴说了一句好快呐。





回家路上我失魂落魄的,不敢相信时间过的这么快,想起她的遗憾又让我的内心堵得慌。马嘉祺和我的对话停留在今天早上,他说今天晚上的会要持续到很晚,叫我今晚不必等他回来了。我麻木地回复了他一句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慌慌张张的就是想要见到他,在衣帽间里不经意间找到了我们初次约会时他买的那件衣服,本来想穿上考考他还记不记得这是什么,结果被那女秘书泼了一身咖啡,气愤地回家后本以为老友久别重逢会让人心情好点,没想到依旧适得其反。






有一段时间我很期待马嘉祺的求婚,甚至想毕业后就结婚。只是马嘉祺仿佛一点这种意思都没有,身边的人也一直劝说着不急,我才只有23岁,我吸着鼻子说我刚跟着他的时候才18岁。





之前有次见面的时候他一直心不在焉,事后趁我睡着时跑到隔壁去接电话,一接就是好几个小时。我迷迷糊糊地起床发现身边没有他的身影,蹑手蹑脚走到隔壁门口,趴在门上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他说不急,他目前没有结婚的打算。





没有结婚的打算么,那为什么还要吊着我不松手。





我只当他是觉得我年纪太小,自己的事业还不算稳定,没有办法给我保障,直到他身边的兄弟一个又一个和爱人喜结连理,我身边的朋友一个又一个收到了百年好合的祝福。我当了一次又一次的伴娘。





有人说,不想娶你的人总有一百种借口可以用来搪塞。想娶你的人总会费尽心思地展现出他爱你的决心。





那件衣服被秘书弄脏之前,她故意在工位上同其他人嚼舌根,高跟鞋在地上踱来踱去溅起一片响声。她说有人还是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沉浸在一时的甜蜜里看不清未来。





马嘉祺估计是没想到我会等他等到那样晚,我也没想到即使是那样晚他也依旧不放过我按住我做了一次又一次。累到筋疲力尽经他提醒我才想起今天受的委屈。如今向他告状都要依靠枕边风这种方式,我只觉得自己失败。





醒来后已是午后,马嘉祺已经不在身边了,微信里是几个小时前他发来的消息。除了叮嘱一些日常小事后,他问我,为什么昨天晚上睡着以后哭了。





哭了么,我用手轻轻一抹眼角,果真有点潮湿。





“那可能是因为你昨天晚上那么晚还那么用力,我在梦里都觉得好疼好疼。”





我面无表情地和他发着开玩笑口吻的信息,那边过了几分钟才回了一条语音,语气里带着点点笑意,说下次他会注意的。





看着他发来的消息,我又用手抹了抹眼泪,嘟囔着没有下次了。





指尖在键盘上敲下分手二字后又迅速删除,这念头听起来就大胆可笑至极。谁会和马家的太子爷提分手啊,就算是分手,也应该是马嘉祺搂着新欢对我不屑一顾指着门口叫我走。怎么轮的到我来对他指手画脚。





都五年了,马太子爷估计也玩够了。虽说就算是养小猫小狗五年也该有点感情,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再说了,当时可是我和马嘉祺提出来要在一起的,就算是被甩,也是我被冲昏了理智酿成的大错,是我活该,是我对不起马嘉祺,当不了对他无欲无求的金丝雀。





微信上又弹出一条消息,还是马嘉祺的。他说今天公司里没有多少事务,晚上可以早点回家,问我想要吃点什么。我垂着头盯着屏幕,大腿还隐隐作痛。





“今天晚上临时加了一场演出,抱歉。”





那边又过了好一会才回复我好,又略带自责地说早知道昨天就放我好好休息了。我说没事,你高兴就好了。





鼻子有点堵,好像是有点感冒了。我慢吞吞地放下手机去柜子里找药,家里没了热水,我又懵着脑子去烧水。冰凉的杯壁刺激着我的大脑。这公寓比我们当年租的那个出租屋要好很多,我却觉得好冷清好冷清。





马嘉祺,你是不是压根就不想和我在一起。





我做事总是很冲动,当时和马嘉祺在一起是因为冲动,现在想和马嘉祺分手也是因为冲动。只是一有这个冲动,不加阻止我就想要拼命去靠近,直到达到我的目的为止。





喝了药以后脑子变得昏昏沉沉的,我想睡又怕睡过头后和下班回家的马嘉祺打个照面。他要是知道我想和他分手的话,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一定会比那个状元郎还要生气吧,说不定还要蓄意报复我什么的,叫我一辈子在帝都混不下去。





想想在一起的这五年里,我又带给了马嘉祺什么呢,他没有我也可以过的很好很好。我没有他却远远成为不了现在的我,现在的我说要走,要脱离他,难道不是白眼狼一般的行径么?我到底应该怎样才能和他彻底划清界限,他给予我的根本就是我几乎一生都偿还不起的。想想这个男人也真是有趣,什么都可以给我,就是不可以给我未来,叫我想恨他也恨不起来,想还给他也还不清。





干脆直接和他立个合约好了,像那个秘书说的一样,摆正自己的位置。





心里堵得难受,我收拾了东西准备出去走走散散心。外面阳光很好,晒在人身上暖暖的。药物本就有催眠作用,再加上一经阳光的沐浴更让我困意无穷。本想去朋友家好好休息一阵,结果在地铁上就不幸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黑了天,地铁跑了一趟又一趟,身边也早已变得空空如也。我看看表才发现自己睡得这么熟,居然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手机上是马嘉祺和朋友发来的短信,他说他问过我的同事,今天下午压根就没有演出。说我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敢骗他,问我去了哪里乱疯乱玩。打来的好几个语音电话都没有接通,估计他现在已经气的上头了吧。





不知道要不要回去,我坐在原位上踌躇。直到暗下去的屏幕又一次亮起。上面赫然是马嘉祺发来的一句消息。






“我不管你了。”





大脑没有控制住我的泪腺,泪水一下子就模糊了我的双眼,嗓子在一瞬间被堵住,胸腔闷的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空气一般。我知道这是马嘉祺的气话,之前他也是这个样子,管不住我了就故意欲擒故纵对我爱答不理说下次再也不管我了,实际上每次还是口嫌体正直地对我关心备至。





我知道那是他说的气话,心里却依旧闷的喘不上气来,等到恢复了理智时才发现自己回了一个好字,时长已经超过两分钟无法撤回了。对面没有回应,估计是在给我收拾行李准备将我扫地出门呢。





手机上的电量告急,我干脆直接将手机关机,本来想去朋友家避避风头,想到他们今天晚上好像都要加班还是放弃了。最后还是没出息地从自己的始发站下了地铁。想着再等的晚一点,等到马嘉祺在楼上睡熟了以后再回去吧。





在楼下的便利店徘徊了将近两个小时,直到店里一个人就剩下我和新来的收银小哥面面相觑。或许是烦躁转化为了食欲,我不顾什么保持身材控制体重,用口袋里所有的现金买了年糕和满满一碗关东煮,背对着玻璃大快朵颐。小哥见我久久不肯离去,也逐渐和我闲聊起来。





他是新来的,不过也见过我一两次,来这里买的都是薄荷糖或是冰美式,看我的身材就知道我是从事舞蹈行业的,怎么今天来这放肆了。我说就是想放肆了,他看出我的不快,给我又添了一勺热乎乎的关东煮汤。





胃撑的难受心也堵得慌。吃着吃着我的眼泪就往碗里掉。小哥见我哭了手足无措,一边安慰我一边给我递纸巾。或许是为了体现出他的同理心,他坐到我身边开始和我讲他比我同样悲催的人生。我说你也是被包养了的吗,他说他要是有那种命就不会在这兼职收银了。我低着头说那我和你换吧,我看你长得也挺秀气的,说不定有哪个富婆看上了真把你收了。




他说他是附近大学的一个学生,马上要毕业了,本来想着早点写完毕业论文早点过好腾出一些时间出来兼职赚钱的,结果还没干几天自己女朋友就嫌自己没钱跑了。说道动情处他眼眶也开始泛红,我吸着鼻子也学着他的样子安慰他,说自己今天是因为手机没电才买了这些,下次一定多多光顾给他冲业绩。他问我是不是我们女生都喜欢钱。我起身反驳说才不是,只是有一点点喜欢,但绝对不是主要原因。





“就像我,有个有钱的男朋友又能怎么样,人家根本就不想和你结婚根本就不想娶你,不过是把你当成金丝雀养着罢了。到头来还是要分手的,还不如像我这样早点止损呢。”





他又问我,现在我们到底谈不谈爱,我说以前谈,现在估计都不谈了。可是就算现在连谈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敢轻易说分手,因为之前谈爱的时候欠了人家太多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口风铃的声音,我本以为是来了顾客并没有多在意,打算等他忙完继续和他分享我的人生经验。结果只觉得身后有一道身影将我抵住,熟悉的大衣质感,熟悉的味道叫我即使不回头都能知道背后站着的是谁。




“吃饱了么?还想吃点什么?”




熟悉的声音里带着点沙哑,我没敢抬头看马嘉祺。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我摇头表示拒绝,他依旧站在我身后,沉着声音向收银小哥要了包烟。虽然是吵架冷战甚至马上要分手,我还是闷闷地叫他少抽一点。他倒是也听话,说那就不要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我们之间的关系,我猜这位收银小哥也是没想到大晚上的还能见证这么戏剧化的一幕吧。我坐在吧台前僵着身体不敢动弹,这番僵持还是马嘉祺败了下风。他走开了,不久后又回到收银台前,叫收银小哥把保温柜里所有的食物都打包好。他都要了。





我不知道他要干些什么,看着收银小哥麻利地将那些食物加热打包好,看着他付了款。本以为他要拎起这些东西兀自走人,没想到走到我身前时又腾出一只手来揽住我的腰。





“宝贝,回家。”





在外人面前闹不愉快丢人的绝对只有我们两个。收银小哥还在一旁看热闹,反正早晚也是要面对的。我顺着他给的台阶下来,和收银小哥道了声再见就慢吞吞地挪向门口。




上电梯的时候我们两个依旧一言不发,马嘉祺搂的很紧,似乎是害怕我再一次从他眼皮子底下跑了。我拍拍他的手叫他松开,他却一把反握住我的手说了句好凉。




我沉默地换了家居服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他换好鞋子后转身进了厨房,简单冲了冲手后将插在那些食物上的竹签一根根拔下去掉,将那些鸡排一块块切好处理好摆在盘子里端出来放在桌上,见我没什么反应走过来将我的头发揉乱说吃饭了。





他没责备我,没冷着声音对我好一通说教,没问我为什么骗他,只是看着我机械性地咀嚼着食物时轻声问我去哪了。我小声说没去哪,就是在附近逛了逛。




鸡排上裹着的酱汁很多,我一不留神蹭了一点在唇边,还不等我擦掉马嘉祺的手便拿着纸巾轻柔地将那一块酱渍抚去。他哑着声音说我是小孩,就像是他第一次问我叫什么名字时那样。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一句话我又想哭想的不得了。无数的回忆和数不尽道不完的眷恋席卷了我的大脑。我低着头,努力不叫马嘉祺看见我的表情,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那样颤抖。




“我们分手吧。”





马嘉祺替我处理食物的手一颤,我感受到他扭过头看我的炙热视线。





“哥哥今天说不管你,是气话。”





我点点头,想让他知道自己要和他分手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知道是气话了就不当真了好么,哥哥知道不该那么说,以后再也不说了,好不好?”




他越是这样善解人意越是温柔我就越难过,眼泪又簌簌地往下掉。马嘉祺见我光掉眼泪不做声,轻轻地拿开我揉眼睛的手,用纸巾一点一点擦去我的眼泪。




“为什么要骗我呢,是因为想和朋友们出去玩吗,还是因为想自己出去逛一逛,还是因为什么呢,因为不想看见我么?”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里也带有些颤抖,我偏过头去没有说话,在他心里或许是默认了他说法的表现。





“是因为什么呢,因为什么,因为什么和我睡在一起梦里都要掉眼泪,因为什么拒绝掉我的晚餐邀请,因为什么不回我的消息,因为什么即使到了家门口都不愿意上楼。”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问自己。我依旧垂头不语,他带着试探性的话语又一次在我耳边响起。




“因为不爱我了?”




我心疼的发颤,不知道将这句话说出口的马嘉祺心里是怎么想的,是在骂我白眼狼吗,还是在骂我居然比他还多情。





“我没什么能给你的,我很感谢你这些年的包容,理解。很感谢很感谢你给我的爱,虽然现在没有了,我还是很感谢你很感谢你。你给我的东西是没办法用金钱衡量的,你说吧,我该怎么还给你,我一定尽力去办。”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几乎叫我窒息,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捏住一般难受。对面良久没有反应,我以为是马嘉祺对我无话可说,红着眼睛偷偷抬头看他,发现他也红了眼眶,抿着唇一言不发。





“我永远永远记得你给过我最好的,这是我一生中最美好最美好的回忆之一,如果回到能五年前我依旧会选择和你在一起,即使我们终究还是要分开。”




他凑过来搂住我,又一次叫我小孩。听见这种称呼就叫我心碎。我躲开他的怀抱,他又一次将我搂住,说小孩总是愿意耍小孩子脾气。我哑着声音反驳他说自己不是小孩,他轻笑着附和。




“是啊,早就不是小孩了。”




“当时遇见你的时候我才24岁,现在你都快24岁了。”




“什么时候长的这么大了,可为什么长到这么大还是耍小孩子脾气呢,还是像小孩子一样说这些话叫人伤心。”




他含着泪的眸子凝视着我,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哭。透过我的眼眸他看见了什么呢,是18岁时的我吗?还是初遇见我时的他自己呢。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真的好年轻啊,灵动的像一只小鸟。叽叽喳喳的,像是永远不会停歇永远都有活力一样。”





“看着你每天冒冒失失地从办公室前的窗户跑向教学楼,看着和身边的同学打闹,看着你总是那样没心没肺地笑的开心。我都觉得我回到了和你一样大的时候,回到了我短暂的青春里。”





“看着你一点点长大,看着你从舞台的边缘跳到领舞,再到最中心,最耀眼的那个位置。看着你从逆境里跌倒后再站起,看着你越来越大方,越来越成熟。”




他哽咽着,似乎有一块相同的石头沉沉地压在我们彼此的心上,叫我们每呼吸一次就痛苦一次,每吐露一次心声就有一次刻骨铭心的疼痛。





“看着你一次又一次扑进我怀里,感受着你在我怀里的温度,一寸又一寸地勾勒着你掌心的轮廓。亲吻你明亮的眼睛,抚摸你柔软的头发,仿佛这样子,我也会和你一样,永远年轻。”




“为什么我没有办法像你一样永远地年轻呢,为什么要我感受着你的活力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地逐渐走向冰冷,黑暗呢。”





“你就这样想要离开我,不愿意给我一个可以看着你眼角生出细细的皱纹,看着你有些斑驳的发丝,亲吻你有点憔悴的面容的机会么?”





“你告诉我,你说我不后悔,你就不后悔。哥哥从来没有后悔,是乖乖后悔了么?”




我就那样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听着马嘉祺所说的一字一句,静静地听着他说,他不后悔。看着他漂亮的眼睛里落下从未滴落的泪水。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看过他的脸庞了,马上就要分开了,这叫我想要再多看看他,多看看我这前半生里最爱的男人。




“那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和我结婚呢,为什么现在沦落到,沦落到我连求你做事情都到了只能吹枕边风的地步呢。为什么你从来都不肯证明,你有多爱我。”




马嘉祺起身将我拥住,这一次我没有躲,不是因为他力度大到几乎要将我同他融为一体。




“原谅我,原谅哥哥的普通。”




“原谅我,原谅我自卑的猜忌,原谅我摇摆不定的纠结,原谅我好吗?”





“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真的准备好舍弃掉未来你可能遇到的一切,舍弃掉比我好一千倍一万倍的人,舍弃掉一整片的星辰选择我吗?”





“你的身边总是有优秀的人,你总是值得优秀的人,看着你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看着你永远可以游刃有余地面对所有困难,看着你像一团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我在想,我真的值得么? ”





“你永远熠熠生辉,而我不是。”




马嘉祺将脸深深地埋进我的颈部,我感受着他身体颤抖的幅度和温热的,滴落在我发间的眼泪。




“你想好了么,想好了留在无趣的我身边。等待着永远忙碌,总是抽不出时间陪你的我,包容着总是会惹你生气,总是不懂你的我。”





“我很纠结很纠结。不想你走又害怕自己的无趣,自己的不解风情会惹你心烦。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真的就这样选择普通,平凡的我了么?”





“马嘉祺你真的很烦,不许我走又对自己没信心。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不会走呢,为什么不相信自己对我来讲就是最重要的那一个呢?”




他的手垂在我身前,我轻轻握住,是冰一般的凉。埋在我颈窝的毛绒绒的头轻轻地颤动着。




“到头来你还是不信我,不信我真的是想和你在一起,不信我真的只爱你,不信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唯独信了那句我不管你的气话,唯独信别人说的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我不叫你等了,你可不可以,以后眼里只有我一个?”




他连话都说不完整,我被他拥在怀里拼命地点着头。我想告诉他,我真的只爱他一个。无论是五年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亦或者是未来不再年轻,白发苍苍的他,我都爱。




爱到即使有一天他身无分文,即使有一天他不再像如今这般呼风唤雨,不再可以背着我走那条曲折的回家的小路。即使有一天我连他的容貌都看不真切,即使我和他阴阳两隔。




“真的么?”




“真的……”




他松开搂着我的手,又一次地凝视着我的眼眸。过了几秒钟又轻轻重复。




“不后悔?”




“你不后悔我就不后悔。”




我看着面前的他,这个我用尽所有懵懂爱意去爱的人在我面前单膝下跪,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小小的方盒,捧着盒子的手还有些颤抖,语气里也依旧是抹不去的哭腔。





“那请你……嫁给我吧。”





原来,向爱的人求婚,或是被自己爱的人求婚,是真的会哭的。



06.



后来马嘉祺说,以后再生气,再难过,也不可以和他那样子讲了。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听完我那类似要和他一刀两断的话后心里会那样难过。




我乖乖地听他训话。他问我后不后悔,我问他后悔什么。




“后不后悔我连求婚都这么仓促,后不后悔选择了我。”




原来马嘉祺才是那个小孩,我的答案从始至终都是唯一的。不后悔,不后悔在那个夜晚仓促地带上了属于你的求婚戒指,不后悔这一辈子选择了你,不后悔永远地留在你的身边。




我偏过头来问他丢不丢人,那天晚上哭成那个鬼样子,一点都不浪漫,一点都不偶像剧。他反问我不浪漫么,我被他问住了,因为我打心底觉得,那就是我想要的浪漫。




“这样证明爱你,你满意么?”




“你都跪下求婚了,我还能说不满意吗?”





我不明白马嘉祺为什么会在面对我的时候那么自卑,他告诉我说其实之前就有类似的想法了,直到之前看见短视频软件上推送的,一个女孩子说自己好像不爱那个大她十二岁的姐姐了,看着她的爱人,她好像再也无法感受到曾经的爱意了。





可是事实上爱情是不分年龄,不分性别甚至不分种族的。原来在我看不见的角落里,堂堂马太子爷也有这样脆弱的一面,也有这样无法被旁人碰触的软肋。





我告诉马嘉祺说,我也不是会永远这样年轻下去的。他说,我在他的心里永远是那个活力四射,勇往直前的女孩。陪着我慢慢变老,是他一生最大最大的荣幸。





他说,和我在一起就像是抓住了他青春最后的尾巴。




我说好啊,很荣幸当你青春的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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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dsayyy

轩我|谁的朱砂痣

▪高岭之花走下神坛/双强/追妻火葬场/为爱做三

▪外高冷内闷骚腹黑强势追爱高岭之花×明媚张扬敢爱敢恨超洒脱顶级猎头



“我不缺爱,缺钱,很多很多钱”

“我有很多钱,也有很多爱,都给你好不好”

[图片]




1.0






有时候我也感叹造化弄人,17 岁以前被富一代爸妈宠得两耳不闻读书声一心只想谈恋爱,人生目标就是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富二代。万万没想到我那过度膨胀的老爹非要签什么对赌协议。








对赌失败后家中所有不动产被银行冻结,公司股权也作为补偿转移到投资人手中。我的安稳富二代人生就此终结,只能退学被送到老家躲...

▪高岭之花走下神坛/双强/追妻火葬场/为爱做三

▪外高冷内闷骚腹黑强势追爱高岭之花×明媚张扬敢爱敢恨超洒脱顶级猎头



“我不缺爱,缺钱,很多很多钱”

“我有很多钱,也有很多爱,都给你好不好”




1.0






有时候我也感叹造化弄人,17 岁以前被富一代爸妈宠得两耳不闻读书声一心只想谈恋爱,人生目标就是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富二代。万万没想到我那过度膨胀的老爹非要签什么对赌协议。








对赌失败后家中所有不动产被银行冻结,公司股权也作为补偿转移到投资人手中。我的安稳富二代人生就此终结,只能退学被送到老家躲债,从此以后头悬梁锥刺股地奋发图强,然后背着一身外债考上大学






毕业后在猎头行业摸爬滚打四五年凭家里大厦将倾前积累的人脉和自己的拼劲儿做到行业顶尖后终于接到了入行以来薪酬最高的一单——






将老牌风投公司宏山资本的 Managing Director 挖到行业新锐严氏风投担任合伙人(合伙人职位在MD之上)。候选人年薪千万级别,这一行的收费标准大概在年薪的 20%-35%,刨去上缴公司和纳税部分,到手七位数绰绰有余,能还不少债呢,之后再接几个这样体量的大单说不定就能在 30 岁前实现债务自由






只是,债务自由的美梦在看见候选人照片的瞬间便幻灭了——宋亚轩,宏山资本最年轻的MD,顶级风投大佬,我的前男友(未遂






未遂的意思是,咳咳,没追上。不仅没追上,甚至闹出了好多笑话,比如我在校艺术节时扯着那副破锣嗓子唱陶喆的《就是爱你》表白结果转音转到了青藏高原,比如我以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保护自己为由一定要骑自行车载他回家结果没骑几步两个人一起摔在学校门口,再比如......






“再比如你写的情书被年级主任没收并让你当着双方家长的面声情并茂地朗读结果把双方家长和年级主任都逗得嘎嘎乐这件事”






“...我甚至认为可以了”不愧是记我糗事记得比自己男朋友生日还牢的夏婉婉,看样子我的烦恼给她增添了很多乐趣吧,呵呵






“说起来宋亚轩确实优秀啊,不管在哪儿都是风云人物。你俩也是孽缘,在学校你就每天雷打不动地蹲守在人家教室门口,这么多年过去了,此时此刻仍然还堵在人家公司楼下求一个见面机会 ”






“听你这么讲我怎么忽然感觉自己很卑微呢”没有注意到视频对面夏婉婉忽然有些歉疚的表情,我边飞快地向严氏那边的严总汇报进度边自暴自弃地发疯:






“打工人哪有不卑微的,都是硬撑罢了!搞风投的都这么忙吗?每次约见宋亚轩都被他助理以没时间为由拒绝,我算是见识到什么叫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了,后来就直接坐在宏山资本的大厅里等他下班。






我都那儿守了快一个礼拜了连个影子都没看着,难道这人都不回家的吗?还是说他故意躲着我?不应该吧,我跟前台报备时只说了我的姓氏啊。对了你知道吗这个deal的佣金至少七......”






看着视频对面手指在键盘上翻飞的同时还能丝毫不受影响地跟她抱怨工作的好友,夏婉婉心疼之余更多的是敬佩。






夏家和乔家两家自父辈起就是故交,两个人又年龄相仿,是从小损到大的好友,她知道乔熙来一直被家里娇娇宠着,没想到乔家对赌失败还背负了好多债务后她竟然能这么快地承担起责任,每天冲劲儿十足地周旋在各大公司和各种精英间牵线,即使四处碰壁也不缺少从头再来的勇气






“熙来,你真的好厉害哦”






“谢谢,我一直都知道我很优秀,倒是你,嘴里怎么突然吐出象牙来了?”






