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无三观/介意勿入

＊罪犯宋亚轩x警察马嘉祺

＊宋亚轩第一人称

＊烧毁玫瑰丛联文

  

  

我是最正义的人群中，

一只内脏腐烂的白色飞鸟；

我遇到了一只乌鸦，

他带我见到了太阳花。

  

  

  

00

  

  

人走进喧哗的群众里去，为的是要淹没他自己的沉默的呼号。

Man goes into the noisy crowed to drown his own clamour of silence.

  

                ——  泰戈尔《飞鸟集》

                             (中译稍有改动)

  

 

01

我是一名警察，哦不，现在是一个潜逃的杀人犯。

我看着面前熟睡的脸庞，依着他躲在无名的屋檐下，大雨滂沱，打击着本就昏昏暗暗的灯光。黄色的光晕打在我的脸上，我舒服的眯了眯眼，是我许久没见过的温暖。

不过我也乐在享受。

我在这个小巷中，渐渐与那光一道沉睡。

02

我是一名优秀的警察。

我在北区干了有三四年，每天的职务就是协助警察用我那心理学审训那些充满罪恶的人类。来北区前我就是一个心理医生，在我干了一段时日后，自然而然地就得到了领导的重视。

升职，加薪。

周围的同事都羡慕我，敬重我。

但他们不知道在绚静表面下的我是怎样的一副坯子。

03

谁如命运似的推着我向前走，那是我自己，在身后大跨步走着。

从小我妈妈就一直被家暴，施暴人是我生理上的父亲。

同样的，我母亲因家暴而亡，父亲潜逃；家里没有人要我，将我往瑰地推下。

他们都不记得了，那天是我生日——最后的，荒诞的生日。

从万物的愁苦中，我听见了“永恒母亲”的呻吟。夜雨下得很大，冲烂了我坚挺的脊梁与往日所受的充满规格腐烂教育。

从此以后我只靠自己。

人类这种臭恶的东西令我感到窒息——这是我多年来秉持的理论。

05

一如往常，我今天又审了一个人。

看起来挺干净的。

我挑了一下刘海，看清手中的资料。

[宋亚轩]

我唾笑了一下，今天刚满18岁。同样是生日，同样是糟糕的一天。

我的脑海中浮现了刚刚视线扫过的几个字。

——故意杀人。

“啧，真有我当年的风范。”

06

这个案子我是二审，一审时他就已经承认了所有的罪名，我也只是因为好奇而过来帮忙补下细节。

我看着宋亚轩。

他穿了一身白T，头发凌乱，似乎是被人故意揉乱的。脸生的漂亮，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

我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也有可能是因为心理医生的职业病。

我知道，这个人不简单。

自从我开始进入这个房间的一刹那，宋亚轩一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紧张，反而是像在操控全局。

我盯着他看了很久，直到对面的人戏耍的开口。

“马警官，你长得真好看。”

我哑然。

宋亚轩在笑，笑着春光满面。

那么一刹那，我觉得他像太阳花——以至于对于他调侃性的搭讪，我也随口应了一句。

“谢谢，你也是。”

07

压迫着我的到底是我想要外出的灵魂呢，还是那世界的灵魂敲着我的心想要进来呢？

我回到了家。

一路上脑海中浮现的却都是宋亚轩的影子，他让我的血液沸腾。

我喜爱美色，但在我进警察局工作后见到的都是一些正直之辈。

在我以往审的人里，不乏也有长得好看的，但我都提不起太大兴趣。

我看不起他们——明明我也是这样的人呢。

我不由又想到了宋亚轩，宋亚轩的出现，让我觉得好玩。

一只“小白兔”进了狼窝。

还是一只长得漂亮的“小白兔”。

08

在黄昏的微光里，有那清晨的鸟儿来到了我沉默的鸟巢里。

我拿着通行证，去找了宋亚轩。

我不知道我是出于什么心态去的，去了之后跟他聊了些什么。

但我知道。

我想抓住他。

不管是出于好奇，还是同情。

亦或者是我那腐烂的心作祟。

09

沉默蕴含着声语，正如鸟巢拥着睡鸟。

我望着宋亚轩，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距离宋亚轩入狱已经一个多月了，我每天都按时来和他谈话。

刚开始，我以为我坚持不了多久。

但现实却恰恰相反。

我抬头看向宋亚轩——

宋亚轩正看着我，隔着玻璃对我做口型，他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不是第一次，他知道我看的懂。

他说了三个字。

“带我走。”

10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我也知道我是一个警察。

阴雨的黄昏，风不休地吹着，我看着摇曳的树枝，想着万物的伟大。

可我不是伟大的人。

我从警察局起就一直担任这个职务，虽然地位一路水涨风高，但我知道我对这些并不在意，或者说我对这份工作并不认真。

不是说态度懒散，只是说没什么兴趣。

我是内脏腐烂的白色飞鸟。

正如我所说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当警察。

但可能，就在刚刚。

我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为了遇见宋亚轩。

11

压抑着我的灵魂，是我自以为高尚的价值观。

我带着宋亚轩越狱了。

夜深，灯火通明，车窗外的景物交替变换。远远去了夏之音乐，翱翔于秋间，寻求它的旧垒。

我看着面前的最后一个高速路口，等过了，我们就可以远走高飞。

我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警局那边应该不会很快发现，毕竟——

一个德高望重的人怎么会带着一个囚犯潜逃呢？

我将最后一朵太阳花带走，同他一起陷入无休的罪恶。

12

“小孩，你怕不怕？”

我等着前面的车子过检，随口向宋亚轩问了一个问题。

我即使知道他的答案肯定是不怕，连人都敢杀的人，还怕得了越狱？但在这寂静中，我竟还是生出了想戏弄他的心思。

真是荒谬。

我的心中吐槽着自己。

我盯着宋亚轩的眼睛，看到他眼中闪过的一丝玩弄，随即又狡黠的笑了笑。

“怕。”

“不过我相信马警官会保护我的。”

我着实没想到这个小孩说出话来到如此不知廉耻。

但我自身难保，早已无暇顾及其他。

13

我将这一切归功于老天对我俩的补偿。

可能是之前过的太苦，我们的潜逃都在计划之中，甚至比计划中想得更为顺利。

等我们过了检口，我就立马带他去了机场。

买票，等飞机，检票，入座，下飞机。

这一系列的动作似乎是水到渠成，行驶的格外的顺利。

我带着宋亚轩入住了酒店。身份证是我从黑市上买的，旧的当然不能再用。

站在酒店里，透过窗户，我看向地面的车水马龙。真正到了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我这一天都干了什么。

心中有些烦躁。

明明就在一天前，我还是个警察。

14

等过了三天，国内的新闻终于开始了对我们两个的搜查。

可惜了，我们已经身至国外。

我与宋亚轩到过的是逍遥自在，只是这痛快日子也过不了几天。掐着时间在酒店住了五天之后，我带着宋亚轩离开。

五天，够他们查到我们假的身份信息。

果不其然，我坐在酒店对面的商场里，悠闲的喝着咖啡，从高处眺望地下，看警察将酒店围起来。

我并没有退房，身份证还在那，房间早是人去楼空。

随着喉结的滑动，我将手中的咖啡最后一口饮尽，随手丢向旁边的垃圾桶，敛了敛风衣，没入人海。

15

太阳以微笑向我问候。雨，他的忧愁的姊妹，向我的心谈话。

“你后悔了吗？”

“我不后悔。”

即使可能再也见不到这太阳。

这是我们在国外呆的第15天，我沉溺于太阳花的罪恶。

雨落了下来，周围的咖啡厅中传来爵士小调，宋亚轩站在我旁边。水一滴一滴的落在了他的鼻梁上，滑落，他看向我，眼中尽显温柔。

在异国他乡，我邂逅了爱情。

不在那充满罪恶的世俗，落在了太阳花的纯白之中。

拥抱太阳，不见太阳。

16

蛛网好像要捉露滴，却抓住了苍蝇。

警笛声将我们包围，身后是高如虹的墙，地下的水面倒映出霓虹般的灯光。

天都在显示着，我们落网了。

“马嘉祺！别再执迷不悟了，跟我回去！”

有人在对面朝我大喊，雨水蒙住了我的视线，使我看不清。

“马警官，你要回去吗？”

  

宋亚轩在我前面背对着我说这话时，我并不知道他是什么神情，只知道他的语气十分冷静。

但当我看向他的背，我愣住了。

我是个心理医生，早就习惯观察别人来获取他人的情感。

宋亚轩哭了。

他隔着倾盆大雨，为他的“爱人”哭了。

17

“我不回去。”

我不再随意，认真的回复他的问题。

宋亚轩转过身来，雨水将他的眼泪吞掉，他轻轻地有几位郑重的在我额前印下一吻。

他背后是红蓝的警光。

微微的遮挡让我看清了对面，有人冲了过来。

宋亚轩挡在我前面，毅然决然的冲上前与他们撕打起来。走之前，他往我手里塞了个东西。

来的警察并不多，只有一辆警车和里面的三个人，我看着宋亚轩把他们一个一个的放倒。

大约过了几十分钟，所有人都躺在地上，只有宋亚轩拖着沉重的步伐向我走来。我盯着宋亚轩——

背后在地上正打算爬起来的人。

他没死，他要杀了宋亚轩。

就在那一瞬间，子弹打出了枪。

18

那警察又再次重重砸向地面。

我慌张的扔掉手中刚刚他塞给我的枪。

我杀人了。

  

纵使我再怎么坏、再怎么不甘，我也从未杀过人。

  

  

我的白昼已经完了，我像一只泊在海滩上的小船，谛听着心中的恐告。

  

良知与兴奋交杂着，摧毁着我。

但每当我又再次梦到那个夜晚。

我还是会选择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我后悔吗？

我杀死了太阳，将自己托给那太阳花。

最后一朵太阳花。

19

我们过上了比之前更加小心翼翼的日子，过得连乞丐都不如，只能在深夜中走动。

爱情，像雾一样，在山峰上游戏，生出种种变幻。

我不知道我的心中是享受宋亚轩的爱多一些，还是后悔的情感更多。

我又好像回忆起了刚刚遇到宋亚轩的时候。那时候，其实我是想过救他的，以另一种方式。

在昏暗的小巷中，我依着宋亚轩，寻着温暖的灯火入睡。

20

我再度睁开眼，看向了四周。

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我回到了警局。

 “马警官，不审了吗？快点完善一下细节，上面逼得紧。”

“行。”

我习惯性的答应了，抬头看向对面审讯室里坐着的一身白T的宋亚轩。

我盯着他看了很久，直到对面的人戏耍的开口。

“马警官，你长得真好看。”

21

我是一个潜逃的杀人犯，哦不，现在是一名警察。

                                 —— E N D .

番外:

宋亚轩看着仅隔着一层玻璃的马嘉祺——头发凌乱，眼皮不自觉的往下耷拉着，衣服上的褶皱明显至极。

最终宋亚轩戏耍的开口:“马警官，你长得真好看。”

当看到马嘉祺眼前闪过一瞬的茫然，宋亚轩的笑容顿时咧更大了，他知道自己的催眠起效了。

宋亚轩是马嘉祺的同学，不过只当过一天；少时，宋亚轩因父母原因转去了马嘉祺所在的私立高学。

  

  

在乏味的课程中，宋亚轩对这个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而又眼红的的同学感到极大的兴趣。

宋亚轩当时只有一个想法——真是一个颓靡而又艳遇的猎物。

不过只待了一天，就又随父母去到了其他的城市。

那一天，是马嘉祺荒诞生日的第二天。

在自己成年的那一天，宋亚轩终于找到了在各大城市流浪躲债的马嘉祺父亲，并且查到了宋亚轩现在的工作单位。

  

然后再将那位父亲绑到这边来，并杀了他——那个施暴者。自己的猎物，但凡触碰过的都该死。

不过挺可惜的，马嘉祺竟然没看到自己杀的谁，他的表情一定会很好玩！宋亚轩漫无目的的想着，脑中的前列腺疯狂的飙升。

宋亚轩并不是一个平常的猎人，他总一些有非常无趣的嗜好。为了弥补这个遗憾，宋亚轩干了一些别的事儿:比如给自己的小猎物编造一个美梦，但又踩着他的底线走。

想知道小猎物的选择。

于是猎人自愿走入了这个棋局，布下天罗地网。

                                 —— a b c .

