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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冰渣

张译/角色x你 当你的相亲对象是TA (下)

(内含秦驰、宗大伟、罗坚、卫国平,彩蛋含秦驰心理诊疗细节)

[图片]

「秦驰」

 

当初提出把心理诊疗伪造成相亲,你是极其反对的。这两者本来就目的不同,混淆在一起,容易出乱子。后来好说歹说,什么秦队面对女人的时候,比较坦诚啊,相亲的时候,容易分析对面的微表情啊,总之是真把你给说动了。

但你没想到见面的场所会是他家里。

 

“你好,我是秦驰。”

他俗套地想和你握一下手,但你的视线全部都被地上那只大狗吸引了,一时间没顾及上。

“它叫击锤。”

“好威风的名字。”你蹲下来,小心翼翼凑近,“我能摸摸它吗?它咬人吗?”

“不一定。”秦驰从冰箱里拿出一罐牛奶,打开后...

(内含秦驰、宗大伟、罗坚、卫国平,彩蛋含秦驰心理诊疗细节)


「秦驰」

 

当初提出把心理诊疗伪造成相亲,你是极其反对的。这两者本来就目的不同,混淆在一起,容易出乱子。后来好说歹说,什么秦队面对女人的时候,比较坦诚啊,相亲的时候,容易分析对面的微表情啊,总之是真把你给说动了。

但你没想到见面的场所会是他家里。

 

“你好,我是秦驰。”

他俗套地想和你握一下手,但你的视线全部都被地上那只大狗吸引了,一时间没顾及上。

“它叫击锤。”

“好威风的名字。”你蹲下来,小心翼翼凑近,“我能摸摸它吗?它咬人吗?”

“不一定。”秦驰从冰箱里拿出一罐牛奶,打开后放到你面前的桌子上,“它只咬坏孩子。”

你好奇问道:“什么样是坏孩子?”

他在你旁边蹲下:“比如撒谎的,目的不纯的,不说实话的。”

秦驰每一句似乎都在点你,也许他知道了这次‘相亲’背后的真正目的。

你讪讪缩回了手,没想到秦驰竟覆上你的手背,牵着你把手放在了击锤头顶上。他的另一只手,手指在你脖颈上捏了捏。

“没事,你应该是好孩子。”

 

好孩子可不会在第一次相亲的时候,就跟人家到卧室里。

窗帘拉上,一片昏暗之中,你把药偷偷放在牛奶里,骗秦驰喝下去。这种药能让他放松精神,进入困顿状态。卧室里有床,他躺下去之后,刚好方便你诊疗。

你亲自去喂,秦驰没有这么听话过,只是他喝牛奶的时候,眼神从未离开过你的脸。

“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秦驰离你越来越近,最后直接是贴在你面前,说话的时候,嘴唇若有似无地扫过你的额头。

你没有地方可退,又不好伸手去推,心里暗暗琢磨:自己该不会是拿错药了吧!这是镇定药吗,这是春yao吧!

 

“你的脸很红。”秦驰用嘴去测你额头的温度,力度却把握得刚刚好,“去床上躺会吗?”

“嗯......嗯?”

明明是你要诊断秦驰,却莫名其妙被他引到了床上。

秦驰的床很软,你翻个身便陷落进去。再转过来的时候,发现床的主人,竟也躺在了你身边,正撑着头看你。

“我一个人上床,不公平,现在你也上来了,我倒是有耐心被诊疗了。”

原来他早就知道你是谁。

 

身子很热,脸也烫,这个状态根本没办法当心理医生。你一咬牙,手指戳了戳秦驰的胸。

“我们换个治疗方法。”

秦驰来了兴趣,他翻身压在你身上,胳膊撑在两旁,俯身看你的脸,“怎么换?”

有自毁倾向的人,通常也热衷于向别人施加痛苦。你深切体会到了这一点,所以频繁去推秦驰的肩,“轻...轻一点。”

秦驰呼吸沉重,带着声音也嘶哑:“轻一点,效果不好......对咱俩,都不好。”

 

这次的诊疗,总体算成功,因为五十分钟过去后,秦驰帮你擦干净后,就彻底陷入了梦乡,不再受失眠困扰。

你也是在颤巍巍起身的时候才发现,那片镇定药,原来一开始就掉在了地上。



「宗大伟」

 

宗大伟好像不是很喜欢你选择的饭店,又或者是他不喜欢吵,总之在对面庆祝生日的那一伙人,拉开彩带筒后,宗大伟浑身一震,向你说句‘抱歉’,匆匆跑去露台抽烟。

你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过去找他,顺便拿了两罐酒。

 

“你过来干嘛,这风大。”

宗大伟随手把烟掐了,顺便扇了扇风,驱散味道。

你把酒递给他:“没事,想抽就抽,我不介意。”

宗大伟把你拽到内侧,用身体挡风,“二手烟对身体不好,以后我肯定不当你面抽。”他单手打开了一罐啤酒。

 

你靠在栏杆上,问得开门见山:“咱俩第三次见了,觉得我怎么样?”

宗大伟喝下半罐酒,之后是止不住地点头:“特别好,能结婚。”

你被他的话逗笑了,虽说是相亲,目的性很强,但总不能跳过恋爱,直接去领证吧。

“你这么想结婚啊?”

事实上,宗大伟不是想结婚,他奔波惯了,反而是看到了你之后,才动了成家的打算。

 

“你不想吗?”宗大伟歪头看看你,酒精让他的嘴唇看上去亮晶晶。他举起三根手指,朝天发誓,“你要跟我结婚,我肯定天天戴戒指,不管去哪、干什么,洗澡都不摘。怎么样,考虑一下?”

 

这是什么奇怪的恋爱宣言。你眨眨眼:“你不是会阿语吗?教我一句,我考虑一下。”

宗大伟想了想:“قبلت ”

“قبلت ”你跟着念了一遍,断断续续,“什么意思?”

宗大伟张了张嘴,随机又闭上,最后吐出一句:“不告诉你。”

你埋怨他耍赖。宗大伟笑而不语,只频繁去喝手里剩下的酒,嘴角带着意义不明的笑。

你心生一计,在他刚喝完酒,还未咽下去的时候,快速亲了下他的嘴。

宗大伟一挑眉,他嘴里的酒是滚着咽下去的。

 

“现在能告诉我了吧!”

宗大伟笑眼看你,不仅不回答,反而又说了另外一句话。

“حبك، دعونا نكون معا”

然后他低头凑近你,用极具蛊惑性的嗓音引导:“刚刚我教你的那句话,再说一遍。”

知道是陷阱,还偏偏往里跳,你看着宗大伟的眼睛,“قبلت ”

宗大伟很满意。

“我刚说的那句长的,意思是,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试试?”

“短的那句呢?”

“你猜。”

“我愿意。”

宗大伟摸了摸你的脑袋:“真聪明。”

 

你躲过他的手:“宗大伟,我是真的愿意。”

宗大伟欺身过来,固执地将手放在你的脑后,把你埋在他的胸口。你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还混合着火药和肥皂香。

“我知道,我也是真的喜欢你。”



「罗坚」

 

案子太多,罗坚根本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他平日甚至都睡在局里了,试问谁家姑娘能忍受这一点?这次抽空来相亲,纯粹是因为庄文杰,他必须来见你,才能得到关于案件的秘密。

另外,庄文杰还发来一条短讯。

“我这老师可漂亮了,罗队你去看看,肯定不后悔。”

于是罗坚就真来了。

 

而你,青城大学法律系大三的导员,前途一片大好,完全懒得将时间浪费在相亲上。这次盛装出席,当然也是因为庄文杰的小心思。

“老师,有个要案求您帮个忙,出演一下我们罗队长的女朋友,事关紧要,千万不能被识破。”

于是你在见到罗坚的第一眼,就亲昵地挽住了他的胳膊。他身上没有烟味,只有淡淡的洗衣粉味。

“亲爱的,去哪?”

罗坚吓了一跳,眼神一边乱飞着,一边抽出余光向你打量。漂亮是漂亮,身材也是真好,就是有点太外向了,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对付。现在相亲原来都是这种流程了吗?

他眼神乱飞,被你误认为是在附近搜索线人,于是更加坚定地靠在他身边,“我们是不是得去一个没人跟着的地方?”

罗坚想了想:“可以。”

“那你带身份证了吗?”

他鬼使神差点了点头。

 

于是你们彼此人生中的第一次‘相亲’,地点就在一家快捷酒店里。

罗坚站着不是,坐着不是,躺着更不是——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一步了。

庄文杰适时发来一条语音:“怎么样罗队,我这老师,是不是巨漂亮,是你喜欢的类型吧?”

音量开得太大,罗坚手忙脚乱地关,却还是都被你听到了。

“哈哈。”罗坚一边藏手机,一边讪笑,“这,这孩子挺,挺关心我啊。”

 

料你和庄文杰相处三年,他的小心思,你在刚刚就识破了,“你不打算回他一下吗?”

“什么?”

“我是不是巨漂亮,是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罗坚被你调戏的,好好一个话痨,此刻变成了哑巴。你坐在床上,朝他挥挥手,又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过来休息会吧,听庄文杰说,你平时很累,只能睡队里,趁这个机会,赶紧睡会床吧,我不会对你干什么的。”

罗坚一挑眉:“你不怕我对你干什么?”

“你可是刑侦队长。”

“但我也是个男的。”

 

罗坚走过来,贴着你的身子坐下,距离一时间被拉得太近,你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吸时身体的起伏,还有他逐渐上升的体温。

他伸出胳膊,你以为他要做什么,下意识缩了缩肩膀。罗坚却只是用手拍了拍你的头。

“下次和男人出来,别动不动就往旅馆领,用的还是人家身份,更别坐在床上,说什么休息休息的话,很危险,提防着点,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忽然不是那么害怕了,你转头:“那你呢,你是好人的吧?”

你侧对着他,罗坚的眼神不由自主望你锁骨和胸口上落,干咳半天,蹦出一句:“我...我也就那样吧。”

 

手机里,庄文杰给你发了第二条消息:“怎么样老师,我这招行吗,拿没拿下......等等,怎么孙志坚跟我说,看到你俩进酒店了?.....啊?!”



「卫国平」

要不是刘顺奎说卫国平心里还是有你,你估计早放弃了,毕竟在第一次相亲过后,你都主动找他八回了,八回都无动于衷,别说牵手了,胳膊和胳膊都没碰上过。

今天你潜伏进卫国平的宿舍,下决心,无论如何得拿下他。答应也好,拒绝也罢,必须有个准信,不能再这么吊着你了。

 

卫国平开门看到你,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呵斥:“你在这干嘛呢,这还警务人员宿舍,是随便谁都能进的吗?”

“是我,不是随便谁。”你委委屈屈。

卫国平不搭理你,虽然没赶你走,但也没表现出高兴,只是兀自忙碌着。

“我给你买了好多吃的,怕你晚上熬夜饿,哦对了,我还给你买了几件衣服,特别适合你,你试试呗,不合适我再去换。”

说着话,你把衣服从袋子里掏出来,展开。卫国平还是不动,于是你亲自上手解他的拉链和纽扣。

卫国平还是无动于衷,他只是低下头看你:“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你当然知道,并且是故意的,但非要你说出来,也太不解风情了。于是你一边小声咕哝着,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

卫国平的皮衣已经很久了,毛衣也起了球,但他的腰好细,肩好宽。

 

卫国平垂眼:“你最好停止这种危险的行为。”

不知为何,你忽然问出一句:“怎么,累了?”

其实你只是关心,并无挑衅意味。卫国平却是眸色一暗,强硬地按住你的手。

“我再累,也有功夫对付你。倒是你,想好了吗,本来能跟更好的人处的。”

卫国平的外套被你脱掉了,你捏了捏他的胳膊:“我碰不到更好的,你是最好的。”

 

在他翻身把你压到床上的时候,你听到他发出了一声轻叹。

“怎么了。”你摸他的脸,“不喜欢我?”

卫国平拉住你的手,挨个指尖亲吻,“不是,我就是感慨一下,你选错了地。”

“什么意思?”

“我这是宿舍,隔音不好,一会你可能得忍着点,实在忍不住,你就咬我肩膀。”

你脸一红,把手从卫国平的掌心抽出来:“吹牛,你...你都多大岁数了。”

卫国平笑了,眼睛却更暗了,他用大拇指抚过你的脸颊和下巴。

“吹没吹的,咱现在就试试。”

“甭管多大岁数,对付你,我绰绰有余。”

 

即便你强烈压抑着自己的感受,第二天,全警局的人还是知道卫国平已经脱离单身了。

卫国平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卷宗,脑袋里却寻思:早知如此,就该往你嘴里塞衣服,白搭自己身上多出那么多牙印。下次,得换个更隔音的地方,这种动静,他可舍不得让别人听着。


(🎉彩蛋含秦驰诊断细节,老规矩,调亮度。)


神秘的冰渣

张译/张主任x你 主任请自重!(番外二 有彩蛋~)

[图片]

「你假装第一次见到,懵懂似的,用手去戳。

“这是什么呀?”

张主任冷脸咬着牙:“狗粮。”」


李茂娟不是那种爱扫兴的人,知道你和张主任确定了关系,双手牢牢握住你的手,郑重感慨:“娜啊,真是辛苦你了,说句实在的,你俩要是真在一起,我就不用担心张主任给我儿子穿小鞋了。”

辛苦两个字,真是没用错地方。想和张主任互怼很容易,你俩曾经在菜市场上因为买茄子还是黄瓜,辩论了二十五分钟。讨张主任高兴,是一件非常有挑战性的事,他大部分时间波澜不惊,做自己情绪的主人,恪守中年男人的最后一点倔强。

今天是你俩恋爱一周年纪念,必须整点新花样玩玩。

 

“这就是你把我捆在这的理由?...


「你假装第一次见到,懵懂似的,用手去戳。

“这是什么呀?”

张主任冷脸咬着牙:“狗粮。”」


李茂娟不是那种爱扫兴的人,知道你和张主任确定了关系,双手牢牢握住你的手,郑重感慨:“娜啊,真是辛苦你了,说句实在的,你俩要是真在一起,我就不用担心张主任给我儿子穿小鞋了。”

辛苦两个字,真是没用错地方。想和张主任互怼很容易,你俩曾经在菜市场上因为买茄子还是黄瓜,辩论了二十五分钟。讨张主任高兴,是一件非常有挑战性的事,他大部分时间波澜不惊,做自己情绪的主人,恪守中年男人的最后一点倔强。

今天是你俩恋爱一周年纪念,必须整点新花样玩玩。

 

“这就是你把我捆在这的理由?”

张主任坐在椅子上,身上五花大绑,手铐在背后,动一下都很困难。不适应这种被动,他频繁皱着眉头,看着你从包里掏道具。眼镜框和三角板就算了,勉强是‘学习用品’,最后怎么还拿出来一条教鞭?

货真价实的教鞭。

“这叫角色扮演,cosplay,落伍了吧!”你冲他抛个媚眼,“等我去换身衣服。”

 

小皮裙,短得将将盖过大腿根。说是衬衫,其实跟个长袖小背心差不多,大片的腰都露在外面。头发挽起来,再带个半框眼镜。最后,细长的高跟鞋踩在脚下,发出哒哒哒的声音。还未谋面,就触动着张主任的心弦。

你一掀拉帘,自信展示:“怎么样!”

张主任只看,不说。

忽然有点没信心,“难道理解错了,你更喜欢清纯型的?”

“解开。”

你抬头看张主任。

“绳子给我解开!”

你的确理解错了,张主任不仅是喜欢,简直是非常喜欢,眼神像饿了半个月的狼,眼镜片都挡不住饥饿的光,恨不得马上过来把你扒了,在地上就开干。

 

不搭理张主任的叫唤,你决定也做一次霸道总裁,用吻去堵他的语言。刚开始俯着身子亲,腰有点酸,干脆坐在张主任腿上,跟他一起借力。

“解开。”

你咬他的舌头和下唇,张主任生气,想主动进攻,你稍微往后一躲,他就再碰不着你,急得眼睛里都冒火,脏话频繁往外蹦。

“我他妈最后再说一遍,解开!不然一会发生什么,我不负责!”

 

(到底发生了什么,请看彩蛋~)


白眠月光

【安欣梦女】弑神


  送给这个春天 独一无二的你 全文1.8w字

  全文阅读:wb 白眠M_oonlight

  俗套救赎文学 如果可以接受那我们开始吧

 ——————————————————————

我会永远记得那个庭审后的下午,再也没有家庭的我如同孤苦无依的杨花一般在京海的街头穿梭流荡,好巧不巧,飘到了阴暗的角落里头,风扬起尘土和地上撕碎的假币,那是我仅有的财产。父母包庇了弟弟做的错事,浑然不知的我,不知为何就被叫到了法庭。我想着这样人财两空的下场也是他们应得的。而这么多年来,我得到的又是什么呢?

 

我蒙上了脑袋等待死亡如同罪恶一般洗脱我......


  送给这个春天 独一无二的你 全文1.8w字

  全文阅读:wb 白眠M_oonlight

  俗套救赎文学 如果可以接受那我们开始吧

 ——————————————————————

我会永远记得那个庭审后的下午,再也没有家庭的我如同孤苦无依的杨花一般在京海的街头穿梭流荡,好巧不巧,飘到了阴暗的角落里头,风扬起尘土和地上撕碎的假币,那是我仅有的财产。父母包庇了弟弟做的错事,浑然不知的我,不知为何就被叫到了法庭。我想着这样人财两空的下场也是他们应得的。而这么多年来,我得到的又是什么呢?

 

我蒙上了脑袋等待死亡如同罪恶一般洗脱我糟糕的一生,而这一切被一个男人的到来而终结,没有人把我当人,他却会把我当一只小猫,平和地抚摸着我将要因为惊恐与急躁仿佛就要竖起的毛发,正午的阳光当空,完完全全透过他银色的发梢,撒在我的身上,深深凹陷的眼窝也藏不住他的悲悯。记忆被这几年的世故洗得一干二净,他的脸渐渐淡忘在我的脑海中,我只记得,他像一个耶稣,虔诚地拥抱着每一个信徒,温柔而又庄重地把我拉到他的怀中。他平静地告诉我:“人要是死了,就再也没有机会赎罪了。”

 

我想起来,他不过是坐在一旁的人,竟然对我如此关注,甚至自己连发言的机会也没有。而在多年前的他,站在夕阳下把枪对准了侵犯我的那个人,命令着他离开我的身边。警笛声充斥了那个阴暗潮湿的小房间,唤醒了泪眼朦胧的我,因过度挣扎而无力的身体终于不堪重负,栽倒在眼前警察的身上,我只迷迷糊糊地听见他慌张地让身边的警察为我披上毛巾,而之后,我便被带到了警局。

 

我坐在审讯室哭个不停,不停着抓着手臂缓解由紧张和不堪共同构成的情绪。眼前的警官只是耐心地给我倾倒了一杯热水,看着蒸腾起来的热气,我浑身难受地说不出一句话。这边的小警察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我,他轻声让他们不要这么急躁,他们于是叹了一口气,但仍旧耐这性子做笔录。

 

身着大衣的安欣告诉我,小妹妹,不要怕。法,不会向不法让步。他端坐在我的对面,向我传递温柔的眼神,让我放下心来,可真是和他的名字一模一样呢。安欣,安心。那时候他的头发还是全黑的,喜欢穿着夹克衫,比起一个警察,说是像一个大学生也不为过。他把我领到休息室,轻轻摸着我的头,他告诉我。

 

“别担心,你很勇敢了。”陌生的夸奖,给予了我莫大的动力。

 

仿佛还是那时的他,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我,不要死。于是我听了他的话,像一只流浪猫一样乞求他带我回了家。那时的我天真的以为,假如世上真的有神明,那必定是安欣的画像。

 

结果就是,那个人被抓了起来,为他的行为付出了代价。而我好像再也得不到父母的关心了,或许可以说,自从有了弟弟以后,就再也没有过。他们对肮脏的我敬而远之,甚至是厌恶,我变得自暴自弃,做出了让我足够后悔一辈子的决定。没钱,我用身体讨饭。

 

我听着同学们别样的目光与窃窃私语,厕所里的谩骂,我丝毫不在意,那时的我认为,只要有钱在手中,就什么也不用担心。可有一天躺在床上时,我再也忍受小腹的疼痛,我想要改变什么,可顿时凝住了神,那是我唯一会的事情了,可是我好像无法再次成为一个人了。看着路边浓妆艳抹的小姐抽着烟,嘻笑着询问我的年龄时,当血再一次从额头流下时,我无时无刻不在谴责我自己,我对我自己感到失望,却也无能为力。我还能干些什么呢。

 

巨大的压力让我在日复一日中不堪重负,摔门而出。我偷偷坐着巴士来到了那个警察局门口,蹲着逗路边的三花猫,用花花草草吸引小鸟,我心中始终有那个身着皮夹克的身影。其实我也无意找他,只是这儿里我的家远,可以在路途上消耗掉我并不需要的时间。我走过车水马龙的街道,然后摸了摸瘪瘪的钱包,也就不进首饰店自取其辱。我说不明白心中有怎么的情绪,我只是懒得再次辩驳,再次开口证明,可是我又不甘心将这些愤怒,将近崩溃的事情咽下心里。

 

于是安欣在我第无数次地数着公车站来来往往的车时候出现了,下班路上,手里还提着半袋橘子。我从墙头探出半个脑袋,悄悄张望着他正漫无目的地盯着红绿灯的目光。我想他没有看到我,于是再次探出身子,飞速从车站走到电话亭边,拿起电话,装作打电话的样子,偷偷观察他,试图再用一次那些卑劣地手段,把他也拉进黑暗。

 

我就这么一直像个半吊子的杀手跟着他,并且思考着他为什么不走人多的大路,偏偏要走进迷宫似的巷子中,直至我找不着了他,只好自认倒霉地挠了挠脑袋,刚想要找出出去的路,而他从背后抓住我的帽子,着实把我吓了一大跳,远比刚刚跟踪来得更加惊心动魄,有什么比倒霉蛋干坏事被抓现行更加令人难堪的呢?

 

“跟着我一路了,干嘛呢?鬼鬼祟祟的。”安欣问道。

 

“放开我!!”我拉住我自己的帽子,然而位置并不顺手,根本拉不开他的手,想要逃跑的身子也被硬生生抓回来。我们尴尬地四目相对,卫衣的帽子还被他拽在手上。就这样,他目光不偏不倚地钉住了我的身体,我动弹不得。

 

过了好一会,他才甩开我的帽子。而我向他摊开了手,我抬起头,尽量让自己不显得那么地怯懦。而他的目光却让我又不禁败下阵来。只好强壮镇定地说道。

 

“给我点钱。”

 

安欣突然嗤笑了一声,说,我还以为有人要对我行图谋不轨之事,他忽然低下头,似乎是注意到我脖子处宛如吻痕一般的印迹。皱起眉头弯下腰,想要看得再清楚一点,或者是否定他心中的那个答案,但很快,事实确认了他脑中最不愿看到的那个猜想。那袋橘子突兀地落在了地面上,他看着我大腿上的巴掌印,嘴角也因为愤怒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我亲眼看着他的眉宇染上愠怒,变得有些望而却步。

 

“为什么干这种事!”他似乎明白这是一种难以启齿的行为,那声音压得格外的低,只要再轻一点就能被远处的汽车鸣笛声盖过。他的眼里含满对我行为的斥责,他本不想想起我,他又想说些什么,张开嘴,好像有话堵在胸口难以陈述。最后只是安静地从地上捡起橘子,喃喃道,你怎么可以重蹈覆辙,你怎么可以这样。

 

而我貌似被戳中了某种痛点,愤怒与难堪让我的脸涨得通红,不能再理性地思考。

 

“我他妈要挣钱养我自己啊!!要不然你给我钱啊!!还有!我之前没有这么过!!!”我这么朝他吼着,而在顷刻间,他迅速低下头,在身上努力扒拉着什么,最终找出几张纸币按在我的身上,他的手收回得很快,以至于我都没有来得及把那些钱收到自己的手里。我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他施舍给我的东西。抬起头,他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审视着我的行为。我终于可以不用担心因为被拽住尾巴而逃跑不了了,只是他轻轻拉住我的手。对我说道,可以去找一份正常的工作,他给我的这些钱足够吃几天的饭。

 

“去医院,包扎一下伤口。”我转过身,看着他指着自己额头的一角,我愣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心中却因为他的愠怒和无力而感到无比痛心。

 

我不再敢接近那里,我心里始终惦记着他句话,找个正常工作,我也想要那样,可是却偏偏在我燃起希望之际,毫无接纳我之地,我真觉得我自身是一样失败的作品,走了很久的路,不知为何,我又回到了那个公车站,雾霾天下着雨,人们躲在屋子里,对突如其来的大雨感到手足无措,在被淋成落汤鸡后,公车站居然也变成了安全的庇护所之一,我终于再也抵挡不住由心底升起的悲伤,把身子缩得紧紧的,我讨厌这个冷漠的地方,眼泪朦胧了所有我能看见的东西,于是躲在广告牌下瑟瑟发抖是我唯一的选择,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如雷贯耳,我知道,没有一个声音会寻着我而来,他们不属于我。大雨宛如断了线的眼泪,我痛苦地捂住胀痛的小腹,感觉生命正在一寸一寸地被剥夺。直到有一个声音停在了我的面前,随后有安稳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努力睁开眼睛,映入瞳孔的是安欣的身影,对我这样一个避之不及的人,他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我的身上。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肿起来的眼睛,又或许是充血的眼白,哭花的脸,和如风靡一时的烟熏妆一样挂在脸上的黑眼圈。

 

他没有说别的话,静静地等着雨可以再小一点。我将他的衣服缠在身上,似乎是抓了救命稻草一般,哭得更加厉害,我多想抓住他的领口像在审讯室一样向他诉说,然而在他知道我的真相后,我便失去了这个机会。

 

“去医院检察。”他用命令似的语气同我说。

 

我抬起头,挤出一个笑送给他,玩笑道。“安警官要抓我吗?是的话我就不走了。”

 

“胡闹!”他瞪了我一眼,似乎在斥责我这时候了还在开玩笑,然后把我一把拉起来。他扶起浑身湿透的我,踉踉跄跄地,像是拎着一个拖油瓶,我知道他心软了。

 

面对着白大褂医生的问话,我只是承认,并不按时吃早饭。医生无奈地提笔在病历单上划着,叮嘱了一堆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的话。拎着那张胃炎的诊断书,我只是悄悄把它藏在衣服里,然后在窗口取药。安欣看着我,向我摊开手。

 

“什么呀?”我装傻。

 

“单子。”

 

我含糊地从衣服口袋中拿出那张纸,被安欣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了过去,他看着单子好一会,皱着眉头沉思着什么。然后才长舒一口气,“我还以为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别吓我,赶紧回去吃药,有胃病还这么胡闹…你早知道和我说啊,我都找你好几天了都没见着你人呢,又跑去哪里了?”