夏大小姐忽然夸我,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还是从东边落下了?我下意识地从电脑前抬头看向窗外打算欣赏这一奇异现象,恍然间一道熟悉的身影闯进视线






高瘦颀长的匀称身材被包裹进价格不菲的高级定制西装,落日金光平白为他镀上一层光晕,显得整个人矜贵又迷人。一瞬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蝉鸣不止的盛夏。也是在这样阳光正好的午后,我透过窗子往外看,遇见了惊艳我整个青春的少年






恍惚了几秒才意识到,哦,原来八年了呀






“呸呸呸!逆子,你嘴里才吐不出象...乔熙来你人去哪了啊喂?!”






“等等! ”意识到那是宋亚轩后,我赶忙放下电脑手机急忙小跑过去追。细高跟踩在陶瓷地面响得又急又乱,听得宋亚轩不悦地蹙起眉,然后就看见了拦在自己面前的、令他奢想了八年三个月十七天的——






匀了匀呼吸,我伸出手礼貌地自我介绍:“宋总您好,我是严氏风投委派的猎头,我姓乔叫...”






星河逆转,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灿烂隽永的盛夏,少女脸上扬起的笑是那样明媚,声音雀跃着笑意,表白求爱的姿态勇敢又坦荡,自我介绍令他永志难忘:“宋亚轩你好,我来这里是跟你表白的,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姓乔,叫...”






“乔熙来,好久不见”他率先出声,截断了她的自我介绍。无数次午夜梦回,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他总是会后悔,后悔为什么他没有在她表白时率先喊出她的名字、然后直接了当地接受、然后对她好到离不开自己






宋亚轩觉得自己眼眶都是烫的,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明媚从容的,八年三个月十七天过去,她好像没变化,又好像什么都变了,因为她说——






“宋总,我们以前认识?如果是这样,我先跟您道个歉,我失去过一段记忆,很多人和事都忘了,其中应该也包括您”






......








“乔熙来你从哪里冒出来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的啊?宋亚轩什么反应?哈哈哈哈不行了让我先笑会儿”






“...为了缓解尴尬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高中追人那会儿多夸张”见夏婉婉那边还是笑个不停,我优雅地翻了个白眼继续说,






“再说了,我这样也是为了挽回形象+打同情牌。我失忆是因为一时接受不了家里破产所以跳河,被救上来后高烧三天失去记忆,搁你你难道会忍心追究美强惨少女青春时期制造的荒唐往事吗?”






“妈的,荒诞的同时又有点合理是怎么回事”夏婉婉仰头抹了抹眼角笑出的眼泪,“那宋亚轩听到你失忆是什么反应?”






“额...他表情像吃了苍蝇一样,盯着我看了久,久到我以为他也失忆了” 






讲真,被那种眼神盯着,如果不是假的失忆,下一秒他说我是他爱而不得的白月光我都会信的。当然我是不会跟夏婉婉说这些的,万一她笑我自恋怎么办






不想再就这件事纠缠,我果断转移话题:“不过好在他虽然急着去开会但答应了明天见我一面,这几天算是没白给宏山资本站岗。好了要下线了,我打算把资料再整合一遍”






“行吧女强人,爸爸祝你成功”






“滚”




//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呐。有的人还在零负债线之下苦苦挣扎,有的人已经在寸土寸金的上海陆家嘴拥有了四十多平米的独立办公室。看着宋亚轩宽阔明亮的办公室,我流出嫉妒的口水,啊不,是悔恨的泪水——






我当初、为什么、不报金融专业啊啊啊啊






“宋总你好,这是我整理的宏山资本内部的股权结构、这份是严氏风投近五年在海外的成功投资案例、这份是...”






那几份整理好久的资料宋亚轩只是简单地翻看了几页便合上,打量我时的眼神带有几分探究,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笑得虚伪且客观,一连抛出几个关于薪资待遇、股权分红和职位晋升等关键问题。宋亚轩这种级别的人虽然难搞到了极点,但所幸是专业的,言谈举止间丝毫没有私人情绪






于公于私,他都是淡漠理性的。深知跟这样的人谈情怀没用,我着重跟他渲染了他跳槽到严氏风投后的利益分配。据我所掌握到的信息,想挖宋亚轩的不止严氏风投一家,还有很多老牌风投公司和大投行。






但这些公司的HR都在他这里吃了闭门羹,所以我和严浩翔推测他的野心应该不止于高薪酬的MD,而是合伙人。这个职位都是那些老牌风投公司所犹豫的,但恰恰是行业新锐的优势。






只是宋亚轩这人城府太深,只是安静地听我做行业和前景分析,表情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偶尔还会给我添些水示意我接着讲






拜托,虽然每个猎头都很珍惜跟候选人的见面机会,但是我的嘴巴它也会累啊。我看向他的目光不由得带了些幽怨。






似乎意识到什么,宋亚轩低头摸了摸鼻尖,颇有些歉疚地弯了薄唇。谈了这么久,我第一次认真地对上他的视线。多年未见,他已经褪去少年的青涩,气质成熟矜贵了不少,不笑时清冷又淡漠,一股子生人勿进的气场。






啧啧啧,真佩服八年前的自己,居然有耐心去摘这朵冰山上的高岭之花






“严氏风投前景广阔,我会仔细考虑乔小姐的建议”






他站起来绅士地同我握手,语气淡淡,我听不出他这句算是搪塞还是真心,于是接着问:“正巧晚餐时间到了,不知宋总是否有空同严氏的严总吃顿便饭?”






“抱歉,暂时没有”我的身前覆上一片高大的阴影,抬头望进一双深邃眼瞳,那里正泛起星星点点的笑意,“不过,许久不见,乔小姐是否愿意跟我一起吃顿晚餐,顺便叙叙旧?”






他揶揄的语气让我不确定他的真实意图,不过免费的晚餐不吃是傻逼,况且跟候选人多接触总归不是坏事,说不定能在餐桌上探出他的真正顾虑呢,“好啊”










有钱就是好,不仅可以买卡宴,还不用自己亲自开。跟宋亚轩一起坐在后座,本来打算接着探探他的低,结果他轻飘飘一句“下班时间不谈工作”将我的话堵在嗓子眼






“......”


不是,你跟我这个失忆的人叙哪门子旧啊?






似乎听见了我的心声,他开始质疑起我失忆的人设,手上翻着文件,语气漫不经心问:“乔小姐是怎么失忆的?”





咳咳,你要是问这些我可就不困了啊

我把自己早就捏造好的悲惨经历进行艺术的二次创作后讲给他听,本以为他会对曾经的追求者抱有一丝同情心,没想到他听完后居然...笑了?Excuse me?!





“宋总,我们之间是有仇吗?”我幽怨道







宋亚轩想,如果昨天只是怀疑失忆的真实性,那么现在他可以百分百确认她是装的。乔熙来怎么可能跳河自尽呢,她这人啊,即使四处碰壁也不会从不缺少从头再来的勇气,他爱的正是那份独属于她的生机勃勃、自信洒脱





“嗯”他偏过头看向我,金丝框下的眼睛里闪过狭促的光,慢条斯理地开口:“我们交往过一段时间,分手是你提的,我为此消沉了很久”






我当然知道这是试探,想让我下意识地否认然后揭穿我。呵,就这?我冷笑一声侧过身上下打量他,眼神晦暗不明,故作震惊道:






“我朋友说我跟前男友分手的原因是他硬不起来,没想到宋总一表人才居然...”






来呀,互相伤害啊!






果然宋亚轩脸黑了下来,咬牙切齿道:“闭嘴!”






“理解理解”与努力憋笑的司机师傅对视一眼,我压低声线,用气声说:“我认识一位男科专家,用过都说好,要不要把微信推给你?”






“再说一遍”他将狠狠一记眼刀飞到我身上,“闭、嘴!”






“讳疾忌医嘛,都这样”说完我便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给了他一个“我懂的”的眼神,然后迅速乖巧坐好








终于清静下来,宋亚轩用余光将身侧的乔熙来笼入视线,低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笑岁月匆匆,故人始终如旧。






// 




鉴于宋亚轩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在餐桌上我并未探取到有效信息,好在最后拿到了他的合照,简单编辑好文案后我便发到了朋友圈。我入行几年结交了不少人脉,其中也不乏宏山资本的管理层和合作伙伴。






不出意外的话,朋友圈发出一天时间内宋亚轩同严氏的猎头接触的消息应该能传进宏山资本那群合伙人耳里。



疑人不用还是用人不疑?我很期待他们的选择






简单回复了几条评论后我抬头看向身旁的宋亚轩,见他正抱着笔记本写邮件便看向窗外。






繁华的都市大道灯火璀璨,车窗上影影绰绰地映出宋亚轩的熟悉的侧脸,我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本以为他请我吃饭是想透露一些私人想法,现实情况却告诉我不是,他只是想跟我吃饭,仅此而已。还有我假装失忆这件事,他应该知道我的真实目的只是想帮助双方避免尴尬,完全可以配合我不再提起高中那段荒唐,可他还是要试探我...






手机自带的铃声打破了难得的安静,我看向宋亚轩,得到不会打扰他办公的回复后才接通电话






“宝贝,在忙吗?我好想你”






一听严浩翔的称呼我就知道活儿来了,于是忍着恶心甜腻地回:“忙完了呀,亲爱的,我也想你”






严浩翔这人长了一副好皮囊,身边桃花不断,作为他唯一的异性好友,我自然承担起假扮她女朋友帮忙斩桃花的重任。当然,一朵桃花三百块






互相恶心了三四分钟后就收到一笔三百块的微信转账,正当我美滋滋收款时,忽然听见极冷淡的一句——






“亲爱的?”宋亚轩停顿片刻,微微眯起眼,一字一句帮我拾捡往事,“不是说会一直喜欢我么,乔熙来?”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直觉告诉我,他知道我在装失忆以此同荒唐的过去划清界限,更为棘手的是,他似乎并不愿意






宋亚轩不笑时的表情疏离而漠然,不动声色之下翻涌暗流,身漫长的沉默中,侧攥紧的拳头一点点脱力,最后化作一声自嘲的低喃:“你到底想装到什么时候呢,我又不会拿你怎么样”






直觉告诉我他的反应非常不对劲,但他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不承认反而是我失了礼貌,我只能耸耸肩笑道






“我这不是怕双方都尴尬嘛”






“我从来不觉得我们的过往是件令人尴尬的事”






“......”


TMD,宋亚轩你懂不懂什么叫顺坡下驴啊?








“可是宋总,都过去八年了吧?我真的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你也别让荒唐的过去占据大脑容量了,不都说贵人多忘事嘛,拜托你赶紧忘了吧”








宋亚轩想,再没有任何一种态度更让他绝望。她好像没有一点意难平,真诚洒脱地同过去划清界限,将那段青春和他一起丢进可有可无的角落。自始至终,走不出来的只要他。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想放弃。他爱了九年,等了八年,乔熙来这个名字早就被刻入骨髓,牵动着他所有理智与感性






“熙来”记忆中他喊我名字时总是连名带姓,这么亲昵的称呼反而让我警铃大作。果不其然,下一秒他抛出炸弹:“准确来说是九年”






“在你喜欢我之前,我就已经注意到你了。熙来,我喜欢你,不止八年”






“嗯哼?”他这话反而让我开始怀疑自己真的失忆过,“可是我跟你表白了很多次,你为什么不接受?”






他苦笑着摇摇头,“高一一年时间里,你交往了两任男朋友,换过五个男idol,我不知道你追我是一时兴起还是真心喜欢,所以把拒绝当做试探”




一时兴起还是真心喜欢,真的重要吗?年少时他纠结于这个问题,得到答案时已经太迟。


还好,还好有机会让他再抓住






“这个理由还真是,正当又合理”



没由来地,我竟然有点想笑。17岁以前,我的信条一直是 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算哪里 ,如果说真的有什么能让我坚持下去的,大概是对宋亚轩的喜欢和追求。没想到我唯一的坚持,在他眼里居然是一时兴起、玩玩而已。真是讽刺






“宋亚轩”我看向他的眼睛,想让他看清楚我的认真:“我一直觉得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所以你拒绝我我一点都不记恨你。可是刚刚你说你喜欢我,反而让我觉得自己又可笑又失败...因为,我是当年是真的喜欢过你”






宋亚轩波澜不惊的表情中终于出现裂隙






“现在也是真的不喜欢你”我没忍住刺了他一句,“所以,你的意难平也好、自以为是的深情也好,都与我无关”






“在商言商,既然今天把误会说开,以后就不必再提”






“感谢宋总送我回家,明天见”






//




我自认为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足够理智冷静地将工作和感情生活分割成互不侵犯的比例,并推己及人地把宋亚轩也当做这样的人。






很可惜宋亚轩不是。这是第二天下班看到停在我公司门前那辆卡宴时的唯一想法。






“宋亚轩,我想我昨晚说得够清楚了吧?”






“很清楚”他点点头,“你最后说要明天见”






“哈,哈哈”我硬生生地被这人堪忧的理解能力气笑了。作为阅人无数的高级猎头,我当然知道宋亚轩是对我余情未了






烦人的追求者or价值七位数的候选人,我当然会...选七位数啦。于是我果断坐上他的车,顶着他意味不明的眼神给他讲跳槽到严氏风投后的职业前景规划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甚至逐渐过界到每天晚上约我去吃饭,美其名曰:对严氏风投作进一步了解。






我还能怎么办呢,我只能每天当着他的面跟严浩翔互相恶心,结束后微信转账三百块。终于,我的钱包控诉道:






“宋亚轩,你是不是忘记我有男朋友了?”






宋亚轩那双切牛排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我,语气坦荡极了:“当然不是,我又没有失忆”






还不忘记cue我的失忆梗...我谢谢你全家哦


“那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是在破坏我和我男朋友的感情?”瞧我多善良,没直接说他是小三






他沉默片刻,不紧不慢地将牛排切好推到我面前,边用餐巾擦手边慢条斯理道:“熙来,能被破坏的感情往往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固,而不坚定的感情注定会被外力摧毁。既然如此,我不介意成为那个不道德的外力”






“ ...第一次见把当小三说得这么道貌岸然的”我狠狠叉了一块牛排塞在嘴里,忽然想到了羞辱他的好办法,于是拄着头极力装作漫不经心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做我的地下情人吧,一三五他,二四六你,周末我去试点新鲜的,你觉得怎么样?”






“好”






“看吧我就知道你不会...等等,宋亚轩你?”






“今天周四”他挑眉提醒道







“.......”





//




“高岭之花为爱当三,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哈哈哈哈哈我快笑疯了,上赶着当男小三可还行”






“...是我高估了他的道德阈值”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夏婉婉都快笑疯了,我却只觉得烦躁:






“我还没反应过来去拒绝他这个可怕的想法,他却先发制人说我现在反悔只会让他觉得我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并且怀疑严氏风投对他开出的条件有画大饼的嫌疑”






“不愧是宋大校草,够骚!”夏婉婉隔空给远方的宋亚轩竖了个大拇指,继续幸灾乐祸:“话说宋亚轩这么优越的条件给你当地下情人你还不满意?你跟严浩翔不就是逢场作戏嘛”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恋爱脑上头啊,跟自己的候选人搞上是很不专业的体现你懂吗?”






“那你的意思是这一单结束后就可以喽?”






夏婉婉这该死的奇葩脑回路...懒得再跟她废话,我直接将视频挂断,着手准备今晚酒会的礼裙






这种风投领域的高端精英酒会我自然是没有邀请函的,只能以严浩翔女伴的身份参加,他帮我拓展人脉我帮他挡桃花,双赢






晚会上,正当我穿着性感小黑裙游刃有余地social时,余光里忽然瞥见熟悉的身影站定在我面前,看向我身侧的严浩翔,皮笑肉不笑地故作亲昵地问:






“熙来,这位是?”






严浩翔以为这是我的桃花,于是非常仗义地揽过我的肩,主动伸手自我介绍:“你好,我是乔熙来的男朋友,严氏风投的创始人,严浩翔”






眼神不着痕迹地从我肩上挪开,宋亚轩勾起一抹淡笑,迎上那双手,“宏山资本宋亚轩,是熙来的...”将尾音咬得百转千回,他看了我一眼,最终落在 男性朋友 四个字上






我不由得松了口气。诶不对,明明我跟严浩翔是伪装的,刚刚为什么要然紧张?莫名其妙地有种偷情的刺激是怎么一回事?






“你就是宋亚轩?”






严浩翔有些震惊地看向我:什么情况?


我回了他一个 此事说来话长 的眼神,然后迅速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宋亚轩一直欲擒故纵不肯同严浩翔见面,我猜他应该是对严氏开出的条件尚不满意,于是让出空间给二人自行谈判






“是的严总”宋亚轩很自然地扮演起地下情人的角色,意有所指道:“我也没想到熙来是在为自己男朋友招揽人才,怪不得对我那样上心呢”






“我和乔熙来一向合拍,她向宋总开出的条完全可以代表我的意思,这点我可以保证。不知宋总考虑得怎么样了?”






“严氏给出的待遇非常令人垂涎,严总在海外的几个投资案我也深入研究过,每一个完成得都很漂亮,我很期待和严总这么优秀的投资人共事。只是,我还有一个条件 ”






严浩翔:“请讲”






“我希望严总能和熙来分手”






“嗯?”严浩翔错愕片刻,而后不假思索地点头:“当然没问题”








宋亚轩“?????”








“你和她?”严浩翔这种见利忘友的反应把他都搞懵圈了,微怔片刻后他终于反应过来,轻轻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是我关心则乱”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远远看到那双挽在一起的臂弯,所有理性思维都轰塌在一瞬。他太在意了,所以关心则乱,失了理智,第一次栽了跟头



严浩翔这个名字他当然听说过,也深知这个男人不比他差,况且还拥有了她男朋友的名分。宋亚轩没法不慌乱,偏偏还要装作一副理性自持的模样。只是,她还没有跟他做任何过界的亲密举动,就轻而易举地让他嫉妒到发疯






“确实关心则乱”严浩翔挑挑眉,半是揶揄半是试探道:“居然没有发现她中指和无名指上一枚戒指都没戴”






宋亚轩耸耸肩:“她向来不爱戴戒指”


所以他无法通过戒指与否判断她的恋爱进程






“啧,有备而来啊”连乔熙来不爱戴戒指这种细节都知道,看来这人确实够了解她。想到这里,严浩翔笑着对他举起香槟,好心提醒一句:“乔熙来这人可不好追哦”






“我争取早日转正”宋亚轩笑着与他碰杯








//




不知道酒会上严浩翔对宋亚轩提了什么条件,最后结果是成功把宋亚轩挖到了严氏风投做合伙人,我也因此一战成名,手上每个deal的佣金翻了一倍不止,与其对应的是候选人也难搞了不少






越高的职位顾虑越多,城府手段也越深,越不容易探到底线。这些我都理解,但这并不妨碍我在跟候选人说完“明天见”的同时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






这时我总会想起宋亚轩。于公于私他都是个教养良好的候选人,至少不会直接把猎头仍在餐桌上连句招呼都不打......






严浩翔这个见利忘义的,直接宋亚轩揭了我的老底,现在好了,知道我单身后他的攻势更猛烈了






一个人不会两次迈进同一条河流,但会不会两次喜欢上同一个人呢?我当然知道夏婉婉问我这个问题意欲在何,只是我没想到严浩翔见利忘友也就算了,连她也被腐蚀了






一个人会不会两次同时喜欢上同一个人?我不停地问自己。我有过两任前男友,理智告诉我好马不吃回头草,感性又跳出来说,可是宋亚轩你还吃到过啊






我又想起酒会那晚他说的话——




“熙来,我很少有后悔的时刻,仅有的三次就是拒绝你的表白。我还记得你说你是在校庆时听我唱歌时喜欢上我的,但你可能不知道,那首歌是为你唱的。太多太多人喜欢你,我想尽办法从这些人中脱颖而出,终于让你看到了我”




“只是当时的我既自卑又自负,竟然通过拒绝的方式来试探你。我仍然记得接到你退学消息的下午,班里同学都走光了,我一个人在那里写作业。与其说写作业,不如说在等你,那个时候你总缠着我说男孩子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说要送我回家,但每次又来得很迟。那天我等了很久你都没来,好在我一向很有耐心,一直等到了现在”




“熙来,我提这些不是想道德绑架你,而是想让你知道,这世上很多如果如果,但我会一直爱你。这八年可以帮我证明我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会忠诚于你,我的外貌条件、经济条件也不错,应该能算是一个不错的追求者。所以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这次换我追你”




我的回应是什么来着?


——“可是我不缺爱,缺钱,很多很多钱”




“我有很多很多钱,也有很多很多爱,都给你好不好?”





......






我印象中的宋亚轩一向是游刃有余、不紧不慢的,像在丛林中潜伏着猎豹,伺机而动着扑到猎物脆弱的脖颈品尝鲜血。我见过太多这样的人,社会达尔文义选出的优胜者个个都是披着绅士皮囊的狩猎者,胜券在握地在股票市场搅弄风云






宋亚轩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可那一刻,我却察觉到他的脆弱、卑微与无可奈何。他是个再完美不过的追求者、男朋友和伴侣,颜值身材财富人品样样无可挑剔,对我的事业也有助力,最重要的是,他喜欢我够久






按照严浩翔的话说,这可是只稳赚不赔的优质股,如果我足够理智的话就应该赶紧出手买断






可倘若我不想理智呢?那是宋亚轩啊,我真心喜欢过的白月光,我挣扎了无数次才从心头剜去的朱砂痣。






每当我因为他的别出心裁或用心体贴动摇时,心口那道疤就会隐隐作痛,好像是在提醒我:真的要重蹈覆辙吗?






我迫切需要一个答案,所以回家途中买了很多酒。酒精能把人的理智麻痹,纯粹依赖本性做决定,我需要的就是找回本心。似醉非醉的间隙间,我听见了敲门声






“外卖帮忙放门口就好!”






“开门,是我”






低沉的声线穿透门板落在我的心上。在打开房门看到他的那一刻,又或是更早之前,我就已经得出答案






“小哥,不是说了外卖放门口吗?”我堵在门框上看着他笑






宋亚轩皮笑肉不笑:“不好意思我们是上门服务”说着扬了扬手上的醒酒汤,“老板亲自下厨煮的呢,让我监督乔小姐喝完”眸光越过我的头顶落在茶几和地毯上东倒西歪的酒瓶上,嘴角翘了翘,像是在嘲笑我,“顺便,把那片狼藉收拾干净”






“行吧”我乖乖给他让出通道






宋亚轩这人蛮真不见外的,把我这个主人按在椅子上喝醒酒汤,自己忙前忙后收拾起来。衬衫袖子熨帖折好,露出一截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裹在西装裤里的长腿一直在视线里晃来晃来去,性感得让人想睡






忽然觉得酒后乱性也不是不行。只恨我醉得不够彻底






“宋亚轩,你怎么来了呀?”






宋亚轩不禁哑然失笑。他想说是谁发了朋友圈配的文案是 诚邀酒搭子 PS:来的时候记得带些醒酒汤 啊,可当他转身看见坐在椅子上捧着瓷碗,绯红着脸对他笑得戏谑的她时,他脱口而出的却是:“因为我想见你了”






那个朋友圈一定是仅他可见的。宋亚轩终于明白了过来。






压抑着狂跳的心跳,他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在地下以一种仰望的视角望向她的眼底,只要她低头就能看到他眼中真诚的、炙热的爱意和他捧给她的、虔诚的真心。

只要她低头。






“因为我爱你”






咔嚓。我听见了弦断的声音。

好想吻他。

心动不如行动。





接着酒劲儿,我凑上去吻他,却被他偏头躲开,他低缓着嗓音诱哄





“这是我的初吻。熙来,如果亲了就要对我负责,你考虑好了吗?”





大脑像生锈一般运载过慢,还没等我做完风险收益比较呢,他就捧着我的脸吻了下去






“考虑时间结束。乔熙来,我是你的了”



                                                                                                                                                 


                      

End






———————————————————

其实结局我纠结了好久,最终敲定这一版。没有着刻画女主退学后的经历,不是不重要,而是因为性格使然。在她看来,那些苦痛都是不必要的强调的,因为足够强大洒脱。但这并不意味着那段日子很轻易,家庭的变故、学业的焦虑和宋亚轩的拒绝,她用了很久时间才整理好自己的内心,所以才会有纠结的过程,好在她勇敢地走出了耶耶耶✌




小朋友就好啦~

【祺我】爱久见人心

非典型先婚后爱 

非典型追妻火葬场

年龄差24×17


  真正的喜欢会在什么时候降临呢?


