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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历经三世圆满的故事,上官透和禹欣欢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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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mi

【摸鱼存档】‖   玉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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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木兮🌸

其实…你穿红色很好看,其实…你们两个很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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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木兮🌸

都说两个人需要很深很深的缘份,才能同一条路走了又走,同一个地方去了又去,同一个人见了又见……

都说两个人需要很深很深的缘份,才能同一条路走了又走,同一个地方去了又去,同一个人见了又见……

奚山扶苏

“道听途说,你何时见过真龙”

邝露心快提到嗓子眼儿了,眼前的人问的这句话,是何等熟悉,被他遗忘的过去,他们的过去,竟这样被悄然牵连着提起。

“见过,朝夕相见”她小心翼翼地窃喜地这样说着。

 (脑洞)

始终站在你身后的那个仙子,或许也曾得你以命相护


“道听途说,你何时见过真龙”

邝露心快提到嗓子眼儿了,眼前的人问的这句话,是何等熟悉,被他遗忘的过去,他们的过去,竟这样被悄然牵连着提起。

“见过,朝夕相见”她小心翼翼地窃喜地这样说着。

 (脑洞)

始终站在你身后的那个仙子,或许也曾得你以命相护





山有木兮🌸

“总有人会捡起七零八落的你,给你所有偏爱与例外,然后安安静静的爱你……”

“总有人会捡起七零八落的你,给你所有偏爱与例外,然后安安静静的爱你……”

乐乐鈴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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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露一生一阙歌

玉露旅行手册之彩蛋《山鬼不识字,西风往东吹 ·下》

接上篇 https://meitianshiershichendouaiyulu.lofter.com/post/30a3f92c_1cb9f4915


 (一) 


邝露召唤了笠泽水君白淼来守着润玉,郑重交代他万事顺着他,但不能走出玄洲仙境后,邝露便启程离开了。 


站在山脚忘昆仑,只觉宇宙浩大独我渺小,那万年不化的积雪,隔着结界都能感受到寒意直冲灵台。结界准时破碎,邝露深吸一口气,抬步向昆仑山巅走去。 


当邝露出昆仑的时候,还是初春,冬日的寒意还未退去,风里夹着...

接上篇 https://meitianshiershichendouaiyulu.lofter.com/post/30a3f92c_1cb9f4915


 (一) 

  

邝露召唤了笠泽水君白淼来守着润玉,郑重交代他万事顺着他,但不能走出玄洲仙境后,邝露便启程离开了。 

  

站在山脚忘昆仑,只觉宇宙浩大独我渺小,那万年不化的积雪,隔着结界都能感受到寒意直冲灵台。结界准时破碎,邝露深吸一口气,抬步向昆仑山巅走去。 

  

当邝露出昆仑的时候,还是初春,冬日的寒意还未退去,风里夹着一丝料峭的冷感。 

  

“天帝陛下今日大婚,山神们都上天参加庆典去了,姐妹们要不要一起去凡间逛一逛?”山脚下的花妖们商量着偷跑去凡间散心,声音不经意传进路过的邝露耳中。 

  

“你们说的陛下,是天界的陛下吗?”邝露紧了紧手心里捧着的微微发光的小青莲,走近那些小花妖问道。 

  

“是,是的。”那些花妖们感知到邝露身上的强大气息,有些瑟缩地回答,“就是那位当了两千多年天帝,却一直没有娶天后的天帝陛下,他,他今日终于要迎娶天后了,神仙们都去参加婚礼了,所以我们才打算偷溜一会儿下凡玩的,我们知错了,求求您不要杀我们!” 

  

“知道天帝陛下要娶的人是谁吗?”邝露没理会她们的求情,只想知道一些确切消息,身上的气息不禁更外放了些。 

  

“好像是北海的一位公主”,“她好像救了天帝的命,陛下才娶的她……”,“好像是解了什么毒,”小花妖们已经被邝露的上神气息压制得匐地上,动弹不得,加上她现在蓝裙破碎,浑身是血的样子,实在可怕了些,只能尽力你一句我一句地回答邝露的问题。 

  

邝露呆立了一会,只觉得风里的寒气一缕一缕顺着背脊钻进脊髓里,寒凉刺骨。直到手心一松,手里的莲花沿坡滚落,这才如梦初醒,提裙去追。 

  

天界九霄云殿上,来观礼的神仙已经从殿里排到南天门。 

  

月下仙人在和一些小仙们谈论着天后娘娘“美救英雄”的事迹,破军仙君在指挥着天兵维持秩序,平时最是跳脱的洞庭水君彦佑和笠泽水君白淼此时却都坐在角落,不见什么喜色。 

  

众仙坐在席位上等着开宴,都热切地讨论着,想知道能让天帝陛下铁树开花的是怎样的女子。 

  

邝露的出现打破了这份热切,大殿中滞了几瞬方又有谈论声起,只是这次却没有前面那般自然了,大家都视线都有意无意地落在了邝露身上。实在是今日上元仙子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来参加婚礼的样子,裙裳破碎,浑身浴血,连头上的碎星冠都有点摇摇欲坠,像是随时可能跌落在地。 

  

“陛下!”邝露捧着青莲,站在大殿中央,一时有些无措,她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何模样,但看满殿人的反映,肯定很糟糕。 

  

“上元仙子这是想干什么?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 

  

“她现在是什么样子,这是陛下要去天后,觉得自己被始乱终弃了,出来买惨吗?” 

  

“哪里说的上是被抛弃,不是她一直巴巴黏着陛下,咱们陛下可从来没接受过好吗?” 

  

“是啊,听说陛下提过几次要给她赐婚,都被上元仙子拒绝了呢?这天界那么多好儿郎,她硬是只看得见陛下一个,有时候都不知道是说她痴心妄想好,还是说她深情错付好。” 

  

…… 

  

周围的私语声传入耳中,邝露并没有觉得多么难堪,可能这些话千年来听得多了,伤害也就少了。 

  

但有些人,你真是看一下就觉得难堪忍受。当邝露看清那位北海公主的脸时,只觉得血液逆转,浑身冰凉。原来,这才是他最深的执念吗? 

  

邝露看着缓缓走来的一对璧人,恍若时光倒流,回到了两千年前的那场婚礼上,当时也是这样的位置,这样的宴乐,她当时坐在席位上,麻木地看着润玉牵着锦觅的手缓缓有过她面前。 

  

如今也是这般,润玉牵着和锦觅仙子长得一模一样的北海公主,慢慢接近她的位置,而她只能站在一旁围观,而陛下看她的眼神和两千年前一样,礼貌而疏离。 

  

果然啊,最难堪的不是他不爱你,而是他总是轻易地忘记你。 

  

“陛下,她不是锦觅仙子!你别被她骗了”,擦肩而过时,邝露终于拉住润玉的手,说出了这句话。 

  

“邝露你撺掇水神逃婚,又躲避多日,擅离职守,本座还未罚你,如今你又企图破坏封后大典,安的是什么心?”润玉说着将手臂一甩,邝露刚从昆仑死里逃生,本就有伤,一时受不住力被掼倒在地。 

  

邝露倒地旁边坐着的仙人的武器是面离水镜,正好映出自己现在的样子。 

  

邝露看着镜中凄惨狼狈的自己,眼中血色一闪而过。水神?她不就是水神吗?如果那个人是水神,那自己又是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邝露大笑出声,越笑越大声,“与水神成婚,原来这就是你最深的执念!” 

  

邝露拿着青莲的手猛地用力一攥,她费尽千辛万苦才在昆仑山的万般凶险中得到的这朵青莲就在她掌心离瞬间化作雪水,消散在空气中。 

  

“那我就让你看看这位冒牌水神的真面目吧!”邝露抬手捏诀,直接就用杀招向着北海公主攻去。 

  

却不料对方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不仅一闪躲过了邝露的攻击,还瞬间向邝露逼近,直接一掌将邝露击飞,再一脚踩在邝露要施法的右手上。 

  

“水神神格,是我的了!”低哑的女声响起,只见北海公主两指并拢点在邝露眉心上,直接突破邝露灵台的抵抗,牵引着嵌在识海深处的一枚深蓝色菱体出来,那就是邝露晋升水神时天道赐予的神格,如今却被人直接夺了去,这对神仙来说,绝对是永远洗刷不了的耻辱。 

  

“住手,尔敢!”刚从太巳府赶来的太巳仙人看到这目眦尽裂的一幕,马上就想出招阻止,保下女儿。但太巳的攻击却被北海龙王截住。 

  

北海龙王一边与太巳缠斗,一边威胁道:“不过是小辈之间的恩怨,咱们这些长辈还是不要出手的好,您说呢?”说完示意北海众人拦住那些想要出手帮邝露的人。 

  

而位于战斗中心的天帝却一脸木然地看着,没有出手阻拦也没有帮忙,仿佛打斗的两个女人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当神格被剥离神魂的时候,邝露想,陛下受三万道天雷电火之刑时,是不是也这么痛? 

  

“手足如断齑,身形似玉碎,炎炎业火烧,滔滔血海沃,……” 

  

她真是太没出息了,都要痛死了,脑子里想得的还是与润玉有关的事。 

  

终于神格剥离完毕,邝露大口喘息,浑身颤栗,不断冒冷汗。 

  

邝露扶着赶到她身边的太巳仙人站了起来,看着一旁一直没言语没动作的润玉,终于失望一笑。 

  

“上神邝露现舍弃上元仙子封号、玄洲仙境之主身份、管理四水之职责,甘愿承天谴,受业火,以换散仙自由身!” 

  

  邝露直接扯下碎星冠,扔将在地,长发披散下来,让她此刻形如修罗厉鬼,她却对着太巳仙人展唇一笑,问道:“爹爹,女儿现在什么都没了,您还要我吗?” 

  

“乖女,说这些做什么,我们回家!”太巳叹了口气,牵着女儿的手直接转身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邝露被爹爹牵着手,乖巧地很,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云阶,她一步一步走下去,一步都没有回头。 

  

大殿之上一时静若无人,众仙既震惊于天帝的凉薄,对一直追随的太巳父女也能绝情漠然至此;又震撼于最后上元仙子的堕神宣言。那可是堕神啊!上元仙子,啊,不,邝露仙友她不要命了吗?! 

