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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守成规

辰时小剧场:温存

今天天气很好,外面下着毛毛细雨。

时宜躺在周生辰的怀里,像是把他当成了枕头。

周生晨醒过来,看着身旁的美人。说了一句每次醒来都会赞叹的话语:我家老婆真美。

11穿着长裤长衫,可睡觉不老实的她长裤已经卷到了大腿,手臂上的一笑已经卷到了腋下。

腰间的衣服也转也卷了起来。

周生辰用手抚摸着时宜的腰间,划来划去。

要看到时宜衣服里下的一片好风景,不经意间拂过他的春心。利益使人疯狂。

他强压着心中的情绪,可好巧不巧,这时时宜醒了。

11在他身上伸了个懒腰“几点了?”这声音很可爱。

周生辰并未回答她,而是直接压在她的身子上,吻了下去。

还未睡醒的11被周生辰这样一闹瞬间清醒“周生辰,唔......

今天天气很好,外面下着毛毛细雨。

时宜躺在周生辰的怀里,像是把他当成了枕头。

周生晨醒过来,看着身旁的美人。说了一句每次醒来都会赞叹的话语:我家老婆真美。

11穿着长裤长衫,可睡觉不老实的她长裤已经卷到了大腿,手臂上的一笑已经卷到了腋下。

腰间的衣服也转也卷了起来。

周生辰用手抚摸着时宜的腰间,划来划去。

要看到时宜衣服里下的一片好风景,不经意间拂过他的春心。利益使人疯狂。

他强压着心中的情绪,可好巧不巧,这时时宜醒了。

11在他身上伸了个懒腰“几点了?”这声音很可爱。

周生辰并未回答她,而是直接压在她的身子上,吻了下去。

还未睡醒的11被周生辰这样一闹瞬间清醒“周生辰,唔……你带那个了吗,周生辰!唔……”

周生辰靠在11的耳边,嘴里吐出来的气息让11耳朵痒痒得,不禁让她红了脸“带了……好像又没带。”

“周生辰……唔,到底是……带了,唔还是没带?”11喘息着。

“不知道。”周生辰还是那样……

“你做这些事之前不检查一下!”11有些生气。

“那要不……你自己检查一下?”

“不是,我怎么检查呀?”

“就……那样”

“什么意思啊?”

“你确定你不知道?”

11好像明白了周生辰的意思,脸刷的一下红了。

“周生辰你要不要脸?”

“我能说我不要脸吗?”

“不能。”

“所以,我不想回答。”周生辰又把11按了下去。

“周生辰!”

“不许动,再动就把你吃了。”周生辰恐吓道

这句话让11瞬间吓得不敢动了。

“乖这样老公才能安心。”周生辰又温柔下来安慰。

“你……你确定这么大早就……”十一下半句话没有说出来,但周生辰似乎领悟到了她的意思。

“嗯,你说呢?”话语简洁又干脆。

时宜无语。就这样,她任由周生辰宰割。

今天,当真是,春意盎然啊!

…… ……




流浪热气球

【孟绪安×冯世真】夜共舞

文剧分离,ooc🈶且含量高,谨慎食用

就是突然想yy一个缺德“吃醋”梗

一发完


今天晚上,只做我一个人的舞伴,好吗?


正文


/01/


七爷有绯闻了。


说是他去给宝丽探班的时候跟剧组的另一个女演员暗地里眉来眼去,两个人还在化妆间里单独幽会,一看关系就不简单。


银行大佬和美艳影星的地下爱情,正是吃瓜群众爱看的戏码,报纸上消息一出来就传开了。


那报上写的有鼻子有眼的,可真了,还配了张照片,但没拍到正脸。照片里的女人只隐隐约约露了被头发半挡的侧脸,七爷背对着镜头更是只被拍到了个背影。但他准备插兜的左手露出了腕上的表,限量款,上回孟家舞会的时候...

文剧分离,ooc🈶且含量高,谨慎食用

就是突然想yy一个缺德“吃醋”梗

一发完


今天晚上,只做我一个人的舞伴,好吗?


正文


/01/


七爷有绯闻了。



说是他去给宝丽探班的时候跟剧组的另一个女演员暗地里眉来眼去,两个人还在化妆间里单独幽会,一看关系就不简单。



银行大佬和美艳影星的地下爱情,正是吃瓜群众爱看的戏码,报纸上消息一出来就传开了。



那报上写的有鼻子有眼的,可真了,还配了张照片,但没拍到正脸。照片里的女人只隐隐约约露了被头发半挡的侧脸,七爷背对着镜头更是只被拍到了个背影。但他准备插兜的左手露出了腕上的表,限量款,上回孟家舞会的时候他刚戴,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他。



照片一看就是找好角度从门缝里偷拍的。但没关系,这种新闻,朦朦胧胧的感觉看着反而更像那么回事。



且照片里七爷好像还偏头在那女人耳边说些什么,两个人站的极近。



啧,可信度更高了。



冯世真买这份娱乐报本来是闲下来了想看看宝丽的新电影宣传反响怎么样。结果,头条上就挂着七爷的八卦,直直往她眼睛里钻,想不看见都难。



她没控制好力道,报纸立时就被捏皱了。



她攥着这份报纸转身就往回走,再没了拎着买好的蝴蝶酥去看孟绪安的打算。



吃什么吃,没得吃了,叫他传绯闻,冯世真一边想一边恨恨地把高跟鞋踩的“哒哒”响。



但,真等她坐上了回家的黄包车在路上晃了会儿,她又咂摸出这事不对劲的地方。



七爷传出了绯闻,还是娱乐报纸曝出来的?



这件事本身就不合理。



哪家报社有这个胆子,敢挖他的料?他当初一手把宝丽捧出来,两个人又时常一道出入各种场合,也没见有哪个报社去深挖他俩的八卦,无非就是不敢得罪没胆去做,这回怎么……



莫非是得了授意才……



冯世真突然想起上回孟家舞会她跟容嘉上跳了许久的舞,后来又被他送回了家,当时走之前七爷还特地多看了她一眼。



这么想来,他这是吃醋了?