  各色的灯光闪耀,噪大的音乐声响彻整个场所,不知道是谁的烈酒撒了一地,我也没有闻出是什么味儿,牛奶在我作业前放好,与酒吧迪厅这个听起来就不太友好的地方格格不入


  我想,在酒吧写作业的,恐怕只有我一人了,没办法,毕竟我是一个未成年的高三生


  看着姐姐们穿着不过膝的短裙在舞池里摆动,我想她们是喝多了,也后悔早时没劝她们跟着来了这个地方。丁嫂...

非典型先婚后爱 

非典型追妻火葬场

年龄差24×17





  真正的喜欢会在什么时候降临呢?




  各色的灯光闪耀,噪大的音乐声响彻整个场所,不知道是谁的烈酒撒了一地,我也没有闻出是什么味儿,牛奶在我作业前放好,与酒吧迪厅这个听起来就不太友好的地方格格不入




  我想,在酒吧写作业的,恐怕只有我一人了,没办法,毕竟我是一个未成年的高三生




  看着姐姐们穿着不过膝的短裙在舞池里摆动,我想她们是喝多了,也后悔早时没劝她们跟着来了这个地方。丁嫂舒月姐姐虽然是大哥的女人,但却是我们七个人中的二幺,这会儿才大一,她蹦跶累了之后坐到我旁边,搭着我的肩膀,




  “以楠啊,来这儿你可以玩玩的,我们不让你喝酒,你可以跳一会儿,再看重学习也要把头抬起来活动一下嘛。”




  我摇摇头,轻轻用左手拉住舒月姐姐的手,“不了,看你们跳就好了,等一下跟姐姐们说一下别喝太多,也别太累,别去远的地方。”




  她可惜地亲了一口我,拍拍我的头说好吧





  我叫陈依楠,是一名十七岁高三生,同时也是当红男团时代少年团队长马嘉祺的协约未婚妻,已经在一起半年了。马嘉祺是队内最后一个成双的人,就连最小的刘耀文也在之前找到了真爱,就是此时正在蹦迪最欢的徐姐姐





  其实我该庆幸的,我是千万粉丝中那个手握女主剧本的人,喜欢他七年,得到这个身份或许已经是我最美好的收获。可女主剧本不好拿捏,马嘉祺从没喜欢过我。我们是老套的奉命结婚,其实原本我应该嫁给双胞胎哥哥马嘉诚的,可他一直在国外拓展业务,很少回国,也就作罢




  我高二学年结束的那一天,被打包送到了北京,连带着转了学,他那几天都没回来,想来应该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我。有一天,他出完外务回来,正在刷题的我并没有注意,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就上楼回了房间,没和我说一句话




  直到第二天我才知道他回来了,说不激动是假的,这是我喜欢了七年的男人,此刻活生生地坐在我对面吃早饭,颤抖的手颤抖的勺子,粥被我撒回碗半勺。我打算自我介绍,可他抢先我一步,“我知道你,抱歉不能接待你。以后我都会很忙,你应该知道。”




  这种冷漠的话从我脑海里那个温柔善良的人嘴里说出来,我愣住了,另外半勺粥随着勺子坠回碗里,门关的声音传过来我才回神。后来转念一想,也是,他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认识过我,茫茫人海中也曾去过演唱会,他是舞台的王者,大概是看不到我这个卑微到几千万中认不出来的小沙子




  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粉丝,我理解,并且我很高兴他那么爱我们,可还是难受,那句话犹如刀割一般。我曾幻想过我最爱的薄荷嗓对我说出来的情话一溜一溜的,再不济也是舞台唱歌时充满笑意,哪曾想过会是这么一个样子




  此后他一直在跑行程,偶尔会回来,我正常上课,新学校新同学都很友好,课程也跟得上,也认识了六位姐姐,在我繁重的高三生活里滋润我让我不要那么累




  因为我和马嘉祺在她们面前同框的次数不多,她们也很少问我感情状况,更多的是关心我的学业和心情,她们也就自然认为我和马嘉祺还融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们或许马嘉祺连我几岁都不知道




  相差7岁,我觉得并无大碍,甚至一度想要这种哥哥来照顾自己,温柔懂事,尤其当他是我无数次在哐哐撞大墙的时候还喊着要嫁的人,原本不接受包办婚姻的心动摇了,点头就同意了


  




  画面回到酒吧,我的作业再想不出思绪想要喝口奶补充能量,往旁边一撇居然有一个男人正坐在我身边,音乐声太大,我也全神贯注作业,根本没注意到他。他笑得猥琐,腔调是我讨厌的油嘴滑舌:“小妹妹,一个人来酒吧啊?哪有人在这儿写作业的,哥哥带你玩啊。”说着就要摸上来




  我皱了眉头将圆规拿出来,笔针对准他,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其实我心里慌得要命,却只能摆出莫挨老子的姿态祈祷姐姐们快来救我,可我不能分心去找她们,笔针慢慢接近他,他也小心地退后,直到退出沙发骂了一声走了




  我站起来四周看,姐姐们一个都不在,我顿时害怕了,翻出手机给舒月姐打电话,接电话的却是一个男声,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我把心放下,“丁程鑫?你和舒月姐姐走了?其他姐姐呢?”




  “嗯,其他真源他们带走了,今天行程结束得快,翻了朋友圈发现你们在酒吧,直接开车从公司过来了。”我不知道的是,丁程鑫一边开车一边通话一边用余光看向旁边瑟瑟发抖的舒月,舒月捂着腰眼巴巴地看着丁程鑫,“你怎么还在?马嘉祺没接你?不可能啊,我们一起来的,我们回来接你,你个未成年小心点。”




  我连忙开口,“不用了丁哥,酒吧太闷我想散会儿步,你们先回去吧,我没喝酒,脑子还挺清楚的。”说是这么说,可是身边的人一下子都走了,我还是害怕的,第一次来这个场所,酒吧的那些故事我不是没听过,这里的人能不能信都是问题




  可是丁程鑫说马嘉祺也来了,我再次看向四周,然后了然于心,马嘉祺就算来了也是在他们面前装样子,我凭什么值得他浪费这个时间呢?更何况我也没有喝酒,让他来接岂不是在他眼里太过矫情,我不希望在他眼里我是这样的人




  我叹了一口气收拾书包准备走人





  马嘉祺在卡座上看着人收拾书包,截然不同的画风让这个家里安排的小朋友此刻有些可爱,他该觉得她不乖吗?应该是太无聊了,可他不知道该不该上前,会不会让她觉得很突然,虽然他有点喜欢眼前的小朋友




  因为工作原因,和家里沟通的时间很少,通知他即将有个未婚妻的时候他正在拍第一部爱情剧,就算他真的演技好,可他还是演不出恋爱的感觉,正好这部剧讲的是相差一轮的童养媳,他想找找那种感觉,所以点点头同意了。其实他也知道,就算他不同意,家里也不会退婚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一个片段拍了那么多次他很烦躁,正好那通电话撞上了他烦躁期,因为他的冲动与无声也被默认为同意了




  马嘉祺从没想过,这个小姑娘对他的意义,究竟是一个妹妹还是能共度余生的人。得知小朋友才十七岁,小了他7岁,他心下是慌乱的,这么一个大好年华正处于青春期的小姑娘为什么会同意嫁给他?后来一想,也许是他的身份,不过他摇摇头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想别人,可一旦有过这个想法,就不可能完全甩掉,所以他还是有点初印象在的,再加上他工作忙,害怕有一个小孩儿天天闹着他,他也有点讨厌兄妹恋尤其年龄差很多的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陈依楠从刚认识的那会儿话唠到后面几乎不找他聊让他放心了下来,他很怕妹妹的那种短信轰炸,他是个十足的事业狂,害怕她会影响工作进程,没想到陈依楠还挺识相,后来就很少给他发消息。马嘉祺对她的第二印象就是,乖




  他确实是和兄弟们来的没错,听说小姑娘也在酒吧的时候他有点惊讶的,也不光他,其他人也是很惊讶一个未成年去了酒吧,一想是自己老婆拐进去的就羞愧地对马嘉祺说抱歉。马嘉祺没多想,他不知道要不要接她,毕竟他们真的不熟




  坐在卡座里,没点东西,只是静静地看着角落里小孩儿写作业,其他兄弟把老婆带走以后也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就这么坐着,丝毫没有波澜,只有觉得小朋友有点可爱,他看见了那个人悄悄坐在她身边,他也没有一点想要上去的想法,直到看见那人往杯子里下药,他特别想冲上去打翻牛奶,心里想的是不能祸害小朋友




  不过如果坐在那里的是别人不管是谁,他认为他也会这么想




  看见陈依楠掏出圆规的时候,他被可爱到笑了,见把人赶走之后打了通电话又东西张望,他想起身带走她,可是他忍住了,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忍什么





  按照记忆走出酒吧后直接坐上了约的车回家,马嘉祺在不在的,有没有看到我的,对我来说不是那么的重要,他开心,接不接无所谓,这个责任也不需要他负




  和马嘉祺进入家门的时间相差不过十分钟,他手中还拎着一袋子东西,我把作业收起来微微向他示意就要回房间。他突然叫住我,“一起吃点吗?”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因为对我们来说,不说话就是常态,更别说在一起做某事了,甚至他邀请我我都会纳闷




  大概是看懂了我的疑惑,他清清嗓子,“我买了一些烧烤,尝尝吧。”我没有理由拒绝他,不当恋人我也会渴望做他朋友,但是鉴于身份干扰,我也不那么奢望。对一个认识的不熟的人,拒绝了会让他印象不好




  “嗯。”




  他倒也还是冷,坐下之后就只能听见两人手指点着屏幕的声音,没一点进展,我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和马嘉祺单独吃饭!




  “我吃完了,先走了。”




  “诶等会儿,你平常是司机送去学校的吗?我妈让我们增进…感情,说让我送你。”像为了防止我觉得这个事情离谱而拒绝一样,“我妈说要打卡。”他摇摇手中的手机




  “嗯。”两步并三步一样逃离尴尬的地方,又像是想起什么,“谢谢你。”




  他在开始负责任了,对我好只是一个他的被指定义务,买烧烤是在找不到话头情况下挑起的话端。我大概是一个实在的小大人,觉得这种无意义的好对我一个马上成年的人来说,没有用也没必要




  算了,不能决定自己的幸福和保障他的幸福就已经很没用了




  他说到做到,昨天他问我是司机送我去学校的时候我忘记回答了,我平常都是自己走过去的,今天我特地晚起了十分钟,洗漱完毕下楼他已经坐在沙发上看剧本了。“抱歉,让你久等了。”他看了我一眼,我却感觉那一眼包含了很多东西




  “早餐吃什么?”他带着我一边去车库一边问我,我摇摇头,很早的时候就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了,有了肠胃炎之后,吃什么都不对劲,一日之计在于晨,怕早上吃了些对我身体不适的东西,一天就完了




  他皱皱眉,车辆驶出车库后他在小区门口给我买了一碗皮蛋瘦肉粥,“慢慢吃吧。”




  今天似乎是一个好天气,临近六月,除了球场上挥洒汗水的学弟和教室中苦读的高三生,其他的东西和人也充满了少年感。我忘记了马嘉祺有没有和我说晚上要来接我,只当这是个平凡的夜晚。所以在我和另外一个同职位的课代表讨论那门科目的老师不做人时,旁边的鸣笛声给心虚的在说老师不好的我吓了好大一跳,直接窜到了同学身旁




  他似乎也没想到这个人那么没素质,顺着少年人的莽撞,他就要冲上去,不管这辆车里是否坐着那种财大气粗留着啤酒肚的老板亦或者哪个学生的爸爸。我拉住他仔细看着这辆熟悉的迈巴赫,再一抬头看到了脸色不太好的帅脸,当场就原地去世。我跟同学说这是来接我的,让他先回去,他这才消了气跟我说拜拜




  “抱歉久等了。”




  “嗯。”




  我靠,吓人





  我实在受不了低气压,晚自习后的饿不饿全忘了,下了车直奔家里,和马嘉祺前后脚五分钟左右。或许我不知道的是,马嘉祺在我门口叹了一口气,手里的药也在被犹豫着要不要送进去





  其实在他听见鼻音很重的时候,在她进房门后直接进厨房拆开药盒端着水迈着一次比一次小的步子时,他就该明白,如果他是以对待客人的感觉对待她,他压根没必要这么慌




  问马嘉祺自己,他也答不上对眼前这个女孩真正的想法,依旧觉得,是妹妹,不熟的妹妹,不好拒绝不好不负责,所以一切尽力而为,但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他忽然那么激动。答不上来,真的答不上来,思路很少短路的马嘉祺早就断路了,刚才回家都是凭着为了熟悉路径今天一天来回好几趟家和学校炼成的肌肉记忆




  明明今天是个好天气,为什么他会这么闷?刚刚是不是不该回答…不该只回答一个“嗯”,是不是该多说一点,应该多说一点的,不愉快了,尴尬了。他对自己的想法不明确,但最会控制自己感情的他居然对这种别扭而感不适




  为什么?为什么和她发生矛盾就有点受不了?




  一夜无眠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要去学校,还是不习惯与他接触,我提前了十多分钟出门,五点半的天空已经与正午无差了,多了十分钟的时间我美美在包子店干了饱饱的早饭




  无聊的复习知识从黑板转移到试卷,一个又一个公式躺在淡黄的纸上,草稿纸被一个用着不同字体的名字填满。是马嘉祺。往前翻了几张,同样也是有他,包括书上,复习纸。他占据了我的以前,也要包揽我的以后




  马嘉祺,在为数不多的同框时间中,你会不会因为我至死不渝的爱而怜悯地给我一个眼神?




  突然觉得好困,眼睛迷瞪着,脑袋像是炸了一样,实在是难受,在老师走出教室的后一秒我就趴在桌子上哼唧出声,一旁的美女同桌发现异样,在我迷迷糊糊间摇了摇我。我感觉有冰凉的东西贴上了我的额头,紧接着就是老师问我家长电话号码的声音




  喉咙发痛,全身发烫,据后来美女同桌的描述,那个样子俨然一副被蒸熟的小龙虾。我突然听见班级里传出的尖叫,立起身想一探究竟,泪水糊着眼我照样能认出那个人。美女同桌受老师指示帮我整理书包,末了问我跟马嘉祺是什么关系,我也不作回答




  她看出我的为难就没再说话,在等待马嘉祺签字的时间我开始发呆,脑袋却又抽得疼。身后的书包被人拿了起来,我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头疼让我只能正着脑袋不敢乱动,全身发软,步子变慢……就被人被起来了




  “晕…”




  “我尽量不抖。”风铃音和我平常念叨着的一样,钻进我的耳朵。此刻我还挺感谢这场突如其来的发烧,我的脸红被盖在了热潮之下




  坐上车之后我就睡着了,和马嘉祺心有灵犀一样的,一到医院我就醒来了。我是那种生病就特别没有安全感的人,总要抓着点什么,所以在马嘉祺手伸过来要把我扶起来的时候,我就抓着他的手不松了。据他回忆,我不仅抓着他的手,还哼哼唧唧地说不想打针,要打针了还和护士姐姐撒娇




  一番折腾后我终于美美地在家里睡过去了,一睁眼就是半夜。口渴地要死,起身下床要倒水,结果没注意把一旁的马嘉祺弄醒了。我下意识道歉,刚出口一个对不起就想起不对劲,泪光迷离的我对上懵懵的他,我突然觉得有罪,居然给他弄醒了




  “还难受吗?我看你有点退烧了就睡了一会儿,我量量。”说着,就拿着温度计向我靠近,突然不是很渴了艹




  “我有点渴,你先睡吧。”接着,我就在厨房干完了一壶水,差点喝吐了。不敢回去,那是我的房间,马嘉祺在里面,我还没做好准备和他一块儿睡呢。我在楼下快抠出了地球核心就听见他的声音,



  “喝完了不回来睡觉,是修仙还是怕我吃了你?”




  “没没没…来了。”我原本很怂,结果看到他就这么依靠在墙上,又帅又霸道,于是我更怂了




  我又重新躺会被子里,祈祷着他不要来,却还是想他来,奇怪,纠结死了!!!




  他还是来了,在我另一侧躺下。我估计是睡饱了,一点睡意都没有,为了缓解我的尴尬,我开始对他问东问西:“马嘉祺,你最近不忙吗?今天怎么有功夫来接我?”




  “从剧组赶来的,正好拍完就接到电话了。”




  “今天…抱歉哦,我在医院的时候应该没有怎么样吧?”




  “有啊,抱着我的手撒娇说不打针,平常看你对我冷淡要命,原来也有这一面。”我都能想象到他的表情




  “啊…我一生病就会这样,下次不会麻烦…”




  “吵死了,今天折腾死我了,睡觉。”然后一个侧身,胳膊放在我肚子上抱着我。妈的,我又热了淦




  抱着有肉感,挺舒服的,会抱着手撒娇,是小话唠,容易紧张。是目前马嘉祺对小妻子的第二印象。天知道他接到老师的电话的时候有多么急,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他才没必要那么急





  似乎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每一棵见证了马嘉祺的行道树都在说,马嘉祺,你不对劲了




  早上整装待发要送小朋友上学,顺便给人道歉,结果发现人家已经走了,说不生气是假的,但没多大影响,下午接她再说就好了。结果没等到下午,等来的是午饭前。回到了家,小朋友没什么意识地赖在他怀里,就是小手指一勾住马嘉祺脖子他就不想走了,外卖躺在门外,马嘉祺才不愿意放弃顿顿能填饱他的小朋友而去拿不得不逼他放弃怀里小朋友的拉面




  啊呸,什么顿顿填饱他的小朋友,这是妹妹!



  什么妹妹马嘉祺倒也不敢分了,实在没底气




  倒在她身边,看着她每天晚上都会看到的天花板,盖着与她同一床被子,听着有点鼻塞所以轻小的呼吸声,突然有点不真切。身边的人提醒他,这个是一到法定年纪就要和他领证的人,让她说出以后不再麻烦他的那种话,马嘉祺会觉得自己不算是个男人




  尝试着喜欢吧,不过就是承认而已





  早上九点多才醒过来,忽然想起还要上学立马要换衣服,结果肚子上突然被一股力向后带,“再睡会儿。”男人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全身各处都很敏感,他在我耳边说的话足以让我腰又痒又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我没注意到马嘉祺像个吃饱后心满意足的野兽一般勾起了嘴角




  后来还是因为感受到了肚子里的咕咕颤抖,马嘉祺收收力狠狠地抱了我一下就起床了,“想吃什么?”




  可可可是我还在害羞诶!




  “都可以的,我不挑,你随便。”说着说着,这个头它就不自主地滑到被子里




  “记得喝药,三种药,一次几粒都在上面,我回来的时间你就差不多可以吃饭了。”




  “嗯。”




  我焯我超他怎么变性那么快!





  后来也没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不过是催我喝药然后多了几次聊天,可我明显感觉到了距离不再那么远,其实这样的关系我已经挺知足了。他会接送我上下学,在家的时候也会做饭,微信聊天次数也多了起来,幅度也变长了,我们会一起散步消食,会一块儿去买东西




  暧昧期间都能让人欲罢不能,何况正式恋爱呢?不过我不奢求了,我几乎是要溺死在这种温柔里了




  宁静在我的心血来潮那天打破了




  马嘉祺不只是一个艺人,同时他也和马嘉诚共同接管了他们父亲的公司,我闲来无事想去看看他,于是把所有的作业加工做完,暂时放下了复习也当给自己放假。凭借自己不怎么熟练的技艺给马嘉祺做了一套还挺像回事的下午茶(原本我是要做午饭的!!!




  走到公司楼下,这宏伟壮观的办公楼属实让我惊讶了一番。一路看指示的我终于找到了马嘉祺办公室,刚想敲门进去就听见里面有讨论声,本着不想打扰他们,我就在外面等了一会。可是这一等,对我来说却是一个霹雳




  “诶小马总,合作谈完了,谈谈你?听说马总也有主了?”




  “见笑了,还不算成,家里安排的。”




  “怎么样啊,听说是个妹妹。马总不喜欢这样的吧,又粘人又会惹事的。”




  我便没再听到马嘉祺的声音,这些话给了我一巴掌,我在等待着马嘉祺的否定,那一颗也可以让我高兴好久不去计较那些话的糖。我等得慌张,却也在想马嘉祺是不是默认了,亦或者在摇头,两者都不是,但结果与前者一般,“嗯。”




  。。。




  哦,也是,我只是一个他比较熟并且需要负责人的房客,我没有身份生气,甚至在他给粉丝唱歌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我该不该吃醋,我从来不清楚我的定义,就像现在这样傻逼一样的认为自己有资格给他带根本就不像样,不像样到看起来就难以下咽的下午茶




  摆正自己的位置吧




  马嘉祺的助理来了,刚要问我怎么来了我就把东西塞到他手里,“哥,麻烦你帮我扔掉吧,我还有事。”




  “诶?不是你为啥不进去啊,为啥要扔啊不是没吃过吗?不是你带下去扔不好吗?”可惜我没有听到




  马嘉祺,原来你是厌烦我的




  美好的周末被暴风雨的来临继续二次创伤,淋了好一会儿雨后回到家却发现马嘉祺已经坐在里面好一会儿了,看见我是复杂的表情。叹了口气去帮我拿毛巾,回到客厅后我已经去了房间,茶几上的小黄鸭便当盒实在膈应,他是不是知道了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可是我听到了也对他无所谓,不过就是我知道他讨厌我而已




  “擦擦吧,开门。”




  “不用了,我擦好了。”故意把电吹风声音调到最大,就这么放在床上,我却靠在阳台上湿着看雨和闪电。我入了迷,全然不知马嘉祺已经推门进来了,直到浴巾搭在我身上,毛巾擦拭我的头发。他比我高了一个脖子+头,擦起来很轻松




  “……谢谢。”我接过他手里毛巾的一角,却被他死死攥住另一角,我用了点劲儿他还是放手了,吹风机还在响,我能感觉到他还在看我。虽然还是走了




  马嘉祺,真的就一点也不想说吗?你猜到了为什么不说?




  后来我都是自己去上学了,哪怕我看到了他已经整理好衣服拿着钥匙了,我还是没等他直接走出小区。放学的时候他刚开始还是坐在车上却只能看着一次又一次我略过他走二十分钟回家,后来人直接到校门口找我,他难免引起一些骚动,不过后来他在微博上提了一句“在接人,希望大家不要再过来拥堵造成不便”就没什么人了,我还是照样目不斜视




  其实我们还有很多相处的时间,他要想说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说,可他一直都没有。我总是在审视这段说不清有没有感情的暧昧期,能发现他的行为与那天他的认同存在悖论,哪一个真哪一个假,或许当我是玩具好耍,我在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了,收心准备十几天后的高考




  他好像也忙了,不再出现在校门口,而是荧幕上,我对他来说可有可无,要不说他是影帝呢。大概是给自己的心理暗示很成功,越靠近高考我越感觉良好,高考前夜,他回家了,在我睡觉前对我说:“明天我送你,你可以多睡会儿。”




  “不……”




  “别拒绝求你了,快去睡吧。”他好像很累,估计连轴转了




  睡前拼命把他说的话忘掉,却出乎意料地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神清气爽地起来背了会儿单词。和马嘉祺还是尴尬,好在他没说什么,是不愿意影响我吧




  考场里每个人都在奋笔疾书,多少年多少天多少节课全部都在为这个挑战做准备,越写越自信,语文作文我感觉立意点抓得很准确,不难为我天天看小说。这一天的最后一门考完便小小的嗨了一会儿,看见马嘉祺站在原来校门口的地方,心里像是塌陷了一样




  “你待会儿绕个路,我想去买笔。”这是我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和他主动说话,我有些纳闷地想刚刚一刹那他开心的表情是为什么。挑了几只用得顺的笔和看起来就不错的本子,刚要掏钱,身边一直没说话的马嘉祺就付了款




  “走吧,吃饭,然后回家复习。吃上次你说要吃的面馆吧。”




  “啊?行。”




  又一次的面对面eating,我越吃越将头埋低。他也一言不发,只是摸了一下我的额头让我抬起来一点。后来就也很平常,回家,复习,第二天一样的流程,只是他没来接我。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我觉得自己发挥很好,可是这个喜悦却没有第一时间和他分享




  回到家拿起封存已久的手机,美美地洗了个澡就开始追剧,在我以为马嘉祺有工作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是丁哥。“喂?丁哥,怎么了?”