   1.我生来平平淡淡，没有显赫世家，没有倾城面貌，惊艳不了青春，斑驳不了岁月。可我依然想温暖时光，饱读诗书，努力弥补我这平淡出生，后期绚烂绽放。

   2.并不可否认，生活磨掉了我们一部分的勇气和温柔，但我也相信，因为我们还很年轻，所以失去的还会长出来，而新的部分将闪闪发亮。

   3.借我一个暮年，借我碎片，借我瞻前与顾后，借我执拗如少年。

   4.我要为灵魂不灭而活着，绝不接受折中式的妥协。

   5.你且听着荒唐春秋走来一步步，你且迷这风浪永远二十赶朝暮。

   6.生命是我自己的东西，所以我不妨大步走去，向着我自以为可以走去的路，即使前面是深渊、荆棘、峡谷、火坑，都由我自己负责。

   7.不必行色匆匆，不必光芒四射，不必成为别人，只需做自己。

   8.我还要一个人走很长的路，但我告诉自己，风来自很远的地方，去去也无妨。

   9.万头攒动，火树银花之处，不必找我，如欲相见，我在各种悲喜交集处，能做的只是长途跋涉的返璞归真。

   10.我唯一畏惧的是诚实者被迫说谎，正直者被迫弯腰。道言者被迫噤声，理想主义者亲眼见到理想破碎，这是我之所以必须坚持下去的原因。

   11.人间骄阳刚好，风过林梢，彼时他们正当年少。

   12.这路遥马急的人间，渐行，渐远，渐无声；看淡若清风的现世，且听，且吟，且从容。

   13.我所闻，星子深深，日走月沉。

   14.自能生羽翼，何必仰云梯。

   15.这俗世，总是叫人阵痛，但我们总会在某一时刻找到人生的信仰。

   16.人永远看不破的镜花水月，不过我指间烟云世间千年，如我一瞬。

   17.生命是一场旅程，我们等了多少个轮回，才有机会享受这一次旅程。

   18.这世界上唯一扛得住岁月摧残的就是才华。

   19.自童年起，我便独自一人照顾着历代星辰。

   20.没有谁的生活会一直完美，但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眼看前方，满怀希望就会所向披靡。

   21.天空黑暗到一定程度，星辰就会熠熠生辉。

   22.世界让我遍体鳞伤，但伤口长出的却是翅膀。

   23.光明就在我们的面前，只要你能挨住痛苦，走过重重黑暗，你的负担将变成礼物，你受的苦将照亮你的路。

   24.明智的放弃胜过盲目的执着，去吹吹风吧，能清醒的话，感冒也没关系。

   25.我遇见了所有悲伤，但我依然愿意前往。

　　假如沈翊的温柔坚毅是伪装色。

　　假如是师姐林敏告诉M，沈翊会三岁画老。

　　注：沈翊是真黑，心黑透了的那种，所以🈚️三观；林敏只是惜才，昧着良心为组织效力。

        注：作者文笔很差且不会写甜文（所以努力让大家吃上糖！

　　时间线接曹栋案，沈翊落水后，在病房里。

　　————

　　“沈翊，你重新选择的人生，真的不值得。”

　　林敏拿起包就要走，却不料沈翊开口回了她一句：“那你呢？你选择的人生，值得吗？”

　　林敏知道沈翊说的是哪件事——七年前，沈翊之所以会被盯上，不仅是他当年名声在外，风头无两，更有她从中帮助。

　　当年杜城怨恨沈翊，如同现在沈翊怨恨林敏。

　　明知不是她的错，明知不是他的错，明知他们都是受害人。

　　林敏低头：“我是为了赎罪，这是我应得的。”

　　沈翊讥笑：“那我与你有何不同？”

　　林敏忿然作色：“你明知故问。”

　　七年前，处境相似的两个人，其实做出了相同的选择。唯一不同之处，仅是沈翊身上惊艳绝伦的天赋。

　　林敏为他惋惜，所以甘愿委身组织以换保沈翊的命，希望沈翊能够离开无间地狱，重获新生；可沈翊却选择自甘堕落，化身魔鬼。

　　其实，沈翊也并非不领情。只是要拿他师姐的命，抵自己的命，七年前的沈翊还做不到；更何况，组织连警察都敢杀，区区一名画家，艺术界也许敬仰，可扔进茫茫人海里，就看不见了。

　　如今，他们站在几平米的病房里，却像隔着人心鬼蜮；相互怨怼，却为同一恶魔效命。

　　林敏不想和他在病房里争吵，所以走出了病房，转头却被门边的杜城吓到。

　　杜城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被剥了皮的兔子。

　　林敏慌了一瞬，回了一句“杜警官辛苦”，就赶忙逃也似的离开了医院。

　　杜城到底是老警察，几句对话，还有沈翊面对旧友完全相反的情绪和语气，便察觉出了不对劲。

　　只是进病房时，沈翊如沐春风的笑容让他觉得，自己可能多虑了。

　　“杜城，我想吃糖。”

　　“医生说你要禁食三个小时，等指标稳定了才能吃。”

　　沈翊的眼睛会说话，一垂眸，杜城便知他心情低落。

　　“遵医嘱。”

　　“连水都不能喝？”

　　“不能。”

　　说是不能，杜城转眼就下楼买了袋糖，还是和406里一个牌子的，就放在床旁桌上惹沈翊眼馋。

　　沈翊幽怨地看着杜城。

　　于是杜城开始和沈翊聊天，分散注意力。

　　“……你胆子还真大，一个人跑去找褚英子。”

　　沈翊笑笑，打算蒙混过关。余光却瞥见杜城的手机屏亮了一下，才记起，买完糖之后，杜城一直捏着自己的手机，半刻都不放下来。

　　杜城看了一眼锁屏，社交软件的消息推送显示着，不断地增加新消息。

　　“我出去一下。”

　　沈翊挑眉：“有案子？和我聊聊呗？”

　　“你养好伤再说吧。”杜城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沈翊的肩膀，又露出了那种看猎物的眼神。

　　沈翊绷着面部肌肉，直视他的双眼。过了几秒，他又戴上了标志性的微笑。

　　“我可以吃糖了吗？”

　　“等我打完电话回来，就能吃。”杜城松开沈翊的肩，手机屏幕非常随意地避开了沈翊的视线，离开了病房。

　　沈翊赶紧翻出抽屉里的手机，虽然泡了水，但还能开机。锁屏一解，就跳出一条短信：打点好了，看你表演，大艺术家。

　　熟悉的手机号码……

　　沈翊瞟了眼门口，然后赶紧删除了短信，关机复原。

　　而病房外的楼道里，杜城正和蒋峰通电话：“查到什么了？……好，地址给我吧。你来医院帮我看着沈翊……其他的别问。”

　　演戏的把戏，沈翊玩儿过很多次了，所以还算得心应手。

　　只是这次，组织上不知道给他塞了什么背景故事。

　　沈翊想，应该是组织的头目V信任自己，或者其实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能演得更好。

　　于是得出结论，保持常态，把沈翊对dang忠诚，为人民服务的好警察形象给立住了。

　　杜城打完电话就回了病房，但他只说了一句“三小时到了。”就被张局的电话叫走了，连带着在路上的蒋峰也在接到杜城，就第一时间回了分局。

　　沈翊再次开机，屏幕上是李晗的消息：不好意思沈老师，有新案子了，可能没法来照顾你了。

　　沈翊回了一句：没事。就自己拿着糖，办了出院手续。进警局时，迎着众人诧异且担忧的眼神，他也只解释说：“晓玄的猫粮快吃完了，我得去买新的。”

　　“沈老师，这样的事完全可以让城队代劳啊。”李晗虚扶着人坐下。

　　沈翊看着杜城说：“晓玄认生，回头我带城队多来几次家里，让晓玄熟悉熟悉。”

　　沈翊笑，杜城也笑。

　　但蒋峰却觉得有股恶寒自下而上从背部爬过。

　　李晗也觉得：城队怎么笑得这么恐怖。

　　这次的案子，监控的质与量相较前几次都好上太多，所以沈翊画得特别快。甫一落笔，杜城就从他背后拍下了嫌疑人画像发到群里，而后打着张局批假的旗号把沈翊送回家里。

　　“休养生息。”杜城拉着沈翊的手腕，特别细，但腕关节处有老茧，应该是常年素描磨出来的，“张局连假都早早地给你批好了，可见她多重视你这只金贵的大熊猫。”

　　杜城亲自给沈翊开副驾的门，等人坐好以后又亲自关上，跑到另一边的驾驶位，开门，关门，发动，拉安全带，一气呵成。踩下油门前，突然转头看向沈翊。

　　沈翊挂上微笑：“怎么了？”

　　杜城顿了顿，才说：“你安全带没拉。”

　　“哦，哦……”沈翊突然觉得自己慌了神，赶紧拉上安全带。其实他刚刚坐上车后就在想那条十二个字的短信。他相信V的神机妙算，可那些神机妙算的毕竟不是他自己。

　　杜城想的倒不是沈翊的疑点，而是觉得自己是不是要给沈翊买个靠枕，省得他每次醒来都使劲儿揉脖子，看起来像是落枕了。

　　“我先把你送回去，再去和蒋峰他们回合。”杜城又习惯性地开始聊天，“这次的嫌疑人反侦查意识不是很强，结案应该会快很多。”

　　余光里，沈翊又睡着了，怀里还有一包没有拆过的糖。

————

作者有话说：沈翊一点也不喜欢吃糖，只是想留住杜城罢了。

1.青春是萤火绚丽的流动银河，灿烂却也极致短暂。——《萤火之森》

【适用主题】青春，珍惜，美好的事等，如2010年江西卷《找回童年》，2012年上海卷《曾被舍弃的微光》。

【示例】青春是萤火绚丽的流动银河，是人生里最美的乐章，是我们最灿烂的时光。然其灿烂却也极致短暂，只有好好儿把握

青春、珍惜青春，方能享受到青春里的美好。在最美丽的青春年华做你能做、该做、会做的事，将青春的力量发挥到极致。如

此，待你回望时，才不会是扼腕叹息。

2.每个人为了活下去都必须找到点燃自己心头之火的力量，那烈焰就是灵魂的食

粮。——刘同

【适用主题】追求理想，全心热爱，精神力量等，如2015年上海卷《造就和谐自我》，2014年四川卷《站起来掌握世界》。

【示例】“每个人为了活下去都必须找到点燃自己心头之火的力量，那烈焰就是灵魂的食粮。”时至当今，很多人心里的火柴

都霉得连自己都忘了曾经有过，很多人放弃了去找寻点燃自己那盒火柴的火种。我们活在当下，却连给养灵魂的心头之火都无

法点燃，何其可怜，何其可悲？我们不仅要活着，更要活得有灵魂。

3.当你为错过太阳而哭泣的时候，你也要再错过群星了。——泰戈尔

【适用主题】学会正确看待人生的得失，错过与机遇，时光飞逝且行且珍惜等作文立意。如2015年江苏卷《智慧》，2011年

四川卷《总有一种期待》。

【示例】泰戈尔说，当你为错过太阳而哭泣的时候，你也要再错过群星了。生活有时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不断地给你带来新

