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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舟闲行

【瓶邪】闷油瓶的小板凳(短甜,一发完)

隔壁大婶借走了我们家的小凳子,三天了也没还回来,我只好坐在后门的台阶上择菜,泡脚的时候也不踏实,吃饭椅子太高,坐沙发上又要弄湿地毯;更别提昨天想清洗空调,就差一只小板凳的高度。这时候才感觉到这只小凳子的不可或缺,因为轻便结实,什么时候都能用,顺手能放在浴室、厨房和院子的每个角落。

胖子说我像个三岁小孩似的有恋物癖,我就怪他没经过小哥同意私自借出了我们家的小板凳,名义上这可是闷油瓶的,是我亲手做给闷油瓶的小板凳!

前些年给张起灵做树屋,用的是我去木材市场亲自拉回来的樟木,树屋做好以后剩几块边角料舍不得扔,就做了这张小板凳。小凳子看着简单,其实颇费了一些功夫,凳脚是用榫卯结构合起来的,既漂亮又......

隔壁大婶借走了我们家的小凳子,三天了也没还回来,我只好坐在后门的台阶上择菜,泡脚的时候也不踏实,吃饭椅子太高,坐沙发上又要弄湿地毯;更别提昨天想清洗空调,就差一只小板凳的高度。这时候才感觉到这只小凳子的不可或缺,因为轻便结实,什么时候都能用,顺手能放在浴室、厨房和院子的每个角落。

胖子说我像个三岁小孩似的有恋物癖,我就怪他没经过小哥同意私自借出了我们家的小板凳,名义上这可是闷油瓶的,是我亲手做给闷油瓶的小板凳!

前些年给张起灵做树屋,用的是我去木材市场亲自拉回来的樟木,树屋做好以后剩几块边角料舍不得扔,就做了这张小板凳。小凳子看着简单,其实颇费了一些功夫,凳脚是用榫卯结构合起来的,既漂亮又牢固,全程没用到一点胶,正常使用的话多少年也不会晃。

樟木颜色深,上面自然形成的木纹经过仔细打磨显得古朴雅致,和我们院子的田园风格很是搭配,我本来想做三个,无奈实在是太费工夫,唯一成功的这只,当然是送给闷油瓶了。

名义上是闷油瓶的凳子,不过我们都经常用,这两天没有小板凳,胖子也只能蹲在菜地里拔草。

闷油瓶听我和胖子因为小凳子拌嘴,并不多说什么,过了会儿拿着鱼竿和水桶出门,并示意我一起去,我跟着闷油瓶绕到隔壁大婶家后院里,看他一声不吭就把我们家的小板凳揣起来端走了。

大婶和我们打招呼,我打圆场说今天钓鱼要用,和大婶寒暄两句,闷油瓶已经端着板凳径自出去了。我追上去,看着闷油瓶拿回板凳心里很是舒坦。

去钓鱼还要替我抗个凳子,这是我五岁以前和奶奶出门才有的待遇,前两天和闷油瓶去钓鱼,我只能坐旁边石头上,没留神裤子坐湿一块,回来路上屁股都凉飕飕的,我估摸着闷油瓶也早就想拿回来了。

除了家里人需要,西藏獚也很喜欢闷油瓶的小板凳,没人陪它玩的时候就绕着小板凳爬上爬下,好好的狗窝不睡,偏喜欢蜷在小凳子上,它毛茸茸小小一只,连尾巴都能搭在凳面上。

但闷油瓶好像并不喜欢小狗抢占他的小板凳,我几次看到他把熟睡的小狗抱下去,西藏獚被我养得毫无危机意识,这种时候只会睡眼朦胧地哼唧撒娇,闷油瓶从来不吃这套,面无表情地和小狗对视,西藏獚只好委委屈屈让出小板凳去寻其他舒服的地方。

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我总觉得闷油瓶在用眼神和它交流,表达的意思大抵是:这是我的凳子,不给小狗睡觉用。

这场景实在可爱,简直让人忍俊不禁,闷油瓶扛着钓竿和凳子走在前面,我就跟在后头为这想象的画面自顾自笑,他跨过一道水沟,眼看我落下一截路,便转过身来等。

我赶两步追到前面,闷油瓶手里都是东西,索性握着小凳子的一只脚向递过来给我借力。跨过了水沟,闷油瓶也没有松手的意思,大概怕我又开小差落在后面,索性用小板凳牵着,我跟在后面,一人握一条凳子腿,那沉甸甸的小凳子就在我们俩手里晃呀晃的,比直接牵着手走路还要多一番情趣,我又忍不住笑起来。

西藏獚占着小板凳睡觉要被赶下去,我倒是肆无忌惮,闷油瓶钓鱼的时候,我要是乖乖坐着不捣乱,说不定还能额外获得哑爸爸奖励的亲亲,别说是坐在小板凳上打瞌睡,就算是趴到闷油瓶身上去睡,他也只得允许。这样一想,我竟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些优越感来,心里沾沾自喜闷油瓶疼我,到底是比疼家里其他几个狗子多一点的。

如果我没有跟他来钓鱼,闷油瓶自己是不会带凳子的,他恨不得连鱼竿都不带,那么这小板凳大概率就会被闷油瓶稳妥地放在院墙根下,他知道我最近早上起来先要去侍弄侍弄那几盆放得高高的吊兰。而傍晚他回家的时候,十有八九能看到我搬着小板凳坐在树下等他回来吃饭。

一晃几年过去,我不知道这样温馨的场景能在闷油瓶心里留下多少印象,但如今我坐在这凳子上,很容易想到夕阳西下的时候,闷油瓶远远地从我们家门前的小路回家的样子,他身后披着满天灿烂的晚霞。

闷油瓶的小板凳和我一起,在等待的时间里慢慢老起来。

再结实的物件也要细心地用才能长久,闷油瓶用东西仔细,力道又稳,在他手里,我们家的碗沿都没有一个豁口,更别提这张凳子。我和胖子平时没有那么仔细,前不久这小凳子倒确实被我磕到过一次。

那天傍晚也是和闷油瓶钓鱼回来,路过卖玉米的阿姨那儿,摊子上难得没见到人,她家住得不远,我往那个方向远远看了一眼就觉得不对劲,过去一看果然是她那个家暴的儿子在家,乒呤乓啷地砸东西,本来她家的事我也管不到屋子里去,哪想到紧接着就看到那个阿姨披头散发逃出来,脚上只穿了一只拖鞋,他儿子醉醺醺从她后面追出来,手里还拎着个扳手作势要砸,阿姨拼命躲闪,前两下都砸到她耳边墙上。

别的我懒得管,但钝器是能砸死人的,我没多想,抄起手边的凳子就冲过去挡,那混账骂骂咧咧挥着扳手砸下来,情急之下我只好用凳子挡了一下,也就那一记,再之后那家伙就被闷油瓶按在地上了。

我以为只有我和胖子会因为这种事有些不好的情绪,但那天闷油瓶牵着我回家,一路上显而易见的比平时更闷了,那天吃过晚饭,闷油瓶翻出工具箱,坐在门口台阶上默默地修凳子。

他不知从哪找来上次剩下的一点木材和工具,花了很久的时间细细修补,摸索机关的发丘指一遍遍抚摸过木头的纹理和豁口,先清理木刺碎屑,又仔细量画,切出木纹吻合的小零件来补,最后细细打磨,顺带给小板凳全身上下做了个保养,修补磨损的凳脚,直到凳子四平八稳干干净净了,又重新上了一遍清漆。

闷油瓶做这件事的时候完全入神,那板凳在他手里好像不是一件家具,而像什么名器宝贝,他修得真好,这绝对是失传的手艺,那凳面居然愣是看不出哪里有修补的痕迹。

闷油瓶对待一张板凳的态度,就像在对待雨村的生活,他带着全然的专注和温情,让我现在回想起来仍然深觉感动。那是一种被人爱护的暖意,我时常觉得,闷油瓶对待雨村的一切物件,都流露出令人心动的宽柔。

板凳修好了,晾干清漆,坐上去稳稳当当,我握住他的手,望着树屋发呆。

不知道为什么,那段时间我一想到闷油瓶仔仔细细修凳子的样子,就有深切的心痛涌上来,我晃着他的手说:“百年以后,如果没有人再坐凳子,你就别修了,让它和树屋一起散架的话,倒也算有始有终。”

闷油瓶低下头来看我。

我躲开他的视线,叹了口气,我道:“我不想让它空空地等人。”

闷油瓶没有说话,只是捏了一下我的手。

我被他盯地心里发毛,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闷油瓶不喜欢我提这些,何苦什么事都要戳到我俩痛处上?这话说的实在是没有意思。

“我错了,童言无忌。”我立刻诚恳道歉,并装乖卖笑企图萌混过关。

“这只是一只小凳子,听不得那么难过的话。”我边说蹭到他身上去,“凳子下次都归你修,行吗?”

闷油瓶还是没有说话,我只好硬着头皮贴上去,很不要脸地埋到他身上去,我发现这个高度抱着他倒也刚刚好。

“要不……你也修修我?”

闷油瓶眼里到底露出一点浅浅的笑意,他伸手捏住我的脸,用了些力气把我捏地嗷嗷叫,是真的故意在“修理”我了。

我站起来回击,和他闹作一团,最后被他拦腰搂住抱坐在刚刚修好的小凳子上,闷油瓶那可怜的小凳子,也只能被迫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重量……

“在想什么,”闷油瓶伸手捏了捏我的耳朵,“一直在笑?”

我摇摇头,靠在他膝盖上懒洋洋地看鱼钩,伸手勾住他的手指,心里一时竟充满了感动,以至于不知该如何说起。

我只是忽然觉得,因为身边有那个人,便觉得雨村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深情而可爱,连一张小小的凳子也被人好好地珍惜,这里处处都是心意,于是处处都是欢喜,而这些微小的心思和欢喜,又汇聚成我们对雨村一树一景的喜欢和在乎。

如今,我们是带着对雨村天地万物的爱,很认真很认真地过日子。

  

End、

槐安国师

【瓶邪】《方寸之间》(原著向,一发完)

委屈小吴撒娇记(假的

时间线旅行回雨村之后

《方寸之间》

从海南回雨村之前,我和胖子曾经寄了一箱海货到喜来眠,这些东西我们没有拿来研究新菜色,因为回去正好赶上兜尾节。

那些不容易保存的,胖子给腌成了干货,其余的过节当天就被料理完了。

寄的时候感觉不出来,等拿到手了才发现海产品的种类很多,除了各种各样的螺、贝类、螃蟹,还有很多不同品种的海鱼。有的我能报上名字,即便报不出来,大概也分得清科属,但有的鱼我们都没见过,胖子索性料理了一起炖。

这天晚上的酒也很特别,是我们在中越边境的时候,胖子问当地人收的。同样的酒国内也有流通,但据胖子说入口完全不同。

这种酒度数出奇的高,连闷油瓶喝的时候......

委屈小吴撒娇记(假的

时间线旅行回雨村之后

《方寸之间》

从海南回雨村之前,我和胖子曾经寄了一箱海货到喜来眠,这些东西我们没有拿来研究新菜色,因为回去正好赶上兜尾节。

那些不容易保存的,胖子给腌成了干货,其余的过节当天就被料理完了。

寄的时候感觉不出来,等拿到手了才发现海产品的种类很多,除了各种各样的螺、贝类、螃蟹,还有很多不同品种的海鱼。有的我能报上名字,即便报不出来,大概也分得清科属,但有的鱼我们都没见过,胖子索性料理了一起炖。

这天晚上的酒也很特别,是我们在中越边境的时候,胖子问当地人收的。同样的酒国内也有流通,但据胖子说入口完全不同。

这种酒度数出奇的高,连闷油瓶喝的时候都稍微皱了一下眉头,味道说不上来的奇怪,隐约有一种青草和小茴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这种酒的原产地据说是捷克,但标签上全是西班牙文,我勉强看懂一些,配料表里有一种当地才有的特殊植物,有点类似于我们这里的苦艾。

这酒太烈,我不敢喝太多,喝到第三口的时候,我开始头晕呕吐。很快我隐约感到不对,我的大脑似乎格外兴奋,这种感觉和平常醉酒时很不一样。

从前失眠严重的时候,医生给我开过一种安眠镇静类药物,和普通的安眠药有所区别,如果吃完药没有睡着,人的大脑会自动进入一种亢奋状态,并且产生幻觉,第二天醒来之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我就干过一些比较不寻常的事,因为过于离谱,这里不想再提。

喝完这种酒之后我整个人云里雾里,好像灵魂从躯体里脱离出来,在用第三视角看着自己和身边的人。这种感觉和吃完那种药之后所产生的幻觉很相似。

我转头观察了胖子跟闷油瓶,他们都喝了酒,但似乎都没有出现我的症状,胖子只是脸很红,闷油瓶更不用说。

这是我清醒时残存的最后一段记忆。

我睡了差不多一天一夜才醒来,头还是很晕,胃也不舒服到极点。

一睁眼我就看到了闷油瓶,他靠在窗边看外面的山,发现我醒了,第一时间就走过来,拿了杯温开水给我。

“食物中毒?还是酒精中毒?”我问他。

后面发生的事我完全没有印象,但身体的记忆告诉我,我昨天晚上一定吐了很多次。

这种体会和醉酒后的断片完全不一样,喝醉酒之后不管干了什么,多少会有些残留的记忆,可这次没有。

闷油瓶告诉我,昨天的鱼里面有一种鲷鱼,鱼头带些毒性,遇到那种酒里的某种成分发生反应,从而致幻。三个人里面只有我吃了鱼头,所以他们俩都没事。

也许是吐得多了,我胃里还跟火烧一样,胖子煮了山药粥,我忍着反胃吃了半碗,就看到沙发上的毯子被晾在院子里。

胖子注意到我的视线,对我道:“你昨晚上拿它当袈裟了。”

我沉默下来,不知道要不要相信胖子说的话,我转头想向闷油瓶求证,发现他已经出门了。

屋里只剩我和胖子两个,我发觉自己衣服口袋鼓鼓囊囊的,就掏了一把,里面装满了大白兔奶糖。

我知道昨天晚上我一定有什么反常的行为,就去问胖子,他看见我手里的糖,就道:“你昨晚上不记得自己在什么地方,不记得我们开了农家乐,我看你的样子,很像在墨脱那个时候。”

“去墨脱旅游的时候?”我恍惚道,“我可能想起那家石锅鸡的味道了。”

胖子摇头:“是第一次到墨脱的时候。——你可能是看到了墙上小哥的画像,内心产生了什么错觉。”

我问他怎么确定的,胖子就对我说,我昨天晚上的状态,他曾经见到过。

“就有一年吴山居煮火锅,你吃着吃着往水箱里捞热带鱼想往锅里扔,给我拦了那次。当时你冲到店门口,朝着西湖边上的码头喊阿宁的名字,说甲板上风大,让她赶紧回来。当时给我吓的,丫以为闹鬼了,结果你回头就对着王盟喊小哥,非得拉着他坐下来,说鱼汤快煲好了。”

我摆摆手让他别提了,我拼命想要忘记的事情,就这么被他轻易地说出来,让我内心有些许复杂。

胖子没理会我,继续说:“我当时以为你喝醉了,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你吃的那种药。你昨天晚上,应该是把小哥当成了墨脱那座雕像。”

我愣了一下,听他的意思,我把当初刚发现闷油瓶雕像时所干过的事情,在昨晚又对着闷油瓶本人干了一遍。

胖子指了指我口袋里的糖:“你又不听劝,非要蹲在小哥边上,这糖就是那时候他塞给你的。”

我以为我们去墨脱故地重游之后,很多的事情我都已经放下了,释怀了,到昨天为止,我都是这么认为的。原来不是么?

难道我潜意识里,想让闷油瓶听听那些故事吗?

胖子像是看穿了我,道:“是,你在墨脱做的那些事都还回去了,小哥更不用说,但你俩之间这些年隔着的何止一个墨脱,你心里那道坎儿,你迈过去就过去了,但你以为的迈过去,不一定就是真的迈过去。”

我看着他:“你怎么也像老喇嘛一样,说话打起机锋来了?”

胖子眯起眼睛:“你知道成年人跟孩子最大的区别在哪儿吗?”

我想了想道:“思维方式。”

胖子摇头:“是情绪管理。这东西要学会很容易,但要忘记却很难。”

我一下就明白了胖子想要表达的东西。

人生来就有逃避苦难的本能,如果没有,多半是后天形成的,因为环境中的情感缺失。

就好像一个人的时候,很多事情只要咬咬牙,怎么都能撑下来,但如果有信赖的人在身边,一切就会变得不一样。

开始的时候我总是避讳在闷油瓶面前谈论那几年的经历,甚至说不清缘由,慢慢的这就形成了一种习惯,后来回过头想想,也许这本身就是习惯导致的。

他也从不会问,但估计多少能猜到些,至于有没有跟人打听过,比如胖子,那我无从知晓。

也许在我的内心深处,我自己身上这些年截然不同的变化,并不希望是被闷油瓶骤然间看见的,所以在幻觉中,我期待着他看到那个过程,看到是从哪里开始,又在哪里完成。

胖子接着道:“小哥遇到过的人,和你遇到过的人,那不是一个量级的,但你知道你和他看过的那些人,区别在哪儿吗?”

我认真思考起胖子的问题,区别在哪里,在于我比别人更容易撞邪吗?

“区别只在于,你是吴邪。”胖子指着我说道。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心说是这样吗?