  “以楠,高考结束了吧?感觉怎么样?”




  “嗯嗯嗯,感觉发挥超常了!不过…你是在外面吗?好吵诶,酒吧吗?”




  “嗯…你来接一下马嘉祺吧,他喝醉了。”




  “啊?行行吧,地址给我。”我跑回房间套衣服,已经打好了车。我赶到的时候丁程鑫扛着马嘉祺在路边待着,我接过马嘉祺,丁程鑫帮我把他扶到车上。“师傅,现在回去吧。”




  马嘉祺喝醉后很乖,他只会盯一会儿你然后闭目养神,接着又盯你。我帮他把衣服整理了一下他就抓住我的手靠在我身上,我也甩不掉,他的劲只锁住了手,却不会让我感到疼




  司机大哥是个好人,还问我需不需要帮忙把马嘉祺带上去,马嘉祺顿时精神了,让我感觉他可没喝醉,就那清醒的眼神,我忽然觉得我被骗了。付了钱之后我也不去拉他,转身一跺脚就走了




  他追上来两步顶我三步,试探性地勾住我的手,我没反抗,在他眼里就是迎合。于是他直接把我拥入怀里,“听我解释好不好?”




  “之前不敢说是怕影响你情绪,我错了,真的…那个是合作伙伴,但是位子比我高,我没想到他会说这个话题,我确实不喜欢妹妹,但我喜欢你,不管你是姐姐还是妹妹,我想要你黏我依靠我,而不是听见你说‘下次不麻烦你了’。”




  “原谅我好不好?我想你想得快要疯掉了,真的要疯掉了,我也想抱你,我也想和你睡觉,不羞涩地接吻,我想……”




  “闭嘴!回去说!”可恶脸红了!




  把他推进浴室里威胁他不把酒味儿消彻底别出来抱我,然后磨磨蹭蹭一个小时后我才听到他的情话与告白





  爱久见人心.




应樱莺

翔我 宠坏

追妻火葬场 破镜重圆梗 
【打破限定】联文产出

上一棒:宸居暇豫老师 

下一棒: 是啊之之老师 

关于你的一切,我都会在乎。


01.

早知道吃掉严浩翔那么多东西的后果是陪他来见父母。那我打死都不会碰那些高档巧克力和进口零食一下。


我坐在餐桌上看着碗里摞起的犹如小山一般的荤菜咽了咽口水,对面的严伯母笑意满满地催促着我快吃。看起来威严极了的严伯父也对我露出亲切的笑容。


严浩翔就坐在我的旁边,看着我碗里的小山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后继续不怕事大似的又给我夹了两块排骨。随后一本正经地告诉严伯母我对鱼肉过敏,下次不要再做炸酥鱼了。...

追妻火葬场 破镜重圆梗 
【打破限定】联文产出

上一棒:宸居暇豫老师 

下一棒: 是啊之之老师 

关于你的一切,我都会在乎。



01.

早知道吃掉严浩翔那么多东西的后果是陪他来见父母。那我打死都不会碰那些高档巧克力和进口零食一下。


我坐在餐桌上看着碗里摞起的犹如小山一般的荤菜咽了咽口水,对面的严伯母笑意满满地催促着我快吃。看起来威严极了的严伯父也对我露出亲切的笑容。


严浩翔就坐在我的旁边,看着我碗里的小山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后继续不怕事大似的又给我夹了两块排骨。随后一本正经地告诉严伯母我对鱼肉过敏,下次不要再做炸酥鱼了。


……其实是他不喜欢吃鱼。


我举起筷子闷头干着饭,别说,严伯母的手艺还真好。红烧肉炖的色泽诱人,入口即化,肥而不腻。码在我碗里的肉被我吃了个精光。嘴里塞了满满的菜和饭叫我只能一个劲地点头示意好吃。看我这幅架势严父严母极为满意,一边继续往我碗里夹着菜一边示意我慢点吃。心满意足中我偷偷瞄向严浩翔,他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菜,看我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嫌弃。


“乖乖,我看见你就觉得可亲可亲了,像是我遗失在外多年的亲女儿。”


严母的话温柔又亲切,我捧着碗不好意思地笑笑,为了缓解尴尬又往嘴里塞了一口饭。


“脸圆圆的,长的还秀气,看着就有福气。叔叔也喜欢你。”


不知道是不是傻人有傻福,看起来不太好接触的严爸爸居然也对我很满意,甚至开始问我这么好的闺女为什么瞎了眼看上了严浩翔。


“啊……我们,我们是工作上认识的,彼此朋友之间关系也挺好的。”


对面的两个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如坐针毡一般地又一次望向严浩翔。他依旧很淡定,一点没有演戏作假的架势,看来也是老手了。


……也不知道这是他带回家见家长的第几个女朋友。


“那你是怎么喜欢上他的啊。天天板着个脸,对别人冷冰冰的。怎么能找到你这么好的姑娘啊。”


我暗自感叹不愧是亲妈,严浩翔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难看了些,被勒令给我盛汤的手也有些发抖。其实说到底严家虽然有钱,但总体上来看还是很亲民的嘛。这顿饭不像我想象中的那般剑拔弩张。


在我想象中,严父严母应该对我极为看不上,甚至要砸钱五百万逼着我离开他儿子。可现在这架势,我都怀疑如果严浩翔不把我强娶回去,他们会提着刀向我妈来要人。


“严总啊呸浩翔其实对我还是很好的,很温柔的……对……从来不会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态度也特别温和。”


……短短几秒钟以内,我已经不知道撒了多少谎了。老天爷你可一定要原谅我。


反观一旁的严浩翔脸色倒是缓和了些,该不会是真信了我这鬼话吧。对面的严父严母也是一脸不可置信,估计他们现在应该感叹,还好这个女孩子瞎了,不然也不会愿意接受他们的儿子。


为了让我的客户满意,我决定再接再厉,哪怕再昧着良心,也要给他挣足面子。


“其实他在公司里很受欢迎的,身边也经常有很多富家小姐追求。我觉得我能和浩翔在一起是我的福气呢。”


这话倒是真的,虽说严浩翔脾气臭脸色差,可他身边为了他的钱为了他的颜想和他交往的女生不在少数,也不知道他怎么就选中了如此幸运的我……


“你们是半年前开始交往的对吧?”


“半年的话……时间确实有点短,但是对于你们来讲足够了。如果可以的话,下个月开始同居,明年年初把喜事给办了,那就圆满了。”


???


我和严浩翔同步被水呛到,我一脸无法相信地盯着他,他避开了我的目光,眼神里带点心虚,估计也没想到自家父母会这么猛。


“太快了,我们还没打算进一步……”


“这么好的姑娘能看上你,你还不着急,你不抓紧人家到时候就跑了!”


严母一脸恨铁不成钢,在看向我的时候眼里又充满了柔情。严浩翔作势要将胳膊搭在我的肩上。谁知被我下意识地躲开。手机里传来一阵消息提示音,是我发给他的微信。


“这是另外的价钱。”


他刚刚还有些缓和的脸色又一次变得难看,本来要拥着我的胳膊如今也交叠在胸前。我傻笑着和对面的严父严母打着哈哈,生怕再惹出什么祸端来。对面倒是也没再多问,只是一个劲叫我快吃,我倒也不负众望地干了两大碗饭。


“真能吃……”


收拾餐具的时候经过我身后的严浩翔小声嘟囔,谁知竟被严母听见了,二话不说就照着他脑袋上来了一下。


“你懂什么啊,我们家乖乖胃口好,这是福气,人家乖乖都不嫌弃你,你就偷着乐吧,还敢笑话人家!”


他无奈地看了看义愤填膺的自家爹妈和吃饱了有些发懵的我,最后认命地端着餐具去厨房洗碗。严母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后背,小声地附在我耳边说。


“这孩子就是嘴欠,别和他一般见识,和阿姨去看电视去。”


还没反应过来我就被严母挽着胳膊推坐到了沙发上,桌上是刚洗好的水果。严母要给我剥橘子,我忙挥着手说吃不下了,可还是口嫌体正直地吞下了两大瓣。


嗯……好吃,听说这橘子也是进口的,我得多吃点。


我揉着肚子满足地坐在沙发上和严母看着小品并且逐渐习惯了她的投喂,一口一瓣橘子吃的我舒心至极,还不忘自己剥两颗葡萄给阿姨,不知道的以为我们两个是母女呢。


心底一阵暖流流过,这种感觉对我来讲实在是有点久违。


听严母说,今天我来了,她和严浩翔他爹都高兴的不得了,尤其是叔叔,下午就开始准备烧菜,这不,吃完饭后还觉得不够,去厨房里做些炸食要给我当饭后小零食吃。我惊讶地挥挥手示意不用了,严母却一脸慈祥地按住了我的手。


“我们都喜欢你,别紧张。未来就是一家人了啊。”


这时候严浩翔正好从厨房里出来,刚才吃饭的时候他的衣服上不小心溅上了些汤汁,洗完碗后准备回卧室里换掉,路过客厅的时候还别有深意地看了我和严母一眼,我猜他肯定听见了那句“未来就是一家人了啊。”


我扁了扁嘴,心虚地笑着回应伯母,内心却陷入自责和愧疚的漩涡里无法自拔。


毕竟我和严浩翔是装的啊……


02.

我和严浩翔之间的关系顶多算是合作关系,要是再离的近一点,那也就是稍微熟络一点的朋友关系,我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要我来扮演他的女朋友。


已经隐约忘记和严浩翔的第一次见面了,其实严格意义上也算不了是和他的见面,毕竟当时在场的还有好几个朋友。他也不过是被拉来拼个桌的而已。


当时是因为和朋友一块出来逛街,她的男朋友恰好在附近的商圈处理公务,朋友说附近有家特别好吃的麻辣水煮鱼,之前就想叫我一定要去尝尝,正好趁着今天一并大饱口福。


点餐点到一半的时候她的男朋友突然打电话来说谈生意遇见了个老朋友,中午能不能一起吃饭,她为难地看向我,我倒是无所谓,于是双人聚餐改为了四人聚餐。


严浩翔来的时候我正忙着给盘子里自己的那一份水煮鱼挑刺。吃的尽兴的时候恰好撞上了他不咸不淡的眼神,下意识地一噎,差点没呛过去。朋友一边给我拍背一边打趣我,说我见了帅哥就不知道怎么吃东西了。


胡说,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都能眼都不眨地吃下饭去。


但是严浩翔确实是打扮的很不错。估计是因为刚处理完生意上的事情,一身西装笔挺又坚硬,三七分的头发勾勒出他优越的脸型,下颚线凌厉至极。真不敢相信这种打扮的人会和我们一起坐在水煮鱼店里围着热气腾腾的食物大快朵颐。


这一餐饭吃的倒不是很尴尬,主要是朋友老是和自己的男朋友眉来眼去,我光顾着吃盘子里的食物,不得不说这水煮鱼的味道就是不错。对面的严浩翔似乎也不是爱说话的主,只是默默地替我将挑好刺的鱼肉夹进我的盘子里,在我感激的目光中面不改色地低下头继续挑着刺。


要是这样说的话,我和严浩翔也没什么交集,无非是在朋友的安排下一块吃了顿连话都没说够五句的饭罢了。


可谁知道呢,原来世界是这么的小,小到就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大名鼎鼎的合作对家原来就是严浩翔。


当时对他的印象只局限于很会吃水煮鱼,也很绅士,脸也长得好看的男人。自打那天吃完饭后也没了交集,谁知道会在合作场上再次碰面。


当我迈进他的办公室时同他对上眼神时,我那脑容量极为不足的大脑竟然一下子忘记了他是谁,只依稀记得他模样,仔细想想才发现是那位水煮鱼小哥。严浩翔似乎也在一瞬间将我回忆了起来。唇角微勾起的样子很好看。


我本来不打算和他寒暄,直接将合同摆在他面前早说完早完事。下一秒严浩翔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我示意他没有关系我不着急,他也示意我坐下,说无聊的话可以吃点桌上的零食。


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果不其然,桌上摆着我叫不出名字的小零食,花花绿绿整整齐齐地码在盘子里。严浩翔正坐在皮椅上接听着电话,眼神停留在不远处的落地窗上。


听说这个牌子的小零食好像很贵的样子,但是味道也很好,要不趁机尝一个算了,这样死前的愿望清单又可以少一个了。


只是,我就这样在严浩翔的办公室里吃东西,不太好吧……


听说别的合作方来这连大气都不敢喘,我这又吃又喝的算什么啊,就算是之前在一起吃过饭也不能这样吧。


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看着严浩翔专注工作的身影,那个吃货小人最终占据了上风。


……反正这个电话会打很久,先补充补充体力再说,严浩翔也同意了,我可不算是违背上级命令。


想到这,我毫无负担地拆开一包饼干塞进嘴里,果不其然,香浓的草莓味在嘴里化开。草莓夹心在口中直接爆浆,配上淡淡的椰果香简直就是在五彩缤纷的热带世界里撒欢。好吃到我几乎要从沙发上弹起。竭尽全力抑制住自己抑制不住的表情,我又不受控制地拿起了一块。


忘记自己旁若无人地吃到第几块了,在我第八次告诉自己是最后一块时终于将一整袋饼干吃的干干净净。在摸了好几次只摸到一手饼干渣后我遗憾地抬头,恰好撞上严浩翔戏谑的眼神。


“吃完了?”


我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顺便礼貌地询问了一下他的事情解决了没。


“电话五分钟之前就挂断了。”



so?


难不成这五分钟我一直都在被严浩翔所注视着,我总不能说是来他办公室里搞吃播吧。再说了,他谈完生意为什么不告诉我啊啊啊啊,看我一个人在这暴风吸入难不成很让他感到舒服吗?


严浩翔倒是贴心,说如果没吃早饭的话他不介意我边吃边谈的并提醒我嘴边都是饼干屑。我点了点头擦了擦嘴,没好意思告诉他早上我已经啃了一个豪华版的煎饼果子了。


出了这么多幺蛾子后,工作对接总算开始,好在工作的时候我还是比较靠谱的。整场汇报下来严浩翔也比较满意,临走的时候甚至问我要不要带两包同款零食走。


……谢谢你~给我滴爱~


秉持着矜持的原则我还是忍痛拒绝了,严浩翔也没有强求,只是微微点头叫我路上慢点。


只是回到家我就后悔了,在网上看见那一包后面标注几美金的零食就后悔了。


……早知道就不客气了。


而后的工作汇报依旧由我和严浩翔对接,严浩翔总是很忙,他已经吩咐过秘书了。如果自己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招待我,就让我在他的沙发上多等一会。上面都是准备好的零食。


我当时的想法就是,严浩翔真不愧是严总,就是财大气粗,这么能处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那些小零食也总是一天一换,我从一开始的心惊胆战到后来的逐渐放肆。严浩翔似乎还会根据我动零食的数量来安排第二天的食物。就比如说那几袋日本薯片都被我在暗戳戳中卷入腹中,第二天桌上便会重新码好各色不同口味的同款薯片。


等我吃的逐渐忘记自己是来汇报工作的时候,严浩翔一般都会在这时出现,通常就是我吃饱喝足后抬头就能对上他戏谑的眼神。他似乎并不介意,反而问我吃饱没有,喜欢哪个,汇报结束后和助理说让他们下次准备。


当我沉浸在严总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合作伙伴这一假说中,我看见了今天同样去做不同汇报的下属红着眼回来,托秘书一问才知道是今天报表上有个地方出现了错误,严总直接冷着脸面无表情地批评了她,听说批评的还挺狠,把小姑娘的专业能力都批评的一无是处。


虽说冷着脸的严浩翔很常见,但我却觉得她们口中说的和我见到的严浩翔一点都不一样。


毕竟有一次汇报工作,我可是生生拿错了文件。严浩翔却不紧不慢地告诉我说没事,他那里有备份。


“那个……你能不能问问那个小姑娘,严总的零食……”


秘书一脸懵逼,或许是因为和我关系比较熟络,直接叉着腰告诉我说不可能。


“谁敢碰严总的东西啊,你看平常咱们出去谈生意,摆在果盘里的坚果瓜子都没人敢吃,更别提是严总的东西了。我都不敢相信,谁心那么大啊敢吃严总的东西。”


……别骂了别骂了。


助理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我才刚下定决心说再也不要吃严浩翔的东西占他的便宜了。结果到了那就被助理上的某家新款奶茶啪啪打脸。


听说好像这款怎么抢都抢不到呢……


管他呢,反正都吃了这么长时间,大不了工作结束后请严总吃顿饭感谢一下。就当是礼尚往来了。


谁知道合作还没结束呢,那天上午我正兴高采烈地往嘴里倒着薯片,下一秒就被严浩翔的话呛了个半死。


“最近要是有空的话,陪我回一趟家吧。”


一瞬间我竟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皱着眉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他倒是云淡风轻。一边啜饮着手中的咖啡一边悠悠开口。


“我爸我妈催我结婚,我骗他们自己有女朋友了,他们让我带回家瞧瞧。”


所以呢,这关我什么事情?是你要带你女朋友回家的,我和你八竿子打不着,你带我回家干什么。


似乎是对我的理解能力感到无奈,他起身走到我旁边坐下,还不忘将我手里的最后一块薯片塞进自己嘴里。


“我是让你假扮我女朋友蒙混过去。”


我不知道严浩翔是怎么看出来我有这方面的天赋的,我一个母胎solo二十多年的人了,连和男生牵手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提什么见家长了。


“严总,我真的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弄……”


“就是吃个饭,大不了再对对口供骗骗他们。没什么难度。”


“您要不还是找那些富家小姐陪您去吧,我这……”


听了我这话,严浩翔脸都有些绿了。但我说的也的确没错,那些缠着他的富家小姐巴不得飞到他身边黏着他求他带她见家长,她们谈吐也是受过专业教育的,不比我这个对社交礼仪一窍不通的人强?


看我怎么都不买账,严浩翔只好拿出了最不要脸的杀手锏,他吃定我在这方面肯定不会拒绝。


“你免费吃了我那么多东西,现在就连个人情都不想还了,可真让我寒心。”


在那一瞬间我就要将我口中的薯片吐出,严浩翔则一脸见怪不怪地递给我水叫我清清嗓子。


“还要我帮你回忆你吃了多少吗?”


“严总我再也不吃了QAQ。”


后悔,当事人现在就是非常后悔的状态。早知道严浩翔在这等着我,我还不如管住自己的嘴立下矜持人设呢。我欲哭无泪地坐在沙发上,严浩翔则一脸“别挣扎了”的表情望着我。


“我给你两万,就当帮我个忙。”


“严总以后有这种好事一定要叫上我。”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虽说见家长这事情确实不算什么灾,但既然给了钱我就要演出属于我自己的光彩来,让我的雇主满意。


和严浩翔对过台词后我坐上了他的副驾驶,虽说不过是吃个饭我却依旧紧张无比。严浩翔这么有钱模样还这么标志,家里人一定也差不到哪去。严母说不定还会看不上我。《回家的诱惑》中恶婆婆的形象不禁跳入我的脑中。而我就是被欺压的林品如,说不定还会给我五百万让我离开严浩翔。


“严总……你妈要是给我五百万叫我离开你。就是那五百万咱们能不能分了。”


严浩翔就算没说话我也能感受到他的无语,打着方向盘的手在听见这话后都有些微微颤抖。


“我妈不是脑残。”


……行吧当我没问。只是这样,我依旧在副驾驶上坐立不安,心里面依旧没弄明白为什么严浩翔在那一众女人中偏偏选中了我。


“严总,你到底为什么选我……”、


哦~难不成是因为我又漂亮又迷人还很接地气,或许最近严氏在拓展乡镇产业,所以才看中了我。


“不想让你白吃我的东西。”


……你妈的万恶的资本主义家。


恰逢一个红灯,严浩翔的指节轻敲着方向盘,似乎真在仔细思考为什么要选择我假扮他的女朋友。就在我满怀期待地等待着严浩翔的下文时,他的话又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可能是因为,我妈比较喜欢能吃的女孩吧。”


……谢邀现在就跳车让你一个人回去挨打。


03.


严浩翔从屋里换好干净的家居服时我正倚在严母身边吃水果吃的开心,这瓣橘子又多汁又甜,见严浩翔过来了我立马招呼他坐到我身边来,顺势把那瓣橘子放进他的嘴里,邀功一般地看着他。

“好吃吧,可甜啦可甜啦。”


他衔去那瓣橘子,唇轻轻地擦过我的指尖。酥麻的感觉蔓延过全身,严浩翔微微地点了点头示意还可以,随后揽着我的腰坐在沙发上,被刚才那有些亲密的举动弄得心绪有些乱,反应过来后我已经死死地被严浩翔压在怀里。旁边的严母笑的满面春风,我也只得老老实实在他怀里待着。


这时他爹系着围裙端着刚炸好的鸡翅和鸡排走进客厅,将香气扑鼻的食物端到我面前示意我快吃。我刚要伸出爪子就被严浩翔握住,下一秒,他用餐具叉起有些烫的食物吹了吹才送到我的唇边。


“烫,小心点。”


我有些不好意思,严浩翔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我快吃。严父严母则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屋子里是一片和气的氛围,几个人并排斜倚在沙发上看着热闹的小品。严浩翔坐在我的身旁,这还是我第一次离他这么近,不得不说他身上的大吉岭茶香水真的很好闻。小品进入高潮,搞笑的桥段逗得观众哈哈大笑,我也没忍住笑出声来,平日里经常板着脸的严浩翔嘴角也有了淡淡的弧度,还挺好看的。这种家的氛围我已经许久没有体会到了,于是放松警惕一般地在严浩翔怀里蹭了蹭。


“阿姨和叔叔做饭真的很好吃。”


他搂着我的腰将我往怀里带了几分,我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肩膀。和他几乎保持着脸贴脸的距离,脸又一次不争气地红透了。


“就知道吃。”


“太晚了,我是不是该走了啊……”


“外面很冷的,在这住一个晚上吧,爸妈都很喜欢你。”


还不等我拒绝就被他重新按回怀里,一旁的严父严母虽说一直在看着电视,可那暧昧的眼神却总是落在我和严浩翔身上。我皱了皱眉,重新在他耳边讲。


“不是说就吃一顿饭吗,饭我也吃了女朋友我也假扮了,我的戏份要杀青了。”


严浩翔的表情又有些不悦,我生怕他父母看出什么端倪来,不然到嘴的鸭子可就要飞了。


“我睡沙发。”


“那也不行……”


“我再给你加一万。”


“严总这不是钱的事情……”


“两万。”


“严总……”


“五万。”


“成交,谢谢严总。”


……我能怎么办,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和严浩翔共处一室罢了。再者说了,叔叔阿姨不留我,我还是要走的。


小品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我看着没有动作的严父严母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只是不知道严浩翔和他爸他妈是不是苦修了什么秘籍,随随便便一开口都能把我吓个半死。


“乖乖,和浩翔去睡吧。”


???


严母似乎早就料到了我的迷茫。携着我的手带我到楼上严浩翔的房间去了。刚开灯我就被吓了一跳,里面早就被收拾成了一片粉嫩嫩的少女款式。怪不得当时严浩翔换完衣服回来后是黑着脸的。


“你来之前我就叫保姆把这里都收拾好了。有不满意地记得告诉阿姨啊。不打扰你们了。”


她笑着冲我点了点头,又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严浩翔的肩,随后就窜出了门外,美其名曰给我们两个留二人世界。严浩翔似乎也觉得有些尴尬,随手拿起睡衣声称要去洗漱。


我坐在床上有些手足无措,严浩翔给了我那么多钱,总不可能让他去睡沙发吧。想到这我直接抱着枕头和被子拥抱向了角落里那张孤零零的沙发床。心想着忍忍就好,一个晚上七万的买卖可不是谁都有的。


洗漱完毕后我换上了严浩翔的大码T恤勉强充当睡衣。回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在沙发上躺好了,看他如此之坚定,我也就由着他去了,严浩翔对于我的冷漠似乎不是很满意,待我在床上躺好后幽幽地开口。


“你不邀请我回床上去?”