的挑战，而丝毫不给你准备和反应的时间。因此你并没有多余的空闲为自己的失败哀叹和惋惜，必须时刻准备着迎接下一次挑

战。

4.以清净心看世界，以欢喜心过生活，以平常心生情味，以柔软心除挂碍。——林

清玄

【适用主题】处世智慧，淡定从容等话题，如2017年高考浙江卷《心灵之书》，2015年高考上海卷《造就和谐自我》。

【示例】修得一颗清净心，外界喧嚣再多，也比不上一杯淡淡的清茶；修得一颗平常心，任他钟鼎山林，我自宠辱不惊；修一

颗欢喜心，哪怕路途黑暗，要相信总会见到光明；修一颗柔软心，包容万物，才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大喜大悲

5.若能澄心净耳听，万籁俱寂亦是韵。——简媜

【适用主题】关于心态决定生活的质量，保持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等立意。如2014年山东卷《开窗看生活》，2014年湖南卷

《心在哪里风景就在哪里》。

【示例】正如简媜在《水问》中说的那样：“若能澄心净耳听，万籁俱寂亦是韵。”只要心怀诗意，嘈杂的车声可以是泉水叮

咚，千篇一律的公寓可以是山色空濛，生活的苟且亦可是诗和远方。世界不总是可爱，但是你可以爱。

6.心如槁木不如工愁善感，迷蒙的醒不如热烈的梦。——叶圣陶

【适用主题】人应当生活得有激情，痛并清醒地活着之类的立意，如2013年上海卷《更重要的事》，2011年江苏卷《拒绝平

庸》。

【示例】人活一世，就应当轰轰烈烈，潇潇洒洒。与其恍恍惚惚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不如在世间坦坦荡荡闯一回，失败又有何惧？

6.时光的沙漏里，细沙流走的是光阴。淡淡檀香里，袅袅燃尽的是光阴。——李娟

【适用主题】人生的忧与乐；保持平和的心态等主题，如2010年山东卷《人生光影的变化》。

【示例】生活既有“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欢畅，又有“潦倒新停浊酒杯”的落魄，只有保持“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心态，才能“也无风雨也无晴”。

8.即使没有月亮，心中也是一片皎洁。——路遥

【适用主题】保持内心的纯净，坚守节操，英雄气节等主题，如2015年上海卷《造就和谐自我》。

【示例】生活并非总是被光亮围绕，有时甚至生出枝蔓的干扰，有出淤泥而不染之莲，也有中通外直、不蔓不枝之人。纵被众口交毁，王昌龄不弃玉壶冰心；世人皆喜荣华，而嵇康独以离之为快，即使没有月亮，他们的心中也是一片皎洁。以磊落光明之心灵为启航之帆，才能在茫茫不见前路的人生之海中乘风破浪。

9.大风可以吹起一张白纸，却无法吹走一只蝴蝶，因为生命的力量在于不顺从。——冯骥才

【适用主题】做一个有原则有立场的人、独立思考的力量、自我个性与创新、我的青春信条、反思键盘党、反思网络谣言等立意，如2015年天津卷《范儿》，2016年上海卷《评价他人的生活》。

【示例】当外界环境与内心信念相悖时，如冯骥才先生所言，“大风可以吹起一张白纸，却无法吹走一只蝴蝶，因为生命的力量在于不顺从。”做一个有思想的人，任他潮起潮落，风云变幻，我亦不随波逐流……

10.繁花落尽，我心中仍有花落的声音。一朵，一朵，在无人的山间轻轻飘落。——席慕蓉

【适用主题】对艺术的追求，保持乐观的生活态度，善于发现生活中的美，过一种恬淡的生活等话题，如2015年上海卷《造就和谐自我》。

【示例】我们常叹息自己心为形役，逃不出这片灰色的钢铁森林，却不曾注意，即使在那单调的绿化带中，也有蟋蟀的歌声；即使在灯红酒绿的夜里，也能看到天边的点点星光。心有繁花，哪里都是十里桃林。即使繁花落尽，我心中仍留花落的声音，一朵，一朵，在无人的山间轻轻飘落。

11.要向一颗微不足道的小星学习，可以微弱，但要有光。——毕淑敏

【适用主题】成长与励志，伟大与渺小，发现自己的闪光点，发扬自己的优点等，如2011年山东卷《这世界需要你》。

【示例】你也许只是浩瀚星辰中一颗微不足道的小星，既没有太阳的万丈光芒，也没有月亮的皎洁清辉，但这世界需要你，正是因为有着无数像你这样即使微弱却依然坚持发光的小星，才构成了这深邃迷人的灿烂星空，才让仰望星空的人有了慰藉，也有了梦想。

12.我把荆棘当作铺满鲜花的原野，人间便没有什么能将我折磨。——张贤亮

【适用主题】磨炼与成长，人生态度，乐观进取等。

【示例】在面对困难的时候，因为每个人各自的精神状态不同，往往也会有不同的反应。有人一蹶不振、灰心丧气，于是仿佛掉入万丈深渊；而有人把荆棘当作铺满鲜花的原野，便能乐观地面对苦难，不畏艰难。

沈翊x檀健次

不喜勿入

04

 

檀健次到警局第一件事是把餐盒拿出来，刚要递给沈翊，突然看向杜城。

 

杜城打从在监控里看见檀健次时脸色就一直很难看，直到檀健次到警局，他恨不得把人盯穿。

他还以为檀健次要说什么先让沈翊吃个饭这种不拿自己当外人的话，没想到檀健次一开口说的竟然是：“沈老师吃我送的饭不算犯错误吧？”

 

杜城连怼他的话都到嘴边了又马上憋回去，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看向旁边，这人还挺有纪律。

 

“不算，本来他就得避嫌，我来跟你谈。”

 

“噢，那沈翊你趁热吃啊我还带了水果在旁边……”

 

沈翊端着自己那份餐盒，还有一小盒水果，看了看周围一起加班还没吃饭的同事们……

 

“都辛苦了，我请大家点外卖吧。”沈翊果断拿出手机，决定提高一下同事们的餐标。

 

一回生二回熟，檀健次这回自己找位置坐下，比上次还自然几分。

 

杜城见状忍不住说：“别以为你是沈翊的室友，我就能对你徇私。”

 

檀健次听了觉得好笑，眼底闪过一丝满不在乎。

 

“城队别因为我是沈翊的室友而多加关注，我就谢天谢地了。”

 

难缠，杜城脑子里一闪而过这个词。

 

其实他还真把檀健次想复杂了，檀健次倒还真不是什么刺探人心的高手，更不是多喜欢搞事的心机男孩，纯纯就是因为，檀健次有剧本。

 

要是说除了沈翊，檀健次最了解的角色大概就是杜城了。

 

“今天下午三点十七分，你在大学城B座121号的酒吧待了将近一个小时，离开后不到半个小时，酒吧老板中毒死亡。”

 

酒吧老板死了？

 

檀健次眉头紧锁，其实这家酒吧是他最看好的一家，不管是装修还是位置，他都觉得很合适，这也是为什么他能跟老板谈那么久，只不过价格有些偏高，他还需要再衡量一下。

 

“我准备做生意，这家酒吧老板打算出手，但价格过高我还需要考虑。从杀人动机来看，我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毕竟我这才是第一天考察，也不是非这家酒吧不可。老板去世对我全无好处，万一这家酒吧被别人继承或者变卖那我岂不是什么都没有。”

 

檀健次深吸一口气接着说：“况且我跟这位老板仅仅是一面之缘，在此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这里有一家酒吧。”

 

回答滴水不漏，杜城突然觉得很有趣，檀健次似乎总是能猜到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杜城渐渐缓和表情，双手放在桌面上整个人向后仰去。

 

“檀先生不用这么紧张，我们只是了解一下情况而已，具体的案情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我们相信证据，不会污蔑无辜之人。”

 

檀健次心想我当然知道你们不会草草了事，但是你先前那个态度恨不得给我直接抓走。

 

“主要是怕城队太紧张。”

檀健次经营演艺事业多年，色厉内荏的本事还是不在话下，即便心里有些打鼓，表情还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又问了几个问题，杜城一言不发把人送出去，其实今晚不是非要见到檀健次不可，也许法医痕检那边的结果出来以后根本没必要见檀健次，但他还是让沈翊打了那个电话，他要亲自问他。

 

如果沈翊一定要对这个人宽容，那他也要有自己的判断，决定自己的态度。

 

“沈翊相信你，我希望你值得。”杜城路过檀健次身边，压低声音。

 

檀健次一愣，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远处加班的沈翊身上。

 

沈翊相信他？

 

见他们出来，沈翊赶紧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份外卖。

 

“你带的饭菜都凉了，我给你也定了份外卖，正好刚到。”檀健次还以为这是给杜城的，没想到是给自己订的。

 

杜城双手抱肩站在一旁，满脸不可置信。

 

沈翊指了指蒋峰的办公桌：“你的在那。”

 

看包装就知道他的是跟蒋峰他们一块定的，檀健次这份是沈翊单独选的。

 

“你带回去吃也行，或者在我的画室，我还要加班……”

 

檀健次一方面觉得自己不该在这，毕竟是警局。但另一方面又觉得，沈翊好像有点希望自己能在这。

 

“那我在画室等你。”

 

杜城看着檀健次离开，语气凉凉地开口：“你知道他还是嫌疑人对吧？”

 

沈翊无奈地笑了笑：“算了吧城队，法医那边刚出的报告，死者中毒时间是在家里，明天咱俩还得跑一趟家属。”

 

“不过刚才檀健次说，酒吧老板的要价很高，之前走访听说这家酒吧经营情况很稳定，客源也不错，看样子是急于脱手换钱。”

 

“债务纠纷？”

 

“还得查……”

 

 

案子一个接着一个，沈翊最近常常忙得不可开交，幸而家里还有另外一个人，许多事情能多些照料。

 

原本一个人不觉得什么，也都能做得还好，但是一旦有了一个人帮忙分担，有些担子好像就再难提起来了。

 

沈翊最近就觉得，食堂的筷子很难提起来。

 

杜城看着明显有些拒绝食堂的沈翊，一脸无语地说：“怎么着，食堂的六菜一汤自选午餐委屈你了？”

 

“没有，就是突然想起家里冰箱空了好久了。”

 

翻译一下，就是檀健次很久没有做过饭了。

 

“不是我说你，人家给你做饭，不找你要伙食费就不错了，你还当人家应当应分的？”杜城最近对檀健次的戒心放下不少，毕竟檀健次这几天也忙得手够不到脚，看样子还真是个本本分分的老实人。

 

酒吧老板出事后，酒吧很快就被他的妻子卖给了檀健次，由于酒吧里面死过人，价格也低了不少。

 

檀健次忙着修改装修和经营，他打算搞一个可以唱歌的小舞台，或者偏向livehouse风格。

 

请附近的学生来驻唱或者他自己也可以偶尔上台表演，毕竟作为一个艺人，对舞台的感情是无法割舍的。

 

两个人都忙起来，即便同住一个屋檐下都见不到对方几面，只有早晨的一杯热牛奶，和偶尔多出来的猫罐头在提醒彼此他们在一起生活。

 

案子结束那天，檀健次的酒吧也正好修整结束，音响设备和灯光布景都已经到位。

 

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沈翊，顺带着邀请北江分局的其他人。

 

檀健次今晚穿着纯黑色的休闲西装，头发撩起一大半，露出额头显得整个人锋利许多。

 

正式营业的前一天酒吧里只有他们这一群人，沈翊透过暮色的灯光看向舞台上坐着唱歌的檀健次出神。

 

他在唱一首粤语歌，沈翊听不大懂歌词，却莫名其妙地觉得听懂了檀健次在想什么。

 

他好像在跟谁道别，又好像在难过，又苦又酸。

 

沈翊忽然有些透不过气，明明酒吧里灯光很温柔，人声也不嘈杂。

 

檀健次唱完一首歌，李晗他们立刻鼓掌，没想到他居然唱歌会这么好听，完全就是专业歌手的水平。

 