闷油瓶看过太多人的一生,也许在他眼里,从前的我和现在的我,一直是不分彼此的,而那些共性以外的东西,差别就像一年和十年的岁月痕迹一样,是一眼就能望到底的。

当初三叔和闷油瓶的离开,我说不上哪个对我的影响更大,前者让我手忙脚乱,后者令我醉生梦死。生意上的事,还有二叔他们可以帮我,但有些事情只能我自己一个人撑着,连胖子都开解不了。

我抬头看看天,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看样子我真的昏睡了很久。

这时我注意到院外的树上有个人影,身形无比的熟悉——是闷油瓶。

我走到树下,他低头看着我,伸手把我拉了上去。

我坐在树上,手伸到口袋里的时候又摸到了那些糖,但现在没有很想吃,只是脑子里一直重复着胖子的话。

我极其难得想向闷油瓶诉说些什么,毕竟有很多事其实都不值一提,另一方面,现在的我也很难把什么话都往外说。

人好像就是这样,不排除有的人老了之后会变唠叨,但更多的人年纪越大说的就越少了。

我曾经其实想过,闷油瓶年轻的时候会不会也很能说,只是后来那么多年过去,也就懒得说话了。

“胖子跟你说了很多吗?”我问他。

闷油瓶沉默了一下道:“张海客。”

我有些讶异,很快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张海客曾对他说过一些。想到张家特殊的情报传递系统,这事好像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时候闷油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来,我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接,他已经剥开糖纸,递到了我嘴边。

糖含到嘴里,外面那层薄膜一下就化了,我感觉到那种经久不衰的甜味在我嘴里炸开,好像每个细胞都感受到了。

也许是听了胖子的话,我情绪起伏比较大,我想至少有一件事,我现在应该要告诉他。我觉得他可能也是想听的。

“我会想你。”我对他说。

闷油瓶朝我看了过来,我想他大概是听得懂的,但又有些不确定,就更直白地说了一遍。

“日子难过的时候,我会想你。”

END

碎碎九十三——置顶福利♂

【瓶邪】《离婚》51

51


在一场战争短暂分出胜负之后,人心依旧是惶恐不安的,因为失败的一方是否会卷土重来还未可知,有的人认为这一下总算尘埃落定了,痛痛快快过起日子,不那么乐观的人又反细分成无数小派,以为也许会有新的势力悄悄的冒头,谁知道呢,成王败寇,老百姓是炮灰。

好在仗暂时是平息下来了,人并不能立刻欢呼,因为或多或少都在这仗里失去了点什么,家园可以重建,死去的人无论如何回不来了,还有一些不知生死的,这可怎么好呢?一个孩子大喊妈妈,无数母亲都会回头,孩子只有一个,等孩子回来的母亲却千千万万个。

越是开心庆祝,越是难以释怀,总以为自己的日子是偷来的,夜半惊醒,不知道是为了自己哭,还是为了回不来的那些人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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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场战争短暂分出胜负之后,人心依旧是惶恐不安的,因为失败的一方是否会卷土重来还未可知,有的人认为这一下总算尘埃落定了,痛痛快快过起日子,不那么乐观的人又反细分成无数小派,以为也许会有新的势力悄悄的冒头,谁知道呢,成王败寇,老百姓是炮灰。

好在仗暂时是平息下来了,人并不能立刻欢呼,因为或多或少都在这仗里失去了点什么,家园可以重建,死去的人无论如何回不来了,还有一些不知生死的,这可怎么好呢?一个孩子大喊妈妈,无数母亲都会回头,孩子只有一个,等孩子回来的母亲却千千万万个。

越是开心庆祝,越是难以释怀,总以为自己的日子是偷来的,夜半惊醒,不知道是为了自己哭,还是为了回不来的那些人哭。

我们的家庭已经算是千千万万家庭之中最幸运的那一小搓了,即便如此,我也看到二叔在深夜之中叹气,他的一位老朋友死在了结束的前夕,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如今连吊唁也难做到,更难过的是对方连家人都所剩无几,悄无声息的被抹去了。

我们家的亲戚中,也有家破人亡的,也要勉强度日的,我爸经常要接济这些亲朋,若是只缺钱,反而还是好事,最怕只剩一两个,凄凄惨惨的来敲门,免不得抱头痛哭一场。

忙着上班下班,我不甚关注家里的是是非非,直到某一天我爸勃然大怒,在饭桌上和三叔吵起来,我才知道原来三叔似乎有意追求陈文锦。

这在我看来并不奇怪,陈文锦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这样性格女孩子很能拿捏住三叔这样的人。

不过我爸妈并不同意,这关系复杂的人难以接受,更何况陈文锦的作风名声都很难听,即使知道她可能是为了卧底,也难保是她自己原本的人品不好,和一个拥有明确政治身份的人掺和在一起,岂不是要掉进漩涡之中?

三叔并不知道当初事情的真相,但他不在乎这些事情原本的样子,无所谓于大哥的反对,更不在意什么人品作风名声,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到的陈文锦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他不要用耳朵去确定。

在这种事上我当然是闭嘴的,如果给我爸妈知道当初我也掺和进去,老头子说不定直接猝死过去,岂不成了我大大的不孝顺了?

更何况三叔追人家,人家未必喜欢他,如果他不改掉自己毛毛躁躁的性格,这辈子也难以追求到这么稳重的人吧,反正我是不怎么看好的。

我爸看我们都似乎有些默认的意思,很是着急,他试图寻求二叔的帮助,然而二叔是很烦管教这个并不让他省心的弟弟的,所以他直接来了个釜底抽薪,借口外出办事不让我爸找到他。

老头子唉声叹气,三叔背地里同我讲他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我让他给我十块钱,不然我就告状,到时候他的耳朵可就别想要了。

三叔的追求最终结果成功与否,那要交给时间来定夺,工作忙起来以后,我渐渐的也有些释怀了,这个世界上可以做的事情这样多,我不应该耽搁在某一种情愫之中,反正这么多年日子也过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我最近甚至已经很久没有梦到他了。

倘若很多年之后,我们各自结婚,重新和别人过日子,那会是什么样的?我偶尔会这样想,又很难真正想象出来,我大抵还是不能接受他和别人结婚吧,我总以为他只会和我在一起,迟钝的不肯去想另外一种可能。

我从不怀疑我们之间的情谊,即便是现在,但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几乎是完全不报希望了,老天爷似乎一直盯着我似的,就在我以为我和他的后半辈子就这样了的时候,事情竟然出现了转机。

就在一个下雨的傍晚,我撑着伞慢慢吞吞的回家,因为还不太晚,我并没有坐车,而是在细细的雨雾之中漫步,我发现自己还有点儿喜欢这样的小雨,大雨不行,噼里啪啦的太吵闹。

走着走着,我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走在我前面的身影,撑着一把有些破旧的大伞,隐约露出一只皮箱,看样子是在赶路。

一开始我没有在意,这条路上实在太多行人,直到他每一个路口都恰好和我走同一个方向,我才略微把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开始困惑自己家附近是否住过这样的一个人。

倘若我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我大概会以为他在跟踪我了吧,而现在简直像我在跟踪他。

这会是什么人呢?莫不是掮客?我妈前几日似乎是说过,有一位往来内地的掮客会带些好东西来,让我也挑挑,她是有点儿手痒了,许久没有买些好东西,势必要让我爸出一回血。

我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我见过的掮客不少,真正掏钱买的只有这一枚戒指,对于珠宝首饰,我兴致实在不高,最近有些喜欢收藏拓片,那是要自己去亲自淘才有乐趣的,带上门给你挑,反而不想要了,这上头也很花钱,还不如明码标价的珠宝。

走过了三条街,那个人一直不紧不慢的走在我前面,偶尔停下脚步,似乎在看什么,不等我走上去,他又开始走了,我始终落在他后面几步,很难装作无意间回头,偷看一眼他的脸,再说他要是长的很丑,还不如不要去看,毕竟也需要一张还不错的面容来铺垫。

 我实在很好奇他的目的地,也许他只是凑巧和我顺路,而并不是要去我家里,那就有点儿失望了,也或许他是我们家其他人的某位朋友?

在马路上猜测一位陌生人的身份,让我觉得很有意思,尤其是这样无聊的下雨天,我可以随意给他安上许许多多的身份,我决定,倘若最后一个路口他和我走了相反的方向,我一定要追上去,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小西粥

【瓶邪】俗人一个

*雨村日常
*小情侣婚后生活

在一起之后,吴邪发现了张起灵的隐藏属性,他挺爱撒娇的。当然,张起灵撒娇跟大家普遍认为的撒娇是有区别的。

比如吴邪撒娇。

如果吴邪胃不舒服又想吃辣的时候,他会拽着张起灵的胳膊左摇摇右晃晃,小声嘟囔:“小哥,一点点,就一点点…”

如果熬夜或者藏烟被抓到,他会把脑袋搁到张起灵肩膀上,拿下巴抵住,还要蹭来蹭去,要是被生气的张起灵推开,他会再次贴上去,亲亲脖子,吹吹耳朵。

吴邪惯会耍赖,偏偏张起灵拿他没脾气,每次吴邪撒娇,张起灵总会心软答应他的要求,即使是偷偷抽烟这样的大事,也总在吴邪的保证下消了气。

张起灵撒娇不同,其实都算不上撒娇,他只是本能地想吴邪关注他,心疼他。

比如,切菜时不小心...

*雨村日常
*小情侣婚后生活


在一起之后,吴邪发现了张起灵的隐藏属性,他挺爱撒娇的。当然,张起灵撒娇跟大家普遍认为的撒娇是有区别的。

比如吴邪撒娇。

如果吴邪胃不舒服又想吃辣的时候,他会拽着张起灵的胳膊左摇摇右晃晃,小声嘟囔:“小哥,一点点,就一点点…”

如果熬夜或者藏烟被抓到,他会把脑袋搁到张起灵肩膀上,拿下巴抵住,还要蹭来蹭去,要是被生气的张起灵推开,他会再次贴上去,亲亲脖子,吹吹耳朵。

吴邪惯会耍赖,偏偏张起灵拿他没脾气,每次吴邪撒娇,张起灵总会心软答应他的要求,即使是偷偷抽烟这样的大事,也总在吴邪的保证下消了气。

张起灵撒娇不同,其实都算不上撒娇,他只是本能地想吴邪关注他,心疼他。

比如,切菜时不小心切到手了,绿豆大的小伤口,血都没流几滴,他也会把手指头举到吴邪面前,他不说话,就拿眼睛看着吴邪,明明没什么表情,但吴邪就是能从张起灵的眼神里读出“好疼,要吹吹”。没治了,心疼的不行,赶紧洗手消毒贴创可贴,末了还得捧着脸蛋亲一口,小时候没人疼,现在吴邪都给他补上。

再比如,被邻居大妈诬赖偷了鸡,虽然张起灵话少也不爱跟人打交道,可真要解释他有很多种方法,但他偏不,他就站在那听着人家骂,大妈越骂越上劲,越骂声音越大,没一会,吴邪就听着动静从院子里出来了,他看着张起灵可怜巴巴地低着个头挨教训,心软的一塌糊涂,小哥怎么能受委屈呢?而且他家闷油瓶是什么人?绝不会做偷鸡摸狗的事情!他噔蹬蹬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把张起灵往身后一拉就开始跟大妈对骂,吴邪怎么也是浙大的高材生,骂人不带脏字的,把大妈噎得节节败退。

张起灵特别喜欢这样的吴邪,他看着吴邪圆溜溜的后脑勺,觉得心里被填的满满当当的。

母亲给了他一颗心,吴邪用爱填满了。

——————

生活,就是学习的过程,撒娇也是,而且张起灵身边还有一个无敌会撒娇的吴邪,所以他学的很快。

起初,张起灵只是用眼睛盯着吴邪,后来他也学会了贴贴,就像猫猫蹭狗狗一样贴着人家,还要放软声音叫吴邪的名字。

“吴邪…吴邪…”

要了命了,吴邪觉得他的魂都酥掉了,生气?没有的事!

吴邪喜欢这样的张起灵,胖子全然接受这样的张起灵,就连小花瞎子秀秀在被惊过之后也习惯了,毕竟张起灵只对着吴邪撒娇,他们能看到只是顺带着的。

但有人接受不了,比如,张家那群保皇党,偏偏为首的张海盐总是来,相比于张海客,吴邪更不喜欢张海盐,他觉得张海客只是嘴贱,但张海盐是真烦。

真不巧,张海盐正在来的路上,其实这次他没什么事,就是出门办事途径雨村想来看看张起灵,他给张海客打了个电话,问有没有话要带给族长,张海客犹豫了一会,说:“你做好心理准备,族长,变了挺多的。”

张海盐没当回事,能变多少?再怎么样他也是张起灵,难道还能变成张狗蛋吗?

——————

开门的是胖子,张海盐点头示意,然后张嘴就想叫族长,被胖子一把捂住嘴,指了指里面。

张海盐顺着胖子的手指看过去,画面令他有些…诧异。

张起灵和吴邪躺在树下的阴凉地里,躺椅很宽敞,躺两个人正好,吴邪拿着本书在小声地读,张起灵靠在他的肩膀上闭着眼睛,躺椅一摇一摇的,两个人的头发随着夏日的风轻轻地摆,让人看了就觉得心里暖暖的。

吴邪偏过头,似乎是要看看身边的人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他伸出手捏捏张起灵的脸,张起灵动了动,但没睁眼,他往吴邪身上贴了贴,脑袋随意的蹭着吴邪的颈窝,然后揽住吴邪的腰,小声说睡一会。

张海盐心情复杂地站在原地,第一反应张起灵不该是这样的,但又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胖子拍拍他的肩膀道:“看到没有?神仙下凡之后也就跟咱们一样,俗人一个。”

张海盐没接话,他只觉得原来来的路上自己想的是对的,张起灵真的变成了张狗蛋。



「Fin.」

啊嘟嘟鸭🐾

【瓶邪】有恩必抱

*小狐狸邪和道士哥哥瓶

*快来rua小狐狸啦!


张起灵大老远就听见什么小鬼嘤嘤嘤在哭,声音奶奶的小小的,听着是怕极了,抽抽搭搭了好一会抖着哭腔喊,“三——叔——”

他循着哭声去找,透过影影绰绰的叶子看见一只毛茸茸的小妖怪,叫捆仙绳绑住了jio,倒挂在树杈子上,毛茸茸的耳朵尖倒立着指着地,吓得一抖一抖直哆嗦。

他吸吸鼻子,把鼻涕吸回去,小手手缩在胸前,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家三叔来了,又惊又喜喊了声,“三——”

叔还没出口,先看见了一身道袍的张起灵。

他啊——一声尖叫,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声音直发抖,“这……这这这,这位道长……我,我我我,我不是妖怪。”...

*小狐狸邪和道士哥哥瓶

*快来rua小狐狸啦!






张起灵大老远就听见什么小鬼嘤嘤嘤在哭,声音奶奶的小小的,听着是怕极了,抽抽搭搭了好一会抖着哭腔喊,“三——叔——”

他循着哭声去找,透过影影绰绰的叶子看见一只毛茸茸的小妖怪,叫捆仙绳绑住了jio,倒挂在树杈子上,毛茸茸的耳朵尖倒立着指着地,吓得一抖一抖直哆嗦。

他吸吸鼻子,把鼻涕吸回去,小手手缩在胸前,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家三叔来了,又惊又喜喊了声,“三——”

叔还没出口,先看见了一身道袍的张起灵。

他啊——一声尖叫,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声音直发抖,“这……这这这,这位道长……我,我我我,我不是妖怪。”

奶声奶气求饶,“你把我放下来好不好?”

可是太害怕,谎言太拙劣,耳朵没捂回去,连尾巴也一起吓出来了,毛茸茸的蓬松的尾巴尖倒挂着,摇摇晃晃。

吴邪绝望的看了看自己这不争气的尾巴一眼,又看看张起灵,吓得眼泪都含在眼里,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小妖怪嘴巴往下瞥,耳朵也不捂了,松开手任他软趴趴耷拉在脑袋上,他短暂的妖生到今天就戛然而止了,如果有机会,希望三叔能在每年的今天,给他烧上一只烧鸡。

最好还得有八块桂花糕,不,九块!不!十块!

张起灵打算走过去摘下这个狐狸果子,还没碰着那个毛团子,先被小妖怪一脸的悲凉凄苦,和鼻涕眼泪吓了一跳,小东西用手背擦擦眼睛,哭唧唧地对他提出请求。

“道士哥哥。”他抹眼泪,“你抓我可以,能不能让我给我三叔写一封遗书。”

张起灵:?

他把小孩抱在怀里,右手烧了道符,黄纸夹在指尖,啪一下就把那捆仙绳烧断了,小狐狸团子哎呦一声,被张道士稳稳地接在怀里。

大悲大喜交替得太快,他眼睛里的泪水还没收回去,大眼睛里全是水汪汪的,看起来可讨人怜爱得很,他的小爪爪下意识去揪张起灵的袍领,但忘记了那是绣了金线的道袍,炙得他小爪爪一疼,赶忙松开,自己摊开掌心看,红红的肿肿的,特别可怜。

他嘤一声,自己给自己的爪爪吹吹。

还是害怕的,一边盯着张起灵,糯生生的道谢,一边小狐狸脑袋往后面缩,缩成毛茸茸一只邪。

张道士把怀里的小狐狸放下来,“走吧。”

又想起来什么,喊住了夹着尾巴就要溜走的小狐狸,吴邪尾巴毛又炸了,磕磕碰碰问,“你……你反悔啦?要抓……要抓我啦?”

张起灵摇摇头,从袖子里摸出一枚铜钱,磕破了手指在上面一点,血很快就被吸收了,他手指轻轻一弹,那枚小铜钱不偏不倚打到小孩的额头上。

不疼。

他捂住那枚铜钱,歪了歪脑袋。

张起灵没有看他,他在忙着把废掉的捆仙绳收回去,只是回答小狐狸,“护着你,不会再被捆了去。”

再回头的时候,毛团子已经一溜烟跑没了,连个狐狸毛都没留下,但这件事只是他云游途中一个带着眼泪花和小奶音的插曲,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所以张道士也没觉得如何,只是打点了行李就打算继续上路。

如果路上,没有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一直屁颠屁颠跟着他,还自以为藏得天衣无缝的话。

张起灵在河边休整,他就在河对面的小河湾里扎小鱼,毛尾巴都被溅得湿哒哒,垂在屁股后面一股一股滴水,两节小短腿白花花又肉嘟嘟,赤着脚在河里走来走去。

水浅,河里又满是鹅卵石,还没发力,自己咕咚咚先掉河里了。

动静太大,张起灵也没法再假装看不见,他把落水的小狐狸揪出来,看他被泡的湿哒哒,手里还抱着扑棱尾巴的鱼,又惊又喜和张起灵打招呼,“道士哥哥!”

