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雪
----OOC勿上升
----都是编的编的
----祝天下有情人快点都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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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圈被刷遍落雪视频和照片的时候,老钱还窝在家里,一人一狗,吹着空调,看着电视里收藏了许久的综艺。
在浙江的老友兴奋地视频连线她,不过一夜光景,那厢已经是白茫茫一片。还没落光的叶子上,也积了不厚不薄的一层雪。视频里老友的脸吹得红彤彤的,眉眼间却还是掩盖不住的兴奋。这样那样的因素,暂时去不了哈尔滨滑雪蹦迪吃冻梨的南方小土豆们,眼前这突如其来的降雪,也算几分慰藉。
......
----OOC勿上升
----都是编的编的
----祝天下有情人快点都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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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圈被刷遍落雪视频和照片的时候,老钱还窝在家里,一人一狗,吹着空调,看着电视里收藏了许久的综艺。
在浙江的老友兴奋地视频连线她,不过一夜光景,那厢已经是白茫茫一片。还没落光的叶子上,也积了不厚不薄的一层雪。视频里老友的脸吹得红彤彤的,眉眼间却还是掩盖不住的兴奋。这样那样的因素,暂时去不了哈尔滨滑雪蹦迪吃冻梨的南方小土豆们,眼前这突如其来的降雪,也算几分慰藉。
暂停了电视,她拿着手机踩着拖鞋走到窗户边。上海其实也有预报要下雪来着,却迟迟不见。或许,是上海太大了,大到预报里的雪不知道下到了哪个区哪条街道。或许,是下雪的时候人睡着了,醒来早就和水汽混在一起,于是地面看不见积雪只看得见潮湿。
忘了是哪一次闲聊里,不多的几个密友知道了她喜欢下雪天,于是不管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遇见下雪的时候,总不忘给她发个视频或者拍一些照片。
刚开始的时候,她也会看着各异的雪景偷偷发笑,将手机递给某人,让人一起看,然后收获一个又娇又气的白眼。后来,没有人陪她一起赏雪了,忙碌的年底永远是跑不完的演出处理不完的院务,很少再接起友人的视频连线。夜深人静回家一个人的时候,会看着发过来的小视频和照片发呆。
其实,她不算得一个多么生活有情趣能够去煮茶赏雪的人。她从不怯去承认自己生活的单调枯燥,可她却也从未觉得无聊。就算是现在卸下院务,就算前几年因为身体或者其他缘故演出也不算多,她的时间也是被填得满满。偶尔的某个午后,半天闲暇,她也想偷个懒放松一下的时候,看看手机里的备忘录,才发现,原来已经过了那么多天。
如果要追忆到过去,那应该是96年到97年之交。尽管她们都已经担纲大戏,在老师们的陪伴下在各种重要场合演出多次,积累不少口碑和观众缘,每一次演出台前幕后的准备也着实辛苦。趁着赴杭州演出结束,那会儿还是小钱的她,偷偷提前在西湖国宾馆定了一个房间,和团里的人道了别,就拉着一脸迷糊的小单,拦下一辆出租车。
车子沿着杨公堤朝景区里开的路小单不是不熟悉,但是小钱带着她来这里,这完全超出她的思考范围。
“你是演出多了钱花不完是吧,不要告诉我你定的一号楼?”
小单一急,那分不清是桐庐话还是上海话的调调,又凶又嗲的。
意料之内,情理之中。
看着小钱不答话,小单翻个白眼,瞟了眼前面认真开车的司机,不想多言,却还是忍不住啐了她一句。
“姓钱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个冤大头哦你。”
演出完累得慌,跑来这里休息?小单气恼的同时,又默默将视线移向窗外。
十二月底的杭州也很冷,天气预报是雨夹雪,这会儿雨没下来,雪也没下来。冷清清的湖面上依然有夜游船在飘荡,桥面上路灯映衬下看得见拿着相机的旅客也是走走停停。都说夜游西湖不如雨中西湖,雨中西湖不如雪中西湖,想来这个时节,三三两两的人,无不期待着一场落雪。
办理好入住,已经很晚了,这会儿酒店里已经过了晚餐正常供应时间点,叫客房服务的话,吃的东西都不怎么真的好吃。虽然累得不行,小钱看着瘫在沙发上眼神放空啃酒店小饼干还没换衣服的人,暗暗笑。
“走,带你去吃好吃的。”小钱将小单的外套递给她,给人一把从沙发里拽了起来。
“大半夜的,这么冷的天,这地儿,好吃的,你当我傻啊?”比起小钱,小单对这周边的情况更了解一些,她压根儿不信小钱能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出来还在营业的美食店。
或许真的是大雪将至,深夜,天色也被衬得近乎发白。那时候还没有手机导航,夜里景区里值班的人也不多,走岔了就找不到求助的对象,两个人穿了外套在寒露里走一遭也禁不住,瑟瑟发抖,依偎着对方。借着夜色和间隔好远的昏黄夜灯,走着走着上了断桥。
“诶,你还记得之前读白蛇传本子的时候,老师说了一句话吗?”小钱问。
小单不是一个特爱读书的人,遭不住家里有人爱书,之前还为了给她讲故事,白蛇各个版本的故事本子读了不少。老师感慨的那句,她倒是记在心里。
“断桥不断肝肠断,长桥不长情意长嘛~”小单看着长长延伸出去连接着湖边马路的桥面,忽然笑了。
“肝肠断不断我是不知道了,倒是有人再不吃饭命要断在这桥上了。”说完还不忘白小钱一眼。
小钱把她的手抓出来塞进自己的羽绒服口袋里,扣住她手指时还不忘掐了她一把。
“真是的,一顿不吃就不行是吧?”边说着,脚上的速度也快了起来。有了地标参考,小院子七拐八拐地找到的时候,关了门。
门口还挂了个牌子:西湖欲雪,夫妻赏雪未归,开门随缘。
小钱一脸沮丧,小单虽然饿得不行,却是哈哈大笑。
“缘分不够啊~”
缘分不够啊~
老钱心事沉沉地看着窗外,还是不见半点白色。微信群里却是闹翻了天。
徐汇下雪了。
老花镜摘下来擦了又擦,窗户外面看不清雪落下的样子。叹了口气,扭了扭站僵了的腰,她又回到了沙发上,拿起遥控器继续看暂停的节目。
“我早餐的时候吃呀,很好吃的,可以吃四个。”
“两个是至少的呀,可能饿的时候会吃四个。”
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笑完了,奇奇对着电视里的食物汪汪叫,视频里的人看着冰箱里的东西一个一个拿出来,说起来的时候也是头头是道,比之往年的寡言少语不知道成熟了多少。衬得此时此刻的她格外安静。
笑容一下子就变得苦涩。
那个人从来都不是一个不成熟的人,人情世故怎么可能不懂呢,她就是不乐意罢了。她说无欲则刚,无所求则强。立得正站得稳,她没有什么好畏惧的。无意曲逢,无意应酬,那么多年了,眉眼里依然干净纯粹,如同初见的样子。
天色渐晚,群里依旧热闹,无不遗憾徐汇的雪下得太短暂,看不出下过的痕迹。
像是很多事情很多关系很多矛盾很多感情,在不经意间,就无迹可寻。
电视里的笑声阵阵,奇奇时不时对着电视叫唤。她摸了摸奇奇的头,拿起手机,朋友圈刷到芬芬发了张照片。
【难得落雪,阿姐下厨】
说是下厨,却是借着那三分留不住的雪景打边炉。
她们家阳台那个角度的照片,四季更换,出现在一个人一个人的朋友圈里,阿颖,瑞虹,芬芬,阿花…
自己的朋友圈虽然不频繁也会发发生活日常,总归是想有些人有些时候能看得到。倒是她,不是一条横线,也不是观看限制,却基本沉默无声。
也曾想过是不是被分组,无意中跟学生们提了一嘴,学生们也是说她朋友圈常年没动静。
至少,不是被明晃晃地隔离不是么?
节目的片尾字幕开始滚动,奇奇咬着她的裤腿往狗粮那边拖,她看了看空了的狗粮碗,又看了看时间,今天这狗子也吃的太多了,不是很想给它加餐。
奇奇看她看手表,还傻傻地围着她转悠,那张小脸上竟然还能看出几分憨憨傻傻的笑容,像极了某些人年轻时候傻笑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柜子里拿出来个罐头。
“下雪了大家都开开心心地加餐,你也加餐庆祝一下好了。”
起身拿起手机,不再犹豫,下单订好了房间。算得幸运,那个房间还空着没被预约出去。
将订单信息微信发送了过去。
“明天,我等你。”
那会儿24小时便利店除了上海有少数,其他城市都还是百货为主。便利店才慢慢开起来,也不是通宵经营。小钱将小单送回房间,让她先去洗漱,自己去弄吃的。
本来就是又饿又累又冷,看着小钱一脸你再信我一回的表情,小单拿着浴袍进了洗手间。
当热水驱散了寒冷,小单才觉得自己的大脑终于回归了正常思考。这半夜的荒唐,还有下半夜的未知,她不知道,小钱还会做出什么让人意外的事情来。她俩之间,有时候她觉得,仿佛怎么过界都算不得过分。
然而,要如何去定义她俩之间的边界?
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拿着吹风机慢慢地吹着头发,听着门口的动静,小钱开了门,手里抱着两个泡面,还拎着个袋子。
“你是去打劫厨房了?”小单看到吃的,眼神一亮,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瞬间消失得无踪无影。
“打劫厨房又怎么样,总不能饿着你吧。”小钱一脸骄傲,将袋子递给小单。
“烤肉,他们大厨的宵夜,还拿了两罐啤酒。我煮一下开水,咱们再泡两个面,怎么样,不会饿着睡觉了吧?”
烤肉拿过来已经不是很热,甚至还有一点油腻。小单小口小口地吃着,日常不碰酒的人,也摸了罐酒打开,小口小口喝着。看着认真盯着煮水壶的人,心头一热。
虽然还算不得多大的名角儿,也是走哪里演出都众星捧月的人,剧迷心中的佳公子老师们和院领导的掌心宝,就为了她不饿着睡觉,何至于此?
小单低着头抿了一口酒,眼眶发热。
端着泡面过来,小钱笑嘻嘻地凑到小单身边挤一个沙发,就着小单的手吃了两串肉。
“有点辣,给我喝一口啤酒吧。”
小单下意识去拿另外一罐没开的瓶子,却被小钱拦住。
“喝你那罐就好,又不是没用过一个杯子。”小钱想着那罐酒自己还得留着,不让小单去拿。
等两人吃完喝完,小单开始收拾房间,小钱拿着衣服进去洗澡。
说不累,那是假话。小钱身体还不如小单来得强健,日常里也多是小单照顾她。这突如其来的行程算是自己任性,可是小钱想起来之前几天小单和其他几个人聊起下雪的时候眼里的期待,还有天气预报里反反复复提及今夜有雪,这心思起了就压不下去。
下半夜都要开始了,她进浴室之前看了看,雪还没有下来。
其实,要是真的下不来,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们一起走过花田的春天;一起吹着风扇汗流浃背却还是哈哈大笑苦中作乐的夏天;将伞给了同事,淋着毛毛细雨踩着落叶回家的秋天;还有,打雪仗的时候小单保护过她的冬天。她们穿越过的荒原爬过的高山牵着手看过晚霞的海边。她总觉得,在和小单相遇之前,她像是已经在宇宙里走了几万年。
爱是力量吗?
是。
会让人勇往直前吗?