他故意的?散出八卦,“报复”一下,让她也吃回醋?



啧,真是。



她与那人不过是做戏,他是知道的,怎么这样的醋都吃。



不过,她倒是可以装一装满足他一下。


/02/


从让阿文安排小报记者传自己绯闻的时候起,孟绪安就有点好奇世真知道后的反应。但,真拿到买回来的报纸他又开始有点儿紧张。



毕竟,知道要被偷拍的时候他特地跟那女人凑的很近,所以报上的照片看起来真的很暧昧。



他安排的时候忙着吃醋没觉着,现在想想才后知后觉开始担心这劲儿会不会使过头了。不过说来也怪,他明明知道世真对容嘉上只是利用,但看到他们亲密的样子,还是没控制住。



他去冯家找世真,一进门就看见桌上的一盒蝴蝶酥,放的不正,一看就是被随手撂在那儿的。



她应该是知道了,真醋了。



“七爷怎么过来了,不去找你喜欢的那个演员?”猜到来人是谁,冯世真头也没抬,还是看着手里的书。



果然。



“喜欢的演员?我没有喜欢的演员。”

“哦,你看到那个报道了?我跟那个女人只是在说话,是那些记者乱写的,我跟她并无私情。”



“那这就奇了,据我所知,你同那女演员应当没有利益交互。一无利益牵扯,二无私情往来,你跟她有什么好谈的?还是私下会面,避着旁人。”冯世真把书搁下抬头看着他。



“我……”孟绪安现在觉着,他散布绯闻让世真吃醋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他怎么忘了,小世真生起气来不好哄的。



啧,他后悔了。



“怎么,没话说了?”眼前的人微低了头哑口无言的模样她往常极少见到因而言语间已经带了笑意,只是她自己还未察觉。



但这却被孟绪安听的清楚:“你笑了?你……没生气?”



“咳咳,嗯。”既然被他戳穿,冯世真也就不再继续装下去,“没生气。”



“你猜到绯闻是假的?”孟绪安很惊讶。



“对,猜到了。”



“怎么猜到的?”



“以七爷你的权势跟财力,哪个报社的敢去挖你的八卦?就算有,当初你力捧宝丽去拍电影,怎么没见他们去打探你俩?”

“再说,上回舞会结束你看我那一眼,想想就不对劲。”说完冯世真不再看他,自顾自倒了杯水喝,等他反应。



“那你还……不过,这么聪明,不愧是我的小世真。”



“满足一下你的愿望咯。”放下水杯,她看着面前的满眼狡黠。



“世真,你还真是……”他都不知道该说她些什么好。



“那下次……舞会上你做我一个人的舞伴好不好?”孟绪安绕到她身后站定,环住她的腰,然后把头低下来凑近她的发顶。



“那可不行,我还要报仇的。”

“不过,今天晚上,我倒是可以只做你一个人的舞伴。我新买了一个唱片机,可以放音乐,如果你愿意的话……”冯世真说话间微微抬了抬头,他的下巴蹭到了她的头发,软软痒痒的。



“我愿意。”



那么今晚,你就是我一个人的舞伴了。



“那……吃蝴蝶酥吗?”冯世真伸手指了指桌上的点心盒子。



“吃。”



End.























锦帆

【张茂则X曹丹姝】浮生

本篇剧+原著向


===碎碎念===

茂则X丹姝cp太上头了,一开始初相遇的时候我还不敢正大光明地磕,直到14集,茂则的微表情和小眼神全部都是故事(十爷你但凡演得差一点我也不至于磕到这几天没能睡满八小时啊呜呜呜)。撸起袖子加油干,把宋史相关片段找出来捋时间线、盘细节,补了原著,复习了三联的宋朝生活特辑,还买了《宋史纪事本末》周末再仔细考据,下单《东京梦华录》作素材储备……

结果刚捋了个大概,写到一半,17-18集剧情就突飞猛进了,什么“茂则果然只评论皇后”“茂则不但亲眼见到,还亲手试过了”。本来还有两个梗,但是再增改可能官家都比我磕得多了,先发为敬,后期有冲突再调整修改。

感谢我的伙...

本篇剧+原著向


===碎碎念===

茂则X丹姝cp太上头了,一开始初相遇的时候我还不敢正大光明地磕,直到14集,茂则的微表情和小眼神全部都是故事(十爷你但凡演得差一点我也不至于磕到这几天没能睡满八小时啊呜呜呜)。撸起袖子加油干,把宋史相关片段找出来捋时间线、盘细节,补了原著,复习了三联的宋朝生活特辑,还买了《宋史纪事本末》周末再仔细考据,下单《东京梦华录》作素材储备……

结果刚捋了个大概,写到一半,17-18集剧情就突飞猛进了,什么“茂则果然只评论皇后”“茂则不但亲眼见到,还亲手试过了”。本来还有两个梗,但是再增改可能官家都比我磕得多了,先发为敬,后期有冲突再调整修改。

感谢我的伙伴芋头支援了tx视频会员,感谢@chirr 陪我一起捋时间补bug,虽然目前卖安利不是很成功,7年前我一个人默默磕冷cp蹲在坑底自给自足的场面又重现了o(╥﹏╥)o

PS.本篇有伏笔,HE爱好者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他们在一起好好谈恋爱的,后续敬请期待。


===正文===


【1】

“平甫来了。”曹太后放下手中修到一半的花枝,抬眼笑道,“外面落着雨,张先生靴子怕是湿了,去拿双干净鞋子,替先生换上。”

新近调来服侍的小黄门有些诧异,宫里当差的人都知道,太后娘娘熟读经史,颇善谋略,朝堂上那些声名赫赫的相公大人们都对娘娘服气得紧。娘娘平日对下人也仁厚,可关心一双靴子是不是湿了?委实是细致入微,怪不得张押班对太后忠心耿耿,从无二话。