道士哥哥揪他耳朵,“你跟着我作甚?”

他献宝一样把插着小鱼的竹竿递上去,“给你吃!”

说完一抖,奶里奶气地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最后小鱼还是落到了小狐狸的肚子里,他在火堆边烤jiojio和毛尾巴,身上盖着张起灵反过来的道袍,那烫手的金袍面露在外面,反变成了保护他的一面金灿灿的小铠甲。

他在道袍里探出脑瓜,一个毛茸茸的小脑瓜,嘴里吧唧吧唧嚼小鱼,见张起灵在火堆上暖水喝,挪着小屁股跑到他身边,举高高手里的竹签,“哝——”他挥挥手,“给你吃。”

张起灵低头就看见一只吃成小花脸的狐狸崽,还要不知好歹地挤过来,一嘴巴的碳灰,被张起灵一巴掌抹了去,小肉脸哗啦哗啦挤成一团小面团。

睡觉的时候自己抱着尾巴凑过来,他安坐在张起灵面前,对着自己的大尾巴一点都不客气,疯狂的把他往屁股底下塞,塞进去左边,又从右边跑出来,张起灵只能把小狐狸攮起来放到膝盖上,点了点他不老实的鼻尖,“闹什么?”

他还在锲而不舍塞尾巴,声音倔倔的,“我要和你睡觉。”

张起灵rua他毛尾巴,“睡觉关尾巴什么事。”

这回脸蛋红红了,声音也小小的,“我想抱着你睡,尾巴会顶被子。”

风餐露宿惯了,张起灵早就不怕这一点夜露,难为小狐狸还记得,只是尾巴压在屁屁底下总归是不舒服的,他揉揉他的尾巴根,小狐狸舒服得耳朵都竖起来。

“不塞,抱着也可。”

还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把手埋进狐狸毛里,舒舒服服rua个够。

道袍盖着一大一小,一人一狐,夜里起了风,小狐狸把脸埋在他胸口,无意识地蹭了蹭,然后缩下去,缩下去,缩成小小的一只。

他的狐狸耳朵一跳一跳,张起灵把滑下去的道袍再提起来一点,捂住了小小的小狐狸,左手一反,从袖子里褪出三枚铜钱,夹在指缝间往外一抖,落到三个方位,呲地冒出青烟。

张道长又ruarua狐狸尾巴,安心地闭上眼继续睡觉。

这小妖精岁数太小,又容易招惹邪祟,不跟着自己怕是不行。

第二天小狐狸醒来的时候,他的道士哥哥早醒了,只是为了不打扰他,硬生生坐了快两个时辰,他一惊,一边擦口水一边跳下来,脸蛋红得不行。

张起灵站起来活动筋骨,漫不经心地打听,“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小狐狸正掬起一捧水洗脸,闻言都吓清醒了,“我还没抱恩!你怎么就要送我回家啦!我娘说,要有恩必抱的!”

……

行。

张道士轻轻叹气,道,“报吧,你想怎么报?”

小狐狸猛地冲进他怀里,笑得小牙露出尖尖角,毛茸茸又暖呼呼的团子在怀里打了个滚,箍得紧紧。

他听见小狐狸,声音得意又开心。

“就这么抱呀!”

 

 


丢兜
复健一下 大家国庆快乐!

复健一下

大家国庆快乐!

复健一下

大家国庆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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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白玉猫猫

*吴邪很好奇闷油瓶是否会害羞

*喊老公预警,ooc预警!


大概是常年在地下泥里来土里去的,不怎么见天日,导致闷油瓶的皮肤很白。十几年前我随着他下斗的时候,因为太菜,被分配了打灯的工作。那时候我拎着灯四处晃悠,结果一不小心就把闷油瓶照了个正着。

他也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被灯突然一闪也不躲开,我的灯一照显得他整个人在发光似的,晃得我眼睛痛。胖子嘴最毒,说小哥这个出场方式有够特别,跟他娘的观音菩萨下凡一样。

闷菩萨看都没看他一眼,转头就走。

我那个时候跟个纯种大直男似的,觉得男人那就得跟潘子那样才叫酷,闷油瓶那种白拉拉的我才不喜欢,结果风水轮流转,当年那个我怎么会料到多年后的自己喜...

*吴邪很好奇闷油瓶是否会害羞

*喊老公预警,ooc预警!



大概是常年在地下泥里来土里去的,不怎么见天日,导致闷油瓶的皮肤很白。十几年前我随着他下斗的时候,因为太菜,被分配了打灯的工作。那时候我拎着灯四处晃悠,结果一不小心就把闷油瓶照了个正着。

他也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被灯突然一闪也不躲开,我的灯一照显得他整个人在发光似的,晃得我眼睛痛。胖子嘴最毒,说小哥这个出场方式有够特别,跟他娘的观音菩萨下凡一样。

闷菩萨看都没看他一眼,转头就走。

我那个时候跟个纯种大直男似的,觉得男人那就得跟潘子那样才叫酷,闷油瓶那种白拉拉的我才不喜欢,结果风水轮流转,当年那个我怎么会料到多年后的自己喜欢闷油瓶喜欢成什么鬼样子。

都说皮肤白的人,肤色稍微有点变化都会很明显,说实话,我蛮好奇的,只是闷油瓶的体质异于常人,他一手拎我一手提胖,在墓里狂奔也没见他变了脸色,倒是我和胖子像两条腊肉,被勒得脸红脖子粗。

我脑袋都要缺氧了,抬头看闷油瓶,他却只是在调整自己的呼吸,神色如常得好像刚刚拎着的不是两个成年男性。胖子偷偷捅了我一肘,问我,“你跟小哥关系好,你知不知道他是不是偷偷练什么厚脸皮神功?”

我不知道啊——但就算真的有,闷油瓶为什么要练这种东西啊?难不成他以前是那种特别不经撩,和别人说多两句话就面红耳赤的人设吗?我努力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发现全是马赛克,读取失败。

但这成了我一个不大不小的心结,我特别想看闷油瓶脸红一次,但后面经历的事情太多,这件事被我藏到心里去了。

直到那天,我看见闷油瓶穿着个老头背心在院子里修鸡圈,那个小竹门比他矮了两个头,闷油瓶要微微屈膝,低着头绑铁丝,结果露出来的那一截脖子就这样完全暴露在阳光下。被这么一照,白得刺眼。

我多年前那个好奇心就这么又被撬了起来。

胖子给我支招,说要看瓶崽脸红那还不容易,问我要物理攻击还是魔法攻击,我眉头一皱,问什么是物理——他让我冲上去扇闷油瓶一巴掌,我一听明白了,原来这个物理是指我还没出手的时候,就被闷油瓶的肌肉记忆揣进墙里。

胖子拍拍手说那接下来的方法就要收费了。

只是这时候的闷油瓶早就不是当年那只还算青涩的闷油瓶了,他现在浑身都是坏心眼,现在要逗他害羞哪那么容易——我们连被窝都睡出一个味来了,我什么样子他没见过。我后知后觉当年就应该趁闷油瓶年轻的时候,上去猛嘬他几口,毕竟那还是只小处猫,很好拿捏——而不是现在这只经验老到的猫。

他敦我的时候可没省着点力气。

但胖子的方法也不是完全不可行,闷油瓶实际上是个蛮传统的老男人,在他认知里,哪怕屋子里只有我和他,大白天的不能做的事情就是不能做——上次我实在受不了了,带着他去村后面小树林里玩,给闷油瓶脸色严肃得,好像做了什么违背祖宗的决定一样。

那他倒是别那么用力啊。

我和胖子狗狗祟祟商量,胖子说这还不好办,三十六计那招出其不意是白读了,我骂道去你的,那是孙子兵法。

胖子说管他黑法白法,能抓到猫的就是好法。

他甚至还给我发了一堆的链接,只是我每次点进去,下面时不时弹出来的小广告总是让我很担心胖胖的冲浪环境,我可不想晚节不保,对胖胖的教程嗤之以鼻。

所谓出其不意,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准狠。但闷油瓶的情况比较特殊,向来是他抬手对别人快准狠,反应慢半秒他能把人头拧下来,因此,我稍稍变通了一下,打算喊闷油瓶点别的逗逗他。

往日里我和胖子都喊他小哥,说起来,我和他好了这么久,甜腻腻的称呼几乎没说过,我杵着下巴想了半天,觉得喊闷油瓶名字还不如让我喊一声老公简单。

我的脸皮已经和当年不能同日而已,老公而已,这不是张嘴就来——我甚至还对着镜子练习了好几遍,但看着自己的脸练,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点变态。

结果张嘴的时候还是卡壳了,我甚至不敢看着闷油瓶的脸,他在沙发上给两只狗梳毛,我坐在后面,伸长了腿勾了勾闷油瓶的衣角。

“老公。”我说,“给我递杯水。”

闷油瓶回头看我一眼,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我心想不至于吧,闷油瓶难道刚刚突然临时耳背了吗?我靠!我好不容易说出口的。

结果闷油瓶只是给我递了杯水,淡淡道,“只抽半支。”

我靠!我几乎要气到吐血,感情他以为我是烟瘾犯了,在这耍赖,我气急败坏,心想我在闷油瓶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我是那种为了半口烟会这么耍赖的人吗!

但不抽白不抽,我蹲在门口气呼呼的吐烟圈,觉得自己现在像只气鼓鼓的烧开的水壶。闷油瓶看出来我心情不太好,干脆过来问我怎么了。

好的,我告诉自己,现在我在闷油瓶心目中的形象不仅没下限,还变成了满腹愁思的吴邪了。

我弹了弹烟灰,香烟刚好掉下去半截,闷油瓶眼疾手快,一把掐灭,我看着那半截烟无语凝噎,觉得闷油瓶真是说到做到,绝对不让我多抽一口。

我干脆破罐子破摔,整个人靠到闷油瓶身上,把心里话一股脑都倒了出来,闷油瓶耐心听完了全程,重点全歪——问我什么时候有这个念头的。

那我必不可能全招,不然显得我十几年前就对他居心叵测,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好在闷油瓶不打算追究,只是很淡然地说,那就试试吧。

试什么?试啥?试谁?

闷油瓶已经闭上了眼睛——我靠,他还挺会,这不就是明晃晃的给我机会吗!我又可以了,我又支棱了,我乐呵呵围着他转,准备等闷油瓶没准备的时候突然一口亲上去。

结果他脸都要给我亲烂了,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我气呼呼,故意转身说不玩了不玩了,在闷油瓶刚睁开眼睛时又猛地一口亲上去。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眼神十足的满意。

我靠,上套了,他妈的,白亲了这么多口!这人明明一点反应都没!我还反被闷油瓶将了一军,他偷袭我,猛地一口亲在我脸上。

我和胖子发信息,说放弃吧,人总是要相信活了一百多年的脸皮。

后面几天我便不再执着于这件事,闷油瓶也一如既往,好像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他醒的总是比我早,我打着哈欠没刷牙也没洗脸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就看见闷油瓶在院子里扫地,那身白皮依旧刺眼得很。

我想都不想便靠了上去,像个橡皮糖一样贴在闷油瓶的后背,闷油瓶知道是我,也没回头,催我去洗漱。

我迷迷糊糊道,“我不,你等一下。”我趴在闷油瓶肩头拱他脖子,低声感慨道,“我男朋友好帅啊——好喜欢。”

闷油瓶扫地的手一顿,他的脖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粉了起来,一直红到了耳尖。


——

感谢你看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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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没有困难的工作

*老夫妻互哄小孩

*甜哒,ooc预警!

*打滚球评论qwq


三月,我看着手机的天气预报,实在是不能接受为什么三月份就已经热得我头昏。胖子比我更不耐热,他已经在翻老头衫了,被水洗过太多次的老头衫在胖子的拉扯下宛如一条性感的小吊带,非常不堪入目。

我说你讲点老男德,年纪上来了不要穿得这么清凉,容易风湿。结果胖子回我,他已经返老还童了,现在的他热得像个孙子。

还是闷油瓶好,闷声干大事。自己一个人就悄悄地把空调机给清洗了,胖子直呼哑爸爸,还给闷油瓶加餐,结果不知道是不是这年老失修的破电线供不起电压,还是因为我的运气加成。刚吃完饭,家里就嘣一声跳闸了。

我手里还拿着个盆,正打算舒舒服...

*老夫妻互哄小孩

*甜哒,ooc预警!

*打滚球评论qwq



三月,我看着手机的天气预报,实在是不能接受为什么三月份就已经热得我头昏。胖子比我更不耐热,他已经在翻老头衫了,被水洗过太多次的老头衫在胖子的拉扯下宛如一条性感的小吊带,非常不堪入目。

我说你讲点老男德,年纪上来了不要穿得这么清凉,容易风湿。结果胖子回我,他已经返老还童了,现在的他热得像个孙子。

还是闷油瓶好,闷声干大事。自己一个人就悄悄地把空调机给清洗了,胖子直呼哑爸爸,还给闷油瓶加餐,结果不知道是不是这年老失修的破电线供不起电压,还是因为我的运气加成。刚吃完饭,家里就嘣一声跳闸了。

我手里还拿着个盆,正打算舒舒服服去洗澡,这突如其来一下给我整无语了,端着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倒是不看不见,我现在的视力虽然不能比闷油瓶,但快速适应黑暗环境还是没有大问题的。我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打算等短暂的不适感过去。

但就是这一会,闷油瓶便已经快步来到了我的面前。我努力地朝他的方向眨眼睛,歪了歪脑袋,我还不能完全看清他的脸,但手已经被他牵在手里。

他的掌心暖和而干燥,握起来很舒服。闷油瓶身高明明和我相仿,甚至还矮我一公分,但他的手却莫名其妙长得很大,再加上发丘指的加持,他完全可以轻松把我的整个拳头都包起来——我一直觉得闷油瓶没有去打篮球是国家队的损失。

他把我带到沙发边坐下,全程都没把我的手松开——说实话,老夫老妻了嗷搞这套,我还有点不好意思。闷油瓶倒是很坦荡,好像握着我的手对他来讲没有任何的影响。

我还挺吃这一套,难得有些心事,难免笑嘻嘻乱想。结果猝不及防电又来了,我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眼睛一疼,闷油瓶下意识来捂住我的眼睛,我从指缝里看见胖子一脸无语,他拿着自己的洗澡盆,脚下是一个工具箱。

胖子有被噎到,提着工具箱进来的时候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我连忙抽回手。胖子转过来朝我笑得很假,“老两口浪漫得很哈。”

我不敢说话,灰溜溜跑去洗澡。

结果接下来那几天,我们家就时常有事没事就停电。偏偏我还一点办法都没有,整个村子的电压都非常低,等什么时候去坑小花一把,叫解大花来做个投资。

但闷油瓶每次都很紧张的样子,无论我在哪,只要一停电,他总是能下一秒就出现在我面前。跟个猴似的,有一次甚至还在黑暗中往我嘴里塞了颗圣女果。

我哭笑不得,真把我当小孩养着了,小孩都没这么金贵。

后来我发现,闷油瓶本人其实非常享受这样的场景。要不是确信闷油瓶不会开这种无聊的玩笑,我甚至会怀疑是闷油瓶故意给我们家接了个升压器。他捏了捏我的手背,看起来心情愉悦。

我只好乖乖老实下来——没想到闷油瓶骨子里还挺老派,这么享受对象的依赖,啧啧啧,老不正经。不过我很喜欢哄他开心,虽然很不合时,但总感觉跟呵护小孩幼稚又可爱的自尊心一样。有时候还会故意配合他演戏,我努力瞪大了眼睛,装出很害怕的样子。

结果被胖子撞到一次,他差点没报警,说我眼睛瞪得像铜铃,我对他说你他妈再影响老子哄对象,我待会就把你打出闪电般的机敏。

结果闷油瓶走进来,我立马乖巧,甚至张大了嘴准备被投喂。闷油瓶搓了搓我的脸,又捏捏我的手,把我带到一边,他手里还拿着个手电筒。

他用掌心捂住出电口,强光透过手掌再出来,已经被过滤成边缘一层暖暖的橙黄色。他握住手电筒的头在我面前晃了晃,淡淡的灯,衬托得他的掌心像一盏灯笼。

闷油瓶看起来心情很好——“怕黑?”

我只能夸张叹气,猛地点头,“怕!”

这次停电正赶上天气好,我执意要拉着闷油瓶上屋顶看星星。落了夜,晚风凉丝丝的,吹到身上非常舒服。我很享受这样的夜晚,偷偷拉着闷油瓶上屋顶,还特意举起手在嘴唇上压了压,做了个“嘘”的手势——“我们不要告诉胖子。”

跟闷油瓶坐在一起完全不用担心蚊子的问题,夜风把我的刘海掀起来,很是舒服。闷油瓶就坐在我身边,我揉了揉眼睛,看见远处有一闪一闪的萤火虫。整个村寨都沉浸在一种静谧又温和的氛围里,我感到浑身舒坦。

真好啊。

我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靠在闷油瓶肩膀上。他变戏法似的,忽然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小的玻璃罐子,我认出来了,他今天早上刚给我投喂的牛奶,洗干净了瓶子,握在手心里正好,那里头是一闪一闪的萤火虫,整个瓶子衬托得非常漂亮。

我大吃一惊:“你怎么做到的!”

闷油瓶的麒麟血在身上,蚊虫见着他都恨不得原地投胎。我不知道他得花费多大的功夫才能抓住这么几只,小小的亮晶晶的瓶子在我手里一闪一闪的,我抬头,看向闷油瓶。

他只是浅浅地勾了勾嘴角,“你以前挺怕黑。”

我这人一牛逼就容易忘记前尘往事里微不足道的小黑历史,当即就挺直了腰板,“瞎说,我以前超勇的。”

闷油瓶摇摇头,似乎是很无奈地笑了笑,他抬起头看向远方。我一看,好家伙,这是要忆往昔峥嵘岁月。他半晌才说了个地点,我皱起来眉毛,终于想起来是什么事。

真的太小了,小到我努力回想了一会才想起来——当时我们一群人刚从地底下出来,浑身脏兮兮的。在墓里头不晓得天亮天暗,出了洞口才发现原来已经半夜三更了。我腰酸背痛,扶着腰在洞口扭了几圈,猛然发现远处草丛里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

隔得远,我又没想那么多,还以为是鬼火,嚎着叫胖子来看热闹。i吃瓜群众胖胖只看了一眼就笑话我——“大学生是不是没戴眼镜啊,那玩意是萤火虫!”