会。
小钱看着镜子里意气风发的脸。
爱是催动一切发生的力量,是推着自己不转弯不回头地坚定地走向一个人的惯性。
拿着条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来,就看见小单趴在窗口看外面。
果然,落雪了。
是大约二十年之后,16年底17年初的时候,在一个朋友聚会上,有人又说起来西湖下雪的事情,说是网上特别火的帖子,有一些特别长情的新白粉在西湖打卡电视剧的场景。断桥残雪雷峰塔,白蛇小青法海,倒是没几个人说起许仙。也是在那个聚会上,她知道原来西湖三怪,当年小单摘掉了中间一句:孤山不孤君心孤。
像极了这些年。
她以为自己是不孤独的,身边也不缺三两老友。可是再让她夜里带谁去看一场未知的雪,她想了想,再也没有这样一个人可以让她做到这个地步了。
高速上窗外景色飞掠,她还没有收到回信。
都说故地重游如同刻舟求剑,物是人非,徒增伤怀。日子已经是过得顺风顺水称心如意的人,哪里还愿意去撕开封藏的伤口呢?
曾经有人问过她,你为什么在小单的问题上总是下豪赌呢?
赌她是最佳的对手。
赌她是难逢的知己。
赌她是坚定的依靠。
“因为她从来没有让我输过。”
那是小钱的底气。
后来有人问她,你为什么不可以在小单的问题上再赌一把呢?
赌她心有灵犀。
赌她难忘旧情。
赌她始终肯为你千万次。
“在那场无声的对峙里,我没有赢过。”
做了怎么样的选择,就应该面对什么样的命运。
其实只要不出意外,西湖落雪不是什么难求的风景。忙碌裹挟着她们马不停蹄地出现在剧场在舞台在一个一个为她们的梦想添砖加瓦的地方。风花雪月的故事和场景,她们在舞台演绎了无数遍。这样静悄悄地看着大雪纷纷,落入湖心,瞬间又消失得杳无踪迹,心绪倒是多了几分不同。
小钱看着发呆的小单,干脆将毛巾扔在沙发上,也顾不得头发没干,挤过去搂着她,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贴着她的脸一起看窗外的落雪如樱。
“哎呀,你的头发!”小单脖颈上都是湿漉漉的,房间里虽然不冷,湿哒哒的怪不舒服。
“吹风拿过来,我给你吹。”推开腻歪在身上的人,小单指了指洗手台。
躺在人腿上,心安理得的被伺候,小钱伸手去够小单的头发。
“别乱动~”小单按住作乱的手,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就给人推了起来。
“我还是喜欢你之前的长头发,好看。”她见过小单长头发的样子,乌黑的长发,懒散地披在肩上,有时候一个发箍,有时候一个松松的低马尾。她记得小单有一张和王老师的照片,小单头发松松地挽着,穿着白色的毛衣,靠着王老师坐着,笑的见牙不见眼。温温柔柔,不辜负富春江的潺潺流水缱绻柔情。
“那我也不是所有的部分你都会喜欢的。”小单不在意的笑了笑。她当然也喜欢自己长发的样子,可是方便打理的短发,更适合现在的自己。直到很久之后,当小单已经不再是小单,她想起来这里,原来,有些事情真的是会一语成谶的。不是她所有的选择所有的决定对方都能喜欢和接受。裂痕注定无可避免。
小钱躺在沙发上,舒服的像一只被顺毛的小狗狗。小单起来将毛巾和吹风机归位放好,又拿着烫洗了好几遍的杯子,倒了两杯开水。
雪下的很大,不消一会儿,地面已经有不薄的一层积雪。夜,也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只鸟叫声,不知道到底是乌鸦还是喜鹊。小钱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欢快的喜悦的,不见一丝睡意。
“我好困了,先睡了哦,你也快点睡觉。”小单钻进被窝里,关了自己那边的台灯。
之前出去演出,两个人也经常被分到一个房间。演出出去的人多,标准间的条件也谈不上说有多好,只要干净卫生安静,小单基本都能睡得好。倒是小钱,总是这样那样的理由,最后抱着枕头要挤到小单的床上。有时候睡到半夜热醒或者觉得呼吸不畅,醒来就发现有人跟八爪鱼似的搂着她不撒手。一号楼的条件已经是顶配,小钱还是定了大床,小单也懒得计较。终归,那么小的床都睡过,这么大的床也不至于再被缠得呼吸困难吧。
还是草率了,半夜醒过来的小单,生无可恋的望着天花板。
睡得香甜的人挂着黑眼圈,小单也不忍心打扰,却也再无心入眠。
凌晨四点,川端康成说,海棠花未眠。
凌晨四点,小单轻手轻脚地将自己从小钱的环抱里脱离出来,给她盖好被子,披着外套,从暖水壶里倒了杯热水,静悄悄地坐到窗前。积雪反射着路灯的光,夜不将夜,人不成眠。
她不太说得清楚自己的感觉,但是从玻璃窗上看到背后起来朝自己走来的人,听到身后的动静,她总觉得,她应该没有川端康成那样孤独。孤独的醒来,孤独地看一簇花静悄悄地盛开。
有时候有些美丽和生命,是藏在宁静下面的波澜壮阔,需要你聚精会神地去捕捉那一缕特殊。
万籁俱静。小钱从她身上取了外套,两个人都裹进了外套里。
“你不是说很累吗,怎么不睡了?”小钱还有一点迷糊,伸手将桌面上的水杯拿过来喝了一口又放了回去。眼睛都懒得睁开,还是老样子下巴搭在小单肩膀上。
“你说说我是怎么睡不着的,你不知道么?”小单被扰醒,好不容易有点时间放空,又被扰了清净,语气里不小心就带了两分恼意。
“哎呀呀,不睡就不睡了嘛,我陪着你还不行啊。而且,凌晨的西湖赏雪,多浪漫。”小钱惯是了解人到底是真气还是假恼,往人身上蹭了蹭,娇娇的样子哪有半分小生的模样。
小单倒也不是真生气,被她这人几分娇气也磨得没了脾气。倒也不是没睡好,睡不着了却也是真的。小钱见状,岔开了话题。
“我们说说话吧。”
“嗯?”
天天焦不离孟称不离砣的,有什么好说的呀。小单心里想着,嘴上却不说,原本撑着的身子也卸了力,软绵绵的靠在身后人的怀里。
天南地北乱七八糟的话题,一个说一个应,牛头不对马嘴的,总归就是寂静的屋子里,窃窃私语,偶尔几声低笑,偶尔几句嗔骂。夜色如玉,被积雪反照的亮白的夜色,渐渐被墨蓝给替代。如若天气好,如若她们精神尚足,她们或许还能等着太阳从湖面缓缓升起。
小钱最终还是将话题引到了小单间或思考却始终没有抓到根的点上。
“你说会有搭档真的想吻自己的搭档么?”
“你说会有知己之间无可避免的产生越界的感情么?”
“你会有想吻我的冲动么?”
小钱不给小单思考的机会,连着发问。
事实上,就算她停顿了给了小单机会思考,小单也不一定能回答她。从第一个问题开口,就注定她无法回答。她无法百分百明确答案是肯定的,正如她也没有想过答案就一定是否定的。她不是没有尝试去定义过她们之间的边界,却从未成功。凭着最默契搭档的身份,她们之间,是朋友似亲人像知己,做尽了一切可以做甚至许多顶着那些身份也不会做的事情。觉得知己难寻的人从来都不是只有小钱一个。所以,她万分慎重,万分珍惜。小钱,应当守住这个默契的。
“舞台上,林黛玉纯洁不可侵犯。可舞台下,我想象过吻你。”
小单没有转身,小钱的话一字一句落在她耳边,潮湿的温热的,骚动着她的心。小钱几乎从未让她为难过。在她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时候,她们之间第一个真正的吻落在她的耳垂上。牙齿轻轻地咬着她的耳珠,没有穿过耳洞的耳珠,平滑,圆润,发红,灼烫。小钱抓住她的双手困在身前。事实上,她应该有的挣扎和反抗都被分解在小钱接踵而来的亲吻里。
即便同床共枕多次,对小钱而言,这样的探索如同跌入了陌生的秘密森林。她终于在这里安全着陆,一双牵过无数次的手,一个柔软的滚烫的唇,在一副如玉的画上,留下自己的印记。她翻越着梦里的山,留恋着梦里的河。她听见听了万万次的嗓子,在她耳边响起从未听过的音符。她看见小单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裙,光着脚,微卷的头发披散在身上,月光映照在河里,她走在河里。一只小鹿从林间跃出,低头饮水,水声潺潺。小鹿好奇地走走停停,最终目光落在小单身上,追了上去。
“惠丽,停下来~”
小鹿停了下来。
小钱抬起头,顺着小单的意,爬了上去,紧紧抱着喘得近乎脱力的人。身上都是薄汗,她一只膝盖蹭进她的腿心,缓解余韵。
大雪掩盖了多少秘密?小钱感受到天亮不可避免的到来,而她不知道清醒的时候,是不是还会有一场雪,能够无声地燃烧她她的理智。于是,趁着尚未天光大亮,看着怀里的人尚未回神,她看见那只小鹿停驻了片刻,将河中的月光搅得破碎。
天阴沉沉的,冷得有些失常。
支原体引起的咳嗽处处可见,老钱戴着口罩,围巾,帽子,预防感冒的同时,也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后来的她们,来过杭州,游过西湖,却再也没住过这个房间。醒来之后天光大亮,看着彼此,沉默又沉重。
开在凌晨四点的花,落在下午四点。
“也足够一辈子了,不是么?”
一路开车过来,有些困倦。老钱拿着睡袍进浴室冲了个澡,躺下去之前,给人发了条消息。
“我有点累,躺下了,你在前台刷身份证拿房卡就行。”
昏昏沉沉的,老钱脑海里都是混沌。,虽然放下手机之前都没有看见回讯,但是她知道,人一定会来的。
靠近和离开一个人都是困难重重。但是让她选择的话,她依然是义无反顾。哪怕是跋山涉水,哪怕是黄泉碧落。
不愿意给出自己全部的人,永远都不可能达到目的地。这是后来她才明白的道理。
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几乎是一片黑暗,没有光。
老钱摸了摸床头的手机,竟然一觉睡了四个多小时。梦里,她又看见了小单穿着白裙子的样子,笑吟吟的,仿佛从未从她身边离去。
等到眼睛终于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在那个位置未变的沙发上,她看到了背对着她静悄悄坐在那里的人,就如同很多年前那样。
听到动静,来人也没有回头。
“不要开灯。”声音轻轻的,熟悉的让她满腔都觉得酸涩。
老钱从床上坐了起来,摸到了眼镜。拿起保温杯喝了几口水,嗓子润了润,才复又看向那个方向。
许多话都堆在喉头,满腔的不解,委屈,歉疚,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甚至于,至此时刻,人还想听些什么,她也摸不准了。可是,话总是要说的。到底是从1996年说起,还是从2016年说起,她也不知道,哪一个,此时此刻,更会牵动眼前人的心绪。
或者,听她说说话也好,只要她愿意。
单平昨天收到老钱的第一条消息是,下雪了。
曾经很多次,当老钱还是小钱的时候,当她还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的时候,在天亮在黄昏,在夏日在晚秋,在她们在一起或者不在一起的时候,小钱会突然给她发三个字,下雪了。没有前言铺垫没有后句延伸。那些碾碎了欲望和爱恋的想念,如同揉碎的星光,隔了千万年来到身边,抓不住,留不住。她们不敢,她们不能。人是抓不住星光的,就如同人也留不住涉过的河。能拥有的,只有那一瞬,那一眼万年。
她忘了具体是在哪一个歇斯底里又绝望的夜晚,枯坐着等不到任何的解释和道歉,反反复复升腾起的火焰终究熄灭了。她清空了信息框,下雪再也不是重要的密语。
还是等到了。
都这样了,还要一个什么解释呢?
“我饿了,晚上吃什么?”
