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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之血

【弘杨/羊凡】因为高杨就是看谁都眉目含情啊

沙雕高中生。脑洞来自 @奶味老冰棍 :“高杨的眼神根本不能说明什么,他看谁都很深情!”

惯例,爱三护三!


1

“你说有人盯着你超过十秒,是不是喜欢你?”黄子弘凡问道。

“这不好说吧,”张超看着黄子弘凡开了第二听啤酒,“你差不多行了啊,明天早自修呢。”

“那还看着你笑,算不算?”黄子弘凡补充道,目光如炬。他长得黑,又靠着窗玻璃坐,天色暗下来就几乎融为一体,只有眼神透着空气杀了过来。

“应该……算吧?”张超两只手指拼在一起,疑惑地朝黄子弘凡比划了一下,意思是——一点点?

黄子弘凡不耐烦地迈开他的手,“没说你啊,比什么心呢。”

“……”张超在旁边百无聊赖,不知...

沙雕高中生。脑洞来自 @奶味老冰棍 :“高杨的眼神根本不能说明什么,他看谁都很深情!”

惯例,爱三护三!


1

“你说有人盯着你超过十秒,是不是喜欢你?”黄子弘凡问道。

“这不好说吧,”张超看着黄子弘凡开了第二听啤酒,“你差不多行了啊,明天早自修呢。”

“那还看着你笑,算不算?”黄子弘凡补充道,目光如炬。他长得黑,又靠着窗玻璃坐,天色暗下来就几乎融为一体,只有眼神透着空气杀了过来。

“应该……算吧?”张超两只手指拼在一起,疑惑地朝黄子弘凡比划了一下,意思是——一点点?

黄子弘凡不耐烦地迈开他的手,“没说你啊,比什么心呢。”

“……”张超在旁边百无聊赖,不知道黄子弘凡今天抽了风把自己叫出来干什么。他盯着黄子弘凡手边那盒冰淇淋,“你那个冰淇淋球吃不吃啊?”

黄子弘凡翻了个白眼给他,“不吃不吃,拿走。”

“行,那我吃,”张超拿过来,“不是我说,你借酒消愁也换个地方吧,其他人去酒吧,你倒好,上便利店。”

“差不多行了,你话咋这么多,”黄子弘凡在他面前摆摆手,有点后悔把张超叫出来,还不如一个人坐在这儿。

张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咬着冰淇淋棒子,思来想去觉得不对,打开微信利索的发了几行字。

“干嘛呢?”黄子弘凡问道。

“要数学作业。”

 

2

黄子弘凡的烦心事说来话长。长话短说,又显得他是特别矫情一男的。

总结一下就是,黄子弘凡单方面和高杨闹了点矛盾。

高杨个子挺高,刚升学那会就被拉去国旗下讲话。声音清亮,从叶与叶的隙罅之中透过来。黄子弘凡没戴眼镜,只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很挺拔,被高三的阿云嘎学长赠了两字儿:“很美。”

高杨生得漂亮,对比黄子弘凡这种看起来就健气十足的外形来说,甚至有些过分漂亮了。睫毛长长的,眼微微微翘起,看人的时候眯着眼睛,跟能勾魂一样。

他两都学的声乐,还练琴,结果一个足球队长一个篮球队长。性格也大相径庭,黄子弘凡爱热闹,连带着班里的张超方书剑,鸡零狗碎的坏事儿没少干。高杨看着就像朵高岭之花,不是一路人。矛盾的冲突点都给在这了,本来以为拿的王不见王剧本,没想到两人一分班就勾搭上了。

了解之后才知道,什么温文尔雅的人设都是假的,只不过藏得深。高杨这人牙尖嘴利,蔫儿坏,刀子捅下去,白刀子进白刀子出,血都给你擦干了。

他两一个烦一个毒,凑一块是臭味相投。有眼见力的人都知道黄子弘凡和高杨的关系非同寻常,两个人就差上厕所都一块去了,平时买个饭都前后站着。退一万步说,黄子弘凡都烦成那样了高杨都受得了,哪能一下子就不和了。

 

别说其他人了,就连高杨都不明白。黄子弘凡好像一天之间就和他疏远了,四处躲着他。原本下了课黄子弘凡就凑到他身边来,这倒好,能跑多远跑多远,十分钟的下课时间,还跑操场上打球去了。

这事情来得蹊跷,高杨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总爱先观察观察。想不出来办法的时候,索性就趴在桌子上睡觉。没想到一观察就是一个礼拜,错过了最佳时期,一下子就坐实相看两生厌的传闻。

 

高杨这天到学校晚了,拿着本作业跑到办公室补交,刚推开门就看见黄子弘凡对着班主任连哄带骗。黄子弘凡见是他,还愣了下,转头又磨嘴皮子。

“黄子弘凡,高二打什么耳洞!”他们班主任年龄不大,是个毕业两三年的女老师。

“老师,对不起。”黄子弘凡诚恳道,还鞠了个躬,“可这也没办法了,堵住了可就是个疤了。老师要不我明儿换个小的?十字架你喜欢吗?”

“哎不好不好,换个透明的?透明的好,我看行!”

高杨放下练习册,只趁着余光瞟了他一眼,黄子弘凡正讲得起劲,手舞足蹈的。高杨轻手轻脚地带上了门。

 

这耳洞还是黄子弘凡拉着他去打的。那还是上个月的事儿,黄子弘凡一手揽过他,“这周末去打耳洞不?” 

高杨笑着,任他晃着手臂,“阿黄别踮脚。”

黄子弘凡张大嘴巴,一脸疑惑的表情,“谁垫脚了,我今天穿的是内增高。”

高杨心想内增高听上去也没比垫脚好多少,但黄子弘凡脑回路跟人不一般,在他看来这就是男人的尊严。

男人,不仅不能垫脚,还不能怕痛。这是黄子弘凡打耳钉的当天,坐在椅子上对高杨说的。他刚擦了酒精,耳朵上边凉飕飕的,紧张地抖着腿。

黄子弘凡转头朝他笑道:“男人,不能怕痛,你看我,我就……哎我天,这什么东西?”