萤火虫怎么了!萤火虫我兴趣也很大。

只可惜那天晚上实在是太累,我没抓到几只就放弃了,离开的时候还感觉有些可惜。

我有点鼻酸,心说这都十几年的事情了,你怎么记得这么牢,我都要忘记了。闷油瓶没有回答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等了等,他才慢慢地叹了口气。

闷油瓶淡淡道,“你怎么就不怕黑了。”

既然被戳穿了,我也就懒得再演下去,闷油瓶早就知道我在哄他,倒也不意外。毕竟我的演技真的挺烂的。我得意洋洋,那可不,锻炼了这么多年,我现在牛逼得很,什么都不怕的!

闷油瓶只是看着我的眼睛,不说话,他忽然轻轻地靠过头来,倚在我的肩膀上——我紧张得一动不敢不动。闷油瓶靠在我的肩上,许久不曾开口,我们俩依偎着,那瞬间我有种错觉,仿佛天地苍茫,而仅有我与他,我们是天地间的小虫子,朝生暮死,也算相伴一生。

闷油瓶只是倚着我的肩,他吹着风,对我说道。

“其实我怕。”


小西粥

【瓶邪】能回头

*鸡飞狗跳又普普通通的一天

*提前祝大家中秋快乐


我早上是被小花的电话吵醒的,昨天晚上跟闷油瓶折腾得有点晚,接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他说要来雨村住两天,下午的飞机到,我一边胡乱应着,一边往旁边摸,没人了,但地方还是温热的,应该刚走不久,今天是闷油瓶巡山的日子。


才七点多,天还早,挂了电话之后我想接着睡,又在十分钟之后认命地睁开眼,一点睡意都没了。我的睡眠一直不太好,虽然不同于前几年整夜整夜睡不着,但也只有在比较安静和闷油瓶在身边的时候才能睡得好一些,现在闷油瓶不在,院子里的鸡在叫,还能听到外头小路上摩托车经过的声音,自然是睡不着了,我揉...

*鸡飞狗跳又普普通通的一天

*提前祝大家中秋快乐

 

 

我早上是被小花的电话吵醒的,昨天晚上跟闷油瓶折腾得有点晚,接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他说要来雨村住两天,下午的飞机到,我一边胡乱应着,一边往旁边摸,没人了,但地方还是温热的,应该刚走不久,今天是闷油瓶巡山的日子。

 

才七点多,天还早,挂了电话之后我想接着睡,又在十分钟之后认命地睁开眼,一点睡意都没了。我的睡眠一直不太好,虽然不同于前几年整夜整夜睡不着,但也只有在比较安静和闷油瓶在身边的时候才能睡得好一些,现在闷油瓶不在,院子里的鸡在叫,还能听到外头小路上摩托车经过的声音,自然是睡不着了,我揉了两把脸,起来了。

 

早上很凉快,我套了件衬衫坐在院子里,小鸡崽子们在我脚边围了一圈,我端了个小碗,有一下没一下地撒着鸡食。大概半小时后,胖子打着哈欠走出来,他从厨房端出昨天晚上晾着的水,一口气灌下去半壶,抹了一把嘴问我:“今儿怎么起这么早?”我一边把吃饱了的小鸡挨个赶回窝,一边回答他:“金主要来。”

 

胖子已经开始刷牙了,他很利索,不像我,拖延症晚期。他含着一嘴的牙膏跟我说话,十个字有八个字不清楚,还好我足够了解他,能听懂这些不像中国话的中国话。

 

胖子说家里还有点肉,有两块腊排骨,不过小花肉吃多了就腻,正好今天是大集,让我一会去买点菜,正好活动活动,说我现在就是一把脆骨,需要多活动活动。我纳闷,形容人懒不都说懒骨头,为什么我是脆骨?胖子呼噜呼噜地洗完脸,冲我翻了个白眼,然后才说,因为闷油瓶天天把我捧在手心里,就怕摔碎了,不是脆骨是啥?

 

胖子这个人,惯会胡说八道,哪就那么夸张了?

 

我不理他,也去洗脸刷牙,然后简单吃了点早饭,给闷油瓶发了个消息,让他采点菌子,然后九点多就出门往镇上去了。胖子本来想跟我一起,我说算了,让他在家腌排骨,再整几个肉菜,黑瞎子估计要跟着一起来,我那个便宜师傅,好话没一句,饭却一口都不少吃,还顿顿离不开荤的。

 

而且吧,我们家的电动车不算大,以胖子这个吨位,我怕带着他根本走不到镇上,半路就得爆胎。但我没想到,我没带胖子,车胎也没爆,但我还是走不到镇上了,因为电动车,他娘的没电了。

 

我对着电量表上那个闪烁的红点愣了整整三分钟,然后毅然决然地踩着脚蹬子往前走——把它当自行车骑,到了镇上找店充电。但过往的经历告诉我,有些人的邪门,是从娘胎里带出来,永远无法抹去的。

 

我才蹬了没一里地,左边脚蹬子就飞了,好巧不巧,一辆摩托车经过,咔,给我轧烂了。

 

艹,这他妈怎么办?我现在是往前走不到,往后回不去的。

 

正当我一筹莫展,准备推车走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离得太远了,我根本看不清是谁,只能停下来等,那人走近了我才认出,是村长的孙子小刘,他在我面前停下,问道:“小吴哥,你这是要去哪?车胎爆了吗?”

 

我回头看了一眼车,冲他摊开手,无奈地笑,“家里要来朋友,想去镇上买点菜,没想到车没电了,又不能把它放在这,正愁呢。”

 

小刘嗐了一声,从三轮车后面的车斗里拿出一根麻绳,扽了两下之后递给我,“小吴哥,你把这绳子拴你车头上,我拖着你去镇上,到了那你不就能充电了?”

 

这可真是及时雨了,我连忙道谢,之后快速把麻绳拴好。小刘在前头走,我只负责稳住自己的车把就行,别说,他那个车就是快,十来分钟就到了,等回去让胖子就打听打听,我们也买一辆。

 

小刘虽然生在乡村,不过对古玩很感兴趣,我送给过他几本拓本,所以他对我一直很不错。他怕我找不到地方,特意停在了一家电动车维修店门口,我跟他道谢之后分开,在店里充上电,就去逛了。

 

镇子不算大,但周围好几个村子里的人都来着赶集,人多得很,买肉得多,买点心的也多,买菜的倒是少,主要大多数人家都自己种,用不着买,我打算来年春天也在院子里种点菜,闷油瓶喜欢吃各种凉拌小青菜,对大鱼大肉反而兴趣缺缺,自己种点,他以后吃着也方便。

 

三伏天过去之后,雨水就多了,而且天气多变,艳阳高照到倾盆大雨都不带给人适应时间的,我买完菜之后发现天有点阴,怕一会回去赶上下雨,便急急地往电动车充电的地方赶。

 

但是人太多了,走到一个拐角,旁边是个看不清卖什么的摊子,只看到好多人围着往里挤,你挤一下,他挤一把的就把我也给挤进去了,我有些烦躁的跟着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感觉到裤腰一松,然后裤子竟然就开始往下滑!

 

我把两个手上的菜并到一起,右手一把拉住裤腰,摸到中间才发现,扣子掉了,我试图找找,但是低下头,看到的都是脚,哪有扣子的影子?

 

我叹了口气,心说算了,找个店给缝一个吧。我记得大集口有个裁缝店,以前闷油瓶的西装拿来锁过裤边,谁知道等我提着裤腰子走到之后才发现,人家关门了。

 

我紧皱着眉头看着裁缝店大门正中间的那个锁,想着屋漏偏逢连夜雨,吴邪掉扣他关门,我这是什么鬼运气,九门三代才出我这么一个天选倒霉蛋,以前下地走哪塌哪就算了,怎么退休了出来买个菜也不得安生?

 

不过还好没倒霉到家,我去取车时,维修店的老板发现我裤子坏了,给找了个大号的别针,从扣眼里穿过去,正好挂住。我跳了两下,觉得挺牢固,谢过老板之后往家走。

 

刚进村口就感觉到雨开始滴了,天阴得挺厉害,乌云压了好几片,看样子今天会有一场大雨。早上的消息闷油瓶没回,我又给他发了一条,问他带伞没有,等了五分钟,还是没回,我心里开始不踏实。他巡山一般都是我给他收拾包,今天是他自己收拾的,而且上午天气蛮好,我怕他没带伞,一会回来淋在半路上。

 

想到这,我把电动车停到一个屋檐下,把菜挂在把手上,又拿上车筐里一直都备着的伞,拐进了一条小山路,从这进去能到闷油瓶巡山时常走的那条路。我想得不错,等我进了山,吼两嗓子,把闷油瓶叫出来,我俩一块回家就行了。

 

当然,实际情况也差不多,我的确两嗓子把他吼出来了,就是情况略显狼狈。必须必须再说一次,我这个运气真不是盖的,一路雨都没下,我一进山那雨下的就跟龙王爷在头顶上撒尿一样,下雨就算了,还起蒙蒙的雾,这几个月我给张家修族谱,用眼过度,应该是涨度数了,环境都是熟悉的,但脚底下却看不清楚,也不知道怎么的,一脚踩进了一个水坑,偏偏还是个往下走的坑,沾了水和上泥滑得很,我还来不及反应,人就顺着滑下去了。

 

卧槽,这要是掉下去摔死了,以后传出去,吴小佛爷雪山沙海都淌过来了,最后死在自家后山上,这不得让人笑话死?为了我的名声,也为了闷油瓶不英年死老伴,我手脚并用地想抓住点什么。

 

结果嘛,确实抓住了根粗树枝,人没掉下去,但尴尬的是什么呢?在我折腾的过程中,裤子上的别针开了,裤子掉下去了,我就穿着个内裤挂在这!

 

我又气又急又心烦,仰天大吼:“老张!”这一嗓子用了十成十的劲,四周的鸟都被惊飞了一大片。静静等了大概五分钟,闷油瓶的脑袋从树枝后冒出来,他有些疑惑地丢给我一节攀岩绳,又保持着疑惑的表情把我拉了上去。

 

我被闷油瓶扯上去,又被三百六十度检查了一个遍,确定除了胳膊上拉了两条口子,其余的什么伤也没有,闷油瓶这才开口问我:“怎么回事?”

 

我拿手点他肩头,“还不是你?发消息一条也不回,我怕你淋着,才来接你的。”闷油瓶摸出手机给我看,“回了。”我定睛去看,早上的消息确实回了个嗯,下午的没收到,我又去看我手机,发现我问他带伞没有那条消息前有个红色感叹号。

 

我烦躁地息了屏,他妈的欠费了,幸好我一直有出门带现金的习惯,不然今天买菜都费劲。裤子没了,又浑身是泥,着实很狼狈,我觉得有些丢脸,但还是硬着嘴指着刚刚被我扔在地上的伞,说:“幸好我来接你了,不然你要淋一路。”闷油瓶看着我眨了两下眼,然后反手从他的背包里掏出了雨衣。

 

……

 

我折腾这一圈图啥呢?丢脸到有些恼羞成怒,转身就要走,又被闷油瓶拉回来,他把雨衣套到我身上,“干嘛!”我假装生气,“都湿透了,穿不穿的也没区别。”可闷油瓶却掀了掀唇角,隔着雨衣拍了一下我的屁股,“不然,你准备怎么回去?”他语气里竟然都带了笑意,把我气的,这个闷油瓶子,他!他娘地笑话我!

 

闷油瓶一向拿我很有办法,眼看我要发飙,他立马贴过来咬我的嘴唇,咬一口亲一口再舔两下,然后放轻声音说:“先回家。”

 

一套动作下来,我已经没气了,再说了,本身就不怪他,我就是故意跟他撒气,他也知道。

 

因为这一系列得不顺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两点多了,小花和瞎子都到了,看我套着雨衣一脸狼狈,他俩毫不留情地嘲笑我。

 

急雨已经过去了,现在只有小雨在滴,黑瞎子想过来拽我的雨衣,被闷油瓶挡了一下,黑瞎子大呼小叫地说他护短,闷油瓶不理,牵着我进了屋,把雨衣扔到一边,两个人一起洗了个热乎澡。吹头发的时候我央求他,让他别把我掉裤子的事告诉别人,他应着好,却又笑我,嘴角在笑,眼睛也在笑。

 

我腾的一下站起来,两手挤住他的脸,粗着声音说:“不许笑话我!”闷油瓶乖乖点头。这人长的是真好看,就算被我挤成了小鸡嘴,还是帅得一塌糊涂,他下巴上挂着一滴水珠,我给他擦掉,刚想亲热一下,就听到外面有人哐哐地敲门,然后黑瞎子的声音传来:“哑巴,徒弟,我和花儿大老远来了,你们俩就关上门不见人啊?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没办法,我只能暂时放弃眼前的美色。

 

闷油瓶一出来就拽着黑瞎子进厨房给胖子打下手,其实我也可以,只不过现在身体不好,胖子和闷油瓶都不允许我接触油烟,所以他们仨做饭,我就陪小花玩游戏。

 

小花这个人也是专情,手机虽然换了一部又一部,但他那台能玩俄罗斯方块的摩托罗拉还是走到哪带到哪,看他玩的津津有味,我也想试试,谁知道一下就破了他的记录——一直没输的记录。当大大的游戏结束出现在屏幕上时,小花的白眼也要翻上天,我很久没见过他对我这么无语了。

 

胖子手艺非常棒,南北方口味都照顾到了,因为大家难得聚在一起,闷油瓶破例允许我可以喝两杯,我一高兴,当即表示要给秀秀开个视频,告诉她几个哥哥都很想她,然后被小花阻止,他说秀秀刚谈了个对象,现在正是浓情蜜意蜜里调油的时候,让我别去添乱,我咂咂嘴,心道,行吧。

 

我现在饭量不太行了,没吃太多就饱了,大半年不喝酒,酒量也有下降,两小杯而已,竟然有了醉意。

 

我撑着脑袋看外面,院子里挂了两个灯笼,闷油瓶做的,院门口也有两个,是胖子跟闷油瓶学着做的,我现在有点怕黑,他们为了让我更有安全感,做了这四个灯笼,一到晚上就把蜡烛点燃了放进去,有暖黄色的光透出来,让人看着心安,因为材料用的是防水的,所以下雨也没事。

 

雨已经停了,就是还有点风,院门口那两个胖子做的格外大的灯笼被吹的一晃一晃的,烛光晃的我有些恍惚,脚下不自觉的往外走。我有点醉了,走得有点不稳,但在自己家,什么危险也没有,我晃得再厉害,也还是顺利地走到了门口。

 

风吹到脸上凉丝丝的,可真舒服,我仰起脸,享受风经过的感觉。

 

“吴邪。”身后传来闷油瓶的声音。

 

过去那十年,也有很多人在背后叫我,不过除了敌人还是敌人。那时候虽然大家都在帮我,但是分散在各处,所以我单打独斗的时候很多,那个时候迷茫啊,往前走看不到路,往回走又不甘心,也不敢回头,背后迎接我的永远都是匕首和子弹。

 

又是一阵风吹过,我的酒气被吹飞了,脑子清醒了过来,也从回忆里回到了现实。我凝心听背后的声音,胖子有点醉了,吵着嚷着要黑瞎子再开一瓶,瞎子笑着打马虎眼,小花不喝酒,但在笑,我知道胖子喝醉了一向很好玩。

 

“吴邪。”闷油瓶又叫了一声,我在这声吴邪中听出了些许温柔。

 

温柔,这个词似乎跟张起灵沾不上边,可闷油瓶的确很温柔,我都能想象到,他此刻应该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可能是树屋那挂的那盏灯笼下面,蜡烛的光透过红色的灯笼纸照在他的脸上,会给他清冷的五官蒙上一层柔软,他可能没笑,但眼角一定是软的,因为他在看我。

 

我先是转过头去看他,发现与我猜测的完全一样,甚至,他是在笑的,幅度很小的笑容,比我想象得更温柔,就像刚刚吹过的那阵风。

 

我完全转过身,然后不由自主地走向他,毫不犹豫地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深吸一口气,闷油瓶的身上有薰衣草沐浴露的香味,这让我感到无比得心安。

 

他抱住我的腰,还是叫我,“吴邪。”

 

“哎。”我应着。那些日子结束了,现在在我身后叫吴邪的是闷油瓶,回头看到的是挚爱与挚友,灯是暖的,家是亮的,我可以向前,也能够回头。

 

我与他相拥,却忍不住地想落泪。

 

如今可以回头看了,吴邪同志。

 

 

 

「Fin.」

 

长白绝响

【瓶邪】《月亮窗》

  乡土文学ooc

落魄傲娇大少爷邪x心甘情愿做老婆的狗瓶

避雷:生子

1、

日子没有那么苦,还有床睡,还有饭吃。

……

吴邪来张家屯两三年多,只见过他名义上的老公一面。

红灯笼高高挂起的黑夜里,还没脱掉中山装的张起灵别着胸前的红花上了村口征兵的大卡车。

吃席的人还没散,大家围成一团,往上抛着瓜果和馒头米面。只有吴邪头上带着一朵滑稽的大红花站得很远,他从屋后的玻璃往外看,一眼就能看见张起灵胸前那显眼的红。

大卡车发动的时候从排烟管里吐出黑黑的烟,车上的人摇晃起来,吴邪看见张起灵的头转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转过来看吴邪一眼。但吴邪在他回头之前先一步拉上了窗帘,只留给张起灵半截漏在外......