  

堕神某个神仙自动放弃其仙职封号封地,从此不受天界约束,成为散仙的誓言。一旦堕神,除了整日受业火煎熬,还会遭受天谴,境界跌落,神榜除名,封号剥夺,封地易主,死后无祭无祀无轮回!这种惨烈的誓言,一般是那些与天界有深仇大恨,真正恨天界入骨的仙人才会用到,谁也没想到邝露今日会用到。 

  

 (二) 

  

邝露抱着一副天兵铠甲坐在璇玑宫的门槛上,等一个人。 

  

太巳仙人被她打发去处理辞官离职的事情去了。 

  

“你来了。” 

  

“这不是向来高高在上的上元仙子么?怎么现在却丧家之犬一般啊!不是说要离开天界么,怎么又回这璇玑宫来了?莫不是对天帝陛下还恋恋不舍?”低哑的声音响起,来人从拐角的阴影里走出,踱步走近邝露,高挑的身子直立于邝露前方,她低头俯视邝露,正是刚才在大殿上与她大打出手的那位“北海公主”。 

  

“我只是来拿回我的东西而已,”邝露紧了紧抱着天兵铠甲的手,低头说着,“这是我唯一的东西,我得拿回去。” 

  

“至于我再如何狼狈,也比不上一个只能四处躲藏连自己性别都得遮掩,甚至还不惜男扮女装嫁人的宵小之辈!你说是吧,北海谋臣,楚寒之”,邝露抬头,目光如电地看向面前妖娆美丽的“女子”。 

  

“你倒是好眼力,我这副皮囊可是骗过了不知道多少人呢?”楚寒之也不恼怒,反而还言笑晏晏了起来。 

  

“你的目标是我,不是吗?什么九头蛇相柳,什么青冥蛊和青莲芯,这些应该是你和北海一起策划的吧!”邝露纤手在兵甲上划过,缓缓说出楚寒之和北海的阴谋,“北海想要夺权,因此想用蛊操纵陛下成为傀儡,而你的目标,我猜,应该是我吧?” 

  

“何以见得?”楚寒之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下来,弯下身子坐到了邝露右边的门槛上。 

  

“我想你现在应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不然我应该出不了昆仑山才对,对吧?我其实很想知道你是谁?为什么处心积虑地算计陛下和我?” 

  

“我是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有脸问我是谁?”似乎邝露问了个很愚蠢的问题,楚寒之讽笑出声,“是啊,高高在上的上元仙子怎会知道一个锦鲤小仙的身份呢?他她眼里只有那条应龙,不是吗?” 

  

“但我父亲凭什么就得死啊?”楚寒之抬手掐住邝露的下巴,突然凑近,盯着邝露的双眼质问道。 

  

“难怪!原来真的是你,你是披香殿主的后人。”邝露动了动头,没挣脱,也就任他掐着了,她直视他的双眼,“当初我没想杀主事,只是用了我还掌控不了的移魂大法,使他丢失了一魂一魄,害主事长眠不醒这确实是我的罪过,一切由我承担,如果有弥补的办法,我愿意做,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吞了它?”楚寒之伸手拿出一枚丹药递到邝露面前。 

  

“这是什么?” 

  

“陨丹。” 

  

“我还要你发誓,永远不会再爱上天帝润玉。” 

  

“你想要我的情魄?好!”邝露捏住他掌心的丹药,伸到嘴边,“我答应你,但你必须给陛下解蛊,我知道蛊母在你手上。北海是什么东西,也配操控天界之主,摆弄六界?” 

  

“他就那么好,值得你这般为他付出?” 

  

“这次,是我连累他,当初害你父亲是我自作主张,和陛下无关。如今你夺了我的神格,我也舍了这些年得到的一切,等我这一魄净化干净了,你再来取走,咱们就两不相欠了!” 

  

“你应该知道青冥蛊一解,他就会忘了你的。” 

  

“我都要吞陨丹了,还在乎他记不记得我作甚?没得矫情!”邝露说完,将陨丹往嘴里一送, 

  

然后开口:“散仙邝露在此发誓,绝对不会再爱天帝润玉,如有违背,天打雷劈,魂飞魄散!此证!” 

  

邝露灵台一响,天道誓成,她感觉心中流转的浓烈情感去流水般退去,心中一下空空如也。 

  

润玉,这个名字忽然就变得陌生。 

  

我一定真心地爱过他,在某个不知道的时刻。 

  

只是已经是过去了。 

  

她再也不会去捧那水中月,她要它完完整整的,留在那里!有些人是不属于她,也很珍贵的人。 

  

 (三) 

  

百年后,上元仙子这个封号成了过去,太巳府和璇玑宫都已在岁月里荒芜。 

  

蓬莱的某个小岛上,太巳仙人的天人五衰到来,已是到了药石无医的弥留之际。邝露守在床边,只能无力垂泪。 

  

华连安也守在一旁。他就是那个差点被他爹卖了,入赘太巳府的岐黄仙官的二儿子。百年前玄洲仙境失去主人,天帝没再把它赐出去,而是让他爹代为照看,他爹又公务繁忙,就把他扔那里管着,这几十年,邝露常去玄洲求药延缓太巳仙人的消逝时间,一来二去他和邝露成了朋友。 

  

如今朋友父亲仙逝,他做为医者无力再救治,只能在一旁守着,也算是个安慰,却不想突然被太巳用法力拉到床边。 

  

“华小子,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娶我女儿?”太巳强撑着身子坐起来,极其认真的问这个几十年来为了他这个老头子四处奔波的傻小子愿不愿意娶他的乖女。 

  

哼!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什么心思,要不是喜欢邝露,这小子犯得着为了他一个糟老头子四处求医问药吗?还不是觊觎他闺女!可惜是个怂的,都这些年了,硬是不敢说一句喜欢,看在这些年的孝心上,老头子我最后帮你一把。 

  

“啊,这,小子不才……”华连安十分突然地面对灵魂拷问,仿佛这些年自己心底的秘密突然被发现还被公布出来,一下子从脖子到脸全红了,手足无措地不知道答什么,说愿意吧,肯定愿意啊,自己偷偷喜欢了几百年的女神呃,鬼知道当年他爹说要拿他换四分之一个玄洲时,他不高兴的面皮下,心里隐秘地欢喜。但他又不敢,主要是他觉得女神对他没那方面意思,他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别磨磨唧唧跟娘们一样,你只说愿不愿意就行了!”太巳那个气哦,这小子是不是傻,这种时候不干脆点点头,他这个老父亲怎么好说服女儿嫁给他,真孺子不可教也,活该你单身! 

  

“愿意!”华连安在太巳吃人的目光中连连点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心里的憧憬和欢喜都要溢出来了。 

  

殊不知他小鸡崽似的闭着眼点头答应,在邝露眼里就成了要被她爹强迫娶她的可怜人,她连忙上前隔开两人,将小鸡崽,啊不,华连安解救出来。 

  

“爹,你说什么呢?女儿会照顾好自己的,不必强求别人娶我。” 

  

“女儿啊,老父最后一个心愿就是在闭眼前看你嫁人,找到一个好归宿,连爹爹最后一个心愿你都不愿意满足吗?”太巳仙人一手拉着邝露的手,一手抚着胸口,企图唤起女儿的同情心。 

  

“爹,嫁人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家人的事,就算他愿意,我也愿意,他家人难道就愿意他不明不白地娶一媳妇吗?”邝露不接招,试图以理服人。 

  

“我爹愿意的,他可愿意了!”华连安看这父女二人过招,他完全插不进去,终于有个能插话的机会,连忙出声找些存在感。 

  

“你看,他家愿意,露儿啊,听爹爹的,嫁了吧!你这一身伤痛,没个人照顾,爹怎么安心闭眼啊!”太巳仙人这一次不是打马虎眼,而是真情实感了,他是真担心他女儿的将来的。 

  

一个失了神格,断了神骨,还一堆仇人在外的女仙,没人庇护,下场可想而知,只怕他前脚刚走,邝露后脚就跟来了。好不容易和天界那群旧友断交后还有个傻小子撞上来,不抓紧办了,什么时候找第二个去!这婚非结不可! 

  

“露儿啊,你可怜可怜老父亲,答应了吧!” 

  

“好好好,我答应了,我跟他成亲!”看着太巳一边咯血一边哀求她这个做女儿的,邝露也实在受不了,点头答应了这桩婚事。 

  

这婚事实在仓促,只在太巳病床前点了两根红蜡烛,拜了天地,又拜了高堂,再夫妻对拜一下就算礼成,从此邝露和华连安就是一对天地承认的道侣了。 

  

而太巳仙人,也在新人礼成后的一刻钟不到便回归天地了,不过也算了了一直以来的夙愿了。 

  

 (四) 

  

又百年,有一大妖魔肆虐人界,每次出现便是一城之人丧命,而且死状都十分之凄惨,似是浑身血液被吸走,留下的都是干黑的尸躯,至今已有五六城的人死于非命了。 

  

天界出动了诸多仙人神将,都没有找到那妖魔的踪迹,众仙不敢隐瞒,上报天帝,天帝十分重视,怕是两百年前的扰乱朝纲的北海余孽作祟,发动神兽天狗寻找,终于在人间某个山谷里找到了妖魔的藏身之地。 

  

当天帝润玉带兵降临山谷时,发现除了妖魔的气息还有一位仙人的气息围绕在它周围,天帝抬手一挥,一年面水镜就出现在众人面前,山洞里的妖魔穿着一身蓝袍,手脚皆被捆仙锁拷着,似乎已经被制服了。 

  

可它旁边同样一身蓝袍的仙人却行为诡异,因为他正拿着块手帕温柔地一点一点为妖魔擦脸,旁边还有一个木盆用来洗脏了的帕子。 

  

似乎感受到了他们的气息,那仙人十分警惕地将手帕扔进木盆,拿着剑一点一点走向洞口。 

  

“那不是岐黄的二儿子,叫华连安的那个吗?”洞外的仙人看到转过身来的蓝衣仙人惊呼出声,“不是说那小子百年前娶了个媳妇,然后陪着他媳妇周游六界去了吗?怎么在这里和妖魔搅和在一起?” 