 

他炮语连珠地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话,听得我楞在原地,我颤着声音,低声同他说,“我怕我找你,你会骂我……”

 

在人声嘈杂的医院里,我们这么面对面地对视着,我不由自主撇开了视线,像小孩子做错了事一样的。人来人往,有些人不小心撞到了我,我弯下身,抱歉地避让着。安欣把我拉到他的身边,指着我的胃说了一句。

 

“它也怕你不管它。”他无奈地讲道。

 

我摇头。“它没和我说。”

 

他一阵沉默无语,一言不发地拎小猫一样把我搀出了医院,又打了一部车回公安局。

 

外面的雨下了又下,扯出一段段难以言表的情感。塔不停,而我,好像又被拉近了一个焦虑的无底洞。

 

我头脑一片空白地坐在公安局的椅子上。这次他没有像上次一样对我说别的话,好像也是意识到了我真的无路可走,尽量不再去触碰我脆弱的心,我像一只被失望与恐惧灌满的野猫,无声地乞求别人不要伤害我,我对着安欣露出求救的眼神。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只好让过路的每一个警察闭上他们的嘴。一个陌生的人走到他身边,似乎是安欣的朋友,再之后,我也就没有见过他。他悄悄对安欣说,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安欣摇了摇头,走过来搀起我。“你觉得在这里影响风貌那我就带她进去好了,但她不能走。”

 

到了休息室,我心中紧绷的弦仿佛被扯断,我失控地向他哭诉着近来发生的事,他将我搂在怀中,我又哭又闹,他也耐心地抚摸着我的脑袋,一遍一遍地告诉我,没事的,对不起。他不了解我,不该对我那样。可是他有什么错呢,难道不是我自己选择跳进去的吗,安欣。

 

他把药和温水递给我,轻声关照我让我吃下。我仿佛被淹没在了沉寂的水中,无法呼吸,我在脑中幻想着每一个英雄救美的故事,幻想他能帮助我摆脱目前的状况,逃离我压抑的原生家庭。我幻想再一次被他救赎,成为他迷途知返的羔羊。可是都没有用了,在梦中的每一次呓语,终究抵不过现实的一记重锤。我的父母接到了电话,把我接回了家,安欣低下头,想要把我往他身后拉,在众人的目光下,为我让出了一条路,那貌似是他能够做的所有事了。

 

外面的雨仍旧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家人的脸在背回去的那一瞬间变得和外面的雨一样地冰冷,却是一种让人熟悉的感觉。它无情地敲击着外面的马路,驱赶着任何一个不知所措的人。

 

一次春节的夜晚,半夜几乎是没有了什么车,开到一个十字路口时,突如而来的红灯堵住了我们的去路,母亲急着回到家收拾还晾晒的床单,又焦急地一个劲埋冤着弟弟,非要去商场买玩具。层层叠叠的小雪在车窗边慢慢积起,这是一个没有监控的十字路口,爆竹的碎片随意地飘落在地上,站在台阶上的交警向我们走来,轻声敲开了我们的车窗。

 

“察酒驾,请配合工作,谢谢。”

 

那个熟悉过头的声音一下子宛如强心剂一样扎进我的心里,我几乎就是要从座椅上弹起来,心跳砰砰,不断捶打着慌闷的胸膛,他是安欣?不,我不希望他是安欣,我希望,他正带着孩子们放鞭炮,而不是站在烟灰中,让冰冷的风刮花他的耳朵。直到看到他左边脸颊,在黑夜中依旧时隐时现的疤痕,现实把他的身份指向我心中强烈回避的答案。父亲摇下车窗时,他的声音明显发愣了一下,而我努力从座椅与车门的缝隙中,看清他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眸。他是安欣,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低下了头,冷静而认真地完成整个流程。“一路平安。”

 

在车疾驰开走时,我趴在后车窗,想要再次看清他的脸。我明明都要忘记他了,而我意外地发现,他正注视着后车窗的我,他还记得我吗?一个一个问题交织成针线,穿梭在我的闹钟,时不时便刺痛跳动的心脏。他目送着我们渐行渐远,而我却止不住地眼泪顺着眼眶,滴在手背,借着覆盖在我脸上的阴影,我抹去了它们。在月光下,闪烁着的泪光,他们总像催促我倒下的利器,击溃我心里树立起的防线。就连他,也这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切的一切宛如一记铜锤,敲响早已溃烂的心。

 

在派出所告别的那一天,我不敢注视着他,他的目光永远定格在了我回头的那个瞬间,他的眼里是什么,那个近乎是失望的神情。后面的事情不再让人想要回忆,在我十八岁那年,争吵声此起彼伏,充斥了整个生活,就像活在电影里面,成了最悲剧的那个女配角。于是我彻底被抛弃,他们没有理由再赡养我,住在潮湿的出租屋里,我能感到我一点一点地被巨大的压力腐蚀,丢失了我的魂魄。带着尖刺藤蔓渐渐缠上我的身体,挖出我的心脏,把它围在一起。不知道是五年,还是更久,我在梦里念着他的名字,迫切地需要他的回答,可是我没办法再等来他了,我找不到他了。

 

我在夜晚盯着远处的楼房发呆,想起他,便是彻夜未眠。

 

我再也没有在任何法制节目看见他的名字。告诉我吧,安欣,你在哪里?我需要你,哪怕只是见你一面。又或许,我们本不该相遇。

 

我无时无刻不在留恋当年那句坚定的话语,似乎是这几年给我带来的唯一光明。在今天之前。安欣,要是等待,可以在梦中见到你,那我不想醒来。

 

我记得一个梦,他牵着我的手,在海滩边漫步,月光把他的头发照出些许的银色。我们沉默而无言地笑着,我捧起地上的沙,海风吹拂。吹散了沙子,露出一朵小巧的茉莉,可他不见了。我捏着那朵茉莉,趟着月色在海边跑了一遍又一遍,他真的不见了。手中的茉莉迷茫的落在地上,可是,我好像在斑斓的海水中,看到了他的身影,我蹲下身,把手伸到水中,犹豫再久,我把手放在了他的“脸”上,看着海水中因为波动而激起的波光粼粼,就好像是他的眼泪。而倒影中的他,早已变得疲惫而不堪,一头白发,不再是被月光照着。水中再次泛起波澜,我的泪水滴入海中。而这次,他的影子没有消失,但他也没有再出现。

 

从梦中醒来的我,发觉枕头湿了一大片。

 

他将我领回家,为我准备好新毛巾。热水冲刷过我的身体,浴室里迷茫的雾气蒙住了我的思绪,直至靠在他的身上,让他替我吹着头发,我才真正地意识到,跨越多年的拯救,我终于有了家,不用做流浪的小孩了。懒洋洋地热风吹拂过脸颊带来一阵睡意,安欣悄悄扶起我歪着的脑袋,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房间整理好了,好好睡一觉,我在,不用害怕。”

 

被接受被关心的感觉真好。

 

他没有问我现在做些什么,但是我想告诉他,在回家之后,我就不干那个了,我去外面打了工,在餐厅端盘子,减少心中的愧疚感,可是我还是常常肚子痛,我没有让他再次失望,我有尽我所能地好好照顾我自己。他对我的关怀宛如忽如一夜的春风,我不知道是他对几年前的挽留,还是别的原因,总之,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我这么窃喜着,看着窗外的月亮,自言自语了一夜。我小心地接近他,逐渐得到他的认可,试探着他的底线,想要找到一个可以放纵的范围。

 

在每个早晨,他坐在我的床边,温柔喊我起床。我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撒娇道想要再睡一会。他只是贴心把一套新衬衫递给我,说是现在女孩都喜欢的款式,我看着领口精致的雕花,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走出房间时,他正在剥白煮蛋,我在他眼前晃了几圈,笑着问他好不好看。

 

他点了点头。说,适合你。

 

他好像从警察变成了科长?他好像不喜欢我这么叫他。不过公安局所有人都这么喊他。他也只是冷着脸告诉我,随我意编号,只是那仿若结了霜一样冰冷的眼眸透出别样的厌烦,让人心甘情愿跪倒在他的脚边。而我确实会趴在他的脚边,调皮地用各种各样的名字喊他。“安欣?欣欣?安哥哥?不对,应该叫叔叔了。”

 

安欣笑了笑,挠着我的下巴,没有说话。

 

我像每一个乖巧听话的孩子生活在他的身边,抱住他下班后疲惫的身躯,窝在沙发上陪他一起看新闻与电视剧。我躺在他的腿上,让他把我的头发缠绕在指尖,然后散开来,嗅着他针织衫上淡淡的酒味。我知道,他又去他从来不喜欢的应酬了。酒桌上的客套话与推杯换盏与他格格不入,他渴望安谧之处,一个和平而公等的社会。我说,小叔叔下次把我带过去吧,我可以陪着小叔叔呀。

 

他只是笑了笑,不知带着怎样的眼神,只是滞留了担忧。“我没法带你过去呀,想要出去吃饭我们这周末可以去。”

 

我该怎么掩饰我眼中对你的喜欢,安欣。那或许更是一种情感上的依赖,我想我再难以从这种情感之中脱身。只好借着每一个孩子般,撒娇得来的拥抱中,得到你的一丝温暖,然后安慰自己。说那一刻,你的怀抱属于我,而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不该奢求他的情感的,得到他的帮助已经是我这辈子最为幸运的事情,他的来到,让我的心自动为过去的犯下的错误翻篇,迎来新世界的太阳,他是我的光明,是我穿过思念的箭,在雷雨霹雳时在我身边,帮我赶走所有悲伤。在我生理期的时候,他会皱着眉头把暖水袋放在我的肚子上,半哄半求地把布洛芬喂到我的嘴边,然后倒满一杯热水放在我的床头。我蜷缩着身子,撒娇让他不要走。他无奈,只好挠了挠我的头,坐在身边,听着我抱怨这,又抱怨那,他看着我,捏着我的耳朵,只是一句一句答应着,也不嫌烦。他也会远远地制止我偷偷把橙汁从冰箱里拿出来,他叹着气,告诉我,你又肚子疼了怎么办。

 

他总是那么温柔,那不算宽的肩膀却刚好可以让我靠在上面,替我遮住来自过去的风雨。宣传部认识我的人很少,所以我便有了理由天天去找他,赖在他的身边不走。他拿我没办法,只好借着阳光大好和我聊天。然后一起撸不知何时蹿进警局的一只白猫,我说,安叔叔,这只猫毛发的颜色和你的头发一样。

 

安欣看着我手中的小猫,若有所思地笑了,他将椅子滑到我的面前,小心翼翼地用手抚摸小猫的背部,眼尾微微向上扬起。然后我悄悄地说了一句,他没有老,我老了啊……说着带着玩味的语气叹着气,站起身来。

 

我立马装出生气的样子反驳他,小叔叔才四十,没有老!

 

他转过身来,歪了歪头看我,蓝色的西装此刻因为刚刚的折腾有点皱巴巴,倒是衬得他越发地可爱了。“你不懂,头发白之前我也是那样的风流倜傥……”他认真地这么说着,说着似乎是下意识地往书桌上看去。

 

他似乎也是讲不下去,与我笑作一团。京海的每个下午时间慢慢地流逝着,可以尽情挥霍这半刻安详似的,把时间花在了每个花期,每个雨季,下雪天。他的笔记本不知记的什么重要的文字,总是被他在聊天的间隙一遍又一遍地翻开好几次,时不时也会新添加一些东西上去,但似乎真的很少。我问着他,说,那里面是什么呀。

 

安欣笑了笑,说,很重要的东西。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东西,就如同我心中重要的东西一样。

 

我想了很久,我心中重要的是什么呢,是公安局的那只小白猫,是回家路上那家好吃的肠粉铺子,还是家里每天都要浇水的植物呢,这些意象似乎同时指向着同一个人。我在心中窃喜,我心中最重要的当然就是你了。别无他人。

 

安欣看着我躺在沙发上滚来滚去的样子,笑着打开电脑不知道忙活着什么,在他的身边,他放纵我做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孩子,就像在补偿我过去没有得到的东西,他亲切地询问我想要什么作为节日礼物,又问我想要吃什么好吃的。

 

我想要的,没有得到的东西太多了。可我只希望你能陪在我的身边,不要再做那种一觉醒来,枕头边只有震个不停的闹铃的日子了。可以满足我我吗?于是我顺着他的问题,编造一个接着一个的答案。然后理所应当地接受他的回报,在尝到甜头之后,贪婪地向他讨要心灵上的慰藉。其实也不过分,只是与他牵着手,慢慢地晃回家,看路边的枯木,看流浪的小动物。再莫名联想到当初把我捡回家的他,在警局没有拉上的手,于是握紧了他的手臂。

 

原来被爱着可以如此幸福,原来被爱着就可以不用担心天塌地陷。

 

有时我们会遇到一个男人,那个人与安欣特别熟络的样子,可我一眼就认出那是电视里与街坊中广为流传的高起强。我心中默默地骂着他,我总觉得,就是有这样的人在,安欣的头发才会这么白,才会那么憔悴。他只是笑着招呼安欣过去吃饭,又问我是谁。他似乎没有电视上形容的那么闻风丧胆,但是,谁知道呢。

 

安欣近乎是下意识地把我往身后揽,脸上的表情却不曾变得严肃,不想在我面前激起风浪,他知道我并不擅长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或者说,是我自己不愿意接收在我安全范围外,所有的人。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被保护的感觉,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不禁低下了头,任何的言语系统在这一刻失去了自由组织的机会,也许我应该庆幸这种场合并不需要我的发言与辩解,他站在我的身边便是最好的证明。接着,他解释道,不好意思,她比较怕生。说这呵呵笑了两句,他转过身叫着我的小名,让我去帮忙买瓶水,拍了拍我的背。

 

我心中强烈的预感告诫着我,那个人慈祥的面孔下,绝非善类。结账完毕,我偷摸地躲在门后,偷听他们讲话,可惜是因为这里有菜场,过于嘈杂,以失败告了终。

 

谈话回来的安欣,注意到我脸上的担忧。问我,是不是害怕。

 

我摇头,问他,他为什么要找你。

 

安欣笑了笑,说,老朋友,说几句话。我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句,只是以前的了。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湮灭在时光之中。我们需要一个机会原谅它们,他常常这么告诉我。

 

他对我的关怀也都是需要报酬的,安欣的肩膀不好,他总是皱着眉头,有时还会吃下几粒止疼片。我不忍心看着他喘着气,忍受肩膀给他带来的疼痛,于是在网上自学了一套按摩方案,在回家时候给他实验操作。他便坐在我的身前任我动作,一开始笨拙而生疏地手法甚至把他弄疼了好几回,而我总是着急忙慌地向他道歉。直到后来我似乎才掌握其中的诀窍,每天定时给他按摩,看着瓶子里止疼药药片下降的速度慢了不少,我才终于放下心来。问起他时,他才恍然回答我说,好像确实缓解了不少。

 

我自信地叉着腰,说,那当然了。他便笑着附和我,说那你再学几套,可以到外面收徒传艺了。

 

他实再对我的三脚猫功夫有些自信,又或是单纯对我的鼓励,真的在那段时间让我找到了可以干的事儿。

 

他有时会盯着某样东西,发呆很久,比如一个亭子,或者是桌上的一本笔记本。眼里似乎轮回着一些事物,进入了待机状态一般,脸上不带有任何情绪的色彩。直到我试探着唤醒他,他才恍若从梦中醒来一样,他摇摇手,说他没有事。在他一次散步时,穿过弯弯曲曲的桥,我们坐在小亭子里面休息,向下看,便能看见江水波光粼粼,反射出路灯的情态。而他只是抿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像是他在酒局喝醉的每一个夜晚,只需要靠在那里,什么也不说,也会让别人感到悲伤。

 

他与周围格格不入,而想要触碰他的我,发现他的手宛如结了冰一样地凉。他的背影被顶头路灯不断拉长,我站在原地,远远地望着他,无所适从。冷风灌入我的脑袋,一切思绪在此崩塌,我奔跑到他的身边,拉住他的手。安欣的眼睛闪过半刻的泪光,紧接着,他叹了气,垂下头,侧身来拥抱我。温热的气息打在我的后颈,湿漉漉的气息毫不吝啬地向我袭来。我愿意在路灯下,与他相伴一整晚。

 

安欣似乎真的有什么难以回望的过去,凌晨,他眼里流光的怜悯一通化成灰烬,凝结在他雕塑版漂亮的脸上。坐在黑夜的窗边,我透过他单薄地可怕的躯体去看远处星星灯火,他好像就要被吸进无底的黑洞,是一只折了翅膀的孤鸟。那是我第一次动了恻隐之心,我不懂心跳为什么会跳得那么快,我只想拥抱他,那份属于坚强外表下易碎的心。我并不懂得这几年发生的事,是什么让他在短短几年里花白了头发,又是什么让他眼中的希望转而变成厚厚的怜惜,可是不变的是他注视着这个世界时,坚毅的神态,那样令人难过,那样令人为他沉沦。

 

他的怀抱远比我温暖地多,唱诗般的声音,在那一秒恢复了平静,夜晚把他的银渐层白发照得格外清晰,让人心疼。我抚摸着那簇簇白发,就像雪后荒原上的星辰花,而他眼中闪烁的泪水,此刻成为了我心中再也难以掩饰的催化剂,我凑近他的脸颊,呼吸立马消耗完周围所剩无几安分的氧气,我的心跳变得越发急促,我亲吻了他的嘴唇,他比想象中更让人上瘾,我捧起他的脸颊,一吻一吻覆盖在他的脸上,他的眉骨,深邃的眼窝,还有我最喜欢的像波浪一样若影若现的眼尾,像京海的潮汐。

 

“安欣……我爱你……安欣……”我哭泣着告诉他,一下又一下地吻着他的额头。

 

他似乎是想要阻止我的行为,于是象征性地拉我的手腕,嘴里不断地楠楠,像是给予我的警告,他告诉我,他不值得我这样做,他告诉我,让我从他的身上下来。

 

我仿佛已经看到他因为愠怒而颤抖着的嘴角,可我仍然选择赤裸地褪去我所有的包装,将我的心展示在他的眼前,我想要告诉他,我爱他,并且他远比自己口中来得值得被爱。我搂着他的胳膊,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拥住他,就像是在磨合两块并不贴合的拼图,我要告诉他,即使是这样,我也愿意留在他的身边。

 

我向他陈述我们的相遇,陈述我在痛苦中获得的阳光,陈述他再次将我带到阳光里的那一天。我向他陈述,我有多么需要他,我的梦,在没有遇到他之前的生活。而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僵硬地抚摸着我的脸,我将他的手贴在我的心口,感受那生命,在一分一秒之间跳动着。我认真而坚定地再一次告诉他。

 

“安欣,我爱你。”

 

安欣逐渐妥协了眼前的一切,他抬起头,沉默地注视着我,眉眼间,似乎灌注了我看不懂的心思,还有那属于他的,对我,或者别人的,怜悯。我静默地坐在他对面,任由心跳声充斥着我们之间每一寸空间,我不知道,那是我的,还是他沉重的心跳声,呼吸声。好像下一秒,我就会被燃烧成为他眼前的一堆灰烬,

 

“你太小了,还不懂。”他这么告诉我。他的目光永远是那么诚挚且灼热,那一眼足够望断所有寒冬与阴霾。

 

“安叔叔,你懂。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爱。”

 

他同样怔住。哑口无言。

 

他像是想要教训我太多。又想到了什么一样。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同样差了太多,我数不清了。在我被无视着的时候,他正是那个兢兢业业的警察。在我误入歧途的时候,他拽住我的手,想把我拉到正道之上。我却不懂事地甩开了他的手,装作若无其事地,装作强大。然后,在受伤之后,又摇着尾巴跑到他的眼前,乞求他的关怀。

 

我再一次在路上与他被迫分开,就如我心中早就想到的,我们本不该相遇,他受到的教育,指引他对每一个人流露出善意,而我却误解了那种善意。我认为那是他理所应当,所以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底线。

 

我活该。我活该得不到他的爱。

 

坏小孩。

 

“安欣。”我站起身来,哽咽着说,脆弱的眼泪似乎下一秒就要掉到他的身上,于是我连忙背过身“安叔叔把这段时间的记忆忘掉吧,我不会再来打扰您了,但请允许我一直爱着您,您希望的话,我也可以搬出去。”

 

我不想再让我自己在这种扭曲的爱里面感到痛苦了,与其躲进火场,不如跑得远远地,忘记这场火灾。忘记一切,让他也忘记我,可我偏偏不甘心。

 

他叫着我的名字,猛地钳住我的手腕。

 

“真的想好了吗?”