小黄门速速去取了双软底布鞋,又拿了换下的湿靴子去烘烤。

替先生换鞋时,他偷偷抬眼看去,押班今年四十八岁了,按照祖制,不到五十不得进为押班。太后娘娘下诏时,前朝的大人们还为此辩了许久。

听其他宦者说,至和三年时,先帝就要升当时掌管御药院的张先生为押班,然而他当时辞了,自请外放,由宫苑使,任果州团练使,后为永兴路兵马钤辖,在外足经历了七年。先帝故去后,太后娘娘即召回了先生,升为内侍省押班。

都说外放是个苦差事,宫中做事是劳心,在外则是又劳心又劳力,且不说外地日子不如皇城中好过,出了这宫城,其他人也不大看得起宫中宦者。可操劳戎马之事七年之久,张先生看上去却不曾为这些风雨是非所累,清癯正派,神色谦冲,与朝堂上几位风度翩翩的大人们也不遑多让。

“臣的靴子湿了,贸然入内只怕弄脏了地,失了礼仪,多谢太后娘娘体恤。”张茂则谢道。

太后今日看起来心情颇佳,长发挽起,简单盘了个单髻,只插了两枚玉簪,不见金银首饰。偶有几根白色发丝也未拔去,反倒是显得愈发从容平和。

“这几日辛夷花开得好,我折来插瓶。又留了些花瓣,回头裹了面粉做辛夷花煎,再做个槐叶冷淘。今日午饭,平甫在这用吧。”太后不紧不慢地说,又拿起一支粉色花枝。

室内点了青竹香,幽烟淡淡,一派宁静。张茂则恭敬站在一旁,入宫几十年,他自然知道如何在旁人不察觉的情况下细细打量周遭情况。看到室内各色摆件大气雅致,宦者侍女皆进退有度,太后神色又是真的闲适,他才微微点了点头。

自庆历八年起,他便知道太后已对先帝无甚情义,放下执念后反而心境开阔了起来。然而毕竟是新帝即位,太后又非其生母,只怕有人摇摆不定转换门庭,怠慢了太后。如今的官家已即位半年有余,然观太后起居衣食只较往日更为尊荣,这才放下心来。

“绿堤春草合,王孙自留玩。”张茂则脱口吟诵,“娘娘好雅兴。”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太后接道,“若论诗中意境,王摩诘总是更胜一筹。”

张茂则忙接:“娘娘自然偏爱那悠游山水之意。”

王维这首《辛夷坞》,后两句为“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张茂则怕她想到心中不喜。

太后心底了然,笑笑换了个话头,说道:“四般闲事,挂画,烧香,插花,点茶。旁的都有了,还请平甫补上这最后一事。官家叫人昨儿送了上好的小龙团来,交给别人怕可惜了,还是得劳烦平甫亲手来点茶。”

“臣却之不恭。”

一旁侍立的小黄门忙端了温水来,张茂则卷袖净手,取茶细细研磨,便已茶香四溢。

他低着头,认真滚着茶碾,没见到太后看向他一眼,又转去慢悠悠地修剪掉斜逸而出的零散花枝。

水沸二遍,恰恰筛好了茶,太后此时忽道:“用那黑釉盏,好看。”

“是。”张茂则应道。这时节春风柔软,插花点茶消磨时光,让人心底不由得泛上喜悦。

提盏注水,他取了一柄银匙轻快击沸茶汤,也不见有什么繁复动作,乳花逐渐浮起,在汤面上形成一丛翠竹的模样,在黑色茶盏的衬托下更显得生动灵现。

“七年未见,平甫这点茶手法愈发精妙了。”不知何时,太后走到他身边。

张茂则抄手站起,不慌不忙将茶盏放在茶托之上,手下稳稳的,杯中一丝波澜也无泛起。

“真好。”太后又赞道。

张茂则让位于她,言道:“还要多谢娘娘每年都遣人送新茶于臣。”

太后也取了些茶和同样式的杯子,碾细冲开,手中茶筅停下,沫子凝成了一朵莲花模样。

这一会点茶的功夫,那青竹茶花竟还是栩栩如生,未曾消散。

太后将自己点的这一杯递给张茂则,又拿起他点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这么多年来,终于又能喝到这一口好茶了。旁人点茶,终究是不如平甫。”太后将茶盏捧于掌心。

不知何时,侍者们都退出了殿外,离得远远的。

张茂则踌躇片刻,方才放低了声音,说道:“在外多年,我唯一一次后悔的,就是先帝驾崩时,不得擅离守地,无法在娘娘最缺人手时护在您左右。”

太后摇头,朝他笑道:“最艰难的时候都过去了,如今你回来就好。看到你安好,我也就放心了。”

“我也是一样。”张茂则说道,他似乎在看着远方,“娘娘为我争了这押班一职,我绝不在外给娘娘丢了脸面。”

“好。”太后看着他,“我信你。”

张茂则想,一定是因为这春风和煦的缘故,他心中竟泛起岁月静好之感。

他终于回来了,又像曾经一样,守在她的身边,每日都能见到她了。


【2】

英宗即位四年,崩,太后尊为太皇太后。

新帝自幼时便侍奉祖母至孝。英宗为仁宗嗣子,并非太皇太后的骨血,然娶了太皇太后的甥女高氏,皇祖母又是姨祖母,终究是将这血脉之缘续上了。

张茂则想,仁宗到底是顾念了他的妻子,为她留下了最坚固的一道护佑,虽然这与夫妻之情并无关系。只要后宫安定,无嫡庶之争,无权利相轧,前朝也就少了几分作乱的理由。

他想,太皇太后也是知道的,身居这皇城之中,每个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护国朝安稳。

太皇太后每日晚膳后有散步的习惯,张茂则总是陪在她身边,说些前朝旧事,又或是民间轶闻,也会谈论诗文。朝堂之事,官家常在请安时说于太皇太后听,她也不避着张茂则,也每每于他商讨,点评一二。