老钱有些眼眶发热。
“那家没有吃成的私房菜还开着,要不然走去看看?”老钱掀了被子,摸索着在拿衣服。不小心碰到了什么,闷哼了一声。单平伸手开了桌面上的台灯。
“你把大灯打开吧。”
老钱摇了摇头,察觉到对方背对着自己应该看不见,又说了句不用。许是氛围还算好,单平也难得的平和没有释放冷气,许是故地重游情难自禁,而单平此时此刻的样子和曾经一模一样,如同在梦里演练过千百次,她光着脚,踩过柔软的地毯,坐到了单平身后,环抱着她的腰。
昨日重现。
“我很想你。”
曾经落在脖颈间的呼吸全是意气风发和欲望,这会儿,湿漉漉的,滚烫的泪水。或许,在上海,在某个雨后的街头,等待红灯的时候,她们也曾隔着车流相望。或许,那个时候,老钱还能找到她,站到她的面前,诚实地告诉她,她感到孤独。
她的的确确感到孤独。
看着单平拿着手机导航在她前面半步,一身运动装,白色羽绒服,依然精神焕发,仿佛是永不熄灭的能量体。
而自己呢?好几次,友人望着自己欲言又止,斟酌词句的最后,只留下一个疑问:为什么看不到你的少年气了?对着镜子看了好多次,没有吗?消失了吗?那些意气风发,那些肆无忌惮的笑,那些勇往直前的干劲?
前面的人步履轻盈,她复又心事重重。明明是自己开了这个头,到底在担心害怕什么?
害怕,重蹈覆辙。
单平看着她,如同很多年前那次一样,说了句,缘分不够啊。
大众点评上前两天还有顾客用餐评价,今天门口又挂了牌子:瑞雪辞岁,度假待归。
“是不是我们之间,其实也是这样,就是不够缘分。”单平看着她,撕裂了这短暂的平和。
她不知道怎么样才算缘分够。如果只是普通的相安无事到白头,她宁愿搅个天翻地覆让她就算十年陌路也忘不掉她半丝半分。她是唯一,她要独一无二。
尽管单平在她靠近的时候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她还是抓住了她的手,装进自己的口袋里,拉着她往回走。
烤肉,泡面,还有补上那罐后来没有用上的啤酒。
这些年养刁了得嘴,都没有吃上几口。啤酒还是一如既往的苦涩。在唇舌纠缠里逐渐蒸发散尽。
没有积雪,路灯却照得黑夜如昼。少了曾经的柔和,多了几分人力刻意努力的诚意。
其实,也不太需要再多的解释。单平心中那块寒冰,在老钱的一句想念里,裂开了一角。
可缘分真的就像是那顿怎么都吃不上的私房菜,那扇仿佛不是为她们开的门,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老钱去前台取重新定的餐,回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人。她拿起手机,微信里是这么些年来单平第一次给她发消息。
“要无悔地往前走,哪怕缘分不够,也要敬心之所向,敬不和解,敬你获得自由。”
她近乎哽咽着拨响了单平的电话。
“我不后悔,我不回头,我不求和解,可是,剩下的路,你等一等我,好不好?”
电话中是长久的沉默,除了偶尔的鸣笛声,提醒着对方还未挂掉。
老钱的执拗,在长长长长的别离之后,似乎终于齐了作用。
她听见了。
好。
缠绵朋友
推心兼置腹虽难再有,再普通亦是老朋友。
BGM:缠绵朋友
---------
下午茶的时候遇见这种事儿,她们从来都没有想到过。
天气很好,扫掉了近半个月来的阴冷。陈颖二爷刚完成外地演出,方明星也从镇海回来,将在家晾晾晒晒的单仰萍给拽了出来下午茶。
54楼俯瞰江上风光,阳光洒落在江面像是碎了的星辰,有往来的船只,靠窗户边的位置,暖洋洋的。
旁边的钢琴弹奏的爵士乐,歌手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叔,一口英式唱腔将空气都染上了几分英伦的惬意和格调。
方明星和陈颖拿着手机各种角度拍照,自拍,合照,玩......
推心兼置腹虽难再有,再普通亦是老朋友。
BGM:缠绵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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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茶的时候遇见这种事儿,她们从来都没有想到过。
天气很好,扫掉了近半个月来的阴冷。陈颖二爷刚完成外地演出,方明星也从镇海回来,将在家晾晾晒晒的单仰萍给拽了出来下午茶。
54楼俯瞰江上风光,阳光洒落在江面像是碎了的星辰,有往来的船只,靠窗户边的位置,暖洋洋的。
旁边的钢琴弹奏的爵士乐,歌手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叔,一口英式唱腔将空气都染上了几分英伦的惬意和格调。
方明星和陈颖拿着手机各种角度拍照,自拍,合照,玩得格外开心。
“你们是演出不累是吧,这会儿好不容易歇会儿还要这样拍来拍去的?”方明星和陈颖轮流抓着她当工具人合影,单仰萍一杯茶都快放凉了还没喝上一口,没好气地推开了怼脸前的镜头。
“哎呀,那不是因为你好看才想多拍拍你的嘛。”方明星放下手机,坐单仰萍旁边,整个人也不坐好,半个身子都倚在她臂膀上。
“单妈妈这么好看我手机里当然要多藏一点点照片,这样我累的时候看看美美的照片,就很快元气满满。”
“照片还能给你补精气神儿是吧?”单仰萍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要不然怎么说秀色可餐呢?”方明星晃了晃手机,凑过去单仰萍脸上亲了一下。才好好坐好,续了茶,吃吃点心,聊起演出中的趣事儿。
二爷去完洗手间回来,路过电梯口,正好遇到里面走出来的人。
“这么巧?”老钱愣了一下,打了个招呼。
“嗯,过来下午茶?”二爷边走边朝里面瞟,窗户边那仨不知道在聊啥,陈颖都挤到单仰萍腿上坐着在,看方亚芬手机。
一起走进去,老钱顺着二爷的视线看到了挤在一块儿乐呵的三个人,原本无悲无喜的心情,忽然就淡了三分。
潦草地打完招呼,老钱就一个人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往一边儿去了,隔了两桌,也是靠窗的位置。
“她一个人竟然会出门儿?”陈颖好奇的问。
“说是有个访谈,约了下午茶边聊边谈。”二爷顺着陈颖视线望过去,老钱正在看茶水单,阳光撒在她那头精神的短发上,像是镀了层光。再看看正好背对着那个方向的单仰萍,除了刚打招呼的时候下意识敛了几分笑容,这会儿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你收藏外滩下午茶那么多,都能在这儿碰到,不知道是孽缘还是什么...”
“诶,不是说约我喝茶的嘛你们,聊其他事干嘛?”单仰萍敲了敲桌子,试图打断这个话题。
二爷忽然想起来最近有一个民乐音乐会,有人送了几张票,正好闲着,想约着她们一起去看。
“什么日子?”
拿出来手机信息看了看,还真巧,就是晚上。
“几张票呀?”
“五张,位置还不错,90分钟,去吧去吧?”二爷看着大家,“我还是很想去听赵聪那个丝路飞天的,网上听了小段儿,还蛮不错。”
陈颖前阵儿刚好和老钱一起在院里还在一起排了段小戏,看着这人怪冷清的也不是一天两天。虽然她的立场无论是站在面前三个人哪一面都不可能去偏老钱,但是都这个年纪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也没什么真的要老死不相往来。
“那不然带上她?问问她去不去?”陈颖看着单仰萍和二爷,自然的提议里还是带了三份犹豫,终归是一起风风雨雨这么多年,看那人虽然也有一群老友,总归大部分时间是孤孤单单的,不落忍。
“什么时候生出来的菩萨心肠啊?”方明星打趣道,顺势搂着单仰萍的腰,盯着她等她回话。
“我没什么意见。”单仰萍不说好与不好,她仨就知道这算是同意了。
那边老钱一手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神色有些恹恹。陈颖看她等的人还没来,就先起身过去打招呼。
“来早了?”陈颖坐下,老钱马上回过头来看着她,不知道她这是要干嘛。
“嗯,早来了一会儿,怕路上堵车迟到。”音乐声和歌声掩盖着交谈声,越过陈颖的肩头她不太看得清那厢几个人在干嘛。总归是她难有的热闹。
“瑞虹拿了几张票,今晚赵聪民乐演出在东方音乐厅。你晚上要是没事的话一起去听听,就当放松一下?”
“我?”愣了一下。看着陈颖,然后视线往她后面看。
“别看了,我们几个都去的,你要是乐意去就去,不乐意就算了。”
“我也没说不去啊。”老钱拿起面前的茶杯。
近乡情怯的感觉,每一次和单仰萍出现在一个空间里都是。她从未见过那样决绝的人,一旦抽身,仿佛要带走曾经所有的一切。初初的时候,她觉得这种行为很不成熟,一点都不像单仰萍。时间给出了最好的答卷,原来这才是单仰萍。
她们之间没有胜者,只有两败俱伤。
单仰萍是水一样的女人,生养在富春江畔,有着江南的缠绵柔情。
世界上的水最终都汇于大海。她也有着大海一样坚定,暗潮汹涌的刚硬与壮烈。
很多事情的发生不是她能控制住结果,但是,她也的确没有单仰萍那种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的勇气。如果说她是被动接受,那么单仰萍的主动离去衬得她有那么几分不堪和无情。那么多年,她连独自面对她的勇气都没有。
舞台上的角色总让她对时间和生命生出几分恍惚,没退休的时候从没觉得自己在不可抑制地老去。于是,她的心性似乎仍停留在年少时,她闹脾气了,只要稍微等一等,单仰萍就会来哄着她宠着她由着她。刻舟求剑般的自欺欺人,那只船早就在岁月长河里杳无踪迹。单仰萍走出了她舞台上的时间,也同样远离了她台下的生命。
陷入回忆,不可抑制的悲伤笼罩着她。不是失去一个人一段岁月的悲伤,人生能有多少个轰轰烈烈的三十载?
看着她明显不在状态,陈颖伸手拉了拉老钱:“我们等下还要去逛逛,然后吃晚餐,去音乐厅那边。你呢,采访完和我们一起吃晚餐还是怎样?”
“音乐厅那边停车场见吧,我回家一趟。”老钱收回思绪,努力扯了个笑脸。
点了点头,陈颖起身回了。
一壶茶续了次水,小记者姗姗来迟,说是路上遇到了交通事故,耽误了好些会儿。等老钱结束采访,松了口气,朝那边看去的时候,早已经不见踪迹。她也没指望着她们走的时候还能来打个招呼,况且,也不是会在她做事的时候中途来打扰的人。
需要时间去平复此时此刻的心情,无论什么样的采访,总是不可避免的要被问到红楼梦,要被问到贾宝玉和林黛玉,钱惠丽和单仰萍。明明是大家众所周知的交恶的人,是怎么样的感情能让看客比故事中的人还不肯死心呢?
小记者问:您在舞台上扮演了那么多角色,那么多的情感,有没有过哪怕一瞬间,动了心动了情的呢?
她怎么说的:不动心读不懂故事中的人,不动情接不住戏中人。
小记者问:那您怎么去辨别这种动心和动情,台上和台下的差异?
她怎么说的:屏蔽掉周遭的一切,你只要认真去看,你就能感受到的差异。这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这是对手戏。
动心入情,是对手戏,从来都不是个人能独立完成。
单仰萍不是一个会去主动评价别人的人,但是她很喜欢单仰萍对她的评价,在舞台上很有激情,那种压迫感让人兴奋。她不说,却用一次次表演在宣告,看吧,无论是我是山是海,是狂风是细雨,单仰萍都能接住。
至情至性难寻,知己难遇。
怎么可能不动心?
怎么可能不入情?