 

他垂下眼眸,仍然以最冷静的语气说出这么一句话。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对每一个人都敞开心扉,他害怕亲眼目睹别人从自己身边被活生生地割裂,所以他选择推开了一切,他所爱的人,隔绝一切被伤害的可能。

 

而我没有看见他因为疲倦而塌陷的肩膀,我更加没有看见他此时,颤抖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死死扣在墙壁上。

 

可他累了,他不愿意再一次推开我,自从把我捡回家的那天起。

 

“我爱你。”他的声音貌似带这哭腔,我幻想过多种臆想成真的片段,那是轻快的,温暖的。并非此刻,而我也被他低沉得吓人的声音喊得回过身,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他站起身来紧紧抱住我,任由我肆意地推搡,对着它挥舞着拳头。他懂我,他只是重复着那句话,让我不要走。他浑身都在发抖,抖得厉害,像是一个筛面粉的筛子。多么脆弱易碎。我的胡闹,击溃的不仅是我自己内心的防线。

 

我用力抹掉我的眼泪,转过身。他仍旧以为我处于气头上,更加用力地搂住我,好像就这样,能够留住我,把我留在他的身边。我拉住他的衣领,捧起他的脸颊,用力亲吻了上去。

 

我彻彻底底地亵渎了我的神明……(删减部分)

  

  

  我逐渐意识到我沉浸在那一晚的爱中,失去了对现实本来应该有的判断。他高尚,是京海永不复苏黑夜中,唯一的光明。我祷告上苍,乞求让这样的日子长一点,再长一点。


   

神明一般的人,却让我想要占有,我想要越过道德的界限,做他脚下那只听话的宠物,被他驯服,为他所用。我这样的行为算什么呢,我不知道,我逐渐不明白了。可是我也同样可以像他的爱人,亲吻他,在床上消耗一夜春宵。不过也只是像而已,卧室的桌面上放着两张照片,一张是他年轻时那张青涩而可爱的脸,与现在大相径庭,另一张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背后写了几个字。孟钰赠。仿若一根带着剧毒的针扎进我的心脏,我已经迅速在脑中播放他们年轻时牵手散步的场景,笑着闹着,我痛苦地想把这些记忆赶出我的脑海,却无端地让这些事情变得刻骨铭心,或许他也和我一样呢。我用他的衣服包裹住我发烫的脸颊,让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再一次安抚我,仿佛我就在他的身边,拥抱他的心,触摸路灯下孤寂的影子。

 

可我忘了,是我错过他的东西太多了,我没有见过他青涩得样子,我没有理由一直站在他身边,我没有目睹他的悲伤与愤怒,没有也如同他安慰我那样向他展示我的爱。我不知道,在他楼住我的那个下雨天,他的内心甚至比我更加无措,更加空洞,刀割开他结了疤的伤口,他也可以微笑着,让自己变得温柔,蹲在我的身边,告诉我,有他在。我忘了,可他失去的远远得要比我多得多,他用青春消化被迫接受的伤痛,却要卑微地来安慰自入迷途的我。

 

我忘了自己,是站在小雨里的人,却请求渡过倾盆大雨的他来对我撑起雨伞,或许我真的,无法靠近他,靠近他的内心,我没有有资格,他也没有这样的义务。

 

仿佛只要是身为长者,就应该那样。仿佛是他身为正义的那一方,就应该身经百战,还保留心底的忠诚与执着。

 

对他来说,我只是他生命中拯救过万分之一的过客,只不过我的无耻允许我把他带上了床,我被拯救,同时被丢下一个无尽的空洞的裂谷。那个名为愧疚感的深渊,我爱他,不该是这样的,怎么可以这样。

 

嫉妒冲昏了我的头脑,我跪在他身上,掐住他的脖子,想要把这一切扼杀在此刻,质问他一句一句我自己也听不懂的话,他没有回答,瞳孔再次流露出对世人的无奈与悲悯,毫无愤恨之意,仿佛我不停手,他会任由我掐断他的生命,就像教堂里那尊高高在上的雕像,拥有不死之身。安欣因为缺血而冰冷的手渐渐扶上我的手腕,就像过去无数次,我们共享对方的温度,感受到他脖颈跳动的血脉,他不是神,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而我颤抖的躯体因为全身过于惊恐而无力地倒在他的身上,眼泪不知所措地淌在他深蓝的的大衣上,而他闭上了眼睛,抚摸着我发抖的肩膀,顷刻间,整个房间都变得黯淡起来,我的眼中只存在了他的色彩,那个孤独的白色,再也不会消逝的白色。

 

他拥抱着我的躯体,坠入深渊的我。安欣的指尖紧紧包裹住我的手心,牵引着我的手,放置在他的肩膀,我下意识地想要收回手。“冷静,放心。我在这里。”他不松不紧地拉住我的手腕。鼻息的热气呼在我们中间的距离,结了霜。

 

“需要我,然后依赖我。”安欣在我的耳边,像郑重其事地念着祷告词一般,对着我说出这句话。

 

“安欣……可我不能鸠占鹊巢。”我掐着自己的手臂,强迫自己抑制住快要要嗓子眼的心跳。注视着他神圣的目光,他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脸。

 

“这不是鸠占鹊巢,我们需要放下一些过去的事。即使无法完全放下,我们也必须接收现在发生的一切,所以,接受你自己,好吗?”

 

他亲吻着我手臂上层层叠叠的//刀\/痕,手臂上温暖的触感仿若鲜血再次从我的身体里流出,我感受到,我的生命为他而活。安欣,我的神明。我没有在那一晚杀了他,可是我却杀了那个我,那个拥有理性思维的我。完全把自己托付给了这个即使在过去与我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其实除了你,我早就一无所有。

 

(删减部分)……

   

我开始做他最乖的小猫,在每个下雪天带着白色围巾到他办公的地方去找他,在午后休息时,替他盖上大衣。在他醒来时,坐在他旁边,让他用手摸着我的脑袋。在回家路上路过那一片海,看着叶子掉光的树,从树枝的间隙中看夕阳西下。安欣的手温暖地包裹着我,就像是阳光一样暖。

 

我说,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说罢笑着看向一边,单肩背着书包的他,他宠溺地向我笑着,远远地望向那片海洋的彼岸,是一片烟波浩渺。

 

他说他只希望可以,有人陪着他。

 

杨花成了雪,簇拥着他的身体,温冷的雪降落在他的肩头,仿佛拥抱住了他。头顶积起几片雪花的他,正把目光移到了我的身上,那一刻他站在晚暮中,向我伸出了手。叔叔,我希望你别怕老去,也可以像夕阳一样漂亮。

 

“走吧,回家了。”

 

不知道在哪一天,安欣突然换上了许久不见的警服。我跳到他眼前,看着镜子中的他整理胸口的领带,莫名觉得他焕发着别样的光芒,他转过身,告诉我最近不能去找他了。我问他,为什么呀。

 

他摸着我的头,说,我最近有事呀,别担心。

 

这段时间持续了很久,他早早地整理好自己,我感到周围变得春光盎然,花瓶里的百合也变得富有生机。我终于知道,他的春天就要来了,他所期待的光明,那轮初日正在他的引导下冉冉升起,阳光带着皂荚的气息拥着我,灿烂地唤醒我们最初的样子。

 

我去医院复诊,无意撞见了真摇摇晃晃下着楼梯的安欣,正按着自己的手臂。我察觉到自己的心脏漏了半拍,慌张地等待取药完毕飞着跑到他身边。而他似乎也被我突如其然地到来吓了一条,随后又放下心来。

 

“你怎么来了?这里人多啊,我忙完就去找你。”

 

“你呢?你怎么了?”我轻轻掀开他手臂上的棉花球,看到上面的血迹,我立马明白了,可是他怎么会去献血,还是生了别的病。我紧张地把他从楼梯拉回座位处,生怕他溜走似得,眼泪却不听使唤地啪嗒啪嗒便掉了下来。

 

“怎么还哭了?就是献个血,不会死了的。”他笑了一声,像是害怕我再担心,把干涸的棉花球扔进垃圾桶里,用大衣袖子遮盖住若隐若现的针孔,腾出一只手,用指腹擦拭着我的眼泪。受伤的是他,我却抽抽噎噎地问他为什么会这样。安欣耐心地抚慰着我,把我拉到他身边,撩开我的刘海:别哭了好不好?再哭不好看了……

 

就在这时,之前遇到过的那个男人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安欣面前,我有预感就是他让安欣为他献了血,意识抬起眼故意不去看他,低着头,自顾自地拉安欣的手。

 

“打扰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他说。

 

“哪有,你要不要先去看看你儿子?”安欣忽然抬起头,握紧了我的手,似乎是叫我不要害怕。

 

他摇了摇头,坐在安欣的身边。真是奇怪,为什么非得是安欣,一定撞上了这个时候呢。我不满地想着,悄悄挣脱了安欣的手,在两个人的目光下离开了,我在手机上同他说,我先回了家。这下又是轮到我矫情了,我就这么蜷缩在他的被窝里等他回来。果不其然,他回到家时,蹲在我身边掀起了被子一角,玩味的地说:

 

“生我气了?”说着他又摸着我的脸,见我始终不回话“那你答应我,照顾好自己,叔叔以后尽量不这样了,让你担心了。”

 

他在我的额头亲了一下,就像是家里的长辈展示对孩子的爱,我坐起身来,搂住他的脖子,心里止不住地窃喜,却偏偏要装得不在乎地样子,说,什么叫尽量?

 

安欣轻挑了下眉毛,拉着我的手放回被子里头。

 

“这是我的工作呀,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可以在我能保证的范围内保证自己的安全。”

 

他向我伸出小拇指,要与我拉钩发誓。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次陷入困境,可是他的执着引导着他不断向前走,去触碰那点星光。比起我,他更像是那个没有放弃希望的人。可我知道,就算是再次失败,再活一千年,他也会祈祷阳光升起。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终于有一天,新闻里播报着高启强入狱的消息,以及对方黑势力被捕。我知道,他一直都在等待的日子终于到了。那天的晨曦是多么耀眼与温暖,安欣在那个时候,打来了我们家里的房间门,他的脸上终于浮现出那种我许久没有见过的笑容,或许是连轴转工作的疲惫,他踉跄地扶着墙壁,走到了我的身边,似乎每一步都踏着光明,我站起来,向他走去,他将我按在他的怀中,我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聆听他胸腔共鸣发出的声音,他平稳的气息打在我的脑袋上,就是这么静静地拥抱着我,那一刻,我仿佛什么也听不到了,他用手捋着我的脊背,反复地安抚着我,就像是在安慰那个多年前,将他堵在小巷子里的我。他告诉我,我们都不用担心了。

 

我踮起脚,轻轻拍着他的背部,过了很久,房间里仍旧是万籁俱寂,或许我们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泪水浸湿了对方的衣服。我终于感受到,我们以同频跳动的生命,在此刻迎来了春天,我作为迷雾中的碎片,回到了他的怀中。

 

我用手捏着他的针织毛衣,把头埋在他的身体里,呼吸着他的气息,而他摸着我的耳垂,无比温柔地亲吻着我的额头,轻声呼喊我的小名。

 

京海的晨光,终于被唤醒。

 

安欣终于可以再次成为一名警察,他知道这对他意味着什么。也许这个工作,远远要比端坐在宣传科,跟随着别人,用手机拍摄各种场景,来得舒心得多。是啊,在我的印象里,他便是这样。时光欠下他的太多,早就无法偿还。

 

之久的日子,对于安欣来说,似乎是终于安稳了许多。他可以放下积压在内心的重担,呼吸一下公园里的新鲜空气。我向他指路边成片盛放的樱花树,花瓣落在地上,淡淡地铺成一条粉黛色的道路。我们商量着,将他办公室的小猫带回家养,一阵风吹拂他的脸,带起了他头顶一片不听话的白发,他们看起来总是那么扎手,而真正触摸到的时候,又会被那种柔软而惊讶到。他透过树枝看夕阳,他说。

 

“你给它取过名字了吗?” 有一瓣樱花花瓣落在了他的头上,融洽地停留在那里,宛如白雪里最耀眼的花朵。我看着他对我笑,不解地问我。为什么看着我?有什么东西吗?

 

我让他弯下身,他听话地拉着我坐到一边的长椅上,我扬起手,先是作势要帮他拿掉花瓣,然后轻轻吹了一口气,吹掉花瓣以后,我便肆意用手摸着他的头。

 

“哎?”他捏住我的手腕,把我往椅子上拉。“你可没说要这样?”

 

我嬉笑着躺在他的大腿上,我看着头顶的樱花树,他伸手摘下一朵花,放在了我的额头上。我抬手将那朵花塞进他的口袋里,他笑了笑,问我。“你不问我为什么这么做?”

 

我迷茫地玩弄着他胸口的那朵小花,不以为意地又拉他的衣服,说着。“为什么呀?”

 

“它们属于春天。”他告诉我。

 

我立马从他的腿上弹起来,盯着他,不禁就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结果就是我搭着他的肩膀,一个人笑得停不下来,心里脑补了几百句令人发笑的情话。我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只间隔了一片叶子的距离,让人想在这里,吻上他红润的唇。我笑着问他,“那我呢?我属于你吗?”

 

他也忍不住笑了,摇头。他说。

 

“我想让你,也看一看春天。”

 

我们终于决定把那只小猫接回了家,它蹭着安欣的腿,他伸出一只手逗着小猫,他早就知道我私下叫那只小猫欣欣,或许那也是我寄托情感的一部分吧?我想他也是这么猜想的,所以一直都没有拆穿我。

 

我们两个拍了一张“全家福”,同样也摆放在他的书桌上,两人一猫的照片总会让他盯着这张照片,便笑了起来,我在手机上,将照片发给他,而我无意发现,在很久时候,他的锁屏都是这张照片,那是我发错的一张照片,我们默契地都没有看镜头,而是盯着打着哈欠的欣欣。

 

我开玩笑地问他,为什么要用这张照片,还当了那么久,

 

安欣摆了摆手,说他懒得换壁纸,就这样也挺好。

 

(删减部分)……

   

灰色的云雾渐渐掩盖了月色的浓艳,为她戴上一袭头纱,就像是新娘子的嫁妆。远处的灯光一盏一盏地熄灭,那样令人熟悉的场景,我听着他给我一遍一遍讲着他的故事。他年轻时射击总是不准,别人嘲笑他,他那个时候一个劲,听不见别人的意见,徒留他自己在器材室赌气流泪。

 

公安局的柳树下,衬得他的脸别致而好看。我小心地趁着他不注意,定格了那一刻。查看照片时,我却发现,原本望向别处的他,正注视着我。

 

他说,因为树枝有缝隙,才能长满花朵,绿叶。

 

因为心有裂缝,阳光才能照进来。

 

  (完)

 

 

 

 

 

 

 

 

 

 

 

 

 

 

 

 

 

墨子离

张主任x你|番外 酒局

学校高层领导,加班应酬是常有的事,你几乎不会多过问,张主任酒量还是不错,先前跟你那回也是佯醉,顶多算微醺,今天看着倒真像是有点多了。

 

你开门:“干嘛去了?”明知故问,动了使坏的念头套他的话。没想到张主任一五一十跟你讲,尾调上扬,官腔还没来得及撤下来:“学校领导聚会,还有隔壁区的,就那些老同学,跟你提过的,这么多年没见了,日子过得可真快……”

 

你倒是相信,换一拨人他还会有所提防,不至于喝多还不联系你,你埋怨他:“喝成这样倒是打电话啊。”酒精的味道扑面而来,张主任拎着公文包,杵在门口发愣,你拉他:“怎么不让我开车去接你?”你接过包,他没站稳,扶着你的胳膊趔趄了一......

学校高层领导,加班应酬是常有的事,你几乎不会多过问,张主任酒量还是不错,先前跟你那回也是佯醉,顶多算微醺,今天看着倒真像是有点多了。

 

你开门:“干嘛去了?”明知故问,动了使坏的念头套他的话。没想到张主任一五一十跟你讲,尾调上扬,官腔还没来得及撤下来:“学校领导聚会,还有隔壁区的,就那些老同学,跟你提过的,这么多年没见了,日子过得可真快……”

 

你倒是相信,换一拨人他还会有所提防,不至于喝多还不联系你,你埋怨他:“喝成这样倒是打电话啊。”酒精的味道扑面而来,张主任拎着公文包,杵在门口发愣,你拉他:“怎么不让我开车去接你?”你接过包,他没站稳,扶着你的胳膊趔趄了一步,确实多了,但说出口的话仍然理智:“这么晚了,开什么车。”

 

张主任倚在衣架上借力,摘下眼镜轻揉额头,头一回见他这样,你很是疑惑:“老同学这么灌你?”“不光是……”他摆摆手,说话没头没尾,往前两步抬手一撑墙,误触关上了客厅的灯。

 

失去了唯一的光源,黑暗中他搂住你的肩,靠在耳边嘀咕:“谈成了……”什么事谈成了,你不知道,他的心跳在你指尖,想推开,却不知这人喝醉酒力气这么大。

 

张主任叫你的名字,绕过你的脖子按着太阳穴,呼吸打在耳畔,在他怀里待久了,你也染上几分醉意。

 

想叫他先去休息,轻推,推不动。

 

张主任抱你更紧:“干嘛总想跑…?”似是嗔怒,或是撒娇,叫你回来待好。你只好拍拍他的背:“我不跑,你去休息。”

 

又试图推他,张主任后撤,盯上你的脸认真端详,现在换你疑惑了。

 

刚想开口,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吻堵住,问题咽了回去。没有眼镜的阻隔,却多了酒精的加成,舌尖纠缠,拇指摩挲着你的耳廓,不一会儿就滚烫。手掌压在后脑,和往常相比有些粗暴,有些过分热情,你难以招架,大口喘着气,他衣领上酒精和木质香氛的味道实在危险,一不小心就让人沉迷。

 

张主任偏头看你,不满足,可是对上你闪烁的眼神,无奈地笑了笑,顺着你手指的方向到沙发坐好,默默擦拭眼镜。

 

纸巾摩擦过透明的镜片,最后没戴,放到茶几上,他就这样挑眉看你,在你看来意味深长。

 

要你说,喝多了就该睡觉,有的人话多或者断片都是能理解的,怎么这人站都站不稳,还想着耍流氓呢,让你怀疑是不是又在装醉。

 

你倒了杯水递给他,隔着茶几,张主任握住你的手:“你过来点,好吗?”你怼他:“主任,您冷啊?”没说完,先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玻璃杯轻落在茶几上:“不冷,就是当主任太累。”

 

不知怎的,你本能地搂紧他一点,张主任满意,靠在你颈窝,你觉得他体温发烫,手伸进衬衫下摆。“拿出去。”语气不愠不火,像是和你温柔商量。

 

于是又抚上脸颊:“有点烫。”张主任垂眼,点点头:“今天真有点多了。”

 

又仔细看你:“没戴眼镜,不过来点看不清。”你凑近,他压着你的下巴吻上来,意料之中的一个吻,你由着他回应,心里想着,真喝多了确实难顶。

 

“以后少喝点。”“好,我是想尽快结束……就想早点回来。”他向你解释,想起之前每天亮着灯到傍晚的办公室,你不解:“怎么了,之前不是天天加班呢?”

 

“嗯,想你。”意料之外的坦诚,被你抓着进了卧室。

 

张主任想了想,现在和以前还是不太一样,工作的时候想起你竟然会走神,他以前觉得家是住处,在哪都是一样办公,如今看来未必,毕竟家里有人在等。想到你,心会软下来一刻,这是爱的表现方式吗,已经很久很久没经历过,他自己也有些含糊,可看着你的时候,答案就变得很清晰。

 

想着想着,困倦夹杂着酒劲卷了上来。

 

你开门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灰色衬衫还没换下来,死沉,你拽不动,只好盖好被子,眼镜放在床头柜,感觉还差点什么,最后自己也钻进被窝。缩在张主任怀里很暖和,你贴近,衬衫的布料和他的心跳都让你觉得安心。

 

 

 

“所以你昨天说的都不算数啊?”你们窝在床上,张主任承认他是真断片了,甚至不知道昨晚是怎么进的家门。“我没干什么吧?”不安,眼镜在鼻梁上架得好好的,又被推了推,用无谓的动作掩盖内心的慌张,你眯眼盯着他:“我差点就当真了。”

 

问题被绕了过去,张主任心里没底,自己为人师表,教书育人半辈子,应该不至于喝多了对人动手动脚吧。但一想到是你,他又觉得还真不是没有可能。

 

你起身要走,他更慌了,紧往床边挪。

 

“哎!”张主任一把拉住你,“你再仔细讲讲,说了什么?”

 

是真断片,你心里一股无名火,给你按着亲还说那么些肉麻的话,睡一觉起来全不认了。要不是他现在正无辜地看着你,你真不想管他,张主任还想说什么,被你拉去浴室让他清醒清醒。

 

“昨晚的浪漫时光,张主任全然不记得,真是太可惜了。”你靠着门框,突然想逗他一下。

 

头发还在滴水,张主任低头系上衬衫扣子:“喔,那我没做什么不礼貌的事吧。”垂手抬眉看你,像做错事等待惩罚的小朋友。

 

原来在意的是这个。

 

门又关上,浴室的空气潮湿,你贴着他抬头,张主任的镜片蒙上一层雾气,索性摘下来,轻点双唇:“这样算不礼貌吗?”

 

他笑了,揉了揉你的头发,回敬一个温柔的吻:“不算,这是我应该做的。”

七叶栗

【白佟】念念

白展堂/佟湘玉


发生在冬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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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六一早,关中四十六镇迎来第一场雪。天地间落了白,雪很细,沾地即化,郭芙蓉站在门边,看莫小贝举了条树枝,去打檐角的冰凌。


佟湘玉刚起,自二楼匆匆走下,还没发问,小郭姑娘两步跑到她面前,摊开手,掌心是一点融化的水:“掌柜的你看!下雪啦!”又美滋滋地指着后院道:“大嘴磨芝麻糊呢,待会儿就能喝上了!”


她看着兴致盎然的郭芙蓉,又看榆木桌子,摆满了糖饼黍糕,还有小山一样的炒瓜子,有些头痛地抚了抚额角。郭女侠月前接到京中家信,二话不说,偏要留在客栈过年...


白展堂/佟湘玉

 

发生在冬天的故事。

 

 

-

 

腊月初六一早,关中四十六镇迎来第一场雪。天地间落了白,雪很细,沾地即化,郭芙蓉站在门边,看莫小贝举了条树枝,去打檐角的冰凌。

 

佟湘玉刚起,自二楼匆匆走下,还没发问,小郭姑娘两步跑到她面前,摊开手,掌心是一点融化的水:“掌柜的你看!下雪啦!”又美滋滋地指着后院道:“大嘴磨芝麻糊呢,待会儿就能喝上了!”

 

她看着兴致盎然的郭芙蓉,又看榆木桌子,摆满了糖饼黍糕,还有小山一样的炒瓜子,有些头痛地抚了抚额角。郭女侠月前接到京中家信,二话不说,偏要留在客栈过年。佟湘玉教她缠得没办法,把筹办采买的活全交到了她手上。想了想还是信不过,可临近年关,自己要和吕秀才一块清帐,李大嘴早就嚷着请假回乡,祝无双公职在身,再不放心也只能点了白展堂做监工。

 

这下倒好,俩不靠谱玩意凑一块去了。佟湘玉抓了把瓜子坐下,一副要算账的语气:“白展堂人呢?”

 

吕秀才噼里啪啦打算盘,头都不抬回道:“去十八里铺收账了。”郭芙蓉跟着一唱一和:“不是秀才偷懒,是老白抢着要去,从来没见他这么积极过,肯定有鬼。”

 

“说谁有鬼!”她没好气地斜了一眼。

 

郭芙蓉立刻服软,笑着拍拍她肩膀,往厨房跑去:“我去看看芝麻糊!”