“平甫如能入朝为官,只怕早已朱紫之贵。”太皇太后说道。

张茂则伸出手,为她拂开绵绵的垂柳枝,回道:“我倒是觉得,这样便很好了。”

前方院墙处隐隐传来丝竹管弦之声,有女孩儿在唱歌。

他们走着,竟绕到了教坊处。

张茂则眉头皱紧,道:“去别处走走吧。”

仁宗朝张贵妃之事,宫中几乎无人不晓,却也无人敢乱嚼舌头。太皇太后看张茂则神色心中了然,说道:“无妨,温成都去了多久了,我都从未在乎过,你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况且听那歌声,尚且是还不过十岁出头的小女娃儿。”

张贵妃出身教坊,身份卑微,性情蛮横,不通文字,却是仁宗最宠爱的妃子。当年皇后尚在,张贵妃早逝,仁宗冒大不韪,也要追封她为皇后。朝堂上下吵了许久,也没能说服了他。

人人都觉得,皇后尊严被皇帝狠狠地踩在了脚下。可是张茂则知道,娘娘当时并不在乎张氏死后到底能获得何等尊荣,她也从来未将张氏放在眼里心中过。真正让娘娘伤心的,是庆历八年时四卫卒作乱,皇后挺身而出,镇定若素指挥众人速速平息了这场祸乱,而官家却由此对她忌惮愈深,将功劳全记在了张氏身上。再有,官家与娘娘养女范观音之事,便已让娘娘看透了。

她不怕与官家之间情义日渐淡薄,却害怕被身边至亲之人背叛。

再往后,至和三年官家那阵胡言乱语,彻彻底底在帝后二人之间凿下来难以弥补的裂痕。

张茂则叹了口气,自那之后,他离京外放,整整七年,只不过见了她寥寥数面。

念头只不过转了一瞬,张茂则道了声是,伴着太皇太后继续缓步向前走。

教坊那头的曲调一转,换成了《望江南》,女娃们稚嫩的声音,饶是不知事一般,唱了起来:“江南柳,叶小未成阴。人为丝轻那忍折,莺嫌枝嫩不胜吟,留著待春深。十四五,闲抱琵琶寻。阶上簸钱阶下走,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

张茂则这回是真惊了,太皇太后淡然自若的神色也是一变。

“是谁教了这阙词?速去让她们莫唱了,以后也不得唱!”张茂则招手吩咐,身后远远跟着他们的内侍忙一路小跑而来。

“平甫。”她却止道,“欧阳先生性情中人,当年旧事已过,再因此罚了人,反倒又掀起波澜。”

“是。”茂则摆摆手,让内侍暂回。

太皇太后转身,往慈寿宫方向走去,转念又下令,“还是去训诫了吧。有些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就算唱曲的人不懂事,自认风光霁月,只怕旁人胡乱扣上罪名。这宫中,不能行将踏错一步。”

“娘娘的意思我明白。此事我会亲自去传话,必妥当处置了,不致损了欧阳先生令名。”张茂则答道。


【3】

熙宁元年,黄河水患让朝野上下不知愁白了多少头发。

六月,河溢恩州,冀州也有决堤。七月,瀛洲也遭了灾。官家诏司马光、张茂则二人,建恩、冀、深、瀛四州生堤,纾解水患。

“此番,又要累了你了。”临行前,太皇太后召了他来。

张茂则今年五十又三岁,头发白了过半,但身板依旧挺得直,眼神也始终明亮如少年时。“娘娘说笑了,我知道,此事并非只有我一人可去,是您想给我这机会。”

她素手焚了一支香,道:“这四方城,越呆越闷了。即便平日能出宫走走,也看不到海阔天空。平甫,你有真才实干,又有淳厚之心。六塔二股之厉害,关于百姓苍生福祉,只有你去,我才放心。”

面前袅袅轻烟,她望着他,如同隔着山海云端,但又近在咫尺。

“平甫,你若展翅,必可翱翔于九天之上。此事非你不可,我信你。”她斩钉截铁说道,“依你才学人品,原当青史留名。”

“也替我四处走走,看看这山河,看看这百姓。”她又叹了口气。

张茂则起身,认真向她一拜。

“娘娘放心,我定当做您的双足、双手、双眼,替您将四州一一走过,将世情一一看过。”


时年,张茂则进入内都知。



【4】

“张先生。”太皇太后身边的女官碎步迎来,悄声与他说,“娘娘昨晚睡得不好,一整夜都在咳,又说吃不下东西,只进了些粥。”

张茂则微微颔首,眼底滑过一刹焦虑,又在一眨眼间掩了去。

进入庆寿宫大殿内,有小黄门帮他脱去大氅,悄悄退下。内室各角落都放了炭盆,暖意融融,可他仍怕那人觉得冷。

“娘娘,要再进些粥吗?”侍女劝道,“用梗米慢慢熬出米汤,不见米粒,热腾腾的,您暖暖胃。”

曹丹姝靠卧在床头,微微摇头,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才睁开眼。

“平甫来了?”她看起来疲倦已极,但脸上有了笑意。

张茂则上前见礼,“臣问娘娘安。”

丹姝撑着手臂坐起来了一些,侍女忙放下碗把她扶起。丹姝挥挥手,“你们先下去吧,吾与张先生说说话。”

内室各人忙退出,张茂则加了一句:“我来时看外头梅花开得正好,你们去折一些来,各颜色都要,为娘娘插瓶。”

女官应了声,带人退下,脚步声渐远去,一时间内外皆是静悄悄的。室外的雪落了满枝头,偶有雪团落下,砸在地上,发出柔软的声音。

“你一向谨慎。”丹姝打破了平静,“然,现下也没什么需要避忌的,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这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

“胡说,你一定长命百岁!”张茂则一时情急打断她,方才觉得失了分寸,可他一抬头看到丹姝的眼神,便噎住了,心中不住抽痛。

“来,过来坐,我们说说话。”丹姝指了指一旁的矮凳,“不许坐在脚踏上,地上凉。”

明明他们都老了,都已经满头白发、满脸皱纹了,可他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十七岁的少女,眉眼盈盈朝他在笑。

“这件衣服多少年了,怎么还在穿?都旧成这样了,还好几个补丁,也不怕人说我苛责了你。”丹姝指了指他冬衣下露出的那角衣袍。

“四十五年三个月又两日。”他脱口而出,顿了顿又说,“旧衣舒服,其实也并没有每天穿,偶尔想起来换上这件罢了。我怎么会没有新衣可穿呢。”

丹姝垂了垂眼,重复道:“四十五年三个月又两日,自我当了皇后,已经这么多年了。”

她又问道,“外面下雪了吗?”

