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钎九】无声 ②
*抑郁症钎×陪小周养病的尾
*突然发现原梗作者就在lof,补艾特一下@考拉爱睡觉 ,对原脑洞设定有修改,详情见上一篇
*he可放心食用
周诣涛练过武术,手上有劲,下手很稳,甚至割腕后还知道把伤口泡进温水里,生怕血流的慢。张凯和李小龙在为了各种科室拿药缴费跑来跑去时,许鑫蓁像和大人走丢的小孩子一样蹲在医院走廊,跟罗思源通了很久电话,听他讲一些周诣涛退役以后的事。其实罗思源知道的也不算多,但退役没多久周诣涛就卸载了除了微信以外的所有社交软件,电话号码和微信号也换了新的,罗思源作为除了周诣涛的父母以外唯一跟他有过联系的人,知道的比许鑫蓁多多了。
许鑫蓁其......
*抑郁症钎×陪小周养病的尾
*突然发现原梗作者就在lof,补艾特一下@考拉爱睡觉 ,对原脑洞设定有修改,详情见上一篇
*he可放心食用
周诣涛练过武术,手上有劲,下手很稳,甚至割腕后还知道把伤口泡进温水里,生怕血流的慢。张凯和李小龙在为了各种科室拿药缴费跑来跑去时,许鑫蓁像和大人走丢的小孩子一样蹲在医院走廊,跟罗思源通了很久电话,听他讲一些周诣涛退役以后的事。其实罗思源知道的也不算多,但退役没多久周诣涛就卸载了除了微信以外的所有社交软件,电话号码和微信号也换了新的,罗思源作为除了周诣涛的父母以外唯一跟他有过联系的人,知道的比许鑫蓁多多了。
许鑫蓁其实中间也试图给联系过周诣涛。他某个晚上犹豫了一个小时,终于发出去一句:“没什么想跟我解释的?”
然后石沉大海。周诣涛就像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回应。那时许鑫蓁还不知道他换掉了联系方式。
甚至那个新电话号码还是罗思源跟周诣涛一起去营业厅办的——钎城的名字从王者荣耀电竞中消失了,但没有从互联网中消失。在这个人肉、私生无处不在的时代,任何公众人物的隐私都无处遁形,当周诣涛的电话号码被黑粉挂在小群体里被打爆时,许鑫蓁还在基地封闭式训练,对外面的一切一无所知。周诣涛也没想过他一个小小的电竞选手,平时没什么感觉,现在职业生涯完蛋了反倒是路人皆知,他甚至因为被路人认出来搬了一次家,搬家后就很少走出家门。
社会和网络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你能清清白白地站在上面还则罢了,但一旦留下了黑点,舆论就会像雪崩一样把你埋葬,人会变成蜘蛛网上的小虫,越挣扎就被裹的越紧,蜘蛛们在边上,一边笑嘻嘻地看着你垂死挣扎,一边和同伴分享爆米花。
许鑫蓁抱着腿蹲着,问罗思源,你觉得周诣涛是怎么样的人?
罗思源说,反正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我没证据啊,我只是相信他,反正不会是他干的。
那张抑郁症的确诊单像把刀子一样扎进许鑫蓁的心,在他们带着新射手乘风破浪热血沸腾的时候,周诣涛一个人像过街老鼠一样背着骂名在昏暗的出租屋里舔舐伤口。时至今日他才反应过来对广州TTG钎城的判决下的有多蹊跷,实际上他潜意识内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但周诣涛的缄口不言又让他无比恼火。
或许他做错了,又或许没有,但许鑫蓁第一次有点恨自己。无条件的信任不是恋人或亲友之间的义务,没几个人能做到,只有罗思源做到了——但他许鑫蓁本来才是最该做到的那一个。
“谢谢你啊。认真的。”
许鑫蓁说完就后悔了,他在想自己凭什么说谢谢啊,当初是他自己选择不管周诣涛的,哪还好意思谢罗思源。
但是罗思源没想到这么多,可能是许鑫蓁这句莫名其妙的道谢让他瞬间回想起周诣涛割腕时电话里的那句“谢谢你”,瞬间感觉自己对“谢谢”有了ptsd,他如临大敌,语速飞快:“哥你别这样,你把周诣涛看好了就行,是我谢谢你,我谢谢你俩。”
周诣涛还昏睡着躺在病床上输液的时候,许鑫蓁跑去精神科的科室被医生疯狂科普了一通抑郁症,他听得晕头转向,觉得俱乐部里上课也没有这么复杂过,走出科室想去周诣涛的病房又莫名心虚,最后蹲在房间门口像做贼一样查资料。
他蹲在门口时周诣涛已经醒了。李小龙坐在他边上削苹果。周诣涛靠坐起来,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安静得像一个蜡像。
“花海给九尾打了电话,我、九尾和张凯去你家找到的你。”李小龙说,苹果皮被他削成一整长条,顺着他的动作咕噜咕噜垂落下来,“其实......”