 

 

雪大了些,厚厚云霾低坠在屋顶,天色呈现出一种冷清的水蓝。店里没什么生意,佟湘玉懒懒翻着账本,面前白瓷碗升起甜腻的热气。芝麻捣得烂碎,加了冰糖熬煮,黑亮流体晃晃颤颤,香味直往人鼻子里窜。

 

郭芙蓉手里也捧着一碗,嘴角沾了芝麻渍,说话含含糊糊,“至于吗,不就去收个帐,以老白的轻功不到午饭就回来了。”

 

佟湘玉抬眼看她:“谁说我在想他了。”

 

“行啊,”郭芙蓉哼了一声,“那我拜托二位,以后吵架声音小一点,为这点事吵了半宿,你们俩不睡觉我们还睡呢。”

 

再默契两人也会有摩擦。事情说不上严重,白马书院开家长会,衡山派混世小魔王看着先生脸上两团乌青的眼圈,打了个寒战。这还能怎么办,半大孩子撒娇耍赖打滚,哄得白展堂瞒着她去开会。到晚饭前一切顺利,不成想千算万算,没算到先生来家访。

 

饭自然是吃不安生了,先赶小孩去抄书,然后教训大的。到这儿也没真发起火来,白展堂向来会撒娇,她清楚得很,最近又被她养得太好,咬着筷子抬眼朝她这边偷看,眼神懵懵的,眼尾挑着,水波似的流转。

 

怎么发火,这怎么发火,佟湘玉把筷子一撂——看脸气先消了一半。

 

话是这样说,训还是要训,顶嘴的还是要顶嘴。却不记得谁先开始发散,鸡毛蒜皮的旧账统统掀翻了天去,声调一句压过一句。佟湘玉往柜台后面看,她那小账房和小杂役又亲亲密密腻到一处,难琢磨一对爱侣,说爱说分别都无比轻松,仿佛前方有许多难越的壁,一堵堵撞过去却把心性砸得坚定。

 

她静静看了一会儿,摇摇头,提裙回房去。

 

 

屋里悬了一盏纱灯,白展堂上个月送来的,亮度温和,月光一样,朦朦胧胧不真切。他把灯提在手里,像举着一根鱼竿,弯下腰去看她眼睛,说你想挂在哪儿,声音温重又翘,很轻易就使她上钩。她向上指了指房梁,白展堂点点头,起落无声,灯影摇曳中轻得像一阵不知来处的风。这风把她抱在怀里,闷声笑起来,鼻尖贴住她鬓间的一滴汗珠。

 

佟湘玉靠在床头,忽地就开始怪罪这灯,让她在争吵的夜里看不清白展堂的神情。他们俩之间的事和情,总没办法揉开了看。像那一晚,明明是柔软的场景,他鲜少展露的好身手却教她陌生,像梦境刹那闭合,空空留给她一道错觉般的缝隙。

 


她想破开白展堂曾经所有的壁。过去几年里她曾面临许多次这样的时刻,有些解开了,有些仍是一团迷蒙的雾。

 


最接近一次是一年多前,盗圣身份刚被勘破,几人喝醉了酒,嚷着要他露一手。

 

白展堂不知喝了几杯,眼瞳像被水浸过一遍,少见的无措,先朝她这边望去。还不等她作反应,人却凑了上来,面容交缠得好近,目光是湿的,酒气是湿的,伸出手轻轻抚过她发髻。呼吸也是湿的。

 

佟湘玉惊醒似的坐起身来,两颊挂着红,“你,你干啥呢嘛……”

 

话没说完,他摊开手,掌心是本在她发间的钗子。

 

这举动近乎是僭越了——所幸余下几人也酩酊大醉,东歪西倒着,大抵看不明白此刻凝滞的空气。白展堂耳朵尖通红,好像她脸上烧红的热度往他身上流淌了去。他不说话,低着头,又把手往前递了递。

 

好好好,知道你厉害了。这场景教她没法子招架,佟湘玉摸了摸滚烫的双颊,然后就要去抓他手中的银钗。手送了出去,被白展堂一把攥住,把手指一根根凿进她指缝。

 

四下阒静,分不清谁的汗,或热度,指根湿黏着,夜风也是烫的,将他们俩牢牢黏到一起,黏到两人耳背都红。

 

佟湘玉去看他眼睛。星子一样,亮而闪烁,不自然地胡乱躲着。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她问。

 

白展堂嘴唇碰了碰,眼里水光要碎开似的,手松了又重新握紧,反复几次。他犹豫了许久,探着身子把头贴近佟湘玉的耳朵。

 

烛光洒了一地,风从相牵的掌间经过,白展堂轻声在她耳边说:没有人比你更信我了。

 

 

从那以后,白展堂再没醉到这个程度。佟湘玉看着,人每日都伴在她身边,比两三年前胖了一点,看上去软乎了起来,不再是一把锋利敏感的骨头。

 

开一家客栈不是容易事,白展堂好轻功,厨房也进得,一个人分好多角色用。年底各家有帐要收,小跑堂满城来回跑,靴子磨坏几双。佟湘玉坐着纳鞋垫,看他抬起手时凸出来的腕骨。他走之前总要和她说一声,像头次见面,她扯着他袖子不说话,把他逗得笑起来,郑重安抚讲:我真的不走。

 

佟湘玉想,这怪不得她。白展堂亲口说过,十岁小孩闯荡江湖,风雪里烟雨中,渡河跑马,好像小半辈子都在赶路。她生于镖局,镖队走南闯北,人追着日头跑,从没有停泊的道理。弟弟将满十六岁,第一次走镖,去云南,走前摸着她做的护腕,说西南多奇物,给阿姐带个礼物回来。

 

太阳升了又落,她从深夏蝉鸣等到皑皑飞雪,坐在院中看白云,终于晓得人的思念也会随着流云走。佟石头在年节前一日赶了回来,手里拎了雕花鸟笼,绿茵茵一只绣眼鸟,佟湘玉盯着它不放,像寻找旅人途经的山川与河流。

 

而后雪化成了水,水又作春雨几场。院中柳树抽枝那天,佟湘玉打开鸟笼的锁,养了一冬的鸟儿怔愣着不动,又忽似长风吹起树叶,一下高飞远走。

 

她欢喜白展堂,像欢喜一只眼波清清的飞鸟。分手和好的第一晚,白展堂伸手覆上她眼睛,接了一手眼泪,然后捧起她的脸。吻落在额头,像冰块,她拿开他的手去看,白展堂闭着眼,睫毛湿而顺从。

 

她贴过去,唇对着唇,额头抵着额头,湿漉漉眼睫挨在一起,教月光照成一湖涟漪。

 

熬好的药送上来,白展堂撇着嘴,偏要拉着她手才肯喝。她看他一口气喝光,讨好似的朝她亮了亮碗底,往他身侧傍得更紧,心里想,再别走了,像你答应过的那样,留在我身边,再不许走了。

 

这话无论如何又说不得,她抬起两人握在一块的手,只讲:“你下回要走,怎么也要说一声。”

 

白展堂顺杆儿爬,把她箍在怀里哄:“我不走,以后赶我也不走。”

 

她怔怔看着眼前笑得眼纹弯起的男人,想找两年前的影子。端详来端详去,找不出,也好似散落在风里。

 

于是她静静枕在白展堂肩上,想着自找的谜题。爱上飞鸟是何等险事,却教她遇着,承诺都不敢轻信,要设下一道道坎,考验他是不是心甘情愿落在她这处。

 

 

佟湘玉叹气个不停,手指搅着被角。可她又知道,放他自由不定都是假话。她再也不想白展堂漂泊了。

 

 

思虑了太多,她便模模糊糊入了梦。

 

在梦中还是离不开这里,也离不了他,兜兜转转,回到初见那日。春分好时节,天敞亮得不见一丝缝隙,她穿着艳红嫁衣坐在巷口,要迎来人生最大起大落一天。

 

却也看见了许多本不知道的事。二十二岁的白玉汤眼光毒辣,一眼相中她腰间的夜明珠,折腾了一圈,半个铜子也没窃得,倒把兄弟和自己都赔了进去。

 

还是英雄救美俗套情节,她看白玉汤顶着她熟悉至深的脸,同姬无命嘀咕,嘴上哄着,手上小动作一堆,偷开她箱子的锁,气得要拧他一把。

 

手伸出去,又空气似的擦过。佟湘玉愣住,视线却不由自主跟着他走。

 

白玉汤应了要给她做饭,几步下楼,大门也没望一眼就去寻厨房,手忙脚乱,炒盘鸡蛋尝了四五遍咸淡,不知想起什么,嘴咧得很开心,让她也跟着笑起来。

 

穿嫁衣的佟湘玉紧紧拽着他袖子,得他承诺后仍放不下心,一步三回头往楼上走。白玉汤却没动。年轻男人立在满室春光里,看了看她的背影,又眯着眼睛往门外望去,长久地没有说话。

 

正值晌午,日头很烈,春阳好似利箭,直直打在他紧蹙的眉间。她静静看着,不知又过了多久,白玉汤如梦方醒一般,三两步朝厨房跑去。

 

轻盈盈一道身影,也能看出鲜活的急切,像一只鸟儿朝着倦林投去。

 

 

梦到此处戛然而止。

 

佟湘玉睁开眼,纱灯仍在房梁上悬着,雪还在下,日轮正当空,仿佛时间只只空出了一瞬。

 

她愣愣坐在床边,又猛地起身,提裙往外跑去,为着梦里见过的场景,心要从喉咙里蹦出来,脑中荡着滚滚的河。思念也如河水,翻涌而上,几近要把她吞进去,要着急抓住一块浮木,抓住另一双手。

 

她跑得很快,还没到一楼,只听大堂也传来交错嘈杂的脚步声,似乎有人也匆匆聚在一起,间或伴着众人七嘴八舌的吵闹:

 

”老白你怎么才回来?掌柜的愁得饭都没吃,你赶紧道歉去!”

 

“是啊,有啥事你俩好好说,掌柜的又不会真的生你气的,服个软哄两句就没事了……”

 

“我去给她买糖人了啊。”白展堂小心翼翼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日光浇注而下,晶莹琥珀拟成人形,泛着流光,映在青年人平湖般温柔的眼里。“湘玉人呢?我拿给她去。”

 

声音越来越近,佟湘玉绕过二楼走廊拐角,就看见这道心心念念的身影。白展堂今日穿了一袭黑衣,隐隐流云纹案,凌厉沉稳。他逆光而立,眼眸像被春水洗过,澄澈干净,目光却很深,从佟湘玉眼里看出去,皆是一览无余的情意。

 

小跑堂发间肩头染雪,风尘仆仆模样。他正要跨过门槛,抬起头,对上佟湘玉的眼睛,顿了一瞬,便随意把糖人递到吕秀才手里,笑着张开双臂迎了上去。

 

然后他的爱人像一道明丽清澈的风,直直朝他怀里扑来,把他撞得险些后退一步。

 

浩荡大雪,天际浮白,灿亮日色挣脱云雾,洒在相依爱侣的眼睫。

 

佟湘玉两手环在白展堂腰间,把他锁得好紧,语气强装凶恶:“你出门怎么不跟我说?”

 

白展堂便告饶,嘴角笑容压也压不住:“走的时候你还没起床呢。”他探头看了看,耳朵又带了薄红,小声同她商量,“咱回屋说行不行,都看着呢。”

 

她看着他眼睛,像看那只绣眼鸟,欢欢喜喜,将无处落脚的候鸟收在了掌心。

 

 

“怎么就不生气啦?”一刻钟过去,白展堂坐她床边,大口喝着热茶,温度回暖些才把额头贴过去,放低了声音,好声好气。

 

佟湘玉没说话,一手捏着糖人,一手被人捂在掌心。不能说做场梦,但见三年前破旧窄巷,赤乌高悬,一墙之外是鼎沸人间。不能说,看见白玉汤冷清背影,分明下了狠心远走,白展堂却回身望了那一眼。

 

 

 

 

Fin.

 

 

香芋:有些出门不报备的员工!月钱扣光!

 

 

 

 

 

 

 

 

 

 

 

坏脾气的铜镜

【张译x你】冷淡叔叔18

  我擦去了最后的泪水,有些倦怠地说:“好玩吗?你也该尝尝我的滋味。”

  话音未落,我却感受到更加浓重的累。

  看来也并不好玩。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

  他闻言,身躯僵硬,脸色铁青,可臂弯仍然尴尬地挽在我的腰间不肯松开,我用了些力气想要挣脱他,可却被他用力地箍紧,他的气息开始变得有些紊乱,语调也不再平稳:“不许走。”

      他的力气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压制我。

  我听得到他咚咚乱跳的心跳,感受得到他绷紧的臂膀略微颤抖。

  我跟他拉扯了几个来回,最终只是被他更紧地裹进怀里。他......

  我擦去了最后的泪水,有些倦怠地说:“好玩吗?你也该尝尝我的滋味。”

  话音未落,我却感受到更加浓重的累。

  看来也并不好玩。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

  他闻言,身躯僵硬,脸色铁青,可臂弯仍然尴尬地挽在我的腰间不肯松开,我用了些力气想要挣脱他,可却被他用力地箍紧,他的气息开始变得有些紊乱,语调也不再平稳:“不许走。”

      他的力气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压制我。

  我听得到他咚咚乱跳的心跳,感受得到他绷紧的臂膀略微颤抖。

  我跟他拉扯了几个来回,最终只是被他更紧地裹进怀里。他的眼眸执拗而脆弱,可身体倒是异常坚定。

  “张队长,你也是警察,你需要我现在报警吗?”

  我几乎看到他眼里的光几乎泯灭殆尽,他最终以微弱的声音对我讲:“什么都行,这个不行……”

  我抬头望向他,看到他的唇有些不受控制地发抖,他看上去十分无措,双眸泛红却又坚毅,最终颤巍巍讲出一声:“算我求你……懒懒……”

  他看上去太过狼狈,仿佛这十个月来躲着不愿意见面的人是我。

  我闭了闭眼,将心里的疼痛驱逐。

  “我真的很累,我已经工作了一整天,我要回去休息。”

  他最终仓皇地松开了我,我离开他刚走了几步,却又被他追上来,拉住了手腕,他慌张地从衣服内兜里拿出一副手套来塞进我的手里。

  “本来,想,想接你回去的时候给你呢。”他这人一慌乱起来,就有一种莽撞的少年感,明明眼眶还红着,却还是努力地笑:“兔绒的,我挑了挺久的,怕你手小,我自己找人缝了一圈松紧,你,你拿着吧,冬天不戴手套不行,我走了啊。”

  他说完,好似怕我再提起不见面的事儿,匆匆往外走了几步,又朝我招手,才继续往外走了。

  他的背影看上去颓丧而衰败。

  我低头看手里的这副手套,是粉红色的,上面居然绣着两只树懒,正懒洋洋地扒着大树,有种没头没尾的丑感。

  我拧着这副手套,像拧着心里的一股劲儿,不敢轻易释放,生怕自己泄露一丝一毫的难过。

  我想,我不能难过。

  我想,我不能再重蹈覆辙。

  一步步迈步上楼,打开宿舍的门,舍友们在分食蛋糕,她们有说有笑,见到我回来了,我的上铺欢呼道:“芊芊,你爸爸来过了!”

  我绕过她们,看到我的位置上放了满满的几盒小蛋糕,角落里还有一个米奇款式的小书包,拉开拉链,里面是那张旧银行卡,公寓钥匙,涂抹冻疮的药膏,还有袜子等等琐碎的生活用品,最底下压着一个信封,我把它翻过去,看到信的背面写着一行数字,是我的生日,数字后是他俊逸的字体:“你卧室的暖气我修好了。”

  大概是家里的门锁密码。

  我没有勇气打开那封信,只是又把信塞回书包下面,然后仓促地缩回床帘之中倒下。

  外面的嬉笑声变大了。

  “芊芊,你爸爸好帅,他给我们每个人都带了蛋糕,他说,是不是小姑娘都爱吃这个哈哈哈,还有点萌,你知道吗,小灵一直在说,在说……”

  “哎呀,你闭嘴啊!”

  打闹声越发剧烈。

  “小灵刚刚给我们说,她想问你家还缺女儿不哈哈哈哈……”

  “屁啦,我看她是想问,芊芊还缺不缺个后妈吧哈哈哈,你们没看到她刚刚的花痴样吗?”

  我倒在床铺上,那双手套盖在我的脸上,散发着浓重的烟草味道。

  他到底等了我多久啊。

  我闭了闭眼睛,似乎看到他在宿舍楼下踌躇,吸烟,等待的样子。

  我最后以只能自己听清的声音喃喃:“他不是我爸。”

  -

  -

  已经习惯了,凌晨六点起床,如何不惊动舍友,如何躲在楼梯间里化妆,如何第一个冲进地铁站。

  已经习惯了,和疲倦及饥饿做斗争。

  也已经习惯了每晚深夜收工。

  习惯了被带去KTV,习惯了听制片导演们在同一张桌上吐槽嘉宾,然后被领导灌下更多的酒,习惯了如何去洗手间里高效短速的呕吐。

  深夜,包厢的卫生间外声色犬马,卫生间内隔绝了一切噪音。

  我扶着马桶,几乎要将胃里的一切都翻江倒海一样地倒出去。

  余光瞥见丢在地上的包包里,那封露出一角的信封。

  我混沌地将它拽了出来,撕开,坐在地上,靠着肮脏的马桶,蹙眉努力看着上面的字。

  严格来说,那不是一封信,而是像一张为我写好的备忘录。

  “买来的蛋糕不要一次性吃完,会肚子疼,要记得给同学们多分享,如果吃完了,给我发消息。”

  “手上的冻疮要及时涂药,平时要注意防护保暖,包里有药膏和暖宝宝,按时上药,出门要戴手套,不然明年还会复发,很疼很受罪的。”后面的字被涂掉了不少,又有一小串补充:“现在如果很疼,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和你一起去医院。”

  “你上次回家的时候,暖气没有及时修理,这一次暖气已经修好了,我重新买好了被褥和床单,还有新的睡衣,洗漱用品也买了一套,你下次回家,看看什么不够,到时候再补充。”

  最后几行字又被划掉了,依稀辨认得出来是对不起什么的。

  再后面,是一串很生硬的文字:“我没有和你说过我喜欢你,是我的问题。”

  “记得要多吃营养的东西,穿厚袜子。”

  “我以前答应你的事情都算数,如果在外遇到什么问题,或者心情不好,可以给我打电话。”

  “你还没有大学毕业,我还是你的监护人,你可以花银行卡里的钱,都是给你攒的,实在不行可以当作借的。”

  “不要饿到自己,你还在长身体。切记,不要饿到自己。”

  “想回家可以不用给我打招呼,想见我,我就在警厅,你可以到三楼刑侦科来。”

  “我平时不会给你打电话,可不可以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不然不知道怎么和你联络。”

  他写到此处又仿佛有些心虚,在后头补充道:“我之前不见你,是怕我心软,不是故意要不联系你。”

  最后一句是:“我给你买了小树懒的手套,是办公室的小贾教我从网上买的,长得很像你,懒洋洋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好蠢的一封信。

  明明四十来岁的人,写信却像上个世纪的人。

  我教了他那么久网购,他可从没一次能学会,手机里除了微信和导航外几乎所剩无几。

  这会儿倒是突然开窍了。

  卫生间的门突然传来巨响,有人在疯狂砸门:“芊芊,芊芊,你好了没有啊,李总到处找你。”

  我把信匆匆塞回包里,慌张地打开了门,门外的人看到我一时愣神:“你眼睛怎么了?你哭了吗?”

  我撇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才发现我早已泪眼婆娑,我混乱地笑了一下,抹了一把眼睛:“没有,喝多了,刚吐完,现在好多了。”

  “噢,那快出来吧,别愣神了,李总等你挺久的了。”

  她将我按在了一个男人的身边坐下。

  有同事在高声歌唱,震耳欲聋。

  身侧的男人和他年纪相仿,金丝眼镜,发色银灰,穿着得体的西装。

  他是我们的投资方,姓李。

  他拿起一个酒杯,放到我手里来,贴得离我近了一些,在我耳边说道:“我们刚在聊,下一档综艺,总导演身边缺个人,芊芊,我刚说吧,感觉这圈年轻人里头,就你还不错。”

  我尽可能躲得离他远了一些,大脑有些麻痹地讲了一声谢谢,他却反倒伸手揽住了我的腰,另一只手贴在了我的大腿上,他的呼吸越发近了,我几乎闻得到他身上的浊气:“你毕业后,要是还想干这行,我给你单开一档综艺,你做总策划,嗯?你说呢?”

  我感受到他粗糙的大手在我的皮肤上摩擦时的不适感。

  麻痹的大脑似乎又有一刻清醒过来。

  我恍惚地看向他,颤巍巍地举起了刚刚他递给我的酒杯。

  砰地一声。

  杯子四分五裂。

  李总捂着脑袋,倒在了血泊中。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被尖叫声掩盖。

  我大喘着气站在原地,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眩晕。

  -

  -

  派出所的等候室中,空空荡荡,雪白的墙上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的一只手被手铐拷在铁制的椅子上,靠在墙上,茫然颓唐地看着眼前的民警进进出出。

  一位眼熟的女警走过来给我端来一杯茶水,为我披上了一件军大衣,蹲在我面前,有些心疼地望着我:“不好意思啊,张队刚出任务,还在赶回来的路上,我和他们说了你的情况……主要,我也没开手铐的权利,你多等一会儿吧,等张队回来……”

  她话音未落,一道浑厚低沉的怒声便从门口传来:“人呢?!啊?”

  我抬起头来,看到他全副武装地踩着马丁靴走进门来,一边烦躁地解着防弹盔,一边朝身后的人发火,直到他目光四处找寻,看到了狼狈的我,那一刻,那些怒火化作担忧和恐惧,重新染上了他的眸。

  那些麻痹和困顿在见到他的一瞬土崩瓦解。

  疼痛和难过将我吞噬。

  他半跪在我面前,眼神惶恐而担忧,我嚅嗫半晌,最终泪水决堤,我伸手去抓他的大手,最终坍塌地抽泣起来:“我……我好害怕。”

  我好讨厌自己,好讨厌懦弱的自己,好讨厌没出息的自己。

  好讨厌在绝境时,仍然会选择依赖他的自己。

  他呼吸一停,立刻慌乱地跪在地上抓紧我的手,抚摸我的脸,擦拭着我源源不断的泪水。

  “不怕,不怕,我不是来了吗?嗯?乖乖,不哭了好不好,好懒懒,懒懒最勇敢了……”

  他试图将我抱紧,却发现我的一只手被手铐锁死,愤怒重回他的胸膛,他朝身后几个民警低吼:“拷她干什么?啊?郑所长住个院,你们他妈几天没人管了?”

  “不是啊,老大,主要那嫌疑人这会儿还在医院呢,说是脑震荡,不知道人能不能醒过来……”

  他懒得再理会苦心解释的民警,吼了一声钥匙,有人很灵敏地扔给了他,他利落地将我的手腕解开。

  我有些混沌地揽紧了他的脖颈。

  意识愈发模糊,只留下我糟糕的本能,不断嗅着他脖颈间的烟草味道,流出连绵不断的泪水。

  我不想再独立了,不想再赚钱了,不想再做一个优秀的人了。

  我好想和现实分割,好想逃走。

  他抱紧了我,拍哄着我的后背,连声安慰着:“乖乖,乖乖,我在,晚上带你回家好不好,咱回家咱回家……”

  门口此时传来一阵吵闹声,一辆闪烁着灯光的警车停在外面,两个民警将一个戴着手铐的人夹在中间,那个人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没好气地大吼着:“他妈的把那个臭表子叫出来,我不光要让她给我赔偿,以后她再也别想在这个圈里赚一分钱,我说的,摸她两下而已,敢打我,她知道我是谁吗?我要让她全家赔死为止!”

  是李总。

  我听着他粗暴的话语,手指下意识地捏紧了张译的肩膀。

  而张译则嘴角紧绷地看向了他,随后将我轻轻按在椅子上,转身向李总走去。

  他拦住了李总的去处,声音仍然绷着理智:“是他吗?”

  两个民警感受到不详的气息,连忙惶恐地推拒着他:“张队!张队,您先冷静……”

  李总看到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被他可怖的气场镇住,下一刻,张译挥拳砸向了他的脸颊,随后他几乎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螺旋瘫在了地上。

  他倒在地上,混沌之中吐了一口血沫,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张译。

  “你个臭警察,你你你你敢打我,你帽子不想要了是吧?!”

  张译却无视了他的询问,只是跨步上前,将人骑在身下,如修罗般一拳拳砸在那人脸上,头上,三五个民警上去阻拦,却都无济于事。

  “张队,不能这么打,要出事儿!”

  "这是派出所!张队!您冷静一点儿……!"

  模糊间,我看到李总的面部已经在几拳下变得肿胀渗血,几乎辨认不出五官,他在这样的攻势下竟也突然开始带着哭腔求饶:“兄弟,警察叔叔,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别打,别打了,我,我快要死了……”

  张译喘了口粗气儿,忽然从腰上开始摸什么东西出来,一边摸,一边秉着气问他:“你说,你碰她哪儿了?嗯?”

  李总一时震撼,不敢动弹,随后张译竟从腰间摸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枪来,抵住了对方的额头,那一瞬,所有的民警大惊,纷纷冲上前去拽他的胳膊。

  “张队,你疯了!?”

  “你要坐牢的!!”

  最终手枪被夺下,张译被推搡开来,而那个倒在地上的李总的裤裆处则细细密密的渗出了液体,他被两个民警匆匆架起来弄进了审讯室。

  而张译并没有平静下来,仍然发狂一样地要继续朝对方扑过去,他像是理智彻底被燃烧殆尽的野兽。

  我最终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去拉他青筋暴起的手臂,他这才宛如从愤怒的漩涡中抽离,喘着粗气儿回头看向我,似乎担忧我看到他暴走的一面,他露出了一秒的心虚。

  “别怕……我就教训教训他。”

  - 

  -

  未完待续

  欢迎评论催更~

  更欢迎长评!

  最后祝福某位看文中途生了个娃的姐妹坐月子期间顺顺利利,舒舒服服~

  


墨子离

石振邦x你|(9)误会

(本期程队友情出演一下)

过完生日你升入高三,学业的压力一下子上来了,你忙里偷闲,晚自习结束后再溜去单位找石振邦,只是没办法再蹭人家的食堂了,你也无所谓,反正他每次都能给你带一份夜宵出来。

 

今天门口等你的却是杨武,看你来了忙着招手。“四五哥!”你赶紧跑过去,朝他身后张望,没有人跟出来。杨武挡住你的视线:“你哥他突然有点事儿啊,马上就来!”你看到门里,石振邦被一个女同事叫住,看样子一时半会完不了事。“哥,我明天再来。”你跟杨武笑了一下,不顾劝阻转身就走。

 

第二天你下学慢悠悠溜达过来,等半天见石振邦又在和那个女同事边聊边往过走,顿时觉得没趣,拐个弯直接进了游戏......