  乡土文学ooc

落魄傲娇大少爷邪x心甘情愿做老婆的狗瓶

避雷:生子

1、

日子没有那么苦,还有床睡,还有饭吃。

……

吴邪来张家屯两三年多,只见过他名义上的老公一面。

红灯笼高高挂起的黑夜里,还没脱掉中山装的张起灵别着胸前的红花上了村口征兵的大卡车。

吃席的人还没散,大家围成一团,往上抛着瓜果和馒头米面。只有吴邪头上带着一朵滑稽的大红花站得很远,他从屋后的玻璃往外看,一眼就能看见张起灵胸前那显眼的红。

大卡车发动的时候从排烟管里吐出黑黑的烟,车上的人摇晃起来,吴邪看见张起灵的头转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转过来看吴邪一眼。但吴邪在他回头之前先一步拉上了窗帘,只留给张起灵半截漏在外面白得晃眼的脖子和头上那朵滑稽的花。

那一年冬天仓促的喜宴过后,吴邪便再也没有见过他年轻的丈夫。

摇晃的大卡车拉着年轻的男人去前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他们当中很大一部分人都还没有结婚,或者结婚了也和张起灵一样,新婚两三天就走了。

吴邪和张起灵没有什么感情,要征兵的消息一从前线传来,家家户户便着急自己的儿子会回不来,不能留下一丝血脉。

张起灵家只有张起灵一个人,他不着急,他的族叔族婶可急坏了。张家家徒四壁,放在平时,寻常姑娘就不愿意嫁过来,更何况现在这样结婚的大潮呢?

张家人急的焦头烂额,有一个媒人上门了,她说:“有一个哥儿不要彩礼,只要张小哥肯,立马就能成亲。”

那时候娶一个能生养的男人可是稀罕事,寻常人家都不肯,只有迫不得已的,才会娶。可是眼看征兵的日子就快到了,张家人又想到张起灵家那孤苦伶仃的样子,一咬牙,应下了这门亲事。

这就有了那场喜宴。

他们喜宴之前也只见过一面,是张起灵去他们家提亲。吴宅富丽堂皇,张起灵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把吴邪嫁给一个山野村夫,但他也没有问。

张起灵和吴邪当着吴家人和张家人的面,见了对方一次。主要是看看对方长相有没有残缺。之后他们就再没见过,第二面就是喜宴上。

只是喜事办得这样仓促,他们还是没能在一张床上过过夜,只匆忙地拜了天地,就分别。

宾客散尽的夜晚,吴邪坐在铺了棉被的炕上,看了看光秃秃,破旧的屋子,抚摸着身下粗糙的被面,没心酸,也没流泪。

他把头上惹人发笑的大红花摘了,又去屋外烧了热水洗脸洗脚。重新回屋上炕休息。

吴邪看着漆黑的屋顶,想到张起灵的脸,冷冷地笑了一下,轻声说:“你最好能活着回来。”

……

时间一晃两年多,太阳出来晒到院子里吴邪才醒,他慢悠悠地睁开眼睛,看到了床上的挂历,知道今天去领粮食的日子。

他打了个哈欠慢慢起床,虽然他那个没见过面的老公留给他的只有一件破屋子和几亩田,但好歹也算争气,去当兵了两年多也没死,村里发的征兵补助他还能一直拿。

吴邪起床洗漱完第一件事就是给那屋子里供着的张起灵的相上香。

“别死了。”吴邪拜了拜,虽然不太吉利,“他们说下个月发白米面和肉。”

拜完,吴邪才随便吃了点,去村里的大厅领东西。

吴邪一向独来独往,他们家穷,除了偶尔有张家的婶婶叔叔来看看他有没有跑,其余的时候都是吴邪一个人在村里生活。

这个月发的是两斤白糖十斤面粉和一斤猪油。吴邪吃不惯面食,提着那十斤面粉也无精打采的。回去的路上已经有人开着拖拉机往田里去了,吴邪在路边眯着眼睛看了会儿,才想起来春耕的时候到了,他们家那几亩田又得折腾了。

吴邪回家把发的粮食放好,路过堂厅看见了张起灵面无表情的相片,心情不好往上戳了戳,说:“怎么还不回来,我真的不想种地了。”

话虽如此,不种地就没饭吃,每个月靠那点补助虽然饿不死,也没有余钱干别的事情。

吴邪比别人都白,他下地干活就像那脆生生的藕节,白得叫人晃眼。

比起下田,吴邪更喜欢他们家后面那一片菜园子,吴邪下田很懒,但是伺候他的菜园子却很精心。

吴邪还种花,种在他们家墙后面,被那些菜挡着,不叫隔壁的男人女人说闲话。

春耕过去之后,吴邪伺候菜园子就成了每天最重要的事情,他不爱和那些人交际。吴邪伺候完菜园子就去玩狗,所以也不知道那些当兵的人要回来的消息,吴邪还是每个月去领粮食的时候才听说下个月不发粮食了,问为什么,村长说:“你男人要回来咯。”

吴邪:?

……

2、

当兵的那群男人回来那天吴邪照样睡到日上三竿,他一如往常地洗漱,点了三根香,对着张起灵的相片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没缺胳膊少腿,肌肉发达,能打能扛,一上午就能插完两亩秧。”

念罢,吴邪把香插上,打着哈欠去吃饭。

吴邪坐在门口啃馒头喂狗的时候路上已经有很多喜气洋洋的男人女人往村头去了,他们经过吴邪家,看见他还在喂狗,就朝里头喊:“邪啊,你不去呐?”

吴邪抬头,他嘴里还有馒头,于是没有讲话,只笑了笑。

十点多的时候吴邪才牵着狗慢悠悠地出门,入春之后的东北也很冷,吴邪穿着大袄子,围着围巾,戴着线帽缀在人群最外面。

吴邪站在大石头上看了一会儿,也没看见那条水泥路上有什么车开过来。又等了一会儿,吴邪累了,他在石头上吹了吹灰,在上面坐下了。

吴邪拍了拍手,叫,“小满哥,来。”

那只大黑狗跳上吴邪的膝头,吴邪把手塞进小满哥的肚子下,呵着白气说:“演人呢,叫人这么早来。”

周围有很多大姑娘,她们都和吴邪差不多,都是新婚不久丈夫就离家打仗去了,都没见过几面。吴邪看了一圈,发现有几个还抱着一个奶娃娃。

又等了半个钟,忽然有人叫起来,“来了来了!我看见烟了!”

四周忽然就沸腾了,大姑娘互相整理着衣服和辫子,紧张地手都攥湿了。

吴邪没有那么激动,因为他知道不是所有人都会回来的,这里面有一些姑娘会再也等不到她们那只见过一面的郎婿。

吴邪抚摸着小满哥的头,等那辆大卡车开近。

大车在村头停好的时候,周围反而安静了,直到那坐人的大后斗跳下来一个一个男儿,他们才重新沸腾起来。

那场面可热闹极了,阿婶们哭着喊着叫她们儿子的名字,她们身边的姑娘则静静地哭着。

张家也有人迎上去叫张起灵的名字,还叫了别的张家人,混在一起,很吵,什么也听不清楚。

小满哥不怕,安安静静地伏在吴邪膝头,吴邪拍了拍它,它跳下去站好,吴邪抓着绳子站起来,隔着很多人看那些像鱼一样流下来的男人。

一张张面孔从吴邪眼睛里闪过,和两年前张起灵那张面孔重叠又分离。

不记得了。

吴邪想,就见过一面的人,两年还记得他的名字已经很了不得了,又怎么记得他的脸。

过了一会儿,人渐渐少了些,吴邪还牵着狗站在那。

张起灵从车上跳下来,他抬眼往四周看去,看到了拍手流泪的族叔族婶,看见了同样激动的战友,看见了红着脸的姑娘,还看见了站在有点远的地方,牵着狗的吴邪。

吴邪穿了一件藏青色的袄子,裹得很厚,脸被冻得粉白,像一个孩子一样,牵着一条红绳子看过来,看他。

张起灵像不会走了,他定在原地,眼睛里只有吴邪那张漂亮的面孔,和两年前他离家前那截白脖子红头花重叠在一起。

“去,去。”族婶抹着泪,“阿邪在那等着你呢。”

张起灵被推了一下,才慢慢上前。

吴邪站得比较高,张起灵微微昂着头看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吴邪指尖卷了一圈狗绳,把指尖勒的发白。

“走。”

吴邪轻轻一声呵,小满哥就动了,摇着尾巴往家走。

张起灵也动了,背着行囊,跟在吴邪后面。

今天许多人家的儿子、丈夫都回来了,家家户户都升起了炊烟,早早就备好了饭菜。只有吴邪家是冷的,吴邪推开木门进去,把小满哥的狗绳解了,让它自己去玩,然后自己进了屋子。

张起灵站在院子里,看着吴邪进门。

吴邪撩起门帘进去,头也没有回,说到:“傻站着干嘛。”

小满哥以为在叫它,摇着尾巴跑了过去。吴邪把它拦住,回头瞥了张起灵一眼,又低头把小满哥推开,转身进去了。

张起灵跟在后面。

屋内暖和,吴邪脱了外衣,坐在炕上看张起灵,说:“我不会做饭,厨房有东西,你想吃什么?”

这个家和他刚走的时候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格局都一样,只是更加干净整洁,也变得更漂亮了,桌子上有花,空气中有淡淡的香。

张起灵把行囊放下,说:“你吃什么?”

吴邪看他。

张起灵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回来,也不知道回避。吴邪先转开了眼睛,低头玩手:“饭和肉。”

张起灵“嗯”了一声,撩开帘子出去了。

吴邪立马扒着窗子往外看,就看见张起灵进了厨房。吴邪笑了,他吹了一声哨子,小满哥就从外面蹿进屋子,吐着舌头摇着尾巴扒吴邪的腿。吴邪摸着它的头,笑眯眯地说:“浇水去。”

吴邪拿着他的花洒浇了他的那几垄地,又对着他的花东剪剪,西剪剪。没剪两刀,张起灵就出现在菜园子旁边,叫他:“吴邪,吃饭。”

吴邪站起来,拍了拍手里的泥,轻轻踢了小满哥一脚,叫它去吃饭。

洗完手,吴邪看着桌子上的白米饭和猪肉粉条,白菜汤和芸豆排骨,眼睛都有些发光。

吴邪开心地轻轻晃着脚,夹了一块大骨头到小满哥的碗里,又夹了一块给自己,他眼睛亮亮地看着张起灵说:“我吃了?”

张起灵点头,吴邪就开始吃饭。

吴邪说他不会做饭是真的,这两年他一个人生活,厨艺也毫无进步,一直停留在把菜弄熟的地步,有的时候连小满哥都不愿意吃,所以他也不打算做给张起灵吃。

吃饱后,吴邪自觉把碗洗了,两个人又重新回到里屋大眼瞪小眼。

张起灵收拾了一下东西,把衣服和一些杯子归置归置。

这个过程吴邪就坐在炕上看着他。

这个房子只有一大间,没有单独分出卧室,也只有一个大通铺睡人。

张起灵拉开衣柜,闻到一股香味,他顿了一下,把自己衣服也放进去了,又抱下被褥枕头,和吴邪的并排放在一起。

整理完,张起灵到房子里供他父母遗像的地方,想给他们上一炷香,却发现那个小小神龛的隔壁也不伦不类地支了一个架子,上面摆了他的照片,还是他小时候满月时拍的。

照片前点燃的香已经燃尽熄灭,但香炉里积了很多灰和香头,看得出来应该是经常有人来点香。

张起灵回头看吴邪,吴邪好像有点尴尬,他抠了抠垫子,把眼睛转向了别处,说:“不要那么封建迷信……”

张起灵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吴邪。

吴邪也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

吴邪听到了打火机的声音,他看过去,张起灵已经点了香,跪在他父母面前磕头了。

吴邪抿了抿唇,不想再讲话了。

吴邪不愿意讲话,张起灵讲不出话。

下午,族婶来了一趟,把张起灵叫出去说了好一会儿话,然后才眯着眼睛笑着走了。吴邪在里屋看着,等张起灵进来,他也没问。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到晚上准备睡觉。

吴邪先上的床,他缩在被子里,看见张起灵脱衣服,露出里面的背心,还有坚硬壮实的脊背。等张起灵转过来了,吴邪也没有避让,他看着那结实的肌肉和张起灵的脸,觉得张起灵真的长大好多。

两年多的军旅生涯让他从一个青涩的少年变成了成熟的男人,现在这张脸已经不是吴邪记忆里两年前那张了。

张起灵也上了炕,他躺在吴邪身边,一动不动,像一个泥人。

吴邪关了灯,然后侧过身子碰了碰张起灵胳膊上的肌肉。

硬邦邦。

张起灵浑身紧绷了一下,然后又放松,说:“怎么了。”

吴邪说:“以后田给你,我不管了。”

张起灵:“嗯。”

吴邪想把手收回去,又被张起灵攥住了。吴邪吓了一跳,打了张起灵一下:“你干嘛?”

“婶儿说成亲了不能睡两个被窝。”

张起灵讲完就不说话了,他自己倒没觉得多少不好意思,因为他觉得婶儿说得对,他想和吴邪睡一个被窝,吴邪被窝是香的。

“那你拿被子干嘛?”吴邪愣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婶儿还说啥了?”

张起灵没吭声。

手在外面久了有点冷,吴邪把手抽回来,翻过身,给张起灵让了位置,说:“进来吧。”

张起灵小心翼翼地换到了吴邪的被窝,一股暖香萦绕。

“吴邪。”

张起灵声音低低的,他从背后抱着吴邪,那截白生生的脖子就在他嘴唇下。吴邪不知道这两年多,张起灵只要梦见分别那天窗子里的那截脖子和红花就要大早上去洗裤子。

现在那截脖子,那个人就在张起灵怀里,叫他怎么能不激动?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吴邪的颈间,吴邪没想到张起灵胆子这么大,直接就抱他。他捏紧了被面,低声说:“不要……”

张起灵其实也没有想做什么,只想亲一下。

柔软的嘴唇印到脖子上的时候吴邪就像一只被拿捏后脖颈的小狗,浑身都僵了,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

吴邪身上总有一股很特殊的香味,张起灵亲得很用力,他在那截光滑细腻的皮肤上来回舔吻,比小满哥还要像一只大狗。

吴邪忍了一会儿,张起灵好像不觉得腻,他就掐了张起灵的手臂一下,“好了,不准再亲了。”

张起灵又轻轻吻了两下才停下来。

两个人各自喘息,又各自平复。

吴邪闭了闭眼睛,空气安静了很久,然后就慢慢睡着了。

但张起灵没有睡,吴邪睡着了,他又偷偷在那洁白的皮肤上亲了亲,才肯睡觉。

  ps:谁敢信我换了三种登陆方式才找到这个号!Orz看得出来很久没来了(挠头)

洛明烛

【瓶邪】吴姓小懒狗

ooc预警

平平淡淡的日常

日常撒娇小懒狗


正文.

天热就容易犯困。


从晚上十点睡到次日十点,磨磨蹭蹭勉强伸直懒骨头趿拉着拖鞋走出房门都好像能要我半条命,吃饱再窝在沙发里玩两个小时手机,迷迷瞪瞪又睡过去了,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三四点。每次一睁眼都能看见胖子拿着大葵扇纳凉,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睛瞅着我。


这种状况我已经持续了一周。但我依旧没有要扭回来的意思,搁平时闷油瓶是不允许我这么放肆的,可哑爸爸进山了不是,可劲儿地造吧。


这天隔壁家大爷来请我们去田里帮忙收稻谷,说是第二天会有大暴雨,人手不够来不及收。那时我正在堂屋沙发上躺着,还戴了眼罩,穿堂风吹得我凉丝丝的,惬意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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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淡淡的日常

日常撒娇小懒狗


正文.

天热就容易犯困。


从晚上十点睡到次日十点,磨磨蹭蹭勉强伸直懒骨头趿拉着拖鞋走出房门都好像能要我半条命,吃饱再窝在沙发里玩两个小时手机,迷迷瞪瞪又睡过去了,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三四点。每次一睁眼都能看见胖子拿着大葵扇纳凉,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睛瞅着我。


这种状况我已经持续了一周。但我依旧没有要扭回来的意思,搁平时闷油瓶是不允许我这么放肆的,可哑爸爸进山了不是,可劲儿地造吧。


这天隔壁家大爷来请我们去田里帮忙收稻谷,说是第二天会有大暴雨,人手不够来不及收。那时我正在堂屋沙发上躺着,还戴了眼罩,穿堂风吹得我凉丝丝的,惬意得有些意识模糊。我在等闷油瓶,他进山不会超过七天,我寻思着他今天要回来,便早早就起床出来等。外面大爷和胖子的交谈声断断续续地传进来。


刚要睡着,就被推了推,我以为是胖子又要来闹我,不耐烦踹了他一脚,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表示我的抗议。


“吴邪,醒醒”


我脑子懵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翻身平躺着,眼罩一摘,对上闷油瓶平淡而温和的双眼。


“小哥,你回来啦”我揉了揉眼睛,那脚去蹭他的大腿,“我刚刚是不是踹你了?我还以为是胖子,对不起啊,小哥”


刚睁眼的吴小狗嗓音黏糊糊又软绵绵的,像沁了江南的水汽,能把人的一颗心化开。


闷油瓶摇摇头,拨动了下我的头发,我下意识地在、他掌心下蹭了蹭,睁着眼睛问他,“这次怎么这么久,七天”


“你想吃的菌子”


闷油瓶举了举手里的红色塑料袋,里面是我一周前念叨着想吃的菌子,好吃又鲜,但量少,估摸着闷油瓶是到深山里面去了,这次足足找了半袋子,尽然是费了心思了。心下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在闷油瓶转身之际,我麻溜地起来跳上他的背,双腿环住他的腰。闷油瓶驾轻就熟地单手托住我的臀部,往厨房去。


我低头在他脖子间嗅了嗅,“有山里的草木香,好闻”


闷油瓶的脑袋偏了偏角度蹭了下我,在他拉开冰箱门把菌子放进去时,我伸手拿了被挤在最里面的一瓶酸奶,冰冰凉凉的,很适合夏天喝。


刚戳了根管就对上闷油瓶不容忽视的视线,我笑了笑,讨好地去亲他,黏黏糊糊的,“就剩最后一瓶了”


闷油瓶的视线坚定不移,我有些顶不住,打着商量说,“我们一人一半”


“天真,醒了”胖子拿着三顶草帽和三把镰刀溜进来,看我们这黏糊劲儿,啧了声,“刚好我们要去给杨大爷收稻谷,快从小哥身上下来,装什么树懒”


胖子从冰箱里拎了两瓶昨晚冻好的凉白开出来。


我想着,农家人不容易,都是看天吃饭,更何况明天大暴雨一到,一年的收成恐怕损失惨重,对于胖子的热心肠,也就没有异议。一回神,发现我的酸奶已经被闷油瓶喝了三分之二,幽幽地看了一眼他,赶紧把剩下地喝完,对着客厅里的垃圾桶来个远程投篮,擦着边边掉下去。我也是没想到有一天还要在闷油瓶嘴里抢食。


胖子在我俩头上一人扣了顶草帽子,我们仨儿换好旧衣服,套了长裤子,穿了破洞的解放鞋,往门口一站,活脱脱的三个农家汉子。


关好院门,我们仨走在田埂上,入眼金灿灿的一片,稻穗和长长的稻杆随风摆动,布谷鸟轻快地叫着,人们热火朝天的交谈声被掩盖在轰隆的打谷机里。


杨大爷家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只有他和老伴在收稻谷,还有一个算不上劳动力的六七岁的孙女抱着一把稻谷搬到打谷机旁。


我和杨大爷他们打了声招呼,小姑娘怯怯又好奇地看着我们。我们仨儿就往旁边的那块田一钻,我还想着怎么割稻,就见胖子握着镰刀,弯下腰去干脆利落地割起来。闷油瓶学习能力极强,看了一眼胖子的动作,也投入到农忙中。


“胖子,可以啊,以前下过田?”