“打耳枪。”医生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么大家伙。”

“你怕了?”

“我就问下,这我能怕疼嘛?”黄子弘凡看着高杨咧着嘴,“男子汉大丈夫!”

黄子弘凡脸皱成团了,跟刚生出来的小老鼠似的,高杨还没来得及笑他,手上就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捏得快变了形。黄子弘凡看着精瘦的一个人,劲还挺大,高杨疼得脸色一变。

“咔”得一声。

黄子弘凡睁开只眼,斜着头看高杨,有点不可思议,另一只还紧闭着。他摊手问道:“没了?”

“换另一只。”

他松开高杨的手,拍了下自个儿大腿,笑了起来,“还真不疼。”

 

3

黄子弘凡是亲眼见着高杨关的门。高杨一转身,他视线就顺着瞟了过去,跟粘了什么东西似的。

人心不古,短短的一个礼拜,高杨竟然已经如此冷漠。黄子弘凡在心里摇头,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面前老师还在苦口婆心地教育他,“好好的高中生不要弄这种乱七八糟的,等你上了大学,想打几个耳洞打几个……”

然而黄子弘凡已经无心去听教诲,他好像灵魂出窍一般,又思考起了那个困扰着他一个礼拜的问题:高杨到底喜不喜欢我?

 

4

关于这个问题,他原本是有确定答案的。

还真不是黄子弘凡自作多情,他这人虽然看着不像个务实的人,但是性子特别脚踏实地,最突出的表现就是,从不说瞎话。

他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高杨看他的眼神着实不对劲。男高中生,十六七岁的年纪好胜心最强,好朋友之间差不多就是逮着个人就得叫自己爸。多看两眼也不会少块肉,但是高杨真不一样。

他看黄子弘凡的时候,眼里带着隐隐的笑意,有些下垂的眼尾也因为这一点笑抬了起来,无限温柔。

试问朋友之间会有这样的眼神吗?怕是没有。

自从黄子弘凡洞悉了这一点后,他对高杨就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总觉得高杨对他有意思。

别的不说,同学之间会想要看对方的肚子吗?

 

高杨平时爱在校服里边穿衬衫,这是高中生的小技巧之一,蓝白面口袋的校服里边往往穿着自己最喜欢的衣服,就等天热了把校服外套一脱。黄子弘凡里边塞着各式各样的短袖,而高杨几乎永远是白衬衫。他不爱出汗,跑起来衬衫里就灌满了风,特别好看。

黄子弘凡之前还打趣过高杨,“你这衬衫半永久的吧,都不用洗?”

“我每天都穿不一样的。”

他开始还不信,要到他去高杨家打电动那会,才知道高杨还真没撒谎。

高杨拉开衣柜,一溜的白衬衫挂着。黄子弘凡看懵了,皱着眉头问他:“你这儿批发的?”

高杨耸耸肩,“懒得买,反正都得穿校服。”

“让我试试?”黄子弘凡开玩笑道。

“行。”高杨随手丢给他。

黄子弘凡仔细比对了两件衬衫的区别,只解开了顶头的扣子,两手一撑就要往身上套,见高杨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他伸出手,在空中转了几圈,佯装绅士道,“请您转过去一下?”

高杨温柔地笑了起来,眼睛眯成半圆形,“我看看你肚子是不是真是白的。”

 

这谁挡得住啊。

 

6

黄子弘凡被折腾得厉害,瞧着人都肉眼可见地憔悴了。高杨那眼神再暗示下去他都快受不了了,隔着靴子挠得他心痒难耐,偏偏还不开口。黄子弘凡心想高杨可真不是个东西。奈何他心甘情愿地上钩了,怪谁呢。

他睁眼到天亮,终于下定了决心。

出征的那早上,黄子弘凡对着镜子打半天腹稿,又上他妈卧室里研究半天,最后拿了个遮瑕,往黑眼圈上抹了两下,这才出了门。

视死如归的气势。

 

“高杨在哪呢?”

“跟高三王晰打球去了吧?刚在操场上看见他们。”

“噢噢噢好。”黄子弘凡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说了几声噢,晕头转向地又往篮球场走。

可还没走到篮球场,他就远远地看见了高杨和王晰走在一块,高杨正在喝水,太阳从他背后升起来。王晰指着场内的几个人,在和他说些什么。

高杨看着王晰,不时地点头——笑意盈盈,眉目含情。

黄子弘凡恍然大悟,颇有当场死在篮球场的架势,感情高杨不是喜欢他,是他爸妈给了他一双慧眼啊,看谁都带情。

黄子弘凡死都没想到,自己的初次告白竟然胎死腹中。这未免有些太过惨烈了,不仅惨,还找不到人说。这事儿跟谁说都得被笑个半死,黄子弘凡居然能靠眼神来鉴定感情,真的是牛。

他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7

一想到这事儿,黄子弘凡心里还是不是滋味。被骗的是他,被欺负的是他,连着好几晚上没睡着黑眼圈挂脸上的还是他,高杨就真的这么狠心,一句话都没跟他讲。

他把最后两口啤酒给喝了,继续发表感言,“这人跟人真不一样。”

“你说我这眼睛,盯你二十分钟你都没啥感觉。有些人吧,他就,绝了。”讲到眼睛,他还冲张超使劲眨了几下,“绝了我天,眉目传情!”

最后四个字是一字一顿地说出口,手还一下下往下卡着节奏。张超头上都快出汗了,寻思着黄子弘凡今天是精神不太正常啊。

“你以为他喜欢你,结果,他看谁都一样,”黄子弘凡往嘴里倒着仅剩的几滴酒,还使劲晃了下,“绝!”

“高杨?”张超说道。

黄子弘凡一愣,以为张超也是个同道中人,“你咋知道我说的是高杨?你他妈,你,你是不是也觉得高杨看人眼神有问题啊?我天,不知道以为爱爱爱不完呢。”

张超有点尴尬,不知道黄子弘凡现在是不是酒喝多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边说了,“不是,我意思是,我等下要去抄作业,就……刚叫了高杨来陪你。”

“?”