(本期程队友情出演一下)

过完生日你升入高三,学业的压力一下子上来了,你忙里偷闲,晚自习结束后再溜去单位找石振邦,只是没办法再蹭人家的食堂了,你也无所谓,反正他每次都能给你带一份夜宵出来。

 

今天门口等你的却是杨武,看你来了忙着招手。“四五哥!”你赶紧跑过去,朝他身后张望,没有人跟出来。杨武挡住你的视线:“你哥他突然有点事儿啊,马上就来!”你看到门里,石振邦被一个女同事叫住,看样子一时半会完不了事。“哥,我明天再来。”你跟杨武笑了一下,不顾劝阻转身就走。

 

第二天你下学慢悠悠溜达过来,等半天见石振邦又在和那个女同事边聊边往过走,顿时觉得没趣,拐个弯直接进了游戏厅。

 

高三繁忙,放松一下应该也无伤大雅。你换了几个币,对着拳皇街机一顿猛搓,把把打得对手倒地不起。“打得不错啊兄弟!”对面坐着的几个男生突然拍机子站起来朝你嚷嚷,你说一般吧,拎包就要走,他们几个堵在你面前:“不好意思啊,原来是个女孩啊。”“看你玩这么溜,再跟我们来两把呗!”“谢谢啊,你不是我对手。”你本来就烦,现在更是没个好脸。“我警告你别给脸不要脸啊。”前排那个指着你的鼻子从牙缝里哼哼,突然被从你头顶飞过来的一盒硬币砸中,一枚不落,全砸在他们头上。

 

手法真准,你也跟着他们回头看,这人看着眼熟,衬衫平头,单眼皮,好像见过,给你一种和你哥一样的安全感。

 

性格可全然不同,他朝着你的方向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又面向他们笑了几声,说出口的却是:“没事了吧,赶紧滚。”那几个男生还想说道说道,被他一句话怼得不敢造次,一溜烟跑了。

 

离近看你认出他来了,初中时他还是你的学长,前辈,姓程,成绩优秀经常被学校表彰,只是毕业后就没见过了。这人真厉害,长得有点痞气,却给人一身正气的印象。你帮他一起收拾满地的硬币,他端起盒子方便你顺手放进去。

 

“小姑娘一人来这地儿啊?”你们一起看着他手里的盒子,他抱起胳膊拿着晃了晃,看着你的目光有点审视的意味。

 

你刚想回答,一盒硬币也落在了他的头上。

 

石振邦指着他的背影:“搁这儿耍流氓是不?”他转过头,不怒自威:“我刚给这小姑娘轰走了一帮流氓,你是她什么人,你要干嘛?”

 

给石振邦也吼懵了,你赶紧扒拉他:“哎,程哥!误会误会,他是我哥!”他俩同时看你,你怎么能又多了一个哥呢,石振邦心里埋怨。不过来不及发作,这回换你们仨蹲一块收拾起来硬币。“叫我程兵就行。”他斜睨石振邦一眼,不太放心,顺手塞给你一张纸条:“有事呼我。”

 

“刚那个姓程的是谁?”石振邦沉着个脸拉上你往外走,你甩开他抱起胳膊:“他不是自我介绍了吗,你管这干啥。”你俩连动作都一样,石振邦更在意了,探头向里面张望,又看着你:“他是你啥人啊?”

 

“我俩没关系。”看他着急,你反而不紧不慢:“前辈,人家高中毕业读警校去啦,可有出息,长得还挺帅,人又靠谱,下回我就直接找他。”纸条在你手里摇晃得呼呼生风,“诶,回去我就整个呼机去,多有安全感。”你说着就往回走,石振邦死死攥住你:“你…你都高三了想啥呢!”“我说要干啥了吗?”你留步,“倒是你,急着给我找嫂子呢?”

 

石振邦不说话了,昨天他就听杨武说你来过但是先走了,今天想早点出来接你,结果同事又来问他帮忙修窗户,全厂就数他跟杨武搭伙活好,实在推脱不开,正好看见你往回走,这才找个理由抽身。

 

“那是工友,我跟她也没关系。”石振邦正烦要给人修东西,在你解读下却是被说中的遮掩。

 

“无所谓,你爱跟谁好跟谁好,跟我,也没关系。”最后四个字咬牙切齿,狠话说得漂亮,心却抽痛了一下,你调过头,一路踢着块石头往家走。

 

石振邦也跟了你一路,到家门口才停下。

 

你想开门,石振邦深吸一口气逼近你。“你要干嘛?”你背抵在门上强装镇定地盯着他越靠越近,金属和肥皂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变得攻击性极强,他压低声音:“你别学他说话。”“我没有。”犟嘴的功夫,他的手伸向你腰间。

 

石振邦动作利落,从你校服外套兜里拿出程兵塞给你的小纸条,放回自己的口袋:“没收了。”

 

“你凭啥?你还搁厂里跟女同事唠得挺开心呢,我说你啥了你管我!”你手舞足蹈地表达着心情,石振邦按着你的头好让你打不到他,自己还在看那张只有几个数字的小纸条。

 

“石振邦你……我再也不喜欢你了!”你气得眼泪直往外冒,他像触电了似的僵在原地:“你…你刚说啥……?”“我说我不要跟你好了!”你哇哇大哭,连同之前的委屈和醋意一起发泄了,完全没意识到这段话在他听来像是告白。

 

他受宠若惊地站你面前,手足无措。你看他现在也不哄你了,哭得更凶。“别…别哭了。”石振邦觉得自己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说了别哭!”你甩开胳膊不让拉,他按住你站在那:“听话!拿着。”你手里多了一个银色的打火机,勉强先收起眼泪,被他拉到院子中央,不知道要干什么。

 

“你看。”他握着你的手拨动齿轮,火苗窜出,跳动着,银质的壳子在月光下熠熠发亮,像夜空中的一颗星子,你莫名觉得温暖。

 

“第一个月工资全给你花了,剩了点,看它漂亮就拿下了。”他在你耳边轻声,“要不也给你,都是你的,你看,亮不亮,好玩吧……”他从背后搂住你,你闭上眼睛靠着他,这个时候的石振邦温热又柔软。

 

火苗熄灭,你抬起眼看天幕闪烁,有一颗星星划过夜空,你赶紧许愿,你想求求上天,能不能别让你和他分离。

 

“不哭了?”背后是石振邦的声音,他抬手捏了捏你的脸颊,你点点头。“那跟我好,行不行?”你又点了点头,转过去捏着他的衣角:“跟你好,你别丢下我。”其实自己也怕得要命,怕他转脸哪天跟别人好了再也不搭理你,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石振邦拍拍你的背,他的声音在耳边震得你心痒痒:“好,好,永远。”

神秘的冰渣

张译/角色x你 当你的相亲对象是TA (上)

(本期含石振邦、程兵、张主任、安欣,彩蛋含徐望东。)

[图片]
「石振邦」

 

你本来对今天的相亲对象不抱任何期望。

比你大十岁不说,离过婚,身边还跟了一个女孩,听说是捡的,并非亲生。再加上是个体户,自己开店当老板,工作不算稳定。最主要的是,你听说他缺了一根手指,身体上有残疾。

越想越觉得那个介绍人跟你有仇。

 

门开了,打着领带穿西服的男人,视线飘渺地向你走来,眼神里装满了不确定。

长得还可以嘛。你主动和他搭话:“张阿姨介绍的?”

石振邦嗯了一声,拉开椅子,坐到你对面。

仔细打量打量,竟发现石振邦其实很有男人味。胡子一看就是新刮的,但匆忙又紧张,导致你很...

(本期含石振邦、程兵、张主任、安欣,彩蛋含徐望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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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振邦」

 

你本来对今天的相亲对象不抱任何期望。

比你大十岁不说,离过婚,身边还跟了一个女孩,听说是捡的,并非亲生。再加上是个体户,自己开店当老板,工作不算稳定。最主要的是,你听说他缺了一根手指,身体上有残疾。

越想越觉得那个介绍人跟你有仇。

 

门开了,打着领带穿西服的男人,视线飘渺地向你走来,眼神里装满了不确定。

长得还可以嘛。你主动和他搭话:“张阿姨介绍的?”

石振邦嗯了一声,拉开椅子,坐到你对面。

仔细打量打量,竟发现石振邦其实很有男人味。胡子一看就是新刮的,但匆忙又紧张,导致你很想伸手过去摸一下,看看扎不扎。

 

“喝汽水。”

石振邦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瓶饮料,没管服务员要起子,在桌子上磕开了,放到你面前。

“我的情况,你都知道,今天来就是走个过场,饭吃完了,我把你送你回家,这事儿就算有交代——你爱吃甜的咸的?”

你不答,扣住他手里的菜单:“没看上我?”

“啊?那那那,不能。”你的突然靠近,吓得石振邦有点结巴,太久没和女人相处过,有点不会说话。再加上你的那个问题,他说没看上,是违背内心,说看上了,又太轻浮,“其实没想着你能来,我这条件,没人愿意跟咱过。”

“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跟你过?”

 

一句话把石振邦说愣了。饭吃得还算愉快,刚开始石振邦很紧张,你叫了几瓶啤酒,他喝下去之后,果然话多了起来,甚至拉着椅子坐到了你旁边。

“我这根手指,那是为了救老五,老五你不知道是谁吧?就是芊芊他四五叔。芊芊排老六,我是他三叔。芊芊不算是我捡的,孩子他妈,欠债,出去打工,硬塞给我,说我是好人......”

你也有点喝上头了,为了清醒,点了一颗烟抽。刚抽了一口,指尖的烟被石振邦伸手夺走。你的口红还粘在上面,石振邦没在意,相同的位置,送进嘴里,也吸了一口。

他似乎没注意到自己的暧昧举动,反而沉浸在上一个话题里:“妈的,好人最吃亏。”

你揉揉眼睛:“好人有好报。”

石振邦隔着雾看你,酒精让他的眼睛变得更加细长,眼角的皱纹都含了情意。他侧着头,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夹烟。

“怎么没报到我身上?”

 

鬼使神差,你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往自己怀里拉。亦或者,是把自己的身体往他的怀里送。

“现在抱到了。”

柔软的触感,使得石振邦一下就醒酒了。他怕手里的烟烫伤你的皮肤,远远拿开,无意间瞥见上面的口红印,意识到,这本来就是你抽过的那根。

间接接吻。

脸噌地红了,结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你在他怀里赖着不起,他的手都不知道放到哪里去。心里咬牙骂自己:石振邦啊石振邦,都奔四的人了,还他妈挺纯情,抱一下就不知干啥好了,没出息。

 

结了账,石振邦理应送你回家,但他站在门口犹豫。

石振邦也喝了酒,你刚才又整了那么一出,真要送你到家了,他能不能回来,不好说。情感这玩意儿,有时候控制不住。

看你摇摇晃晃从饭店里出来,石振邦更加确定,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对你有点意思。

 

终究是不放心,石振邦最后还是跟你一同回了家。他看着你拿钥匙,开门,进屋,刚准备走,你拉住他的胳膊,“不进来坐坐?”

石振邦又结巴了:“不、不坐了。”

你疑惑地戳了戳石振邦的脸:“怎么,嘴也不好使了,你除了手,还有别的问题?”

手指温热柔软,抚在石振邦脸上,石振邦的身子一紧,制止住你更进一步的耍酒疯,握住你的手,往里面塞了一个硬硬的圆形东西。

“赶紧睡吧。”他垂着头,急匆匆下楼。

必须得走了,再不走,肯定忍不住了。他一大男人,绝不能欺负小姑娘,冲动是魔鬼,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加油,中年人!

他想跟你过正经日子,绝对不是匆匆忙忙的419。

 

你望着石振邦向远处走去,夜色里的倔犟身影。

伸出手看了看,刚刚他塞给你的东西,是吃饭前,他开的汽水瓶瓶盖,上面除了他的体温,还有小小的四个字。

“再来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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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兵」

 

“三十分钟。”

没想到和男人的相亲,第一句开场白竟然是这个。

程兵看你疑惑,抱歉地合起双手:“最近队里有点忙,本来想换个日子,又怕你觉得我放鸽子,所以先简单见一见,我这行可能没什么时间观念,见谅啊。”

你伸手指了指程兵的身后:“你们是一起的?”

这回换程兵疑惑了,他回头,看到不远处的卡座,老马、小徐、蔡彬和廖健,纷纷探出个小脑袋,朝你们的方向张望。程兵这一回头,他们赶紧又缩回去了,装作无事发生。

你清清楚楚看到程兵的嘴形,冲那那几个男人吐出了一个‘滚’字。

大方的招招手,你让他们几个过来一起坐。

结果就是,你和程兵并排坐在桌子一侧,他们四个大男人挤在桌子另一侧。

 

这四个人也不嫌尴尬,争前恐后帮你介绍程兵。

“程队性格特别好。”

“工资高还有劳保。”

“腰细腿长身体强。”

小徐憋了半天,最后大拇指一竖:“一个字——棒!”

程兵伸出胳膊,给对面四个脑袋瓜一人来了一下:“你们在这跟我演三句半呢!”

你趁着程兵站起来,偷偷打量,果然是腰细腿长,忍不住脱口问了一句:“身体怎么强了?”

没想到你真能接茬儿,程兵干咳一声,坐会回去了。

“他们就这样,跟你开玩笑呢,别介意啊。”

 

廖健不怵程兵,拿着手机过来跟你套近乎:“这样,咱俩交换个联系方式,程队的事我都知道,绝对坦诚相告。”

老马也插话:“对对对,也加我一个,我俩老一起出任务,有事我帮你盯着他。”

“诶诶诶!用不着!”程兵把他们的手机全都拦回去,“她直接找我就行,用不着你们在这传话。”

蔡彬反驳:“这你俩不还没成呢吗,我们也都是优质单身男青年,来都来了,给个机会。”

“我说了,用不着!”程兵又强调了一遍,后来索性转过身盯你,“我们五个,你选哪个?”

 

你的心里在呐喊:不就是个相亲吗,怎么整的和面试似的了!还五选一,什么鬼啊!

但程兵的眼神实在太真挚了,你感觉你此刻必须得给出一个回答。

“我觉得,程队挺好。”

四个人故意露出一副失望神色,只有程兵,在桌子下面握拳,给了自己一个打气动作。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廖健拍拍桌子,转头看你,“啥时候结婚,通知一声,嫂子。”

你稀里糊涂,感觉自己好像被卖了,在桌子底下拉程兵的衬衫袖,企图让他去纠正廖健的称呼。没想到程兵纹丝不动,反而露出赞许的表情。

四个人一齐站起来跑了,徒留你和程兵,你看了一眼表,“还有三分钟,要做什么?”

程兵想了想,在桌底下握住了你的手。

他没怎么谈过恋爱,据经验丰富的老马说,谈恋爱要从牵手开始。所以就先牵三分钟的手吧。

 

三分钟后,程兵偷偷往队里发了一条短信:下午有事,不过去了,勿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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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主任」

 

张主任从来不相亲,虽然在他离婚之后,有无数人妄图给他介绍对象。毕竟条件在这摆着,重点高中的教务处主任,有车有房,长得也是风韵犹存,搁谁谁不心动啊!

亲戚朋友的相亲,张主任还能推脱一些,校领导的,总拒绝就太不给面子。于是乎,你就成了张主任离婚后的第一个相亲对象。

张主任极有时间观念,五点三十分,一份不多一分不少,开着他的雅阁出现在你家楼下。

今晚的行程,去哪个饭店,点什么招牌,饭后去哪里散步,途径哪个经典咖啡馆,张主任早都安排好了。

只是他没想到你年纪这么小。

 

“感觉你和我儿子差不多大。”张主任透过镜片在你脸上打量。

你无所谓地耸耸肩:“那不然张老师把儿子介绍给我?”

张主任没想到你会这么回答,眼睛一眯,似笑非笑,让你看不出他的心情,“我儿子估计不喜欢你这样的。”

“我什么样?我多种多样!没试过怎么知道?”

“那咱俩今天的见面算怎么回事儿?”

你想了想,笑嘻嘻地说:“算提前见家长,要是我俩真成了,我就得管你叫爸了。”

 

张主任没养过女儿,更没被女孩叫过这称呼,听你说出来,心里一颤,有种莫名的情愫,但绝不是慈爱与亲情。


吃完饭,张主任拉你去江边散步。在栅栏边看远处灯火的时候,你扭头问张主任,“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啊?”

张主任认真思考了一下:“不知道。”

他的生活已经全部都是工作,无暇顾及其他,家里太久没有女人,他已经习惯了。

“对我没感觉?”

其实是有,但张主任偏偏要说无。

你不甘心,往他的方向凑了又凑,最后胳膊贴胳膊,靠皮肤传导温热,“这样有感觉吗?”

张主任推了推眼镜,却并不往旁边撤,只是说了一句:“这样不好。”

 

这样不好,但不代表这样不行。张主任和你玩文字游戏,你大着胆子往他身上靠,最后抓着他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掰开,在他的掌心画心形图案。

手很痒,但张主任的心更痒。

你胆子太大了,张主任擅长训导,更习惯被规矩束着,你的挑拨让他赫然发现,违背原来这么刺激。

 

“你跟前妻怎么认识的。”

“相亲。”张主任的声音哑哑的。

“什么时候确认的关系。”

“当天。”

“这么有效率?”你挑眉,“那你也确定一下,咱俩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到底想让我管你叫爸,还是老公?”

张主任反扣住你的手,放到身后,迫使你抬头挺胸,对上他的眼睛。

“就不能两个都叫?”

 

当晚你就实现了张主任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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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

 

这次的相亲你推了很多次,本来想着,对方会知难而退,没想到越挫越勇,大有不见你一面誓不罢休的念头。最后没办法,你和他约在了一家咖啡厅。

刚推门进去,一个男人在角落里冲你欢腾地招手:“这里这里!”

你看着眼前这位相亲对象,不可思议:“安欣?怎么是你!”

 

安欣帮你拉凳子,放衣服,倒热水,点了抹茶拿铁,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殷勤的很。

“怎么不能是我,见到老同学,这个反应,不应该更高兴一些吗?”

你顿觉无奈。

你和安欣大学的时候就认识,还短暂地谈过一段恋爱,只是后来因为一些误会分散,你又着急去外地实习,两人不了了之,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再见面。

 

“等等,你早就知道相亲对象是我?”

安欣诚实地点头:“对呀,不然我怎么会来嘛,你换别人,你放人家那么多次鸽子,人家早就把你打入黑名单了。”

见你不说话,安欣喝了几口热水,假装随意,却直击主题:“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我有男朋友的话,还来跟你相亲干嘛!”

“对哦。”安欣一点不生气,反而暗自窃喜,“那咱俩还有没有可能.....”

 

“安欣。”你打断他,你知道他想说什么,“这些话你为什么不在大学的时候说呢?为什么要隔这么久,用这么曲折的方式。”

“我说了呀。”安欣一脸无辜,忙着给自己解释,“我给你发了好多条短信,有时候一天能发十几条,后来你一直不回,那我也有自知之明,我就不发了。”

你彻底被他气笑了:“我换号了啊!”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安欣也委屈起来了。

 

看他那副样子,你渐渐不生气了,故意给他找台阶,问他和你分开这几年,交没交女朋友。

安欣坚定地摇头,眼睛亮晶晶,“我一直在等你。”

你把视线转开,不再去看,你怕再多看一秒,心就彻底软下来,要当场答应复合。

“那你呢,你这些年,有认识其他人吗?”

“当然了,还很多呢。”

安欣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双手胡乱摸了半天,最后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来,“都,都什么类型的呀,我学习一下。”

 

把本从他的手里抽出来,你附身过去问他:“你就这么喜欢我吗?”

离得太近,安欣闻到你身上熟悉的味道,这么多年你也没换过香水,他愣愣地“嗯”了一声。

“有多喜欢?”

身体驱动着安欣,双手捧起你的脸,慢慢凑过去,见你不抗拒,也不躲,心里欢喜,试探地接吻,又快速分离,怕冒犯。

看他这生疏的技巧,和几年前一模一样,看来是真没再接触过其他异性了。

 

“你发给我那些短信,上面都写了什么?”

安欣耳朵上的红色还没退,听到你这么问,张了半天嘴,最后竟一句都没说出来,有些不好意思。

“就是,想你,之类的。”

“就俩字,没别的了?”

“不止两个字,我想得很具体。”

“有多具体?”

安欣站起来,把你拉起来,穿好衣服,领着往咖啡馆外面走。他的手心很温暖,一如他这个人一般。外面风很大,他把你罩在怀里,悄悄说了一句。

“具体的,我们回去慢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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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望东」——我在彩蛋里!


(另外,如果有下一期的话会更:宗大伟、罗坚、秦驰、卫国平。敬请期待!)



曛秦✋

【安欣乙女】想见你(中章上篇)

·穿越时间线的救赎和治愈

·21年相识后,女主意识回溯到故事最开始的地方

·双线交织+另类养成+一份物理意义上推不开的爱

 

10

七点,京海天已黑透。

安长林还没回来,我家安欣还饿着。

连着三天了,京海警局不下班的吗?我幽怨地看着乖乖写作业的安欣。

安欣放下笔抬头看我,目光湿漉漉软乎乎的,然后他放下笔哒哒哒地跑远,翻箱倒柜地给我找出来一袋糖,拉着我的手放在我手心里说:“姐姐先吃糖。”

这几天他已经和我混熟了,还以为我饿。

我的心软的一塌糊涂,说:“姐姐用不着吃饭。”

这是实话,来到这个世界后,我发现自己虽然会有冷热痛饿...

·穿越时间线的救赎和治愈

·21年相识后,女主意识回溯到故事最开始的地方

·双线交织+另类养成+一份物理意义上推不开的爱

 

10

七点,京海天已黑透。

安长林还没回来,我家安欣还饿着。

连着三天了,京海警局不下班的吗?我幽怨地看着乖乖写作业的安欣。

安欣放下笔抬头看我,目光湿漉漉软乎乎的,然后他放下笔哒哒哒地跑远,翻箱倒柜地给我找出来一袋糖,拉着我的手放在我手心里说:“姐姐先吃糖。”

这几天他已经和我混熟了,还以为我饿。

我的心软的一塌糊涂,说:“姐姐用不着吃饭。”

这是实话,来到这个世界后,我发现自己虽然会有冷热痛饿之类的感觉,但是也仅仅只有感觉,会饿但饿不死,会渴但渴不死,会冷但不加衣服也能活,会热但不会出汗。

谢邀,体验感很强还贼拉能活,像是玩VR。

我剥开一颗糖塞到安欣嘴里问:“你不饿呀?要不要去孟钰家吃饭?”

安欣含着糖的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囤食的小松鼠,听到孟钰名字时不自然地撇开眼睛,说才不去。

我了然,拉长声音哦了一声,说吵架了是吧。

安欣急了,有种小秘密被大人窥见的羞窘,捂着耳朵跺脚,嚷嚷才没有。

我本着看一次少一次的原则欣赏了一会鲜活热闹的小安欣,结果把小孩盯得恼羞成怒,转身就走,啪的一声给我关到门外。

下一秒我就被迫瞬移到他面前,我无奈地告饶:“诶,十米之内来着,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好不?”

小安欣背过身,气哼哼的,没搭理我。

唉,要命,一切的傲娇都有迹可循来着,我戳了戳他的后背。

11

饿是舍不得让安欣挨的,如果我爹知道我人生第一次给别人下厨是为了安欣,会不会后悔教我厨艺,更懊悔送我去宣传科,他那宠闺女的性格,能被气哭吧,我很没有良心地揣测着。

我发现只要是安欣碰过的东西我都能碰到实体之后,就琢磨着照顾他饮食,这家里食材少得感人,我只好给他下了一碗番茄鸡蛋青菜面,拍拍小孩的栗子头,说过来吃面。

安欣现在看我的眼神真的和看天仙下凡差不多,又崇拜又感激的,我尴尬地咳了咳。

小孩拿出两个碗准备分面,动作利落干脆,细白的胳膊在短袖里晃荡。我按住他的手说你一个人吃就行了,我用不着。

安欣固执地摇摇头说,不行,面是姐姐下的,你不吃我也不吃,说着继续往我碗里夹。

我张了张嘴,觉得自己在安欣面前特没出息,你说我干不过银发安欣就算了,我连13岁的安欣都管不住,看着安欣歪着脑袋等着我拿筷子的期待表情,我只能头痛地扶住脑袋,说我吃我吃,你怎么从小就这么倔啊?

“从小?”安欣疑惑地问,“姐姐知道长大后的我吗?”

我懊恼地恨不得咬住自己的舌头,也暗暗心惊安欣的敏锐,干笑几声说:“我混说的,哪里就知道以后的事情?”