张茂则替她理了理背后的锦垫,让她坐得舒服些,边答:“昨夜下了一夜的雪,晨起时就停了,积了满地。我来时,见人还在清理树上的雪,怕压折了枝子。”

“怪不得我觉得这外头天光比往常亮了许多,原是映了雪的缘故。”曹丹姝道,“我要是想出去看看雪,只怕你又不允,说外头冷。”

“外头确实是冷,你要是想赏雪,我让人开了外头隔扇,多点几个炭盆子……”他斟酌着想应该怎么安排。

“算了算了,再累着你。”曹丹姝笑笑,“这几日没睡好,也走不动,不用这么麻烦了。”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就是想起,幼时有一年也是这般大的雪,我和哥哥们一起打雪仗,湖面冻了一层,我们还跑到冰上顽。结果那冰面不牢,突然裂了个缝,幸好没有人跌下去,可把爹娘吓得,把我们全捉起来,哥哥们打屁股,我被打了手掌心,好是闹了整天。”

她絮絮地说着童年往事,思路清晰,语调活泼,可张茂则的心突然沉了下去,又泛起一丝不详之感。

“我为你把个脉。”他看了看丹姝的神色,恳请道。

曹丹姝默了默,缓缓伸出手,道:“你也不必太挂在心上,我的身体自己有数,左不过就是这几天了。活到这个年纪,生死之事早就看得开了,你也看开点。”

张茂则伸出两指,直接搭在她腕上,良久,才涩声道:“我,看得开,但却放不下。”

室外大概是起了一阵风,吹着六角铜铃清脆作响,曹丹姝朝外头看了一阵,又看向了张茂则,翻掌握住了他的手。

“娘娘!”张茂则一惊。

他应该是要挣开的,可那只手那么冷,纤细、冰凉,他想要帮她捂着,把那手捂得热些、暖些。

他看得开,却放不下,舍不得。

“跟你说说心里话。”曹丹姝缓缓说,“这么多年,我战战兢兢地做这皇后、皇太后、太皇太后,时时记着礼制和祖宗定规,一刻松懈也不敢有。坐在这位置上,受天下万民供养,就要为天下万民之表率。哪怕心中再有不喜、不忿、不甘,也要受着、忍着。”

张茂则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守了她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她所有的委屈和不平。开国辅运曹家的嫡女,年少时是多么明艳飞扬,可是进了这道宫门,她必须要压住自己所有的性子,不能再有个人的喜怒爱憎,只能端坐在那凤座之上,当一个让所有人都敬仰的好皇后。

“娘娘睿智、仁慈、勤俭,千载史书之上,都会铭记娘娘功德。”他说道,“哪怕百年、千年以后,都还会有人记得。”

“是,我知道,我始终对得起这个身份。”她的声音哑哑的,“可是平甫,我不快活,我一点都不快活。”

“这几日我总是想起未出阁时的事情,我是家中唯一的女儿,爹娘疼爱,哥哥们护着,从小就在家里横着走。小时候跟着哥哥们爬树,六七岁时我就敢骑高头大马。爹爹说曹家的孩儿哪能不通武事,刀枪剑棍我也练过,兵法阵法我也学过。十来岁时换了男装,随哥哥们去勾栏瓦舍,听曲子看杂耍,皇城内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一一寻摸了去。我还能去应天府读书,认识那么多有才有识之士,畅谈天下事。我那时觉得,整个东京里,我是最快活的女子。

“可是你瞧,四十五年了,我再也没握过马鞭,再也没持过长弓。身为皇后时,不能。后来做了太后,太皇太后,更是不能了。

“前几年,佾弟要来看我,我也想见他,可我不能。他是外臣,我若见了他的面,哪怕只是叙叙家事,也会被人捕风捉影,会有人蓄意结交曹氏一族,家族将被一直顶在风口浪尖,朝堂之上也会有人揣测官家的意思,追捧曹家子弟。

“可我多想见他呀,那是我血脉相连的亲弟弟,我小时候总是抱着他,可是几十年来,我都多久没近前见过他的样子了。”

她说得急了,突然咳嗽起来,张茂则忙要帮她倒水,可她却牢牢抓住他的手不肯放,好像只要放开了他,就再也见不到了。

“平甫,如果这辈子能重来一次,我绝不要做这劳什子皇后了。”她盯着张茂则,用力说道,带着些赌气的意味。

张茂则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将左手也覆盖在了她手上。

掌心逐渐传来温热,是他压抑着自己的心意,克制着自己的本心,在那条线后守候那么多年,与她最靠近的一次,也是他平生唯一贪婪的一次。

“如果能重来一世……”曹丹姝眼中似有火光在跳动,“我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嫁一个和我心意相通的人……”她的声音像是在呓语。

张茂则从来未觉得心跳得如此之快,“娘娘是否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那时我就觉得,你是这天下最明媚、最洒脱的女子。如果能重来一世,我只盼望你能一直那么快乐。”

“那时啊……”曹丹姝自嘲地笑了笑,“我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拜堂当日就求了和离。嫁妆拉回家的时候,也有人指指点点,可爹娘护着我,说就算这辈子嫁不出去也没关系。没想到,后来竟入了宫……”