“黄子,”张超身子往前倾,两只长手把黄子弘凡头往后拧,“跟高杨打个招呼。”

说到惨,谁又能比得过黄子弘凡,在一个月内遭遇两次不幸,他感到自己的脖子发出了“咯”的一声,回过头就看见高杨站在他背后,要笑不笑,“嗨,阿黄。”

黄子弘凡倒吸一口凉气,咧开嘴,朝高杨露出一口大白牙来,“嗨高杨。”

 

8

高杨算是把这件事明白了七七八八,感情自己被冷落的这些天,黄子弘凡还自导自演了一出。

他们已经从便利店出来了,五月的风吹过来带着些凉意,把黄子弘凡酝酿的那点酒气都清醒了。

高杨侧着头看黄子弘凡,他看着好像不是很愿意搭理他,在旁边踢着脚下的石子儿。

“为什么躲我?”高杨明知故问。

黄子弘凡挠挠头,说什么?总不能说因为你看谁都想看恋爱对象,闹了点情绪,不过问题不大。

“这怎么能叫躲呢,这是战术性撤退。”黄子弘凡有点儿尴尬,“我以为,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高杨也笑了出来,黄子弘凡整个人快融化了。

“就瞎以为呗。”黄子弘凡舔了舔嘴唇,没来由地笑出了声。

黄子弘凡这会儿知道闭嘴的重要性了,跟被压在五指山下边一样老实了,一句话都不再多说。两个人都心照不宣,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在几年没翻的口袋里找到了好几百块钱,差不多就这心情。

 

“高杨。”

“嗯?”高杨一转头,就看见黄子弘凡笑快咧到耳朵根。

黄子弘凡也不掩饰,笑得亮晶晶的,“没事,叫你一声。”

黄子弘凡一看就是昨晚又熬夜了,黑眼圈都快垂鼻子上了。高杨也奇怪,他这么爱熬夜一人,偏偏眼睛里连红血丝都没,干干净净。

“之前那事儿,你别往心里去,”黄子弘凡推了推他胳膊,“是我不对,跟你道歉。”

高杨终于没忍住问他,“你今天吃错药了?到底笑啥呢?”

“我、我笑张超呢!”黄子弘凡说道,“张超这人。”

他双手叠一块,来回搓了几下,说到后来磨了磨后槽牙,“就一傻逼。”

“那我也跟你道歉?”

“啊?”

“以后看别人的时候,尽量注意点。”


糖银如卉

[嘎龙]雪松与蔷薇(一)

(abo设定,嘎a龙o,ceo嘎和音乐剧演员龙,史密斯夫妇梗,就是夫夫其实是双杀手互相隐瞒的设定)

(一)

       阿云嘎回到家时,郑云龙正在厨房拿着刀砍一条鱼,说砍不为过,因为郑云龙做饭一般动静都比较大,阿云嘎很庆幸当年装修的时候厨房建的比较结实。

       换了鞋到厨房时,阿云嘎看到夕阳的光正洒进来,一室的橘光让人感觉无比温馨,而自家omage正叼着根烟,皱着眉一脸严肃的跟鱼作斗争。阿云嘎走过去,顺手拿过郑云龙手里的刀。

   ...

(abo设定,嘎a龙o,ceo嘎和音乐剧演员龙,史密斯夫妇梗,就是夫夫其实是双杀手互相隐瞒的设定)

(一)

       阿云嘎回到家时,郑云龙正在厨房拿着刀砍一条鱼,说砍不为过,因为郑云龙做饭一般动静都比较大,阿云嘎很庆幸当年装修的时候厨房建的比较结实。

       换了鞋到厨房时,阿云嘎看到夕阳的光正洒进来,一室的橘光让人感觉无比温馨,而自家omage正叼着根烟,皱着眉一脸严肃的跟鱼作斗争。阿云嘎走过去,顺手拿过郑云龙手里的刀。

      “切块?”

      “嗯,做酸菜鱼。”

       阿云嘎切东西很精细,他会观察肉的纹理之后顺着下手,看起来动作很缓慢实际却很有效率,切口也是非常整齐。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it公司老总会做的事情。郑云龙靠到墙边把烟掐了,他知道阿云嘎不喜欢他抽烟。

        “怎么又抽烟了?”

        “今天的彩排不顺利。”郑云龙是个音乐剧演员,少有的omage却一直演男一号的音乐剧演员,这与他的气质有关,一个omage却完全没有omage的柔弱,即使在演a也毫无违和感,近几年几乎已经成了国内最好的音乐剧演员。

       “那你明天周末你?”

       “嗯,我还是得去排练。”几分钟的时间阿云嘎已经切好了鱼,郑云龙上前把鱼下锅开始做今天最后一个菜。

       “正好我明天也得加班。”

       “嗯。”郑云龙没有看阿云嘎,好像专注在做菜上一样随便应了一声。
      
       “洗手准备吃饭吧。”然后阿云嘎摆好了碗筷,郑云龙把菜端上来,两个人沉默着吃完了晚饭。

        阿云嘎知道自己的婚姻出现了问题,他们才结婚五年,但似乎已经把七年之痒提前了。他们相处的时候经常没话可说,郑云龙经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们一起看个综艺娱乐节目他都愁眉不展的。阿云嘎还以为是自家的omage的事业遇到了瓶颈,但是郑云龙的事业明明一直蒸蒸日上。怀疑过是不是自家omage移情别恋了,但通过他们的夫妻运动的和谐程度推翻了这个可能性。阿云嘎作为一个alpha,非常确信自家omage对自己很依赖,至少生理上是这样的。于是自己去咨询了隔壁的模范丈夫老王。王晰听了阿云嘎的诉说之后认为是阿云嘎太长时间不在家的问题,阿云嘎作为一家it公司的ceo,加班几乎是常态,回家的时候少之又少。