面汤升起热腾腾的雾气,像是我和他初见时茶杯里氤氲着的水汽,温暖地浮现在我和他之间,润湿着小孩稚嫩青涩的脸,安欣有些饿,吃面的动作很急,不一会就把自己烫的呲牙咧嘴,汤汁溅在唇边,又沾湿了他的手。

我抽纸抹去他唇边的痕迹,笑着揶揄他:“小孩子,毛毛躁躁的。”

话一出口我就僵住了,因为这话是安欣说过的。

那次我们仨去吃蟹,剥蟹壳太麻烦,我耐心不够,总是咬的乱七八糟,汁水和酱料混在一起弄得到处都是,安欣也是笑着叹气,无可奈何地说小孩子,毛毛躁躁的,递给我一张纸让我擦,然后叫服务员送来一套餐具,有条不紊地去皮取肉,整整齐齐地放在碗里,他推来一整碗晶莹剔透的白净蟹肉,另一晚则是色泽明亮的蟹黄蟹膏,我和小五姐姐目瞪口呆地盯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半晌我艰难地开口说,还有这一手啊安科长。

安科长最听不得别人夸他,他懒散地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笑着纵容我和小五争食他来之不易的劳动成果──我吃得比较多,小五姐姐抢不过我。

安欣此刻忙得没空理我,配合地努嘴让我能擦干净,然后飞速地低下头继续暴风吸入──原来不是一开始就这么沉稳啊,我被他逗笑。

在安欣严肃的监督下,我老老实实吃完一碗面,也不知道那些被安欣提审过的犯罪嫌疑人是怎么舍得骗他的,在这样干净柔软的目光下,我连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刚放下碗,安欣就抢着我的碗去洗,小小的人踮起脚,有些费力地够着洗碗池,我走过去轰他去写作业,说放着我来洗,他坚决说不可以。我白他一眼说,现成的便宜不占,你可真是当代雷锋,特乐于助人。

半晌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响起,背对着我的安欣顿住,半晌装作没看见一样继续洗碗,连背影都透露出不情不愿。

孟钰的大嗓门在门外响起,听起来怒气冲冲的:“安欣你还不死出来给姑奶奶我开门?!”

两个小孩子一见面就开始吵,主要是孟钰单方面输出,安欣保持着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把孟钰气得声音拔高八度的状态稳定发挥,我被震得头晕眼花,没大注意听他们争吵的具体细节,但应该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最后孟钰摔门而去,安欣闷闷地关门,坐回书桌前拿着铅笔把草稿纸上戳出一个洞泄愤。

我看着他这死倔死倔的样子有些想笑,但又不敢明目张胆,想必憋得分外贼眉鼠眼。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安欣垮着脸,有些幽怨地问我。

还没等我回答,他少年老成地叹了一口气说,你们大人应该都不在意这些事情。

我说不啊,不是大人不在意这种事情,是我不在意这种事情,我今年22岁了,都没谈过恋爱你信不?

安欣耷拉着脑袋半晌没发声,反应过来脸都涨红了,拍着桌子哆嗦着声音质问我,谁……谁和孟钰谈……你什么意思啊!

完了,忘记他们这个年代的人都很保守了,像他这个年纪对喜欢估计都避讳不谈,我只好拿捏出大人的架子,故作严肃地敲了敲他的作业本说好好写作业,我刚刚试探你呢。

结果安欣好不容易沉下心来写,我又欠兮兮地凑过去说,诶,人家孟钰刚刚过来喊你吃饭的,只是拉不下脸面找你和好,结果你给人家气走了。

呃。

逗猫有风险,逗猫需谨慎。

我被猫挠了,还得含泪主动问人家要不要帮他写美术作业。

然后被拒绝了,要死,忘记这货从小就有原则了。

好吧,还是有一点点难过的,看来,即使在这个世界,我也没机会说对他说那一句话。

我想应该有一天,哪怕只有一次,装作漫不经心地笑着说,啊,安欣,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在意的人。

 

12

相比高启兰,我更羡慕的是孟钰,因为我知道他爱她,在那一段我从未参与过的青春岁月里,他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安欣所有的意气风发、少年爱慕、白月光、朱砂痣,这所有的所有,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独属于孟钰一人的,甚至如果不是安欣的一意孤行,他们已经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这句话让我难过到了极点,我再喜欢他,我能比得过时间吗?我能比得过他对她的爱吗?我喜欢上他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是她的了,他的喜欢如此辽阔如此温柔,压迫得我那一份小心翼翼的暗恋如此卑微阴暗甚至低劣。风云莫测,了解他和孟钰之间事情的人其实都散落天涯,我只能极其偶然的从别人茶余饭后的零碎话语窥见他用情至深的一角,回到家后一点点地拼凑出他们相爱的往事,越拼凑,越难过。

安欣,我追不上时间,也不如你情深,所以我不说,我一句话也不会说。

我爸感叹地说,在警校的时候孟钰就经常过来找安欣,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她遇到危险了还是第一个想起他啊。

我愣了半晌,干涩地说是啊,这么多年了,他也还是第一时间接起她的电话啊。

我爸看着窗外的阴云密布,意味深长地说,京海的天要变了啊。

话题变得太快,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讷讷地问了一句啊?

我爸看向窗外的倾盆大雨出神,客厅里一时间安静得呼吸可闻。

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遇倾城色,他叹息着说。

不如不遇倾城色,不如不遇倾城色。

 

 

13

第二天上自习课的时候,安欣给我递小纸条,小心翼翼地问,你不开心啊。

我百无聊赖,趴在桌子上犯懒,仗着没有人听得见我说话,开口训他说小孩子好好上课。

安欣委屈地撇嘴,写:自习课嘛,又没有正式上课。

“那也不行,好好学习。”

【你真没有不开心啊?和我说说呗。】

“小屁孩,你能懂啥?”

【听明白了,那就是不开心,可为什么?】

“啧,小朋友,你想当警察就去努力,但别拿姐姐练手,审犯人呐?”我心事被戳破,特别是被安欣戳破,就显得很不耐烦。

安欣被我说得不吭声,小纸条缩回去,半晌推回来一句:【可我会长大的。】

这回轮到我愣了。

他见我不说话,又推过来一张:【天使都是不老的,你等等我长大吧。】

长大干啥啊?长大了明白我为什么不开心吗?我觉得有些荒谬。

见我还是不说话,他也没有再勉强,缩回去开始安安静静地写作业,我心烦意乱地拿起他的语文课本看,想着换个脑子,结果发现好学生在课本插图旁边画小画。

画的乱七八糟,但是看得出来是我,系着围裙,在厨房下面,背后还飞着俩翅膀,还挺有艺术氛围。

我不动声色地把书还回去,想笑但又不想被发现,只好别过头,把脸埋在手臂里笑。

安欣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教室里还有人,他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压着声音说诶诶,你别哭啊!

我笑得发抖,又忍不住逗他玩,哑着嗓子坏心眼地说,我哭了你怎么办,你又不知道为什么。

安欣沉默了很久,伸手试探地摸了摸我的头,小声问:因为孟钰?

晴天霹雳,炸的我身心俱震。

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然后慢慢收回去。

你为什么这么说?我安静地问。

安欣叹了一口气,语气熟悉到此时此刻分不清他到底是哪一个安欣,他说,还好吧,你很好懂。

墨子离

石振邦x你|(8)烟火

第二天一早他就来敲你家的门,你打着哈欠转动把手,石振邦西装笔挺,内搭换了件你没见过的花衬衫,皮鞋擦得锃亮,潮得你一跟头,眼睛都看直了:“昨儿让我随便穿穿,结果您自个儿打扮的这么时尚是吧?”

 

“还行吧……?”他低着头掸了掸领子,从胸前口袋取出一副墨镜戴上,翘着嘴角一乐:“帅不?”“帅死了哥。”你噎他,转身回屋悄摸换了套搭对的,墨镜下他挑眉,拉着你就往外走。

 

“你说啥?”你坐在他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摩托车后座,死死搂着他的腰,轰鸣之中,隐约听到他说了句什么,大风从你们耳边划过,石振邦回头:“我说你衣服不错!”

 

倒是学聪明了。

 

游乐......

第二天一早他就来敲你家的门,你打着哈欠转动把手,石振邦西装笔挺,内搭换了件你没见过的花衬衫,皮鞋擦得锃亮,潮得你一跟头,眼睛都看直了:“昨儿让我随便穿穿,结果您自个儿打扮的这么时尚是吧?”

 

“还行吧……?”他低着头掸了掸领子,从胸前口袋取出一副墨镜戴上,翘着嘴角一乐:“帅不?”“帅死了哥。”你噎他,转身回屋悄摸换了套搭对的,墨镜下他挑眉,拉着你就往外走。

 

“你说啥?”你坐在他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摩托车后座,死死搂着他的腰,轰鸣之中,隐约听到他说了句什么,大风从你们耳边划过,石振邦回头:“我说你衣服不错!”

 

倒是学聪明了。

 

游乐场你只在特别小的时候和父母一起来过,如今牵你手的男人换成他,竟让你一时间没有体会到违和感。只在抬头看着他的侧脸时意识到,是石振邦,不是别人。

 

“我想要这个,行不?”你指着一个巨大的玩偶,突发奇想刁难他一下,老板说是射击游戏的一等奖,石振邦问你:“真想要?”你点点头,他二话不说找老板交钱拿枪,顺便递给了你一把:“想要的东西自己争取。”你眯着眼睛瞄准靶心,手里一抖,三次机会就用完了一次,子弹都没上靶。

 

尴尬飞了,你刚想泄气,胳膊被重新托了起来,石振邦贴在你身后把枪扶稳:“紧张啥啊,它能反过来抽你是咋的?”他让你别看他,看前面,握着你的手直接打了个八环。“我靠?哥你有点牛啊!”“打就完了呗。”他瞅着你乐,你突然觉得一等奖有戏,把枪递给他,在旁边嘟囔:“早知道要一把枪就得了。”“那不行。”石振邦整了整领子,接过来,揽着你的肩:“看好了啊。”

 

好近,他胳膊架在你肩膀上,瞄准了靶心,你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哪件事而紧张。

 

“你别抖了,一会儿中不了我还得挨揍。”他用膝盖顶了顶你,你差点没站稳跪地上:“我紧张啊!”

 

“得,咱不这么打。”石振邦一个甩狙直接拿下,又换过另一把枪连开几下,你耳边几声巨响,惊魂未定地抱着一大堆玩偶被老板连哄带骗送走了。

 

其实到游乐园,太刺激的项目你不敢玩,旋转木马石振邦死活不陪你上,你一个人头靠在杆子上转了一圈又一圈,结束时被他拉下来一言不发。倒没有在怪他,只是没和他贴在一起的时间里,你都觉得寂寞,哪怕仅仅短暂分开了两分钟的时间。

 

真完蛋。石振邦也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在下面看着你旋转,虽然抱着一堆玩偶还是觉得手里空空荡荡,如果不能陪你一起,他想,要是可以多记录你一点就好了。

 

“我想吃冰淇淋。”你眼睛就没离开旁边的小摊。“少吃凉的。”他驳回,绕了一圈给你带了个棉花糖回来。你举在手里,像云,像第一次见他时天边的晚霞那么柔软。

 

一碰就要消逝。

 

你们辗转于各个游乐设施,到傍晚,和一群人挤在夜幕下等待烟火。“会有吗?”你问他,他看着你的眼睛,没有回答。

 

一瞬间你也觉得有没有烟花好像不太重要了。你只知道,他的手停在你的脸颊,越靠近,心跳声就越发清晰。“人太多了,别走丢了。”你耳边只有他低沉的声音,他领子上淡淡的肥皂香气让你也有点迷糊。

 

可能夜色太晚了,石振邦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每次一与你对视就有种想吻你的冲动,默默背过身拍了拍脸想要清醒一点。

 

你们并肩,和人群一起期待着,湖面波光粼粼,即将升起花火,你闭上眼睛,悄悄许下只属于今晚的愿望。

 

“生日快乐!”烟花升上天空那一刻,他双手捧着你的脸,在你的额头轻轻印上一吻,笑得眼尾勾起,你的心里,一场焰火轰然绽放。

 

被点燃的夜空之下,十八岁的你很开心。

春和不惊

【张主任×你】当你和张主任去K~F

想做张科后妈的第十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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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做张科后妈的第十六天☝🏻


神秘的冰渣

张译/角色x你 当你不戴婚戒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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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含石振邦、安欣、程兵)

 

「石振邦」

石振邦为了给你买戒指,一天到晚不回家,框框给人干活。虽然你早就表明,有没有戒指无所谓,你要的是他这个人。但石振邦不听,他还是想给你最好的。所以拿到戒指后,你反而舍不得戴了,平日都放在小盒子里,重要日子才会取出来。

 

这几天,你能察觉到,石振邦对你总是欲言又止,这很不像他。

“石振邦,你有事和我说?”

“没有啊。”石振邦埋头啃饭,“我能有啥事。”

石振邦撒谎,你一眼识破,于是故意和他作对。他想夹什么菜,你就把什么菜转移,盘子挪得离他远远儿的。

 

石振邦的抑郁终于到了顶,“媳妇儿。”

“嗯?...


(内含石振邦、安欣、程兵)

 

「石振邦」

石振邦为了给你买戒指,一天到晚不回家,框框给人干活。虽然你早就表明,有没有戒指无所谓,你要的是他这个人。但石振邦不听,他还是想给你最好的。所以拿到戒指后,你反而舍不得戴了,平日都放在小盒子里,重要日子才会取出来。

 

这几天,你能察觉到,石振邦对你总是欲言又止,这很不像他。

“石振邦,你有事和我说?”

“没有啊。”石振邦埋头啃饭,“我能有啥事。”

石振邦撒谎,你一眼识破,于是故意和他作对。他想夹什么菜,你就把什么菜转移,盘子挪得离他远远儿的。

 

石振邦的抑郁终于到了顶,“媳妇儿。”

“嗯?”

“你是不是嫌我老?”

“怎么会!”

“那就是觉得我挣不着钱,老五前几天给我找了个活,我改明儿看看。”

你觉得好笑:“我要是嫌你穷,当初会答应跟你扯证?”

话都说到这份上,石振邦的脸色还是不好转,耷拉着眼睛琢磨半天,忽然灵光一闪,一个恐怖的念头占据他的大脑:你该不会是嫌弃他上了岁数,身体不行吧!

不应该啊,石振邦嘀咕,之前那方面都挺和谐的,自己连酒都戒了,好好保养着身体,就是为了能跟你多幸福几年。平时看你表情和状态,也不是yu求不满的样啊!

 

耐心全无,你把筷子也撂了:“在哪嘀嘀咕咕什么呢!”

看你真生气了,石振邦的态度马上软了下去,弱弱地捧起饭碗继续吃,还顺道给你夹了几块肉。看他这副不值钱的样子,你的火也一下消了。

“到底怎么回事?”

“你那戒指...”犹豫半天,石振邦一狠心,豁出去了,“你那婚戒咋不戴呢?”

你愣了愣:“合着你这么多天闹别扭,就为了这件事?”

石振邦觉得丢脸,太没面子,嗯了半天,没嗯出来。

“我不戴是因为怕丢!辛辛苦苦攒钱买的。”

 

真相大白,石振邦心里窃喜,胃口都好了不少,但还是干咳一声,掩饰尴尬:“怕啥,丢了我再给你买一个。”

你暗戳戳怼他:“石振邦小心眼。”

石振邦眯眼睛,眼角皱纹挤在一起:“我小心眼?”

“咱俩住一起多少年了,方圆十里地,你挨个问去吧,谁不知道我是你石振邦的老婆,我还用戴婚戒证明?”

说得有道理,石振邦嘿嘿嘿傻笑:“我以为你嫌我上了岁数,身体不行,我还寻思,不都叫得挺大声的吗,不应该啊。”

你眨眨眼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脸一红:“石振邦耍流氓!”

 

这话激了他一枪,石振邦站起来,抱着你就往屋里走。反正你都已经这么冤枉他了,他必须得让你瞧瞧,什么叫真正的耍流氓。

 


「安欣」

安欣最近总是有事没事在你身边乱晃。但凡有个什么需要帮忙的,他马上跑过来,亲自给你搞。

“这个东西沉,我来搬吧。”

“这个瓶盖紧,我给你拧吧。”

“这个土豆不好切,老婆你在旁边看着就好,我来。”

你依在门框上看安欣动作夸张地忙:“你是不是有事?”

“没事的呀。”安欣一脸无辜。

无功不受禄,即便你们是夫妻,安欣不说,你就故意不再问,他来帮忙,你就往沙发上一躺,抱着手机,怡然自得。

 

安欣又凑过来,坐在沙发上,按开电视机,挨个频道调。他会忽然大惊小怪地招呼你:“老婆你看,这电视上演的,男女主手上戴着的那个戒指,还蛮好看哈。”

意图不要太明显。

故意抬头,瞟了一眼,随即又低下:“是挺好看。”

 

终于耐不住了,安欣转过来,迫使你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来。他眨着眼睛看你:“我给你买的戒指好不好看?”

“好看啊。”

“那你为什么不戴呢!”安欣委委屈屈。

“最近总是要出任务,跑来跑去,不方便。”

安欣急了,说话一下子快了:“不方便,哪里不方便,我平日也跑来跑去,我觉得戴着蛮方便。”为了证明,他还站起来大力活动几下,向你证明,戴戒指啥都不影响。

 

你看他这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好好,戴戴戴,你去给我拿过来,就在床头柜抽屉间。”

安欣一路小跑过去,又一路抓着盒子小跑回来,表情愉悦,又急不可耐。你把手伸过去,想让安欣亲自帮你戴。

安欣在接过你手的时候,自然而然,单膝跪在地板上。

“干嘛呀!地上凉!”

安欣认认真真地讲:“戒指就是要这么戴。”

“又不是求婚,都结好几年了。”

安欣套上戒指后,低头快速在你手背上亲了一下:“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再求好几次。”

 

“肉麻!”

“还有更肉麻的话,我们晚一点再说。”

 



「程兵」

又有大案要忙,程兵回家拿东西,这几天估计要睡在警局,人命关天,分秒必争,根本没时间休息。你新买了草莓,逮着机会,追在程兵旁边,抽空去喂。

程兵刚吃进去一个,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忽然就停下不动了。

你被他盯的心虚,上上下下摸了一遍,身上很正常,脸上也没有怪东西,干嘛用那种眼神看你。

程兵不会拐弯抹角,多年的职业习惯,心里想了什么,马上嘴上就要说。于是他握住你的手腕:“怎么不戴戒指?”

你这才发现,程兵虽然邋里邋遢,身上的衣服几天不去换,无名指上的戒指,倒是始终如一的泛着光。

 

虽然惊喜,但也委屈。你故意把盘子往桌上一放,甩开程兵的手,“你十天半个月的不回家,回来也就呆十几二十分钟,邻居们都以为咱俩离婚了,你把我给踹了。”

“他们这是造谣,我有权追究法律责任。”条件反射的一句话,程兵脱口而出后才发现,实在有些不妥。

他亏欠你太多,缺席了太多的生活,总是用一句‘老家属了,习惯就好’给带过去。想到这,程兵扯过你,把你拉到沙发上,盛草莓的盘子拿过来,另一只顺便按开电视。

随便挑了一个频道,根本不管演的是什么,程兵握着你的手,亲自给你喂了一颗草莓。你还没反应过来,愣神地咀嚼着,程兵伸手抱了抱你,随后又捧起你的脸,照着脑门狠亲了一口。

 

“你干嘛呀!”他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给你整懵了。

“老马跟我说,他和他媳妇儿都这样,一放假就一起看电视,吃东西,搂搂抱抱,我今天实在抽不开身,先给你来个极速版,等案子破了,再好好给你补偿。”末了,程兵又补充了一句,“戒指赶紧给我戴上。”

 

“哦。”你乖乖听话,其实你平时一直都戴着,今天是故意的,想看看程兵能不能发现,没想到一下就被抓住了,不愧是三大队的。

你随口又八卦一句:“老马平时就和他老婆做这些事啊。”

程兵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耳朵忽然一红,嗓子也开始不自然地咳嗽,“也有别的。”

“别的是什么,你不还有五六分钟呢才走嘛,咱俩也来一下。”

程兵扭头不看你,后来甚至把身子也转了过去,“这玩意,五六分钟不够。”

“不是极速版嘛?”你还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反应过劲来。

 

“啧。”程兵倒吸一口气,这玩意怎么极速?回过神来后,他又回头,认真质问你,“我快吗?”

你以为他说的是办案速度,随口来了一句:“挺快的啊。”

程兵被你的话气笑了。

他给队里立下来的时间是三天,等三天后破案,自己必须好好放个假,放一周。这一周哪也不去,就守着你在家。他倒要好好用表掐一掐,重新问一问你,他到底快不快。

 

三天后,你才知道当时程兵问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可惜为时已晚,你俩忙得连当天的午饭和晚饭,都是叫的外卖。


神秘的冰渣

张译/角色x你 当你不戴婚戒02

[图片]
(内含宗大伟、徐望东,彩蛋含张主任)


「宗大伟」

你买了很多烟花,准备过年时候放,宗大伟主动下楼陪你,还给你带了一条厚厚的围巾,把整个头都要包裹起来。烟花炸开的时候,你明显感觉到,宗大伟的身体一抖,这是过往环境遗留下来的反应。

你伸手环抱住他。

宗大伟回抱你,拉着你的手,放在他的脸上摩擦。在他亲吻手背的时候,忽然发现,你的手上竟然没戴那枚素戒。

 

“生气了?”

你不知道他为什么第一反应是这个,故意逗他,说早些时候把戒指弄丢了,一直没找到。

“我可是从zhan luan地区回来的,枪林弹雨都没弄丢戒指呢。”他的声音沉沉的,看似在埋怨你,实际上是在炫耀自己。...


(内含宗大伟、徐望东,彩蛋含张主任)


「宗大伟」

你买了很多烟花,准备过年时候放,宗大伟主动下楼陪你,还给你带了一条厚厚的围巾,把整个头都要包裹起来。烟花炸开的时候,你明显感觉到,宗大伟的身体一抖,这是过往环境遗留下来的反应。

你伸手环抱住他。

宗大伟回抱你,拉着你的手,放在他的脸上摩擦。在他亲吻手背的时候,忽然发现,你的手上竟然没戴那枚素戒。

 

“生气了?”

你不知道他为什么第一反应是这个,故意逗他,说早些时候把戒指弄丢了,一直没找到。

“我可是从zhan luan地区回来的,枪林弹雨都没弄丢戒指呢。”他的声音沉沉的,看似在埋怨你,实际上是在炫耀自己。

宗大伟不想辨别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他直接把自己手上的戒指摘下来,温柔地套在你的无名指上。尺寸不太对,戒指大了一圈,在你的手指上晃呀晃,宗大伟紧紧握住。

你撇嘴,“这样就变成你没戒指了哦。”

“我没有戒指没关系,我爱你比你爱我多得多,我总怕你会走,所以要铐牢。”

 

烟花还在放,宗大伟的身体还在止不住的dou,但他不在意,温柔地吻在你的额头、眼睛、鼻子和脸颊。做好这些铺垫后,他才去触碰你的嘴。

你凑到他耳边悄悄说:“这么长时间不见,吻技下降了。”

眼神里的光一闪而过,宗大伟正式捧起你的脸,勾勒出唇形的吸吮。他的胡子没刮干净,皮肤很粗糙,摩擦着你的脸,痒痒的。she尖触碰的时候,是淡淡的烟草气息。

“宗大伟,你又抽烟!”

他马上向你道歉,根本不去想为什么你忽然闻不了烟味。

 

“爸爸。”你忽然说。

宗大伟吓了一跳,立刻左右看了看,确保没人之后,一边压着嘴角的笑,一边笑声质问你,“干嘛呀,外面这么多人呢。”

你用指头点他的脑袋:“想什么呢,我是说,你要当爸爸了!”

这下再也压不住笑,宗大伟瞪大了眼睛,看看你,又看看肚子,最后视线又回来:“真的?”

“废话!”

他托起你,在空中转了半个圈,忽然又想到你有的情况,小心翼翼放下来。他很有力气,抱起你的时候,总是稳稳当当。你喜欢看他手臂上的筋。

 

“我想吃芒果。”

“买!买最大个的,我亲自给你剥。”

“还有糖葫芦。”

“我现在就去给你找。”

“我不想戴戒指了,难受。”

“不行!这个没商量!”

宗大伟不上的你的当,把你手拽过来,戒指狠狠压上,又顺道揣回自己兜里,将掌心的温度过渡给你。

他是真爱你,真怕你给跑了。




「徐望东」

晚上回家,漆黑一片,以为徐望东还没回来,便大剌剌地边tuo衣服,边去卧室。没想到开了卧室灯,徐望东就坐在沙发上,对你似笑非笑。

“吓我一跳!”你埋怨,“怎么不开灯。”

“开了灯,怕捉不到jian。”徐望东的声音凛冽带着呛。

你看到他手里把玩着一枚戒指,是你一次洗澡,随手摘下来放在洗手台的,后来就忘记戴,化好妆后,直接出门了。

 

“哦,那你捉到了吗?”压根不在意,你反而对徐望东挑衅。

徐望东的手从你的后背一路滑下去,“jian没捉到,摸到一手狐狸毛。”

你把他的手打掉。徐望东也不闹,上上下下打量你。露背的长裙,若隐若现的腿,漂亮的高跟鞋,以及脖颈上那条闪闪发光的项链。

徐望东低头跟你咬耳朵:“带着我送的项链,去跟别的男人约会?还穿的这么好看?”