知晓要做皇后时,丹姝也是期盼着的。可是没过多久,这点子盼望和欢喜就消磨成了谨小慎微、失望放弃、死气沉沉。皇后要是无可挑剔的,要把自己年少的恣意飞扬全都砍去,禁绝七情抛却六欲,才能成为可以记进史书的典范。

“封后典仪和民间嫁女不同,当时的那些嫁妆,后来一件都没用上,可惜了爹娘的心意。现在想来,我当时胡闹妄为,真是不孝。”她说。

张茂则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手伸进袖中,缓缓掏出。

是一支金钗。

“臣,向娘娘请罪,私藏此物,多年。”他一字一顿说道,“望娘娘宽宥。”

他守了那么多年的秘密,像是一只蚕,年年日日,日日年年,把自己密不透风层层包裹着,然而现在他快要失去最在乎的人了,他慌忙想咬破这层壳子,生怕再晚了些,就见不到那外界的光了。

喉头苦涩,他仿佛尝到了血的味道。

“是那日……”曹丹姝恍然,“我竟都忘了。”

突然有大颗的眼泪落在两人交握的手掌之上,张茂则慌了,他从未见到曹丹姝这副样子,哭得不可自抑,一点也不顾仪态,像是要哭出多年来藏在心中一切一切的纠葛。

“平甫,平甫,你以后要好好的。如果能重来一世,我愿你一生平安、自在,百岁无忧。”

“你放心。”张茂则终于敢直面她的眼睛,和她双目对视,“我一定会好好的。”

哪怕以后她不在了,只留下他一个人,他也会好好的,持身正道,继续守着她在意的这一切,不落了她的声名。

他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对她说,可这一刹那他知道,即使什么都不说,丹姝也是懂的。

就如同他永远也懂得丹姝心里在想什么一样。

“这支钗,已经好旧了。”曹丹姝说,“可它是爹娘当年给我准备的嫁妆,我想戴着它。平甫,你帮我戴上吧。”

那是她曾经最快乐的时光,被他捂在怀里,珍视至今。

元丰二年冬,太皇太后崩,年六十四。


【5】

又是一夜大雪。

张茂则醒来,觉得屋外天光大亮,可看滴漏,时辰尚早。

他恍惚记得,做了一个梦,梦中有红衣的少女,朝着他粲然而笑,朝着他伸出了手。

“这位先生,可否行个方便,让我搭车进城?”她问。

见他不答,她又问:“先生可是往宫城方向去?”

他方才醒过神来,叉手答是。

“我家住宫城附近,可否请先生捎我一程?”她再问。

自己当时愣住了,平日里的从容不迫,不知被丢到了哪里,只愣愣盯着她,想必一定很呆。

“我身上没有钱,这只钗是纯金的,可作为车费。”说着,她将从头上拔下的金钗塞到他手中。钗上尚有少女体温,她头上发丝散下一缕,可并不影响她仪态,只让人觉得大方可爱。

他还是呆呆的,甚至步下趔趄,撞到了她。若在宫中,冲撞贵人必定要受到重罚,可她丝毫不觉,开开心心地扶着他的手上了牛车。

还有什么来着?噢对,她出身声名赫赫的真定曹氏,喜爱大相国寺的羊肉酥饼。


与她离别,又有十五年了。

不过很快,他就又可以遇见她了。

曹氏丹姝,那个神采飞扬,明媚照人好似一道光的女子,那个能运筹帷幄辅佐两代帝王,与三朝名臣畅谈国事的女子,那个身如惊鸿在夜间畅快舞剑,也可张弓射下飞雁的女子,

那个他一生一世放在心头,珍之重之如同天上明月的女子。

很快,他们就能重逢了。


===完(后续见《桃夭》)===

*4.19晚更新:经提示,茂则生卒应改为1015-1094,比丹姝大一岁,已修复。

*4.20晚更新:跟着剧情走,私下的“臣”都换成“我”了。编剧杀我,从14集开始写,演完22集我都快改了10遍细节了😭



【部分考据资料,手头没电脑回头再补图】

1、关于相关人物的年龄

吐槽1:古代那个医疗水平,仁宗嫔御还一个比一个能活,但是生了那么多孩子全都早夭,父亲的基因绝对有问题,而且是显性基因,万般皆是命啊。

吐槽2:挺感慨的,活得久的妃嫔史载全都是战战兢兢谨小慎微谦卑已极,皇帝要加封,全都恳辞推却,上了点年纪就开始礼佛了。一个女人活了一辈子,就这样结束了,到头来书上只留下四五行,还只有个姓,哪怕是皇后都留不下名讳。

2、关于小张和司马光巡视六塔、二股河之事

《宋史》记,“熙宁初,同司马光相视恩、冀、深、瀛四州生堤及六塔、二股河利害,进入内都知。”(1068年,小张62,小曹52)

《宋史纪事本末》中有另两段提及小张。河堤易泛滥引生水患,在宋朝一直是难题,小张不仅出差巡检,还在如何整治水务时提出了解决办法,显然是有能力又用心了。这一段我还要再盘一盘,回头直接开个单篇细写。

3、关于宋代宦官官职

零星差了一点资料,没细盘。小张升职路径非常稳,最后得任的两省都都知已经是内宦最高级别了。越盘越觉得小张太厉害了,人品好、性格好、能力强,史载几乎都是正面褒扬。如果能考科举入朝为官,一定也是能青史留名的人物。

4、关于宫名

《宋史纪事本末》里翻到,英宗时“丙辰,上皇太后宫名曰慈寿”;《宋史》里翻到,神宗时“神宗立,尊为太皇太后,名宫曰庆寿”

最后的疑问,其他人对太皇太后该叫啥啊,总觉得应该也不是大娘娘,否则跟皇太后重了?宋朝也不兴啥老祖宗老佛爷的(收到提醒,感谢xxIE姑娘~)


【补记】

1、王维和裴迪唱和的《辋川集》是我最爱的一组诗,只要能用到的地方,我都会用,私心私心;