胖子开始得瑟起来,“那是!胖爷我当年可是插队下乡过的,收稻谷,不在话下,不在话下”说着他还看了我一眼,嘲笑我,“不像你,小弱缺的少爷身子,这大太阳的顶得住嘛”


我一听就不服气了,给了他一个白眼,张嘴就想说和他赌,但一想到我这身子确实不如往日,更何况我懒骨头已经活络了,还没干多少活就开始想休息,与其最后丢面子还不如不赌。


我闭嘴不言,弯腰去割稻谷,不多时腰就开始酸了,偏头看了眼闷油瓶和胖子,跟个没事人儿似的,我心说,我可不能输给他们,硬是又坚持了会,最后我实在是坚持不了。和闷油瓶说了声,背着胖子偷偷摸摸爬到田头那棵番石榴树上,这棵树是野生的,每年丰收之际就会借出满树的饱满的果子。我拽了一个,往嘴里送,酸甜多汁。


吃完我又挑了两个最大的,喊了声胖子和小哥,将果子扔给他们,稳稳地接住。


“胖爷我就知道你这只懒狗顶不住”胖子哼了声,拉了拉裤腿坐在田埂上吭哧吭哧啃起来。


闷油瓶没吃,抬头看了我一眼。


“那我这不是犒劳你了嘛”我道,“胖妈妈,加油”


我挑了最粗的两根树干,卡在它们之间躺着,后脑勺枕在手臂上,隐蔽之间的缝隙穿进来几束光,我眯了眯眼,困意接踵而来,不多时模模糊糊便睡过去了。


我梦到那年的雪山,我追随着闷油瓶的脚步,回程上我掉下那三十米的悬崖。我瞬间惊醒,却稳稳地落入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鼻见闻到满满的新鲜稻草香。我望入他的眼睛,有细碎的光。枝叶间投下来的阳光横贯在他发间,我笑了笑。


闷油瓶一手揽着我的背部一手接住我的腿弯,平淡的眸有几分无奈,微不可查地叹了气,“吴邪”


“欸,我在”我笑着去搂他脖子。


闷油瓶把我放下来,我看见一旁的胖子愣愣的,海豚鼓掌地惊叹道,“小哥的身手用在这种地方真是浪费了”


胖子走过来,一巴掌拍到我肩上,害我踉跄了一步。


“你个死孩子,树上都能睡得掉下来,成心给你哑爹和胖妈妈添麻烦呢”


我踹了一脚他,“说什么呢,死胖子,谁是爹谁是妈”


“我是你俩妈行了吧”胖子纷纷讨饶,阴阳怪气道,“有的人,需要人家的时候就叫人小甜甜,不需要人家就死胖子,哼!”


我笑骂了句他,蹭到闷油瓶身边去,趁着没人注意,飞快地亲了他一下,摘掉他发上的稻叶。闷油瓶嘴角轻轻抿出一点弧度,伸出食指在我鼻梁上刮了下,“小懒狗”


我咬住他的指尖轻轻磨蹭,闷哼了声。


我眉眼弯弯地看着他,心说夏日里有醉人的稻草香。


end.








橘子就酱_

【瓶邪】我抓住你了

*老张手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甜的


雨下的越来越大,水聚发梢上,又顺着脖颈流进了领口。吴邪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使劲眨了眨眼。在这种极端天气里,山林里的能见度变得很低。脚下的土因为雨水的冲刷已经开始变得湿软,吴邪每往上走一步都能听见两边的土块窸窣的往山崖下掉。这种情况下尽管吴邪走的格外小心,却还是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头,整个人跟着一歪,差点就要摔下矮坡,幸亏吴邪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一旁的树干才堪堪站稳了脚跟。


“他妈的。” 吴邪盯着脚下的那块石头骂,声音刚出口就随着周围轰鸣的雨声散在了山里。吴邪从怀里掏出手表。出门之前他特意将手表缠了两层塑料膜装进了防水袋里,所以即使...


*老张手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甜的



雨下的越来越大,水聚发梢上,又顺着脖颈流进了领口。吴邪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使劲眨了眨眼。在这种极端天气里,山林里的能见度变得很低。脚下的土因为雨水的冲刷已经开始变得湿软,吴邪每往上走一步都能听见两边的土块窸窣的往山崖下掉。这种情况下尽管吴邪走的格外小心,却还是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头,整个人跟着一歪,差点就要摔下矮坡,幸亏吴邪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一旁的树干才堪堪站稳了脚跟。


“他妈的。” 吴邪盯着脚下的那块石头骂,声音刚出口就随着周围轰鸣的雨声散在了山里。吴邪从怀里掏出手表。出门之前他特意将手表缠了两层塑料膜装进了防水袋里,所以即使吴邪现在里里外外都湿透了,那块手表的指针也依然有条不紊的转着。

三十分钟了,吴邪心想,距离自己出门上山到现在已经三十分钟了。而他别说张起灵了,连个活物的影子都没看到。

而吴邪上山就是为了找张起灵的。


定居雨村的这些年,巡山成了张起灵每月的例行项目。一个月一次,一次三到五天,回来的时候还会给家里带一些野味。而今天就是张起灵照例进山的日子。张起灵一贯起得早,早上收拾好东西出门的时候外面还是阳光明媚,客厅里电视台的天气预报滚动播放着“今天白天晴间多云”。


张起灵进山的那几天,说吴邪不想那是假的。每每想到自己晚上要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大床的时候,吴邪心里头还是有点舍不得。尽管张起灵每个月进山一次这种频率堪比来大姨妈一样让人蛋疼,但他吴邪还没小媳妇儿到连自家男人这点爱好都要剥夺的程度,只不过每次张起灵进山之前俩人都要在院门口腻腻歪歪的送别十好几分钟。胖子每回看到这种场景都无语到跺脚,嚷嚷着人小哥又不是不回来了吴邪你整这生离死别的一出是要干什么。

解雨臣有一次有幸目睹这一场景,隔天就让人定做了一副锦旗送到了雨村,上面明晃晃的两排大字:

前有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后有吴邪送张起灵三过家门而不让出。


本来今天也只是张起灵再平常不过的一次巡山。可谁知道张起灵前脚刚进了山,后脚天就阴了下来。到了下午三四点那会,云已经黑压压的积了一片。雨村夏天多雨,雨势大且急,极易造成山体滑坡。吴邪搬了个板凳坐在院门口,盯着头顶上阴沉沉的天,心里没来由的焦躁。尽管吴邪心里清楚的很,张起灵不傻,这种天气他比自己更清楚山上不宜久留。但吴邪已经在门口守了一个小时,下山的路口上也没出现张起灵的身影。

胖子正忙着在院子里收衣服,抱着床单经过吴邪身边的时候拍了拍那人的肩,

“天真啊,你别担心。小哥心里门清儿呢,估计一会就回来了。”

吴邪象征性的点点头,起身跟着胖子一起去收拾衣服。尽管吴邪知道胖子说的有理,但悬起来的心还是像那积着雨的天一样,迟迟下不来。


傍晚五点的时候,豆大的雨点开始噼里啪啦的往下砸。院子里的鸡扑棱着翅膀往檐下躲,狗子们也夹着尾巴缩进了窝里。吴邪没法再坐在院门口,只能守在客厅的窗边往外看。

傍晚六点,家门口那条土坑已经积满了水,河一样夹着泥沙往前淌。期间有不少人披着雨衣飞快的从门前跑过,匆忙之间吴邪听到有人喊,

“这雨下的,那山上都石头都要被冲散了”

即使隔着厚重的木门,吴邪也听清了。短短的一句话让他手心霎时间出了一层冷汗,满脑子只剩下一句话:张起灵怎么还不回来。

又过了十分钟,吴邪再也忍不住了。胖子看到那人从窗边急匆匆的冲回房间,没过一会儿又披着雨衣拿着装备往门外跑。

“天真,山上危险!你要去也等等我啊!” 胖子扯着嗓子在后面喊,但吴邪早已经冲出了门去。等胖子追到门口,就听到吴邪回身喊,

“胖子你看家!咱家的鸡老弟狗大哥们就交给你了!”


周遭的雨势丝毫没有变小的迹象,天色越来越暗,即使打着手电筒,前方的路也逐渐开始看不真切。吴邪回头看了看山下,自己家那盏门廊灯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光点,晃晃悠悠的隐在雨雾里。

现在这情况,山上明显已经不宜久留了。

吴邪虽然心里明白,但还是咬咬牙,硬着头皮继续往山上走去。不过好在,这次吴邪往前又走了几百米之后,他在前方不远处看到了一个身影。隔着距离,吴邪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没来由的,心里有种感觉告诉吴邪那人一定就是张起灵。

“小哥!” 吴邪冲着那身影喊了一嗓子

果然,喊声出口后那身影顿了顿,然后便快步向吴邪这边走来。

“吴邪” 等张起灵站定在吴邪面前的时候,吴邪才看清张起灵也被淋成了落汤鸡。

雨水打湿的刘海被张起灵随意的撩到了脑后,上山时穿的薄汗衫此时湿哒哒的贴在张起灵的前胸,隔着布料吴邪甚至能看到那人若隐若现的腹肌。

有那么一瞬间吴邪甚至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尴尬处境,满脑子都是:真他妈的帅啊。

“吴邪,你怎么来了?”

张起灵的话让吴邪回过神来,他翻出背包里的雨衣递给张起灵,

“来找你,在家里等你半天也没见你回来”

吴邪语气听着像是在嗔怪,但手上没闲着的把张起灵从里到外摸了个遍,确认那人没伤着才长松了一口气。

“雨太大,下山耽误了” 张起灵捉住吴邪的手,轻轻捏了捏他掌心,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几步走到了吴邪身前。

“走吧,下山,我走前面”


下山的路上张起灵走的很慢,一边清理面前路上的石块,一边几步一回头的确认身后吴邪的位置。吴邪小心翼翼的跟在张起灵后面,好几次没踩稳要摔,又被听到动静迅速转身的张起灵一把拽住

“跟紧我” 

“小哥,你也小心一点,这地已经被水冲松了,搞不好要……哎哎哎!!”

吴邪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面前的土块突然一沉,吴邪一脚踩了个空,整个人紧接着就仰面往侧边的矮坡倒下去。

本就堪堪稳在原地的沙石在这一作用力下开始扑簌扑簌的顺着矮坡滚落,雨水劈头盖脸的浇下来,迷得吴邪睁不开眼。慌乱之中吴邪的手企图抓住些什么稳住下落的趋势,结果几次也只能抓住一把雨水。

此时此刻吴邪满脑子只剩下:他娘的,要完。


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吴邪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一只手牢牢的抓住。吴邪抬头向上看去,张起灵整个身子悬在矮坡外面,一手抓着自己,另一只手抓着崖边树上探出来的一截枝子。那枝子上的短刺此时已经插进了张起灵的虎口,又在两人重力的作用下拉出了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小哥,你手流血了!”

张起灵没答话,似乎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低头看着吴邪,良久整个人松了口气般喃喃道,

“我抓住你了”


直到凌晨的时候,急的在家直转圈的胖子终于等来了满身泥水狼狈不堪的吴邪和张起灵。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让张起灵的左手虎口留下了一道疤,一寸长,从掌心连到手背。尽管后来随着皮肉的生长,疤痕的颜色已经淡了不少,但仍能依稀看出那里曾经有一道很深的伤口。

张海客听说那件事以后,托人前前后后寄来了不少去疤痕膏。不过张起灵每次也只是看过一眼以后就放在了一边。

吴邪问他为什么不试试把那疤去掉,张起灵淡淡的答,

“想留下”

“留下做什么,又不好看”

张起灵摇了摇头,“是证明”

吴邪不解,“嗯?证明什么?”

张起灵抿了抿唇,再开口时不大的声音清晰的回荡在房间里,

“我抓住你了。”



求个评啦

竹间月

某天,练习结束后收拾场地发生的小故事(交往后


潦草画了画

其实是在摸p5的大头,但是没摸完,就干脆更个条漫

大头是一系列我喜欢的cp的,已经摸完两对了,等集齐就召唤神龙(bushi)

某天,练习结束后收拾场地发生的小故事(交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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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在摸p5的大头,但是没摸完,就干脆更个条漫

大头是一系列我喜欢的cp的,已经摸完两对了,等集齐就召唤神龙(bushi)

无明有焕

【瓶邪ABO】阏氏 07

*ABO,生子,先怀后爱,双切开黑的和亲梗,“王位与妻妾,父死子继,兄终弟及”

*阿拉小狗也不是好惹的!


7.


吴邪被张起灵拍了屁股,恼得圆溜溜的眼睛都在冒火,恨不得干脆用这火把这坏心眼的大尾巴狼烧成灰。


大尾巴狼被他瞪了,神色依然无辜,甚至用眼神继续在吴邪的脸上逡巡一阵,看他因羞而泛红的脸颊,看他因恼而微微张开唇瓣露出小巧的虎牙。当真与小时候养的小狗崽像极了,张起灵想道。


这样鲜活的吴邪,他实在是有很久不曾见到。


“沾上了灰。”他回过神,解释了一下自己刚才拍吴邪屁股的行径。


“呸。”吴邪不吃他这套,“你这样的人,放在我们大周,我是定要报官来把你抓去地牢的...

*ABO,生子,先怀后爱,双切开黑的和亲梗,“王位与妻妾,父死子继,兄终弟及”

*阿拉小狗也不是好惹的!


7.


吴邪被张起灵拍了屁股,恼得圆溜溜的眼睛都在冒火,恨不得干脆用这火把这坏心眼的大尾巴狼烧成灰。


大尾巴狼被他瞪了,神色依然无辜,甚至用眼神继续在吴邪的脸上逡巡一阵,看他因羞而泛红的脸颊,看他因恼而微微张开唇瓣露出小巧的虎牙。当真与小时候养的小狗崽像极了,张起灵想道。


这样鲜活的吴邪,他实在是有很久不曾见到。


“沾上了灰。”他回过神,解释了一下自己刚才拍吴邪屁股的行径。


“呸。”吴邪不吃他这套,“你这样的人,放在我们大周,我是定要报官来把你抓去地牢的。”


“大周人不如此?”张起灵平静睨了怀里人一眼,淡淡接了句话。


“当然不如此了!”吴邪道,“哪有摸别人、摸别人……”


“夫妻之间,也不如此?”


一句话又噎住了吴邪。他无数次意识到,和这没有廉耻观念的大凉人讲廉耻,简直就是吃饱了没事做。于是他撇过脸去,一副不打算理人的模样,心道他娘的就你会甩脸色,你爷爷我也会,看谁甩得过谁。


但天不遂人愿,他仅仅甩了片刻的脸色,两人胯下的骏马突然一抬前蹄扬天嘶鸣,骤然加快速度像休屠山下去。吴邪被吓了一跳,连忙下意识往前扑去要抓缰绳,没想到张起灵的手早握在那上面,这样一来,他的双手便盖在了张起灵的手背上,冷不丁往下一滑,像抓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着人家的手腕。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张起灵也压低了上身,几乎将他整个人严严实实罩在了怀里。耳边风声凛冽,天乾身上烈酒的味道将他周身包裹。一时之间,他几乎连风声都听不到了,只能听到两个人都在加快的心跳。


“小哥……”他下意识出声。


“别怕,带你骑马。”张起灵在他耳边道。


吴邪这才想起,三年前情迷之时,雨露期的他格外黏人,赖在张起灵怀里非要人家答应给他做马鞭、带他去祁连山下骑马,张起灵那时并未完全答应,只是想了许久,才道:以后再说。


如今马鞭有了,骑马也有了,或许这便是张起灵说的“以后”。


吴邪被这念头吓了一跳,也清醒了很多。他想起翻倒的棋盘、散落一地的棋子、隐没在黑暗里的宫殿和一个满身鲜血却仍眉目温和的女人。这些画面在他脑海里极快地浮现,又极快地扭曲,让他的太阳穴又开始发疼。


已经三年多了,他还是忘不掉,有个声音不停地在他心湖上盘旋,起初只是低吟,而每当他因张起灵而动容时,那声音便变成尖利而可怖的嘶喊:不要沉湎,不要沉湎,如若一直沉湎下去,被丢弃之时就会万劫不复!