你侧头,笑:“徐局,管的太多了吧,我去哪,见什么男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咱俩是利益夫妻,可别动了真心。”

 

徐望东不喜欢你这么说话,更不喜欢你加重利益两个字。利益只是在你眼里,他当初可是真心想娶你,不然也不会涉水涉得这么深。

拉着你的头发,把你拽到梳妆台前,压着你的头往下看。

“那个人有我给你花的钱多吗?嗯?有我人脉广,quan li大吗?”

你咬牙,用小腿去踹他,扑了个空,徐望东伸手比你好太多,也太习惯你的反击套路。

“他比你厉害多了。”

 

明知道你说的是气话,徐望东还是燃了怒火,朝你肩膀狠推了一下,腰往前送,以一个十分暧昧的姿势,将你压在桌面上。

“哪厉害啊,嗯?你老公是JC,有枪,他能比JC还厉害?还是说,你指的是他身上另一把枪?”

他也没耐心等你回答,直接摘了腰带,扔到地板上,随着哐当一声响,你所剩无几的衣服也都掀上去,他用衣服盖住你的脑袋。

“徐望东!疼!”

他根本不搭理你,反而兀自喘息:“疼?一会就不疼了,一会有你shuang的。”

 

他说的没错,不出一分钟,你就被另一种感觉所包围。黑暗之中,身体的触感被无限放大了,你甚至能感受到徐望东的热度,他的声音,激发着你的yu望。

“慢点。”再说话的时候,便像是在撒娇。

慢是不可能慢了,这影响着一个男人的胜负心,虽然徐望东是在和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男人较劲。他握住你的手,一边冲ci,一边将那枚婚戒重新套在你的无名指上。等戒指彻底戴牢,你们俩也一起发出了闷哼。

 

你想把衣服扯下来,徐望东不让,于是眼前便还是一片漆黑。徐望东趴在你身上,说话的声音,忽近忽远。他气喘吁吁地吻着你的手背,声音在一瞬间变得极温柔。
“戒指很贵,别再弄丢了。”

“丢了怎么办?”

“我再给你买更贵的。”

  

  「张主任的故事在彩蛋⬇️」


江黎

卫国平X你 大寒

想了想第二人称会不会好点,。。还是不会写。慢慢摸索吧。试了试文梗。不知道融合的是否自然。致歉。如果有建议的话尽管提出来!谢谢。可能后面这个长篇就完结了改写短篇了😭😭依然是架空。

—————————

他浑身是血,体力不支地倒在寒冷的冬天里。

你想去抱他,却如何也抱不到。仿佛有结界把你们隔开。


这是你不知道第几次做相同的梦了。每次都浑身冷汗地醒来。你告诉自己,这是梦,不会真实发生的。可是还是忍不住后怕。你不去告诉卫国平这件事。只是提醒他要处处小心。

你开始更加贪恋他怀中那一抹沉香。抓住他的风衣,把头埋进他宽大的胸膛。深深吸上一口气。温热的温度和有力的心跳,是独属于在卫国平身上才能...

想了想第二人称会不会好点,。。还是不会写。慢慢摸索吧。试了试文梗。不知道融合的是否自然。致歉。如果有建议的话尽管提出来!谢谢。可能后面这个长篇就完结了改写短篇了😭😭依然是架空。

—————————

他浑身是血,体力不支地倒在寒冷的冬天里。

你想去抱他,却如何也抱不到。仿佛有结界把你们隔开。


这是你不知道第几次做相同的梦了。每次都浑身冷汗地醒来。你告诉自己,这是梦,不会真实发生的。可是还是忍不住后怕。你不去告诉卫国平这件事。只是提醒他要处处小心。

你开始更加贪恋他怀中那一抹沉香。抓住他的风衣,把头埋进他宽大的胸膛。深深吸上一口气。温热的温度和有力的心跳,是独属于在卫国平身上才能嗅到的定心剂。

他抽完烟后亲你,呛得你皱起小脸。卫国平粗糙的掌心摩挲你的脸颊。捏起来左右摇晃。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反正是笑眯眯的。

下了班卫国平接上你,去买菜。

五颜六色的塑料袋堆叠了七八个。勒的他手指青紫,也倔强的不让你拿。你好不容易抢来几个重点的拿着,他却佯装生气要你哄他。

“什么毛病”你白了他一眼

“这样你就不能和我牵手了。”卫国平声音小了下去,又用咳嗽掩饰。假装没说过这句话。加快了步伐。

你笑的直不起腰。连忙快跑几步追上他,左手拎着塑料袋,腾出右手挽住他的胳膊。卫国平揽的好紧。没说话。但是脸上却摆出一副幸福的表情。

他总是这样不善言辞的。

每天哪怕只是平平凡凡,充斥着烟火气的小日子也能让人舒心。你总是问卫国平到底爱不爱你。

可是他每次都回答“爱,特别爱”不厌其烦。


你从来没有想过离开他的日子有多难熬。

你们之间也没有任何的摩擦与裂缝。

一个午夜开始,他毫无征兆的,再也没有出现。


好像失联一般,你也脑洞大开是不是平行世界。好像这个小小的宁江市找不到他的任何信息。卫国平在哪。你问遍了所有的人。你明明知道所有人都在瞒着你一个弥天大谎。你也暗自有了答案。只不过不想去戳穿而已。

你按部就班地工作,回家。不再去打听他的消息,因为你知道,他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让你知道的。可是思念会在每个夜晚弥漫,眼泪会淹没你。


到底要多久,才能见到你。

“你再不来,我真的要习惯自己一个人了”


阳光和煦的周六,你在厨房烘培曲奇。蹲下来看烤箱里的暖灯。收音机播放着新闻。

是警员几等功的表彰。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边伸手去关掉它。

指尖触碰到的一刹那,收音机仿佛振动了一声。

“卫国平,二等功一次”

手指颤抖着,心也颤抖着。你愣住了。没有理会收音机跌落在地上的清脆响声。你把烤箱关停。胡乱套了外套就跑出了门。


冷气扑面而来,你打了个哆嗦。忽然想起来今天好像是大寒了。地面上薄薄的一层雪。你奔跑着,没有目的地。你只是想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

你拨了那个号码。即使知道会是无人接听。

嘟嘟了几声后。本以为机械女声会像往常一样接着延续尴尬。却传来一个男声。

“喂?”你颤抖的说。手来回搓了搓。握住手机的手指发僵变红。

“师母?”那人迟疑地问了一句。我听出来了。是卫国平的徒弟张淼。

“卫国平呢”你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他...”张淼刚要开口,却好像被谁抢过去电话。一阵嘈杂的声音后,“我没什么事。”是卫国平的声音,“如果你也没有什么事的话,以后就不用联系了。”

你感到莫名其妙,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反复回味这那几个字。轻飘飘的词语,瞬间在心上烙印出伤疤。

“分手吧。”你挂了电话。电话那头好像叹了一口气,你不确定。


这次你有了明确的答案。你一直没有联系发小,应该是因为卫国平知道你会去问他,并没有带着他去。所以没有发小只知道卫国平去了一中心医院。

你一直没有问。不代表你不知道。

心软嘴硬的人啊。怎么才能不伤心呢。

你在慢慢走着。不知道多长时间。可能一个小时,可能两个小时。走到双腿麻木,走到眼泪干涸。

双手合在一起怎么搓也搓不热。

来到了一中心医院。


甚至都没有问谁在哪个病房。就看见张淼在一楼大厅缴费。你不动声色地走过去。他被你吓了一跳,继而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去。

“方便说话吗”你对着通红的双手哈了口气。直视着他飘忽不定的眼神。

张淼快速地点了点头。好像咬紧牙关默许了一些事情的发生。


接着我就知道了,卫国平为什么会这样。

他在执行卧底任务,瞒着你。被发现后在与歹徒搏斗的过程中受了严重的伤。张淼开始是避重就轻,一带而过。后来见还是圆不回来实话实话说了。

你静静地听着,雪白的刀刃是如何不假思索插进爱人的胸膛。沉重的钢筋是如何折断爱人的腿骨。快愈合的伤口是如何被撕裂,违禁药品是如何被注射进爱人的血管。

....

“卫国平说,他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张淼轻轻地说,“所以他不想让你看到他这副样子,更不想让你照顾他。”你觉得眼眶里的泪水已然限制了眼珠的运动。眨眼都变得小心翼翼。“他说他可能下半生只能坐轮椅。”“希望你找个好人家嫁了...”

“荒谬,听他瞎说”你抹去眼角的水。

接着抹,停不下来。


你终于见到了他。他正在午休。

明明只是几个月的时间不见。他头发白了许多。在睡梦中,眉头依然紧蹙着。嘴里轻轻说着什么。像是梦呓。你俯下身。

脸颊轻轻贴住他的。

肌肤温热的触感传来。熟悉的檀香味包裹住你。

你忍不住发出一声啜泣。

卫国平睁开眼睛。眉毛紧紧皱着。看见是我,皱的更紧了。

“谁让你来的,滚回家去。”他压低声音骂我。像是命令。又像是挽留。你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悲楚。

“我不要。”你固执地站着。“不要把我往外推,我可以和你一起承担。”

“你承担个屁。”卫国平又冒出粗话。眼角却亮晶晶地闪着。

“你爱我吗。”你平静地问出这句话。这是你们直接再熟悉不过的话题。你曾在无数个场景中问过。他给予的答案全部相同。“爱,特别爱”。你这时却害怕听到不同的答案。

“不。”卫国平低下头去。“我不爱你。”

“真的吗。”你像在逼供。只想听到你想要的答案。

卫国平痛苦地抬起头看我。“你明明知道的。”


你哭了,抱住他狠狠哭。他没有推开你。大掌一下下地顺着你的后背。“你为什么要骗我,我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我怕我死掉。怕你再也见不到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卫国平把下巴抵着你的肩膀。

你哭着捶打他。“我爱你,卫国平,你能不能不要让我担心。我会陪你,照顾你”


“对不起”


“你就是故意的。”



李花白

【年会不能停|马杰x你】仓促(下)

  • 一点成年人的纯爱故事 二刷产物

  • 时间线接上篇

  • 看得开心(真挚

  • 上篇在这儿 


  


  

  

  

-



  你从温暖的早晨醒来。

  你隐约感受到身边的人起身,给你掖了掖被子。

  

  昨天晚上你洗漱完就往马杰房里跑,嚷着要和他一起睡,他把暖和的位置挪给你,你挤上去,捧着他的脸说他是学黄香温席的大孝子。

  

  他说暖暖床的事情还是可以,卧冰求鲤的活他可干不了。

  

  你笑得在被窝里乱拱,被子里又变得冷飕飕的了。不过这点你并不介意,反正旁边有人是暖呼呼的。

  

  你挣扎着爬出温暖的被窝,早餐端上...

  • 一点成年人的纯爱故事 二刷产物

  • 时间线接上篇

  • 看得开心(真挚

  • 上篇在这儿 


  


  

  

  

-



  你从温暖的早晨醒来。

  你隐约感受到身边的人起身,给你掖了掖被子。

  

  昨天晚上你洗漱完就往马杰房里跑,嚷着要和他一起睡,他把暖和的位置挪给你,你挤上去,捧着他的脸说他是学黄香温席的大孝子。

  

  他说暖暖床的事情还是可以,卧冰求鲤的活他可干不了。

  

  你笑得在被窝里乱拱,被子里又变得冷飕飕的了。不过这点你并不介意,反正旁边有人是暖呼呼的。

  

  你挣扎着爬出温暖的被窝,早餐端上来的时候你想起昨晚跟马杰说想吃面条来着。

  

  果然是事事有回应。

  

  你嗦着面,看着他边解围裙边坐下来,神情严肃。

  “我有件事和你讲。是很认真的事。你要是不生气就更好。”

  

  他十指交叉,抿抿嘴,看起来在犹豫着开口。

  

  你把筷子放下听他说。

  

  大裁员,被错调,外包小姑娘来帮忙,胡建林当上大领导,拉着标准件厂往火坑里跳

  ……

  

  你听的一愣一愣的,很难想象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

  

  但你还是没有听到让马杰觉得你会生气的事。

  

  他越说越犹豫,眼神逃避。

  “他们正在收集证据,准备在年会上放出来,我也参与了。”

  “这很可能会威胁到一些高层的利益,我很可能……很可能工作会保不住。”

  

  他低下头,像是在认错的小孩一样,

  “这可能是件糟糕的事。但我还是选择这样做了……”

  

  你伸出手摸摸他耷拉着的头,

  “明明是件很勇敢的事。”

  

  如你所愿,你们过了个好年。

  窝在沙发上看年会回放时,你笑得没瘫在马杰身上。

  

  “这个歌词是那个小姑娘写的?她还真会写。”

  “庄尼唱得真好,不枉`十年磨一剑`的努力。”

  

  马杰在一旁耐心地听着,听你许久没有下文,失望的表情都快从脸上溢出来了。直接把脸贴在了桌子。

  

  你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学会了无意识撒娇了的,这让你难以招架。

  

  你用掌根推推他的眉心,问他,

  “这委屈我可受不起,你怎么啦?”

  

  他撇撇嘴,又吸吸鼻子,

  “我难道表现的不好吗?”

  

  你向他一样把脸贴在桌上,近的几乎贴到他的眼镜,哄小孩似的朝他竖起大拇指,

  “你最好,你素介个。”

  

  开过年,马杰从k8一跃到了k10,从马组长变成了马经理。

  

  他兴高采烈地告诉你这个消息,你搂住他的脖子想抱抱他以示勉励,却不料被他一把抱起,围着客厅耀武扬威地走了一圈,放下你的时候还不忘在你的脸颊两侧亲上两口。

  

  明明有了私人的办公室,可这个家伙的常驻加班活动却意外的取消了,准时回家反而成了常态。

  

  临近三月,你想起你们结婚快一周年,你很随意地提起这个事,问他想要什么,他摇着头说没有,又反问你有什么需要的,你也说不缺什么。

  

  “行吧,那就有需要了再买吧,赶着纪念日送太没悬念。”

  “毕竟生活太平淡,我喜欢惊喜。”

  

  

  

-



  一天你下班很早,去菜市场买了点小菜准备回家弄,中午你的同事带的饭菜很和你胃口,她告诉你了一些技巧,你打算今天回家实践实践。


  你给马杰发消息说今晚的饭你做。


  然后你就戴着蓝牙耳机边听歌边在厨房里忙活,家里的饭马杰做得比较多,搞得你有点手生了。


  你很投入的洗菜,正准备关水龙头,忽然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被人蒙住了眼睛,只能听到耳机里不合时宜的欢乐音乐和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


  你心很慌,身子一颤,应激反应驱使你用胳膊肘想往后顶。


  你感觉你一边耳机被取下,视线恢复。


  “是我。”


  马杰声音响起,平和中带着一丝歉意,他摸摸你的背,

  “吓到你了么。”


  “我没想到你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他双手交叉自然下垂,弯下腰,脑袋和你平齐,显出一副恭敬的神色,在你看他的时候偷偷瞄你一眼。


  “小的知错,任凭大人处置。”


  你敲敲他的脑袋,思索了一下,

  “那就……罚你吃我做的饭,乖乖坐好去吧。”


  他抬眼,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一点忙都不帮?”

  “一点忙都不帮。”


  他显然很不满意,但还是退下去了,你在厨房瞅见他在餐厅里正襟危坐,忍不住偷笑。


  这家伙特别配合,向来入戏很深。


  你和他坐餐桌上吃饭的时候他发出吃完饭出去散步的邀请,你欣然接受。


  “我……想带你去我们公司那边看看。”

  你们从家里出发,走在路上,看到夕阳西下,路灯亮起。


  你感叹,

  “这样的生活真好,我很享受当下。”


  马杰找不到合适的话回复,保持沉默。你不在意这点,你知道他听到了,而且认同你的话。


  他其实是不那么爱说话的人,因为工作原因不得不忙于应付,在私下里其实更爱安静。你和他拥有许多共性,这点也是其中之一。


  你们走了很久,直到你觉得腿有点发酸,视野最远出出现了众和的标志性喷泉。


  “我读书时,最想来这里实习。看看大公司,可惜没有合适的机会。”

  你回忆。


  “现在有机会了。”


  “多谢马总赏识。”你笑嘻嘻地回答,却搞怪似的把挽着他胳膊的手抽出,

  “不过我可是靠实力上位的。”


  马杰把办公室的门推开,你一眼就看见了他放在办公桌上的照片,拿起来仔细端详。


  是他一个人站在公司门口,笑得腼腆,但看得出很开心。


  “照的挺好的。”


  你随口夸道,他却慌了神的连忙把抽屉拉开,拿出一张你和他的合照。


  “你的在这,放上面……影响工作效率。”


  你愣了一下,笑他求生欲极强。


  “我……有份年度总结给你看。”你还没想清楚三月初的日子里怎么会有年度报告,就被他拉着坐在办公椅上,他把电脑打开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自己手扶着办公椅,附身在你身后,拿着鼠标挥动。


  你看着他点错几次,摸了摸他放在鼠标上的手,有点好笑又有点关心地问,

  “冻到手啦?”


  “没没,”他像是受了惊,下意识的躲了一下,终于点开了PPT。


  说实话,你第一眼看到PPT的时候觉得相当奇怪,粉色的背景板,可爱过头的字体。现在流行这种风格的吗?还是大公司玩得比较花?


  不过在看了几页幻灯片之后,你有点眉目,这哪是什么年度报告,应该叫马杰与你的恋爱日记才合适。


  他的分类很详细,从收支账单到你的习惯忌口,事无巨细。


  你看完最后一张,酝酿着准备开口说话,却被他抢先一步。


  “我一直在想,我差你一个,一个妥当的,合时的,必须的告白。

  “我们结婚太匆促,我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况且,你也不应该相信一个连自己工作都有可能保不住的家伙的山盟海誓吧。

  “虽然我好像本能的抗拒这样表达,但是我不想让你觉得,和你在一起,只是搭伙过日子而已。

  ”之前你问过我,这么拼死拼活的工作的意义是什么,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但现在我有答案了。

  ”过更好的生活,和你,”


  马杰说的很快,生怕被你打断。


  他站在你后面,你看不见他的表情。


  你能感受到空气中不同寻常的呼吸频率,但你不太确定是他的还是你自己的。


  你觉得自己也很紧张,手心冒汗,感受到自己已经不属于青春的悸动。


  你转动办公椅,面向他,像歌唱类节目的评委那样,

  “为你转身,马杰。”


  你的回答简短,但是明确。


  他用手按住胸口,按住跳得快要蹦出来的心。


  他慢慢抚平情绪,慢慢把左手伸出,掌心朝你。


  你不明所以,但还是配合的伸出右手,掌根对齐,掌心紧贴。


  他的手比你的大,每根指头都比你长了约莫一根指节,你不科学的觉得你们的手心处正在升温。


  他像扭动保险柜上的密码锁一般,顺时针旋转,手指对齐你每一个指隙。


  他手指下压,自然的与你十指相扣。

  你感受到他无名指上婚戒的轻微压迫。


  “咔哒。”


  他盯着你的手,当察觉到和你的目光同频聚集在此时,又像触了电似的,忽得跳开,看了你一眼,又飞快的挪向别处。


  “锁上了。”


  他为这样一个动作配音,然后认真地向你汇报。


  “那如果想打开怎么办?”


  你逗他,把手指抬起,朝着逆时针方向试图转动。


  他把你的手指逐一按下,摇头,语气一本正经,

  “不能随便打开,已经锁上了。”


  你用指节刮刮他的鼻子,嗔怪道,

  “幼稚鬼。” 


  他拉着你起身,转身不知从哪变出一大捧花,递给你。


  “上次公司搞活动,我去摘的。”

  你低头,

  是一大束油菜花。

  

  你趁着他和其他同事交代事项的功夫查了查油菜花的花语:

  事业有成 节节高升


  想到他能选在办公室告白,你觉得收到这样寓意的花也不意外。


  你看看日期,离你们的纪念日还有三天,对他日子的选择摸不到头脑。


  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一手拿花,一手牵着你放在他口袋里的手。


  “今天是什么很特殊的日子么,为什么选今天?”


  “不是,只是今天看你刚好有空,而且怕你先猜到了,你之前不是说你喜欢惊喜么。”


  “那为什么送油菜花呢?是花语的含义吗?”


  “我没有往花语的方向去想,”他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只是觉得它像你,低调美丽,向着春天,永远充满活力。”


  “而且它拿回家了还可以炒着吃。”


  他认真解释。

       朴实的话语里流露出蠢意,这是你的客观评价。

  

  你看向远方,把手从他掌心抽开,假装漫不经心地说,

  “马总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当了领导就是不一样,说话都爱弯弯绕绕。”

  

  你看见马杰停顿半秒,又忽的低下头,红着脸说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也低下头想掩住笑意,捏了捏他的手指,暗想自家老公真好逗。

  

  

  fin.

  

  

  

    


  

  

  

  

  

  

  

  

李花白

【年会不能停|马杰x你】仓促(上)

  • 非典型先婚后爱的小故事

  • 马杰是我自愿做饭的魔法

  • 全文共9k+ 分两次发

  • 平淡琐碎,像生活一样遍地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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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最近总是无端的感到烦闷焦虑。


  头痛失眠向你这个三十岁的躯体发动进攻。


  你假装不在意,想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却被同一时期进到律师事务所里的好同事兼好闺蜜一语道破,

  “亲爱的,你是不是应该谈个恋爱缓缓压力了。”


  虽然不愿意,但你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你以独立女性为奋斗目标,但并不排斥婚姻。不过自从你大学毕业后因为工作原因和前男友和平分手之后,你把重心绝对的向事业...

  • 非典型先婚后爱的小故事

  • 马杰是我自愿做饭的魔法

  • 全文共9k+ 分两次发

  • 平淡琐碎,像生活一样遍地鸡毛


  


-

  

  

  你最近总是无端的感到烦闷焦虑。


  头痛失眠向你这个三十岁的躯体发动进攻。


  你假装不在意,想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却被同一时期进到律师事务所里的好同事兼好闺蜜一语道破,

  “亲爱的,你是不是应该谈个恋爱缓缓压力了。”


  虽然不愿意,但你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你以独立女性为奋斗目标,但并不排斥婚姻。不过自从你大学毕业后因为工作原因和前男友和平分手之后,你把重心绝对的向事业倾斜,默默无闻又兢兢业业的小律师,哪有恋爱的心思呢。


  在听到你含含糊糊但又像是那么一回事的话后,闺蜜鬼灵精怪地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包在我身上。”


  你感叹你的亲戚朋友七大姑八大姨比大数据还可怕,捕风捉影到你内心深处的小小诉求。一连几天,你不是在相亲,就是在相亲的路上。


  面对如狼似虎的相亲对象,你沉默了。

  客观评价,你性格温和,年轻漂亮,收入可观,你不禁质疑你的亲朋好友的想法,难道是世界那么大,总有女孩找着油腻男人嫁?