  

润玉同样看着水镜,但他看的不是那位仙人,而是被锁着的披散着头发的妖魔,他不认识她,但只看身形他就觉得似乎和她认识了很多年,他死死地盯着,在识海里拼命搜寻记忆,却没有一个能对得上号的人。 

  

“上元仙子!那妖魔是上元仙子邝露!”山洞的妖魔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警惕地抬起了头,头发散到两边,露出了一张惨白的有些狰狞的脸。 

  

几乎是听到“上元”“邝露”几个字字,润玉便反射性地收了水镜,不知为何,他不想让人觉得邝露是妖魔,似乎在他的意识里,上元和邝露是最纯洁的名字,绝不能让她染上污名。 

  

“本座亲自去查看,尔等就在外面等候吧。”润玉吩咐完便大步往山洞走去,似乎很急切地想肯定什么。 

  

“滚开!”润玉靠近洞口,就有人举剑刺来,润玉召出赤霄剑格挡,又使力一压,对手的剑就脱手而落,那蓝色身影也随机倒在一边。 

  

润玉没有多理会倒地的华连安,径直走到被锁住的人影前,轻轻地撩开她的头发,只一眼,“邝露”二字就脱口而出,可是记忆还是模糊的,仿佛被一层幕布死死遮住了,但胸腔里的情感确是鲜活的。 

  

那种找到失去已久的珍宝的雀跃和欣喜骗不了人,眼前人一定是他很重要的人,润玉有些颤抖地张开双臂想去拥他入怀。 

  

不想一直安静的邝露突然张嘴要咬他,后心也有掌风袭来。 

  

“离她远点!”华连安已经认出来了进来的是何人,要是平时他一定恭敬行礼称一声“陛下”。 

  

但亲眼看他要对自家娘子行轻薄之事,鬼还管他什么身份,这时候不出声就不是男人。 

  

“你是谁?”润玉皱眉看着面前有些脸嫩的男子,他明明没有恶意,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袭击他,又想到刚才他亲昵的邝露擦脸的事,更是直接把他打上了“轻浮”的标签。 

  

“我是邝露的道侣,华连安,天帝陛下请自重,不要随便靠近有夫之妇!”华连安其实有些腿软,对面毕竟是他一直敬畏的天帝陛下,他面上云淡风轻,心里战战兢兢。 

  

“邝露嫁人了?”润玉听到这个消息,眉头皱得死紧,他也不知道为何这么在意,但心里总有种被背叛了的感觉,他死命咬牙压制着自己心中一剑结果了眼前男人的冲动,对他说:“让开,让我看看邝露,她现在情况很糟糕!” 

  

这一次华连安没有再拦,邝露的情况确实糟透了,他自己已经毫无办法了,只希望这位天帝陛下能有法子救她。 

  

邝露被穷奇夺舍了,三年前邝露对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他还以为娘子在跟他开玩笑,知道看见邝露淡定地把自己锁起来,还叮嘱他无论如何不能给她解锁,他才有些半信半疑,直到有一次邝露说她被锁着不舒服,让他帮忙开锁而他禁不住她的哀求给她解了一只手的,然后就被她逃出去吸了两城人的血,当穷奇顶着邝露的脸一脸餍足地回来时,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华连安这几年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邝露,还怕天兵来抓人,各种隔离气息的药物被他不要钱地种在住处四周,为了不被找到,基本两个月就换个地点,而且全是深山老林,过着野人一般的生活。可还是被穷奇逃走了两次,又祸害了几城的百姓。 


还好邝露有一半的时间是清醒的,可以和他聊聊天什么的,让他不至于太难过,只是邝露清醒的情况这一个月已经基本没有了,最好的情况也只是能安静地让他给她擦擦身体,然后不咬他罢了,至于说话什么的,已经完全不行了。 

  

润玉走到邝露身前,两指并拢将法力注入邝露的识海查探,发现邝露的识海已经是一片绿色的汪洋了,邝露识海深处有一个破洞,似乎是被人为挖出来的伤,润玉发现穷奇对他的气息一点也不排斥,还有融合的倾向,他瞬间就确定这是以前他吞过的那只穷奇,后来被旭凤用赤霄剑净化了,只是不知道怎么还有一缕浊魂逃出来附在了眼前人身上,韬光养晦多年,终于在她神魂最虚弱的时候夺舍成功。 

  

“你去扶着邝露,我试试用赤霄剑能不能将穷奇残魂净化掉。”润玉指挥者华连安,要不是怕邝露受不住赤霄剑的威力,他才不会让别人去扶邝露。 

  

“好,你小心点,邝露现在身子很弱的。”华连安没和他不好的语气多计较,麻利地走过去扶好邝露。 

  

赤霄剑浅浅没入邝露的心脏,纯净的大光明法力驱逐着穷奇污浊的灵魂气息,润玉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法力输出,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可变故往往就在一瞬,润玉轻轻再将剑尖没入一点点,不想似乎碰触到了一个硬物,他连忙抽出赤霄剑,捏诀将伤口封上,却还是迟了,一颗黑色圆珠黏着剑尖跳出了邝露的心脏,滚落在地。 

  

一瞬间似山河倒转,所有褪色的情感又重新着色,消失已久的爱意突然又回到心脏。穷奇的残魂已经消散,邝露重新拥有意识,只觉得自己要被汹涌的情绪淹没,她睁开眼,似乎很久未见的润玉站在她面前。 

  

“陛下,”邝露忍不住唤了一句,她抬手想去触碰润玉的垂在身侧的手,想感受一下他的温度,她的手轻轻颤抖着,却在离润玉手掌半寸的位置停了下来,又慢慢地收了回去。邝露想起两千多年前的一日,她也是要去触碰他的手,却在他的眼神里败下阵来,她想,她不要在经历一次那样的注视。 

  

恍惚间邝露只觉自己灵台一响,曾经立下的天道誓言响起,魂飞魄散之语犹在耳边,邝露笑了笑,原来她真的一直爱都他啊! 

  

邝露消散得猝不及防,华连安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得一句什么“魂飞魄散”,怀里的人就如同天女散花,突然就消散了,连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润玉呆站着,脑中的记忆似破了堤,那些被他遗忘的人和事,像狂风一样在他的识海肆虐,以至于等他意识清明时,邝露已经不在了,华连安的怀里空空如也,润玉觉得他的心也空了。 

  

他手腕上的人鱼泪不知什么缘故,突然断裂了,蓝色水灵珠一颗颗落在地上,润玉俯身去捡,其中一颗珠子剥离了蓝色珠衣,变成拳头大小的包裹着什么残片的水珠。 

  

水珠一璇消散了,里面包裹着的东西飞向润玉心口,润玉伸手去抓,却被它透体而入,他只觉心口一热,他仔细感知了一下,胸口的逆鳞之伤消失了。 

 

刚刚是邝露把逆鳞藏在她的一瓣真身里,又在前往昆仑前把真身伪装成灵水珠藏在人鱼泪中,还给了他。 

  

他不过随口一句如要逆鳞复生,必须得世间至纯之物净化千年,才有去秽孕生的可能。 

  

那个傻子就真的把他丢弃的逆鳞捡了回来,用真身孕养着,那些他以为已经永远失去的东西,原来一直都被人小心翼翼的保护着。 

  

 (五) 

  

润玉终于收不住眼里的泪,那泪水落在从邝露心口跳出来的珠子上,几乎只一瞬间,那颗珠子便闪着微光,轻轻跳动着,“嘭”得一声,绽出一朵娉婷袅袅的纯白色小花。 

  

“原来她求的只是你的一滴泪。”低哑的声音从洞口传来,一位身穿锦袍的俊秀仙人突兀地现身。他俯身拾起那朵小花,说道:“那颗珠子是陨丹,但少有人知道陨丹是一颗种子,它能吞噬寄主的所有痴情,要么它噬主成功代替主人活下去,如同夺舍,要么就将寄主所有痴情全部净化,然后生出一个纯白无暇的全新情魄。刚才陨丹落地不生花,我以为失败了,却原来她的痴心里,少了你的一滴泪。” 

  

“我父亲现在只缺这一魄就能苏醒,我就取走了。”楚寒之小心地呵护着那朵纯白小花向外走去,似乎又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对呆立着的两人说道:“她的神格被我所夺,神骨被昆仑斩神刀所斩,她的神力早已是无根之水,无本之木,那些恶事皆是穷奇所为。至于陨丹突然出来,天道誓应誓,只能说是巧合,你们保重!” 

  

“滚!”润玉红着眼眶举起手里的赤霄剑对着楚寒之就劈了过去,却不想劈中的只是虚影,真正的楚寒之早已逃走了。 

  

润玉没管华连安,他一脸冰寒地出了山洞,满身的肃杀凛然,带着不明真相的天兵回了天界。 

  

润玉却知道,太上忘情他修不了了,他灵海里的高塔在一点点坍塌。至此经年,这世上所有温柔的事情,都让我想起你!这样的爱意他如何能忘,又如何肯忘! 

  

  

 (六) 

  

“阿露,婚期就定在上元节,如何?”润玉凝望着面前美得皎花照水的女子,轻声问道。 

  

“真的吗?玉哥哥,你答应了!太好了!”被唤做阿露的少女惊喜地反问,嘴角上扬,眼里的光亮得如春生花露。 

  

“嗯,上元一听就是很温暖的字。”润玉微微一笑,墨黑的瞳仁里隐约着缠绵与温柔的光晕,温润动听的声音又流转出期许与欢悦,“况且那一日,凤箫声动,玉壶光转,全城的人都能见证这一场鸳盟证缔,也是美事。” 

  

上元节天子最宠爱的妹妹清露公主出嫁,普天同庆。 

  

润玉来到璇玑宫门口,将一身红衣,盖着盖头的新娘背在背上,一步一步地走出这座他为他特意为她修的宫殿。 

  

这里的烛火是九天之上的五昧火;窗前纱床幔是天上织女坊坊主亲自织就;就连看门的童子都是他亲自在花界挑的法术精妙又温和可人的花精灵。 

  

他为她在凡间造了一座九天上的城,以为能留住她,让她多看他几眼,在他身边多留几日。 

  

这一世是他熬了无数个日夜,把逆鳞一次次拔下来,又一点点塞回去,一点一点将他逆鳞里的丝丝残魂剥离出来,将她养在至宝聚魂灯里养了一万年才堪堪聚了她的三魂一魄出来就再也聚不到丝毫魂力,他才舍得给她安排转世。 


却不想豆蔻年华的少女,情窦初开的年纪最易丢心,不过是在行宫碰到了一回外人,就把心丢在那人身上,回去就缠着他问可不可以嫁给华小将军。 

  

他很想说不可以,说你是我的,只能嫁给我,但在她清亮又羞涩的眼神下,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是邝露的第一世,他原以为他到得比所有人都早,他是她的亲亲表哥,宠着她护着她爱着她,以后他们会顺理成章地相恋成婚,生儿育女,却原来一切都只是他以为。 

  

润玉看着她朝自己嫣然一笑,欢呼雀跃地拉着他的手,夸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可是他并不想只当哥哥,这句话他辛苦忍着,没说出口。 


从十五岁到十八岁,他将她的婚事拖了三年,寄希望于那只是少时浅淡的好感,并没有到许诺终生的程度,却不想她一见钟情之人也是她愿意与之共度一生的人。 

  

润玉在宫门口放下邝露,邝露郑重地向他行福礼,真切地祝愿道:“望我兄长身体康健,永远平安喜乐。” 


润玉笑了笑,点头应是,夜夜皆安,晚晚皆空的日子他已经度过了很漫长的时光了,并且还会继续下去。就像他从三岁护她,从小儿到少女,从童稚到娉婷,他看着她一直美丽下去,嫁给别人。 

  

润玉目送车队离开宫门,此时天空开始飘雪,从小雪下到大学,白雪纷飞里,润玉仰头,心想,他们看了同一场雪,是不是也算共了一场白头。

 

(完)



元芳桑

《上元歌》:http://hongdouzishu.lofter.com/post/1e6eafde_12e2e9d27

《危墙》:http://bigmo3ney.lofter.com/post/20018b85_12d668d39

已得@Lorraine @赵胡缨 两位太太授权!