“不是你要睡沙发的吗?”


被我这一句话怼的没了声音,严浩翔背对着我不知道是在生闷气还是在睡觉。恰好手机里上司又下发了新的任务,我抱着手机处理着文件,严浩翔没有等来我好声好气的哄似乎有点尴尬,看着我专注地摆弄着手机不满地开口。


“在干嘛?”


“处理工作上的一些事情。”


话音刚落,刚才还在沙发上安然躺着的严浩翔几步就走到了床前,轻易地将我手中的手机夺了过去,皱着眉仔细查看后又重新丢还给了我。


“你干嘛?”


他不做声,只是拿起自己的手机摆弄了一阵。我正准备处理公务就发现刚刚还在群里面飞扬跋扈的上司发来一条私信。


“姐,这些小事情就不用您干了。您最近就专心忙和严氏的对接吧。这些小活您就不用插手了,今天太晚了,您好好休息。”


我迷茫地盯着他发来的消息陷入了沉思,这人怎么在几分钟之内就转性了呢,思来想去,我将目光投向了自然而然坐在床边的严浩翔身上。


“严总,你刚才干什么了?”


他连头都没抬,依旧兀自玩着手机,好像这事情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干什么,叮嘱了一下员工罢了。”


“叮嘱”那两个字咬的很死,我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不知道严浩翔到底叮嘱了他什么。


这个晚上过的还是极安稳的,严浩翔安分守己地缩在沙发上睡着,我则安然地在属于他的大床上打着滚。不得不说严浩翔的床还真是蛮舒服的,到时候得和他咨询一下床垫是从哪买的。


估计是因为昨天整个人都缩在那张有点小的沙发上,今天早上起来严浩翔的脸色就不是很好。眼底也有淡淡的乌青。一睁眼就对上了他有些幽怨的眼神,看起来严浩翔的起床气还是蛮严重的。


乖巧地将严总请到大床上殷勤地替他揉着背,严浩翔趴在床上紧锁着眉头,我有些内疚地想开口,却又怕耽误他休息,只好乖乖地在手上用点力气。外面传来严母招呼吃饭的声音,还来不及下床她便推门而至。


严浩翔眉头紧锁着趴在床上,我像个贤惠的小媳妇似的手正好在他腰间游走按摩。加以她对昨晚的丰富遐想,四目相对中,尴尬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严浩翔感受不到按揉的力度后有些不解地抬头,正好撞上他母亲的眼神。眼神里似乎还带着点……嫌弃和不可置信。


“你们……早餐好了记得出来吃。”


床上的严浩翔脸色变得更为差劲,撑着身子下了床走进卫生间并不看我一眼,我尴尬地咬着唇下了楼。楼下早就摆好了丰盛的早餐。严父严母坐在一块鬼鬼祟祟地不知在讨论什么,一直我来了才作罢,忙笑着催我快些吃。


直到我坐在严浩翔的副驾驶上才松了一口气。这艰巨的任务可算是完成了。看着支付宝上那多出来的七万块钱,我欣慰地点了点头。嗯……这票大的干的不错。


“严总,以后有这种好活还记得叫上我,我给你打八折。”


“我还得谢谢你的折扣不成?”


看着驾驶位上戴着墨镜单手打着方向盘的男人,我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于心不忍。这一次虽然帮他骗了过去,可还会有下一次,下下一次。总不能每次都靠自己帮他蒙混过关吧。先抛开自己未来也会有对象这一说。想到叔叔阿姨昨天那样热情的模样我的良心总是隐隐作痛。


见我在副驾驶上没什么动静,他有些不习惯,侧过头来故作漫不经心似的看了我好几眼。


“怎么了?”


“你未来还是不要骗叔叔阿姨的好,他们要是知道真相了一定会很难过的……”


我低着头绞着手指,毕竟我们不过就是合作关系,按理来讲我也就是拿钱办事,我们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我没资格插手他的事情。


“到时候你真有女朋友了,叔叔阿姨或许会因为我而对她有其他看法呢。那多不好啊。他们也是为你好,担心你,不然不会这样催着你的……”


不知道严浩翔会不会对这话不耐烦,反正我是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虽然有点多管闲事,可我到底也是为了他好。不知道说到他如果有女朋友的时候,我心底竟然莫名其妙的酸涩,就像是柠檬化开一般。


“知道了,你说话真像个老干部。”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严浩翔有女朋友就会觉得别扭,估计是觉得严浩翔这种性子也不会有什么女孩子喜欢上他吧。冷着脸,态度又差,小算盘打的那么响,和他在一块的女孩不都得被他气跑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炙热的目光,他微蹙着眉也回头看我。我忙将头偏到一边去,就好像对上他的目光我就会怎么似的。


“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


04.


自打上次假扮女朋友事件过去后,我发现不单单是我自己察觉到我和严浩翔之间的不对劲, 就连同事之间都若有若无地传着我们之间的绯闻。下属对我的态度更加敬重。就连我的顶头上司都要对我以姐相称。生怕做了一点惹我不愉快的事情。


不仅仅是我这边,严浩翔那边同样也是如此,助理见我来了就重新换上一幅样子,甚至还问前几天的零食合不合口味。有了上次血的教训,这次我是不敢碰那些零食一下了,只是想虽然还是这样想,可看见他准备好的精致小点心还是忍不住伸出自己的小肥爪。


“我说你挺行啊,给人家当冒名女朋友一次赚了这么多钱,飞黄腾达了不要忘记哥们。”


“我劝你不要在这嚣叫,小心我告诉阿姨你说好好工作呢,结果去偷玩滑翔伞。”


听筒对面的刘耀文立刻换上一幅撒娇讨好的示弱态度。不错,这货本来是我的初中同学,我们从小就认识,虽说他长得也还可以,只是我们两个都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多年过去连半点水花都没有。


“话说回来,你现在混的也还可以哈,听说设计的作品什么的也拿奖了。可你在我心里还依旧是那个把洗面奶当牙膏的单纯少年。”


“我劝你个人小心点哈,到时候回来吃饭我必然教训你一通。”


我恶狠狠地吸了口严浩翔助理刚上的青柠汁,似乎是最近的奶茶供应的有点多,严浩翔这几天每天都叫助理给我上些水果和果汁,那些进口零食也不见了,他说天天吃那些不好,控制一段时间再给我。


“我怕你哈,真嘞是,你搞快些去画图稿吧。到时候又要熬夜。”


我用牙签将切好的水果送进嘴里,和刘耀文拌嘴拌的太过兴起,还没来的及挂断就看见了已经在皮椅上坐定垂头看着文件的严浩翔。我顿时收敛了音量,应付了三两句后匆匆挂断了电话后抱歉地对他说。


“我以为您在洽谈合作呢严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男的女的?”


他这话问的我有些懵,乖巧地答复是个男的后屋子里一片沉默,严浩翔并没有急着回复我,只是自顾自地审批着文件。我站在一旁不敢应声,只得等着他忙完手头的工作。


“你最近报表做的不如以前了。这种情况我不希望以后再发现,还有,工作时间打电话是要扣工资的,即使我管不到你,作为你的合作方我也依旧有权利纠正你。我不希望我的合作伙伴都是这样不专业。”


突然承受了严浩翔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我愣在原地张着口不知该说些什么。皮椅上的严浩翔依旧盯着那些文件。眼神淡淡的,看不出情绪来。


“抱歉严总,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面前传来生硬的一声“嗯”。他将报表归还给我后继续投身工作。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我吸了吸鼻子,偷偷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似乎没有要留我的意思。


“那……我走了,严总再见。”


又是一阵沉默,看的出来今天严浩翔心情不是很好,不然也不会一直冷着脸装聋作哑。


还是提早开溜为妙。


午餐是在严氏集团的员工食堂里解决的,不愧是大企业,员工食堂的饭菜不仅物美还价廉。尤其是那道红烧排骨更是深得朕心,犹记得自己在外面的某家餐馆里点过一份,又难吃分量又少让我倍感失望,这次好不容易逮住了机会,我当然要吃个够。


开开心心地打了两份后随便选了处座位准备美美开吃,刚动筷子就看见刘耀文那货又发来了消息,说刘阿姨很想我,趁着这个时候我们两个都在这,周末的时候问我有没有时间回去吃饭。


最近是什么日子,怎么谁的家长都执着于让孩子回家吃饭啊。


确实,小的时候自己家父母忙,初中的时候吃饭也总是在刘耀文家解决的。叔叔和阿姨对我也是极度关照,细细想想确实是好长时间没有回去过了,于是举着筷子吃力地用左手回复了他一句好。


周围突然一阵骚动,此起彼伏小声的“严总好”传进我的耳朵里,我皱着眉抬头,正好对上了远处在窗口打饭的严浩翔的眼神。


他怎么今天也来员工食堂了?


想到今天上午那一系列举动,我大胆地断定是严浩翔的更年期提前了。更年期的女人不好惹,可更年期的严浩翔似乎也不比女人好惹到哪里去。盘子里还剩下一半排骨。我咽了咽口水,安慰自己没事。


他不就是来吃饭的吗,又不是来找我的。遇见了就随便点个头问个好就行。又没什么,怎么回事,我那么注意他干什么。


将头低了几分,我开启二倍速一般将盘里的食物倒进嘴里。两个餐盘同时落桌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我抬头,又一次对上严浩翔的眼眸。


“啊哈哈哈严总好,您今天也来员工食堂啊。”


对面的人高傲地“嗯”了一声,随后优雅地坐在我的对面用起了午餐。食堂的员工餐都被他吃出了几分西餐的感觉。我看着自己空空的餐盘,刚准备端着空餐盘和严浩翔告别,下一秒对面的这位大少爷就用嫌弃的眼神将自己碗里的排骨挑到了我碗里。


“不好吃,你吃吧。”


我用迷惑的眼神看向他,他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的食物,动不动将里面的肉挑到我的碗里。


……真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估计是看在他是总裁的份上,食堂阿姨给他打的一份的量都快赶上我的两份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就不手抖了。


我碗里的肉越摞越高,看我没有动筷子的意思后幽幽地开口,声音极具压迫感。


“嫌弃我?”


“没有没有我哪敢呢。”


到底还是被资本所打败,刚才的两份排骨已经叫我的胃极具饱腹感,可严浩翔这表情,如果我拒绝的话……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走出严氏,这是头一次,吃美食也让我体会到一种苦楚的感觉。


严浩翔依旧若无其事地继续往我餐盘里挑着肉。我感受到周围投来的目光心想着真是造孽。好不容易塞下这些食物后已经撑的连动都动不了了。真是富家大少爷啊,那些肉他几乎连一口都没有动过,要不是我在,也不知道他今天要浪费多少粮食。


“我吃完了,走了。”


面前的大少爷见我吃的差不多了自己也结束了战斗,端着两个空餐盘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剩我一个人在原地撑到动不了。


该死的严浩翔!该死该死!之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欠啊。


手机又一次响起,还是刘耀文,只是这时候我撑的连手都不想动,只能看着手机一条一条向外弹消息。


“你想吃什么,我叫我爸妈去买。”


“最近猪肉涨价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你那么抢手,涨价了还有人买。”


忍住骂他一顿的冲动,我用尽全身力气在对话框里敲下几个字。


“除了红烧排骨,其他的都行。”


05.

好久没见刘耀文,这货又变的臭屁了些。说多熟的人了来吃饭还拿这些东西,该不会是对他有想法吧。


我面无表情地揪起他的耳朵告诉他,自己确实是有想给他两拳的想法。


刘阿姨和叔叔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见了面就拉起我的手问我最近过的怎么样,怎么都不回去看他们了。不得不说,原来家长们都是一副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连台词都出奇的一致。


“听这小子说,你谈了个男朋友?”



我将杀人一般的目光落到刘耀文身上,他心虚地啃着苹果避开我的目光,我知道他这个意象吃瓜者又在添油加醋夸大事实。


“没有,我没谈……”


“她胡说,她唔唔唔……”


刘耀文还没来的及开口反驳就被我压在身下捂住了嘴。我警告他少散步谣言,他眨巴着眼睛一脸可怜的模样,刘阿姨看着我们打闹的模样不禁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们长到多大见了彼此都是这样幼稚。最后语重心长地告诉我,就算是谈了恋爱也不能逾越规矩。


我乖巧地点着头,心里却开始不由自主地想起严浩翔来。


……谁要和他谈恋爱啊。


和他谈恋爱,不过就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公公婆婆也顺着自己意思来。想不工作就不工作而已……有什么好的。


完了,这条件怎么听怎么诱人 。怎么回事?


趁着刘阿姨去厨房忙活,刘耀文坐到我的身边一边玩手机一边八卦着我。


“可别扯了吧,人家那么有钱的人想找谁不行啊,偏偏找你假扮他女朋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吧。”


他说的的确有道理,毕竟严浩翔那么一个贵公子,总不可能真和我计较这点零食费用吧。


“人家身边莺莺燕燕那么多,我就是个和他对接合作的人。你说他看上我哪一点,我都替他不值。”


刘耀文捧着下巴细细地打量了我一番,最后一本正经地得出了可能是我长的比较有福气,说不定能为他带来更多钱。我微笑着给了他一拳说别以为老娘听不出来你在说我胖。


叔叔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只不过我心里却总对严父做的鱼香肉丝念念不忘,刘耀文得知后一脸痛心疾首地说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比不过人家一盘鱼香肉丝,他都替他爸感到不值。


好不容易聚在了一起,刘耀文叫着要多拍几张照片,确实,他的拍照技术也算不错,四个人的无滤镜照片里我笑的格外好看,我还和叔叔和阿姨每人合照了好几张,最后是和刘耀文面带搞怪的合影,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于是捧着照片兴高采烈地发了个朋友圈。


刘耀文看着我朋友圈里几乎没了形象的他黑了脸,我笑的忘乎所以说这才叫真实。


“你就知道欺负我,怎么不敢这样对你那大老板。”


“拜托,我要是这样对他,他怕不是会杀了我,我还要不要混了啊。”


说曹操曹操到,我正和刘耀文在沙发上你一句我一句地打着嘴炮,微信上那个备注为“黑脸大boss”的人突然发来一条消息。


“半个小时内把新修改好的那版方案给我。”



严浩翔没事吧,他没事吧?上次的时候不是说好了下周一才交吗,这周末还没过去一半就变卦了是怎么回事?


刘耀文看我僵在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凑过来看我手机里的消息后笑出了声来。


“哈哈哈哈,你命里的灾星来克你了。”


我一边编辑着应付的说辞一边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或许是没有收到我的答复让这位公子哥有些不爽,又一条微信砸了过来。


“周末玩的找不到北了?”


下一秒,一通视频聊天就砸了过来。此时的我正坐在刘耀文的副驾驶上翻着包,看到那条视频邀请连魂都要吓飞了。比了个手势叫刘耀文别出声,我颤抖着手接通了严浩翔的来电。熟悉的三七分跃入眼帘,不得不说,真好看……


“嗨,严总……”


对面的人铁青着脸看着我,在发现我在车上坐定后冷着声音问我刚才在哪里。现在又要去哪?我支支吾吾地说刚才在朋友家,扭头对上了刘耀文憋笑的表情,不知为什么,此情此景非常像我和刘耀文被他捉奸的场景。


“你……周末瞎跑什么。万一公司有事情需要你怎么办?”


一旁的刘耀文说了句“扯淡”,我刚要制止他让他别瞎说,谁知严浩翔听力那么好,直接问我旁边的人是谁。


本来就因为突如其来的工作烦的头大,和严浩翔之间的相处模式又叫我想入非非,谁知道这货居然对我步步紧逼,刘耀文还在一旁,不知道自己从哪来的勇气,亦或是积压许久的爆发,我直接第二人格觉醒。


“严总这是我私事,你管不着!”


在严浩翔变了的神色和刘耀文震惊的目光中我霸气地按下了挂断键。三秒钟后理智恢复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看着显示已经挂断的视频聊天,我的脑海里闪过两个字。


完了……


我从来没有发觉刘耀文看我的目光是这样的炙热,带着钦佩以及无限的同情,仿佛在说壮士走好。


“没事的没事的,他又不是我的顶头上司,管不到我的事情。”


我的精神有些恍惚,在刘耀文的副驾驶上像没了骨头似的摊着,也不知道我这么一推波助澜下严浩翔能对我干出些什么来。


直到回家躺在床上我才想起严浩翔是问我要文件的,于是懵着脑袋打开了电脑。微信上严浩翔被我挂断电话后没有一点反应,时间早就超出了半小时,他那边还是一片沉默。


该死,我该怎么向他解释啊……


告诉他自己是因为工作量太多被折磨的失心成疯了,还是说自己因为放假太兴高采烈得意忘形了,总不能说是我的第二人格觉醒了……我对于这一切完全不知情吧。


我本来也没错啊,是他在我休息的时候故意找茬要文件,也是他不分青红皂白就窥探我的隐私,明明都是他的错,怎么我反倒成了罪人。


也不知道严浩翔最近是怎么想的,偏偏和我玩针对,真是看我好欺负就一个劲的捏我了是吧!


看姐星期一怎么力挽狂澜。


我抱着彻夜修改的方案小心翼翼地走进严浩翔的办公室,刚想坐下缓缓那颗担惊受怕的小心脏,推门就看见了在皮椅上正襟危坐的严浩翔。


?怎么回事,平常周一的时候不都很忙吗,怎么今天就这么闲的待在这。


脸上立马堆满了讪笑,我小步小步地走上前去将文件放在他的办公桌上,用尽了毕生最恭敬的语气。


“请严总过目吧。”


手边的文件被他漫不经心地摊开,我只觉得严浩翔的注意力并不在那上面。看了不到几分钟他便合上了文件,语气虽然轻飘飘的却让我觉得极为窒息。


“凑合。”


心想着应该是过了,我笑容满满地抱起文件整理好,严浩翔今天居然没有因为周末的那些小插曲给我使绊子,这可有点颠覆他在我心中的形象了。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离开,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严浩翔是我的上司外加合作伙伴,还是把话说开了好,我那样对他讲话的确是不对。


“严总……我周末不是故意那样说的,你知道的……”


“你知道吗,我很好奇?”


严浩翔玩着手里的钢笔缓缓开口,虽然只是简单的交谈,我却觉得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低气压中。


“好奇你是不是专业干假扮别人女朋友的,不然怎么会和没家一样天天跑到别人家去。”


脑袋里面像被一阵雷劈开一样。严浩翔应该是看见了我发的那条朋友圈,只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讲。


明明当时是他要我去扮演他的女朋友,现在又居高临下地以莫须有的罪名指责我。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心脏莫名其妙地开始疼痛。


没家两个字在我脑袋里嗡嗡作响,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如此恶毒的想法来揣测我。只是这两个字轻易地就戳中了我心脏最柔软的一部分,叫我疼的无法说话。


那些不好的回忆,恶毒如诅咒一般的话语涌上我的脑海。想起那些被恶意包围的日子,我的眼圈腾的一红,喉头也酸涩地说不出话来,就那样垂着头静静地站在原地。


严浩翔没有等来我开玩笑似的认同或是反驳有些不适应,抬头才发现面前的小姑娘情绪有些不对劲。又细细地咀嚼了一遍刚才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才隐隐约约觉察到是不是伤到了她。


迅速地将桌子上的纸页都收拾好,我抱着东西从喉咙里挤了句严总再见就冲出门外,出门时因为走的太快将茶几上给我准备好的果汁不小心碰翻了,玻璃杯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我却没心情回身收拾,我害怕再晚一秒离开情绪就会变的一发不可收拾。


身后没了动静,严浩翔估计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吧。无所谓了,现在反正是真得罪他了,到时候说不定就连合作都没法进行下去了,我说不定也要收拾东西走人了。


不想再去回忆刚才那句话语,我红着眼睛憋着眼泪翘了班回到自己的公寓里。边抽噎边给上司发消息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要请假。他倒是松口松的快,估计是为了不想得罪我吧。


请假接着下一句就是申请调离和严氏的合作。我认为自己的实力还不足以和严氏这样的大企业合作,所以自动让出这个位置来给更优秀的人。结果那边就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似的,一段六十秒的语音直接甩了过来。究其根本不过是劝我回去。说这是严总特批的,现在我贸然更改,万一严总不高兴了,可是整个公司吃苦。


“那你就和严浩翔说去吧,说我没办法胜任这个职位,是我不好,希望别因为我耽误了进度。”


上司当然不敢就这样闯到严浩翔面前掉脑袋,我只能托同事替我交接,反正合作也快进入尾声了。顶多再应付几次就完事了。


严浩翔居然会来我们公司谈合作是我万万没想到的。平日里都是我累死累活地到他的公司去汇报,谁知道今天这座大佛居然会莅临我们公司来。


即使这样我依旧不想见到他,将流程和大体内容都托付给同事就借机到女厕所躲起来了。直到半个小时后同事给我发微信说严总走了我才从厕所里探头探脑地走了出来。


“这么快就走了?”


“嗯……工作交接也没怎么听,在你办公室里等了会就走了。”


心里泛起一阵涟漪,我当然不奢望什么严浩翔来找我是来给我道歉的,再说了,他来去自由,我又管不了他,能做的除了躲也没别的了。


“哦对了,严总让你合作结束前务必去找他一通,不想找他也行,告诉他什么时候有时间他来就行。”


话还没说完同事就摆出一幅羡慕的表情,说还从来没见过严浩翔这么好说话过,我冷笑着接过她手中的文件,不知道严浩翔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估计他也被我上次有些过激的反应吓倒了吧。


这场会面被我拖了很久,替我做报告的同事回来后也都是那一句话。


“严总让你务必过去一趟,如果不愿意的话他就……”


被这反反复复的一句话磨的没了耐心,微信上的严浩翔只发了一句道歉的表情包。上面是一只委屈巴巴的英国短毛猫。他鲜少回复我是用表情包的,即使这样我也依旧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那是合作结束后的最后一次报告,躲也躲不过,我不知道如果我今天不去严浩翔会采取什么措施。我也不知道自己再一次面对他的时候心里会不会再有抵触情绪。


其实我不怪严浩翔,只是矫情地对那句话的反应极大罢了。


助理在看见是我推门后本来愁眉苦脸的表情顿时和蒸发了一样,像是迎财神一样将我迎进了门。沙发前的小茶几摆的满满当当,都是那些进口零食和巧克力。只是这次意外地都是我爱吃的。


“都是您爱吃的。”


我愣了一下站在原地,助理屁颠屁颠地去给我准备饮料,回来的时候发现我还站在原地,那些零食也没被拆开时脸上的神色变了变。


“您快坐下尝尝,这些都是新款呢,小严总费了好大力气才弄来的。”


我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想吃,毕竟今天是洽谈的最后一天, 未来接待严浩翔的可就不是我了,还是不要再欠他人情的好,再说了,我不是不想吃,我是固执地不想吃严浩翔准备的零食。


严浩翔从里间的休息室里走出来时看见完好无损的零食和站在门口的我后眼里多了几抹复杂,张了张口半天也只是说了句。


“门口风大,冷。”


“没事。”


他低头看报表的时候我背着手站在一旁凝视着窗外,总觉得有道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我身上。


“饿了的话就……”


“我不饿。”


报表没什么问题,我整理着自己的衣摆等着严浩翔的回复。对面的他似乎没什么心情去看文件,两只欧式大双快速眨巴缓解着尴尬。


“我们待会一起吃饭吧……我请你。”


“不要。”


皮椅上的英短猫肉眼可见地失落了下去。我见他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有些着急。最后一天了,叫我过有这么难吗?还是说就是为了刁难我故意这样子的。


“不过就算了。”


“谁说不过了,过。”


这两句话本来没什么问题,只是合在一起说后莫名其妙沾点别的味道。见我有些不耐烦他手脚麻利地将文件整理好端端正正地摆在我面前。我拿上就要走,身后却传来几声不明显的哼唧。


“你还有时间么……我爸妈还想见你。”


火气从心底里开始窜起,是他讽刺我没有家,现在又是他求我回去见他爸妈,我不知道严浩翔是怎么想的,原来今天搞这么一出是为了博得我可怜,然后好让我心甘情愿地回去见他父母呗。


做梦!