  这一来二去,把你对爱情本就不多的火焰扑灭。看看闺蜜那边,仍然是一个按兵不动的状态。


  正当你觉得不用再麻烦闺蜜的时候,她靠谱地给你发来了一张微信名片。

  你看了看她发的其他信息。


  马杰,众和HR 职级K8


  还有一张八成是顺工作要求而拍的证件照。


  闺蜜面子当然得给。

  本着面见客户和生物种类多样性的态度,你来到了约定好了的咖啡厅。


  你远远看见人已经到了,正安静专注地敲着电脑,你走上前去。

  “你好,是马杰先生吧。”


  他抬头,反应了半秒,迅速起身,握住你伸出来的手,露出职业但不失真诚的笑容,朝你半鞠一躬,

  “您好,很高兴见到您。”


  你端详了他一眼,衣着整洁,面容干净却难掩倦容,谦卑至极的态度,教科书级的社畜。


  你不由生出些怜香惜玉的情绪来。看着他嘴巴微张,拳头微攥,拇指无意识的划过指隙,笑着说道,

  “你比照片里的要帅。”


  你并不不吝惜赞美,可眼前的人的脸在极短的时间内肉眼可见的红了,避开你的视线,说道,


  “谢谢。您也是,您很漂亮,我是真心这么觉得。”


  不是吧,三十几岁的打工人走的还是纯情路线啊,你暗自觉得好笑,不由打趣道,

  “这是咖啡厅,不是法庭。马杰先生不用这么拘谨。”


  他害羞的笑容伴着酒窝浮现在脸上,点点头,等你落座后才缓缓坐下。

  “好的,叫我马杰就好。”


  你们闲聊几句,在兴趣爱好上对齐了一下颗粒度,发现还是有诸多相似之处的,马杰说话慢条斯理,有时的幽默让你忍俊不禁。你们谈及大学时光时他说,

  “我就是在我们市里读的大学。”

  “嗯,我也是。”

  “我们学校在前年修了新食堂。”

  “我们也是诶。”

  “我们学校每年的三月份都有原创文艺汇演活动。”

  “怎会有这么的巧的事啊。”


  他微微一笑,说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我们是同一个学校的。”


  这点点醒了你,你扒着桌子往前凑了凑,马杰呼吸一滞,松弛的状态瞬间紧绷。


  “我觉得你有点眼熟,你是不是在元旦汇演上唱过,嘶……你是不是常在太阳下低头……”

  你哼出旋律。


  “《你的未来不是梦》是我,你记性真好。”


  “是我印象很深,当时我周围人都说我缺乏魄力,当律师不适合,我挺迷茫的,那时听你唱歌,还蛮受鼓励的。”


  他点头,

  “那真是我的荣幸。”


  你正打算说什么,刺耳的电话声将你们之间划出一道锐利的鸿沟,他看了看手机后瞬速起身,

  “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回来时他有些匆忙,脸上写满了的歉意,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有急事,这单我已经买了。”


  “没事,你忙,我们AA吧,到时候发红包给你。”


  “不用了,本来就是我失礼,就算是朋……校友请你的。”


  他忙着收拾,客套话没太过脑子,说到朋友的时候连忙改口。


  “有机会再见。”


  你看着他几乎是飞着跑出咖啡厅,自己也慢慢悠悠地起身。


  也许是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你想。

  


-


  

  你和马杰结婚了。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约莫半年,在你残存的传统观念里,这几乎是闪婚。


  在这期间,马杰在繁重的工作中见缝插针的和你见面,或是在影院,或是在餐厅,他不善言辞,但你能感受到他真情实意的喜欢,你不否认自己对他的动心,尽管你始终不置可否。


  结婚的事不是你提的,也不是他说的,更像是被你的朋友和他的朋友撮合出来的。


  在第一次见面之后你打电话给了从你们事务所里跳槽到众和的小会计,想打听打听他的情况。


  “马组长人特别特别特别好……人品没话说,长得也挺帅的……还单身啊……啊啊啊啊姐你拿下吧,我觉得你们好合适”


  隔着屏幕你都能想象到她在电话那头眨着星星眼手舞足蹈的样子了。


  性格相投,学历相当,收入相似,年龄相仿,在朋友和同事中的评价也都挺好,不得不说,你们在世俗的意义上讲是挺般配。


  领证之后,马杰领你去买了戒指,你们把原先的小房子退了,合租了一间大的房子,马杰知道你从小一个人睡惯了,又喜欢稍大一点的房间,自然而然的把主卧留给你。


  马杰很爱干净,眼里有活,这点你俩很像。你承认他确实是很好的室友。加上你们两个都有点工作狂魔的特性和都很难吵起来的性格,因为生活而不愉快的事情少之又少。除了没有很深厚的感情基础,你没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


  正如闺蜜所言,你的情绪确实由阴转晴,工作也更加有斗志了。

  不过有斗志的仅仅是心态,工作上难搞的事情依旧难搞。


  这个案子你们所里接手已经快三年了,依旧处于一个举步维艰的状态。


  上午整理报告,下午头脑风暴,连续半个月每天12个小时的工作时长,还有闹了矛盾的同事疯狂把刺挑。你现在的状态是濒临疯掉。


  好不容易有在家休息时间,你又被这些负面情绪所困扰,心里只觉得委屈。


  马杰下班回家,看见坐在沙发上发呆的你。

  “我回家了,今天我们公司……”


  他习惯性的报平安,却没有得到习惯的回应,换拖鞋,解领带,然后坐在你边上,扭头,一双泛着红的眼睛与充满倦意的眼睛对视。


  你隐约觉察到马杰的情绪有些异样,但他见你比他更糟糕的状态,马上敛起负面情绪,柔声问道,

  “不开心了吗?”


  马杰在社会摸爬滚打十几年,早就变得圆滑老练,唯独在感情方面仍保持着出厂设置的状态,温和炽热,像年少时的青涩模样。


  你瞬间得到了宽慰。

  “嗯,工作不然人顺心。”


  “别担心,”


  他看着你,和你几乎是同频的挤出微笑,笑得都有些勉强。你朝他靠近,取缔了你们之间的间隙,你们膝盖碰在一起,他轻拍你的肩。


  “会好起来的。”

  他说。

  

  两天后,关于广进计划的新闻传遍了各大媒体。

  

  


-



  “我们现在到了攻坚克难的阶段。”合伙人娜姐如是说道。娜姐今年四十五,单身独美的成功女性,是你的老老学姐,你就是她一手带出来的。


  你们接手的项目渐入佳境,怎奈广进计划确实来势汹汹。


  一次节假日给小会计发了祝福,收到了她大半个小时的吐槽电话。


  “这裁员越搞越离谱,”她向你抱怨,“公司里被优化的员工已经策划着搞了几次起义了……众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那你讲讲开心一点的事。这烦恼的事越说越不开心。”

  你宽慰道。


  “开心一点的,好像没有……噢,我们公司来了个新员工,大裁员进新员工,他们传他是董事长的儿子,不干正事,天天报别人姓名部门年龄,搞得人心惶惶。不过他其实人还挺好,帮我修过两次办公椅,没有富二代的架子。”


  “哈,是你们部门的?”


  “不是,是HR,噢,马组长手下的人。”


  吃瓜吃到自己家,你属实有点难绷,想想这种关系户,放在自己家老好人那也确实不意外,只是估计他一个人又多揽了一个人的活。


  马杰最近加班加得更勤了,恨不得睡在办公室。尽管他也不确定这样是否能够摆脱不被优化的命运,看着他每天拼死拼活又卑微到尘埃里的态度,你很难不心疼。


  你问小会计,

  “既然你这么不喜欢,那你觉得你在众和每天这么努力工作是为什么呢?”


  “我想想,我觉得众和……啊姐我先挂电话了,不好意思,下次再聊。”


  你们的通话以小会计的老板的查岗匆匆收尾。

  你想起你之前问过马杰类似的问题。

  

  他沉默了很久,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展现出堪比爱豆的表情管理。

  

  “我确实不知道。曾经我觉得努力工作是为了赚更多钱过更好的生活,可当我不这么想的时候,我已经习惯这一切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你听的字字钻心。

  

  那个曾经唱出我的未来不是梦的男孩,已蜷缩在身体的最深处,难以感受外界的悲喜。

  

  你将他紧握成拳的手舒展来,才发觉自己和马杰一样不善言辞,你感叹言语的苍白。

  “这不应该成为你难过的理由。”

  

  马杰回握你的手。

  

  你只能转移话题,

  “马杰,你知道么,我们的案子已经到了收尾工作了。”

  “如你所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庆功宴上,你难得的很开心。

  

  任务的圆满完成,与闹了矛盾的同事冰释前嫌,重归于好。你过去从未有哪一天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所做的值得。

  

  鲜少沾酒的你被怂恿着喝了几杯,在暖空调的催化下脸上染上红晕,像大麦发酵了一样散发着啤酒的醇香。

  

  你头功一件,被拉扯着发表感言,你客套话与感情牌混杂着打了点,获得了大家喝彩。

  

  其实这是你私下向马杰取的点真经,职场老炮的话术果真名不虚传。

  

  趁着去洗手间的功夫你给马杰发了条信息,告诉他你在外头吃饭,晚点回来。

  他问你要不要他接。

  

  你说不用,娜姐会送大家回去。

  

  他回你说好,玩得开心。

  末了还发了一个比心的小表情。

  

  你翻看你们的聊天记录,大多有关生活,可又不拘泥于生活的枯燥,柴米油盐,隔着屏幕都能闻到饭香。

  

  现在是十一月末,你们是三月初结婚的,猛地发现一个春夏秋冬在与他相伴中流逝,感叹时间过得太快。

  

  “走了走了,他们拉我们去唱歌了。”闺蜜挽上你的手,你赶紧熄屏,跟上大部队。

  

  KTV里气氛很好,你们的同事关系比大公司的简单很多,大家更像是朋友,会唱的唱,不会唱就捧场,你也难得的真情实意的笑得很大声。

  

  娜姐在屏幕上敲了几下,笑着冲大家眨眨眼,脸上细微的皱纹蔓延开来,

  “点了首大家都会唱的。”

  你看见了熟悉的mv。

  

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阳下低头

流着汗水默默辛苦地工作

你是不是像我就算受了冷落

也不放弃自己想要的生活

……

我知道

我的未来不是梦

我认真地过每一分钟

我的未来不是梦

我的心跟着希望在动

……

  

       你想起来很多年前的那次元旦晚会,穿着朴素的男孩拿着话筒,露出害羞的笑容,却难掩青春的朝气。

  

  你坐在台下安静地聆听,心却按耐不住的狂跳。

  你知道当时的心不是为他,而是为自己,为孤注一掷的未来。

  


  十一点半,你坐在娜姐的车上,靠着车窗小憩,这一段时间的奔波和今天晚上的狂欢让你疲惫不堪,几个女同事陆续下车,没有吵醒你,娜姐也善解人意的不愿打扰,直到快到小区门口才问道,

  “我不把车开进去了,你要不给你老公打个电话?”

  

  你迷糊着拿起手机打给马杰让他下来接你。

  

  车灯照亮了马杰的身影,他冲你们挥挥手,银色的戒指发着光。

  

  他和娜姐寒暄几句。

  “辛苦您了。”

  “没有的事,这段时间还辛苦她了呢。”

  

  听到车锁打开的声音,马杰走过去拉开车门,看见睡眼惺忪,满脸通红的你,掂量不出来你喝了多少。

  

  其实你很有分寸的只喝了个微醺,突然被叫醒还是有些恍惚,看见是马杰,想也没想就张开手臂,往他的方向凑,向他索求一个拥抱。

  

  他见状,转过身,背起你,掂了掂,生怕你滑下去,你心安理得的接受这种错会,背上背的时候还不忘蹭了蹭他的脖子。

  

  “话说娜姐怎么没喝点?”

  他腾出一只手扶了扶眼镜。

  

  “噢,喝不得,感冒了,吃了点头孢,”娜姐两手横抱在胸前,揶揄道,

  “关键是我喝多了也没人帮我收拾这摊子啊。”

  

  点头告别。你们走在回家的路上,冷风一吹,你的倦意和醉意醒了大半,拍拍马杰让他放你自己下来,他摇头说不重。

  

  开门开灯,你安全降落,瘫在柔软的沙发上,马杰给你倒水,你再起张开手臂含糊着说要抱。

  

  他显然没听清,端着水走过来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抱抱,抱抱我,马杰。”

  

  他蹲下,接住往下倾倒的你。像顺小猫的毛一样从上到下轻抚你的背。

  

  你手搭上他的脸,在嘴角处啵了一下,又把头重新埋进他的颈窝。

  

  “今天真的好开心,我觉得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和你说过,我们接手的是一个夫妻离婚的案子。这段时间,搞得我们所里的同事头都是大的,

  “我之前从没有觉得,拥有一个合适的伴侣,一个美好的家是多么多么好的一件事,

  ”现在我意识到了,所以谢谢你,马杰。

  ”我承认和你在一起是我最仓促的决定,可是至今为止,我仍然觉得这是我最明智的选择之一。”

  

  你感受到耳边气流的流动,等待着他的回应。

  

  可是万籁最终归于寂静,只感受到他不由分说地将你抱紧。



   tbc.

  下篇儿 


  

  

  

  

    

  

    

  

  

  

  

神秘的冰渣

张译/张主任x你 主任请自重!(番外一)

[图片]

让张科同意你当他后妈,简直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没有之一。

说起来,你和张科也不过差了六岁,先从他的兴趣爱好入手,球鞋和游戏。平日里张主任不让他买的,一打水给他买个遍,鞋盒堆起来足有一人高,一天一双,够半个月不重样。平日里没机会玩的游戏,慷慨给出账号,不但在关键时刻奉献攻略,还拿了个手柄跟他一块战斗。

“左左左左左,去左边,对,后路我守住,AED大招!漂亮!”

屏幕上出现YOU WIN字样,你和张科默契地来了一个击掌。

 

当然,这些全部都是背着张主任做的。你毕竟是名牌大学毕业,假装把张科叫过来补习,实际上三五小时过去,作业本连一页都没翻开过。

张科的一部分性格...



让张科同意你当他后妈,简直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没有之一。

说起来,你和张科也不过差了六岁,先从他的兴趣爱好入手,球鞋和游戏。平日里张主任不让他买的,一打水给他买个遍,鞋盒堆起来足有一人高,一天一双,够半个月不重样。平日里没机会玩的游戏,慷慨给出账号,不但在关键时刻奉献攻略,还拿了个手柄跟他一块战斗。

“左左左左左,去左边,对,后路我守住,AED大招!漂亮!”

屏幕上出现YOU WIN字样,你和张科默契地来了一个击掌。

 

当然,这些全部都是背着张主任做的。你毕竟是名牌大学毕业,假装把张科叫过来补习,实际上三五小时过去,作业本连一页都没翻开过。

张科的一部分性格随他爸,有事不愿往外表达,另外乖张叛逆的成分,有可能来自你素未谋面的前辈——张科他亲妈。没关系,十七八岁的年纪,谁不叛逆?谁不乖张?你知道他校园暴力,表面上是一种对父权的忤逆,实际上是自毁,以伤害自己谋求亲人关注。是非对错,张科不是傻子,心里清楚得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于是你不教育他,教育是他爸的事,你只负责陪伴。

“韩老师,你真要当我后妈啊?”

由于你俩年龄差距实在小,妈这个称呼叫不出口,商议之后,张科决定管你叫韩老师。张主任,韩老师,听上去般配得很。

“怎么了,有什么秘诀传授?”

“只能说自求多福。”

你八卦,问张主任为什么跟前妻离婚。张科想了半天,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他俩的事,大大小小都爱瞒着孩子,吵架都得忍到外面去吵,家里必须是一片安详。

 

于是你带着这个问题去找主角张主任,跟你在一起后,他好像也不是那么避讳谈前妻了。

“忘了。”张主任伏案工作,头也不抬。

“忘了?我看你是不好意思说吧,毕竟你的那些毛病,数十天都数不过来。”

张主任放下钢笔,抬眼看你,“哦?什么毛病,展开说说。”

“大男子主义、洁癖、强迫症、控制欲强、暴力倾向、不爱吃垃圾食品......”

“不爱吃垃圾食品算什么毛病?”

“不管,就算。”你跑到他办公桌旁边,戳他胳膊,“到底因为什么,透露一下嘛!”

“跟你一样,是个交际花,认识了别的男人十四天,就把认识十四年的我踹了。”

你恍然,原来是顶绿帽子,怪不得张主任讨厌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不过你又捕捉到了一个新信息,张科竟然和他的前妻认识了十年,你掰着手指算了算,那岂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

生气,嫉妒,烦躁,不要搭理张主任了。

 

你的小心思,张主任知道的一清二楚,根本不哄你,反而长吁短叹,感慨自己虽然这么多毛病,找得前妻还是很厉害。

你上钩,“哪厉害?”

“哪都厉害。”

“比我厉害?”

“嗯。”

“不可能!”

 

好胜心总是在奇怪的时候作祟。椅子带轮,很轻易扯动,你把张主任转过来,二话不说,伸手去扒他的西裤扣。明明是在办公室,张主任一点紧张,反而居高临下看着你,一动不动,任由你摆弄。手已经玩不出什么花样了,嘴也是,舒服是必然的,只是缺少刺激。没关系,你敢挑衅,说明带了秘密武器。

从张科那偷偷拿过来的跳跳糖。

趁张主任不备,扔进嘴里,然后一口气guo住,事发突然,剧烈的刺激让张主任闷哼一声,身体往后仰,连带着椅子都往后滑了半段。有点疼,还......有点shuang,想把你推开,又舍不得,只能用指甲去划扶手,试图以此减轻感受。

你不理他,自顾自地动,照顾一下底部,又宠幸一下顶端。跳跃幅度大,不按套路出牌,激得张主任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差点喘不上来。暴露在空气中的部分,微微发凉,被覆盖的,却热得滚烫。你偷偷瞄张主任的表情,心里很得意。

张主任第一次感受到女人情深处的尖叫是什么原理。

 

实验结束,你擦擦嘴边涎液,“怎么样,是不是比你前妻强?”

张主任缓缓点头,原来嫉妒可以爆发出这么大的能量,以后得多刺激刺激你。

“我可是经验丰富!”

此话一出,你心里暗道不好,扭头一看,果然,张主任的脸又阴沉下来了。

“经验,跟谁的经验?”

“呃......游戏。”

“游戏还教这个?”

“游戏...给我...一些...灵感,然后我再实践。”

张主任摘下眼镜,用Polo衫的边擦了擦,“还没问过你到底谈过几个男朋友,我的家底,倒是被你打听得一清二楚。”

 

张主任不知道才怪,明明把你从小到大养了几条狗都给调查出来了,轮嫉妒心,绝对在你之上。

三指并拢,朝天发誓,“不管我谈过几个男朋友,张老师您都是最厉害的那个!”

张主任暗笑:“吃了糖的嘴就是甜。”

忽然想起来,刚才吃的不光是糖,还有一些其他东西,一点没往外吐,一并咽下去了。察觉到这,张主任刚有休息之意的身体,又重新振奋起来了。

 

盯着书架旁边那块巨大的仪表镜,张主任心里寻思,办公室,倒是个还没尝试过的好地点。


神秘的冰渣
春和不惊

【张主任×你】当你和张主任吵架

想做张科后妈的十五天✌🏻

回去的路上,张主任一直没跟你说话。

 

车开得比平时要快,估计是气坏了。

 

等车停在你家小区楼下,他连火也没熄,抓着方向盘看都不看你,然后,用不冷不热的语气跟你说了句:“下车吧”

 

什么嘛,你靠在副驾驶上没动,隔着中控台去挽他的胳膊,“张叔叔”

 

你软着嗓子叫他,试图迷乱他的心智,“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没气”

 

你看了张主任一眼,那脸黑得脑门顶都快冒绿光了,还口是心非说不生气呢。

 

不生气才怪哦。

 

你探过身体,歪着头把脸靠在他肩膀上...

想做张科后妈的十五天✌🏻

回去的路上,张主任一直没跟你说话。

 

车开得比平时要快,估计是气坏了。

 

等车停在你家小区楼下,他连火也没熄,抓着方向盘看都不看你,然后,用不冷不热的语气跟你说了句:“下车吧”

 

什么嘛,你靠在副驾驶上没动,隔着中控台去挽他的胳膊,“张叔叔”

 

你软着嗓子叫他,试图迷乱他的心智,“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没气”

 

你看了张主任一眼,那脸黑得脑门顶都快冒绿光了,还口是心非说不生气呢。

 

不生气才怪哦。

 

你探过身体,歪着头把脸靠在他肩膀上,继续温柔攻势,“我也没想过你和陈禾是这种关系”

“我要是知道,肯定不让你来了”

 

张主任没说话,隔了一会儿,他才缓缓松开握着方向盘的手,在驾驶位上正了正身体。

 

“也不怪你,早晚得有这一天”

 

他说话的时候,下巴压在你的头顶,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闷。

 

你侧着身子往他怀里蹭了蹭。

 

“那你就别不高兴了”,你眨巴了两下无辜的大眼,撒娇女人的姿态十分到位。

 

要搁以往,就你这通卖乖装嗲的犯规操作下来,任凭张主任再铁面无情都得败下阵来,你俩平时小打小闹,不管你占不占理,反正最后张主任总是让着你。

 

被偏爱的总会有恃无恐吧。跟他在一起,你就不会想那么多,高兴或者不高兴,哪怕偶尔冒出来一些莫名其妙的小情绪,你也不会藏着掖着,在他面前,你永远可以理所当然地做最真实的自己。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安全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已经深深沉溺在他温水似的包容里,不可自拔了。

 

你靠着他,在车厢暖风和他衣领间熟悉的淡淡气息中,闭着眼睛快睡着了。

 

过了好半天,你听到张主任叫你的名字:“娜娜”

 

你迷迷糊糊应了个“嗯”

 

“我们谈谈,好不好?”

 

怎么还就过不去了呀,成熟男人就不能格局打开一点,非揪着你过去这段历史不放有意思没啊。

 

“谈呗”,你瘪嘴,敷衍的语气轻飘飘。

 

“那你坐好了说话”

 

张主任的态度一本正经。

 

说着,他还伸出一只手,托起你的脑袋往后一抵,刻意和你拉开了些距离。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你,手指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开口沉着又平稳:“娜娜”

“你觉得咱俩合适吗”

 

他这么问,那潜台词其实就是他觉得你俩不合适。

 

身为学校的年度最佳辩手,谨慎落入对方辩友的逻辑圈套是最基本的技能。

 

你不说话,静静等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估计就是从年龄、阅历、三观等各种维度全方位地论述你俩的差异,从而得出你们的开始根本就是一个错误所以还是趁早悬崖勒马这种看似理性实则不负责任的混蛋结论。

 

当初陈禾跟你提分手,用得也是这一套。

 

原来情感导师搁这儿呢,他们家还挺一脉相承的。

 

“如果你想说咱俩差了二十岁,我没觉得年龄是问题”

 

“娜娜”,张主任注视着你,眉梢不自觉拢在一起,“我儿子喜欢你,我外甥也喜欢你,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双手抱臂,开始耍无赖。

 

果不其然,张主任被你顶得颤了颤眉。

 

“说来说去,就是为了陈禾”,你面无表情,冷静输出,“可是陈禾已经是过去式了,就像你的前妻一样”

“你觉得我会介意你的上一段婚姻吗?”

“还是在你心里我比不上你前妻?”

 

你不是有意拿前妻去刺激他,可吵架就是这样,放弃自证,专注攻击对方。

 

“我不是……”,张主任显然没料到你会这样胡搅蛮缠,他瞪着你,努力克制失控的情绪,“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修养再好的人,气急了也会挂脸。你看着张主任嘴巴抿成一条线,下巴绷紧,镜片后面的眼,眸色深得像掺了黑水银。

 

你歪着肩膀倚在椅背上,斜睨向他,摆出一副欠扁的无所谓,“我确实跟陈禾交往过一阵子”

“不过你放心,我们没发生关系”

“我还是个处女”

 

“尹娜!”张主任一巴掌重重拍在方向盘上,唇抖的同时声音也有些变调发颤,“你觉得咱俩说的是一码事吗?!”

 

是不是一码事你不知道,但你望着张主任额头上凸起的青筋,感觉他就要被你气出心梗了。

 

要不现在下车,去旁边药店给他买瓶速效救心丸。

 

张主任吼完就没再说话,你冷眼旁观他单手捂住胸口,低头闭着眼睛喘了口长气,那样子看起来还挺上头。

 

你的心里登时涌现出一点愧疚。

 

但也就一点儿。

 

他应该是真生气了,但依旧忍着没骂你,你从他咬紧的下颌和放在膝盖上蜷起的一只手,感受到了他此刻强行压制的怒意。

 

你准备下车了,让他自己慢慢平复好了,你解开安全带,抬手去抠车门的扶手。

 

扣不开,门被反锁上了。

 

“我说……”你刚一张口,嘴就被堵住了。

 

张主任突然朝你压下来,长腿跨过中控台,手指用力捏紧了你的下巴。

 

一个吻狠狠落在你的唇上。带着不由分说的占有和你不太熟悉的欲望气息,他的手臂圈住你,把你牢牢地锁在他的怀里。

 

你推他,推不动,被吻得七荤八素,就放弃了。

 

后背裸露的肌肤挨着他的手掌,他慢慢往腰下探去的时候,你才惊觉不该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空间去拱男人的火。

 

好脾气的张主任也不行。

 

引火烧身玩火自焚说的就是你。

 

“你穿这么少”,张主任贴着你喘息,嘴唇并没有离开你,“冷不冷?”

 

“我记得……你车上有件我的外套”

 

“嗯”,他嘴里呼出潮乎乎的热气,不间断地烘烤着你,你红着脸,不好意思睁开眼。

 

“待会我拿给你”,他的吻沿着你的下巴往下,含混的声音有些哑,“车里暖和”

他的镜片覆了层薄雾,“要不就先脱了……”

神秘的冰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