本来是想做一个我个人喜欢的玉露同人文合集,但是翻来覆去实在是因为素材问题并且我时间有限,所以最后只剩《上元歌》跟《危墙》了。

两个频调色不同是因为各自氛围不同,《危墙》这一段就比较压抑绝望,调色暗一些,而《上元歌》目前来看是会he的,所以调色就明亮一些。

我裁歌的时候就知道《危墙》肯...

《上元歌》:http://hongdouzishu.lofter.com/post/1e6eafde_12e2e9d27

《危墙》:http://bigmo3ney.lofter.com/post/20018b85_12d668d39

已得@Lorraine @赵胡缨 两位太太授权!

本来是想做一个我个人喜欢的玉露同人文合集,但是翻来覆去实在是因为素材问题并且我时间有限,所以最后只剩《上元歌》跟《危墙》了。

两个频调色不同是因为各自氛围不同,《危墙》这一段就比较压抑绝望,调色暗一些,而《上元歌》目前来看是会he的,所以调色就明亮一些。

我裁歌的时候就知道《危墙》肯定要比《上元歌》短很多,希望大家不要觉得我厚此薄彼。实在是《危墙》过于难剪😭😭

因为是短叙频,所以只能挑重点来剪,玉露最好剪的舞台自然是天界。而《危墙》天界全篇高潮就是露露挨九道天雷,并且前期是露露的个人叙述,放文字来看是非常优美动人的,但是剪频就是个问题了,所以我只能忍痛放弃😭😭

然后基本就是人间的事情了,大家都知道的,邝露演员素材太太太少了,完全撑不起人间两世的故事,《上元歌》舞台方面我算是做了最大程度的取舍来方便剪辑了,但是剪的时候我还是卡了很久,真的没有素材😭😭😭😭

《上元歌》同样也是素材不够,剪不出人间露露的任性娇憨,就……大家意会吧😭润玉与李懿的那种互相不爽对方存在的我醋我自己真的非常带感,但我也没能很好地剪出来😭

希望以后两位演员素材丰富之后能让我翻新,最后,谢谢各位不嫌弃,谢谢两位太太的授权!!

最最后!《危墙》与《上元歌》真的巨巨巨好看大家都快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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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老福特还有水印所以小说与作者名被挡,大家可移步b站看。

苏旖旖

在B站刷到这个天魔大战润玉cut,瞬间被BGM洗脑了。这首Star Sky歌词感觉好适合玉露啊!先占个脑洞。

【罗云熙/润玉】用史诗向BGM重新打开天魔大战~bgm:star sky玉小齐

https://m.bilibili.com/video/av3253035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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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在这里《飞星传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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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岸海ring

玉露——何时杖尔看南雪 12

西南战事已是箭在弦上势在必行,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行军打仗向来讲的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十万大军的辎重又岂是朝夕之间便能安排妥当的?朝廷又意在一击即中将山匪连根拔除,为免打草惊蛇,开战一事秘而不发唯几位重臣得以知晓,一切皆隐在一派风平浪静之下紧锣密鼓地筹备着。

明面上天子在得知西南急报后,自然是有一番雷霆震怒,却依旧因着朝中诸臣争论不休难以作出论断,最后不过是不痛不痒地发了一通诏令以拨乱反正为名调配临近守军前去护卫城池百姓。而实际上军械、粮草、被服等已尽然有序地打点妥当连夜运往西南前线,润玉昔日旧部代北驻军亦得了密令,也于数日前悄然出发。

自入宫那天算起,润玉已在军中连宿了七日。期间管...

西南战事已是箭在弦上势在必行,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行军打仗向来讲的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十万大军的辎重又岂是朝夕之间便能安排妥当的?朝廷又意在一击即中将山匪连根拔除,为免打草惊蛇,开战一事秘而不发唯几位重臣得以知晓,一切皆隐在一派风平浪静之下紧锣密鼓地筹备着。

明面上天子在得知西南急报后,自然是有一番雷霆震怒,却依旧因着朝中诸臣争论不休难以作出论断,最后不过是不痛不痒地发了一通诏令以拨乱反正为名调配临近守军前去护卫城池百姓。而实际上军械、粮草、被服等已尽然有序地打点妥当连夜运往西南前线,润玉昔日旧部代北驻军亦得了密令,也于数日前悄然出发。

自入宫那天算起,润玉已在军中连宿了七日。期间管家倒是极为殷勤地差人送了几次东西,却并未得到来自于邝露的只言片语,润玉心中隐隐失望,只是军情紧急事多冗杂这缕心思不过稍稍浮起一瞬,紧接着便被繁忙公务冲地烟消云散。

昨夜天色阴翳无星亦无月,暗色浓重却正是隐秘行事的好时机。西南战事,兵部调配火炮共计五十门,其虽具开山裂石之力,亦有笨拙沉重之短。若按着常规之法走陆路南下,一则行路艰难虚耗时间恐延误战机,二则如此庞然大物一路上难免引人注目必定走漏风声,这般看来走水路行事更为隐秘些。

京兆尹得了消息,自午后便派了军士在码头周边戍守,严查过往行人。入夜宵禁后,润玉自军营出发,一路亲自押送,火炮笨重装卸着实费了一番功夫,他不敢有丝毫松懈,沐着萧风寒露堪堪立在码头一宿,直至天际放白隐约听得雄鸡报晓,目送货船扬帆远去后这才安下心来。

至此,大小诸事告一段落,他总算能抽出身来回府去。

天光蒙亮,昨夜笼了一夜的流云散去,娟娟一牙儿弯月尚挂在天际未曾沉下,城里巷道中弥漫着淡淡的乳白色的轻雾。哒哒马蹄踏开水样的寂静,润玉归心似箭,烟青色袍袖翻飞如南雁北归,拂开清晨尚未醒来的混沌,奔心之所向而去。

他回府时天色尚早,庭前洒扫的仆佣见着他一愣,打了一半的哈欠硬生生地噎在了嗓子里,回过神后连忙向他行礼问安。润玉未曾理会,衣袂迎风而动,越过他径直往内院去同正在院中的管家撞了个正着。

他小跑至润玉身边,开口便是请罪。“老奴疏忽未能料得侯爷今日回府,失了礼数,还望侯爷宽待。”

润玉脚下放慢了些,声音沙哑。“无妨,且备下热汤我清洗一番。”

管家听了连连点头,“府中一贯常备热水,侯爷稍等片刻,老奴这便派人送至净房。”

润玉一边向着璇玑馆走去,一边问道:“这几日夫人可好?”

他身材修长,步子也大,管家须得小跑着才能跟在他身后不落下,此时额头上已浮起一层薄汗。他抬袖擦了擦额际,回道:“夫人这几日不曾出府,闲暇时便在房中看书赏画,再或者陪同裴公子品茗闲聊,只是裴公子他交友广阔应酬也多,二人相谈也不过是十之四五罢了。只是吃的较之前少了些,听春蓝姑娘说是没什么胃口。”

润玉脚下一顿,侧首望向他。“可曾请大夫看过?”

管家忙不迭地回话,“老奴原想着请大夫过府的,只是夫人说眼下天寒地冻的人贯来要疲懒些,食欲消退也是在常理之中。若请了大夫来,定然是不管有病没病的都少不了抓上几副苦药,到时只怕连眼下这点儿胃口都没了。老奴听了,便也顺着夫人去了。”

润玉听完,轻轻一叹,“她既然不想喝苦药便罢了。”

他回身继续向前走去,迈出几步却又停了下来,看着管家道:“你再寻个手艺不同的厨子入府,若是会些兰陵当地的菜色最佳。”

管家自然连声应下,不觉间二人已行至溪月阁前,只是溪月阁院门紧闭连半分里面的情况都见不着,不过依着惯常来看这个时辰邝露十有八九仍睡着。

管家见润玉眼底布满血丝,神情虽不及委顿却也尽是疲乏之色不由劝道:“侯爷连日在军中想来定是为政事奔波劳心伤神,左右眼下离着夫人醒来尚有一段时间,侯爷不若先行沐浴再歇上片刻,可好?”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心中纵是十万火急也得等人睡醒了再说。润玉低头细看了眼自己这身几日未换的袍子,皱皱巴巴如同一团晾得已到火候的梅干菜,袖口襟边尙带有不知何时蹭上的污渍,说一句邋遢也不为过。他尊重略一思忖,点头应下了。

踏进净室前,润玉对管家道:“你去同春蓝传话让她不必往厨房去了,今日早饭便摆在花厅中,我与夫人一同用膳。”

管家欢喜应道,“是,老奴这便去准备。”

润玉沐浴后换过衣衫,换上干净衣衫躺在床上,只是相思之人近在咫尺却偏偏立时不能得见,实在是让人抓心挠肝。他虽阖着眼瞧上去似是睡着,实则脑中如同一壶煮开的水,沸反盈腾哪里聚得起半分睡意。如此辗转反侧的在床上煎熬了多半个时辰,终于挨到天光大亮,他估摸着时辰已经差不多,起身穿戴匆匆往花厅而去。

他到时却不见邝露身影,管家神色有些紧张地迎上前来,“侯爷,方才溪月阁差人来回话说是夫人今日胃口不佳早饭便免了,还请侯爷见谅。”

润玉拧着眉,声音压得低沉,不自觉地带上几分薄怒。“不是说无甚大碍,怎的早饭都吃不下了?”