杜城突然想起什么，凑近沈翊耳边说：“他真的很像一个明星。”

 

沈翊猜到杜城可能看过那副画像，点点头。

 

檀健次走下台坐到沈翊边上，自然地接过一瓶酒，视线在他跟杜城之间扫了一遍，问道：“你们在聊我吗？”

 

杜城笑了笑，向后稍微撤开些距离说：“我们在聊你为什么不是一个明星？”

 

檀健次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被沈翊收进眼底。

 

“我也许是一个明星。”这句话和那句生活艺术家有异曲同工之妙。

 

杜城没听明白，沈翊却微微蹙眉，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檀健次今晚喝了很多酒，等大家都各自回家时，他已经窝在沙发里面一动不动了。

 

而看似无言的沈翊其实还清醒着，他许多年前就很少接触酒精了，尽管早年搞创作的时候曾迷恋过这种刺激，但现在会很好地控制自己。

 

沈翊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健次，起来了，我们回家了。”

 

檀健次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喊他健次，说回家，立马坐直身体：“你们终于来接我回家了……我好想回家啊……”

 

睁眼努力辨认眼前的人，却发现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你怎么，你怎么跟我长得一样啊？”檀健次伸手去摸沈翊的脸，是有触感的，软软的。

 

沈翊不解，他们又不是第一天遇见了。

 

“啊对了，你……你是沈翊，你是沈翊，你不是……”檀健次双手搭在沈翊的肩膀上，头压得很低，不敢看他。

 

“我不是谁？我不是什么？”檀健次有太多的秘密，沈翊原本以为这些秘密无伤大雅，反正做室友无需事事坦诚。

 

但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他迫切地想知道，想知道檀健次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除去怀疑和那些所谓的不合理，他想认识真正的檀健次。

 

檀健次再次抬起头，又使劲捏了捏沈翊的脸，直到把人捏得脸色吓人才松手，嘴里嘟囔着不对。

 

“你怎么是真的啊？你不应该是假的吗？”檀健次撅着嘴，似乎很不高兴。

 

沈翊应该是假的？

 

“沈翊为什么是假的？”沈翊扶住四处乱倒的檀健次，把人擎在自己肩上，从远处看像是一对恋人紧密地拥抱在一起。

 

对话内容却全无浓情蜜意。

 

“沈翊是，我饰演的一个角色，是北江分局的天才画像师，他……他跟杜城……”檀健次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干脆把头埋在沈翊肩窝那里不出声了。

 

沈翊一瞬间怀疑自己今晚喝了假酒。

 

要么就是檀健次喝了假酒。

 

但醉酒之人的话说得太过自然，似乎他曾经无数次公开介绍过这件事。

 

“然后呢？”即便是暂且当他胡言乱语，沈翊也要顺着问个明白。

 

贴近人家脖颈听见的说话声比任何时刻都要清晰，檀健次好像意识到是谁在说话，稍稍清醒一点，直起腰盯着沈翊。

 

随后又一把栽进人家怀里。

 

“呜呜呜呜呜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沈翊……沈翊，我真的要跟你一起生活了。”檀健次今晚喝的太多了，他在一杯一杯酒里，跟过去的自己，生活和亲人朋友道别。

 

等明天酒吧开业，那个世界的檀健次就留给过去了，他要在北江，在这个他曾经亲自参与搭建的世界里继续生活下去。

 

“沈翊，我之前，真的很喜欢你。但我没想过，我会见到你。”檀健次这句话说得很慢，但又很清晰。

 

落在沈翊的耳朵里，扰得他脑子乱糟糟的。

 

也许檀健次不是他想的这个意思，但沈翊今晚也喝了点酒，第一反应是很难解释清楚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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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忙几天，过个一周再更

悄咪咪地问，小檀的感情线真的很隐秘吗，第一章那里小檀在现实世界里其实已经很思念沈翊了

但是脑子里忍不住思考合理性所以缺少一些搞笑男特质，明明已经穿越了还要什么合理性23333

      本章彪翊主场，今天是脾气还行，有点宠溺的彪哥。

      常言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城队再找不到猫猫就要疯了。

      是的，我写的是有一点点疯批的杜城，真的只是一点点而已。

    

另外我想和温柔的人在一起脾气在暴躁的人也会收敛一点点吧。

      我才不承认是因为昨天晚上梦见彪哥揍我才这么写的，呜呜呜(┯_┯)彪哥好可怕。

    城队对不起，彪哥他凶了，我下章就让你和猫猫见面(╥ω╥`)  

    

         让我们加快时间线

    

    

    道上的人都听说孙志彪养了个很特别的小金丝雀。还听说这小金丝雀是自己飞到笼子里的。

    这么一来，就有人怀疑小金丝雀是卧底，毕竟哪有人会心甘情愿的跟着一个阴晴不定的暴君，除非他脑子进水了。然后当天晚上那个人走夜路时被人套了麻袋，揍了个半死。

         

    出了这档子事，议论的人几乎都闭上了嘴。

    但也有不怕死的。

    昨天晚上李子君奉孙志彪的口令在地下室收拾了一个来娱乐城找乐子，结果意淫上沈翊的富二代。

    富二代被揍的急了，开始口不择言的冲着坐在一旁观赏的孙志彪高声咒骂：“孙志彪！！你的小情人…哈哈哈…我见过，哈哈哈…你留不住他的，你留不住他！！！”

      见孙志彪的脸色变的狠厉，李子君下手的力气更重了。

      富二代的惨叫声更大了，可他依旧喊着：“你的小情人是失忆了才回会跟着你的…啊啊啊啊啊——他迟早会恢复的！他迟早会走的！他不属于你！！！你就是个畜牲！永远不会有人真心对你！！！”

    孙志彪猛地起身上前推开李子君，暴戾的一脚踹上富二代，并拽着旁边的铁架子砸到富二代的身上。

    “你给我闭嘴！！！闭嘴！！！”

    “孙志彪？孙志彪？”

    孙志彪猛地回过神，便看到一脸担忧的沈翊站在自己面前，弯腰看着自己。

    “你怎么了，听王开说你心情不好？”

沈翊的手按上孙志彪的头揉了两下，温声询问。

    孙志彪意外于沈翊的动作，而同样身处于泳池的其他人都在震惊之余别开头。天哪，孙总养的小情人要上天了，竟然在摸狼头！

    但孙志彪并没有生气，他不反感这样的冒犯，这反而让他心中的烦闷淡了不少。他完全没有察觉自己的情绪变得会被一个人的消息和举动而牵扯。

    还怪会恃宠而骄，孙志彪想着，自己还很得意。他抓住按在自己头上的收将沈翊拉到怀里。

    “还有人在这呢！”沈翊嗔了他一声，他的脸皮可没那么厚。

    孙志彪愉悦的闷笑了两声，用脸蹭了蹭沈翊的脖子，半硬的胡茬刺的沈翊笑着向一旁躲闪。

    “好痒啊，你就不能剃干净嘛？哈哈哈…别蹭了…”

    孙志彪笑着在沈翊的脖子上亲了一口，刚好亲到青紫的牙印上，那牙印在沈翊暖白色的皮肤上很是扎眼。

    “你跟我多久了？”孙志彪问他。

    沈翊听他说了这话后收了笑，撇了撇嘴，他戳了戳孙志彪的脸，直接明了的指出自己的不满：“你是把我和你之前养的小情人混为一谈了吗——我不喜欢这个说法。”

    孙志彪觉得好笑又无奈，他已经多久没有过这种情绪了，这种有人在意的感觉真的很让人上瘾。

    “那……猫儿，我们在…一起多久了？”这句话，孙志彪说的格外不熟练，甚至很生涩。他从未想过“在一起”这三个字他还有说出口的机会。

    沈翊很满意的弯了弯眉眼，回答：“七天了，今天是第八天。”顿了顿，他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觉得七八天的时间我做了这辈子最傻逼和最脑残的事。”

    “唉？”猫猫疑惑着一歪头，但在下一刻声音却猛地拔高声音，惊呼了一声，他下意识的搂住孙志彪的脖子——孙志彪不知道又犯了什么抽，单手抱起沈翊离开躺椅向泳池走去。一米七几的身高，估摸着不到60公斤的体重，在孙志彪面前都不够看的。

    “怎么这么轻？”

    “不是，孙志彪，你又干什么啊？！我可不会游泳！！”沈翊挣扎着要下来，这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啊。他心累无语的想着。

    沈翊可没忘了前两天孙志彪当着特别多的人的面亲的他差点憋晕过去以及把他推到泳池里。

    孙志彪假意威胁着颠了他两下就要往下丢，“我放手了啊。”他坏笑着逗沈翊。

    沈翊紧张的扒拉住孙志彪，抿了抿嘴，硬的不行来软的，他果断服软“你别闹我了，我害怕…你再这样我生气了啊。”

    孙志彪舔了舔后槽牙，脸上挂着痞气的笑，他的另一只手摸上沈翊的腰和屁股，手法称的上下流。

    “猫儿，你还记得上次你掉到水里我把你抗上来的事吗——你浑身都湿透了，白衬衫穿身上跟透明的一样，要多勾人就有多勾人。我可还记得你的腰有多细，屁股有多软。嗯，和现在一样。”

    “你抱我起来不会就是为了耍流氓吧！”沈翊红着耳朵咬牙切齿，他的身体僵住一动不动。

    “你让亲让看就是不让我睡，我耍耍流氓还不行吗？”孙志彪说的理所当然，但只有他知道这有多不可思议，自己想睡谁什么时候需要经过别人同意，也就是沈翊太招人稀罕，孙志彪也没想到七八天的时间能让他对一个人那么上心，上心到会在乎那人情不情愿。

    “…你看见我的脖子了吗，这是谁啃的？”沈翊扯着孙志彪的头发，哼了一声。

    孙志彪让他扯的一愣，然后气笑了：“沈翊，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都敢扯我的头发了？”

    还真是太惯着了，因为沈翊这几天都在有意的试探孙志彪能纵容他到什么地步，最终他试探出一个大概的范围，不过这个范围挺大的。

    他就说他们之前一定认识，可孙志彪就是说没有，还和他生气。沈翊想着。

    “你要收拾我吗，像收拾那些人一样？”沈翊温温柔柔的笑着，幅度很小的翻了个白眼。

    “我哪舍得啊。”他嘴上说着，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嘴角，抱着沈翊垂直入水。

    “孙志彪！我不会游泳！”

    孙志彪护住紧紧贴着自己的沈翊，将他压入水中，然后等着沈翊来吻他以追寻氧气。

    北江市分局

    杜城拨通了杜倾的电话。

    “…姐，帮我个忙。”他揉了揉眉心，声音疲惫。

    “你…算了，你说吧。”杜倾哪见过杜城这副鬼样子，而这一切的源头还是因为一个外人。

    杜城看着电脑上缉毒队队长发来的消息，心情复杂极了，他说：“帮我弄几张娱乐城的邀请函，他们明天有酒会。”

    “杜城，你应该知道我和娱乐城交集不多，你说的这个很难。”

    “姐，算我求你了，一张也行，我必须找到他。”杜城声音中的哀求让杜倾心酸。

    “…好，你只能以我的弟弟，杜家大公子的身份去。”杜倾只能应下，然后挂了电话。

      杜城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电脑的屏幕，准确的说是没有离开屏幕上的消息——沈老师找到了吗，我的线人说娱乐城有个叫沈翊的，好像是……额……孙志彪养的情人。你先别激动，孙志彪明天会在娱乐城举办酒会，应该会带沈翊去，你要不去看看，万一是重名呢？

      杜城握紧了拳头，天知道他看完邮件后有多暴躁，他差点没按耐住自己，想要直接冲向娱乐城。

     沈翊，我希望不要是你。杜城绷紧腮邦，刚换鼠标再次被他摔坏。不然他会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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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不得不加快进度了，因为我好像要开学了，到时候可能就更不了了。