2、“阶上簸钱阶下走,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第一次读到这阙词是在《射雕英雄传》,惊艳缱绻,加上黄药师滤镜,基本上也是我的常用梗了(喂)。仁宗时欧阳修确实因为这词被攻讦良久,被掐得特别特别惨。

以上,本质爱王维和金庸。

我信了你的邪

痴情司【10】(《我的前半生》民国版)

海报镇楼:

(上)

段啸天被人用枪顶着头的时候,着实是感到有些意外的。毕竟在这南陵地界里敢对他段五爷不敬的拢共也没几个。可待他借着茶馆儿二楼不甚明亮的光线彻底看清楚那抓着罗三小姐另一只腕子不放的人是谁后,他不禁愣了下。

怎么会是这么位活祖宗。

今儿这日子挑得也真是晦气。

段啸天松开了对子歌的钳制,若无其事地扬起头整了下领子。

贺容之笑笑,也松了手:“我还当是谁,原来是段少爷。”说罢,冲副官命令道:“把枪收了吧,一场误会。”

枪被从太阳穴边儿上拿开后,段啸天清了清嗓子,然后颇为意味深长地道:“所谓强将底下无弱兵,容之贤弟的部下便个儿个儿都是好身手。只是不知贤弟今儿个怎么这么好的兴致...

海报镇楼:

(上)

段啸天被人用枪顶着头的时候,着实是感到有些意外的。毕竟在这南陵地界里敢对他段五爷不敬的拢共也没几个。可待他借着茶馆儿二楼不甚明亮的光线彻底看清楚那抓着罗三小姐另一只腕子不放的人是谁后,他不禁愣了下。

怎么会是这么位活祖宗。

今儿这日子挑得也真是晦气。

段啸天松开了对子歌的钳制,若无其事地扬起头整了下领子。

贺容之笑笑,也松了手:“我还当是谁,原来是段少爷。”说罢,冲副官命令道:“把枪收了吧,一场误会。”

枪被从太阳穴边儿上拿开后,段啸天清了清嗓子,然后颇为意味深长地道:“所谓强将底下无弱兵,容之贤弟的部下便个儿个儿都是好身手。只是不知贤弟今儿个怎么这么好的兴致,竟特地跑到这城南来品茶,而且,”他顿了顿,“我那宝贝外甥女竟没陪你一起么?”

贺容之见子歌听到那姓段的最后一句话时侧过头有些意外地望了自己一眼,便忍不住在心底里暗自叹了口气,她这八成是又要替曼清误会些什么了吧。

不过贺容之并不急着安抚,只漫不经心地回道:“近来军务缠身,所以也有些日子没见过幼薇了。”

忙?段啸天扫了眼立在那里垂首观心的罗三小姐,心道,这小妞儿也真是好本事,来南陵没几日竟给他攀上了贺容之这么个高枝儿。他心照不宣地“哦”了声,然后也笑道:“那贤弟既然公务繁忙,为兄的也不好一再打搅,只是下月初我表姐夫安总长的寿诞,贤弟可莫再为旁的什么事务绊住了身子,定要守时前来啊。”说完,又重新玩味地从头到脚打量了遍子歌,然后转过身,语气不善地对那几个随从道:“走!回府!”

段啸天走后,子歌冲贺容之微微福了福身子,施了个礼算是感谢他为自己解围。

然后却又恭敬且稍嫌冷淡地道:“贺先生也请便吧,此处简陋,还怕辱没了贺先生的身份。”

这样心性直白却又永远执拗地不肯失了身势的子歌便如雨后清荷般让贺容之从一开始就既想捧她在手心里,又恨不能一下折了她,藏入怀中不给任何人去瞧见。

贺容之想,她不知道,或者说是不敢想,也想不到自己的这份心思吧。

若真感觉到了,怕不是要落荒而逃。

就如先前那般。

贺容之知道自己不能逼她太紧。对她,他有着足够的耐性。

于是面对着子歌的冷淡,贺容之倒也不动气,反倒还混不在意地微微扯了扯嘴角:“子歌,你这是在为曼清打抱不平么?你觉得我是为了那安幼薇负了曼清?”

子歌负气地扭过脸儿,不去瞧她:“难道不是么?”

贺容之撇撇嘴:“你说是便是吧,反正我在你这里素有风流之名。”

子歌翻了个白眼,难不成他还觉得自己冤了他?

贺容之笑意更深,他手插着裤兜踱到子歌面前,然后略略正色道:“只是子歌,我不明白,难道你我之间便只能因着曼清的缘故才可以有所往来么?你为何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呢,我就那样招你讨厌么?”

贺容之的气息靠得太近,最后几个字又说得极为认真,让子歌的心里突然便有些慌乱,她不着痕迹地退了半步,眼神闪躲地避开他道:“……也不能说是讨厌,我知你人虽高傲了些,心却并不坏。只是曼清她是我最好最真的朋友,你却惹她那样伤心,所以我……”

贺容之看着子歌低垂着的颤动眼睫和那投诸于眼睑下的不安与无措,觉得那简直就像是自己挣脱不了,也不想挣脱的劫数。

不能说是讨厌?

那就好。

余下的,他便有的是耐性同她慢慢厮磨。

贺容之故作了然地点了点头:“所以,即便我如何尽心帮过你,你也依然不愿视我为友。”他语气颇为自嘲地道:“想来竟是我贺某人高攀了,还妄想着罗三小姐能拿我当朋友。看来我贺某人于三小姐而言,便永远只能算是个不远不近的,朋友的朋友罢了。”

贺容之这话落在子歌耳朵里,明明像是嘲讽,却又偏偏是实言。

子歌红着脸无从反驳:“我……”

贺容之退开一步,不再对子歌形成逼迫的态势,他居高临下,一派从容坦荡地看着子歌涨得通红的面孔,最后又补了一句:“成,那打今儿起,我便继续做个好朋友的朋友,万万不敢再痴心妄想了。”

他回过头,冲副官冷声道:“去,告诉他们把车开过来,回部里!”