“我不去,给我多少钱都不去。”


管你怎么应付你爸妈,又不是我爸妈……我又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凭什么还要帮你……


那些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严浩翔猝不及防的铃声打断,我看见了备注,是严母打来的。严浩翔有些无奈地接起,结果对面第一句就是。


“乖乖呢,乖乖怎么还不回来吃饭?”


我鼻子一酸慌忙掉过脸去,严浩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乖乖在我旁边呢。”


电话那头的严母吵着要他把电话递给我,严浩翔的眼神里带着些求助,我叹了口气,还是凑了上去。


“阿姨……”


“乖乖,今天晚上来阿姨家吃饭好不好,叔叔今天一大早就亲自去市场里买菜了。鸡和羊都是他托人从农场里现抓的,中午就送到家处理好了。晚上来阿姨家吃饭吧。晚上不忙就来阿姨这吧,叔叔和阿姨都很想乖乖呢。”


严母的话轻易地化开我冰冷又坚硬的心脏,我抬头看看严浩翔,他就站在我旁边安静地举着手机,眼睛无辜地眨着,像是无声地哀求。


“好……我今天就回去。”


直到坐在严浩翔的副驾驶上我还依旧有些萎靡不振,不知道该怎么和严父严母说清楚。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告诉他们我和严浩翔是装的,也不知道他们得知自己日思夜想的乖乖是个骗子后会有多么的失望。


都怪严浩翔!


我恶狠狠地吸着刚才他在路边硬要给我买的奶茶,一旁开车的严浩翔估计是知道自己理亏,声音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冷漠无情。


“都怪你,你要是一开始就告诉叔叔阿姨我们是假的,今天我就不会这么为难了……”


我望着窗外,内心已经脑补到了待会严母和严父的失落神态。欺骗这么可爱又善良的人,我想我这一个月都睡不着觉了。


严浩翔依旧默不作声地开着车,遇上红绿灯后就打开车里的储物盒说要不要吃点小零食垫垫肚子,都是我喜欢的品牌。我抱着手臂怒气冲冲地瞪着他说:


“我最讨厌别人拿好吃的哄我了!”


沉默了一路后车子终于驶进了严家的庄园里。严母早就在外面搓着手等待着,看见严浩翔的车开进来后兴高采烈地一路小跑了过来,刚下车的我还没来的及问好就被她拥进了怀里。


“好久都没见到我们家乖乖了。”


就这一句话几乎让我破了防,想坦白的心思又被生生压了下去。我已经无法想象待会餐桌上会是怎么样一个场面了。


严母对身后的严浩翔几乎是持视而不见的态度,接过他提前准备好的礼品也只是夸我有孝心,我刚想澄清那是严浩翔买的时就被他搂着腰走进别墅里。


开放式的厨房里严父正对着食谱煎炒烹炸,身边是几个打下手的佣人。严母笑着说知道我来他硬要亲自下厨,即使忙成那样,见我走进客厅后他依旧高兴地冲我挥了挥手,说大餐马上就好。


我被严母拉到沙发上坐着,严浩翔坐在一旁,她一边打量着我的装扮一边心疼地说我最近又瘦了。然后恶狠狠地呵责严浩翔学学厨艺每天给我做点好的补补。


“你知道吗,你和这小子都要吓死阿姨了。阿姨之前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都不接,接起来我问起你他也不说,我还以为你们两个……”


她无法将那两个字说出口,只是握着我的手不住地收紧了些。


那个时候,我应该是和严浩翔闹掰了吧……原来阿姨这么记挂着我,我走了之后还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


严浩翔无声地拉住我的另一只手,大手包住我的小手轻轻揉着,像是被小猫的爪下的肉垫轻抚着。


“阿姨就是觉得,我们家乖乖谁也比不上,阿姨不是没有见过那些富家小姐,一个个抹的花枝招展的,张口闭口都是阿谀奉承,不像你,阿姨最喜欢的就是你。”


很久很久没有被人这样坚定地肯定和选择过了,我的鼻子又一次开始发酸。背后的严浩翔替我整理着头发,严母则揽着我的手唠家常。


“天气凉了,怎么还是穿的和上次一样的衣服。严浩翔我有没有告诉你要疼老婆,添置衣服这点小事还要我亲自告诉你吗?”


严母一面数落着他,一面又扭过头来笑着摸着我的头。


“到时候有空了和阿姨一起去逛街吧,要是不喜欢的话我们就请人来设计,我们家乖乖穿什么都好看。”


我乖巧地点头,腰间被严浩翔紧紧环住,周遭是属于他的气息,他的下巴死死地抵住我的肩,似乎在向他母亲无声地宣示着主权。


“宝贝儿……我以后一定对你好……”


和这位奥斯卡影帝同台飙戏还是让我感觉有点吃力,今天的严浩翔演的尤为乖巧,就像是被训的服服帖帖的小猫咪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平日里都是这么对待我。


身后传来一声“开饭了”,严母兴高采烈地拉着我走向餐桌。本来就宽大的桌子上摆满了各色美食,海鲜鲍鱼在里面都黯然失色,我猜如果能行的话,他们两个应该能把整片海都搬回来吧。熬得浓郁的鸡汤散发出阵阵香气,严母特地将里面入味的鸡肉都挑进了我碗里。


叔叔不擅长多言,看着我也只是慈祥地笑着,凝视了我好久后心疼地说了一句。


“我闺女怎么又瘦了。”


我发誓平日里我是个很坚强的女人。自打父母离婚后就再也没掉过眼泪。为数不多的几回里有一回还贡献给了严浩翔。


可是在辛辛苦苦准备的满桌美食前,蒸腾的热气里我隐约看见严父严母和蔼的笑脸。那些堆砌的词藻对我来讲毫无作用,平日里在职场上摸爬滚打我也学着独自坚强,只是我最受不了这样带着关心的问候,这样充满爱意的话语。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得到别人的重视过,即使我在人前开朗又活泼深得别人喜欢,人后也依旧没有人记得,我也只是个小女孩。


眼睛里顿时就蒙了一层雾气,我慌忙垂下头不想让对面的他们看见。心底所缺失的那块需求在不知不觉间被填满,唯有深深的愧疚在疯长。我不想再继续这样欺骗着爱我的人了,不想再以欺骗为前提享受他们的爱了。


“叔叔阿姨,对不……”


话还没说完就被严母制止,她一幅了然的样子催促我快吃。在我的泪眼朦胧中温柔地说。


“都是从你们这么大过来的……阿姨能不知道你们那些事情吗?”


她笑着开口,随后深深地叹了口气。一旁的严浩翔也是沉默不语地一个劲给我夹菜,估计他现在应该很嫌弃我吧,本来是陪他把戏做完全的,结果半路上倒承受不住直接哭了。


“嫁给浩翔你受苦了,你放心,虽然他那方面可能不太行,但阿姨保证,一定会好好找人给他调理的。”


什么?


刚才还充盈着温馨的餐桌氛围在一瞬间被这一句话毁的一干二净。我和严浩翔吃惊地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严母嘴里刚才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见我们两个一脸懵逼,她直接了当地摊牌。


“别装了,那天我去叫你们吃早餐的时候都看见了,儿子我是没想到你……还是感谢我们家乖乖吧……”


“你在说什么啊妈?”


“阿姨我没有!”


收获我和严浩翔的一致否定后严母像是心里有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不知道她之前在担心什么,刚才那点眼泪也被我生生地吓了回去。


“乖乖,你还没有加阿姨的微信呐,快加一下,到时候阿姨联系你也方便。”


我将手机递了过去,扫了二维码后严母便夸我的头像又可爱又漂亮,网名也可爱的不得了。


……吃啥啥不剩,确实挺可爱。


笑着看我朋友圈的严母脸色忽然微不可察地变了变,随后有些谨慎地开口。


“乖乖,你发在你朋友圈里的是你弟弟和爸爸妈妈么?”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后面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和刘耀文的那个朋友圈,身边的严浩翔似乎也格外注意这个事情,筷子也在不知不觉中停下了。


“不是不是,他是我朋友,我们从小在一块长大的,那是他爸爸妈妈,我小时候经常在他们家吃饭。我们是兄弟,我们之间一点那种感情都没有。”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着急澄清,只是听了我这话以后仿佛全家都松了口气一般。严浩翔的脸上也浮现出淡淡地笑意。


“那阿姨能不能冒昧问下乖乖,乖乖的爸爸妈妈是……”


我知道,到底还是会到这一步的。严浩翔在餐桌下紧紧握住了我的手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


“……他们早就分开了。”


06.

我的父母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分开了。打我有记忆起就是跟着奶奶在一块生活。身边的小孩都有父母陪着,只有我总是孤身一人,大一点后我才得知家里的消息,原来父亲早就娶了新的老婆,母亲也跟着别人走了。


或许是看在奶奶年迈的份上,父亲将我和奶奶从老家接了过来。只是将我们安排在一间小房子里,有空过去看几眼罢了。


父亲和那个新娶的阿姨生了个妹妹,自己工作忙的时候就会把妹妹丢给我和奶奶照顾。只是每次和妹妹起口角的时候他们总会帮着我妹妹,事后才想起我来,于是买几样小零食哄哄我就当完事,当时的我跟在奶奶身边,总是很羡慕妹妹,妹妹一来就有各种各样的好吃的,是我从前都没尝过的。


只是我也打心眼的羡慕,羡慕妹妹为什么成天都有父母陪着。而我就只能孤身一人。羡慕她有那么多零食和玩具,羡慕她和我虽然同为父亲的女儿,她却过的那么好。


高中毕业后奶奶就走了,我一个人在城里半工半读,或许是因为从小就遭了食物这方面的罪,所以总是对那些零食格外眼馋,一有钱就会去买一大堆食物来填饱肚子,可我心里都明白,从始至终填不饱的,是我那颗缺少爱的心。


虽然现在都过去了,这也依旧是我心里解不开的疙瘩。逢年过节我依旧会羡慕别人,羡慕他们有个完整的家庭。羡慕他们可以被父母那样疼爱,而我自己却只能躲在角落里一声不吭地掉眼泪。


我垂着头说完了这些话,那些无法被触碰的伤口就这样1被自己血淋淋地撕开。不幸的童年为我的人生烙上了阴影,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现在再回忆起我依旧痛到无法呼吸。


我突然陷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向我袭来,我的头靠在严浩翔的胸前,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微微颤抖。


这个拥抱来的太迟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穿越回自己那个支离破碎的童年,告诉她,其实你在很远很远的未来得到了爱。


餐桌上是一片沉默,我从严浩翔的怀抱里探出头来才发现严父严母早就红了眼眶。


“乖乖……”


“以后我会把你当做亲女儿的,以后阿姨就是你的妈妈……”


隐忍了多年的泪水终于在那一刻崩盘,多可笑啊,我竟然深深地陷进了这场骗局中无法自拔。


晚饭后严母要拉着我吃水果,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走就被严浩翔拦腰抱起走向卧室,严母一脸了然于心的表情,挥挥手说不着急,刚好吃饱了运动一下也是好的。


门被他踹开又带上,隐匿的月色中只剩下我和严浩翔两个人。静谧中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我伏在他胸前静静地感受着他的体温。


“对不起……我那天,不应该那样说你。”


他现在应该很愧疚吧,那天的口无遮拦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我的心上,狠狠地将我伤的体无完肤。


“没事……我没有不原谅你,只是希望你也理解我……”


我搂住他的脖子凝视着他的双眸,在严浩翔眸中的倒影里我望见了自己,原来我已经许久没有好好地看过自己了。


“我喜欢吃好吃的不是因为我嘴馋,只是我心里养成的一种习惯,我知道,他们都说我这种行为太不矜持了,可我还是控制不住……可是我也很讨厌别人拿吃的来哄我,觉得我很傻,傻的能被一块糖哄好,其实我不是讨厌这种方式,我只是讨厌……讨厌被人敷衍,不被人重视的感觉。”


他乖乖地点了点头,又一次覆在我的耳畔重复着对不起,这举动实在是太过亲密。缠绵之际我的脑中还余有一丝理智,于是慌忙地用手推开他。


“严浩翔,我不想再演了,不想再骗叔叔阿姨了……我……”


“正好,我也不想演了……”


他擒住了我的手腕,在我震惊的目光中吻上了我的唇。


“和我结婚吧,我爱你。”


07.

严浩翔承认,那天吃水煮鱼的时候就注意到我了。他说从来没有见过能为吃那么努力的女人。明明挑不干净刺却还一直笨手笨脚地用筷子一个劲地弄。


“反正我办公室的那些零食,别人可不敢碰一下。也就是你,来合作的时候还心大地在那大吃大喝。”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听他对我的印象,听到这的时候皱着眉翻身起来给了身前替我按着头的严浩翔一拳。


“怎么,怎么你嫌弃我哈。”


“没有没有,哪敢啊。”


当时所谓的假扮女朋友也是他的一步棋,小严总没谈过恋爱所以想的一切东西都是那样简单粗暴,先把人放在身边套牢,反正都见了家长了,假的到时候也会成真的。


本以为这一切都是天衣无缝,谁知道半路上杀出个刘耀文来。没有恋爱经验占有欲又极强的小严总当然受不了这种打击,本想找点茬气气小姑娘,谁知道一下子没收住真把人家惹生气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他后悔的要命。变着法地向他上司打听她的消息。听说她要调换职位后更是吓得半死,去她的公司里她也躲着不肯见人。


“你怎么知道我真生气了……”


“好吃的都不吃了,看出来你很生气了。”


当时严母给他打的电话,他一个都不敢接,生怕被他们发现老婆被自己作跑了这件事情。又后悔又急只能等着我消气后来谈合作,将零食摆的满满的准备迎接我的到来,谁知我就是不去。


“你生气可真吓人,再也不敢惹你生气了。”


彼时我和严浩翔刚刚订婚,我也是脑子抽风了,和他正式谈了不到三个月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他的求婚,还接受了严家传家的翡翠镯子。


不得不说,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真的很好。老天爷仿佛在和我开一个玩笑,叫我的童年破败不堪,却以此为交换赐予了我未来一生的幸福,顺带弥补了我童年缺失的那份爱,就像求婚现场严浩翔说的:


“相信我,我会把你缺失的所有爱一点一滴地补回来,会把你宠坏。”


那就将我宠坏吧,严先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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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国少女不涩涩

轩我||心上软

*战功显赫将军×明媚小公主

*古代 私设 与上升 有彩蛋  3k+


00.


“小将军,也有不忍心拔剑相对之人吗。”


01.


大宋325年秋,在大宋与敌国长达五年战争中,大宋全胜。在战争中功绩显赫的小将军宋亚轩还乡。


朝堂之上,皇帝眉眼之中含着淡淡的愉悦。“宋将军功绩显赫,这次更是收复我大宋大好河山。想要什么便说罢。”


“回皇上,宋某恳请解甲归田。回到宋府多陪陪母亲,也多点时间来处理自己的私事。”


我刚刚进到皇宫是就听到小将军说自己要“解甲归田。”顾不得平......

*战功显赫将军×明媚小公主

*古代 私设 与上升 有彩蛋  3k+


00.


“小将军,也有不忍心拔剑相对之人吗。”



01.


大宋325年秋,在大宋与敌国长达五年战争中,大宋全胜。在战争中功绩显赫的小将军宋亚轩还乡。




朝堂之上,皇帝眉眼之中含着淡淡的愉悦。“宋将军功绩显赫,这次更是收复我大宋大好河山。想要什么便说罢。”





“回皇上,宋某恳请解甲归田。回到宋府多陪陪母亲,也多点时间来处理自己的私事。”





我刚刚进到皇宫是就听到小将军说自己要“解甲归田。”顾不得平日里嬷嬷教的礼仪。眼下皇宫内除了皇上和小将军也没其他人,所以就直截了当的开口“姑父!”




皇帝明显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顿,“胡闹。”虽说嘴上是这么说,但是面色上并没有真的要训斥我的意思。




一统后宫的皇后是我的姑姑,我母亲的妹妹。自然而然的,当朝皇帝便是我的姑父。




姑父与姑母是青梅竹马,姑母是姑父的发妻,姑父今年也不过三十有二。姑母只比他小两岁。所以除了在朝堂之上我会遵守礼仪。在私下其实与姑父姑母亲近的多。





我提起裙摆跑的近了些,正好与小将军站在一行,“恭喜姑父!”我冲着皇帝眨了眨眼睛。




他一时没说话,轻咳了两声,有些不自然的对着宋亚轩开口“宋将军啊。”




“臣在。”




“说来奇怪,我这小侄女近来总觉得…觉得有些不安,可否请宋将军守着她一段时日,让她安心些。”




我内心暗暗得意,再次无限庆幸到——有个当皇帝的姑父就是好!




我竖起耳朵有些期待着小将军的反映,直到他应下来我才又松了一口气。




“那你过两日就找个时间去她府上罢。倒也不会很辛苦你,只不过是陪着她四处逛逛罢了。”身为皇帝他当然知道这个小侄女打的是什么小心思。作为姑父也是能帮她一些就帮一些。




“好,臣先退下了。”声音到此处又顿了顿,尔后我用余光瞥见他转过身冲我行了礼,“公主,臣先退下了。”



“好好好,拜拜呀小将军。”我笑着冲他挥了挥手,直到他完全没影了我还是盯着他离开的方向。




皇帝“……”




我回过神来,“谢谢姑父帮我呀。”




皇帝轻哼一声,似乎是有些不满我到这时候才想起他来,“臭丫头,姑父也只能帮你到这。至于这小将军动心不动心可要看你自己。”他顿了顿,“另外,你今年已经十七了,婚姻这事可拖不得,若是不能和小将军在一起,那便要考虑考虑朕给你挑选好的那几家了。”





“唉呀知道了知道了。”




02.


第一次见到宋亚轩是在他十五岁时,那个时候我才十二岁。





十五岁是刚好可以出征的年纪。别家少爷都在享乐或是做自己喜爱之事时,他已经进了军营。一去就是五年,直至今天才回乡。五年的时间,也让他成为了一位功绩显赫而又年龄小的将军。





见到他的时候我躲在角落里,只是觉得他和我平日里见到的那些公子哥不大一样。怎么说呢——就是,世界上有两个类型的男人,一个是其他类型,一个是宋亚轩。





只不过当时我并没有放在心上。直至我及竿后母亲和父亲,还有姑父姑母开始商讨着我的婚事时,看着那些个人我才发现我打心底是不愿意的。内心甚至掀不起一丝波澜。




又回想起几年前我在长安街上看着小将军骑马而过。就好像心里某处被什么填满。




快点满胜而归吧,我的小将军。




*



连续两三天我都一改往日睡到晌午的习惯,起了个大早还梳妆打扮。只是为了在宋亚轩来的时候留下一个温婉的形象。



毕竟他在军营里待那么久,应该会喜欢温柔的姑娘多一点。




只是他这几天都没来。说来也是我太心急,小将军刚刚回来几天,总要让人好好休息一下。所以今早我便又恢复了我那往日的作息时间。只不过我没想到的就是——




“公主,公主?”



隐隐约约的听到自小陪着我的婢女小宛轻轻的敲着门。迷迷糊糊之中我还想着我与她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向来都是她直接进来叫我起床的。




“起床了,公主?”总感觉她的声音还有点紧张。




但是很明显,我现在十分的、万分的、不想起床。“唉呀——再睡会儿。”




“公主,快些起床吧…”




“嗯?还没到晌午呢…这么急着叫我干…”嘛,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的小宛道: “公主,宋将军在院里等着呢。”





“?!”宋将军?!我一下子从榻上坐起来,顿时慌了神。要完了,脸没洗头发也没整理衣服也没挑…宋亚轩怎么这么个时候来啊!




“没关系。公主困的话可以多睡一会儿。”




“不用!我不困!等等我!”






宋亚轩听到门被推开的声响后抬眼望去,小公主慢慢吞吞的走过来,脸上说不清是什么神情,但他总是觉得能看出点她——挺委屈的。




“公主?”




“嗯。”闷闷的一声,真是丢死人了,赖床就算了,还被心上人全都听了个去。




看着小姑娘有些泛红的脸,宋亚轩大抵也能猜的到她为什么兴致不高。“公主那样,挺可爱的。”此话一出,宋亚轩自己都愣了一下。这种话说出去多让人误会…只不过,他没后悔。




他好像就是没有原因的,不想看到她不高兴。




03.



宋亚轩真是想不通女孩子家家的变化居然可以这么大?昨天还是委屈巴巴的跟个小猫一样的公主,今日整个人就变了个样,小家碧玉。




不过宋亚轩也很清楚,小公主也并不是温柔这一挂的。





“宋亚轩,你听过《相思》这首诗吗?”





“回公主,没听过。”





“奥奥,那我念给你听吧!”我清了清嗓子,开始念诗: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



在公主府陪着小公主和在宋府大抵上是差不多的。宋亚轩在公主府上待了差不多也有两月有余,那小公主早就恢复成了往日的性子,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哪天要是早起了那么一会儿,她都要一副求夸奖的样子看着她。像只小猫。




等一上午实在等的无聊,宋亚轩开始在院子里练剑。





一套干脆利落的动作结束后,宋亚轩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小公主。下意识的,迅速的把原本对着小公主方向的长剑收回。尔后就看到小公主提着裙摆跑了过来。




“你怎么收起来了呀?”我眨巴着眼睛问他,说实在的,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用剑。那他在战场上的话,一定会比现在帅的更多吧?




“怕伤到公主。”




“哎呦没事嘛,我刚刚离你好远的。”




宋亚轩没回答。没有为什么,他只是不愿意把剑对着小公主。



“宋亚轩,你教教我呗?”




相处了那么长时间。我对他的称呼总是在于小将军,宋亚轩,亚轩将军之间切换。全然没有了当初生疏的样子。






“公主想学?”宋亚轩看着小公主,可他总觉得小公主应该每天就被人这么娇惯着,他怕她提个剑都会被累到。






“学!怎么不学!我也是有家国情怀的好不啦?”





“好。那我便教公主。”




04.



哼。骗子。



看着不远处的一男一女,我不高兴的撇了撇嘴。思绪飘回到几天前我问宋亚轩的问题。




“小将军,你们军营里有没有女将军呀?”





“嗯,有的。只不过很少。”





“奥。那你心悦过她们吗?”




“从未。”




看着不远处的那两人。我气的转身就走。那姑娘的气质一看就和别人不一样,是在军营里的。只不过褪下那身军营里的衣服,换上女儿家的衣服,到底也是有好几分韵味在里面的。





她和我的小将军说的好开心。我为什么要是公主,我为什么不是女将军。




*




“以后不会再出征了吗?”




宋亚轩淡淡的点了点头,但却显得极为坚定。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不远处小公主所在的那里。若是先前有人再问他这个问题,他或者还会犹豫。只是他现在不会了。




小公主的心思太明显了。已经藏不住了。既然他也确认了自己的心意,那必定不会让小公主为自己担心。




眼前的女子苦涩一笑,“意气风发的小将军,也有不忍心拔剑相对之人吗,也会放下剑听喜欢的少女念的诗吗。”




05.


下辈子再也不和将军成亲了。




“乖乖…”







“滚!”我想抬起脚把这人踹开,但是我倒也不会自讨没趣,毕竟腿根本抬不起来。





宋亚轩看着小公主把她自己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有些无奈。成婚夜是要的狠了些。




其实他还是收敛着的。柔软的床榻几乎大半个夜都在颤着。白嫩的两条腿就一直搭在她的肩膀上。她从哼哼唧唧到后来开始抽咽,到最后哭都没力气哭。




小将军觉得整个过程都是他的小妻子在床上躺着,动也不用动。怎么还是累的那样狠。




还在被窝里的我仍旧暗戳戳的想着——下辈子死也不要和将军成亲!但是这辈子可不行,这可是她喜欢了好久的小将军。




End.

我是小美吖

翔霖|过期情史

“贺峻霖,你不是说你铁直吗?你恐同吗?你嫌我脏吗?怎么,现在求着让我cao的人是谁呢?”


娱乐圈伪现背,无三观,勿上升

rapper严:花边新闻多到飞起,黑粉和死忠一样多

主持人贺:观众眼中干净温润的代名词



演播室外挤满了各路媒体记者,经纪人Kevin扶着快要被挤碎的眼镜,在一片拥堵中挤出一条缝,狠狠透了一口气。


“各位记者朋友们,听说我!大家听我说!”