他快速深呼吸,勉强将那声音压下,却依然已被张起灵察觉出异常。后者还以为是马跑得太快让他害怕,连忙慢下来,到一处红柳林时便将他抱下马来。吴邪苍白着脸色,挨着树根抱膝坐下,眼眸有些失焦,呼吸却还急促。


张起灵蹙眉,他知道吴邪并不是胆小的人,如今这样定然不是单纯的害怕。他在吴邪身边坐下,只沉默着,无声地陪着他。


吴邪将脸埋进臂弯,过了片刻,才用手背揉了揉眼睛,转过脸看着张起灵,哑声道:“你开个条件,让我回大周吧。无论是什么金银、兵器或者美人,只要能让我回去,我就都会想办法给你……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信守诺言的人,只要答应了就一定会办到。”


这番话自然戳在张起灵的逆鳞上。他的神色仍然是看不出怒意的样子,可语调却冰冷了些:“你回不去。”


他没有说出口的还有半句话:你又何必回去。


“我回不去?”吴邪轻笑了一声,“如若不是你阻拦,羌渠死后,我本不用再嫁于你,只需孤身去给他守陵。到时候我以假死脱身,就能很轻易地回到大周。”


他们之间好像又回到了几日前的那个不愉快的晚上。


见张起灵并不应声,吴邪顿了顿,还是叹了一声,继续道:“我知道你并不是意气用事之人,留我下来定有你的利害考虑,所以,提个条件吧,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他知道自己和张起灵都是在藏污纳垢之处挣扎求生过的人,他们这种人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深思熟虑。张起灵毁约,定然不仅仅因为对他的喜恶,或许其下藏着这个年轻的君主另外的考虑。只要他能拿出足够的筹码,张起灵肯定就会有松口的时候。


但是这一次他好像算错了。


“吴邪。”张起灵低声道,“我们之间没有条件可谈。”


他说完,抬起头,压抑胸中翻涌的落寞与哀愁,沉静而深邃的眼睛望向远处西沉的落日,片刻沉默后才道:


“你如今孤身一人,没有家族,没有势力,背后只有一个盛极则衰且视你为蝼蚁的故国,你的生死、荣辱,甚至于你的一切,现在都不在你自己手上,你拿什么条件跟我谈?”


话音落下时,他清楚地看到吴邪眼中遮掩不住的失落。如今的吴邪比起刚到大凉时变了很多,甚至于有时候连他都看不清吴邪的情绪和想法,但至少此时此刻,吴邪没有很完美地掩饰住自己的情绪,这让张起灵居然感觉到了一丝隐隐的后悔。


他坚持留下吴邪,确实有他复杂的考虑,可这些考虑中,从来不包括伤害吴邪。


但张起灵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压下那丝后悔。方才的话虽然难以入耳,却是吴邪如今最真实的处境。吴邪早看清一日,便能多安稳一日,哪怕他会伤心难过甚至恼怒哭泣,也总好过重新落入那些人的股掌之中。


可不如张起灵所料,吴邪既没有恼怒,也没有哭泣。他只是失落了一瞬,那双眼眸便重新抬起,甚至其间能找见那如烛火一般炙烫的光。他盯着张起灵片刻,唇瓣抿着微微一笑,突然伸手取下了挽发的玉簪,缠着铃铛的漂亮乌发尽数披散下来。


“你说得对,我没有资格和你谈条件。”吴邪歪头道,语气轻快了些。


旁人见了他这模样定会以为他已经释然,可张起灵却突然意识到,吴邪眼睛里那烛火似的光并不温暖,而是灼人的冷。


他就是一盏残烛,燃尽最后的酥油来换取一线光。


“别动。”张起灵俯身霎时探向他,却还是慢了一步。吴邪攥着那玉簪,以簪尖抵着颈侧跳动的经脉,手上稍稍用力,皮肤便渗出血珠。


他还是看着张起灵笑,神色很是明媚,感觉不到疼似的:“现在,我可有资格和你谈条件?”


张起灵只觉自己的太阳穴也开始发疼,吴邪就像是草原上的野兔,行径敏捷、尖牙利齿,偏偏还将狡兔三窟学得顺手,让他也有些掌控不住。他沉默片刻,抬起头,看着吴邪。


“哑巴了?”吴邪哼了声,同时手里力气又用了些,血顺他线条纤细的脖颈淌了下来。


张起灵的手攥着马鞭,手背因用力而青筋暴起。他脸上神色仍是平静,短暂迟疑后,他出声:“三年为期,三年之后,允你回去。”


吴邪蹙眉,谈条件道:“一年。”


“两年。”张起灵倒是回应得快,说完抬起眼眸,与吴邪对视,“吴邪,你会疼。”


这句话说完,吴邪蓦然一愣,似乎被张起灵唤起了什么回忆,攥着玉簪的手也稍稍松了松。张起灵微眯了眼睛,趁这个机会靠近,赶在吴邪挣扎之前,手摸到吴邪后颈轻轻一捏,人便软在了他怀里。


圆日沉下,四野荒茫,夜色从四面涨起来。张起灵低头,看着怀里昏睡的吴邪,轻轻掰开他紧攥玉簪的手指,取下玉簪替他束回发间。吴邪纵使再不听话,这个时候也是安静的,沉寂之中,张起灵用手指擦拭吴邪颈侧的血痕,鬼使神差地,他收回手,舔舐了一下指尖沾到的血。


苦涩的腥甜在他口中散开,居然像极了三年前,他和吴邪接吻时的滋味。

半个多邦

【及岩情人节24h/00:00】一起被诅咒吧!

这是一个诅咒:之后一天内,他们除了“喜欢对方”之外说不出任何句子。

把一直想涂的梗总算是涂完了,爽!时间太赶了能看到后面格子越来越稀疏(。。)虽然笔刷完全不会用但是感受到了一点画漫画风格的乐趣🤩及岩我的快乐源泉!祝你俩和大家都节日快乐嗷嗷!

【及岩情人节24h/00:00】一起被诅咒吧!

这是一个诅咒:之后一天内,他们除了“喜欢对方”之外说不出任何句子。

把一直想涂的梗总算是涂完了,爽!时间太赶了能看到后面格子越来越稀疏(。。)虽然笔刷完全不会用但是感受到了一点画漫画风格的乐趣🤩及岩我的快乐源泉!祝你俩和大家都节日快乐嗷嗷!

小回爱吃肉

【入骨相思】

“吴邪,你现在像一块石头。”

我从回忆中醒来,对面的小花看着我,他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而是很认真的对我说。

我想了想是的,我也感觉到了,我的内心少了许多东西,我连基本的感知能力都没有。


于是我点点头,告诉小花“这可能是后遗症,是病,得治。”

小花噗嗤的笑了,笑的挺好看的, 他抬抬下巴示意我看向楼下喂鸡的青年。


“吴邪,哑巴张都回来了,你的病还没好吗?”

我摸摸心脏,跳的不是很快,只能勉强的让我感觉我还活着。“可能这个病,比较厉害。”我没有正面回答小花的问题,只是喝了一口茶遮掩住有些恍惚思绪。

他哦了一声,没再继续问,反倒问起了我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憔悴。


喝茶...

“吴邪,你现在像一块石头。”

我从回忆中醒来,对面的小花看着我,他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而是很认真的对我说。

我想了想是的,我也感觉到了,我的内心少了许多东西,我连基本的感知能力都没有。


于是我点点头,告诉小花“这可能是后遗症,是病,得治。”

小花噗嗤的笑了,笑的挺好看的, 他抬抬下巴示意我看向楼下喂鸡的青年。


“吴邪,哑巴张都回来了,你的病还没好吗?”

我摸摸心脏,跳的不是很快,只能勉强的让我感觉我还活着。“可能这个病,比较厉害。”我没有正面回答小花的问题,只是喝了一口茶遮掩住有些恍惚思绪。

他哦了一声,没再继续问,反倒问起了我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憔悴。


喝茶的手一顿,怎么说呢。

从闷油瓶回来开始,在雨村定居之后,我我整个处于一种极端空白的状态。


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想做什么,可以做什么。大多数时间都在去补笔记整理张家文献,停下来我就会发呆。

看着天空发呆,看着天花板发呆,看着一切能发呆的东西发呆。


甚至还有那么一丝理解到闷油瓶喜欢看天花板的乐趣。因为毫无生活的本能,我失去的东西,很难找回来,如果找不回来,大概余下的岁月,我可能就是另一个哑巴吴。

胖子也不直一次的说过我,在厮杀算计的十年里,我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了一块顽石,还是陨石那种。


我没有反驳他,因为我找不到反驳他的话。


所以在闷油瓶回来的这几个月里,我基本靠着药物维持可怜见的睡眠。整夜整夜的失眠,无数我记不清的噩梦缠身。

甚至好几次醒来什么都不记得,却怕的浑身冰冷。如此这样反复,我那来的好精神的睡觉呢?


就算好不容易睡着了,那些曾经的记忆如同洪水的涌来。蹦跶着在我的大脑皮层,来回折腾,头疼到无法忍受。

像是意识到什么,我看向小花,很认真的告诉他,“小花,帮我预约个医生,我觉得我需要看病。”


小花愣了一下,看了我好久,说了声好。


雨村的生活很平淡,每天种种地,钓钓鱼,偶尔和村霸动动脑子。其他的大多数时间我都在门口的摇椅上躺着。

胖子看不下去,指着我鼻子说“天真,实在不行咱们回长沙回杭州吧。”


我说你在说什么,盘口都他妈给别人,回去喝西北风吗?

“喝西北风也比你天天跟怨妇一样高强,咱们回去看不顺眼的你就打他俩顿出出气。”


我乐了,摆摆手说算了,胖子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嚷嚷道说着也是,小哥回来了,也不需要你动手。

闷油瓶闻言回头看着我,没有表情,但我知道有问题,他肯定是第一个出头。


可是,我垂下眼睛,遮住他看过来的目光,我不需要他了。

这种不需要是我不想像以前那样的依赖他,而是我现在的生活状态,不需要他付出任何有和没有的东西。

他就站在哪就行,那就是整个世界。


我无法形容我的感受,平静下只有我自己知道的暴戾,痛楚与迷茫无助。我甚至无法准确的表达出这样的感受。就好像胖子问我怎么了,我张张嘴,却发现现在生活和平的我无法说出我存在的问题。


胖子见我发呆,又嚷嚷着说晚饭准备吃什么去。我垂着眼帘,用余光去看不远处的身影,先是转身,停顿,然后走近。

一步一步很轻盈,甚至没有声音,我的心跳声却随着开始放大。我疑心是不是真的病的很重。


他就站在我面前,停下了脚步,仿佛过了很久,我才听从耳鸣声中听见他说

“外面冷,回家”

我抬头看去,他依旧是不曾变换过的模样,我笑了笑,说了声好。


第二天胖子说带我去打猎,我同意了,也确实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临出门时,小花打了电话,跟我说三天后,会带个国外的专家过来。

我说这就不用了吧,带过来哪得多少钱?哪有上门服务的。电话那头小花顿了一下,然后笑的花枝乱颤,呸,笑的格外灿烂。


“费用不用你考虑,这医生是我一个朋友。”

说到朋友俩个字的味道都变了,电话那头又传来几声嗤笑,我好像有点熟悉,但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什么个情况。

挂了电话就出门了,我的思绪一直神游天外,对事物没那么大的兴趣。昨晚依旧没有睡好,导致我现在看什么都是恍惚的。


胖子一直在前面絮絮叨叨,说起了这后山还有野味很多,村长其实是不容许随便打猎的。

现在许多野生动物都是被保护的,打猎也分季节,分人群。而且还不容许单打独斗,必须随组织有纪律。

但是这些在胖子三寸嚼不烂之舌的攻击下,对我们是没用的。他就拎了俩瓶好酒,在村长家喝了一下午而已,听说送出门的时候村长都喊他哥。


从进山开始我们走了一上午,前面都是经常有人来的,没有什么猎物。后面的深山会聚集大量的野生动物,比如常见的野猪。

野猪这东西,爆发力强,看着笨重,但实际攻击力特别强,还吃人。


胖子说要是能遇到个野猪,凭我们三个体格,当场肢解还不是很容易的事。

“不过,村长老头说现在不是季节,很少有大型野味出现,最多能有个鸡鸭啥的。”


说完胖子停下盯着我,若有所思道“但是作为杭州蛊王,麒麟你都能吸引来,何况是野猪呢?”

我骂他瞎几把乱说,一边看向闷油瓶,他却站住不动,盯着一个方向看。胖子也反应过,从腰后就掏出大砍刀。


很快闷油瓶放下防备,回头看我一眼,就转过身去继续前行。

胖子长舒了一口气,开玩笑的说闷油瓶现在就是咱们三角的警报器,有风吹草动都不能逃得出他的信号。


他说的很对,于是我把身后出鞘的匕首悄悄的插回刀鞘。


论本能感知,在无数次刺杀暗杀各种墓道里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我不比谁差到哪去。甚至胖子有几次在夜里叫醒我也被我刺伤过。


可我现在一点也不想有这种本能反应,显得我太格格不入,总觉得哪里都不对,可偏偏哪哪都正常。

闷油瓶停下让我走中间去,我摇摇头暗自握紧拳头。我不太喜欢那种感觉,背如针扎般,还好像什么都抓不住,就像回到我和胖子拼命的那些年。


我非常抗拒那段记忆,有时候也会觉得是不是我做了挺长的一个梦。而现实往往是告诉我,不是梦,强迫自己清醒。

眼前有些恍惚,长时间睡眠不足无法避免的结果。我扶住旁边的树,眩晕感有些反胃。


耳鸣声响起,周围一切都在嗡嗡的响,好烦啊。


“天真!”

我听见胖子的一声呼喊,然后像是野兽的低声。时间在我眼中突然就放慢了许多,我看见胖子震惊的眼神,还有闷油瓶冲过来的身影。


回头看过去,野兽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大脑还没有做出反应,手腕反转挽着匕首就刺了过去。

那是一只半人高的野猪,半边身上插着弓弩射出的箭,明显被激怒的模样。本能反应来的迅速而准确,刀锋刺穿野猪嘴角,尖锐的獠牙刺透我的胳膊。


明明可以看见獠牙穿透进我的肉里,我却一点疼痛的感觉也没有。时间在我的眼里非常缓慢,我的动作也很慢。

野猪的巨大冲击力将我拖行数米,腥臭温热的血液溅了一身。


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我是如何一个人把那只野猪捅到死。

我记得我在黑暗里像是睡了很久,突然一声“吴邪”如同寺庙的铜钟回荡,放眼前有了亮光的时候,闷油瓶握住我变形的手腕,眼白通红,脸上溅着鲜血。


我茫然不知,低头看向自己,粘稠的血液顺着发丝低落,整件衣服如同血水里捞出来一样。


旁边的野猪早已断气, 整个脖颈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像是野兽撕咬过的痕迹,皮肉挂在脖颈之间。


我的手里还握住像是血管的肉块,胖子的眼神是复杂的又痛心的。我扭头看向闷油瓶,在他通红的眼睛里看见如同地狱恶鬼一样的自己。

“吴邪”


颤抖丢下刀,抱住头,耳鸣声,心跳声,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声音。让我痛苦万分,腥臭味让我止不住的干呕。

“吴邪”


“吴邪”

我抬头看去,入眼便是闷油瓶波澜不惊如深井的眼睛,他伸手揽住我,鼻尖弥漫着他身上清冷的味道,手指在我的后脖颈一按,世界便一片黑暗。


从黑暗中悠悠醒来,脖子间疼的厉害,我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我没死成。

这是一个在山间的寺庙,老喇嘛见我醒来,笑着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摸着喉咙包裹厚厚的纱布庆幸命硬,在这样的天气环境里还可以找到一个蔽身的场所。我对喇嘛行了个礼,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喇嘛摆摆手示意我不用客气,他说是受了根敦嘉措的指引,恰好遇见了大雪里我。


我明白哪里有那么多的恰好,只怕是谁安排的人手,可能是小花,可能我爷爷,还可能是很多人。

即使这样,我依旧不可以信任他,翻身下床,我告诉他我要走了。


老喇嘛没有阻拦,而是问我“先生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我有什么东西?”

“很多,您大概都丢了。”


我说对,留着浪费,丢了就丢了,找不回来。老喇嘛只是笑笑,对我行了一个礼便不再说什么。


当我走出寺庙的时候,老喇嘛依旧站在哪,他对我行礼,告诉我

“如果您有一天想找回来这些东西,您可以来这里。”

我摆摆手,没有放在心里。


到我疑惑为何梦到这个回忆时,耳边传来风吹竹叶的沙沙声,睁眼是熟悉的天花板。这是雨村我的房间。

环视一圈,闷油瓶靠着窗户看着远方,大概听到呼吸声的不同,他扭过头来看向我。

没有停顿的走了过来,端起床头的水杯,很自然的递给我“喝点水”。


我伸手去接,发现手腕剧痛,打着厚厚的绷带木板。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我抬起另一只手,没有木板,却是缠满了纱布。

尴尬也带着慌张,我挺害怕与他接触,就好像不小心碰脏了一样。闷油瓶没有理会我的动作,而是举杯送到我的嘴边。


刚睡醒只觉得满嘴的苦味和腥味,他递过来的瞬间我不自在的后仰。闷油瓶的手突然就停顿一下,他看着我的眼神都是酝酿着风暴的。

“你怕我?”


他就这么突然开口问道,虽是疑惑句,但字里行间都透露着肯定。我垂眸避开他的眼神,忍着手臂的疼痛握住了水杯。

我对他扬起笑脸,告诉他,“小哥,我怎么会怕你呢。”


闷油瓶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我,我不想与他对视,只会看到破烂不堪的自己。手指抽动的疼,我想起晕倒前的画面,满身血污的模样。

气氛越来越压抑,外面走廊传来胖子压低的声音,同行的还有其他俩个脚步声。


胖子伸头进来看了一眼,见我坐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喜笑颜开道“天真你醒啦?饿不?”

我冲他无力的笑笑,表示没有那么饿,胖子没听,又跑下去说熬了一天的粥必须让我喝一碗。


后面的人就探出身子,是熟悉的墨镜,黑瞎子,“好久不见大徒弟,听说你和野猪搏斗成这样的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闷油瓶什么话都没说就出去了,看得出来脸色不太好,虽然他好不好都是一个表情。黑瞎子哟了一声,跨了进来,

“哑巴怎么气成这样?”

“你那看出来的?”