“其实张凯和老盖最近有在查你那件事。我知道你在听,你不用说话......”
“我相信你是有话不能说。但是TTG的冠军有了,大家都实现了各自的目标,嗯...我的意思是,你顾虑的东西可以少一点了。张凯他们查到了一点东西,证明不了什么,但是我能理解你为什么不敢说,但是至少,我们应该都是你可以信任的人。起码......给许鑫蓁一个交代吧,他很长时间睡不好觉了,吴金翔和他一个房间要被烦死了。我会盯住不让他乱说话。”
不是,怎么张凯还跟你开小灶啊?蹲在门口许鑫蓁很无语,告我的状还骂我是吧,哥们这么不靠谱吗?但他又很感谢李小龙愿意说这些话,也没想到张凯暗地里会做这些事。
钎城这个名字从名单上消失了,但是却留下了很多东西,留下了少年未尽的梦想,留下人们心里的伤疤,留下记住了“钎城”的人还在试图挽回什么。
许鑫蓁靠着墙深吸一口气,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强装镇定地走进去,但他的眼神到处乱瞟,始终不敢落在周诣涛身上。
当他走近时,周诣涛终于有了动作。他机械一般地微微抬头,看见许鑫蓁像个僵尸一样不自然的立在床边。周诣涛微微张嘴,他的嘴唇颜色苍白又有些干裂,想开口更是感觉如鲠在喉,他说话的感觉很吃力,嗓音又异常沙哑:
“......不是我。”
许鑫蓁在那一瞬间几乎要流下眼泪来。
他太久没有听过周诣涛的声音了。他不敢细究周诣涛是以什么情绪说出这句话的,在被那杯冰美式泼了一身之后的周诣涛的背影像回马灯一样闪在他脑海里,许鑫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追上去,仅仅因为少了这个三个字的辩驳——
但这三个字拿出来实际上单薄又苍白,尽管把它们说出来就用尽了现在的周诣涛的几乎全部力量。
李小龙几乎是长舒了一口气。其实张凯跟lovecd几乎什么都没查到,甚至连当时的调查过程、负责人员都毫无记录,但这才是最离谱的地方,反而说明周诣涛的事绝对有问题。以及他们发现了那个天才射手的家室好像不太简单。终归是没有证据,张凯只敢告诉相对稳妥的李小龙,李小龙几乎一瞬间就懂了,阴着脸回训练室咬碎了一口牙,好东西,原来是有个牛逼哄哄的爹。
现在依然没证据,但不重要了,周诣涛的话在他们心里就是铁证如山,至于实证,总是有机会的。李小龙又心痛又激动,削断了苹果皮,抬头看见许鑫蓁红着眼睛盯着周诣涛,后者又把头低了回去,感觉气氛好像容不下自己,干脆自己叼着苹果走了。
许鑫蓁坐在床边,发现周诣涛怎么也不肯抬头看他,于是去牵周诣涛的手。那只手腕被包得严严实实,刚刚缝完针,许鑫蓁不敢乱动,最后轻轻勾住他的手指。他想说“我知道不是你”,但自己似乎并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一时间所有话都卡在喉咙里。
最后他说:“对不起。”
“我...我不知道你现在怎么看我的,但是我肯定不会留你一个人在家里。张凯给我批了个长假,你家多我一个不多吧?”