        

        另外，我可能真的会开双结局吧，但就目前写的来说，可能会更偏向彪翊 吧，等猫猫恢复了记忆，可能就不一定了。

彩蛋是被拔毛的彪狼和主凶沈猫以及帮凶城犬

   

    

    

    

    

    

    

    

    

    

  

    

    

第六章

再一次在孙志彪怀里醒来，沈翊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生活，看着孙志彪的脸，沈翊忍不住戳了戳，昨晚他睡着的时候孙志彪还没回来，到下面去忙去了，半夜也为难他这么小心的上来，完全没有吵醒他。

沈翊一直都知道孙志彪长得不是大众意义的好看，可能大多数人也没多少胆量直视点评他的长相，简单的对视孙志彪估计已经能把人吓到了，更不要说是观察。

只有沈翊有这样的胆量，这样的权力，沈翊的手指划过孙志彪的脸，揉揉对方的胡子，看着对方沉睡的样子像一只狮子。

正在胡思乱想中，沈翊的手指被孙志彪含在嘴里，色情的用舌头舔了舔，孙志彪睁开眼睛，看着沈翊通红的脸，忍不住调侃：“刚刚偷摸我…”

沈翊没让孙志彪说完，快速的抽出手指，转而盖住他的嘴巴，他真的猜不到孙志彪这张嘴能说出多少下流的话。

孙志彪确实没再说话，看着沈翊雪白细长的手指盖在他的嘴巴上，惹得他身体好像有一团火在烧。

小心点警察来了 

 

 

 

 全文1.5w＋

ooc*    替身梗  若有不适请自动避雷

 

 

Ten thousand sticky dreams  lost to reality

一万个粘稠的梦  敌不过一个现实

seer steals thief's cigarette and takes a puff

先知偷走盗贼的烟 吞云吐雾

Ten thousand comedies lost to one tragedy

一万场喜剧 被一场悲剧吞没

thief foresees seer's trick but he's not in a huff

盗贼早已未卜先知 却不动声色

 

 

谎言和秘密成就人与人链接的一个通道。

人天生就喜欢犯贱，沈翊，你这样的人动了情，就更加贱。

 

 

 

 

 

1.阴霾

 

调职通知书下来的那天，阿翊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桌子有陈年朽木的潮湿味，破旧的老风扇在头顶吱吱呀呀地响着，同一个办公室的其他人蜂拥在自己的办公桌前说着奉承恭喜的话，明天他就可以远离这个地方了。阿翊礼貌的受用、也知道那些人不可能是真的虚情假意、当然也不可能是完全的真心。他微笑着说“谢谢”，一分钟也不想在这个压抑的空间里承受煎熬和磨难。这时候是三月份，美院的白色玉兰和樱花开得正好。阿翊没心情和前些年一样怀着兴致拿着画板去画画，那个人不在自己身边，一切都是索然无味的。

 “终于能走了。”

高兴吗？阿翊在心里问自己。他不知道自己何时能够逃离那个人离开后留下的不肯逝去的巨大阴影，调任大概是对的吧？还好自己也是擅长画人像，也曾经帮着警局画了不少嫌疑犯。美院里留下了太多关于那个人的记忆和两个人共度的时光。阿翊忘不掉，怎么能忘掉？那个人是阿翊快要十年的青春和所有的感情。说走就走的决绝是不留给他一点继续活下去的希望。曾经的他们，画家，小提琴家。两个人之间惺惺相惜又相遇相知的感情不知道被多少艺术家羡艳过，可最终还是逃不过分离带来的崩溃。他说他要回到他的家乡、回法国进修，阿翊说我等你，可那个人又对阿翊说你不用等了，他说他不会回来了。 

也不过就是两个人形同陌路而已。再怎样功成名就的画家都逃不过被抛弃的劫难。阿翊很艰难地度过了很难熬的一段时光，他到现在都能记得住那个人走的时候。整个天空都被灰蒙蒙的阴霾笼罩，好像和今天一样。没有一阵风的天让阿翊透不过气来，他看到远方的天没有任何太阳要撕破幕布走出来的痕迹，北江向来奇形怪状的云也看不出一丝显露的痕迹。

谁都要阿翊把那一天记得清楚。

阿翊抱着一个小小的纸箱子慢慢地走着向上爬的台阶。他悄悄地走进人人都高大的办公楼，好像在整个刑警队里都显得自己是那样的矮矮小小。阿翊的声音是那样的轻，他慢慢地走向一些正站在透明的玻璃板前分析案情的刑警，不知道谁是那个能够决定自己应该去哪的人，就乖乖地坐在一边抱着装有自己很多速写本和画笔的小箱子等着有人告诉自己。微微探探头，阿翊能够看得到他们在玻璃板上写下的案件分析，还有那张黑板上贴着的从监控器探头拍到的犯罪嫌疑人的照片。阿翊拿出自己的速写本，开始看着那张模糊的人脸，想象着他的骨骼、肌肉、面部运动规律，脑海中逐渐浮现出那个人越来越清晰的面部形态，随着“沙沙”的铅笔在素描纸上有规律地摩擦，阿翊眼中嫌疑人的形象跃然纸上。

＃＃＃

“好了，就这样，扩大搜索范围，今天一定要搞清楚嫌疑人的长相。”阿翊回过神来，听到了前面站着的那些刑警结束讨论的指示，放下一直在膝盖上当做桌板的纸箱子，撕下那张画像微笑着递给里面最高的一个男人，“这个是我刚刚根据监控画的嫌疑人的画像，应该能帮得上忙。”

“不是，你谁啊，你就看着这张监控录像的截屏就能画出来这个人长这样？”还没等那个看起来是领导的人发话旁边就有一个更加年轻的小伙子先质疑了自己，阿翊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他们解释自己能够画出来这张人脸，他伸出的递去画像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又或者是外面的天气有些过分的压抑，原本生性要强的阿翊甚至觉得自己眼角已经有了被眼泪打湿的痕迹。

“你就是新来的画像师吧？”

突然阿翊感觉到有人把自己手中的那张画接了过去，也就是在这千钧万发的前一秒的动作才好让阿翊的泪没有掉下来。阿翊抬头看去，是那个比自己高了快要有一个头的刑警背着窗外的暗光站在自己的眼前。是有少年气的。阿翊想，他应该就是我未来很久的领导吧？“啊...我是，我叫沈翊，今天刚刚来局里报道。”那个人端详着沈翊递上去的画，咂嘴仿佛是表示赞同，“画得挺好，有多大的把握？”阿翊看向那个人的工作证。杜城。名字挺好听的，只是阿翊刚刚看了他一会儿却始终想不出来杜城像什么，就在刚刚他从自己手里接过那张画对自己笑的时候他才终于明白。是像一只小狗，警犬那种，看起来不太会对着别人吐舌头卖乖，是有高傲的不愿意和别人一样的衷心和倔强在的。“百分之九十以上，我保证。”

“别倒回来抓的人不是这个，说大话说.....”可惜沈翊没有听完那个人对自己究竟会有怎样的质疑就被杜城打断了，倒有些失落自己呛人的话没怎么用上。“好了蒋峰，带一队人按照画像去挨家挨户排查，速度。”就算是那个叫蒋峰的人再不服气，也还是心服口服的遂了他的意带了大半队里的人出了警。

“沈翊是吗？我带你去办公室。”杜城看向沈翊放在地上的箱子，心想着应该是新人带来报道的东西，俯下身子帮他搬了起了，倒是有些轻的出乎意料。

沈翊会是个怎样的人呢？杜城在心里想。一个男生长得过分清秀或许是会被说些闲话的，是怎样难听的词都会被用在身上。像只小奶猫一样。杜城突然在心里觉得，然后走在前面的他低下头笑了笑。说话也挺柔的，大概性格也是很好。

 

 

 

 

 

2.墓地

＃＃＃

＃＃＃

阿翊坐在自己406的画室里，刚刚已经画好的抢劫案的嫌疑人画像已经让李晗拿走了，他觉得没什么事情做，又开始把自己平整的、光滑的铅笔拿出来削，一刀一刀地刻下去，好像又有些沈翊忘不掉的记忆在他的脑海里翻腾。沈翊从前，是不需要自己动手削铅笔的，那个小提琴家会为自己准备好一切自己会用到的东西。大概有他在沈翊永远都不用过分的担心。他一刀刀地把多余的肮脏的铅笔的外壳剥开，却总是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仿佛和那个人在一起的十几年自己变得什么都懈于关心，而从来都没有想过被抛弃应该如何如何。

杜城是个好领导。对于阿翊来说承认这样的事实并不难，只不过并不愿意承认的是另外的内容。杜城会在大家出警的时候慢慢地走在最后等着永远都不急不躁的阿翊；会在阿翊上班快要迟到时给他带来自己买好的早餐；会在阿翊因为画像难度攀升困扰的时候告诉他别急，说些相信阿翊的话，阿翊也愿意相信；会在阿翊加班后开着他的车载阿翊回到他的家中，不再让他骑着自行车穿梭在北江的大街小巷；会在案件分析的时候相信自己的判断，即便已经做了几年的同事提出质疑，他还是说沈翊的推测是对的。

杜城做得很好啊，阿翊在自己的日记里写到。只是曾经已经有一个人这样做了。阿翊不敢去面对杜城对于自己的感情，两个人在一起大概也只是徒劳，即便阿翊想要寻找一个感情寄托，好让自己对那个小提琴家的爱慕有些许别的慰藉，可对于杜城来说有些过分的不公平了，不是吗？阿翊在日记本上记下这句话，他趴在自己家中的茶几上，摊开自己已经被泪水泛滥的前几页的日记本，在崭新的、还有些淡淡的油印味道的一页上写着，笔尖在纸上留下了曾经存在的痕迹。可阿翊不争气的眼泪又落了下来。阿翊觉得自己没出息，想要伸手拭去一颗颗挂在脸上的泪珠，却突然觉得自己的脑海中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不要用袖子擦，万一把脸擦破了怎么办？”

是他吧？当时阿翊觉得是他，那只是一个在自己面前的模糊的人脸，朦胧着根本看不清，也画不出。阿翊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不想要自己哭出声音来，可还是被巨大的黑暗中涌动的沉寂和绝望包围住，泪水不受控制地掉落在自己和小提琴家一起挑选的羊绒质的地毯上。他不是没有想过要去法国找他，只是看到两人的共友发出的他们聚会的照片，他大概过得很好。早就已经是国际上小有名气的小提琴家，可自己还在小小的北江，一辈子都在做一个无名的画像师。大概是两人之间不配再有什么除了“曾经认识”之外的瓜葛，留给阿翊的唯一的牵连就仅剩了阿翊手机里曾经的小提琴家写给画家的乐曲。

阿翊说是自己葬送了两个人之间的爱情。自己不求上进、安于现状、不愿让生活保持和他一样的步调，所以他这样的人就是活该，不是吗？自己的生活处处充满着那个人的悲欢，而自己的喜怒哀乐无时无刻不被牵动却无能为力。阿翊曾经是想过去法国找他，可又能得到什么样的结局呢？那个人只会变得越来越优秀、越来越遥不可及，而自己只好永远的待着北江这一隅小小的天地，一辈子做着没什么出头之日的画像师，交际不到上层人物。大概在他的眼里自己已经是没什么意义的绊脚石了吧。

突然一首熟悉的小提琴曲响起，阿翊被这铃声震下了眼泪。泪珠圆滚滚的，让阿翊想起了一个人。杜城也是一样，除去办案子的时候，貌似总是傻乎乎的，好像是和眼泪一样地让人觉得难以参透、然而却是世界上最好被琢磨透的东西。

“喂？杜城？”