管家一缩脖子,“是老奴大意了,方才已经派人请大夫过府了。”

话虽如此,可润玉依旧难抑心中焦急,可管家也不过是恪守本分行事,追究什么也不过是迁怒。他绷着脸在桌边坐下,潦草地吃了几口便起身往溪月阁中去。

这一回溪月阁却是院门大敞,一道雪青身影立在门前,见着他便疾行数步迎上前来行礼问安。

“奴婢见过侯爷。”

润玉停下脚步,蹙眉望向她。“夫人如何了?”

春蓝垂首娓娓道:“小姐昨夜睡得不好,半梦半醒的总也得不了踏实,就在刚刚才算是睡下了。”

润玉问:“这般心神不宁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春蓝盈盈一笑,“侯爷放心,小姐她不过是昨日午后多吃了两盏茶的缘故。”

这因由可谓无懈可击,润玉心上却莫名涌上一股不安。不过邝露既是一夜不得好眠方才睡下,眼下也不宜再去打扰,只嘱咐春蓝道:“我听管家说夫人最近胃口不济吃得少了许多,现下大夫已候在府中,待夫人醒来你前去传他来诊脉。”

春蓝自是连忙应下了,润玉又往溪月阁中望了一眼,只是此时纵有千般难耐,也得按捺下满腔急切先行回到自己院中。

春蓝站在门外目送他的身影远去,方才转身回了。

房中,邝露仅着中衣侧身躺在床上,碧色软烟罗柔得似水一般,延着腰际勾勒出一段窈窕曲线。听见门开的声响,她也未曾抬头只轻轻问了句,“走了?”

“走了。”春蓝边走边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姐,你这又是闹得哪门子的别扭?”

邝露闻言神色一滞,却未曾回话,只轻巧地翻过身,徒留一头青丝面对着她。

何来的别扭?

不过是悬崖勒马迷途知返罢了。


邝露这一觉睡得长久,润玉在房中苦等了近两个时辰,也不见下人前来通传夫人醒了的消息,渐渐地难免心浮气躁起来,一本书捏在手里翻得“唰唰”作响,一声大过一声。

他只觉这素日里惯爱看的六韬三略今日却如嚼木蜡,连一字半句都看不进眼里,最后索性将书倒扣在桌上,转身往那面矮柜上看去欲寻本杂记解闷儿。

卧房这排矮柜藏书虽算不上少,却多为润玉年少时所读的诗书经义,其余的便是以前闲暇时书写的字画,算起来他已有许久未曾翻动过了。

视线扫过一列列整齐书脊,却在看见柜角处凸出的卷轴时猛地一顿,润玉向前踏了两步,抬手取出一卷展开,上面是自己少年时所临的一首诗。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笔走龙蛇间虽足以见得少年意气之盛,可太过锋芒毕露,终归是缺了几分沉稳内敛。

他将字仔细卷起放了回去,复又抽出一卷,展开一看,剑眉微蹙,目光微滞,心下道了一声:“果然。”

画上的女子姿容俏丽,有着他最喜欢的明媚笑容,并非别人正是锦觅。

润玉曾困囿于不光彩的出身,又因着充斥着谩骂虐打的晦暗童年而刻骨自卑,彼时锦觅如同一颗来势汹汹的流星,裹挟着万钧火焰坠落在他的生命中,顷刻便成燎原之势。她在润玉的黯淡世界落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而这看似璀璨的一笔之下却是道剜心刺骨的狰狞伤疤,她教会了润玉何为一见倾心何为一往而深,却偏偏忘了教会他如果不被爱该如何放手。

他曾以为会怀抱对锦觅的求不得而孑然一生,却不想人生浮一梦,白云作苍狗,沧海恒而无涯,世事向来多变。

就如同他已许久未曾翻阅过锦觅的画像,将它的存在忘诸脑后,若不是今日闲来无事只怕也难能忆起。一切过往,皆为云烟。

他将画轴卷起,轻唤了声:“阿魇。”

一身利落劲装打扮的阿魇推门而入,“属下在。”

润玉转身向他递出那卷画,“将这个收到库房里吧。”

“是。”

阿魇接过画转身欲走,润玉迟疑一瞬,又出声唤住他。“等等……”

阿魇回过身,他一贯寡言内敛,此刻也不过是面无表情冷着一张俊脸静候吩咐。润玉叹了口气,道:“你将这画拿去好生料理了……”

润玉抬眼看去,阿魇正望着他,眉心蹙起似是对他的话有些疑问。他顿了顿,方才又道:“以后——莫要让它在府中出现了。”

阿魇又候了须臾,确定他再没有别的事情吩咐了,方低低地应了声“是”,退下了。


午饭时,邝露倒是没再推脱,只是去的有些迟。润玉在花厅慢悠悠地喝过一盏茶,她方才施施然而至,向着他极为规矩地行了一礼,低垂着眼睫道:“妾身见过侯爷。”

她穿了一身缃色衣衫,鬓间簪了几朵白玉珠花,粉黛薄施,菱唇浅浅晕红。润玉瞧去只觉香雪肌肤,亭亭玉立,更添了一番楚楚态度。他放下手中茶盏,语调中难掩关切。“听闻夫人这几日似是精力不济,眼下可觉得好些了?”

邝露依旧未曾抬眼看他,只低声回道:“劳侯爷惦念,不过是冬日常态罢了,无甚紧要的。”

她说完也不顾润玉身侧已摆好碗筷,径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润玉脸色一僵,管家一眼瞟去正好看了个尽然,心中一连串的叫苦不迭:我的佛爷啊,这两位祖宗怎么又别扭了?

心里再苦,事儿还是要做。管家矮着身亲手替邝露布了碗筷,一列婢女自花厅外鱼贯而入,每人手中都捧着一紫檀的托盘,其中是精心烹制的各色佳肴,

婢女刚要将一碟胭脂鹅脯放到润玉面前,就被他出声拦下,“这个夫人喜欢,放到她面前吧。”

婢女低头应了声“是”,旋身将鹅脯方到了邝露面前。润玉望着她隐隐有些期盼,却见邝露捧着盏热茶正饮着,浓密鸦羽半垂掩住了那双清水盈眸,惟见她面前氤氲雾气萦萦绕绕。

管家瞧出二人气氛不对,见一切准备妥当便向众人打了个眼色往门外退去。临出门前,春蓝回头地看去,只见她微微垂首眼神只落在身前不出三寸远,一时间心里七上八下忐忑极了。

隔了一张圆桌,润玉甚为不明不白,他便是再迟钝也看得出邝露对自己的冷淡,只是这冷淡却来得突兀甚至莫名其妙,若不是自己近来一直宿在军中,润玉定是要怀疑自己哪里行差踏错不留神将她得罪了。

这厢一头雾水摸不清,那厢有话难言道不明,两个人只一昧的静静用膳,这般“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做派,真真是大家风范。

花厅里一瞬静过一瞬,似是连空气都要沉寂下来。这般又过了片刻,润玉终是熬受不住,望穿秋水的念了这么多天,面子里子通通都往一边放。

“修明兄今日可是出府游玩去了?”

邝露刚夹了筷酸黄瓜,听见润玉也没吃,回道:“定国公世子昨日递了帖子,说是今日在临江楼设宴,想是表哥他早早便去了。”

提及裴修明,邝露这一句比今日同他说的全部话加起来都多,润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酸溜溜地道:“修明兄长袖善舞,哪怕在京都也是如鱼得水讨人喜欢。”

他话音一落,却见邝露停了筷,终于肯抬头看向他。

“表哥他生性散漫又吃不得苦,定是不能同侯爷这般肱股之臣相提并论。”

这话里话外的嘲讽噎的润玉一怔,可偏生又反驳不得,讪讪地僵在那儿。只瞧着邝露又夹起一筷酸黄瓜吃了起来,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满桌美食佳肴邝露唯独对这盘酸黄瓜情有独钟,眼瞅着要见底了。

润玉皱眉,难掩担忧地开了口,“这酸黄瓜虽然开胃,可若吃多只怕脾胃……”

他话尚未说完,却见邝露放下筷子站起来,向他一福身道:“妾身吃完了,侯爷自便便是。”

说完,抬腿欲往门外去。润玉此时终是顾不得旁的了,他急忙起身,长腿一迈拦在她身前,抓着那双脂玉柔夷牢牢握在手中。

“别走。”

邝露没有说话亦没有看他,只是牵着胳膊想要挣开他的手,却被润玉抢先一步用力往自己身前拉近。他的鼻尖恰巧碰上她的发顶,有淡淡的茉莉花香气袅袅娜娜钻入鼻尖,缠缠绵绵的一颗心都快要尽数化了去,不由得声音便软了。

“我这几日在军中时时刻刻都念着你,邝露,你就……不想我吗?”

润玉声调低醇如酒般,更何况是说着这般情话让人只愿长醉不愿醒。邝露想若是几日前的自己听了定也是抵挡不住的,只是眼下该醒的已经醒了。

那双水眸眨了眨,所有悸动不已的陶醉沉迷尽数散去,邝露的眼神清凌凌的像是春日里刚刚融化尙带着冰棱的溪水。

“青天 白 日 ,侯爷是打算对我用强吗?”

一腔热忱兜头撞进铺天盖地的冰霜里,凉气簌簌迎面而来,润玉心上一颤,手上的劲儿便松了。

邝露趁机抽回手,越过往门外走去。

管家本候在门外方松下一口气,只是没多久便见着邝露面色凝重地走了出来,也不曾说话脚步匆匆迈下台阶,身影很快消失在回廊拐角。他收回视线硬起头皮往花厅内去,只见润玉长身立在碧纱橱后,稍稍侧首瞥向他,那一眼像是夜里映着月光的寒意闪闪的利刃,让他不由得双膝一软,脚下打了个踉跄。

“我不在这几日府中可曾有事发生?”



薄荷叶子
小帝姬带着小殿下穿越了?(二)...

小帝姬带着小殿下穿越了?(二)

九重天上,云雾飘渺,彩霞缭绕,朵朵祥云中数座巨殿流光金转,在七彩霞光中若隐若现。

宫娥仙侍,天兵守卫开始井然有序的上值换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皆是如此。

可今日,依旧在清晨的第一缕霞光中醒来的璇玑宫,却好似与往常有些不同了。

如往常一般早起的邝露,从天帝的龙榻上微微起身,极其小心的拨开窝在她怀里熟睡的暖暖,看着暖暖背后另一个熟睡的小人儿,心里责怪自己怎如此不细致,竟不知星儿何时踢开了被子,万一受了凉可如何是好。

只见小梵星四肢朝上,半张着小嘴呼呼大睡,从小寝衣里露出的小肚子白白软软的,随着他的呼吸一鼓一鼓,惹的邝露想要伸手去戳一戳,却怕因此惊醒了他,...