       “omage对alpha是很依赖的,你经常不在家,他难免会焦躁,你多陪陪他就好了。”隔壁老王很有自信的说了自己的意见。

       虽然阿云嘎觉得自家omage应该不是那种天天需要alpha陪在身边的类型,但还是调换了岗位,有更多时间能回家了。但情况却并未好转,郑云龙依旧是很没有安全感的样子,更别提他们的独处经常被各种各样的突发事件打断。处理过无数棘手情况的阿云嘎,现在对自己的婚姻,束手无策。

       晚上十点半,到了阿云嘎睡觉的时间,虽然他经常熬夜加班,但不需要加班时,他的作息就是雷打不动的。他也曾经改变作息等着郑云龙一起入睡,但这样的做法好像让对方更加焦躁了,然后郑云龙告诉他不想让他们的关系更糟就别等他,阿云嘎被噎得无话可说,只能照办。
    
        郑云龙吃完晚饭就到书房里看他的材料去了,两个人又度过了一个沉默的夜晚。睡前,阿云嘎还是端着一杯热牛奶敲了书房的门,进去之后看见郑云龙正在看音乐剧的剧本。

       “还不休息吗?”
      
       “嗯,还没看完,你先睡吧。”郑云龙坐直起来接过牛奶,又接着看剧本。

      “小心别着凉。”阿云嘎偏过头嘱咐了一句之后退出了书房。
     
       郑云龙觉得那一声关门声把夜晚变得更冷了,把热牛奶捧在手里喝了一口,似乎还能从杯子上嗅到一丝丝阿云嘎的味道,是沉稳的雪松,让人安心而踏实。听到阿云嘎的脚步声远了,郑云龙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加密的u盘,插在了电脑上开始看资料。他也不愿意这样,他也想跟阿云嘎一起入睡,甚至还能进行下睡前运动。但今天临时来了任务,他知道今天阿云嘎会回家吃晚饭,就把本来应该傍晚做的事挪到晚上。他想一起吃饭大概是他们现在能维持的最有家庭氛围的事了。

         郑云龙很难过,他知道自己的婚姻出现了问题,也知道问题在自己身上。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最近加快了工作节奏,想早点结束这样的状态,但却让问题越来越严重了。

        郑云龙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遇到阿云嘎这样的人。自己十六岁那年分化成了omage,分化的比较晚,但这件事对他几乎没有什么影响,他虽然是生理上是omage,但心理上绝对是alpha。他一直用抑制剂,如果不是摘除腺体会影响身体健康和寿命的话,他早就去摘掉omage的腺体了。

       从来不相信命中注定这种鬼话的郑云龙,在遇到阿云嘎之后觉得自己分化成omage大概就是为了等他。他们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确定了彼此就是自己要共度一生的人,然后他们结婚了。郑云龙之前怎么也想到居然有一个alpha能让自己坦然接受自己的身份,自己没有被当成一个弱势群体对待,而是被当作被珍爱的伴侣。

        但没想到,他们的问题来的那么突然。那是每一对夫妻都会面临的问题——孩子。郑云龙的工作让他不能安心去孕育一个孩子,结婚第一年没有孩子还很正常,毕竟很多新婚ao都会享受一段两人世界的时光。第二年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提这个问题,但在太多街坊邻居都问过他们很多次之后,两个人终于开始认真的谈这个问题。

        “我还暂时不想要孩子。”郑云龙当时说出这句话时是心虚的,他想要孩子,因为他知道孩子对阿云嘎来说意味着什么。阿云嘎从小没有了父母,他对家庭的渴望是毋庸置疑的。但他现在还不能有孩子。他想这件事他们可能要花一些时间沟通,自己也该好好想想理由。

        但他没想到阿云嘎只是看了他一下,就温柔的拥抱了他,还释放出信息素安抚他的情绪。“大龙,你别紧张,你不想要我们就不要吧。”他的alpha永远那么包容他,甚至连原因都不问,他不想要就可以不要。然而这样的包容却让郑云龙有了愧疚感。

        “是暂时,只是暂时。”郑云龙纠正道。阿云嘎笑了,笑得很开心,他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郑云龙的脸颊,说“好,暂时。”

        然而这样的“暂时”持续了五年。想从黑暗的世界脱身不容易,但郑云龙必须去做。在黑暗中呆久的人才知道光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久久不能脱身让郑云龙的愧疚感与日俱增,同时工作量的加倍也让他分身乏术。

        阿云嘎察觉了他们的问题,调换了岗位,让他们拥有更多时间相处,但这些时间往往都被自己加重的工作冲掉了。郑云龙觉得很难过,他们的关系现在变成了阿云嘎在不断牺牲和配合自己。所以当阿云嘎改变了作息等他的时候,他才会生气,他特别想说够了,你别再惯着我了。但他说不出来,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一切复杂的状况。

       看完了材料和行动方案之后已经十二点了,郑云龙轻手轻脚的回到卧室。阿云嘎已经睡着了,郑云龙拉开被子躺了进去。以前他会悄悄从后面去靠着阿云嘎的背,但阿云嘎是个很警醒的人,他自认为只是很轻的靠上去,绝不会吵醒他的。然而都在他刚刚碰到对方的时候,阿云嘎的肌肉就在一瞬间缩紧了,甚至还突然坐了起来,看到是郑云龙之后又突然松一口气说“大龙啊,终于忙完了?”然后转过身来抱着自己。自那儿以后,郑云龙就不再那么做了。

       两个人睡在床的两边,中间没有隔着什么,却又好像隔的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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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次方】真相是真

“真心话。”我回答得毫不犹豫。


临别前一晚,不知是谁在聚餐过后提了玩“真心话大冒险”这个烂俗小游戏的主意,我本想偷偷溜走,一只脚都已经跨出了活动室,蔡程昱却突然在我背后大喊:“郑云龙,你给我站住!”然后就和旁边的几个小年轻一起笑作了一团。


最近总有人这么叫住我,我不懂这又是哪个梗,也没兴趣去搞懂,只是这一嗓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我的身上,想跑也跑不了。


于是,我只好瞪着睡眼看一群小年轻外加几个精力过于旺盛的老年组成员在那儿可劲儿造作,直到我成了游戏的靶心。


“卧槽,这机会可得把握住!”小主持人李琦小跑着过来拉起坐在我身边的阿云嘎,“必须提个一针见血的问题,不许包庇!...