在书房里待了好一会儿,才打开了书桌抽屉,拿出一个丝绒盒子。
方形切割的祖母绿宝石戒指。好多年前去国外演出的时候买的。买的时候以为总有机会送出去,后来想着大概这辈子都送不出去。
以前总是开玩笑,笑嗔单仰萍总是将不要的东西给她。那时候的她们,哪里分过彼此呢?她的化妆包里有单仰萍的口红和散粉,单仰萍的化妆包里有她的眉笔和眼线。她的行李箱里有单仰萍的衣服,单仰萍的行李袋里总会额外备好常用药以防她不时之需。
她记得那时候不知道谁调笑,院里那几对搭档,都是打碎了泥人儿重新和在一起,血肉相连彼此不分。无论是在南方,还是在北方,抵足而眠的夜里,她也曾想,台下缘分台上情,纵然得不到卿卿名分,爱好也占有欲也罢,世人总是将她们放在一起的。情难自禁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偷一个吻。
是不是因为自己想要的太多,得寸进尺,踩到了单仰萍的底线,局面失去了控制,让她进退两难,干脆直接抽身,远离这一团混乱姻缘?
以前她会央着单仰萍在她这里留宿,家里总是被整理的干干净净。这些年她再也没有踏足,忙碌也让自己失去了自己打理的兴致,全都倚赖阿姨。闲下来之后,细细翻着家里那些阿姨都不好收拾的地方,才发现原来就算是这么多年过去,哪怕自己已经刻意去掩盖,单仰萍留下的痕迹还是太重。旧照片,唱片,书,衣服,首饰,甚至是屋子里的一些摆件儿花瓶,不少都是她的手笔。
曾经妄想掩盖掉她所有的痕迹。是老师最先发现,并且告诉她,不要做日后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气盛的时候,不仅不肯低头,也不认为自己会后悔。
一叶障目,悔不当初。
人是要为年轻气盛付出代价。五十岁的年轻气盛,她不禁嗤笑,演了一辈子的少年,有时候是梦里不知身是客,真当自己是戏中人了吧。
电话打断了老钱的回忆,陈颖电话提醒她碰头时间。看了看时间,她叹了口气。一旦陷入和单仰萍相关的回忆,她总是像被时间给定格住。
位置不算靠前,她们入场晚,又戴着口罩,幸运没被人认出。二爷一手扶着陈颖,一手牵着单仰萍,后面跟着方亚芬,老钱落座在方亚芬旁边。坐下的时候,老钱略微侧首往中间看去,先落座的人在整理衣服,单仰萍头发乱了一缕,二爷看到了极其自然的帮她理头发,亲昵无间的场景似曾相识。她很难说这种感觉是苦涩还是什么。她不也帮其他人这样做过么?
中途方亚芬要去洗手间,莫名空出来的位置让老钱紧张了一下,努力克制自己不往右边看。思绪还是乱了,余光扫过去,单仰萍聚精会神沉浸在演出里,身边坐着似乎是老钱老李老谁都跟她没有关系。
右手在口袋里摩挲着丝绒盒好一会儿,场合似乎不合适,时机也不合适,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方亚芬回来之后不想往里面再走,推了推老钱让她往里面移一个位子。老钱不太想动,还是被方亚芬给推了起来,进了一位。被这动静影响,单仰萍往她们这边看了一眼,小幅度地移动了下身子,注意力又盯到了台上。
老钱本来以为自己还是会像之前同台谢幕那样紧张尴尬,但是好像也并没有。灯光不在她们身上,没有人盯着她们,没有人探究她们,让她多了几分安全感。
熟悉的寺庙檀香气息似有若无地从身边飘过来。老钱记得以前单仰萍也用香水,那会儿都是很舒服的花香调。东方女人典雅的香气里总是带着几分缱绻柔情,妩媚里总会带着一些并不喧宾夺主的母性温柔气息。她喜欢单仰萍,依恋单仰萍,有时候似乎也是依恋那种让她觉得安全的气息。
单仰萍现在身上的气息依然让她迷恋,是岁月沧桑洗尽铅尘后返璞归真般的干净空澈,檀香的香气并不浓烈,和她现在常见的黑白灰穿搭,还有左腕上那串菩提倒是相得益彰。
都说人会随着年岁和阅历的增长觉醒一些隐藏的个性。老钱在单仰萍身上看到了一种她能理解但是并不羡慕的平和。岁月将她打磨成了一块璞玉,看似平易近人的温润,其实珍贵也易碎。
女人都是易碎的,这是她十年后才真正懂得的道理。就算是那个外软内硬,那个在台下对她百般呵护照顾的姐姐,到底也是女人。她有女人所有该有的小性子,娇嗔,执拗,和排他性。
曾经她问,在矛盾面前不可以退一步海阔天空么?
单仰萍怎么反应的呢?
她后来才想起来,那时候单仰萍眼里是没有情绪的。没有责怪,没有愤怒。她只是那么睥睨了一眼。从此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单仰萍对她笑。
水色温柔的音乐,偶尔间隙的串词,不算明亮的灯光,熟悉的气息,老钱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闭上眼睛小憩。
单仰萍一动不敢动,她甚至都不好侧首,余光落在肩上,老钱睡得很香。
她拿手指戳了戳二爷,拿起手机微信她问怎么办。
二爷看过来,瞪大了眼睛,比陈颖还圆。
“是我不该多一张票。”二爷微信道歉。阿姐这些年来怎么走过来的,别人不知道,她们仨是门儿清。
单仰萍不是一下放下这些过往的。她从来不否认过去的一些,那么多的荣耀,经历,人生最辉煌的三十年,焦不离孟的过往,她无从否定,也无心否定。爱也好怨也罢,已经做了选择,就该对自己负责。
关于老钱,她也不是没有期望过。
人在什么时候最容易失望?以为志在必得却发现前无坦途后无退路的时候。
你以为她在你背后,你毫无挂碍的冲锋陷阵,浑身是伤的时候却发现背后空无一人。
她没有怪过老钱,只是,她也终于从那个特殊位置上放开了老钱。
山高水阔,凭你锦绣前途光芒万丈,虽然算不得竹马青梅,再同台是故交也是陌路人。
老钱是在掌声中醒来的。迷糊间下意识的蹭了蹭,过分靠近的距离和香气让她几乎是瞬间脱离。
“对不起...”老钱的声音很低,单仰萍还是听见了。
半小时,老钱却感觉像是十年都没有这么踏实的睡着过。低头的时候眼里蓄满了雾气。十年建立的壁垒,骄傲,在这短短的安宁中瞬间瓦解。
僵坐让单仰萍的肩颈都有些难受,老钱尚未回神,二爷已经站了起来双手搭在单仰萍肩上揉揉捏捏,帮她放松。
方亚芬推了推老钱。
“咱们走吧,你这是跑音乐会来睡觉了,得多累啊?”方亚芬在老钱歪倒在单仰萍肩上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好巧还看了看时间,竟然睡了半小时。要不是怕当事人难为情,她早就打趣开了。
陈颖和方亚芬拽着老钱在前面,二爷和单仰萍后面隔了几步,低头不知道在说什么。老钱有心回头却又犹豫。这些年看多了单仰萍和章二台前幕后默契十足的画面,就算知道她们之间只是单纯的姐妹情,她也觉得难受。
曾经,王师遇到左右为难举棋不定的事情的时候,总是会问徐师拿意见。
后来,单仰萍遇到理不清楚进退两难的处境,也是问章二的看法。
这种缘分和信任,老钱其实不愿意去想自己什么时候失去的。越清醒越痛苦,逃避虽然是饮鸩止渴,总好过直面单仰萍神色寂寂拒她千里。
老钱拿出车钥匙,陈颖拉了一下她手臂。
“仰萍,要去吃宵夜不?”
单仰萍摇了摇头。
“回去吧,今天出来一天了都,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
“那让瑞虹先送你,再送芬芬。”
老钱揣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抓着丝绒小盒,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朝着单仰萍面前走了两步。
“我送你,让瑞虹她们送芬芬,都早点回去休息。”
几个人都诧异地看着老钱,睡个觉睡开窍了?
老钱也不让她们有拒绝的机会,看单仰萍有些错愕的神色,直接上前拉着她手腕往车边走去。
挣扎了几下无果,单仰萍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好友,摇了摇头。
老钱也并没有送单仰萍回去。见人上车就开始闭目养神,等红灯的时候,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松,想了想直接换了道开到自己家楼下。
“太晚了也没有好去处吃宵夜,陈颖说你晚上没吃多少,阿姨今天煲了汤,你喝点汤,我再送你回去。”
“不用了。”看着这么多年都没来过的地方,单仰萍有些唏嘘。上的她车,并不是什么破冰亦或是旧梦重圆的信号,只是纯粹的搭顺风车而已。
“仰萍,你看看我。”老钱朝右边侧过身,灯光映照着她脸色,没化妆,再美的小生,也挡不过岁月的痕迹。
“我老了,老了好多了。”台上高亢的声音,这会儿沉甸甸的满是落寞。
“这些日子,我也时常怀疑自己会后悔,却又害怕后悔。前情往事再去深究也于事无补,可无论如何,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伤害你。”
生老病死是常事,但是对越剧舞台上的她们来讲,这太早。甚至连说老都太早了。
单仰萍不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劳心劳力,在那些复杂事务之间周旋,能不老么?但是这是她的选择,既然选择了,无论是怎么样的结果,总是要自己承担的。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认真的,她毫不避让的看着老钱。
她的美少年,她的娇妹妹,和眼前人,早就不是一个人。尽管如此,她还是会感到心痛。放下过去不代表一切都烟消云散,就算再难推心置腹如旧,终归还是自己全心全意对待过的人。
“既然退了就放松点,好好养养身体。”
老钱见人不愿意上去,也没有强求。
“那些事我是管不了什么了,不比你们更忙。很久没有这样睡一个安稳,哪怕只有半小时。”老钱摩挲着口袋里的盒子,“以前我也经常失眠,但是只要你在边上,无论是车上还是哪里,天塌下来也能先睡足。今晚,那种感觉似乎又回来了。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是不是觉得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乱折腾?”
