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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霖】碎成月亮
第五卷
“想人想得厉害的时候，也是淡淡的。像饿了许多日的旅人闻到炊烟，但知道不是自家的。”
（一）
森林里落了一场大雨。
贺峻霖终究什么也没说。
这世上绝大多数的真心话，都是永远留在心里的。
他没有回答严浩翔。
也没有转身离开他。
这样就够了，严浩翔想，不管被推开、被躲开多少次，只要贺峻霖不会真得不要他，那他就还有继续靠近他的勇气。
哪怕你后退九十九步，我也可以走一百步去抱你。
（二）
丁程鑫曾经说过严浩翔，活该。
严浩翔认了。...
第五卷
“想人想得厉害的时候，也是淡淡的。像饿了许多日的旅人闻到炊烟，但知道不是自家的。”
（一）
森林里落了一场大雨。
贺峻霖终究什么也没说。
这世上绝大多数的真心话，都是永远留在心里的。
他没有回答严浩翔。
也没有转身离开他。
这样就够了，严浩翔想，不管被推开、被躲开多少次，只要贺峻霖不会真得不要他，那他就还有继续靠近他的勇气。
哪怕你后退九十九步，我也可以走一百步去抱你。
（二）
丁程鑫曾经说过严浩翔，活该。
严浩翔认了。
对于过去他将永远死不改悔，但对贺峻霖他从来问心有愧。
贺峻霖是什么人呢。
贺峻霖是小熊软糖里的蜂蜜夹心，是狮子座王冠上的月蓝宝石。
贺峻霖是十几岁的严浩翔的甜甜的美梦和白兔糖，是二十几岁的严浩翔的深深的旧伤和白月光。
贺峻霖属于严浩翔的往事、生活和梦想。
贺峻霖是严浩翔藏在心里的月亮。
（三）
严浩翔深呼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心底的山呼海啸。他站了起来，朝贺峻霖靠近了一小步，伸出手想去牵贺峻霖的手。
可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四）
房间里黑暗昏沉，夏凉的晚风吹起薄薄的窗纱，皎洁的月光被吹进了窗。
贺峻霖静静地站在月影里，清瘦的肩上落满了月光。他长叹了一口气，转头去看进风的窗口，和窗外那个高高的月亮。
月光跌落进贺峻霖的眼睛里，又从他的眼角流了出来，温柔地划过他的侧脸，在他的下巴上轻吻过，掉落在地上，摔碎了。
一颗摔碎了的月亮。
（五）
这滴眼泪是滑过贺峻霖侧脸的一河月光，也是划过严浩翔心脏的一锋寒刃。
严浩翔多想抬起手帮贺峻霖擦眼泪啊。
可是他不敢啊。
他怕贺峻霖不愿意。
他怕贺峻霖不需要。
他怕那滴眼泪。
他也怕自己不配。
（六）
贺峻霖抬起手为自己擦掉了眼泪。
他也没想到自己能哭出来。
他也好久没哭过了。
贺峻霖盯着自己手背上的泪痕发愣，听见严浩翔哑着嗓子对他说：
“贺儿，对不起。”
手背上的泪痕很快了无踪迹，贺峻霖感觉自己方才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也都随着这滴浅浅的眼泪蒸发了，他没什么脾气地轻声说：“对不起啥啊。”
严浩翔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我今晚不该吓你。”
贺峻霖被他气笑了。
严浩翔看着他笑出来的一颗尖尖的小虎牙，想把自己的心脏献给他让他咬一口。
希望他一口下去，能咬到被他藏起来的那颗月亮。
（七）
贺峻霖抬起手揉了揉眉心。
真得很晚了，他刚哭过的眼睛有些涩，他很困了。
严浩翔却还像根木头一样戳在他面前。
他很是疲倦地冲严浩翔摆摆手示意他让开，然后一头倒进了柔软的床上。
严浩翔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没敢跟着上床——他怕贺峻霖不愿意跟他睡一起。
罚了半天站，贺峻霖实在受不了大晚上睡觉床边还站个人的恐惧感，忍不住出声凶他：“大半夜的不睡觉站这儿干嘛？明天不上班了是吧？”
严浩翔被他凶得愣了一下，然后偷笑着爬上床钻进了被子里。
贺峻霖还是背对着他，严浩翔就睁着眼睛盯着他的后脑勺看。
贺峻霖忽然打了个冷战：“你能不能不要像个背后灵一样盯着我，很吓人的知道吗？”
严浩翔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心想有他这么乖的背后灵吗？
这样想着，严浩翔还是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失去视觉以后，听觉就敏锐了起来。
很快，严浩翔就听到了贺峻霖翻身的动静，听到被子和枕头摩擦的声音，听到了贺峻霖越来越近的呼吸声。
严浩翔闭着眼睛伸出手去，把慢慢凑近自己的贺峻霖搂进了怀里。
严浩翔听到把头埋进自己颈间的贺峻霖一声轻轻的认命的叹息。
他扬起嘴角笑了。
（八）
贺峻霖一觉醒来已经快晌午了。
房间里还拉着窗帘，显出昏沉的色调来。贺峻霖睡得有些发懵，抱着被子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才记起自己这是身在哪里。
严浩翔不在屋里。
也许是去上班了，也许不知道干嘛去了。