阿翊有闷闷的声音在杜城耳边响起，让他想起了阿翊刚来警局那天的天。杜城一直觉得阿翊的声音从来都是一样，那样柔柔地能钻进他的心里，真的要形容，就是小猫吧。杜城总是在沈翊乖乖地走出自己的办公室后看着他的身影发笑。

“没...没什么事，就...今天画了一整天的画像，注意休息。”杜城在电话那头话说得支支吾吾，没了半分审讯犯人时的雷厉风行。“杜城。”沈翊缓缓地喊住在电话那头期待着自己回应的杜城。阿翊觉得对于自己这样千疮百孔的人来说做出一个像这样的决定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有点背叛真心而已”，阿翊在心里开口。他在心里嘲笑自己，明明曾经信誓旦旦地对着神明发誓说“辜负真心的人都不得好死”，可到了自己身上总是没有原则地实现。

“我们在一起吧。”

阿翊平静的呼吸声打破了沉寂的夜色。窗外没有一丝如天气预报一样的皎洁月色渗透进来，北江的天气不应该这样，阿翊心里想。杜城的反应是他意料之中的，无非就是拒绝、答应和思考三个人类作为灵长类动物最擅长的应激反应。可阿翊就好像是算准了杜城一定会答应一样敢赌这一把。沈翊不怕自己赌输，杜城会在他的身后保护好自己的。他会让自己安稳的落地。

“好。”

 

 

 

 

 

3.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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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城很好，他会是一个很好的男朋友。阿翊这样在心里想，手上拿着杜城早晨来到警局时给自己冲好的咖啡，杜城知道自己不喜欢太苦的味道，两人在一起的第二天警局的饮水机旁边就多了一罐子方糖。沈翊轻轻拿起包装比东西更贵的玻璃罐，他看着里面焦糖色的一块一块黏连的方糖。那个小提琴家好像也喜欢这个牌子。

“在想什么？”杜城在后面说着话打断了沈翊的思绪，身边是刚刚正在一起聊一个案子的何溶月，“太累了吗？要不要回去休息？”杜城看着沈翊越发沉默的模样只会觉得担心，或许是最近的案子太多让沈翊陪着自己不停地加班让他觉得疲惫，是自己做错了些什么，杜城在心里反省，看来要改。

“没什么”，沈翊挂上了那个令所有人只觉安心的谦逊有礼的微笑，他看向满眼温柔地望着自己的杜城安慰着他。杜城自从当了沈翊的男朋友之后仿佛变得更加的患得患失，做的一切事情都想要博得沈翊的注意力，与其说是想要破案不如理解成想要得到沈翊的夸奖。不同于杜城小时候通过做坏事才能和父母沟通，他对待沈翊是更加的细心。沈翊仿佛是杜城的天，刑警队的同事都这样打趣两人。沈翊不会说什么，杜城看到沈翊回复给同事们的是一如既往地微笑，知道沈翊心里不舒服，就训斥他们不许再开玩笑。

沈翊是不高兴，可却不是因为同事们打趣自己。只是杜城和那个人实在是过分的相似。姑且除去他们的外貌和声音，他们的喜好、爱吃的食物、穿衣服的风格，就甚至是对待沈翊的好，有些地方都过分地一样。沈翊哪怕想要通过和杜城在一起的愉悦来迫使自己忘记小提琴家，可那同样的对于自己的偏爱和温柔、那样无论事实对错都对自己无条件地相信和服软的态度都让沈翊时常会把两人搞混。

阿翊有时候想要尝试着承认自己爱上了杜城。在两人行鱼水之欢、在杜城痴痴地看着自己画像、在自己站在被杜城修好的胡同口的灯下向他招手时，阿翊想要承认；又或者告诉杜城自己对他的一切的好都是把他当做了另一个人的替身，告诉杜城一切的真相。阿翊想要开口，或许是害怕再一次的失去，或许觉得这样得过且过的生活并不值得憎恨，理所当然地享受着杜城对自己的好，好像是也不错的样子。只是像阿翊这样聪明了前半生的人，是记不住老话古训里的警告的。终于有一天，杜城在沈翊的家里发现了他的日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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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就是个替身而已。沈翊，你真是厉害。”杜城浑身颤抖地举着那本日记本给刚刚洗完澡出来的沈翊看。杜城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一个烂俗的报应一样的“替身”冠在了自己的头上。他曾经以为阿翊只是生来就不喜欢与别人亲近，自己使劲了浑身气力才能够让阿翊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对着自己漏出哪怕一点的真心的笑容，可自己再好也比不过那个抛弃了沈翊消失了这么多年的小提琴家占的分量重。

还没等沈翊反应过来到底如何，那本拼拼补补无数次的、记载了自己十多年青春的日记就被杜城摔在了自己身上，残缺不全的被泪水嘲讽过的脆弱的纸张散落在被自己身上的水珠打湿的地板上，就像是日记流了泪，庸俗的桥段不比现在的闹剧高雅几分。

“阿城...阿城...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不是怎样的？”杜城一贯听起来轻佻的语气现在却像刀子一样扎在阿翊的心里，“沈翊你说啊！你是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他爱过，还是从头到尾你对我的爱就不是虚情假意、而我从来都不是那个人的替身！”杜城几乎疯狂地朝阿翊扑过去，他疯狂摇晃着阿翊单薄的身子，可自己却像没有任何东西支撑一样，阿翊随便一句轻轻松松的话就能够将他击垮。可即使这样他也情愿再相信自己的阿翊一次，只要阿翊亲口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他编来的谎话，杜城觉得而自己还能够继续深信不疑的爱着他。

“对不起，阿城，我.....”

“别说了沈翊。”阿翊想要试着解释说自己或许能够试着把那个人放下而顺其自然已经爱上了他，却没想到杜城却突然从暴怒突然就归于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沈翊曾经告诉过杜城，眼白是人类最能够表达情绪的一种方式，可沈翊现在根本看不到杜城深埋的脸，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只有杜城微微发抖的身体。

“你是怎么做到的，把我当成他，把我对你所有的爱也当成他不存在的好？”沈翊被杜城问得不知所措，杜城逐渐向自己逼近的身影让他连连后退，直到自己被逼到墙角再无退路。“沈翊，把我当成他的替身，好玩吗？”沈翊突然被眼前一个一闪而过的黑影吓得紧闭了眼睛，可只是在自己的耳边发出了一声巨响。杜城只恨自己不争气，可还是狠不下心对沈翊做出伤害，一拳砸在墙上带来的巨大的刺痛感就像是现实给了自己狠辣的一巴掌，只告诉他了这是现实又毫不留情地把杜城推进绝望的泥潭，永远不会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沈翊，是我太傻。”

属于沈翊的独一份的爱不会停留在自己的身上。杜城声音颤抖着附在阿翊的耳边，他想要贪恋的最后感受到阿翊身上的淡淡的香气，可自己的一切感官都被自己的眼泪所淹没。杜城感受不到任何试图得到的外界传来的信息，他缓慢地从沈翊的身前离开拿起自己发那个在沙发上的衣服，那件沈翊买给自己的并不是很符合杜城审美的衣服。

“他是不是也喜欢穿这样的衣服？”

随后便是微不可查的关门声。沈翊最终绷不住瘫坐在了地上，他从未见过那样失态的杜城。从前杜城对自己是那样的温柔，情愿把他这辈子所有的温柔都给予自己，杜城能够带来的安全感甚至让阿翊忘记了曾经那个在自己心里占据了重要的一部分的人的存在。可沈翊从来都没有想过没有了杜城之后应该怎么办，他还会不会带着自己去勘察每一个现场；会不会在自己站在危险边缘的时候把自己拉在身后；会不会在自己画像的时候陪着自己；会不会在自己和犯人单独对峙时第一时间冲到自己的身边保护好自己？

沈翊在地上捂住嘴失声地哭，他明白所有的错都在自己，即便是万人唾骂也是情有可原，又怎么敢去奢求杜城对于自己犯的这样的错误的原谅？辜负真心的人都不得好死，阿翊想起了自己曾经对着神明说过的话，果然啊，报应而已。沈翊在心里嘲笑自己的愚蠢可笑，可脸上的泪珠总是不受控制地滑落，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光滑但却没有任何温度的大理石地板上。

今夜无人坠入情网，今夜无人跌落。

 

 

 

 

4.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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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翊请了十天的假，他为自己办理好了前往法国的签证和机票。他在那天晚上带着哭腔给张局请好了假，张局虽然不知道阿翊为什么突然要去法国，但在第二天看到整个人就跟蔫儿了一样的杜城就大概推测出了一个大概，还是给沈翊打了一个电话，好像是代替了杜城的语气告诉他要“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我们很需要你。”

“我知道，谢谢张局关心。”沈翊上飞机前把手机关了机，他没有再去向杜城解释过多关于他是“替身”的缘由，或许对于他们这样生性本就多疑的人，一旦双方之间不再是牢不可破的信任，就注定了他们的关系会土崩瓦解。或许这次去趟法国能够有一些关于自己人生新的想法吧，阿翊在飞机上想，不知道杜城怎么样了。

法国很好，冬天比北江暖和，夏天比北江凉爽，春秋天到看不出什么差别。沈翊刚下飞机，本以为自己能适应得很好，可过分明媚的阳光让他看着眼前的路有些眩晕。

他想去找那个小提琴家，可那个人早就已经是享誉国际的音乐家，若是真的要凭借这样一己之力大概是找不到。不知道为什么沈翊突然在心里想起了杜城。杜城曾经说他不喜欢法国，他说法国人的浪漫是活在皮囊之上的，不值得自己去喜欢这种虚无缥缈的人或事。沈翊笑出了声，从机场向外行驶的大巴上他身边的一对情侣一直在争吵，丝毫不留给对方情面的，沈翊听不懂法语，心里却觉得杜城说的是对的。

他打开手机，那个唯一的置顶的聊天框没有出现任何消息通知，大概是杜城真的不愿意再理会自己了。也是，阿翊看向窗外掠过的与北江相比别无二致的毫无特点的风景叹了口气。好像都是一样的，差别又在哪儿呢？他无聊的打开实时讯息，搜了搜最近法国的音乐会演出，却没想到看到了那个人的名字。海报上的那个人是他吗？那样用繁华的饰品堆砌而来的虚伪的外表，真的是曾经那个在他的心里占据了那样多位置的人吗？沈翊心里一惊，谈不上开心。他打开那个链接为自己选购了一张前排的门票，阿翊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了想象中的激动，反而更像是想要去见见许久未见的故人过得如何。

阿翊在法国无所事事地逛了两天，小提琴家的音乐会是在晚上的法国歌剧院。他突然想起曾经自己依偎在小提琴家的怀里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去法国，和自己一起留在北江不好吗？大概是艺术家的天性，总想着要在怎样富丽堂皇的艺术之都证明自己的存在。或许阿翊并不想用这样物质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艺术成就，仿佛在北江安安稳稳地当一个画像师、而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是一位刑警，两个人一起上班、一起走过四下无人街道然后接吻，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阿翊一步一步地走进已经拉开红色幕布的音乐厅。每接近一点台上的小提琴家，自己的心里就要更加沉重一点。那样不再如往昔一样清澈的不掺有杂质而只是为爱创作的小提琴乐曲仿佛再也不会出现在沈翊的身边了。他看向舞台上站着的享受着名利、金钱和地位带来的巨大荣誉的小提琴家摇了摇头，或许是在为自己的过去告别。

阿翊把小提琴演奏会的门票撕得粉碎扔进垃圾桶。他选择把自己曾经的青春埋葬在这个地方，把曾经的爱情和付出都留在那个人想要到达的高度上，阿翊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明白了什么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哪怕自己有一天再也提不起笔，哪怕自己永远都达不到曾经别人期望的绘画高度、不能得到曾经自己最想要的赞誉和褒奖，可阿翊知道那些东西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阿翊突然想起了曾经自己和杜城一起审讯的一名为情杀人的犯人，那是个长得很漂亮的男人，他钟爱的女人被强奸后他对那个人动了手。他坦白了自己所有的罪行，就在沈翊想要撕下那张为他所画的最后一张画像时，那个犯人饶有兴致地看着沈翊然后对着他缓缓开口——