单仰萍没有回答。是与否,其实什么也改变不了,再去深究也没什么意义。
“可是无论如何,我总是希望你能看我一眼,就像现在这样哪怕不怎么言语,静静坐一会儿,也是极好的。”
从口袋里摸出来小盒,将戒指取出来,拉过来单仰萍的手。
“好些年前出国演出的时候在一个古董店里看到的,第一眼看到就觉得很衬你。一直没机会送给你。好几次看着它,我对自己说是因为太忙忘记了,是因为你不理我我也不想找你,是因为害怕被你拒绝。百般借口,很久之后才明白,为什么你走的那么决绝。在你的人生秩序里,家庭,王师,越剧。我虽然占不到前三,总归能跟在越剧后面。可是我好像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权衡,落下了你,牺牲了你,你不要我,是对的。我做不了霸王,做不到一生一美人,注定了就要失去你。”
单仰萍没有讲话,只是盯着自己被老钱拉着的手。她日常很少戴戒指,一是不方便,二是丢三落四的习惯,戒指弄丢了比较麻烦,忽然这么戴上戒指,听着她如此坦诚的掏心置腹,单仰萍原本淡了的心绪又被翻腾出来,毫无预兆地泪水滑落。
老钱一下子慌了,这个女人,台下分明是流血不流泪的犟种。分开的这些年来,在台下,除了徐师王师走的时候,纪念日的时候,再也没见过她落泪。她总不开口,从不言语,自己总是逃避这个事实,终归,还是伤她太深。
伸出手去拭泪,根本擦不完。老钱悲痛又感慨,这是她的单仰萍的泪,不是宝玉的林妹妹。
往事重现,老钱凑过去亲吻单仰萍的眼睛。干燥的双唇在眼泪的浸润下变得柔软湿润。她只亲吻她的眼睛,颤抖的睫毛如同蝴蝶振翅,仿佛下一秒就会飞走或者掀起一场风暴。于是,她紧紧抱着她,刀山火海也不放开的抱着她,如同过去。
哭了一场,那些以为早就拿起放下其实不过被封存不触碰的委屈,即使只是撕开一道小小的口子得以释放,单仰萍也感觉轻松不少。单方面的亲吻和拥抱,她能想象这一步对老钱多难,于是她回应了这个拥抱。后来的岁月依然给了老钱一副好皮囊,身无二两肉的纤瘦让她即使不是形单影只的时候也带着几分萧索。
“你太瘦了……”
听着单仰萍终于开口,第一句话就带着故人重逢般的关心和体贴,老钱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温柔乡如意巢。
“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老钱回身坐好,“你陪我上去吃点东西好不好,我没吃晚餐。”
单仰萍点了点头,昏暗的车里看不见老钱的眼睛,可她能感受到对方瞬间爆发的明媚雀跃。此时此刻听着老钱的告白她是感谢的,尽管过往龃龉,老钱在做取舍时总是理性大过感性,院务大过私情,一边放开自己一边在心里撕扯,台下没疯,台上的疯狂不知道算不算得一种释放。
看着在厨房进进出出面带喜色的人,单仰萍有些不忍。
这不是和好的信号。世界万物有它运行的秩序,一切都被命运安排的井井有条。不纠缠,不执着,服从内心,接受一切必然的结果。将因果关系终于抽丝剥茧解开拆散,两条相交线从此只会越来越远。
看着这样为她殷情的老钱,她是动情的。可是,她无法否认,她并没有动心。十年来拜过的佛读过的经,她比年轻时明悟多几分,不对等的感情,动心即地狱。
老钱再一次想要拥抱,如同乳燕归巢。单仰萍无端想起了芬芬总是喜欢叫她單妈妈,有时候二爷也喜欢叫她老娘。可无论是小钱还是老钱从不这样叫,她只会喊她的名字。这个人在她身上寻找着什么样的归属感呢?女人,爱人,搭档,家?
是单仰萍主动送了这个吻,为了她曾经也反反复复拒绝过对方的情谊。老钱的爱不纯粹,她也好不到哪里去。欠了的,还尽了,这缘分也终于回归正轨。
得寸进尺,单仰萍在曾经的小钱身上也不是没见过。宝玉,十郎,张郎,小皇帝,梁兄……都是年轻角色年轻人,年轻得让小钱行至五十岁在面对她的时候总会忘掉现实。她俩一个在戏里,一个在人间,爱不在一个空间里重逢。所以人间烟火里的单仰萍,拒绝了想要重温旧梦分不清是戏是现实的老钱。
能陪你一餐饭,一场音乐会,一次剖心置腹的交谈。
能让你一个吻,一个拥抱,一段牵着手一起走的路程。
能慢慢忘掉那些过往,再见面可以打招呼可以笑一笑,可以问问三餐暖身体是否健康。
“可是你懂得的,惠丽,我们可以还是朋友,却不是你想要的那样。”
单仰萍将戒指摘下来,放在桌面上。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要像老师们一样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山高路远,总有人会陪着你不会让你孤独。”
单仰萍拿起手机叫了车,将老钱从旧梦里拽回了人间。
睡前,微信一直弹出新消息,老钱知道,那几个人不会放过单仰萍,更不会放过自己。她在一堆消息里看到这么多年也不怎么言语的章二给她发了条私信。
“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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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快乐呀
新年快乐呀
一切都会更好的呀
所有本子都发完了,录了一晚上单号半死不活,都可以直接查快递了,拖到现在我很抱歉,因为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人,又正在外地忙,所以就很墨迹,如果有什么失误也请多多谅解。
新疆疫情原因不保时效。
微店不耐烦的别拿客服出气,客服是本人,本人脾气不好,好话请随意,坏话我聋了。
最后,大家尽早确认收货哈,借呗利率不低啊……
所有本子都发完了,录了一晚上单号半死不活,都可以直接查快递了,拖到现在我很抱歉,因为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人,又正在外地忙,所以就很墨迹,如果有什么失误也请多多谅解。
新疆疫情原因不保时效。
微店不耐烦的别拿客服出气,客服是本人,本人脾气不好,好话请随意,坏话我聋了。
最后,大家尽早确认收货哈,借呗利率不低啊……
寂静欢喜11
站在北京天文馆门口,乔英子开始想,她对刘静,到底是怎样的感情,从南京飞回北京,她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回家,而是直接拉着行李箱到了这里。
飞机误点,她在机场等了近三个小时,三个小时里,她把刘静发给她的天文学者的故事资料看了一遍,形成了一个初步构思,而在飞机上的时间,除了将构思完善,她只想着冲回北京,和刘静交流自己的构思。
什么原因呢?只是想要和她交流自己对天文、对宇宙的想法吗?
不尽然。
乔英子发现,自己哪怕是坐在刘静旁边,静静地看着她干活,竟也觉得岁月静好,心情愉悦。
“我怎么觉着你把刘静阿姨当做情人了呢?”方猴儿的一句调侃嘲讽倒有点点醒...
站在北京天文馆门口,乔英子开始想,她对刘静,到底是怎样的感情,从南京飞回北京,她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回家,而是直接拉着行李箱到了这里。
飞机误点,她在机场等了近三个小时,三个小时里,她把刘静发给她的天文学者的故事资料看了一遍,形成了一个初步构思,而在飞机上的时间,除了将构思完善,她只想着冲回北京,和刘静交流自己的构思。
什么原因呢?只是想要和她交流自己对天文、对宇宙的想法吗?
不尽然。
乔英子发现,自己哪怕是坐在刘静旁边,静静地看着她干活,竟也觉得岁月静好,心情愉悦。
“我怎么觉着你把刘静阿姨当做情人了呢?”方猴儿的一句调侃嘲讽倒有点点醒了乔英子。
她确实是喜欢刘静啊,想要和她待在一起,想要听她说话的声音,想要倚在她肩头闻着她的发香看漫天星空……
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词——百合。乔英子立马甩了甩脑袋,她可真没有想过占有刘静阿姨……她只是希望她过的好……
希望季胜利对她好,希望季杨杨对她好,也希望、自己能让她过得更好……
乔英子撇撇嘴,决定不再想这个问题,她拎着行李箱上了几个台阶,然后拉起杆进了电梯。
刘静的办公室她并没有去过,不过问了人,循着示意图也就看到了。
【刘静副馆长/办公室主任】
乔英子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时,心跳快乐快,要见面了呀。她摒了摒气息,抬手轻轻叩了叩门。
刘静正在看下期《天上宫阙》的杂志样稿,天文馆每月初都要出一期《天上宫阙》期刊,下个月因为正赶上春节,所以馆里打算在年前把稿子定下来,影印好,年后直接发行。
杂志的内容、排版叶暖那边基本都已经扎过口,所以整体都挺好的,刘静就针对封面的那篇专访稿把了一下关。
作为新春第一期,刘静想应该要安排一个重量级的采访,所以当时特地亲自去联系约访,争取到了国内著名天文学者叶先生的这期专访。
虽然前期联系都是她,可后面具体访问是专业的团队,所以刘静还是第一次看这篇稿子,里面不止一次地谈到了叶先生的做事风格——只要认准了那个方向是对的,其他细枝末节,多难、多苦、多窘,都可以不去理它。
刘静正凝神思考这句话,轻轻的叩门声传入耳膜。
“请进。”
原以为是员工进来签字或者汇报工作,谁曾想一抬头,是她的小姑娘。
乔英子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针织外套,过肩的头发没有再扎成马尾,而是笔直地垂落过肩头,紧身的黑裤子将她的身形显得格外的高挑,刘静一下子竟觉得,曾经的小姑娘长大了……
“阿姨~”乔英子冲着刘静甜甜地笑了笑,把行李箱放在一边,径直走到刘静跟前。
刘静还没来得及问她“怎么来了?”那小姑娘就瘪瘪嘴,带着撒娇的口吻拥抱上来,“我想你了……”
刘静抬手抚了抚小姑娘的背,“不好意思啊英子,阿姨这段时间事情有点多,都没空给你发消息……”
乔英子没想到刘静会和自己说抱歉,毕竟她也没有给刘静发消息,她只是单纯地想要向她表达自己最直接的想法罢了,近两月未见,她真的想她了……
“所以,我一回来就跟您要那顿你欠我的大餐了。”
乔英子松开她,嘚瑟地眨了眨眼睛,刘静知道她说的是生日那天,自己允诺等她回来就请她去吃大餐的事。
“好好好,不过呢现在阿姨还没有下班,你要在这等阿姨呢,还是先去把你的行李放了?”刘静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英子的行李箱,接着说:“等阿姨下班就去你家接你。”
乔英子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扬起笑脸,“现在已经4:30啦,还有1个小时您就下班啦,正好我刚才回来的路上把您发我的资料看了一遍,对演讲有一些想法,想和您聊聊。”
刘静点点头,想起了这茬事,“嗯,对,是要定一下基调,你才好去准备。”刘静想了想,又接着说:“这样吧,阿姨把一个我们单位的小姐姐一起叫过来,你们两个都是年轻人,说不定会有火花的碰撞。”
“啊,不好吧……”乔英子皱皱眉头,二人世界就这么没了……不过看着刘静期待的眼神,只能点点头,“好吧,我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还没有具体化……”
“没事,阿姨打电话叫她过来。”说完就把叶暖叫了过来。
刘静给她们两互相介绍了一下,就让他们一起讨论交流,自己给老季发了条微信
——老季,今天不用来接我了,我下班直接和英子出去吃饭。
没给他发消息倒也没注意,刘静这才发现老季的微信换了个头像,把原本的一张风景图改成了他俩的合影。是高考结束后,他们一家去旅游时,杨杨给他俩拍的背影。
刘静点回对话框时,季胜利已经回了消息。
——好,注意身体,快结束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们。
***
前往餐厅的路上,两人坐在出租车的后排,乔英子望着窗外的北京,不禁感叹:“才多久没见北京呀,怎么就有些不一样了呢?”
“哪不一样了?”刘静顺着乔英子的目光往外看,并没有看出什么变化。
乔英子转回头,撇撇嘴笑笑:“以前吧,我和您在一起的时候,您就一直和我聊天,现在吧,我都已经比不上您的手机了……你说变化大不大?”
刘静咬着下嘴唇想忍住笑,却还是“噗嗤”笑了出来,伸手去挽乔英子的胳膊,把她的手握进手心,似是安抚般捏了捏。
“我不管,等等吃什么我做主。”乔英子嘟了下嘴,伸手反握住刘静的手。
“好,都听你的。”
“阿姨,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手真的好好看……”乔英子伸着两根手指,在刘静的手背上轻点。
刘静怔了怔,脑海里竟然显现出老季压在她身上,亲吻她的手指时的情景,瞬间脸就红了起来。
“额……英子,我们等等去吃这家西餐店,你可以先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原本刘静并不想那么快把自己怀孕的消息说出去的,可吃饭的时候还是告诉了英子。
不喝咖啡、不喝饮料,来西餐厅就点了一杯热开水的时候,英子已经有些怀疑了。后来英子那份五成熟的牛排端上来,刘静胃里的恶心又泛了起来,连着干呕了好一会儿。这可把乔英子吓坏了。
刘静之前得过癌症英子知道,等刘静忍下胸口的难受,乔英子已经带着哭腔:“阿姨,您身体怎么了?您别吓我啊……”
看着英子担心的样子,刘静只能把自己怀孕的事告诉她,“英子,阿姨没事儿,阿姨告诉你个秘密。”
见乔英子渐渐平复过来,她才继续说:“阿姨和你妈妈一样,怀了宝宝,所以刚刚只是孕吐,很正常的,你别担心。”顿了顿,她又补充:“英子,所以你妈妈现在肯定也很不容易,你回家要多照顾她。”
英子这才放下心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可突然又似想到什么,坐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那您之前……怀宝宝不会有影响吗?”