贺容之走后,子歌心里始终乱乱的,掌柜的喊了她几声她都没回过神来。

直到回薛家宅邸的路上,子歌还在回想着茶馆里的一幕幕。

那这姓贺的是真要同她做朋友么?

他干嘛偏要同她做朋友呢?以他的出身秉性,又不缺她这么个朋友。

当然,做朋友也不是不成,毕竟他曾那样真心诚意地帮过自己。只是他那话怎么听都有些怪里怪气的,什么高攀,什么便只是个朋友的朋友,不敢痴心妄想,这话怎么听便怎么让人觉着别扭,无论如何也不像是该对朋友讲的话。其实子歌心底里头也不是没有偷偷怕过,尤其是在贺容之问她,是不是好奇那个让他足以负了曼清的缘由时。子歌总觉着贺容之对她好得太过,即便是为着曼清的缘故,也有些过了。

可按那段五爷的说法,贺容之同安总长家的千金明明都已经到了出双入对的地步了嘛……

子歌坐在洋车子上,整个人心里乱得很。

(数日后)

畅怀楼茶馆的薛老板近两日里颇为烦心。

他这藏在陋巷里巴掌大的一小爿店面,哪里就值得这么大的阵仗,镇日里派两个荷枪实弹的大兵守在这门口呢?!唬得原本想来此处寻个清闲的熟客们也都不敢进门了,害的这买卖一下子便落了不少。

他苦着脸对子歌叹了口气道:“你说这还叫我怎么做生意……,子歌,你便去请你那朋友把这门口的卫兵都给撤了吧,再如此下去,我阖家老小怕是很快就要去喝西北风咯……”

子歌满脸羞窘:“我,我也没料到他会这样做……,他让副官给带话来说要去外地公干数日,所以便是去找他,也是见不到的……”

薛老板重重地“唉”了声:“你这姓贺的朋友可真是我薛家的活祖宗哟!”

子歌望着舅舅颓丧的背影心里感到极是愧疚。

其实她没敢说实话,贺容之的副官捎来的原话是这样的:“……我们处长说了,他不在南陵的几日里,叫卫兵守在外面,是未免有人不懂规矩跑来扰了三小姐的清净。我们处长还说,便只是个朋友的朋友,他也不许人欺侮了三小姐。”

子歌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腕。

那里被贺容之用力握过好些次,有时偶尔想起来,都会觉得微微发痛。像是被留下了强硬的印记般。

自己那句朋友的朋友,便真是让他介怀到如此地步么?

可是她与他之间,除了是朋友的朋友,还能是些什么呢?

便什么都不能是。

也不可以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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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处长派人守大门也是够了😂😂😂



海若螺

赵白石:因为爱上你,我才成了我

周莹入狱,被判斩监候,成了赵白石一生的转折点,
抛弃曾经信守的迂腐原则,以自己聪明和才干在豺狼当道的朝廷努力周旋,
赵大人如凤凰涅槃,变成了一个极其厉害的角色,笑容中多了深沉和狡黠。
唯独面对周莹时,那种欲语还休的深情,那种时时被吓一跳后的萌表情,从来没有变过。
剧终的时候他表白了,当着前所未有最大的官衔,蹲在拐角里,说,
只要和你在一起,别人怎么看我都不在乎。
这时的赵白石,跟从前的赵白石俨然不是同一个人。因为周莹,他成长成为一个忠于自己忠于内心的人。
可惜或许是编剧江郎才尽(周莹身世的暗线没有交代清楚就可见一斑),一个兜售廉价鸡汤的千红就使得周莹没有答应嫁给赵大人。
不爱吗?如果没有交心,怎么会全心的信赖...

周莹入狱,被判斩监候,成了赵白石一生的转折点,
抛弃曾经信守的迂腐原则,以自己聪明和才干在豺狼当道的朝廷努力周旋,
赵大人如凤凰涅槃,变成了一个极其厉害的角色,笑容中多了深沉和狡黠。
唯独面对周莹时,那种欲语还休的深情,那种时时被吓一跳后的萌表情,从来没有变过。
剧终的时候他表白了,当着前所未有最大的官衔,蹲在拐角里,说,
只要和你在一起,别人怎么看我都不在乎。
这时的赵白石,跟从前的赵白石俨然不是同一个人。因为周莹,他成长成为一个忠于自己忠于内心的人。
可惜或许是编剧江郎才尽(周莹身世的暗线没有交代清楚就可见一斑),一个兜售廉价鸡汤的千红就使得周莹没有答应嫁给赵大人。
不爱吗?如果没有交心,怎么会全心的信赖一个人?
沈星移给她挡棍子时,怎会没有看到赵大人也奋不顾身?
最一败涂地的时候,身边搀扶的人是他,回护担当的是他,怎会不感动?
东山再起时,鼎力支持的人是他,怎不会依赖。
陪伴身侧的他,成熟稳重的他,担当责任的他,这样的他,怎会让人不动心。
沈星移的爱,是童话(说玛丽苏怕被骂……),为剧情制造一个又一个矛盾高潮,刺激荷尔蒙的分泌。而赵白石的爱,却能触动许多人心里真实的不忍与不舍,温暖感伤,柔肠百结。
 
最后,赵大人是本剧男一号,不接受反驳(●’◡’●)

葛暖

【涵君】新坑调查

想开个新坑!

设定是校园版的涵君

子君是高三生贺涵是教师 对没错就是师生恋🙄

然后剧情走向和原剧相似但是会有一些调整

风格是甜甜甜可能微虐(还有办公室play)

不知道大家想不想看这个文啊🤗因为开学了时间比较紧 如果想看的人多我就开坑啦

人少的话……就真坑了😂

想开个新坑!

设定是校园版的涵君

子君是高三生贺涵是教师 对没错就是师生恋🙄

然后剧情走向和原剧相似但是会有一些调整

风格是甜甜甜可能微虐(还有办公室play)

不知道大家想不想看这个文啊🤗因为开学了时间比较紧 如果想看的人多我就开坑啦

人少的话……就真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