小帝姬带着小殿下穿越了?(二)

九重天上,云雾飘渺,彩霞缭绕,朵朵祥云中数座巨殿流光金转,在七彩霞光中若隐若现。

宫娥仙侍,天兵守卫开始井然有序的上值换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皆是如此。

可今日,依旧在清晨的第一缕霞光中醒来的璇玑宫,却好似与往常有些不同了。

如往常一般早起的邝露,从天帝的龙榻上微微起身,极其小心的拨开窝在她怀里熟睡的暖暖,看着暖暖背后另一个熟睡的小人儿,心里责怪自己怎如此不细致,竟不知星儿何时踢开了被子,万一受了凉可如何是好。

只见小梵星四肢朝上,半张着小嘴呼呼大睡,从小寝衣里露出的小肚子白白软软的,随着他的呼吸一鼓一鼓,惹的邝露想要伸手去戳一戳,却怕因此惊醒了他,只能轻轻的给他把被子盖好,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又认真的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两个小人儿。

视线一转看向旁边近在咫尺的小榻,天帝陛下还躺在那里沉睡。

邝露小心翼翼的起身下床,轻手轻脚的走到润玉身边缓缓蹲下,就这样静悄悄的注视着他,不知不觉连呼吸都变的极浅了。

邝露想起昨晚,因暖暖说被寝殿吓怕了,担心一觉醒来便又被送到别的地方去了,非要让她和陛下陪着睡才好。

她的陛下是何等正人君子,一向最知礼守节,说什么也不肯依她,可暖暖这执拗劲儿上来,倒真是与陛下不二无别。

陛下既不忍女儿就此受怕,又不能置她的清白于不顾,只得在旁边幻出一方小榻,屈身于此。

邝露看着眼前很少像今日这般熟睡的天帝,心里很是欣慰,心里默问,“陛下,你是欢喜的吗?”

仙子的青葱细指情不自禁的在天帝的五官轮廓上虚晃描绘,这张她早已刻在心上的样貌并未因漫长的仙生而有丝毫改变。

仙子抬头看到越来越多的晨光从窗边透射进来,便知时候不早了,该叫醒她的陛下了。

邝露后退两步,捏指蓝光一闪,便给自己梳理好了仪容,恭敬的站在一侧,如往常一般柔声唤醒天帝,只是今日仙子的声音愈发的轻柔爱怜,“陛下,该起了。”

天帝听到仙子的声音剑眉微微蹙起,双眸依然紧闭,先是深吸了一口清晨的朝气,又捏着眉心舒缓着睡意。

邝露见润玉已醒,便前去准备他上朝要穿的帝袍,而润玉的嘴角在邝露转身的那刻突然微微上扬。

润玉坐起身来,看着床上两个熟睡的小人儿,又看向在帝袍前忙的轻车熟路的仙子,他又深吸了几下今日特别的空气,因为殿中除了他的气息,还有邝露和两个小龙的气息,这暖暖的气息,让他心旷神怡,浑身舒爽轻畅。

天帝陛下慵懒的撑着头细细的打量着他的仙子,目光随着仙子的身影来回徘徊,最后还是发出了一声轻笑,又躺在了榻上,甚觉他的仙子是过于自谦了,连窥视天帝的事她都敢做,还整日说自己这也不敢那也不敢,依他来看,大名鼎鼎的上元仙子除了不怕他这个天帝,才是什么都不敢罢!

邝露已把天帝朝服整理了妥当,却迟迟未见润玉有何动静,走进内殿,竟发现他又躺下睡着了。

仙子真是万年都难得一见天帝陛下有何时赖过床的,虽然她也想让她的陛下就这样再多睡些,可是早朝耽误不得,于是蓝色流仙裙摆在地上温柔的拖曳而过。

“陛下,莫要误了早朝,若是实在困倦,回来再继续憩会儿吧。”邝露再次交手于腹,恭敬的站在距天帝两步开外的地方,苏苏柔柔的声音唤着天帝再次醒来。

天帝再次起身,只用一步就立在了仙子面前,两人的呼吸一上一下,一进一出,润玉的目光细细的摩挲着邝露脸庞的小痣,这个他看了千万年,早已烙在他心头处的小痣。

这个距离对邝露来说已算暨越,眸光稍稍一抬便对上了润玉在她脸上扫视的眼神,邝露心跳如麻的慌忙低下了头,却依旧处变不惊的交手而立,不进亦不退,泰然处之。

天帝看到即使他的仙子装的再沉稳自若,稳如泰山,也掩盖不住她从耳尖漫延到了纱裙领口处的羞意,到底还是女儿家心性,只是他实在不知,日后这小娃娃是如何与她生出来的。

天帝嗤鼻一笑转身而去,决定不再继续逗弄他易娇易羞的仙子,眼波流露出暖暖的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似原本就带着笑意那般。

“更衣吧。”润玉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寝殿里回荡。

邝露脸色惊慌,连忙回头看向龙榻上的两个小人儿,只见小儿哼哼唧唧的翻了个身,又接着大睡,而暖暖则是一直安稳的睡着。

润玉方意识到寝殿里不像往常只有二人,还有两个小家伙,看到两个小人儿未被惊醒,他才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上元仙子今日未随天帝陛下一同上朝,而是一大早就忙着张罗着两个孩儿的衣食起居,她这小儿和小女来的着实突然,让一向事无巨细面面俱到的上元仙子竟也一时有些应顾不暇。

天帝一下朝便行色匆匆的朝璇玑宫赶去,途中一半忽闻璇玑宫传来孩童的哭声,他眉头紧蹙,不顾身后天官仪仗,直接闪身回了璇玑宫。

润玉进殿便看到暖暖被一群仙侍围着穿衣梳洗,寻着哭声看去,只见小儿在他仙子的怀里扑腾着号啕大哭。

他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去寻女儿的身影,站在一旁怔怔的看着仙侍给乖巧可爱的女儿梳好两个小发髻。

“莫要梳疼了她。”天帝突然威严出声。

幸亏脸色还算柔和,不然一众仙侍当场便要下跪而来。

“是。”两个给暖暖梳头的仙侍心惊胆战的应道,手上的动作轻了又轻,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无妨,往常你们怎么梳的,现在便怎么梳就好。”暖暖小手一摆,十分大气,扭着小头的环顾四周,“卫儿姑姑呢?”

“卫儿在准备两位小仙官的早膳。”一位领头仙子恭敬的回着暖暖的问话。

一大早她们便被上元仙子传到了天帝寝宫候着侍奉,这可是她们开天辟地头一回被召进天帝寝宫侍奉,还是入得内阁寝殿,天帝陛下的寝殿一向就只有仙子一人打理,她们的第一反应便是会不会是她们的保命仙子罢职了,那这下她们肯定要遭殃了,没想到却是侍奉殿中两个甚是可爱的小娃娃,能在天帝寝宫留宿的小仙倌定不是寻常之人,她们岂敢怠慢,总归不是她们的仙子罢职就好。

“是两位殿下。”天帝再次威严出声,脸色不再似方才那般柔和,一派君父浩气凛然之相。

顷刻间,殿中的仙侍宫娥跪拜一地,齐声喊道,“拜见两位小殿下。”

暖暖从梳妆椅上一跃而下,人小鬼大的对一众仙侍回道,“平身。”

小帝姬的派头十足,暖暖仰着头,洋洋得意的冲着天帝调皮的眨眼,让天帝眼里心里的宠溺始终也挥之不去。

暖暖细听殿中的哭声,这才想起听了她的话,卖力闹腾着自家娘亲的弟弟。

其实从邝露早上起身后,小机灵鬼暖暖便已经醒了,她一直眯着小眼,暗中看着自家爹爹和娘亲的一举一动,当真是一君一臣,各自恪守成规的很啊!

她昨晚百般胡闹,才争得爹爹和娘亲同寝而睡的机会,父帝说过,他和母神是夫妻,夫妻就是要同寝而息,同被而盖,同枕而眠的,照他俩这样下去,她要等到何时才能出生啊。

于是暖暖趁邝露离开寝殿之际,摇醒了还在呼呼大睡的弟弟,在星儿半睡半醒间,趴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星儿乖乖听姐姐的话,等你醒来便用力的去哭,可劲儿了闹腾母神,知道了吗?不然母神便要不喜欢你了。”

暖暖给星儿洗脑过后,又学着母神平常哄他们睡觉的样子,小手轻轻拍拍星儿的小肚子,“星儿快睡吧,快睡吧,千万别忘了姐姐的话啊!”

见弟弟又接着睡去,她也赶紧在邝露踏进寝殿时,翻身接着装睡。

暖暖回过神来,对弟弟的卖力演出着实赞赏,接下来就看她的了。

润玉也顺着暖暖的目光一直看着在邝露怀里哭闹不停的小儿,有了女儿如此乖巧懂事在前,润玉认为生儿子着实没有必要。

“莫要再哭了小星儿,你可是饿了?还是没有睡饱?莫要哭坏了身子……”邝露抱着怀里只哭不语的小人儿走走停停,不断的轻声问道,百般哄着他,却还是没能让他停止哭声,看着小儿哭的小脸通红,让她心疼的也欲落下泪来。

“爹爹快去哄哄星儿吧,他醒来总要大哭一场的,得需爹爹和娘亲一起哄哄他才能好。”暖暖说着便拉着润玉走到了邝露身边。

邝露见到润玉,着急忙慌之间也忘了行礼,恳求的眼神如见到救星一般,“陛下,小殿下一直哭个不停可如何是好?”

润玉近眼看到眼前哭闹的小儿,只觉脑中一阵嗡鸣,让他头疼的厉害,两人都头一日为人父母,确实不知该如何应对。

润玉硬着头皮从邝露怀里接过小儿,生疏的手法把浑身软的像面团似的小儿抱在肩头,大掌轻轻的拍着他的小屁股,用他自以为是在娇哄的言语轻哄着小儿,“身为男儿,岂能动不动便哭哭啼啼?这成何体统,哪有半分我天界殿下之仪!”