刘静抿嘴笑笑,拍了拍她的手背,用眼神安抚她后又轻声吐气:“没事儿,阿姨去检查了,指标都是正常的,你放心,阿姨自己有分寸的。”见她还是愁眉不展的样子,刘静指了指桌上的牛排,“快吃吧,牛排都凉了。”
***
“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活动开展的非常顺利,活动由季区长出席,更是引得关注。
乔英子以一名学姐的身份,向底下所有学弟学妹们介绍完天文学家的故事,还特地在演讲结束后,留了一小部分时间,进行现场问答,拉起了全场的学习交流气氛。
天文馆的工作人员正在感慨这位年纪轻轻的演讲者如此厉害时,只见她结束后走下台,静静地走向刘静的位置,在得到身边人赞许的目光之后,半躺下身子,轻轻靠进了那人肩头,两人一起看接下去的流程。
新来的天文馆的小员工还在向老员工八卦这个小姑娘的来历时,只见坐在前排的季区长默默走了出来,走向坐在后排的刘主任,不知和那位刘主任说了什么话,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那位刘主任的腿上。
叶暖原本是坐在刘静旁边的,上个卫生间回来,发现刘静的左边坐着乔英子,右边坐着季胜利,自己还被一群小员工拉着问刘静和季胜利的关系……
————————————
乔英子对刘静的感情,是我揣摩了自己对自己喜欢的女神后写的,不知你的人生中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呢?
「那是假如一弯月·Moonlight」(6)
六
j33: POP!
季杨杨:哎?你微信能用了?
j33: 恩恩。
季杨杨:妈妈给你买新手机了?
……
“杉杉,快来,吃早饭了!”
八月末的晨光弥漫在虫鸣鸟叫里,悠悠地透过厨房的窗户浸润着这间淡雅的小房子。今天是开学前的最后一天,新生培训活动要在学校举行。刘静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这样愉快地做过一顿早饭了。在中海的时候,早上是要上班的两个人匆匆忙忙地吃饭,没有孩子在身边,也就最多算得上是平和安适。刚来美国,陪着杉杉吃过两天学校的食堂,又睡眼惺忪地跟她买过中央车站地下市场的现烤可颂,搬家的那几天吃过镇上的甜甜圈,也吃过前一天晚上剩下的外...
六
j33: POP!
季杨杨:哎?你微信能用了?
j33: 恩恩。
季杨杨:妈妈给你买新手机了?
……
“杉杉,快来,吃早饭了!”
八月末的晨光弥漫在虫鸣鸟叫里,悠悠地透过厨房的窗户浸润着这间淡雅的小房子。今天是开学前的最后一天,新生培训活动要在学校举行。刘静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这样愉快地做过一顿早饭了。在中海的时候,早上是要上班的两个人匆匆忙忙地吃饭,没有孩子在身边,也就最多算得上是平和安适。刚来美国,陪着杉杉吃过两天学校的食堂,又睡眼惺忪地跟她买过中央车站地下市场的现烤可颂,搬家的那几天吃过镇上的甜甜圈,也吃过前一天晚上剩下的外卖披萨。要说是安顿下来做一桌新鲜的早餐,这还是第一次。于是她煎了溏心蛋,放上从中国店买的台湾肉松,夹在烤土司里。对角线切开,黄莹莹的蛋黄就让人心情很好。牛奶在锅里热着,她喊杉杉吃饭的时候,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盒蓝莓味的酸奶,前一天她去超市买的。她依然记得,这是九岁的杉杉和她在纽约的那一天里,最喜欢的东西。
杉杉穿着袜子在浅色木质地板上走路时细小的声音,让刘静发自内心地觉得可爱。她安静乖巧地在桌前坐下的样子,似乎和她一言不发的本来面目一点都不一样。可刘静面对的现实就是这样的,即使是站在厨房里看餐桌前的她,刘静都能感受到女儿忧郁的气场。
“杉杉,尝尝看。妈妈也不知道你平时早上怎么吃,就随便做了点……煎蛋三明治。对了,还有你喜欢的蓝莓酸奶。”
刘静殷勤地帮杉杉打开酸奶盒子上的锡纸盖子,香甜的味道就扑鼻而来。刘静柔柔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却清楚地看到杉杉抗拒地躲了一下,而后那个仍旧显得幼小的身子不自然地僵硬了起来。
“杉杉……”
刘静慌了,她随机应变把自己的牛奶换给杉杉:
“没事没事,那你喝妈妈的牛奶吧,妈妈把这个酸奶吃了。”
然而杉杉身体的僵硬持续了好久才平息。刘静直到看见她渐渐放松下来的样子,才敢舒一口气。
“杉杉……你以后有什么想吃的,不想吃的,你都可以告诉妈妈。没有关系的。”
杉杉那双澄澈而阴郁的眸子在刘静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就垂下去。她捧着煎蛋三明治,一口咬下去小半个。刘静这才恍然记起,杉杉的食量是她的两倍。她的挫败感又涌上心头。
“不够吃的话,妈妈的这个也给你。不能饿着我们杉杉,是吧?”
于是一顿早餐下来。杉杉吃掉三个半三明治,刘静只吃了半个,以及一盒对她来说甜到不适的酸奶。刘静目前还不知道如何才能和她无害地聊聊关于吃饭的事情,于是到此刻刘静都任由着杉杉吃到满足——她至少还是有把孩子喂饱的能力。只是每餐过后,刘静都像是当年刚做母亲时,不时要检查一下新生宝宝的呼吸那样观察着杉杉。可是这些天以来,杉杉完全没有任何不良反应。今天也是一样,她认真穿戴好,看着杉杉吃饱喝足后爬上她最终点头决定的那辆白色的2019年款丰田RAV4,刘静的心里有着无声的叹息。
Northside Day的开学季虽然是错峰上课,但从幼儿园到到十二年级一千多学生举家返校的盛况还是把学校堵的水泄不通。刘静的车子开到最先上课的小学部就已经挪不动了。于是她也把车子放在小学停车场旁边的草坪上,和众多来晚的小学家长一样,而后下车陪杉杉走路去高中部。小学部看起来,是个充满生机的地方,刘静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杉杉的肩膀上,从一群“小蘑菇”的身旁错过去。穿着格子学生裙的小女生们手牵手跑进教室,把还没睡醒的弟弟妹妹挂在怀里的妈妈们跟进门去。站在门口和学生打招呼的老师,还有一袭正装跟家长握手的校领导。刘静的感觉,恍如隔世。这好像是十几年以前抱着哭了一路刚睡着的杉杉去送杨杨上小学,这也好像是那年在阿尔巴尼,给杉杉穿上海军蓝的翻领裙子送她进四年级的教室。但此刻 ,她要送她的女儿去读高中了。又一群“小蘑菇”嬉笑打闹着从她的腿边呼呼地跑过,刘静看着身旁局外人一般的杉杉,青春期少女忧郁的眼神。时间都去哪儿了呢?她这样想。
穿过小学部,耳边的喧闹渐渐淡去,距离中学部和高中部的到校时间还有一会儿,满眼绿色的校园还留有一丝恬静的模样。时不时有一两辆车经过,停在教学楼的门口,举着球拍球棒的学生跳下车,和父母亲吻告别。刘静能听见孩子们仍旧稚嫩的:
“I love you.”和父母们坐在车里回应的:“I love you too.”
母女两个并肩走着,刘静偏过头偷看一眼杉杉,她仍旧是游离的样子。
“刘静,你走吧。”杉杉忽然开口。
刘静一愣,不易察觉地,她在平复自己的情绪:
“你今天报到,妈妈陪陪你,好不好?”
每次当杉杉直呼她的名字,刘静都如鲠在喉。但她已经试探地和杉杉说过几次,杉杉依旧我行我素,刘静在此番境地之下不想自讨没趣,于是她只能把喉咙的酸楚硬吞下去:
“这不是有这么多家长都过来了吗?妈妈……”
杉杉转过头,认真地看了刘静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
“那好吧,妈妈先回去。你这边结束了,你跟妈妈说,妈妈来接你。”
语毕,她就见杉杉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朝着教学楼的大门走去。刘静站在原地,欲言又止,目送那个背影。她果真十四岁了,但她只有十四岁啊。
回家的路,统共只有十几分钟,对于刘静好像有几年长。这些天以来,她甚少有自己一个人的时间。如果说将她这些天的生活比作一种什么的话,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怀杉杉的时候:她无时不刻都和杉杉在一起,做妈妈的心是幸福的,可现实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都是煎熬的。于是,她再一度穿过宁静的树荫绿草,喧闹的小学部饿着肚子,开车回家。晨风轻拂面,她竟然有些疼,一抹,原来是泪湿了脸庞。
“你今天没跟杉杉去学校啊?”
她把头发扎起来穿着宽松的卫衣在厨房里给自己做第二顿早餐的时候,季胜利的电话打进来。
“咳,别提了,我去是去了,又让你闺女给轰回来了。”
刘静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像是个发牢骚的小女人,只字不提那些痛楚和煎熬。只闻季胜利在电话那头玩味的笑声,她不知道自己该要如何感受:
“都长大了,爸爸妈妈不如自己的小世界重要呗……”
刘静说着,就关掉了电炉子的开关,一锅温热的麦片煮好了。
“那你现在干什么呢?”
“我刚煮了一锅麦片,杉杉早上把我的饭也吃了,我回来再吃一口。你呢?”
“那我也陪你吃一口,我晚上有饭局,大家喝了不少酒,乱糟糟的我也吃的不踏实。”
“你也没少喝吧?”
刘静把自己的碗端上桌,季胜利被她留在开着扬声器的手机里,手机在厨房的台子上。
“没有没有,有你的指示,我哪儿敢多喝酒。”
但他听起来略有些微醺的样子。
刘静回来拿了手机和餐具。
“真的?”
“真的,当然是真的。我想明白了,我得要好好保养自己的身体,你不在我身边, 孩子们还小,都还需要我们呢……我们……”
他确实是醉了。
刘静吃着燕麦的胃口忽然就没有了。
“老季……”
电话那头,剩了些鼻息声。
“老季……那你吃点儿什么?”
……
“亲爱的刘静女士,早上好!这里是Northside Day School的学生指导中心主任罗莉·奥布里。我希望能在您方便的时候约您到学校见一面,讨论一下有关Sonia的学业问题。您可以通过这个邮件地址找到我,我的电话如下。期待您的回复。祝您有愉快的一天。”刘静意识到的时候,她的邮箱里躺了一封这样的邮件,让刘静的心里升起一种不想的预感。果然是亲兄妹,开学第一天请家长这种事都要一人一份,刘静苦笑着想,写下的回复语气很和善。
“我随时都有时间。请您安排。”
寂静欢喜02
乔英子只是说朋友聚会,喝了点酒,但刘静隐约能看出她有心事。小姑娘紧紧搂着她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脖颈间,不多时便觉着温凉的湿意。
直到季杨杨打电话来,说是宋倩和乔卫东吵架了,挺严重的,方一凡原想带着英子出来散散心,却不曾想英子越喝越多,他一个不留神,就不见了英子的踪影,这才央着季杨杨来问问刘静,杨杨虽不明白乔英子不见为何要问自己的母亲,但也耐不住好友一再的请求,给刘静打了个电话。
“杨杨,英子在妈妈这呢,这两天妈妈正好在南京出差。”她刚想问杨杨近期生活,怀里的小姑娘突然捂着嘴冲去了卫生间。
“杨杨,你等等啊。”她快步跟着英子到卫生间门口,等里头的呕吐声渐渐弱了,她才抬手扣了扣门,...