“真心话。”我回答得毫不犹豫。


临别前一晚,不知是谁在聚餐过后提了玩“真心话大冒险”这个烂俗小游戏的主意,我本想偷偷溜走,一只脚都已经跨出了活动室,蔡程昱却突然在我背后大喊:“郑云龙,你给我站住!”然后就和旁边的几个小年轻一起笑作了一团。


最近总有人这么叫住我,我不懂这又是哪个梗,也没兴趣去搞懂,只是这一嗓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我的身上,想跑也跑不了。


于是,我只好瞪着睡眼看一群小年轻外加几个精力过于旺盛的老年组成员在那儿可劲儿造作,直到我成了游戏的靶心。


“卧槽,这机会可得把握住!”小主持人李琦小跑着过来拉起坐在我身边的阿云嘎,“必须提个一针见血的问题,不许包庇!”


“啊?”同样睡眼迷蒙的阿云嘎被拉到圈子正中心,摸着后脑勺先看向了我,随后又扫了一圈胡乱起哄的小弟弟们,“那我顺应民意,问下大龙的感情生活吧,请问郑云龙,你最近在感情生活方面有没有什么新情况?”


“新情况?”我确认了一下问题,正准备摇头,王晰一个箭步窜了过来拉住了阿云嘎的手臂,冲着我狡黠地微笑:“诶,这话不能这么问。大龙听好了,请问你此时此刻心里有没有喜欢的人,说谎的话音乐剧门票一张都卖不出去。”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赞叹声,个别调皮的甚至鼓起了掌,我将目光锁定在王晰那张过于老神在在的脸上,心缓缓地往下沉了一沉,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我对此刻摇头没有任何心理压力,但目光微微滑向王晰身边那张带点好奇的脸上,鬼使神差,我点了点头。


空气静默了一秒后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各种我听过的或没听过的名字在耳旁飘过,让我意识到原来大家对我的八卦是如此得感兴趣。


“是谁!”黄子弘凡的声音压过一片嘈杂脱颖而出。


我看向他:“这是下一个问题。”


大家发出失望的嘘声,不知是谁又乘乱喊了一句:“今天我们的目标是问出大龙哥的心上人!”


我暗自冷笑,这群小兔崽子当我白当了十年的演员吗?


阿云嘎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回了我的身边,趁着下一轮游戏开始时压低声音道:“龙哥可以啊!不给兄弟透露一下?”


我瞟他一眼,问他:“真想知道?”


他点点头,脸上的神情真诚又好奇。


我故意沉吟了一会儿,提要求:“明天中午请我吃饭我就告诉你。”


“滚。”阿云嘎答得言简意赅,可没几秒又用肩膀撞我,“快说快说。”


“是你行了吧。”我仿佛自己给自己说了个笑话,话没说完就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去看身边人的表情。


“不肯说算了。”阿云嘎目视前方,嘴巴微微绷紧,带着点恼意。


于是我的最后一丝紧张也烟消云散,要不怎么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呢,我郑云龙的人生剧本上不知道被谁写了一个烂俗剧情:当着人面表白会被人当笑话。


游戏还在继续进行中,所有人都卯足了劲想搞我,而我一点都不带虚地再次选择了真心话。


“大龙哥,你喜欢的人名字是什么,要说中文名!”群众代表蔡程昱向我提问,一脸正气凛然,看上去完全不怕我会在练歌时虐他。


整个房间突然静得能听见旁边人的呼吸声。


我挑眉,阿云嘎仿佛猜到了我要说什么回过头来瞪我,我看回去,半是满不在乎半是真挚地说出了那个名字:“阿云嘎。”


蔡程昱嘴张得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


好在不是人人都像蔡蔡那样说啥信啥,王晰已经开始带头嘘我:“郑云龙你能不能真诚点儿!”


我摊手,无辜道:“我哪里不真诚了?”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个名字!”


“我说了呀,你们不相信我有什么办法?”我确信现在自己脸上一定是不带一丝伪装的真诚。


“嘎子,熊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阿云嘎笑得似乎有些勉强。


见王晰放弃了追问,原本跟着起哄的小朋友们也不敢再刨根问底,只敢远远地对着我做鬼脸,我一概无视了过去。


散场的时候,我穿起外套拉拉链,阿云嘎破天荒地没有等我,一个人跟在王晰后面就向外走去,我连忙放弃卡住的拉链,小跑几步跟上,一手环绕过他的肩膀:“生啥气啊,没人信。”


“我没生气。”说这话的人看都没看我,脚底生风走得飞快。


“之前那么多人开我们玩笑你不是看得挺开心吗?”


“别人开玩笑和你开玩笑一样吗?”


我不明白有啥不一样。


“不是,跟这没关系。”阿云嘎停了下来,皱着眉头看我,“我生气是因为你不告诉我。”


“啥?”


阿云嘎转头又要走,我连忙拽住他的胳膊:“我那是为了活跃气氛瞎说的。”说了一晚上真话冷不丁混进一句假话让我有点心虚,盯着他的衣领不敢对上眼神。


他不出声,我就知道他不信,又解释道:“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我俩大概二十个小时都在一起,你见我捧着手机给谁发微信打电话了吗?”


“你可以是暗恋。”


一针见血直戳心窝。


可表面上我还得装出可笑的样子,瞅他:“我瞒着你图什么?”