“直觉”


我呵呵一声,没想到情绪还能用直觉看出来。小花就走了进来,看我这幅样子挑起好看的眉头,这幅样子显然超出他的预期。


我问他医生呢?小花看向一旁的黑瞎子,意思这就是请来的国外的专家。

“你确定不是庄家吗?还是种青椒那种。”


小花耸耸肩,表示相当信任。我看看黑瞎子笑的风轻云淡。一时心里格外抵触,没想到来的医生比我更有问题。

“所以是什么问题?你可以放心的说,我可是有医师学位的。”黑瞎子靠在刚才闷油瓶靠的地方,俩个人重合的身影突然让我烦躁。


我闭上眼,靠在床头,“没什么,我可能需要一个旅行。”脑子里回想着刚才梦境,上师的预言似乎另有所指。

小花深思一会问了句“蜜月旅行?听起来是个很治愈的事情。”


我一时语塞,更无力的心情随之而来。小花心里有数,坐在床头,黑瞎子摸摸鼻子说了句我还是出去吧。

房间里就剩我和小花,小花看着我,“想怎么做?”


我摇摇头,大脑一片空白,我只记得上山遇到野猪。唯一的念头就是活着,活下去见到他。我很烦躁现在的生活,就好像我生活在另一个人的梦里,那个人也叫吴邪。是在地狱里爬出来的吴邪,是满手罪恶的吴邪。

“吴邪?”


小花的声音打乱了思绪,我嗯了一声,小花的表情明显不太好,他的手指敲打着床边,侧头看着我。


“你就像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他停顿一下似乎在回忆,“那时候你外表像个变异的外星人,但眼里燃烧的都是活着的念头,现在和那时候的不同,是你已经死了,但是透支灵魂活着。”


“你说的很有意思,下次不要再说了”我打断他的话,在我听来就是嗡嗡一堆废话。小花挑眉,表情从打断说话的不满,到无可奈何又到最后的叹息。


他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着,小邪,你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你需要找回来的。

“粥来嘞!快天真趁热喝。”


胖子的一声吆喝打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气氛,小花额头的青筋都在跳动。看得出来他现在可能比我还烦躁。


胖子没有问任何话,只是叮嘱我把粥喝完。只是喝一口下去的时候,我强压下涌出反胃感,逼迫自己喝下去。

小花揉揉脑瓜子,一句话不说就踏出门去,胖子盯着我喝完,一幅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


我说你有什么问题就说,这样就好像我病入膏肓了一样。

胖子顿了顿,笑着拍拍我的肩膀,“想问你要不要再来一碗。”

这事就轻描淡写的过去了,瞎子和小花并没有能帮到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和胖子闷油瓶说了什么。他俩除了不让我出门,其他把我当孕妇一样对待。


我比以前更对生活无从下手,每天爬到二楼的露台晒太阳。顺便听隔壁大娘一张嘴从村东八卦到村西。

胖子还笑我说和养胎一样,我笑笑没回他,我更加不爱说话,只想呆坐着。

今天大娘的话题是后山有什么怪物,听到怪物俩个字我心里不由悸动发抖。悄咪的竖着耳朵听她们聊天的内容。

“你可是不知道,那几百斤的野猪,都死好几天的,满身的窟窿,更大刺猬扎的一样。”


“特别是喉咙的伤,像是什么小体型的野兽撕咬的,气管都露在外面,血都浸透好深一层土。”

“这么可怕吗?什么野兽能到后山去?昨天村长组织人是去巡逻了嘛?”

“天晓得哦,不过我听说是大野人哦,拿什么东西捅的,不然哪来那么多血窟窿”


“哎呀真可怕哦,哎,不是说隔壁的小张经常去巡逻吗……哎,小吴你在啊。”

见我在二楼露台,几个大娘突然打招呼,语气很是熟捻。我冷着脸打了招呼,转身回了卧室。


把自己裹在被窝里,感觉到满天的冷意。

我意识到不能这样下去,我会被另一个自己折磨死。我不想这样活着,却也不想在迷茫里死掉。


我没有和任何人说,晚饭也没有吃,在凌晨三点,所有人沉睡的时候穿了件厚外套,放下手机,带了一点现金出门了。

我回头看着在竹林里的房子寂静无声,闷油瓶的房间就在隔壁,我不确定他有没有听到动静。


前路漫长,我甚至一点点方向都没有,不知道去哪,不知道要做什么。就像丢了魂的自己,行尸走肉般的在路上。

手腕有些疼痛,握着手腕拆了夹板扔进了山沟里。在捅伤野猪的时候,连同手腕都捅进伤口,没有松开刀才会造成这样后果。


我没有回头,我怕会看见闷油瓶,我没有怕他,而是怕自己无法直视他。我也没有讨厌他,相反我对他有着我不敢说出来的感情。


既然觉得他会离开,那我先离开,他就会安稳在哪待下去。

应该会吧,他是自由的了。

(——)




一路流浪,我去了很多地方,从雨村一路往西,路过很多地方,都能勾起无数的记忆。

当我用了很久的旅途站在那间寺庙时,心里莫名的失落和悸动,所有复杂的情绪都在这一刻蔓延开。在门口台阶上坐了下来,呼出的白雾蒙住了视线。


突然就很想落泪,睁眼看了半天雪地,只有干涩的要命。

寺庙似乎很久没有住人,我把屋子简单打扫了一下,裹着厚厚的大衣入睡。


习以为常的在梦境里是回忆,如同看走马灯一样看记忆。

在记忆里我还是个愣头青,看着第一次就牛逼哄哄的闷油瓶嘀咕着怎么这么高冷。


那盘旋在他肩头的青墨色麒麟看着我,随时都可以活过来一样,看得我眼睛刺痛。

画面一个一个的转动,火光中闷油瓶的侧脸线条柔和了起来。我第一次看他抽烟,烟雾缭绕中他若隐若现。

“吴邪”


闷油瓶回头看着我,笑的真的如同镜花水月,巨大的青铜门半开,无数阴兵将踏进另一个世界。他就夹在其中,目光清淡的对我说

“再见”


我可以感觉到心脏猛烈的跳动,血管似乎承受不住的收紧疼痛。我摸着心脏,听见自己的声音盖过青铜门的号角声。

“张起灵!”


他如同那一阵烟雾般的消失不见,我抓不到也握不住。

失重的感觉席卷而来,破碎的佛珠散落空中,飞溅的血液在空中形成一颗一颗圆润的珠子。


我困在这个身体里无用的挣扎着,大雪纷飞掩盖住一切。我重重的砸在雪地里,感受着血液从体内流逝,变的冰冷。

“那么您丢掉了什么?”


喇嘛双手合十的站在大雪里,红色的袍子在雪里格外的明显。

我费力的伸手看着满手的血液,散落一地的佛珠再也捡不起来。

“很多,找不回来了。”


“是不愿找,还是找不到?”


我没有回答他,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我累极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喇嘛的声音还在耳边嗡嗡嗡作响,我烦他却又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你不去找,就找不回来,丢掉的东西不会自己回来。”

“听起来你似乎有很好的意见。”


喇嘛笑了笑,双手合十行了个礼,他背对着我离去“凡事讲究因果循环,你因什么丢掉,就会因什么找回来。雪山的冰棱会化成纳木措的湖水和哲蚌寺的檀香,送回你丢失的东西。”



他渐渐走远,在纯白的世界化成了一个颜色单一的色彩。我闭着眼,感受身体越来越轻,越飞越高。


飞过嘎隆拉神山,看到了纳木错的湖水,如同宝石一样清澈明亮。飞过了山势龙脉,一路向东方。在太阳升起的地方,我看见了日照金山。


我看见长白山,我看见天池的深邃像闷油瓶的眼睛,一眼望不到底,一眼没有尽头。

 “吴邪”


我睁开眼,外面似乎下起了雪,呜呜吹进来的风像是野兽的低吼。有些恍惚的看着黑漆漆的窗外,我竟一时分不清到底我在那什么时间。是厮杀算计的时间,还是失去自我而逃避的时间?


好像不是那么重要,我翻出背包里的酒壶喝了一口。高浓度的烈酒下喉火辣辣的,我发呆看着乌黑的天花板,转身继续睡去。


我并不知道在我离开后他们怎么样的找我,也不知道闷油瓶会不会背上行囊离开,胖子会去哪里。但我觉得我离开了,小花不会在为我烦心了,胖子可以结婚了,所有人都可以回去的。


梦里无边的藏海花,湛蓝的天空和像绿松石一样的湖水,远处的雪山,翱翔的雄鹰,都是心生向往的天堂。


有人坐在湖边钓鱼,我走了过去,波光粼粼中,我看清他的背影格外熟悉。他穿着红色的藏袍,怡然自得。

“你来了”


对方笑着开口,转过脸却让我一惊,因为他和我一摸一样,细致到脖子的疤痕都一样。

“不用惊讶,我就是你,”他提起鱼竿,没有鱼上钩,他毫不在意的甩动鱼线扔了回去。

“你是我,那我是谁?”


他看着我不明所以的笑,“你还是你,吴邪,我也是你,我们都是吴邪。”

我看着他不近人情的模样,遍体生寒,我知道他是吴邪,还是那个我一直逃避的自己,那个满手杀戮的吴邪。


“你不用逃避我,也逃避不了,你应该试着接受,我们俩融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吴邪。”

我摇摇头,看着远处的雪山出神,不能的,我无法接受的。这样的自己,每次看镜子都像在看一只恶鬼一样。


他站了起来,盯着我看,眼神是冰冷的,突然就天色变暗,没有了湛蓝的天空,湖水沸腾,变成了沼泽一样散发着恶臭。

“吴邪,你回不到天真无邪,你不接受自己,就别指望别人接受任何模样的你。”


说罢,他将我推到在地,掐着我的脖子,狠狠的按住趴在水边,水上的倒影是我自己的脸,我正在掐住自己,脸上一半狰狞,一半落泪。


“这就是你,吴邪,你不爱自己了,就没人爱你”他说着又温柔的触摸伤疤,用力的拥抱住我。

他说吴邪,我们是一起。


翻身落入沸腾的水中,窒息感从四面八方而来,争相涌入喉咙。我会死吗?


不会,我又回到了记忆的边缘,面前是霍老太优雅的端着茶杯,她看向我们的眼神里是有算计的。

“带我回家”

闷油瓶的声音传来,我回过神扭头看去,是闷油瓶抓住我的手腕,没有一丝犹豫,他把我们的家当作家。


在霍老太诧异的目光中,他拉着我踏出霍家大门,告诉要回家。

我在一旁看着这幅记忆,美好的不切实际,我在的地方是闷油瓶的家吗?


不是的,那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吴邪,不是我,这个关根吴邪。披着人皮外衣的怪物恶鬼。


“我会发现,胖子会发现,我们都会发现”踏出大门就是摇曳的篝火,照在闷油瓶的侧脸上,隔着薄薄的烟雾。


“你不会明白的,”他把烟蒂扔进了火堆了,扭头不经意的看向我,而我低头在思考。所以我错过了他眼睛里的光芒,那是温柔带着善意的。


我不明白,整整十年了,我还是不明白,不明白是自己还是他。


于是记忆再次跳转,在长白山那个夜晚,在山洞的篝火旁边,他还是那副模样,不言不语,断掉的手腕,和我现在一摸一样。


“所以你明白吗?”他问我这话似乎穿透了时间,波澜不惊的瞳孔里甚至是我看不懂的期盼。

我摇摇头,表示不明白,闷油瓶沉默了一会,没有再说话,递过来煮好的泡面。

“张起灵”


我抬头看着他,泡面的热气蒸腾,隔在我们之间,我听见心脏扑通扑通的声音。我张嘴看着他,耳鸣声响起,

“你能不能别走?”


镜花水月,闷油瓶的声音穿过了水雾,他问我,

“吴邪,你能不能别走?”


瞬间山洞瓦解,在黑暗中闷油瓶冲我笑,笑的轻轻柔柔的,如同冬天的暖阳,就那么一缕,难得又金贵。

我睁眼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风雪已经停了,我大口喘着粗气,费力的抬手摸摸额头,原来是发烧了。


梦太过于真实,毕竟一半记忆一半梦境交错着,醒来总是容易恍惚好久。

我费力的坐了起来,头晕目眩,失重感让我不得不靠着墙,摸出酒囊,剩的不多了。


我不得思考,我这么做的理由,没有理由,没有关系,没有原因。就因为逃避自己而来到这个深山的破庙里。

吴邪,你真白活了三十多年。


我撑着虚弱的身体爬了起来,出来这小半年的时间里,没有了药物,我的睡眠都是一小片一小片的。能活着都是难为我自己了。

还没到门口,感觉到天旋地转,重重的跪在地上,倒了下去,再用力都爬不起来。


然而却在这半梦半醒中,我开始集中思考,思考着什么呢?


思考闷油瓶说的话,他希望我回去吗?

我不知道,但在这个时候了,我很想他。


我仔细想想,发现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一个人,即使他在青铜门的十年里。

我想他,想到心里会难过,会痛,会抓心挠肺。

“张起灵”


世界又是一片黑暗,我在黑暗里,环抱自己。

“吴邪,天真”

“天真”


“天真,四个月了,你是真他妈的狠心啊,说走就走,老夫少妻了,有什么不能沟通的,一个执意要走,一个找都不找死守家门。就这样你能想开?胖爷我看这辈子想不开了,你非得胖爷我打醒你才行。”


“你不知道你走后咱们家小哥成啥样了,狗也不遛了,话都不说了,虽然他以前也不爱说话。我问他好几次出来找你,他说什么,他说你不需要他。”


“你听听多可怜,小哥为你守了十年大门,你干十年替他清理垃圾的活,人家出来了,你不要他,你瞅瞅这像话吗?”


“要不是大花重金得到一个线索,我连夜赶过来,你这会都烧没了,天真,何必折腾自己呢,放下心结不好吗。”

好吵啊,我闭着眼有气无力的问他能不能闭嘴,我需要睡眠啊。


胖子说好好好,你睡,睡醒我再跟你聊聊。


这次终于不做梦了,睡的痛痛快快,没有那些噩梦虚拟的梦。


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睡了一个世纪,旁边的木炭暖乎乎的,炉子里还煮着什么,正在沸腾的烧着。

看了看计时手表,我好像睡了三四天,门外有人掀起帘子,风雪灌了进来,我下意识眯眼,片刻后宁静,才看清是胖子。


一时有些愕然,我问他你怎么在这,胖子翻了个白眼,不轻不重的锤我一拳。

“你可真有良心,睡了三天也不问问谁照顾你的。”


我仔细回想,半梦半醒那会好像是朦胧听见胖子的说话声,我还以为是做梦。

胖子盛了一碗清粥递给我,我接过开玩笑的告诉他要不开家养生粥吧,每次出场只有粥。


“行啊,你投资胖爷我没事干就烧粥。”

我乐了,喝完粥浑身都舒服了,外面的风雪也再次停了,还出了太阳。


我和胖子闲聊起来,问他怎么找到我的,胖子说解家人无处不在,哪里都有产业,在重点几个地方多留意就行了。

我没回答,心里却叹息什么时候都在麻烦小花。胖子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想了想,说不回去了。


胖子不可置信问为什么,他说我们铁三角好不容易聚齐了,这才多久,你要不要我们了?

,“没有,我只是……”


“你就是逃避自己,就是钻牛角尖子,有什么不能说不能打开说话的,你就呆在这想通?你想死了你都想不通。”


胖子越说越激动,“你以为胖爷我都不知道,人家小哥对你什么心思你不知道?哎,你还真可能不知道,来胖爷我给你分析分析,


首先人家给你顶了十年大门,这事反正亲兄弟干不出来,你不说你在那些年干的事,一半因为什么狗屁九门,一半因为人家小哥,你就扣心眼问问自己,你没私心?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吴小三爷计划那么大一盘棋,围的不就是中间那一颗?别的不说,小哥十年后出来了,二话不说跟你走了,隐居了,他要是没点心思,在你这狗窝里盘着?


人家是谁?夹喇嘛天花板,斗里一哥,颜值武力爆表,还是张家唯一族长大人,上古麒麟化身的大爷,有啥值得他在你这盘着的?


吴邪,你是真他妈天真,人家小哥心里有你,十多年了,就你不知道。”


我愣住的看着他,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他。我原想的与他不一样,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固执的认为就是这样。


可旁人一点透,才发现自己多么可笑,世人都看出来了,只有我似乎在欺骗自己。


“咱们革命友谊了十几年了,天真,你什么样胖爷我摸的比你还透,你这医学名叫应激创伤心里障碍,通俗点说就是有病得治。别觉得自己会怎么样,哥几个都在,你能活过那些年,为什么还要怕那些年?”


胖子叹了口气,上前揽住我,有些心酸说到


“吴邪,咱们回来了,到家了啊,乖。”


他就突然的哄孩子一样哄着我,我侧目看去,胖子也老了,操心那么多年,他真的老了。如果说我是逃避现实痛苦的人,小哥就是无视痛苦,而胖子是唯一可以面对化解痛苦的人。


他说这么多,我哪里不明白,窗户纸本来就那么一层,他捅破了,我再傻也还想明白了。


我从来怕的,只是我自己厌烦的自己。可他张起灵,哪里就不要我了呢?只是我,不要自己,也不要他了。


胖子捏着我的脸,手指粗糙许多,“说你乖你他妈咋真跟小孩一样了,大老爷们哭啥!” 


我摸摸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原来想写的很简单就是吴邪有应激创伤心里障碍,『创伤后应激障碍是一种持续存在的精神心理障碍,是当个体经历或遭遇到一人或者多人的死亡、死亡威胁、严重的受伤后等严重创伤事件后导致的一系列精神异常表现。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核心症状包括创伤性再体验症状、回避和麻木类症状、警觉性增高症状。』以上来自百度,

想表达他自暴自弃的过程,最终在胖子和药物的治疗下才认清自我,这个过程会很漫长,并不是他知道闷油瓶爱他,他爱闷油瓶就可以结束的,救赎是相互的。大概就这个意思,结果……

实在不想说我是胡出来的结局,但是,真的糊了出来……别打了,要脸,下一篇我一定好好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