乔英子只是说朋友聚会,喝了点酒,但刘静隐约能看出她有心事。小姑娘紧紧搂着她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脖颈间,不多时便觉着温凉的湿意。
直到季杨杨打电话来,说是宋倩和乔卫东吵架了,挺严重的,方一凡原想带着英子出来散散心,却不曾想英子越喝越多,他一个不留神,就不见了英子的踪影,这才央着季杨杨来问问刘静,杨杨虽不明白乔英子不见为何要问自己的母亲,但也耐不住好友一再的请求,给刘静打了个电话。
“杨杨,英子在妈妈这呢,这两天妈妈正好在南京出差。”她刚想问杨杨近期生活,怀里的小姑娘突然捂着嘴冲去了卫生间。
“杨杨,你等等啊。”她快步跟着英子到卫生间门口,等里头的呕吐声渐渐弱了,她才抬手扣了扣门,“英子,你还好吗?”里头没有回应,只有水龙头的声音,“英子,阿姨能进来吗?”
卫生间的门打开,英子有些虚弱地靠在门边,眯着双眼,“刘静阿姨,真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还难受吗?”她边说边抬手抚了抚英子的背,又扶着她躺到床上,盖好被子,“你先在床上躺会,阿姨去给你泡杯热茶好吗?”
见着英子点头,她才放下心去烧水,“杨杨,你让凡凡放心,英子在我这,明天一早我和你爸爸送英子回学校。”想了想又觉不妥,“杨杨你还是先去学习吧,你把凡凡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来和他说。”
“哦~”季杨杨拖着长长的尾调,刘静听出儿子似乎不欲挂电话,“怎么了?在国外不习惯吗?”
季杨杨支吾了好一会,终于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妈,您和、英子,关系很好吗?”在他的印象里,自己的母亲和乔英子似乎没什么交集,英子喝醉了竟然会不理方一凡,跑去找自己的母亲?
平时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母亲,何时对乔英子这样照顾了?
刘静握着烧水壶的手顿了顿,随后又兀自笑了笑,“怎么,吃醋啦?”插上插座,继续解释道:“我和英子都喜欢天文学,关系是挺好的。”
电话那头的季杨杨慢半拍地“哦”了一声,刘静正以为他要挂电话时,他又似想到什么,“我爸也在南京出差吗?”
“他呀……”敲门声却在这时响了起来,“杨杨你等等,妈妈去开个门。”
季胜利订了房间再来敲刘静房间的门,结果门一开女人就把手机放到了他的耳边,“杨杨问你来南京做什么?”柔柔的声线里带着些调笑的意味,颇又些要看他笑话的意思。
“啊?啊……杨杨啊……”季胜利握着手机,愣愣地看着妻子转身的背影,“嗯,对,爸爸是在南京……不是出差……谁说没事就不能来南京了?杨杨你最近考试了吗?成绩怎么样?爸爸妈妈送你出去读书,你要争气啊……喂?喂?”
“你说说这小子,我话还没说完呢,怎么就挂了呢?”他握着手机跟到妻子身后,憨憨地把手机递给妻子,看到妻子正在给乔英子泡茶,又凑到她耳边,轻声说:“要不,我们送她回学校?”
刘静将茶包放在热开水里过了一遍,又拿出来放在一边,严词拒绝,“不行,现在这么晚了,不说他们学校有没有关门,就是英子喝的这么醉回去被老师和同学看见印象也不好。”
她正要转身去给英子喝茶,胳膊又被男人捉住,“那让她睡这间房,你跟我去隔壁。”看着刘静心不在焉的样子,他气又气不起来,只能再加上自己的理由,“她喝的这么醉,夜里肯定得影响你休息,你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
抬手拂去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掌,“你都说喝的这么醉了,我怎么放心让这个孩子一个人呢?”
“刘静……”季胜利还想说什么,又怕被乔英子听去,只能压低了声音唤她。
乔英子喝了口热茶清醒了些,这才瞧见季杨杨的爸爸、刘静阿姨的丈夫也在房里,回想起自己刚才朦朦胧胧中听到的话,瞬间发现自己当了大电灯泡,“阿姨,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我现在醒了,我可以自己回去了……”
乔英子正撑着胳膊想要爬起来,却被刘静按住,“英子,你现在回去不安全,今天你就睡这,阿姨陪着你,季叔叔在隔壁订了房间了,你别管他。”说完又转头对他道:“老季,你回去洗洗睡吧,今天逛了一天也挺累的。”
适才的小欢喜又被一桶冷水浇到底,季胜利转过头撇撇嘴,“行,那英子你早点休息。”似又觉得不够,走到门口又转头对刘静道,“你也早点休息,别累着。我明天……”再来。
“知道啦。啰嗦。”未等他说完,刘静就推着他出了门,再回去看英子时,发现她正盯着自己。“喝了茶有没有好点,要不咱起来洗漱一下?”
“阿姨,你有心事啊?”乔英子虽因着醉意,微眯着眼,可那双争的不大的眼睛,在刘静看来,却被昏黄的床头灯映射得炯炯有神,一时间,她竟然找不到借口否定。
乔英子从床上爬起,刘静瞧着她踩着还有些不稳的步子,又在柜子里拿了个白瓷杯子出来,冲洗干净又泡了一杯红茶。
她把新泡的红茶递给刘静,又端着自己的抿了一小口,“阿姨,上一次我们一起吃脏脏包交换了一个秘密,这次我们一起喝杯红茶,交换一桩心事,好不好?”
静默了好一会儿,刘静轻声叹了口气,“英子,你还小……不会懂的。”这种事情,她又怎么能对眼前的小姑娘启齿。
“阿姨,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早就成年了。”乔英子低下头,略有些沮丧,“你们总以为我不懂,其实我都懂。我知道小梦阿姨怀孕了,也知道我爸妈就是因为这个吵的架。”她顿了顿继续说:“我知道那孩子肯定不会是我爸爸的,也知道爸爸有他的想法,妈妈有她的忧虑……”她抬起眸子凝睇着刘静,温热似乎已经氤氲在了眼眶里,“可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他们吵架,担心他们再离婚。”
刘静心疼地把她箍在怀里,抚了抚她的头,“英子,大人的事大人自己会解决的,你别担心,阿姨看的出来,你爸爸妈妈是真心相爱的,但凡真心相爱的夫妻,到时候一定能坦诚相待的,阿姨相信,你爸爸妈妈一定不会离婚的,你也要相信他们。”
怀中的抽泣声渐弱,“那么,阿姨,你什么时候和季叔叔坦诚相对啊?”
刘静拍着英子的背顿了顿,小姑娘还是窝在她的怀里低着头,何时坦诚相对呢?她自己也不知道,可正如她刚才对英子说的,相爱的夫妻、总要坦诚相对的,不是吗?
“阿姨,您别总把心事憋在心里,那时候我的心理医生和我说的,总憋在心里会生病的。”乔英子从她怀里抬起头,哭过之后,眼睛有些红,“我们是朋友,更是彼此的树洞。”
刘静抽了张纸巾替她擦了擦脸,温软的声音落在乔英子头顶,“先去洗漱,咱们洗漱好再说好不好?”
她需要时间去考虑该不该说,怎么说,毕竟眼前的是个小姑娘,那样露骨的话她不可能就这样直截了当地告诉她。
“听您的。”话音未落,小姑娘就跑进了卫生间。
直到两人躺在床上,乔英子靠在她的颈窝里,她才笑着道:“英子,你今天真像只小兔子。”
“啊?”乔英子不明所以。
“红红的眼睛,活蹦乱跳的。”她解释。
“那是因为和您在一起。”和你在一起,开心。乔英子心道,她喜欢刘静,和她静静呆在一起,便能觉得欢喜,“我要是兔子,那您现在这样抱着我,您岂不是嫦娥了?嫦娥姐姐,你有什么心事尽管告诉我吧,小兔子不会说出去的。”乔英子趴在她的胸口,静静地做一个树洞。
刘静一直没有说话,直到乔英子犯了困,隐隐约约间听到头顶温柔而又无奈的声音,“就算曾经是嫦娥,现在阿姨做了手术,就再也做不回嫦娥了。”
朦胧的睡意催着她入了睡,印象中只有床头那盏昏黄的灯,刘静阿姨的脸在灯光下被衬得苍白而无力。
***
刘静再次醒来时,已然不见了乔英子的踪影,只瞧见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
阿姨,您放心,我自己回学校了。
我想和您说,嫦娥在后羿眼里,不管她是人、是神,她永远都是嫦娥,因为后羿爱的是她的灵魂,而非她的躯体。
我为您点了room servic,记得和季叔叔一起享用哦。
祝永远幸福,我的嫦娥姐姐。
——你的小兔子留。
后来,季胜利真的一大早就来了。
再后来,酒店服务员送来了两人份的早餐,外加一瓶红酒。
——————
实在困的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了
最后一颗氟西汀(BE慎入)
细雨下个不停,北京市天文馆迎来了自己八十岁的生日,也迎来了迁馆前的最后一个开放日。
“中国的航天事业起步于20世纪五六十年代。一九六五年,中国第一颗人造卫星计划开始实施...”
天文馆的工作人员这些年来来去去换了不少,志愿者演讲的传统却好好的保留了下来。天文的发展日新月异,志愿者也换了一批又一批,台上的面孔总是青涩稚嫩...
今天的志愿演讲早已结束,演讲厅空空荡荡,只有最靠近门口的位置上还坐着一个人——乔英子,北京天文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馆长,据说她在拿到MIT博士学位后毅然回国,拒绝了若干橄榄枝,直接递交申请到北京天文馆工作,并且在32岁那年顺利升任馆长,而六年后的今天,也是...
细雨下个不停,北京市天文馆迎来了自己八十岁的生日,也迎来了迁馆前的最后一个开放日。
“中国的航天事业起步于20世纪五六十年代。一九六五年,中国第一颗人造卫星计划开始实施...”
天文馆的工作人员这些年来来去去换了不少,志愿者演讲的传统却好好的保留了下来。天文的发展日新月异,志愿者也换了一批又一批,台上的面孔总是青涩稚嫩...
今天的志愿演讲早已结束,演讲厅空空荡荡,只有最靠近门口的位置上还坐着一个人——乔英子,北京天文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馆长,据说她在拿到MIT博士学位后毅然回国,拒绝了若干橄榄枝,直接递交申请到北京天文馆工作,并且在32岁那年顺利升任馆长,而六年后的今天,也是由她主持天文馆迁馆的相关事宜。
天文馆迁馆是上面早就开过会决定的,新馆也落成一段时间了,相比旧馆设施更完备,交通更便利,今天是旧馆对外开放的最后一天,明天开始所有人会在新的北京天文馆办公。馆里剩下的东西不太多,也会在这一两天陆续转移。
一场秋雨一场寒,雨是停了,天却越发的冷,乔英子紧了紧风衣外套准备离开。
大门外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痴迷的望着天文馆,任保安劝说已经闭馆了也不肯离开。
“安安,你怎么来了?”
“英子姐姐,今天就要彻底闭馆了吗?”
“是啊...”乔英子低头看了看表,“你这还没到下课时间吧?”
“嗯,我摸底考试没考好,想来这看看放松一下心情。”
“那,姐姐带你看电影好吗?”
“不了姐姐,我一会就走了,你忙吧。”
“走吧,姐姐有时间。”
“可以吗?”
“从东门进。”
大屏亮起,繁星点点又填满了这个不大不小但是足够容纳此刻温情的演讲厅。这大概是旧馆放映的最后一次电影了,想到这英子忍不住扭头看着安安,这场只属于两个人的电影,就像十八年前...
安安出生的那一年,英子刚刚大二,正参加南大和MIT的交流计划,人在美国忙碌还不忘计算好时差给国内打电话。
“疼吗?”