阿云嘎还是不说话,皱眉盯着我想了一会儿,大概确实觉得我没什么必要骗他,轻轻点了一下头,转身向着原来的方向走去,我跟上去,落后了半个身位的距离。


我知道这事儿算是过了,可沉默地走了小十分钟,我突然听到他开了口:“你得告诉我。”


声音不大,很快消散在了夜色之中,明明是带着点命令的句式,却被他说得没有什么底气。


我想答应,可话就那么不上不下卡在了喉咙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最终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回应。




回到房间,给刘令飞发了条微信:我今天表白了。


刘令飞秒回了三个问号,后面跟了一串问题。


我懒得打字,用语音简单解释了下前因后果,发过去后就看着对话框上方一直显示着“正在输入”,大概过了五分钟刘令飞的信息才回过来,上面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怂货。


我笑了起来,随手把对话框置了顶。


漫漫长夜,这两个字值得反复品读。




第二天的飞机在晚上,过了安检正是饭点,所有餐厅都挤满了人,好不容易看见一个大桌空着,连忙把东西放下,让阿云嘎和王凯他们占着座,我和剩下的人去柜台点餐。


菜单还没读完,就听见阿云嘎在叫我:“龙哥,有人打你微信视频。”


“帮我看下是谁。”后面的队伍有点长,我懒得再退出去拿手机。


“刘令飞!”


“没事,不用管。”


下一秒,我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连忙以我的腿长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冲向了阿云嘎,一把夺下他正举在手里的手机,看向屏幕——视频已经挂断,界面停留在对话框列表上,置顶的怂货两个字已经被视频已挂断的消息取代。


我松了一口气,放下手机,迎面对上阿云嘎表情微妙的脸。


“我先去买饭!”不等阿云嘎回应,我就大步走向点餐柜台,可仝卓和蔡程昱已经拿着小票走了回来,我只能灰溜溜地跟在后面。


他们自觉地留了个阿云嘎对面的位置给我,我却如坐针毡,坐下去没几秒就站起来问道:“谁要喝星巴克?”


等我拎了一袋子饮料回来,菜已经上齐了,蔡程昱一边嗦粉一边抬头向我打招呼:“快要登机了,我们就先吃了。”


我无所谓地摆手,把饮料分给大家,递到阿云嘎时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我手一抖,差点把饮料翻进他的汤碗里。


不知是不是因为时间太赶的原因,所有人都忙着填饱肚子,没有人问起我刚才的奇怪举动,吃到一半王凯还掏出手机录了个营业视频。


我绞尽脑汁继续思考解释的说辞,想来想去似乎只有微信里藏了个对象才说得过去,可昨天才否认过,转眼今天就打脸,这种事对着阿云嘎我做不出来。


匆匆忙忙地排队登机,我有些庆幸地发现阿云嘎和我的座位不仅不在一起,还差了十几排,我在狭窄的过道里侧过身,让身后的人先走,阿云嘎看也没看我就走了过去,已经坐进靠窗位的蔡程昱伸手戳我:“嘎子哥咋啦?刚吃饭开始就不说话。”


“他能咋,累了吧。”我有点心虚,回头看去,阿云嘎坐在了中间的位置,正拿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


我掏出手机给他发微信:跟我换过道的位置?


他回得很快:不用。


我叹了一口气,退出了和他的对话框,刘令飞名字上的红色数字突然变得难以忽视,我插上耳机,一个语音播了过去。


“呦,终于有空啦。”对面的声音听起来过于欢快。


“干嘛给我打视频?”


“想你了呗。”


“滚,说正事。”


“怎么这么凶,心情不好?”


“我要挂了。”


“诶别别别,没良心的小兔崽子,还不是为了你那点破事,哥是想告诉你别怂!”


我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蔡程昱,发现他已经津津有味地看起了航空杂志,于是放心地压低声音回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什么。”


“怕毛啊,我告诉你,但凡你告诉我的那些事情不是你自己编出来的,就算阿云嘎对你没有那个意思也绝对不会舍得疏远你。”


“你能保证?”


“这种事情谁能保证的了?我说兄弟你行不行,你当初面试的时候跟我怎么说的来着,这事儿可比你音乐剧唱出名堂的几率大太多了,怎么当时一股孬劲现在怂成这样?”


“这不一样。”


“哪不一样了?”


我无意识地戳着通话界面上刘令飞的头像,仿佛能看到他站在我面前脸皱成一团地质问我。


哪不一样呢?


音乐剧自己可没长脚,失败了大不了从头开始,可人不一样啊,吓跑了搞不好就再也找不到了,我自认担不起这个风险。


刘令飞还在等我的答案,我烦躁地撩了一把头发,眼角余光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去,连忙于事无补地反扣了手机,疑心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要不你把阿云嘎微信给我,我来帮你跟他讲,失败了就说我在整你玩。”


“滚。”我心烦意乱地拒绝了刘令飞的馊主意,上一个他视频电话惹出来的乱子还没摆平,刚刚又不知道被听到或者看到了什么,似乎刘令飞搀和进来就没好事,虽然归根结底还是要怪我不仅没删聊天记录,还吃饱了撑的把他的对话框置了顶。


“怎么这么不识好人心?小心我真的去加他微信,要个阿云嘎微信对我来说有难度吗?”


刘令飞还在絮絮叨叨说些什么,我却没有心思再听下去,找了借口说马上要起飞了就挂了语音,摘下耳机正好看见阿云嘎问空乘要了水走回来,连忙叫住他,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等了我一会儿,大概是见我实在说不出话来,微微叹了一口气,主动开口道:“我们找时间谈一下吧。”


我的心往下一沉,下意识地不想答应,却只能机械地点点头。


阿云嘎又似乎惊讶于我那么快答应,张开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本来扶在座椅上的手滑下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向他自己的座位走了回去。


“哥,不能怂!”蔡程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了航空杂志,正一脸坚定地看着我。


“嗯?”我有点慌张。


“哥你能不能别那么惊讶,我好歹也是谈过恋爱的!”


蔡程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聪明了?


“嘎子哥是不是也想鼓励你勇敢?虽然我不知道你那个对象是谁,但既然我们所有人都这么跟你说,你……”

操,吓死老子了。





落地北京时间已经不早,我防着阿云嘎找我深夜谈心,连忙趁他去洗手间的时候找王凯换房间,蔡程昱傻乎乎地在旁边插嘴:“哥,我房间离电梯口比凯哥更近,要不我和你换?”


那不还是和阿云嘎在同一层?