周诣涛终于有反应了,他抬起头,许鑫蓁看见他的眼神像一滩死水。他没有被周诣涛用这种眼神注视过,他认识的周诣涛眼睛里是有光的,走上赛场的眼神炽热,注视他时的目光温柔,笑的时候拥抱着他,呼出的热气都洒在许鑫蓁脖颈上,哭的时候又很安静,沉默地用额头蹭他的肩膀。
但现在周诣涛的眼睛古井无波,许鑫蓁小心翼翼地勾他的手指,他像失去触觉一样无动于衷。周诣涛很想去握住那只手,却发现稍微一动手腕的伤口就剧痛,疼痛迅速让他清醒,他感到无所适从,其实什么怪不怪罪生不生气的他都没想过,但他是想念许鑫蓁的,却被抑郁折磨太久后他快要忘记如何光明磊落地说想念,也几乎遗忘了面对爱和索取爱的能力。
许久没得到回应的许鑫蓁觉得自己的眼泪真的要憋不住了,他侧过头擦眼睛,很努力地深呼吸。他在知道周诣涛的病的时候就想好了:管他妈的什么谁干的,多少误会也好曲折也好,总之我不能让周诣涛一个人面对辗转反侧的深夜,我不知道你能不能重新得到尊重和荣誉,但至少我不能看着我爱的周诣涛悄无声息地死在淤泥里。
可周诣涛面对他的泪光如坐针毡,比起把自己病态的样子在许鑫蓁面前暴露,他宁可死在一个凉夜里。他有些艰难地开口:“我生病了。”
他想说,我生病了,你走你的路吧,周诣涛做不到跟你并肩往前走了。但是这句话说出来,又像是一种求助,他语气决绝,声音又很虚弱,许鑫蓁觉得周诣涛像一截空心的枯木,再说出那句话时,枯木的胸腔里回荡出巨大的哀鸣。
于是许鑫蓁试探地伸出双臂拥抱他,将自己的胸腔跟他的紧贴在一起,周诣涛久违地感受到了有温度的怀抱和心跳,他整个人呆住,像搁浅许久的鱼被丢进水里死里求生一般努力呼吸,他听见许鑫蓁贴在他耳边说:“我知道,我陪你治。”
周诣涛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许鑫蓁凑过来贴上他嘴唇的时候,他突然好想说我爱你,但是他两只手分别挂着盐水包着纱布,连回抱住许鑫蓁的能力都没有,话到了嘴边又胆怯地回头了。
许鑫蓁的长假在大部分人看来都很奇怪,但是他一句话都没解释,在基地收拾东西的时候急得不行,吴金翔和叶康凑过来帮他塞东西,三个人蹲在地上嘀嘀咕咕说话。叶康问等钎城好点了我们能再一起去吃鱼吗?许鑫蓁说行,到时候哥们请客,中午酸菜鱼晚上椰子鸡。
从医院回家前许鑫蓁叫了个家政阿姨去周诣涛那间出租屋里打扫,阿姨看到卫生间里被血迹弄得一片狼藉差点报警,许鑫蓁骗她说是他对象杀鸡弄的。阿姨又断断续续给他发消息,说刀别乱放,药撒的一地都是要注意身体,怎么那么多外卖盒又没吃完......许鑫蓁看到一半有点不想往下看,但又想努力了解一些分别后的日子里周诣涛的生活。他抱住周诣涛时感觉到这个人瘦了,拥抱时像一团云坠在自己身上,一没抓住就要散了。
跟抑郁症患者在一起的生活比许鑫蓁想的更加力不从心。许鑫蓁看了无数关于抑郁症的资料,那些描述的典型症状周诣涛并不完全有。他没发过脾气,没有歇斯底里的痛苦也没有撕心裂肺的痛哭,甚至周诣涛很听话,定时定点的药都在自己的监督下吃掉,被许鑫蓁从医院牵回来的时候像小孩子被家长牵着过马路一样乖,但许鑫蓁又很怕,周诣涛几乎不开口说话,大部分时候只是像一块雕花木头一样坐着发呆,或者因为躯体化症状导致的剧烈头痛或痛苦的药物副作用蜷缩在沙发上颤抖,许鑫蓁只能努力拥抱他,试图用自己的体温让他不要害怕黑夜。
伴随的还有严重的进食困难。到家的第一餐许鑫蓁深思熟练点了些粥,想先给周诣涛吃点清淡的,周诣涛也很乖顺地喝完了,结果没等许鑫蓁收拾好外卖袋子就听见了卫生间里呕吐的声音。他其实不太想点外卖。但是周诣涛手腕换药时挽起袖子露出的小臂上的细长疤痕让许鑫蓁倒吸一口凉气,周诣涛像被揭开遮羞布一样瑟缩了一下,但许鑫蓁只是捏捏他的手指小声问他,痛吗?周诣涛沉默了很久,说痛。第二天许鑫蓁把家里所有的刀都找了个柜子锁起来。