“警官，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我嘴里的伟大的爱情是怎样的。”

“你有没有真正的爱过一个人，或者说，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喜欢吗？”

“你会为了他承认一切不想承认事情，为了他做一切天理不容的事情的。”

沈翊当时并不觉得这番话对自己能有多大的作用，他在心里嘲笑自己当时想要拯救所有恶人的圣母心和那样一副高高在上的艺术家的姿态，明明早就已经为了杜城剥去了一切冠冕堂皇的外衣，愿意为他落入世俗、甘愿成为一个普通人，却还是放不下自己所谓“艺术家”的破烂身份装作一副不爱的样子。

沈翊快步走出处处压抑着灵魂的演奏大厅，拿出手机把自己的航班改到了最快能够回家的一班。没有任何的犹豫，阿翊要回去，回到那个自己后知后觉到爱意的北江，回到杜城的身边告诉他自己真的爱他，即便他不愿意原谅自己，沈翊也做好了要一点一点陪伴在他的身边表达爱意的准备。

“会好吗？”

归国的飞机上沈翊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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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一切皆非定数。

 

 

 

 

 

5.铃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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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负神明爱意的代价要用一生来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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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翊再回到警局的时候，他知道一切都变了。仿佛从前杜城对自己的好全都只是活在同事们眼中的闹剧而已。大概李晗和蒋峰也看出了两人之间关系微妙的变化不再打趣，就连老闫都来问自己是不是和小杜发生了矛盾，他和杜城之间的关系当真如想象一样跌入了冰点。分析案情的时候杜城不再会单独去沈翊的办公室去喊他；大家坐在一起吃加班餐的时候杜城也会把他的餐盒端进办公室，像是高段位的“眼不见为净”故意躲着他不见；在饮水机前接水的时候沈翊再也不会碰到故意和自己撞上然后傻乎乎地道歉的杜城，只有那罐方糖还在；画像的时候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再一扭头才后知后觉到杜城怎么可能会来看自己呢？

自找的，没办法。没人知道沈翊现在对于自己曾经的行为是有多后悔。沈翊开始试着去做曾经任何人都无法打动自己去做的事，他会去主动敲杜城办公室的门，问他会不会有案子要查能够帮得上忙，他想要跟着杜城一起去现场，想要坐在他的副驾驶位上安安稳稳的睡觉，等安全的到达了目的地再让杜城温柔地喊醒自己，即便每天在听到络绎不绝的报警电话后还是会被杜城用各种冷漠的语气拒绝说你根本帮不上忙。

只是杜城再也没有开过他的那辆越野载人出门，就算蒋峰和李晗上了车也不允许他们坐在副驾。杜城曾经说过，他的副驾只会给猫猫一个人坐。

偶尔在研究陈年旧案的时候，沈翊总是想着画错些嫌疑人的样貌、又或者是故意去放慢自己画像的速度，沈翊想要看到杜城气急败坏的样子，看到他气冲冲地拿着一张画像不敲门就直接闯进自己的办公室质问自己“为什么目击证人说见到的不是这张脸？”然后再把完全正确的那张拿给杜城说自己画错了，很抱歉耽误了你的进度。在杜城转身就要走的时候偷偷地跑到他的身边往他的手里塞一张小纸条，是沈翊在开全体会议的时候注意到杜城四处躲避的眼神，然后画出的一只戴着墨镜却有一点傻乎乎的小警犬。杜城没打开就走了出去，沈翊却能看出来杜城眼神中的厌恶和嫌弃。或许还没被打开就会被扔进垃圾桶，沈翊坐在自己的画台前，说不难过是假的。

沈翊开始给杜城买早餐，有时候是他自己做，变着花样的，一周都不见的有重复的模样。沈翊觉得从前的自己真的是被小提琴家所谓的“艺术梦”耽误了太久，什么“画家的手是不能沾染厨房的脏东西”一类故作矫情的话，可为了真正喜欢的人，连放弃画画阿翊都是能够做到的，何况只是这样杜城曾经总是心甘情愿为自己做的事情。

终于有一天，沈翊在悄悄给杜城去送早餐的时候看到了正襟危坐在办公椅上的杜城，吓得沈翊慌忙向后撤了两步就要逃跑，谁知杜城却在自己的身后先开了口，“沈翊。”阿翊艰难地转过身，杜城还是坐在他的板凳上没有要走近和自己讲话的意思，他反而轻松，卸掉了身上的伪装，双手轻轻抱着自己刚刚准备好的早餐走进去，低着头，也不愿意出声。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阿翊浑身一震，曾经的不安和愧疚的悲伤在这一瞬间朝着他铺天盖地袭来，仿佛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刻在撤去伪装的内心中土崩瓦解。大概是眼泪的滚烫让整间办公室都变得炙热，阿翊变得不自在，想了那么多不敢说出口的、在输入框中反复删除的话还是不敢说出口。阿翊悄悄地瞥向杜城看着自己的表情，算不上是极端的厌恶，但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可不在这样的情况下开口，那么下一次机会又能在什么时候出现呢？阿翊心一横，刚想开口说的字句就被杜城如同一盆泼来的冷水的话如鲠在喉——“你想说你喜欢我，想要重新开始，想说你爱的是我、只是曾经没有看清？”

杜城站起身，看着在自己面前畏畏缩缩的沈翊，拿起衣服就想要走出去，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在他身边停了下来，轻轻偏了偏头对傻傻愣在原地不知进退的阿翊说了一句杀人诛心的话，“人天生就喜欢犯贱，沈翊，你这样辜负真心的人动了情，就更加贱。”

“别白费心思了，把你做的那些东西拿走吧，你除了能感动你自己，谁都打动不了。”说罢就撞开沈翊脆弱的肩膀走了出去，大概是去吃早餐了吧？沈翊手中的餐盒“啪嗒”一声随着他的眼泪落在杜城办公室的地板上，他慌忙向下看去生怕弄脏了这样干净的地板。是啊，像自己这样的人又会有怎样具有救世情节的圣人才愿意脏了他们的手拯救呢？

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沈翊抱着那份餐盒浑浑噩噩地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因为工作原因来找自己的李晗差点被向来温文尔雅的沈翊如此具有反差感的形象吓了一大跳。

“沈老师，你没事吧？怎么看着脸色这么差？”

“哦，没事，就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怎么了？”

李晗从文件夹中抽取出一张看起来是从监控中截取到的一帧画面递给沈翊，“昨天时代公寓发生了一起命案，这是唯一能够拍到嫌疑人的正面的监控画面，但是带着口罩没办法比对，所以还是拜托沈老师你帮个忙画一下。”

“好，等我画完了就给你送过去。”沈翊放下手中的餐盒接来那张彩印画面轻轻把它放在工作台上，伸手去拿笔的时候又想起了原来杜城总是喜欢给自己递笔，说那样“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沈翊苦笑了一声。看来是真的没办法回去了，或许这里已经不再适合自己，如果离开也是对杜城一个最好的答复吧？沈翊脑海中飘过了辞职的念头，又看向那张监控画面。大概就是自己作为画像师画的最后一幅画了，随即便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阿翊第一次觉得嫌疑人的画像真难画啊，不知道那些人看到自己的画像时是怎样的感受呢？会不会在社会的底端看着犹如天神一样宣判这他的一生潦草终结的自己然后唾骂？他轻轻地把画像放在李晗的桌子上，心里却想到的是应该怎样告诉张局自己要回到学校继续教书的事情。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杜城的办公室熄了灯，最近不是很忙，他是需要休息的。阿翊想了想就走出了警局，车棚里只剩下了自己的自行车孤零零地停在那里。

正当阿翊刚想要跨上自己的自行车时，一阵巨大的拖拽力量把他扯向了后方，随即他感觉到有一种带有异味的手帕一样的东西捂住了口鼻，阿翊只觉得自己的眼前天旋地转，连站都没了力气向后倒去，背包也从自己的肩上滑落，失去了知觉。

 

 

 

6.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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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江刑警队发现沈翊的失踪是在第二天早晨，是杜城发现了沈翊凌乱地散落在地上的背包和他掉在地上的手机，慌忙冲进警局却只看到了紧闭的406的房门和李晗桌子上的嫌疑人画像。杜城心觉不妙，等到蒋峰他们赶到的时候就看见杜城在他的办公室里疯狂砸东西，还以为还是案子破不出来，却都在听到沈翊不见之后脸色大变。

“现在能查出来什么？去给我找监控、把沈翊最近的社交、聊天记录全都扒出来，今天必须要找到他！”杜城双手撑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想要试图联想沈翊最近的行动轨迹的他却发现自己的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知道是后悔昨天对沈翊说出了那样狠心的话，还是懊恼最近这些天对他那样不是出自真心的行为，如果真的找不到沈翊......不可能的！杜城在心里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他看向窗外无边无际的阴霾，又想起了阿翊刚刚来到警局的那天。就在这时李晗冲进了杜城的办公室。“城队，有一封关于沈老师的绑架信，刚放在警局门口的。”

杜城二话不说就跑到了大家聚集的玻璃板前，他仿佛要把自己整个人都看进那张简单的白纸上，而只有简简单单“北江游艇会不见不散”九个字的对杜城的“通缉”让他再也没办法佯装不关心和无事发生的样子，就连命令都没有和蒋峰下达，领了配枪就冲了出去。

“阿翊，你绝对不能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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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江游艇会的风景很好，临着海，能看到有些生在内陆城市的人一辈子都看不到的波涛汹涌的大海。杜城知道阿翊喜欢在这个地方画画，很久之前阿翊带他来过，给他看自己在墙上画出来的很多风景画。看来绑匪选择把阿翊绑架在这样的地方，大概是熟知他的过往。想到这儿杜城心头一紧，一个人的形象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却又松了一口气，如果真的是他，大概不会做出怎样伤害阿翊的事情。

杜城一路闯了无数红绿灯才赶到绑匪说的地点，连蒋峰叮嘱自己的防弹衣都没来得及穿上，就像是和阿翊有心灵感应一样发了疯一样地冲上了曾经带他来过的顶层，杜城几次三番地把自己绊倒，身上早就积满了来自肮脏的痕迹，潮湿而又压抑的空气让杜城心里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在翻腾。

“杜警官，久仰大名。”杜城刚刚爬上顶层就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他紧张的端起自己的配枪视察着周围的环境，“如果你还想让沈翊活着，我建议你把你的枪从这里扔下去，自己一个人过来。”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嘶吼着传入了杜城的耳朵，“杜城你别听他的他有...唔......”然而话还没有说完杜城就听到了一声沉闷的打击声，随后阿翊发出了痛苦却又压抑的惨叫声，杜城听到这儿看向了几十米之外的地面，狠下了心立刻把手中的手枪狠心扔了下去。他小心翼翼地走过了下一个拐角，就看到了双手被绑在身后、嘴角已经有鲜血渗出缓缓地流到了白嫩的脖颈处、身上大概遭受到了不少的虐待的沈翊。

“阿翊...你......”杜城看到受尽了折磨之后用那样无辜和不甘心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沈翊，明显地看出他身上原本干净的白衬衫有了不少肮脏的印记，张了张嘴想要安慰他说放心就好，可那个人不留给杜城任何反应的机会，“杜警官，你还真是把他看得很重啊，连配枪都敢扔走？”转瞬之间就把自己的枪抵在了沈翊的头上。杜城一眼就认出了那把枪是伯莱塔92F，世界顶尖的品牌更是让他发觉自己可能低估了对手的来势汹汹。