我装作没听见,接过了王凯的房卡,却正巧碰到阿云嘎从洗手间回来,他扫了眼我手中握着的两张房卡,避开我的目光,坐去了一旁的沙发上。


这个场景大概能排上我人生尴尬巅峰前三名。


好在王凯适时开了口:“大龙你也太懒了,非要电梯旁边的房间,多走几步有益身体健康!”


我一边说着谢谢凯哥,一边转头瞪住了还想开口说话的蔡程昱。




北京的行程比我想象得还要紧张,每天回了酒店挨着枕头就睡着,根本不用刻意躲人,我几乎以为我能逃过那场“谈一谈”,如果刘令飞没有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话。


接到微信的时候是杂志拍摄的中场休息,我腾得一下站了起来,把身边昏昏欲睡的蔡程昱吓得睁圆了眼睛:“着火了吗?”


我瞪着刘令飞发过来的摄影棚门口图片,发了一个问号给他。


“快点出来接我,门卫不让进。”


我回头看了一眼阿云嘎,发现他也正盯着我。


“那啥,大飞来了,我去接一下他。”


疑惑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随后就变成了然的笑意,我来不及细想那一闪而逝的神情,赶着在刘令飞发来催命一般的连环微信信息之前去门外领人。


“你来干什么?”


见到刘令飞的第一眼,我就问道。


“哇,大龙你变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上次回上海不还对我挺热情嘛!”刘令飞张开一张嘴就开始胡咧咧。


“隔夜饭都要呕出来了。”我挥开刘令飞搭上来的手臂,带着他往里面走,“你不会是专程来看我的吧?”


“当然是专程来看你,顺便做点工作啦。”


我不屑地哼了一声,问:“怎么没提前跟我说?”


“所谓惊喜嘛,再说我还想看看阿云嘎呢……”


我警觉地停住了脚步,把他拦在休息室门外:“你不会想搞事情吧?”


“哥哥是在给你助攻!”


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我不需要!”


“你……”


刘令飞话没说完,休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阿云嘎走了出来,视线一下子停留在我拽住刘云飞胳膊的手上,我连忙放开,心虚地讪笑道:“我看看大飞过元旦吃胖了没。”


眼角余光里,刘令飞的白眼已经翻到了天上。


“你好,久仰,阿云嘎。”我的老班长率先伸出了手。


“你好你好,我是刘令飞,我也总听大龙提起你。”刘令飞握住了那只手,笑得我心惊胆战。


“快进去暖和暖和,我出去透个气。”阿云嘎微笑着让开了通往休息室的门。


我一边推着刘令飞进门,一边回头叫阿云嘎:“外套都不拿你去透哪门子气啊!”


可那人背对着我随意挥了挥手,连头都没有回。


“不错啊,长得比电视上看还俊!”刘令飞冲我挑眉低笑,我恨不得把他瞪出一个洞来。


直到拍摄重新开始,阿云嘎也没回来,工作人员出去叫他,交际了一圈的刘令飞在此时绕回来,拍我的肩膀:“哥要走了,合作方在催了,晚上一起吃饭,把阿云嘎也叫上。”


“吃饭可以,叫阿云嘎不可以。”我毫不犹豫地回绝。


“我有他微信了哦。”刘令飞冲着我摇手机,语气里的威胁之意不言自表。


“你滚。”


刘令飞面带笑容地滚了,阿云嘎回来后,我告诉了他晚上吃饭的事情,他一开始推说不想掺和我们兄弟叙旧,我只好无奈地表示是刘令飞坚持,他想了一会儿又露出那种了然的神情,点头同意了。




地方是刘令飞选的,一家台湾小馆,我和阿云嘎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坐在一个四人桌的最里侧,见到我们就热情地招起了手。


阿云嘎走在前面,同刘令飞打过招呼后就坐在了他对面的外侧,我见他不打算往里面挪就伸手推他:“往里坐一格啊,你想让我坐地上吗?”


“啊?你……”阿云嘎伸出手,似乎想指他对面空着的座位,可动作做到一半收了回来,还是往里面挪了一个座位。


我一屁股坐下去,看向斜对面的刘令飞:“你坐那么里面干嘛?还有人要来?”


“没有。”刘令飞笑眯眯地,“我就喜欢坐嘎子对面不行吗?”


我翻了个白眼,希望他不要搞事情。


点菜的时候刘令飞一个劲地推销这里的红高粱酒,说是海峡对面的特产,必须得尝一尝,我知道他肯定打着什么鬼主意,坚定地表示了拒绝,并且在他转而向阿云嘎推销之前,告诉了他嘎子不喝酒。


刘令飞也不气馁,话题拉起来就是微博上我们的cp热度,我早就料到他这招,并不和他正面迎战,而是敷衍几句就岔开话题,刘令飞见一击不中,又开始向北舞往事迂回,我自然不会让他得逞,一句“我们那时候排练哪有和你排怪医有意思”就把话题拉了回来。


一开始阿云嘎还能插上几句话,可随着我们语速越来越快,一个个梗和话题像炮弹一样向对方发射过去,阿云嘎就放弃了参与我们的对话,转而自己一个人吃起了菜,我也乐得让刘令飞没有和阿云嘎直接对话的机会,咬准了只有我和刘令飞知道的话题不松口。


刘令飞的表情眼见着从成竹在胸转向了焦躁不安,看向我的眼神也多了一份恨铁不成钢,我向他耸肩,低头喝了一口饮料,向后放松地靠在了沙发上,意思是你还有什么招赶紧放马过来。


“大龙你有时候真的太懒了,连外卖都要我帮你拿,这样子怎么找对象?”刘令飞看向闷头吃饭的阿云嘎,“你说是不?嘎子。”


“是啊。”阿云嘎抬起头,笑得温和,“也只有你忍得了他。”


嗯?我觉得这个回答哪里有些不对。


刘令飞似乎也没料到这样的答案,愣了一下大手一挥:“我不行……他……”


“大龙其实特别特别好,别看他平时总犯困,但关键时刻特别靠得住。是吧,大龙?”