邝露见儿子哭的更凶了,果断又接过星儿,对眼前之人敢怒不敢言,“陛下~他还只是个孩子。”

暖暖小手不忍直视的捂着眼,失策了失策了,忘了父帝从来不会对星儿娇宠的,星儿啊星儿,这次是姐姐对不住你,姐姐日后定多多从母神那里偷些星星糖给你。

“爹爹,星儿还小,你不要训斥他!”暖暖用力拉拉润玉的手指,蹙眉瞪眼冲润玉喊道,是在怪他这般对她如此听话的弟弟。

润玉看看暖暖怒气横生的小脸,又看看邝露脸上的诸多不满,轻咳一声后,把手放在哭的一抽一抽的小儿的背上,一下一下给他顺着气,“莫要再哭了,再哭,你娘亲便要急坏了!”

仙子双眸惊愕,陛下亲口说她是他孩儿的娘亲?

邝露泪光闪烁着注视着眼前的男子,润玉倒没意识到自己所言有何不妥,眼见小儿已逐渐平静了下来,便不由自主的伸出一臂环在邝露肩头,把她与小儿都圈在了怀里,一手继续轻拍着小儿的背。

天帝见小儿果真愈发乖巧了下来,成就感顿时油然而生,惊喜的抬头看向仙子,却发现仙子含情似水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脸上,不曾有丝毫的转移。

两人就这样相拥而站,润玉宽大的朝服把邝露与怀里的小人儿罩在了怀里,目光如炬里映出两人深情而望的面容,各自都愈发深陷其中。

天帝循着仙子呼出的磬香,不知不觉便又向她凑近了些,头上的帝冠珠帘已轻触到了仙子的眼睑上。

“哎呀!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嘛!”暖暖突然挤在了两人中间,推桑着润玉,让两人分开了些距离,“爹爹娘亲,暖暖饿了,我们先去吃饭吧。”对两人说完,便又朝趴在她娘亲肩头的弟弟喊道,“星儿,快下来!”

星儿接到姐姐的命令,立马就从邝露的身上扑腾着往下掉去,润玉见状抱着小儿放在了地上,暖暖牵着弟弟便偷笑着往外跑去。

润玉和邝露的脸上红晕遍布,润玉左右转身连咳了好几声,邝露也低头理理披帛,又扑簌扑簌衣裙,没有了两人小人儿,两人瞬间无所适从。

“陛下也去用些早膳吧。”邝露率先打破这让人脸红心跳的气氛。

“好!”润玉立即应声答道。

两人一前一后刚走出寝殿,却听见暖暖的一声惊呼,润玉立刻心急火燎的寻声而去,邝露也心慌意乱的紧随其后。

“出了何事!”润玉的声音和身影同时到达正殿,出现的第一时间便拉着暖暖紧张的上下打量了一番。

“陛下恕罪,是小仙未能看好殿下。”卫儿见天帝到来,急忙下跪向天帝请罪。

“出了何事?”邝露慢润玉一步赶来,便见跪了一殿的仙侍,先确定了两个小儿皆无事后,又问向跪首的卫儿。

“是暖暖不小心打破了盘子,不怪卫儿姑姑她们。”暖暖手里还拿着小糕点,脸上还粘了些残渣,一边往嘴里继续吃着,一边向润玉和邝露说明缘由。

“可有伤到你?”润玉继续弯着腰询问着暖暖,还未等暖暖回答,便冲门外仙侍喊道,“快传岐黄速来!”

“陛下,先让我看看吧。”邝露见润玉如此慌张,以为伤到了暖暖。

暖暖却小手扒拉着润玉,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爹爹和娘亲莫要慌张,暖暖没有伤到,不必召岐黄爷爷来了。”

两人见暖暖又坐回了小案前,继续用着膳,皆松了一口气。

邝露上前用手帕给暖暖擦擦脸旁的糕屑,并不断叮嘱她多喝些汤,看向旁边像尊小弥勒佛似的小儿抱臂而坐,眼睛哭的红肿,懵着脸好似还未睡醒那般。

“你为何不吃啊,星儿?这吃食可是不合你意?”邝露转到小儿的身边,往他盘子里夹了些小奶糕,见他仍然不为所动便好奇的问道他。

“星儿现在还是尾幼龙,还是个要喝奶的小娃娃呢!”暖暖对邝露说道,以为有她娘亲在,肯定不用担心星儿的吃食了,便继续专心的用起膳来。

星儿对着姐姐的话点点头,撅起小嘴看向邝露,哼哼唧唧的又要开始闹人。

邝露面上羞红,她的确还未生过子,如何养育这小儿,见到这小可怜的模样,作势便要抱起星儿先去哄他,却被她的陛下抢先横拦一手。

只见润玉的大手一把就把小小的星儿捞近了他的身边,拉过邝露给他盛进小碗里的甜粥,放在了星儿的面前,面黑冷语道,“自己学着吃饭,趁早改了这毛病!”随后又抬眼看向邝露,眼神里多了些暖意,“你也赶快坐下吃些,我们去凡间一趟便速回。”

“快去取些鲜奶过来。”邝露对卫儿吩咐完,又向润玉问道,“是要去棠樾小公子的寿宴吗?”

“不错,我们把礼送到即可。”润玉虽是对着邝露说话,眼睛却在严厉的监督着星儿吃饭。

暖暖兴奋的拍桌而起,直着脖子高声喊道,“我也要去!”

星儿急急的吞下口中的甜粥,噌的一下站起,跟着姐姐说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生怕说晚了,他的爹爹和娘亲就不带他去了。

“你先好好吃饭!”润玉的大掌按着星儿的小头,强硬的把他按着坐了下去。

邝露眼睁睁的看着,刚喂进小儿嘴里的一大口甜粥,竟被他直接咽下,这次倒是轮到她急着去宣岐黄仙倌来了。

“你莫慌,不就吞了口粥吗,不碍事的,又不是误吃了什么药。”润玉出言安慰着邝露,不懂她为何见星儿吞了口粥就急成这般,不也没见他噎着吗,“若是噎到了,他下次便就长记性了。”

邝露揉着星儿的小肚子,并无理睬润玉的话,刚才暖暖只是打碎个盘子,他便急着去召岐黄而来,现在轮到儿子,怎的差别如此之大,暖暖是他的小龙,难道星儿就是别人家小龙不成?

“他只有在吃糖的时候才知道用牙嚼,哈哈哈……”暖暖从凳子上下来,趴在润玉的怀里,毫不客气的揭星儿的短处。

而懵懵懂懂的小星儿还怔怔的看着姐姐,点头说道,“对!”

“那看来,还是我们暖暖聪明!”润玉甚是喜欢暖暖这般亲近于他,直接把她抱坐在了腿上,脸上止不住的笑意,眼睛就要弯的看不见了,挨个拉近食盘放在暖暖面前,拿起一个小兔奶黄包放在暖暖嘴边,“再多吃些吧,既然你们也要去,那我和你娘亲便带你们在下界多玩会儿。”

“太好了!父……爹爹万岁!”暖暖兴奋的手舞足蹈,拿着自己手里刚咬了一口的奶黄包,递到了润玉嘴边,“爹爹也吃一个。”

“好!”润玉丝毫没有嫌弃的一口咬住了暖暖喂来的糕点,只觉今日的早膳吃的格外的舒心。

邝露坐在一旁看着视若无人的父女俩,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看着果真听了陛下的话,开始自己默默吞粥的小儿,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星儿不吃了,我们来喝奶吧。”邝露端着卫儿取来的鲜奶,用小汤匙喂他。

星儿一口一口喝的极为开心,却不知背后一道凌冽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

“你这样会把他惯坏的。”果不其然,润玉又开口了。

“陛下,星儿还小呢……”邝露继续喂着小儿,看着小儿喝的畅快,她心里好受多了,却还是对她的陛下有一丝埋怨,只许他宠着女儿,不许她惯着儿子?

正被娘亲喂着喝奶,喝的正兴起的星儿,冷不丁的又听他的爹爹说道,“自己喝。”便立即从他的娘亲手中接过琉璃碗,两个小手捧着大口大口的一饮而尽。

天帝看着他的仙子一直端着碗这样一勺一勺的去喂小儿,那要喂到何时去,他知他的仙子从醒来便一直忙碌到现在,未有闲下来的时刻,这点小事怎的也来劳累她。

邝露看着小儿如此听他爹爹的话,心中又不得不敬佩她的陛下育儿有一套,见这两个孩儿都如此聪慧乖巧,定都是她的陛下教导的好。

“爹爹,你今年送棠樾哥哥什么礼物呀?”暖暖临行前扒着润玉的乾坤袋往里看着。

“你看。”润玉手中现出一把弓,“此器名曰射日神弓,乃上古神器,无箭亦能威力四射,你棠樾哥哥刚开始拜师学武,爹爹就赠这把神弓给他,好让他……”

润玉还正向暖暖兴致冲冲的讲述这弓的厉害之处,便被暖暖的厉声喝道打断了,“这般厉害的弓,为何暖暖没有?”

润玉见女儿突然就恼了,心里一慌,赶紧好言与她说道,“暖暖可也喜欢这弓?”

“暖暖也想要!”暖暖明人不说暗话,今天这弓她势在必得,往年爹爹都是送棠樾哥哥《智礼智多心法大集》的,今年怎的还如此费心了?

润玉挥手把弓抛向空中,手间运转灵力,蓝色的光芒层层不穷的包裹着神弓,暖暖以为是润玉不愿给她,气的头上的小发髻都要竖起来了,“莫非是女儿还没有大侄子重要吗?!”暖暖说完便朝偏殿怒声大喊,“娘亲!”