那件满是咖啡渍的外套被许鑫蓁拿去干洗店试图换种方式洗掉,但是去干洗店拿的时候发现还是洗不干净,店员的道歉他一句也听不进去。李小龙跟着他,两个人全程都没说话。
“怎么办啊龙哥。”许鑫蓁突然说,“钎宝都不爱干饭了。我也洗不干净外套。”
这几句话里没有有什么逻辑,只是许鑫蓁突然觉得那段孤独的日子对周诣涛来说是不是也像外套上的咖啡渍,自己用尽各种方法都洗不淡那些痕迹。他以前总觉得周诣涛像一团火,贴在他身边暖烘烘的,可他们重逢时许鑫蓁想重新点燃他,发现柴火已经燃尽了,周诣涛像是剩下来的死灰。
李小龙说:“其实我们都在呢。但有些事情只有你能做到。”
许鑫蓁抱着外套叹了一口气,说那倒是,反正慢慢治,大不了哥这辈子养他了。
小狐狸很快在打开家门前调整状态振奋起来,睡前接了一个TTG二队替补队员打来的电话,新选手就要代替冠军中单上战场了,紧张得不行,许鑫蓁鼓励了他几句,周诣涛在旁边听。他突然意识到许鑫蓁也已经是大前辈的样子了,是走过低谷到过山顶的冠军中单,是身经百战的明星选手。他看了看自己被纱布裹住的手腕,低头扯袖子想把纱布藏起来。许鑫蓁看到周诣涛低垂的眉眼和慌乱的手,突然没心思再说下去,又可能是怕声音不再沉稳被听出来,很快匆匆挂了电话。
白天的时候,周诣涛就在自己身边,许鑫蓁却老觉得心慌,那时的周诣涛总不像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但晚上关上灯,他看不清周诣涛的样子,却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许鑫蓁又莫名心安。他在一片黑暗中轻轻摸索周诣涛的手,发现周诣涛仍然固执地扯着袖子。
“许鑫蓁。”
这是这些天来周诣涛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许鑫蓁感觉自己呼吸停滞了一下,然后周诣涛松开了袖子,牵住自己的手指。
“我也好想...陪你捧杯。”
许鑫蓁忍了好多天的眼泪突然决堤,他不敢哭出声音来,但怎么都掩盖不住抽泣时的颤抖,那种无奈的悔恨感让他心力交瘁,周诣涛摩挲着他的手指,说:“对不起,我总是控制不好自己,让你很累吧。”
“你没错,你一直都没错。我陪你,真的。”许鑫蓁的眼泪都滑到枕头上,就像一只小狐狸跋山涉水好多年终于登上梦寐以求的山顶,回头一看,发现自己最爱最爱的东西丢在路上找不到了。许鑫蓁终于拿了冠军捧了杯,所有人都在山下向他道贺,大家终于到了梦想的山头,他回头终于再也看不见最熟悉的身影。他只能跌跌撞撞地跑回山下去找周诣涛,在最光辉的时候逃离众人的视线去寻找过去的影子。
许鑫蓁满脸泪水地凑过去吻周诣涛,狐狸的小爪子捧着周诣涛冰冷的手,如果周诣涛真的只剩灰烬不能再点燃,那许鑫蓁就要做灯把他照亮。
而周诣涛用没有伤口的右手轻轻给他擦眼泪,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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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一些互相折磨...(?)
下篇大概那个绿茶射手要出场了👊🏻但是想不出名字
故事线里其实凯凯和老盖也没有放弃过钎城,很想写一些甜甜糕之间的家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