“不疼,麻药劲还没过去呢。”
“给你看看安安,是个女孩子,像你一样可爱。”
刘静说话都是气声,有气无力的。这是英子第二次,第二次看到这么虚弱的刘静。看到她脸上无比满意的微笑,英子心里突然有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安安的名字还是英子给取的,去美国之前英子特意回了一趟北京,说是想家了想回去看看,宋倩和乔卫东老早就环游世界去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飞机一落地,她直奔刘静家。
“阿姨,小宝宝叫什么啊?”
“你季叔叔忙,还没给取名呢。”
“叫安安吧!”英子脱口而出,刘静没有错过她眼底的那一丝担忧。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刘静拉住英子的手,两个人心里都明白,为了生这个孩子,刘静冒着极大的风险,医生也曾经告诫过她,她的病并不能算是痊愈,随时可能会复发,但是刘静舍不得这个突然来到的小生命,执意要留下她。
屏幕暗了下去,电影结束了,这一看就是几个小时过去了,天也黑了,雨,滴滴答答的又开始下了。
送完安安,回家的路上,英子熟练的打开了收音机。
“今天的老歌推荐要向大家推荐这首来自娜娜的《树洞》”
“多想拥有 一个小树洞 悄悄的吐露 成长的烦恼和美梦~~”
电台里飘来熟悉的歌声,恍如隔世。
高三那年,备考压力太大,和宋倩之间又缺乏有效沟通,英子患上了很严重的抑郁症,与此同时刘静也因为乳腺癌在接受药物治疗,她常常调侃自己和英子不仅仅是忘年交还是病友。
抑郁症的来势汹汹彻底征服了宋倩和乔卫东,生活和学习都尽量包容英子的要求,通过专业的心理疏导和药物作用,英子的病情没有过多影响到最终的高考,顺利的考取了南大天文系,朝着自己的梦想越来越近,刘静的身体也在几场手术之后宣告暂时治愈。接下来的生活重新回归平静,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两个人偶尔会通电话,聊聊最近的生活,交换只属于她们的小秘密。
刘静去世那天也是这样一个雨天,细雨绵绵下个不停,首都机场的航班大量滞留,英子的那一班也晚点了几个钟头,困在千米高空上,她得到的最后消息是刘静被送去抢救,匆忙登机也没能躲过恶劣的天气,飞机在北京的上空盘旋,英子的心也在嗓子眼悬着。
抢救室的灯灭了。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最狗血的一句话从医生口中说出来,宣告了刘静生命的结束。
落汤鸡一样的英子终于赶到了,迎接她的只有泣不成声的季家父子,婴儿床上的安安也在嚎啕大哭。
病床上的白布刺痛了她的眼睛,刘静这一次的病情复发十分迅猛,只一周不到就消瘦的不成样子,病床上甚至都看不出躺着一个人。
“怎么会这样呢?”
“昨天不是说好了等我回来看你的吗?”
“阿姨,我终于可以停药了,医生说我的病好了。”
“可是你怎么走了呢?”
吞下最后一颗氟西汀,彻底拨开阴霾的那天,你却成了我永远治不好的病...
注*
①氟西汀(Fluoxetine)是一种选择性血清再吸收抑制剂(SSRI)型的抗抑郁药,其药物形态为盐酸氟西汀(Fluoxetine hydrochloride),商品名为“百优解”或“百忧解”(Prozac)。在临床上用于成人抑郁症、强迫症和神经性贪食症的治疗,还用于治疗具有或不具有广场恐惧症的惊恐症。
②北京天文馆是北京市天文学展览馆和科普基地。北京天文馆是在1957年建立的,落成于1957年9月29日。
③以上内容纯属虚构。
吃饭的时候看了惊队
电影我不评价,我只说一些感想
我现在还在好奇,在彩蛋里,Nat说她见过更坏的局面是什么局面。
徒手接导弹,横劈几艘太空飞船,拥有中子星能量的女人,打响指什么的我觉得完全不在话下。
她真的太酷了!
Carol和Thor应该是战斗里最高的两个人。
从身为女性不被看好,为正义而努力,到被欺骗被植入记忆,为错误的理由打仗,最后记忆被唤醒,站到了对的一方。
我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我的Nat,我想Carol和Nat一定会成为生死挚友,再多给她们一点时间的话。
她们是那么相像。
Carol比Nat幸运,她有Fury成为她的朋友和伙伴,有从小到大的挚友,有一个淘气包中尉,有那...
吃饭的时候看了惊队
电影我不评价,我只说一些感想
我现在还在好奇,在彩蛋里,Nat说她见过更坏的局面是什么局面。
徒手接导弹,横劈几艘太空飞船,拥有中子星能量的女人,打响指什么的我觉得完全不在话下。
她真的太酷了!
Carol和Thor应该是战斗里最高的两个人。
从身为女性不被看好,为正义而努力,到被欺骗被植入记忆,为错误的理由打仗,最后记忆被唤醒,站到了对的一方。
我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我的Nat,我想Carol和Nat一定会成为生死挚友,再多给她们一点时间的话。
她们是那么相像。
Carol比Nat幸运,她有Fury成为她的朋友和伙伴,有从小到大的挚友,有一个淘气包中尉,有那么多人最终站在她的身边。
所以她最终可以自信的说,I have nothing to prove to you.
Nat活的更像个影子,若不是遇到了Clint,她仍然一个人在地域门外游荡着,遇鬼杀鬼,遇魔杀魔。
在她飘荡的一生里,她或许从未感受到什么叫家人,也不懂陪伴。
所以她万分珍惜,也万分渴望。
所以她也自卑,只不过隐藏的太好。
我相信在Loki面前套话的时,她的内心里肯定也是动荡的,只是她把情绪控制的太好,让Loki露出了马脚,也没有表现出半分受伤的样子。
我相信在Clint身边时,他肯定是听完了她所有的故事,同时接纳了她,也在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她要藏起来的不自信。Clint足够聪明,这一点也让Natasha感到安心。因为信任,因为尊重,因为默契,因为Clint最早给予她她未曾感受过的一切温暖,所以他们能成为家人,他们都能为对方牺牲自己。
Banner性格很温顺,温顺到有些不认可甚至憎恨Hulk的存在。作为这样的超能力者,不自信是很危险的。我总觉得Nat在某些时刻从Banner身上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所以她鼓起勇气坦诚自己的不堪,只不过,Banner退缩了。Natasha从不停留,所以她选择朝前看,放下这段感情。
至于Steve,我心中最配Nat的人选。他们最初并不是那么紧密,尤其是洞察计划让他们之间剑拔弩张。Steve愿意救她,甚至愿意对她托付生命时,Nat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我想Nat还没来得及向Steve说过他的故事,Steve也不是个会因为她的故事而对她带着怜悯和同情的人。他们之间的契合点,从Natasha能在一个眼神,一句话里就明白Steve在想什么,到但凡需要做决定时两人的对视,任何时候他们身边都有彼此。对他们俩来说,最幸福的不过是,你温柔呼唤我的时候,我都在身边,且都有过应答。
他是知道她的脆弱和悲伤的。
但你知道,因为我全部知道,因为我想抚平你的眉头,因为我尊重你的选择和决定,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能说。
或许只有你懂得我,所以你没逃脱。
我都絮絮叨叨说了些啥。
Nat太好,他们都知道。
Her
为什么是Her ?
在《The Moon Song》的热评里有这样一条,因为Her是宾格,她可以属于任何人,同时她也是你的,如果是She,那么你永远得不到她。
这就是斯嘉丽约翰逊最致命的魅力。
她的声线低哑,语调起伏不大,尾音是打着颤儿的卷起上扬。
你可以在《Her》里听到人类执着于追寻各种情绪,有迷失有放空,她的声音带你漫步海滩,带你游离酒馆,带你山重水重,迢迢千里。然后你在千家夜灯起的时候,为她的照片填词。
你会在《One Whole Hour》里躲在角落,偷偷吸一支薄荷烟,烟丝是她的每一个音调。你小心翼翼,怕这是一场宏大的幻觉。
你能感受到《Last Goodbye》听短暂相...
为什么是Her ?
在《The Moon Song》的热评里有这样一条,因为Her是宾格,她可以属于任何人,同时她也是你的,如果是She,那么你永远得不到她。
这就是斯嘉丽约翰逊最致命的魅力。
她的声线低哑,语调起伏不大,尾音是打着颤儿的卷起上扬。
你可以在《Her》里听到人类执着于追寻各种情绪,有迷失有放空,她的声音带你漫步海滩,带你游离酒馆,带你山重水重,迢迢千里。然后你在千家夜灯起的时候,为她的照片填词。
你会在《One Whole Hour》里躲在角落,偷偷吸一支薄荷烟,烟丝是她的每一个音调。你小心翼翼,怕这是一场宏大的幻觉。
你能感受到《Last Goodbye》听短暂相逢后的失重感,让你有一瞬的心烦意乱,然后继续看她起高楼。
你可以在《Summertime》看到飞鸟掠过海面,天色微明,你的姑娘赤着脚向海面撒出渔网,再悠闲地泡一杯卡布奇诺,小口小口嘬掉浮着的奶泡。
你只想对《Trust in Me》里的她说,“Yep,I trust you.”此后只保持轻松,静止不动,窝在巨蟒的怀里,听她的信子在你耳边打转。
《I don't know what to do》里,她把她的愿望和梦想织成月光铺在你脚下。你听到她不自觉地撒娇,你会放下手里头任何事,陪着她去朝圣。相信我你会的,因为我就这么做了。
《Set It All Free》就像是每一个迷人又独特的你,穿着背心短裤,喝最清凉的波子汽水,爬上最高的楼,跳最酷的舞。
去听《I don't wanna》第1.04-1.09s,这是她抵着刀尖擦你的皮肤,你或许可以听到自己毛细血管舒张后血液的涌动。
最后一首,留在最后讲。
《No one knows I’m gone 》她唱
No one knows I’m gone
Live me golden tell me dark.
我的姑娘她留在死亡之地,她却说你得站稳扶好,此后地动山摇。
此后每个满月的夜里,你走向深绿的树林,都背负着灰暗的阴影,它将你的视线投向光明。
这是她选择的归宿地。
《胭脂扣》三十年 祭
30年前的今天,《胭脂扣》在香港上映。
如今,他走了,她亦走了。
他走的时候是那样的决然,完全不同于十二少般懦弱;
而她,紧紧随后,哪怕三日后便是新年,也不像如花般贪恋。
三十年,生生被劈成两个十五载,平了两人的悲喜人生。
三十年竟然可以那么短,音容相貌还留心中。
三十年原来还是那么长,阴阳永隔再难见面。
世人皆赞绝唱的《风华绝代》,我独爱其后的《缘分》。
两人唱道“你我相隔多么远”,实则只站在舞台两侧,咫尺之间。
这世间偏偏是,咫尺之间,便已天涯。
舞台再次升起,只留她一人独唱;
后来,舞台上空留一束光。
不要用爱情来误会两人,他们的之间的感情或许比爱情更伟大。
30年前的今天,《胭脂扣》在香港上映。
如今,他走了,她亦走了。
他走的时候是那样的决然,完全不同于十二少般懦弱;
而她,紧紧随后,哪怕三日后便是新年,也不像如花般贪恋。
三十年,生生被劈成两个十五载,平了两人的悲喜人生。
三十年竟然可以那么短,音容相貌还留心中。
三十年原来还是那么长,阴阳永隔再难见面。
世人皆赞绝唱的《风华绝代》,我独爱其后的《缘分》。
两人唱道“你我相隔多么远”,实则只站在舞台两侧,咫尺之间。
这世间偏偏是,咫尺之间,便已天涯。
舞台再次升起,只留她一人独唱;
后来,舞台上空留一束光。
不要用爱情来误会两人,他们的之间的感情或许比爱情更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