阿云嘎看向我的眼神里闪着暖意,我震惊于这突如其来的夸奖,一时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


他似乎也不期待我的回应,转而看向刘令飞:“令飞我知道你也是个特别好的人,大龙跟我说了很多你当年对他的帮助。你放心,我不会……”


他顿了顿,低头咬了下嘴唇,随即又抬起头来,微笑道:“其实话也不用说那么透,你懂就可以了。”


“啊?”刘令飞发出一个无意义的单音节。

“我先走了,你们慢吃,今晚玩得开心。”


阿云嘎站了起来,我下意识地给他让了道,直到他走出门,我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怎么好好吃着饭说走就走了呢?


“什么情况?”刘令飞从桌子那头探过身来,像害怕被谁听到一样压低声音问道。


“我不知道!”我咬牙切齿地回他,“我只知道有你掺和准没好事!”


“那你还不快追?”


我如梦初醒,立刻站起身冲向了门外,阿云嘎已经不见了身影,我想拦辆出租车,可周末的北京街头哪有那么容易拦车,直到25分钟后,在我108次诅咒打车软件时,一辆空车才终于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一路催着司机师傅风驰电掣开回酒店,我冲进电梯才发现我的房卡刷不了阿云嘎的楼层,只好先坐到自己的楼层,再顺着消防楼梯跑上去。


突如其来的高强度运动让我在拍响阿云嘎的门时已经气喘吁吁,一边恨不得往地上坐下去,一边开始担心他要是根本没回来怎么办,好在没多久阿云嘎就开了门,见到我似乎还挺惊讶:“你怎么回来了?刘令飞……”

听到这个名字我就肝疼,一把打断他:“先让我进去。”


他沉默地侧开身子,让我进门。


一进去我就看见摊在地上收拾了一大半的箱子,惊讶道:“大晚上你要上哪去?”


“回家。”


我看向他,他却并不看我,只是坐在床上叠他那件橘红色的卫衣。


“你明天不去机场送我了?”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委屈。


“你不和刘令飞一起走吗?”


“卧槽,怎么又是他!老子为什么要和他一起走?”我暴躁起来,直觉这事儿到了今天这局面一半都能怪在他刘令飞头上。


阿云嘎终于停下了叠他那件怎么叠也叠不好的胡萝卜卫衣,仰起头看我:“大龙,我之前就想和你谈了,你没必要瞒着我,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是吗?”我暗暗地想,那我喜欢你,你支不支持?


“真的。”


如果我自欺欺人一点,一定会觉得阿云嘎现在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柔情。


“我就是挺难受的,一方面你不愿意告诉我,另一方面……”


我在他身旁坐了下来,疑惑道:“我不告诉你啥了?”


“大龙……”他的声音里藏着叹息,“你别逼我把话说那么透,我还想继续跟你做兄弟呢。”


“不是,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转过头去看他,他也看向我,看着看着他突然红了眼眶,立马站起来,向卫生间快步走去。


我慌了,连忙拉住他,一叠声地叫他:“嘎子?你别吓我啊?到底怎么了?”


他挣了几下,没挣脱,只好用另一只手抹了一把脸,转头看我,眼里还泛着水光,嘴角却带着笑意:“卧槽,太丢人了,你能不能当没看见?”


我最见不得他这个样子,明明心里的事重逾千斤,表面上却总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当即鼻子一酸,水雾在眼中聚集。


“诶?你哭什么啊?”阿云嘎反手抓住我的手臂,带着我又在床上坐下,“都情场事业双得意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愣住:“我什么时候情场得意了?”


“刘令飞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都到我跟前宣示主权来了,你要是再看不出来就是傻了吧?你的暗恋有回应啦。”


我震惊到说不出话来,这都什么跟什么?我早就知道刘令飞会是我感情道路上的一大绊子,却万万没想到是以这样的形式!


见我不说话,阿云嘎伸出手撸了一把我的头发:“高兴坏了?”


毛线!老子快气死了!


我正准备张嘴把刘令飞喷个狗血淋头,一个小小的推论突然浮现在了我的眼前,如果我真的喜欢刘令飞,阿云嘎为什么这么难过?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那个结论过于超现实,却又值得我聚集所有勇气孤注一掷,我一把拉下他的手,握在自己手里:“老子喜欢的是你。”


手心里那只手动了一下,似乎想抽离,我连忙用力抓紧,眼睛紧盯着对方的脸,一瞬不瞬。


“你说啥?”阿云嘎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空白,似乎还在处理新信息,“那刘令飞……”


“卧槽,能不能别提他了……”


“可他今天出现以后,你的眼神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


“他知道我喜欢你,我那是怕他搞事情!我今天都快盯他盯成斗鸡眼了!”


“你还把他的微信置顶。”


“……诶哟卧槽,这事儿说来话长,反正我对他没有一点点那个意思!我喜欢的是你,一直都是你,你到底是怎么个意思,赶紧给个准话!”


我用暴躁掩饰自己的紧张,手一松就让阿云嘎的手抽了出去,我的心往下一沉,可下一秒这个人就扑了过来,我稳稳当当抱了个满怀。


“这几天我都特别特别难受。”耳边的声音是克制过后的哽咽。


“我明明那天晚上就表白过了,是你自己不信的。”我慢慢地亲吻那人的耳朵,感受血液在胸腔中沸腾起舞。




第二天早上,我睁开眼心满意足地确认昨夜的美好不是梦境后,摸出手机,给刘令飞发了一条微信:上海的餐厅随你挑。


刘令飞回得很快,只有一个字:


滚。


我忍不住无声地大笑起来,身边的人被我的动静吵醒,睁开眼看了我一会儿,我看到他的眼睛里闪耀着温柔的晨光:


“大龙,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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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对前两篇文的喜爱呀!有啥想看的也可以留言哟

#麻烦各位小可爱们不要在评论里聊lsf的事啦,他的行为在我这里也属于一秒脱粉的性质,但是构思的时候还没出那事,所以还是写完了。以后不会再提及他了,大家就把这篇当au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