“杜警官，看到一位天才的艺术家这样情愿为你跌落尘埃，是不是心里很有成就感？”杜城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终于认出了这个人就是陪伴了沈翊十余年青春的“小提琴家”，他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几近疯癫的音乐家，看到他揪着阿翊的领子让他害怕得瑟瑟发抖，这就是阿翊抛弃自己都要选择的人吗？杜城不相信，随即反驳道，“你这样对待他，是不是也觉得很好、觉得自己这样就算得上是得到了他？”

“像他这样的艺术家”，小提琴家缓缓地伸手拂上了沈翊害怕得发抖的脸颊，轻轻地为他拭去了脸上斑驳得已经干涸的血迹，沈翊无处躲避只能害怕地把自己整个缩起来，却看不到杜城此刻看向自己的眼神，张嘴想要告诉反驳眼前像疯子一样的曾经的爱人，却被他接下来说的话吓得直接僵在了原地——

“阿翊，是应该和我死在一起的”

“不过”，小提琴家的眼神在阿翊眼中突然变得异常可怕，“自然是要你来先下地狱给我们陪葬！”沈翊的脑海中突然闪过曾经杜城教自己学枪时候说过的话，“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用不到你。”那现在呢？沈翊在第一眼看到杜城上来的时候就从他的身形看出了他今天一定是没穿防弹衣的，如果真的中了枪......沈翊不能再多想下去，伴随着子弹冲破弹夹发出的声音下意识地冲破了那个人给予自己的禁锢冲在了杜城的面前。再一次的眩晕感，腹部三处传来的穿透感和刺痛感和温热的液体在自己身上流淌过的感觉过于真实，阿翊知道这次大概是逃不过了。

“沈翊！”

杜城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伸出手去接过逐渐从自己眼前倒下去的沈翊，他慌乱地把他抱在自己的怀里撕开了自己的衣服想要帮沈翊堵住汩汩不断的流出的鲜血，鲜血把沈翊一尘不染的白衬衫染出了可怖的花朵。“沈翊，沈翊！”

此时的北江天空已经被阴郁的雾霾所笼罩，一声惊雷掩盖了杜城在沈翊耳边的嘶吼和痛苦欲绝地哭泣，蒋峰他们也随之赶到给那个疯子一样戴上了手铐。暴雨倾盆而泄，而沈翊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越能够融入这个世界开始变得冰冷，好在还有杜城在自己的身边能让自己感受到丝毫的温度。阿翊倒在杜城的怀里，看着眼前的人焦急地喊着自己的名字的模样，想要向上蹭一蹭好像原来一样像只小猫一样缩在狗狗的怀里，可腹部剧烈的疼痛让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去讨好。明明即将临近死亡的边界却还是想笑，“你看...你还说...还说你不喜欢我......”

“喜欢你，我喜欢你！阿翊我求你，我求你别死，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你，我们在一起，我们一辈子都要在一起好不好，我求你别死！”杜城用沾满了沈翊鲜血的双手捧起他的脸，他浑身颤抖着吻上了阿翊变得冰凉的嘴唇却尝出了鲜血的味道，自己的脸上也沾染了阿翊的鲜血，与他的眼泪交织在一起纵横，掉落在阿翊的身上，“别死，我求求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还好...都挡下来了...还好......”

沈翊强忍着疼对着杜城挤出了一个和以前一样的微笑，阿城是能看出来自己的笑容是真心的吧？阿翊不知道，他只感觉到杜城在自己耳边的呼唤越来越弱，眼前最想要保留住的记忆中的人越来越模糊，而海洋把自己纳入了怀抱。阿翊想，他或许再也没有力气去帮杜城画出画像，能够站在他的身边、作为他唯一的搭档帮助他破案了。

“阿翊————！”

杜城抱着沈翊的身体嘶吼着瘫坐在地上，迟来的医护人员从杜城的怀中抢走了没有知觉的沈翊，蒋峰他们拼了全力拉住发了疯一样要陪着沈翊一起上车的杜城，实在是没有办法于是选择把他打晕带回了警局。

震耳欲聋的雷声淹没了世间的悲伤。

 

 

 

7.吞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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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城全程没有参与关于小提琴家的审讯，听蒋峰说，大概就只是精神有疾病，说什么“要实现纯粹的艺术家的爱情”，杜城毫不关心，他向张局请了假，张局也明白原因，什么都没说只让他好好放松再回来工作。沈翊的葬礼在案子发生的三天之后，仿佛是在这一刻杜城才意识到沈翊曾经是多么骄傲的艺术家，多么的富有天才和盛誉。来参加葬礼的人络绎不绝，而仿佛只有杜城是为了悼念他们逝去的爱情。

杜城去宠物店买了一只猫，在交钱的时候他打开了自己的钱夹，发现夹层里有一张皱皱巴巴的画，他拿出来一看，是沈翊那天给自己画的那张警犬的画像。那天他很生气地把它扔进了垃圾桶，却又不舍得的把它捡了回来，吹了吹小心翼翼地收进了钱夹里。

“阿翊，画得很像我，很像很像。”

杜城给自己养的小猫取名叫做阿翊，阿翊每天都陪着杜城做刑警，每天都好奇地从曾经沈翊曾经的小背包里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世界，却总是被杜城毫不留情地按了回去。杜城畏惧再一次的失去。他每年都会到北江游艇会看看曾经在沈翊的眼里的世界，想要看看艺术家眼中的世界，却不知道沈翊早就为了他转身走进了世俗。

三年之后，在沈翊死的那天，杜城又把车开到了沈翊家楼下，却发现那盏熟悉的灯又在楼上亮起。杜城发了疯一样抱着怀里的阿翊冲了上去，而沈翊家虚掩的门让他迟迟不敢推开，他静静地听着屋内像是在打扫卫生的声音，迟疑着打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于四年的幻觉，那个熟悉的身影又站在客厅的正中央，像以前一样手里举着自己的画——“阿城，你是不是又没有好好打扫卫生啊。”

从昕哥口中探得丁程鑫所处的位置后，马嘉祺片刻也不敢耽误的一路狂奔而去。

合唱完《爆米花》后，丁程鑫便请求丁淼淼尽快带他离开，因为刚刚的互动已经让他精疲力竭，如果之后再见到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他真的不确定自己还能否泰然自若的跟他们‘周旋’。

来到丁程鑫的专人休息室，马嘉祺连门都忘了敲便直接闯了进去。

虽然丁程鑫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可马嘉祺还是第一眼便认出了他。

看到马嘉祺向自己缓缓走来，丁程鑫竟然有些惊慌失措。

“嘉祺…”或许连丁程鑫自己都没意识到他会脱口而出念出马嘉祺的名字。

见丁程鑫认出了马嘉祺，丁淼淼惊诧不已。

“是我。”在丁程鑫喊出他名字的那一刻，马嘉祺忽而觉得整个世界都明朗了。

此刻已经赶来的五个人在看到马嘉祺在某人面前潸然泪下，他们当下便确定那人就是丁程鑫，遂即刻向他们奔去。

“丁哥？”刘耀文不可置信的喊了一声丁程鑫，因为哪怕此刻丁程鑫明明就在眼前，可他仍是觉得一点儿都不真实。

听到有人唤自己，丁程鑫抬头看了一眼刘耀文。

“哥～”确定真的是朝思暮想的哥哥后，刘耀文紧紧抱住了丁程鑫，这个拥抱对他来说真的等了太久太久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拥抱，丁程鑫有些手足无措，可这种感觉又实在是太熟悉，熟到丁程鑫都不忍心推开眼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孩。

七人时隔一年的重逢实在是令人感慨，这不禁让丁淼淼和在场的几位工作人员都被感动到热泪盈眶。

为了不打扰孩子们叙旧，staff都识趣的退出了休息室，一时间房间只剩下了丁淼淼、丁程鑫及马嘉祺等人。

“阿程哥！欢迎回来。”贺峻霖面带微笑的上前搂抱住了丁程鑫。

“姐，他们是谁？”对于两人接二连三的拥抱，丁程鑫懵懵的看向了丁淼淼。

“丁哥你是认真的吗？”张真源被丁程鑫突如其来的问话给惊住了。

刘耀文松开了丁程鑫，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鑫儿，你不记得他们？！”丁淼淼不解为何丁程鑫能记得马嘉祺，却记不起除他以外的弟弟。

“阿程哥，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严浩翔恐慌的摇着头，单纯的他还以为是丁程鑫联合丁淼淼在跟他们开玩笑，可是丁程鑫茫然若迷的星眸却又让他害怕。

“鑫儿，他呢？你还记得他是谁吗？”丁淼淼将马嘉祺拉到丁程鑫面前，满心期许的等待着丁程鑫的回答。

看着紧张到哑口无言的马嘉祺，丁程鑫却是连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

“丁哥你别玩了…你怎么可能会忘记我们呢？！”刘耀文不死心的追问着，他怎么也不愿相信影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剧情居然会发生在丁程鑫身上。

“耀文！”看到刘耀文语言有些过激，丁淼淼紧张万分，作势就要拉开，虽然知晓刘耀文并不是有意的，可她也决不允许刘耀文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伤害到她的弟弟。

马嘉祺看着丁程鑫发了愣，宋亚轩和张真源看到刘耀文情绪激动，上前拉开了他。

看到丁程鑫神情痛楚的敲着太阳穴，丁淼淼知道一定是他的旧伤又复发了。

“鑫儿，把药吃了，吃了就不疼了啊…”丁淼淼从包里拿出了镇痛药，就着水将药喂入丁程鑫的口中。

看着丁淼淼快速的应对着丁程鑫所表现出的不适，一向机警的贺峻霖不禁暗自怀疑丁程鑫醒后是否就是这样挺过来的。

“我们一起出道，一起站上过大舞台，一起熬过了无数个看不见未来的黑夜…”看着因头疼而难受的丁程鑫，马嘉祺心痛不已。

“虽然一路上遇到过许多挫折，却也一同成长，一起度过了许多快乐的时光…”丁程鑫脸上陌生的神情和沧瘦的身形让马嘉祺不禁对一年前发生的事悔不当初。

“难道这些阿程你真的就忘记了吗？”沉积已久的思念并作眼泪而落，自怨自艾的情绪也在一瞬间爆发了。

“嘉祺你别说了，我让鑫儿来看这次演唱会并不是让你来刺激他的。”丁淼淼有些失望了，她本以为他们能让丁程鑫振作起来，可没想到这几个弟弟竟然反倒让丁程鑫变得更加痛苦了。

“我以为你们能理解鑫儿，之后能陪他熬过这段艰难的时光，可是我发现，是我错了。”丁淼淼气急了，护在丁程鑫面前，阻隔了他们跟丁程鑫的对视。

看到丁程鑫怯生生的‘躲’在丁淼淼身后，宋亚轩心如针毡，此刻丁程鑫在他眼里已不再是一年前闪闪发光的偶像，如今的他只是单纯的心疼着眼前这个像孩子般脆弱的哥哥。

“既然你们接受不了现在的丁程鑫，那他的解约书我也会尽快递给李先生，你们也不必再等鑫儿了！”看着此刻陷入回忆中的丁程鑫，丁淼淼故意在他们面前说着气话。

“姐……”镇静止痛药效果极速奏效，不消片刻丁程鑫便感觉困意袭来。

听到丁程鑫轻唤自己，丁淼淼转身蹲下看着丁程鑫。

“我们回家吧。”看到丁程鑫睡眼惺忪，丁淼淼知道他是‘困’了，所以也不打算再说那些可能会刺激到他的话。

丁淼淼松开了轮椅的手刹，而后便带着丁程鑫离开。

（接下来的六十六章、六十七章应该会有点儿小无聊，但因为是过渡文，而且还有反转，剧情必须得交待清楚，所以各位小可爱们就将就着看吧，《繁星归程》也差不多要更完啦，最后除了感动就是虐，不过虐完之后就是小欢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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