贺峻霖不去想这种问题，无念无想地继续赖了一会儿床，才伸着懒腰哼哼唧唧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严浩翔的房间里有独立的卫浴，贺峻霖进去洗澡之前，站在严浩翔的衣柜门前犹豫了一下，然后打开衣柜门选了一套自己喜欢的衣服带进了浴室。
贺峻霖一边洗一边慢慢回过味来，严浩翔和马嘉祺这个屋子虽然说是自己和张真源的隔壁，但是无论是面积还是格局都要比他们那个屋子好很多。他们这个小区其实位置和环境都很好，贺峻霖他们能以这种价位租到这样的房子是因为他们的房东是张真源以前主治过的一个小老板，特意关照张真源才租给了他们。而严浩翔和马嘉祺就不一样。
他们单纯是因为有钱。
万恶的金钱社会。
贺峻霖想。
倒也奇怪，看起来马嘉祺和严浩翔关系还蛮不错的。
他们当初明明根本就没碰见过。
严浩翔去了加拿大以后，马嘉祺才转到了学校来。
严浩翔是大二上半年的转校生，马嘉祺是大二下半年的转校生。
一个转走，一个转来。
明明是您出去得早我回来得晚咱不得拜街坊的关系，竟然相见恨晚地住到一起去了……
对了，他还有个相声没看完。
一会儿洗完澡就去看吧。
贺峻霖想。
（九）
笑一笑，过去的事情就都过去了。
（十）
马嘉祺回家的路上买了点儿水果，拿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家，看见贺峻霖穿着貌似严浩翔的衣服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脑看相声。
听到马嘉祺回来的声音，贺峻霖转头去看他，嘴角还带着没有消失的笑，露出了一颗很可爱的小虎牙。
马嘉祺很自然地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换了鞋子进厨房去洗水果。
一边洗一边开始回忆：
马嘉祺清楚地记得自己昨天晚上看完第二部电影的时候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严浩翔又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照顾好还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的贺峻霖，于是他就进屋睡了。
虽然他进屋前回头看的最后一眼好像严浩翔正在电脑上搜索栏里打下了恐怖电影四个字，不过那时候的他已经困到头脑完全无法运转，几乎是闭着眼睛摸回了床上倒头就昏死了过去。
今天早上他起床的时候严浩翔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会儿了，马嘉祺很开心地享用了室友为自己准备的早饭，也没在意严浩翔到底准备了几人份的早饭。
严浩翔吃过早饭就去公司上班了，临走之前他回了趟自己的房间，呆了好一会儿才出来，进去前和出来后的严浩翔除了看起来心情更好了一些没有任何区别，马嘉祺也没有多想。
马嘉祺理所当然地以为贺峻霖昨晚已经回去了，所以早上他压根儿就没问过严浩翔。
可是照现在这个情形来看的话……
小贺儿这是一晚上没回去吗？？？？？？
昨晚到底发生了发生？？？？？？
他俩昨晚睡一起吗这是？？？？？？
贺儿为什么起这么晚？？？？？？
贺儿为什么穿的严浩翔的衣服？？？？？？
严浩翔你干了什么？？？？？？
严浩翔你这个禽兽！！！！！！！！！！！
严浩翔在合同上签了个字，然后打了个极其响亮的喷嚏。
秘书被他吓了一跳，问他是不是感冒了。
严浩翔很果断地摇摇头。
他昨天晚上抱着贺峻霖睡得那么香，又柔软又暖和的，怎么可能感冒。
唉，要不是今天上午有个大案子要处理，严浩翔是真得很想抱着人多睡一会儿的。
也不知道都这个时候了，贺峻霖起了没有。
起床了的话，他肯定会去洗澡，没有换洗的衣服的话，他应该会去自己衣柜里拿。
收拾完了以后肯定饿了，不知道他能不能在厨房里找到自己给他放在锅里温着的早饭。
吃完了早饭希望他不要直接回家，就在家里等等他吧。
他很想回去看看穿着自己的衣服的睡得饱饱的也吃得饱饱的白白嫩嫩的乖乖坐在家里的贺峻霖。
（十一）
严浩翔签完合同就提前下班了。
这么多年了，这是头一回。
秘书目送着自己这位西装革履年轻有为的老板第一次眉眼带笑地着急下班回家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感慨。
他以前一直觉得从前那个冷冰冰的老板虽然气场强大，却总有种勉力支撑的莽撞的急躁感和如履薄冰的脆弱的不安感，而像今天这样的他，才真正算是有了人间烟火的味道，有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表情，做了他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
他一定是喜欢上了一个人，喜欢上了一个很美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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