“咔嚓咔嚓!”


Kevin眼前摆满了摄像头,灯光闪得他不敢直视,用手挡了挡视线。


“我们贺老师是突然身体不适,所以才中途离场,并不是网络上说的与节目嘉宾不和。大家谨慎着笔,谨慎着笔哈。......

“贺峻霖,你不是说你铁直吗?你恐同吗?你嫌我脏吗?怎么,现在求着让我cao的人是谁呢?”


娱乐圈伪现背,无三观,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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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贺:观众眼中干净温润的代名词





演播室外挤满了各路媒体记者,经纪人Kevin扶着快要被挤碎的眼镜,在一片拥堵中挤出一条缝,狠狠透了一口气。


“各位记者朋友们,听说我!大家听我说!”


“咔嚓咔嚓!”


Kevin眼前摆满了摄像头,灯光闪得他不敢直视,用手挡了挡视线。


“我们贺老师是突然身体不适,所以才中途离场,并不是网络上说的与节目嘉宾不和。大家谨慎着笔,谨慎着笔哈。”


Kevin急出一身热汗,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也就止步于此了。他开始后悔不该给自己的艺人接这个综艺的主持。本想借着与严浩翔前队友的关系可以营销一波情怀热度,在他留学回国后能够迅速回归一线,谁料到自己的艺人自从在节目中见到严浩翔后就没什么好脸色,还因此招来他粉丝的一顿骂。


这次节目录制竟然中途罢演。说实话,他在娱乐圈待了这么多年,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这波风风雨雨他真没见过。业内公认好脾气的贺峻霖,居然如此一反常态,这是他没料到的。


“他们不是前队友吗?怎么感觉像仇人一样?”


Kevin来不及深思,赶紧联系媒体营销号发通稿引导舆论。


贺峻霖在休息室换下了西装,将综艺剧本扔进了垃圾桶。他违约了。


“喂?亚轩?”


“贺儿,你看热搜了吗?”


“看来媒体的速度很快,我综艺中途罢录的事情热搜第几啊?”


“不是,你自己看,热搜第五。”


贺峻霖打开微博热搜榜,盯着标题看了几秒,没有继续点开内容,便关了手机屏幕。


热搜第五#严浩翔与长腿嫩模进入同一酒店#


严浩翔与剧组女演员深夜聊剧本

严浩翔与大胸女主播牵手

严浩翔与女rapper穿情侣装

……


这已经是今年第几条了?他数不清了。


“亚轩,这样的新闻也值得你打电话通知我?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不是,贺儿,当初翔哥不是喜欢你吗?怎么就……唉,等等,你说什么?你罢录?”


宋亚轩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好几个分贝,贺峻霖眉头一皱把手机拉远。


“贺儿,你是因为翔哥吗?”


贺峻霖后仰靠在椅背上,将脚边的垃圾桶踢远,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不和,以前在团里的时候我都不爱搭理他,你们不是还经常要充当调节者的角色吗?哈哈。”


“可是,你们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宋亚轩放低了声音的频率,似乎是对往昔情谊有着追思和遗憾。


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十年了,一瓶酿了十年的酒,要么醇香浓郁,要么变质难闻,我和严浩翔是哪一种呢?


往昔的记忆突然冲击他的大脑,但是很快贺峻霖就从那被他强行删除的过往中抽出来。面前突然闯入的人不要脸地贴着他的鼻息,贺峻霖条件反射般将他推了出去。


严浩翔的腰撞在了桌子上,他轻轻嘶了一声。或许是因为他一直都是一副直勾勾的模样,还带着调侃的笑,这一声“嘶”平添了几分饥馋的意味。


贺峻霖拎包就要走,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拉进怀里,双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走。


“贺老师喷的什么香水?真好闻。”


贺峻霖用包朝他脸上砸去:“别碰我!这里不是你随便发情的地方!”


随便发情。


这四个字好像是触碰了什么开关,两人都怔了一下。片刻,一阵让人发毛的笑声从贺峻霖身后传来:“哈哈,贺老师果然幽默。我不碰你,倒不是怕被人拍到传出去说我职场性骚扰,只是怕破坏贺老师在公众心中的完美形象。”


十年前,时代少年团给粉丝录制一千万福利的时候,严浩翔突然发疯了一样,不顾镜头在他露出的左肩上嗦了一口。他后来也没道歉,只是用一种压抑到让人害怕的表情和他说,他忍太久了。


而当时就有网友说,严浩翔对贺峻霖进行职场性骚扰。


贺峻霖把被揉乱的衣服整理了一遍,冷着脸走出休息室,在门口的时候又回头扔下一句:“要发情去找你那一群随时床上候着的女友,我嫌脏!”


严浩翔看着贺峻霖消失在休息室,将手背放在嘴里用牙齿狠狠咬着,强忍着吞咽一肚子的欲望和绝望。


“喂?Vivi?准备着,我现在就要!”





Vivi让那个十八岁的男模提前洗干净在房间里做好准备。严浩翔进来的时候丧着一张脸,Vivi早就习惯了。做///爱这件事对他来说就是纯粹的泄欲,只是证明他还不是一条死鱼,谈不上喜不喜欢。


“人已经在房间准备好了,这次可轻点。”


Vivi饶有兴味地刷着她和严浩翔的绯闻,看着他走进了房间,嗤笑了一声把手机扔回沙发继续看时尚杂志。


可是没多久,她便被房间里的动静吓了一跳。


“滚出去!”


那十八岁的男模衣衫不整地跑了出来,就像是逃离吃人的猛兽那般急迫。


“怎么了?”


错失了上位机会,男模脸上露出可惜的神色:“我也不知为何,他突然就开始暴怒,那个表情太吓人了。”


“你和他说了什么?”


“我也没说什么,只是提了一嘴,贺峻霖和他摆脸色是不知好歹的话……”


Vivi心内了然,从皮包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这些钱补偿你的来回路费之外还有盈余,自己留着用。最后提醒一句,在这个圈子混,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要有点数。要不是看你长得还有几分像贺峻霖,他才不会碰你一根手指!”


男模灰溜溜地离开了酒店。Vivi拿着酒瓶进去的时候,严浩翔正在抽烟。


“喝一杯吗?”


严浩翔没有去接酒杯,只是怔怔地望着窗外发呆。Vivi把酒杯放在了桌上,继续刷着微博。


贺峻霖和严浩翔的粉丝在网上掐得热火朝天,Vivi只觉得好笑。


“哎呀,你们粉丝之间的爱恨情仇,可比你俩有趣多了。”


严浩翔拿起酒杯一口闷了下去,烈酒?索然无味。


“话说你的粉丝也很多骂我的,说我为了上位蹭你热度。我觉得更好笑。”Vivi的笑声带着讥讽和怜悯。


和所有跟严浩翔传绯闻的女主一样,她也不过是他为纵情泄欲打的幌子,粉丝媒体眼中的恋爱梗全部没有。


他们不会知道,这位高傲不可一世的顶流rapper,是同性恋,而且是为一个得不到的人沉迷堕落的同性恋。


“其实你也怨不得贺峻霖恐同,你自己也不敢出柜吧?不愿意放弃娱乐圈的既得利益,还不是得用男女关系去掩护你那不堪的情事。”


Vivi当着他的面换上了一身吊带裙,然后转身出门赴约。严浩翔感到后背传来一阵凉意。





严浩翔的经纪人打电话让他过两天去补拍一期综艺,说是贺峻霖那边答应了好好配合,不收片酬,就当是对节目组的补偿。


他们那天的录制格外的体面。没有刻意疏远,没有冷脸,更没有针锋相对,从自我介绍开始,到配合完成节目各项流程,展现了节目组渴求的效果与默契。当结尾播放曾经和队友并肩作战的画面时,他们很配合地发表了一番怀旧感言。彼此眼中含着热泪。


节目组的人都说,两位老师演技很好,把剧本需要的煽情效果演出来了。


节目播出后,收视爆棚,霸占了好几条热搜。


#严浩翔贺峻霖兄弟情#这条热搜上,很多曾经说他们关系不好的网友表示为此打脸,甚至为这一笔兄弟情添砖加瓦,上演感动的戏码。


虚拟世界就是这样,舆论就像一阵风,风往哪儿吹,人往哪儿走,风一停,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就再也没人记得。而故事背后的主人公,却永远烙印着那些心酸悲哀的痕迹。


对于他们而言,风永远不会停。


综艺收官杀青宴那天,节目导演没想到热度最高的严浩翔和贺峻霖愿意受邀出席。导演喝得半醉,突然端起两杯酒,朝他们走去。


“我一个小导演,很荣幸两位愿意配合录完这个节目,现在节目热度越来越高,大家都很爱看你们在一起的镜头,来,你俩一起喝一杯,就冰释前嫌吧。”


这番话一出,现场一片尴尬,大家都知道郭导喝大了,哪壶不开提哪壶。艺人统筹正要举杯打破尴尬时,只见贺峻霖突然举着酒杯走向严浩翔,脸上是一如既往温润的笑容。


严浩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紊乱的呼吸。


时间仿佛静止,周遭的空气凝固。大家像看客一样看着这两位曾经是亲密的队友,而后像陌生人一样走远,此刻他们将要演绎哪种关系。


贺峻霖还是用那种意味复杂的笑声打破了安静:“不知严先生可愿意和我这个前队友喝一杯交杯酒,以此感谢郭导给我俩这个机会?毕竟曾经希望我俩结婚的人可是很多呢,哈哈。”


宴席上的人也发出笑声:“贺老师一如既往地幽默,严老师喝一杯!”


起哄的人越来越多。


“交杯酒!交杯酒!”


声浪一片盖过一片,严浩翔也觉得好笑,越来越好笑。


“呲,哈哈哈,这个杯子太小了,给我换一杯大的,贺老师的邀请,不得不从!”


他们彼此相对,眼神交接,用一种势必把杯子捏碎的力气胳膊相交,感受到彼此脉搏的跳动时,因为用力肌肉生出疼痛感,吞咽着杯中的酒,有眼泪的苦涩。


喝完交杯酒,他们互相寒嘘,像所有酒局上的惯行操作一样。


那一晚,贺峻霖喝了太多酒,Kevin把他扶回酒店的时候,被吐了一身。


“哎哟,我的祖宗唉,不能喝就别逞能,我去给你买醒酒药,你乖乖等着。”


贺峻霖晃晃悠悠地跑到洗手间,趴在马桶上狠狠地吐起来,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了。


吐得近乎虚脱的时候,胃里终于好受了些,然后他把自己清理干净,拿起化妆包给自己化妆。


节目组给大家都订了酒店,严浩翔就在贺峻霖楼上。常年混迹酒吧,他早就锻炼出了千杯不醉的酒量,洗完了澡在床上写歌。


“咚咚咚——”


一阵发疯似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只当是走错门的人,没去理会,但敲门声却更重了。


严浩翔没好气地关上电脑,打开门就准备教训一番。


“你睡不睡我?!”


严浩翔愣住了,贺峻霖醉醺醺地拉着门把手靠在墙上,脸上的妆花得像凌乱的涂鸦,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睡不睡我?你到底睡不睡我?!”


他大脑一片空白。贺峻霖伸手去解他的皮带。


“咔哒——”卡扣松开那一刻,那一团燃烧了十年的烈火终于要把一切烧成灰烬。他抱起贺峻霖走了进去。


贺峻霖疼得泪眼模糊,指甲缝里是嵌着严浩翔背部的血。但他们谁都不愿放过彼此。


“贺峻霖,你不是说你铁直吗?你恐同吗?你嫌我脏吗?怎么,现在求着让我cao的人是谁呢?”


“是我,是我在犯贱。”


是我,十年前一把推开那个发疯了一般要亲他的严浩翔,他还记得,自己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滚!我不喜欢男人!”





贺峻霖是趁着严浩翔睡着的时候逃出去的。Kevin来接他的时候,他脸色发白,已经没有体力支撑走路。


“严浩翔那小子,到底弄了你多久啊……”


贺峻霖扶着Kevin上了车,眼泪不受控制般从眼角流出。


“第一次很疼的,要不要去买点药?”


贺峻霖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对Kevin说:“帮我订一张最快的回成都的机票,然后准备一下官宣文案吧。”


Kevin犹豫了一下,还是调转了车头前往机场。


“你想好了吗?”


他透过后视镜,看不清贺峻霖脸上的表情,只觉得模糊,像浸泡在水里一样模糊。


“那女孩挺好的,知识分子家庭,我这样的人,属实是高攀人家了。”


那女孩是父母的朋友介绍认识的,妈妈说,这么多年了,应该学会放下过去重新开始,爸爸对女孩子很满意。


十六岁那年,他偷偷写给严浩翔的告白信还没送出去,就被公司发现了。公司找来他的家人谈话,贺峻霖回成都休息了一段时间。


妈妈说,他理解他的感情,年少的时候喜欢一个人总是没道理的,甚至不管他是男是女。可是这样的感情并不是人人都可以理解。


妈妈说得确实有道理。那些年自己和严浩翔的CP热度太高了,身边的亲戚朋友,包括老师同学,都知道。


“你们看哪,那不是七班的贺峻霖嘛。”


“是啊,原来去当爱豆就是去卖腐啊。”


“还穿女装,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美啊?”


“严浩翔上他的时候,他会不会爽啊?”


“哈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大,他捂住耳朵,还是可以听见。粉丝的一些声音,也让他害怕。


妈妈说,不要拿自己和队友的前途去赌一份需要与全世界对抗的感情。爸爸是个传统的人,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病了一场。贺家世代单传,爸爸希望他走一条简单平凡的路,上学,工作,结婚,生子。





严浩翔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贺峻霖,他按照计划准备着演唱会。


演唱会那天现场来了很多人,荧光棒在黑暗中挥舞的时候,就像天上的星星。灿烂,让人沉溺,美丽得虚幻飘渺,真怕风一吹,就消散了。


演唱会快要结束的时候,他看到舞台下一张熟悉的脸在哭,那是他和贺峻霖的站姐。十年了,她还在,可是很多东西早就随着年华的流逝面目全非。


她在哭什么呢?她也在感慨自己的青春终于爬上了岁月的皱纹吗?


贺峻霖官宣结婚的时候,他的演唱会正进行到一半。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告诉他这个消息,他听到后,竟意外地平静,像是早就料到了故事的结局。


后半场现场的歌迷安静了很多,像是为他按下了世界声音的暂停键,把舞台彻底交给他。


严浩翔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打在他头上,是那种带着凉意的冷光。


“以前的我对时间没有什么概念,总觉得过一天算一天,也曾迷失在掌声和鲜花中。后来,我开始觉得力不从心,是对时间的流逝力不从心。就像今天的演唱会,歌唱一首少一首,最后进入倒计时,我的青春也快消耗殆尽。”


大屏幕切换到台下观众,粉丝们已经哭成一片。可严浩翔脸上却是微笑的:“最后一首歌,来自周杰伦前辈的《半岛铁盒》,送给大家。”


前奏音乐盒的声音响起,时间的线被拉得好长好长,他好像回到了十五岁那年他们重逢的瞬间。


“我见到了一个认不到的人。你谁啊?”


“咳咳。那我需要自我介绍吗?”


“哈喽,大家好,我是严浩翔。”


『为什么这样子

你看着我说你已经决定

我拉不住你   他的手应该比我更暖

铁盒的序变成了日记

变成了空气  演化成回忆

印象中的爱情好像顶不住那时间』


风吹过来,夜深露重的寒意让他的声音也颤抖,蹲在地上很长一段时间开不了口。


粉丝们挥舞着荧光棒,集体喊着:“严浩翔,加油!”


他慢慢站起来,给这首歌、这段青春画上了句点:“印象中的爱情好像顶不住那时间,所以你弃权。”





时团的另外五个队员都出席了贺峻霖的婚礼,除了严浩翔。他只托张真源带去了两样东西,一样是一个足球,一样是贺峻霖那天落在他那儿的信。


就是十六岁那年贺峻霖给严浩翔写的告白信。他答应公司,和严浩翔保持距离,但只请求把那封信还给他作为珍藏。


公司答应了。然后翔霖CP无限期停止营业。


贺峻霖拿到严浩翔送的“贺礼”后,一个人在酒店卫生间待了很久。他抽了整整一包烟,在最后一根烟燃尽之前,把信点燃烧成了灰烬,最后冲进了马桶里。


那封信的文字却永远烙印在他的内心深处,变成一道再也不可提及的伤疤。


『严浩翔!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记住了,我喜欢你!不是喜欢队友的那种喜欢,是喜欢男朋友的那种喜欢。哈哈,很拗口吧,但是你要永远记住我喜欢你哦。最后,我要问你,你喜欢我吗?』


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很喜欢很喜欢。


对不起。





演唱会结束后,严浩翔宣布移民加拿大,近几年内暂时将演艺事业的重点转向国外。


后来他再也没传出什么绯闻,他对于性与情事好像再也提不起什么兴趣。他带着贺峻霖喜欢严浩翔的这个秘密,走向了余生的寂寞无边。







慕思

【真我】蓄谋重逢

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霸道张总“粉身碎骨”追妻现场 🈶🥺🐶


“爱是同甘亦能共苦💓”


“嗨!好久不见。”


我捂着被撞疼的额头抬眼看眼前的人。


张真源……


分开一年的人真实地站在我的面前,可他怎么还能如此轻松地笑着。


梦里梦到的人到底是谁在想谁呢?


我永远忘不了分开前一晚的那个梦,梦里他让我放手,让我去寻找对的人。


我说那我们再抱一次吧,没有下次了。


因为我要醒了……


我带着巨大的失落感醒来,以为梦里的落空都止于梦境。


然后他对我说:


“我们分手吧,你去找对的人。”


毫无征兆又早有预感的一句话,...

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霸道张总“粉身碎骨”追妻现场 🈶🥺🐶


“爱是同甘亦能共苦💓”


“嗨!好久不见。”


我捂着被撞疼的额头抬眼看眼前的人。


张真源……


分开一年的人真实地站在我的面前,可他怎么还能如此轻松地笑着。



梦里梦到的人到底是谁在想谁呢?


我永远忘不了分开前一晚的那个梦,梦里他让我放手,让我去寻找对的人。


我说那我们再抱一次吧,没有下次了。


因为我要醒了……


我带着巨大的失落感醒来,以为梦里的落空都止于梦境。


然后他对我说:


“我们分手吧,你去找对的人。”


毫无征兆又早有预感的一句话,击溃了我最后一道防线。


“为什么?”


“爱过,可能没那么爱,就这样。”


就这样?就这样……


那么久的感情他告诉我就这样。


“好。”


我不哭不闹,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从不无理取闹,也不会矫情做作。


一直到他拉着行李箱离开我们曾经的住所我才缓缓蹲下哭出声来。


即使是分开,我也不想让他觉得我有多不懂事。指甲早已经快陷进肉里,我强装镇定地站在原地看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拉着行李箱走到门口:


“门锁密码可以换了。”


“你应该不会进来。”


“也是。”


他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能走得毫无留恋?那些我们在一起时的甜蜜都是假的吗?


可是那个无数次克制着吻上我的额头的人;那个温存无比用温热手掌覆上我的发顶的人;那个细心记下关于我的所有的人分明就是他。


我不明白……


他离开的第一周,我的工作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我的个人生活却已成了一团乱麻。


他离开的第一个月,家里的每个物件都很伤心,于是我只能陪着它们一遍遍想念,一遍遍悲伤。


表达想念的方式有很多种,一封溢出感情的手写信、一通夹杂情绪的电话、一次跨域山水的见面……


这都很好。


但,对我没用。


写信不知道寄去哪儿,打电话不知道号码那头还是不是他,想要翻山越岭却不知他在哪里。


我空有一腔热情,被现实冷冷拍下。


总无外乎先心动的先不爱,后心动的难释怀。


于是我只能在一个个因为思念无法安眠的长夜里对着满屋悲伤默念:


张真源,我好想你。


想得快要死掉了。



闺蜜紧紧抓住我的肩膀晃着:


“你自己看看这像你吗?你什么时候为了一个男人这么卑微了?”


是啊,我何曾卑微过?


可是面对他,我无数次想低头。


我的执念来自于这份爱停止得太过突然,从前他的爱有多真切,他说不爱的决绝就有多蹊跷。


“你看,这是他送我的第一份礼物,他亲自参与设计的,他说这是属于我的独一无二的……这个,我们第一次一起去旅行,他在烟花下吻我额头的时候被一位取景的摄影师拍下来送给我们的,还有……”


“或许那年夏天他真的很爱你,但现在已经又是春天了,清醒一点,你们分手了,不要困在以前的爱里。”


对啊,我们已经分开这么久……


凭什么说爱的是他,说不爱的还是他。



他离开的第六个月,我的生活开始慢慢回到正轨。我添置了新的家具和物件,回归正常的社交,也学了很多新的技能。


我想我要开始忘记他了吧。


他离开的第一年,我好像不再能明显察觉到那种心痛,也开始尝试很多从前从来不会做的事情,比如攀岩、蹦极、滑翔伞……也偶尔出入几家比较有格调的清吧。


我还是那个不会彻夜蹦迪或者和陌生人喝得烂醉的女孩,但已经逐渐习惯听着微醺小调享受酒精带来瞬间放松的过程。


我觉得我变了,总之和以前不一样了。


然后我在某一个晚上毫无征兆地撞上他。


“嗨!好久不见。”


“你哪位?”


我强装镇定地放下捂着额头的手白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乖乖!”


他伸手拉住我的手腕。


“流氓。”我扭头厌恶地瞪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谁是你乖乖?!”


“对不起,我……”


我并没有跟他多耗时间,拉了拉左肩上的包转头离开。



本来打算回家,可是刚刚一遇见他现下我心里烦得很,于是掉头去了“212 Degrees Fahrenheit”,一家我之前经常去的清吧。


“今天这么早啊?”


老板站在吧台里擦着杯子有些诧异地看着推门而入的我。


“嗯呢,刚下班。”我熟门熟路地坐在之前常坐的位置,“今天不忙?”


“还早呢~还是老样子?White Russian?”


“不不,一杯Negroni。”


“这杯有35度,你确定?”


“严浩翔,你怕我在你的地盘上喝晕不成?我有分寸。”


他低头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手里的工作,我托腮看他调酒。


和我在一起时他从来不做花里胡哨的shake动作,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每一杯酒都能调到我心里。


“心情不好?”


“算是吧。”


他把苏打气泡水倒进放着柠檬薄荷和冰块的杯子里轻轻推到我面前。


“这是我的?”


我当然看得出来这不是Negroni,而是一杯Virgin Mojito(无酒精莫吉托)。


“心情不好更不要喝烈酒了,容易醉。而且……你开车来的吧?”


我趴在吧台上看着那杯泛着气泡的mocktail:


“严浩翔,你剥夺我放纵的权利。”


他解下调酒的围裙走出吧台坐在我身边:


“怎么,你投诉我啊?反正老板就是我,你还能找谁投诉去?”


我被他堵得没话说,只能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柠檬薄荷和上升的气泡让我清醒起来。


“刚刚碰见前男友了。”我把酒杯搁在吧台上转头看向门口的地方,“好奇怪,我都已经不想他了,但是再遇见还是有种落空感。”


“你还爱他?”


严浩翔开了瓶冰锐给自己,手肘撑在吧台上玩味地看着我。


“我没有!”我矢口否认,但很快自己也不能确定了,“应该不爱了吧……”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手机,拿酒瓶轻轻碰了碰我的杯子:


“我陪你喝就是了。”



我和严浩翔认识在张真源离开的第二个月,我头一次想要放纵,但是857对我来说还是难以接受,于是我随意拐进了这家清吧。


212 Degrees Fahrenheit,212华氏度,100摄氏度。


店名竟能如此炽热。


第一次喝酒的我没出息地醉到趴在吧台上不省人事。


“小姐?不好意思,我们要打烊了。”


他好心把我送回家去,但我迷迷糊糊地把他看成了张真源,他帮我掖好被角,我却勾住他的脖颈不愿放手。


“为什么要离开我……能不能不走?算我求你了……张真源,不走好不好?”


“对不起……睡醒就好了,乖。”


我听到他如是回答,就连哄我睡觉的话术和声音都和张真源如此相似。后来我便松手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我回忆起这丢人的经历,买了套梵卡奇的高脚杯去酒吧向他道歉。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把严浩翔看成张真源,明明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或许只能怪酒精的作用太强。


后来我报了个攀岩俱乐部,发现他也在,一来二去的也就熟识了。



喝完手里那杯mocktail,我理了理头发站起身:


“OK,我回去了~酒钱……哦不,饮料钱转你微信了。”


仔细想了想,这其实并不能叫“酒”。


“就一杯?不再待会儿?”


“我说了我有分寸,你刚刚就是给我Negroni也是一杯。”我勾起嘴角拎起包转身,“走了~”


我刚转过身去就结结实实地撞到一个人身上。


不是吧!又来?!


还撞的是同一个地方,这下额头要肿了……


严浩翔刚刚怎么不提醒我后面有人🙃


我捂着额头抬眼:


“不好意思,我……”


行了,不仅撞了同一个地方,还撞的同一个人。


“没事吧?疼不疼?”他微微俯身拿下我的手,“我看看……”


“没事,你放手。”


我挣开他的手泪眼汪汪地抬头。


真不是我想哭,他西装外套上别着一个金属胸针,我的额头磕在上面两次,真的痛,这是生理反应。


“啊哦……”一边的严浩翔撅起嘴微微挑了挑眉,“哇哦😯这真是……”


我顾不上理他,挣脱张真源的手转身出了严浩翔的酒吧。


“乖乖!”他追到我面前急切地按住我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对不起,我之前是……”


“不要叫我乖乖!”我红着眼睛用力甩开他的胳膊,“你是我谁啊?我们有关系吗?”


我转身打开车门发动车子离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雨,我的视线也逐渐模糊,或许是挡风玻璃上的雨水,又或许是我眼中的咸湿。直到我打开了雨刮器,发现视线依旧没有变清晰。


当晚我家的所有物件又开始伤心,为了安慰它们,我必须连同他们一起坐在有月光洒进来的阳台彻夜难眠。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靠在阳台的吊椅上睡着了,那短短的一觉里我又梦见了张真源。


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我梦里了。


“乖乖,我爱你。”


他在满天华丽到要撕破夜空的烟花下吻上我的额头。


然后他告诉我:


“但你得去找自己的幸福了。”


“你真的爱我吗?”


在梦里我问出了那句一直想问的话,他不回答,转身淡出了我的视线。


我带着泪痕和满身失意醒来,可是为什么,我都要把他忘了,他又来招惹我做什么?


事实是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他怎么能那么轻描淡写地说不爱我。


我最怕的是,我以为我失去了,但是其实我从来都没有得到过。


我曾经对网上那些分手了就要寻死觅活一蹶不振的女生嗤之以鼻,直到亲身经历我才发现原来我也不能免俗。


如果说我强在哪里,那大概是……我还有残存的理智让我分开感情和生活吧。


整理好自己后我出门上班,同事打招呼给我:


“总监早啊~”


“早。”


我微微点头报以微笑。


“新项目的甲方代表人在会议室了。”


“好,我就来。”


我把包放在办公室脱了外套拿起桌上的文件夹走向会议室,推开门的一瞬间我愣在了原地。


“总监,这是甲方公司的张总。”


我僵硬地和他握手,转身把这里的事情交给了副总监。


这个人为什么阴魂不散,我不理解。


我回到办公室翻开之前的合作方案,其实从蛛丝马迹就能发现这就是张真源的公司,但我偏偏因为前阵子的患得患失忽视了这些细节。



看到他我就心烦,于是晚上下班我又去了严浩翔的酒吧,酒保告诉我他有事不在。


无所谓了,谁在都一样。


我点了昨晚就想喝的Negroni,靠在老地方心不在焉地抿着杯中的酒。


有一个看不出年龄的男人过来搭讪,我看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白色的痕迹抿了口酒冷笑一声:


“有老婆还出来把妹啊?”


我向来不喜欢与别人发生争执,只是他正撞上我心情不好又酒劲儿上头的时候,我当然不会惯着他,讲话也冲了些。


“谁说我有老婆?!”


他有些慌乱。


“戒指痕迹都还在……”我挑眉看了眼他拿着酒杯不太自然的左手,“泡妞也得带脑子。”


“你!”


他右手一挥想要打我,不仅想婚内出轨,还有暴力倾向,真有意思。


我伸手稳稳抓住他的手腕,抬头挑衅似的看他。


“装什么清高!”


他左手一动,我的脸就喝了一大口琥珀色的whisky,酒吧的人都闻声看了过来。


我抓住他的手腕猛的往吧台边缘一磕,他吃痛地握着自己的手腕龇牙咧嘴,我顺手抽了张纸巾徐徐擦拭着脸上的酒:


“你就不应该这个时候招惹我。”


酒保叫了保安把他拖走,我重新坐下来没多久就接到了严浩翔的电话:


“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被毁了一件YSL的衬衫罢了。”


“真行啊,我就这一天不在,你要把我场子掀了?”


他在那头开玩笑。


“放心吧严老板,没损失你什么。”我喝完了杯中的最后一点酒,“成,我回去了。”


“小心点,那个男人不像好惹的人,而且你也喝酒了,开车来的话,找个代驾吧,别自己回去。”


“你怎么知道我惹了谁?”


“监控。”


确实,我倒把这茬给忘了。不过我不以为意,再怎么说他还能打我不成?


随口应着我便挂了电话。



车就丢在严浩翔酒吧门口,我选择吹吹风冷静一下。


一路上我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我,我不敢回头,只能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往后照,是张真源。


“跟着我干嘛?”


我扭过头不耐烦地问他。


“不放心你。”他被发现后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刚刚在酒吧,本来想帮你的,但是突然发现你好像不需要了……你长大了好多。”


“是啊你说的没错。”我后退了几步,“张真源,我不需要你了,你可以不要出现在我生活中了。”


“万一呢?”


“随便你。”


我转过身去不再理会他,他还是隔着一小段距离跟在我身后。但我不得不承认,他在我身后让我很安心,于是我在前面抄近路拐进了一条小巷。


不知道严浩翔的嘴什么时候开光了,昏暗的巷子里两三个拿着家伙的男人正站在那儿,像是等待我的到来。


我不知道跟刚刚我在酒吧里得罪的是不是一波人,但是直觉告诉我,靠近他们很危险。


我转身想走,那人在后面扯住我的发梢,我多动一下都扯得头皮生疼。


拐进来的张真源一脚踹在他揪我头发的那只胳膊上,一只手把我拉到自己身后。


我在心里飞速盘算了一下,我只有之前学的那三脚猫功夫的防狼术,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对方又有较有杀伤力的家伙,张真源赤手空拳以一敌三显然不现实,我拽了拽他的袖子:


“跑?”


“走!”


他拉起我的手带我奔跑在没什么人的路上,他跑得太快了,我不得不紧紧握住他的手以让自己不被落下。


张真源中途扭头看了一眼,牵着我的右手一用力把我拽到他身前,他则顿了两步挡在我身后,紧接着是一声沉闷的钝响,随之而来的是沉重的金属落地的声音。


我们一直跑到小区楼下才停下,我早已气喘吁吁,三五分醉意也已一扫而空。


我撑着膝盖喘气:


“你是真不怕我心肌梗死……”


他没回答我,我抬头才发现他弯腰皱着眉。


我才想起来那一声钝响。


“张真源?”我俯身拉了拉他的胳膊,“你被什么砸了?”


“棒球棍或者高尔夫棍吧,没看清楚。”


他本身就是易汗体质,这会儿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刚刚跑的,不停有汗水顺着他的鼻梁滑下来。


“很疼吗?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他想要直起身子,“没事。”


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我他也不会平白无故被砸,我心里过意不去。


“先上去,我看看伤怎么样再说。”


我把他拽回家去,轻轻撩开他的衬衫,发现他的后腰有一大片淤青,甚至有些肿胀。


“蠢死了,不知道躲啊?”


“没想那么多,嘶……”


我只是伸手碰了碰他就痛得倒抽凉气,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先把衬衫脱了,家里还有云南白药,我去拿。”


他的脊背肌肉线条十分好看,我才知道为什么一直觉得他的背影充满安全感。


帮他喷了药之后我打发他回去就转身去洗澡了,再出来的时候他居然在沙发上睡着了。


“啧……张真源?”


我蹲在他身侧轻轻戳了戳他的脸,没有反应。


“我真的服了你了……”我吐槽着去卧室拿了条毯子搭在他身上,顺势坐在他旁边靠在沙发上端详着他的睡颜。


一时词穷,不知道除了好看还能怎么形容,那就说一句他长得真催眠吧,看着看着居然睡着了。


这是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这么早入睡,而且是一夜甜梦的那种。


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我居然睡在床上,而他早已不见踪影。


有病,拿我家当什么?酒店吗?


我气鼓鼓地打开手机,才发现我微信列表里多了一个联系人。


他是怎么解开我手机的,肯定得用密码,至于我密码为什么是他生日,不是放不下,只是懒得换。


好在这天是周六,我直接去了严浩翔的酒吧。


“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他一边清点着东西一边问我,“想喝什么,自便吧。”


“我又不是酗酒。”我趴在吧台上撑着头,“就是觉得你这儿真好,世外桃源似的。”


“噗……不是你昨晚被找茬的时候了?”他转头笑了,“对了,你后来没事吧?”


“没事啊。”我用手指规律地敲击着吧台,“只不过先被前男友尾随,然后遭遇街头混混,接着被拽着狂奔回家,留前男友在家里过了一宿……”


我自己说出来都觉得离谱,怎么什么事都被我碰上了。


张真源,就是扰乱磁场一般的存在🙃



“啧,你是真闹心啊……”他笑着摇了摇头,“一会儿走一场?”


“走啊~确实好久没攀岩了,估计都生疏了。”


我和严浩翔来到了常去的攀岩馆,这少爷动辄就是一个包场的大动作。


“比一把?”


他戴着护具看向我。


“要比就比个大的。”我把手里的安全绳扔到一边,“开心嘛~”


“认真的?”


“我什么时候不认真过。”


他点了点头,随即丢掉自己的安全绳。


论臂力我还是比不上严浩翔,眼见他领先了一小截,我着急赶上,加快了动作。奈何身体不争气,这会子右小腿居然抽筋了,脚下一滑没踩稳攀岩点,我顺势跌了下去。


早知道这么背就系个安全绳了……


我知道下面有很厚的地垫,所以也不怎么害怕。


“小心!!”


“小心!”


掉下去的一瞬间我听到了两声小心,好家伙,我怎么还听重了?或者回声?这地儿可能有回声吗?


直到我跌进一个人的怀里,我才意识到那根本不是回声,张真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这里。


落下来的位置大概三米,张真源真就这么傻乎乎地去接。


“有没有事?”


他把我护在怀里皱着眉问我。


确实没什么事,毕竟有那么厚的地垫,我又被张真源及时护住,只是腰部感觉到了一点冲击。


我坐起来愣愣地看着他摇头,其实有好多想要问的话,但憋了许久只问出一句:


“你没事吧?”


他低着头摆了摆手想要站起来,但是还是抽了一口凉气重新跌坐在地上。


“怎么了?”


我直起身拉住他的胳膊。


严浩翔已经从攀岩壁上下来蹲在我俩身侧:


“张哥!怎么了没事吧?”


Wait!张哥?!


但我顾不上去询问他们两个的关系,低下头关注他的状态。


“没事,脚踝有点痛,可能刚刚扭了一下。”


“能动吗?我看看……”我低头查看他的伤处,是有点肿,“去医院吧?”


“对啊张哥,去医院吧。”


严浩翔在旁边附和,奈何张真源执意不去,我只好去旁边的自动售卖机买了瓶冰水过来把他的右腿搭在我的腿上冰敷。


严浩翔说去帮他买喷剂就溜了出去,我越来越感觉他们两个的关系不一般,起码得是关系还不错的朋友。


“昨晚的伤还疼吗?”


他靠在后面的墙上摇了摇头。


“谢谢。”


我别别扭扭地向他道谢,这一天一夜里他的伤都是因我而起。


“不必,你没事就好。”


他抬手想摸我的头发,在半空顿了顿又收回去。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


“脚还疼吗?”


“我想跟你解释一下当时的事情,我真的……”


“张真源。”我打断他,“我好不容易忘了的。”


严浩翔刚好回来,我把张真源交给他就拿起自己的背包逃离那个压抑的地方。


晚些时候严浩翔发微信告诉我他拖张真源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医生说问题不大,休息几天就好了,让我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如是回复。


“你是当局者迷,骗得了自己骗不了旁人。”


当局者迷,或许吧,我就是这么骗着自己度过了一个个日日夜夜,我很清楚。


我把脑袋抵在卧室的落地窗上盯着灭了又亮的手机屏幕发呆,思索良久还是把编辑好的消息发送出去。


“你还好吗?这几天如果有什么自己不方便的地方可以打我电话,毕竟是因为我,我会负责的。”


“我没事,你早点休息,晚安。”


他几乎秒回,我却看着他的回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翻遍所有的表情包才发了一张狗子的表情给他。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没有再去严浩翔的酒吧,我一想到他和张真源是朋友,甚至我们的相识都可能不是巧合,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但我依旧烦闷,我烦在不知道怎么面对在张真源面前逐渐心软的自己,不知道如何继续欺骗自己。


我根本忘不掉他,也始终对他的离开存疑。


我就是没出息,被抛弃也爱,被伤害也爱,捂上耳朵背对世界也要爱。


我瞒着所有人,装作迈过那些坎,其实根本迈不过去,我也从未放过我自己。


而现在这份被压制已久的爱意就像不受我控制的另一个人格,它快要完全占据我的内心了。


随意走近公司附近的一家酒吧,点了还没敢尝试的长岛冰茶。


我真的不是酒鬼,只想找点什么来麻痹自己。


我在灌下两杯酒之后失去意识,再醒来的时候躺在某个人的怀里。他把我放在床上掖好被角,我眯着眼睛看他,是张真源。


但我当然知道这不可能是张真源,他怎么会知道我在哪儿,一定是酒精让我看错了。


就像上次看错严浩翔一样。


可我还是不受控制地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颈:


“为什么要回来?既然走了为什么要回来?你很喜欢看我被你伤害对吗?会很有成就感吗?”


“对不起……”


“现在说这个有用吗?”


我闭上眼睛,勾住他脖颈的手臂用力撑起身子,借着醉意吻上他的嘴唇。


这样不好,但我完全不受控制,我的身体脱离了我的大脑,只是做着它想做的事。


他伸出手臂撑在我身侧加深了那个源于不理智的吻,我为他的不抵抗感到震惊,于是加重了手上的力度,直到我们贴在一起。


好在在这个漫长而缠绵的吻结束后我的理智终于归位,于是没有让事态严重到难以控制。我松开手的时候小指勾住了那人脖颈上的绳子,这让我瞬间清醒。


“张真源?”


“是我。”


“你个混蛋……”


他果真混蛋,这一刻我回忆起了我和严浩翔初识的那个晚上,我的手也曾触碰到这样的一根绳。


严浩翔戴潮牌项链,张真源才戴黑绳。


“我混蛋。”他伸手帮我拭去眼泪,“对不起。”


“你走。”


“你现在自己不行的,我……”


“我不需要你,你走啊!”


我指着门口的方向含着眼泪看他。


“对不起,我现在就走……你好好休息,记得喝蜂蜜水……”


他一脸苦涩地伸手安抚我,他缓缓后退,我的心慢慢下坠。



第二天一下班我就去了212 Degrees Fahrenheit,有的事情我想找严浩翔问清楚。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他撑着头看我。


“严浩翔,那天晚上送我回家的不是你对吗?”


“对,是张真源。”


“那你报名攀岩俱乐部呢?”


“你不要把我们的友情想的那么虚假好不好?”他无奈地笑着,随手丢给我一袋巧克力,“这真的是巧合。”


“你一早就知道我和张真源的关系吧?”


“嗯,那晚你一进来我就知道。”


我才想起这些天每次我见到严浩翔就一定会见到张真源,没有这样巧的事情。


“其实不止这些。”他见我很久没有讲话,调了杯wise guy给我,“很多事情你以为是我,其实是张真源。”


我愣愣地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于是我才知道,第一次喝醉酒送我回家的不是严浩翔而是张真源;第一次独立攀岩时在下面默默保护我的不是严浩翔而是张真源;因为生理痛辗转难眠的晚上,把止痛药放在我家门口的不是严浩翔而是张真源;独自加班的晚上为我点热粥的不是严浩翔而是张真源……


我们分手了,但他从来没有停止对我的守护。


“为什么?”


“或许你可以自己问他。”严浩翔眼神示意我向后看,“这是你们两个的事情,况且……毕竟他有很多决定我也不是很理解。”


我顺着严浩翔的目光扭过头去,张真源就站在我身后。


“为什么?”


我含着眼泪又一次问出那句话。


“因为我爱你。”


“你不爱我。”


我摇头,拨开他的手起身离开酒吧。


他追出门拉住我的手腕:


“你听我说,我……”


“是你自己说的!你说你不爱我……”这一天的信息量太大,于是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自己说你没那么爱我,你要我相信你的哪一句话才好?!”


“我……我爱你,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你,之前分手只是一个借口,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所以才……当时我公司资金链出了很大的问题,我不想拖累你,我也不想让你看不起我……”


“你觉得你自己很伟大是吗?”听到他这个理由我直想笑,“你问过我吗?你有没有想过我愿意跟你一起承担甚至可以帮助你呢?所以在你心里,我们之间的感情就是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对吗?”


“对不起……我知道我当时很不成熟,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而且你……你不应该跟着我受苦,我不想在我没有能力保护你的时候还阻止你去找更好的人……”


“张真源!”我伸手揪住他的衣领,“你知道你这句话什么意思吗?你让我去找更好的人,你把我推进深渊然后让我等别人来救我。可是凭什么啊张真源?我到底欠你什么了你让我每天连做梦都那么难过?!”


我终于可以发泄内心积压已久的情绪,自我们分手以来,我从来没有这样发泄过,一直都是沉默着独自吞下悲伤,才发现心里的话一定要说出来才能让自己好过。


“对不起乖乖对不起。”他伸手把我拥入怀中,任我在他怀里挣扎,“是我太自以为是,是我过分心高气傲,是我错了。但是我求你,别再推开我了……”


“你放开我!”


他不动,甚至抱得越来越紧,于是我张口咬住他的肩膀。


“嘶……啊……”


他小声呻吟,但是仍然紧紧抱着我。我最终还是不舍,于是不再反抗,慢慢松了口。


“张真源……”


我把脸埋进他怀里闷闷地开口。


“嗯?”


“为什么不躲?”


“因为我爱你。”


“扪心自问,你的爱真诚吗?”


“我发誓真诚。”


我退出他的怀抱抬头看他:


“张真源,喜欢一个人是可以分享快乐,而爱一个人是能够共同承担痛苦,你能明白吗?”


“以前我以为爱你就只是把最好的都给你。”他微微俯身帮我拭去眼泪,即使他的脸上也还有泪痕,“我知道我错了。”


如果冲动就会后悔,克制带来遗憾……那么我选择再冲动一次。


因为遗憾也会招致后悔


怎样都会后悔,那就放肆一点吧。


他不会表达,他的爱藏在那些日子对我无言的守护里。


“你还愿不愿意回到我身边?”


“好。”



就算这是个深渊吧,我也要控制不住沉下去了。


“张真源,我的爱或许没有一百摄氏度。”


“你的温度就够了。”


End


Extra Chapter

“她曾经也这样真诚天真地爱过我。”


“那后来呢?”


“后来我丢下了她一段时间,回头的时候发现她长大了,也不再需要我了。”



“张真源?”我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跟谁打电话呢?”


“一个朋友。”他扭头朝我笑,挂了电话顺手拿过旁边的吹风机坐在我身边,“我劝他不要重蹈我的覆辙。”


“我没有长大。”我枕在他腿上任由他一手轻轻拨弄着我的头发一手调整着吹风机的风力,“起码在你面前。”


“是吗?”


他低头轻笑。


“我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就很想撒娇,尽管很多事情我一个人的时候也做得到。”


“这很好啊~我乐在其中。”


事实是在分开的一年里我早就成长了,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甚至是感情。他们说独自熬过低谷期的人都会变得成熟,我自然不能例外。


但我跟他说我没有长大,不是我刻意依赖,而是他给了我一个人时所不曾有过的安全感。


没有人可以一夜之间突然长大,我只不过在那些填充悲伤的日子里一层层为自己裹上独立坚强勇敢的躯壳。


而在面对张真源的时候,我可以很放心地卸下伪装展现出自己最柔软的部分。


“对了宝贝。”


他轻轻捏了捏我的鼻尖。


“啊哈?”


“公司的合作我真的不能直接跟你谈吗……”


“当然不能~”


我一口拒绝。


“为什么?!”


“不能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上去,张总。”我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气定神闲地闭上眼睛,“你呢,有什么事情就跟副总监聊,好吧?要是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他肯定会再来问我,所以放心~”


他关掉吹风机低头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


“只相信你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我懒懒地从他怀里起来抱着被子滚到一边去,“我要睡觉了,聊工作达咩!”


“好~睡。”他关了灯搂过我,“一起睡。”


和他重新在一起之后,困扰我很久的失眠也悄悄被治愈,在他身边的时候我困得很快,睡得很沉,就连梦也好像格外甜。


“明天晚上……下班我要去攀岩……”


我拽住他的睡衣前襟,逐渐被席卷而来的困意包围。


“好,跟你一起。”


“不要……我约了闺蜜。”


“真不带我?”


我慢慢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摇头。


“嗯……那好吧。”他抱住我轻吻我的额头,“我不在,记得系安全绳,注意安全。”


“好~”


“晚安乖乖。”


“晚……安。”



对了,突然想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去过212 Degrees Fahrenheit了,好像没有了负面情绪,我就想不起来喝酒。


攀岩结束之后我随意拐进去点了一杯Virgin Mojito。


严浩翔调好之后带着笑把那杯饮料推到我面前:


“怎么?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点mocktail。最近怎么样?”


“谢谢~我挺好的呀,心里没事儿的时候就不需要喝酒了。”


“其实你一直来我这儿都是因为张哥对吧?”


“什么?”


我正喝着手里的Mojito,被他突然的一句话噎到。


“你第一次来的那个晚上,张哥也在。我看见你注意到他了。”严浩翔淡淡地递了张纸巾给我,我扭头看他,他开了瓶冰锐看着我仰头喝了一口,“后来你来的每一次都在左顾右盼,像是在找谁。”


“所以呢?”


“你不是依赖酒精,你是渴望和他的重逢。”他玩味地看着我,“所以我何不帮你们一把。”


“诶呀。”我眨了眨眼睛,“被发现了……”


其实我根本不是随意走进的这家酒吧,只是这家酒吧的名字让我想起了从前张真源和我的对话。


“你知道212华氏度是多少吗?”


他如是问我。


“嗯……那不就是100℃?”


“对,是我对你满分沸点的爱。”



重逢的开始其实很简单,我紧握不放,他念念不忘。


(我觉着选12的宝贝都很多,今天毕竟520嘛,所以权衡之下我选了这个,另一篇涉及到一些比较沉重的问题,所以下次再发😉

其实一段感情能够破镜重圆或者说所谓的追妻火葬场中的男主角之所以可以追妻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段感情中的两个人都没能真正割舍下并且双方都没有犯诸如家暴出轨之类的原则性错误,如果犯了这样的错误还能和好那我只能说……女生可能有点恋爱脑🐶

换言之,所谓追妻其实追回的是克制的感情,而不是在没有任何基础的情况下一追一个准,这个过程可能需要助攻可能需要契机等等

就像这篇中的“我”,其实在内心一直割舍不下对张真源的爱,并且一直在挣扎纠结,因此才有了回心转意旧爱重欢的机会。

当然了,其实这一篇我想要表达的一点就在于真正的爱情是可以同甘共苦的,很多事情相爱的两个人是可以一起面对一起解决一起商议。没有必要只让ta看到你辉煌的样子,因为真正爱你的人会爱你的所有样子🥰

最后祝各位宝贝520快乐~有爱者更爱,无爱者自由。

爱你萌💓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