润玉不知为何在听到暖暖怒唤邝露时,他竟如此心怯,此事过后,也没想通是何缘由。

只是现下匆忙收了法,神弓再次落入他的掌中,外形更加精巧美观了些,方才暗黑枯涩的弓身现在变成了银白镶晶,看起来流光溢彩,弓形也比之前更小巧了些,一看便知是女子之物。

“爹爹是为了给暖暖化的更好看些。”润玉微微弯腰,把弓递与暖暖。

其实他方才是彻底净化了其弓之戾气,此弓乃上古神器,不知造下了多少血孽,他不彻头彻尾的给其净化一番,如何敢交于他的暖暖把玩。

暖暖欣喜的接过弓,细小的手指摩挲着亮晶晶的银弓,好像比方才更喜欢了,弓身上还刻了她的名字,“煦暖”。

“我就知道,爹爹最疼我了!”暖暖仰着脸冲着润玉咯咯大笑,她对她爹爹的马后炮一向都是虽迟但到。

润玉见女儿如此开心,便觉做什么都是值得的,若是她让他把天翻过来给她看,那他也定毫不犹豫……

“陛下。”润玉还在这般想着,便被前来的仙子打断了。

“暖暖方才唤我何事?”邝露牵着换好衣服的小儿,向正在嬉笑连连的父女俩走去。

暖暖见弟弟来了,赶紧把她新得的法器收进了自己的乾坤袋里,免得让他看见又要和她来抢。

现在的娘亲若是她的母神,估计又要训她一番了,确实她今天的法器来的不怎么理所应当,不过一向都是除了他父帝是母神的,父帝的宝物就都是她的,这样想来,那这法器归她便又合情合理了。

“无事,无事,哈哈哈……娘亲,我们快下界去吧,去晚了,糖葫芦就要被老爷爷卖光了!”暖暖拉着邝露高兴的连蹦带跳的向殿外跑去。

今日不光能下界去玩,还又让她新收一法器,暖暖真是开心的连小歌都哼起来了。

突然一怔,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又急急拐弯跑回到了润玉跟前,拉着他的袖袍,小手圈在嘴边,润玉立马知意,弯腰附耳过去。

“爹爹把神弓给了我,那送棠樾哥哥什么呀?”暖暖贴心的问道润玉,又继续小声的秘密说道,“若是爹爹没有准备其他的生辰贺礼,我便从我的乾坤袋里拿出些其他的宝物来给赠予他可好?”

润玉甚是好笑,眼前的小人儿这般天真无邪,刚才还一副若不把神弓给她,她便要唤她娘亲来修理他的小凶神的模样,现在又这般善解人意的操心起他来了。

暖暖啊暖暖,你当真是我的仙子生出来的啊,竟这般能暖我的心。

“你的宝物尽管都收好吧,爹爹这还有呢!”润玉也学着暖暖的样子,把手握在嘴边小声的对她说道。

邝露见父女俩这么快便已有了咬耳朵的小秘密,真是感叹血缘的强大,她从未见她的陛下如此开心过,他此时的笑意是发自心底的。

低头看着紧握着自己手指的小手,又看向眼前的父女二人,邝露只觉这一切美好的就像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一场梦。

如果是梦,那她只希望这个梦能做的再久一些,让她的陛下再多欢喜些,而她,也实在是舍不得……

“来人,把《智礼心法》呈上来。”润玉这才想到,方才只顾着哄女儿开心了,倒真忘了再备寿礼,得亏有暖暖的提醒。

暖暖又哈哈大笑起来,这才对嘛,每年皆是此礼,岂能让今年破了例去。

暖暖一溜烟儿的又跑到了邝露身边,笑哈哈的声音传来,“爹爹,我觉得此书送给棠樾哥哥甚好!”

凡间市集上,润玉一家刚好赶上了当地热闹非凡的大庙会。

只见一家四口在人头攒动,热情洋溢的人群中,被拥挤的踉踉跄跄。

邝露以防节外生枝,早先提议他们绕过集会,直接去火神的家里就好,可暖暖偏要凑凑热闹,她的陛下自是想都不用想的要依着女儿了。

“哇哦!好!”暖暖看着前方一个张嘴就喷出火的杂技表演,震撼不已的拍手叫好。

星儿则被吓的紧抱着润玉的脖子,身体窝成一团,往润玉的怀里缩了缩。

“不怕不怕。”润玉拍拍星儿的小背,轻声安抚着他,大掌一遮便捂紧了小儿的头和耳朵。

“暖暖!不要送开娘亲的手!”邝露在人声鼎沸的嘈杂喧闹中惊慌大喊。

见暖暖刚一送开她的手,便被人流挤进了距她几步开外的人群中。

“邝露!”润玉见邝露从他身边离去,下意识的着急大喊。

这是天帝第一次唤仙子后,未得到仙子的回应。

润玉只能抱好星儿,紧盯着邝露不断扒着人群,奋力寻暖暖而去的身影,灵力在指尖等着随时施法。

“娘亲!娘亲!娘亲……”暖暖的声音忽起忽落,自己的身体正不受控制的离她的娘亲越来越远,当下被吓的乱作一团,惊慌失措的唤着她的娘亲。

邝露听到暖暖不断的唤她,愈发着急了,眼睛一下也不敢轻眨的紧盯着眼中的小人儿,生怕下一刻便再也寻不见她了,“暖暖莫怕,娘亲来了!”

邝露不顾人流的来回挤撞,竭尽全力向前伸手,在将要抓住时暖暖,又被人群隔开,她反反复复多次,终于一把抓住了她的暖暖。

此时的邝露,鬓发有些微散,深吸喘气间,双手颤抖着依旧把暖暖紧攥在手里,再不敢松开她。

暖暖这才知道怕了,安静的躲在娘亲的怀里,双手环紧了娘亲的腰肢,在她娘亲的遮蔽下,丝毫没再被人流挤撞到。

邝露有了前车之鉴,一把抱起了暖暖,“走,我们去找你爹爹。”

“我来了。”润玉一手抱着星儿,一手环着邝露,宽大的臂膀把妻儿都罩在了怀里,“往这边走。”

邝露一手紧抱着暖暖,扎在了润玉怀里,一手紧按着星儿,以防他从润玉的身上掉下。

她的陛下一人为她们挡下了周围接连不断的人流的冲撞,始终牢牢的护着他们,直到终于走出了激流勇进的人群。

四人在一处略显清净的街道旁缓缓喘息,邝露在一个小摊处看到了自己有些凌乱的发饰,就借着老婆婆摊位上的铜镜整理着仪容,这次下界着实狼狈了些。

又挨个给三人整理,两个小人儿倒还好,邝露着重给润玉前后整理着被挤的有些微皱的衣衫。

“这位相公可真是好福气呀,娶个这么贤惠的娘子,又给你生了两个这般好看的小娃娃,连老婆子我看了都羡慕啊!”坐在小摊前的老婆婆羡笑着摇着手中的蒲扇,对润玉打趣道。

“我不……”邝露下意识的要去反驳,却被润玉及时回着老婆婆的话打断道,“是好福气,娶了这般贤惠可人的娘子。”

润玉说到后半句时,目光熠熠生辉的深情注视着邝露。

“陛……公子……”邝露被润玉的一句话迷的晕头转向,仅此一句,便足够让她在整个仙生里来回留恋了。

“婆婆,您说的不对,我娘亲不止生了两个小娃娃,我还有个哥哥,在家里没来。”暖暖趴在小摊前,和老婆婆聊了起来,其实她还没有说,来的时候她母神的肚子里还有两个未生出来的小妹妹呢。

老婆婆放下手中的蒲扇,定睛打量着邝露,惊讶的说道,“是吗?我看你娘亲虽长相貌美,可年纪还尚小啊,没想到竟已是三个孩子的娘了!哎呦,你这爹爹真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呦~”

润玉和邝露也甚是惊讶,原本以为他们日后会有暖暖和星儿两个孩儿,没想到还竟先有个大儿。

又加上听了老婆婆的话,邝露面红耳赤的甚想找个地缝扎进去,润玉倒有些兴致盎然了,若不是被暖暖接下来的差点儿吓倒,他倒真想再听老婆婆说道两句。

“我娘亲已经一万……唔……”润玉自是知道这个小人儿将要说出的是何话,赶紧捂住了她的嘴,“你娘亲的芳龄岂可乱说。”

暖暖灵活的眨着圆溜溜的眼睛,哼哼唧唧的点点头,润玉这才放心的松开了手。

“爹爹,给你娘子我娘亲挑选一个礼物吧,你娘子我娘亲定会喜欢的。”暖暖和星儿好奇的看着摊位上的各色小物,随手拿了一个珠钗在手里把玩着,看似不经意间与润玉说话。

“娘子,你来选一个吧。”润玉顺着暖暖话就转头对邝露说道,两人同时大怔,一个再次羞红了脸,一个假装咳嗽来掩饰面上的唐突。

“哎呦,小千金可真是善心啊,还知照顾老婆子的生意!”老婆婆高兴的站了起身,对这机灵的小女娃真是打心眼里的喜欢,看着眼前扭捏含羞的一对璧人,忍不住暗自打笑,都是三个孩子的爹娘了,竟还如新婚的小夫妻那般柔情蜜意,真是羡煞旁人,“不若还是小相公给你家娘子选个吧,我见你家娘子甚于易羞,定是在家一向都是你做主的!”

“此言差矣,我们家一向都是我家娘子做主的。”老婆婆的话音刚落,润玉便立即对她的话反驳道。

他的嘴角上扬,眼睛里露出星光又弯成了新月,想起九重天上一神之下众仙之上的上元仙子,怕是六界四海无人不晓的,不仅璇玑宫,天界上下皆是由仙子打理,连他这个天帝也一向都是听从仙子的安排,那自是家里皆她一人做主了。

“确实是我娘亲做主,我娘亲平日在家里吆五喝六……”暖暖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当,连忙扭头看去,果然看到了邝露一双翦水秋瞳中迸射出犀利目光,正直直的盯着她。

暖暖缩缩脖子吐着小舌头,打着哈哈又纠正道,“娘亲是是一人独大,德高望重,含辛茹苦,任劳任怨,吆五喝六的是爹爹,咯咯咯……”

“婆婆也看得出来,你爹爹有些惧内。”老婆婆拿着蒲扇挡着脸,伸着头与暖暖悄悄的说道。

“惧内是什么意思?”暖暖也向前伸着小头,瞪着好奇的眼珠子,小声的问道老婆婆。

润玉见暖暖与老婆婆聊的兴起,无奈的摇了摇头,对她们话也无可否认,眼神一转,被摊上一方古色古香的小盒子吸引了目光。

“邝露,你来看看,这个你可喜欢?”润玉拿起小盒子,放在手里打量间对身后的邝露说道。

邝露上前几步,轻柔的声音传来,“相公喜欢便好。”

润玉闻言目光一顿,眼睑微怔,缓缓回头看着邝露,脸上的笑意温润如玉,又回头冲着老婆婆朗声说道,“这个,我们便要了!”

“婆婆再见,祝您福健安康。”暖暖与老婆婆挥手告别,走时还不忘赐福于她。

作为天界的小帝姬,她每次下界都会给好人一些福报,这老婆婆今日如此助她,她更是得要好好赐福于她了。

老婆婆对这一家心生欢喜,见他们要走还竟有些不舍,“婆婆我也祝你们一家平安常乐,富贵吉祥,百年琴瑟,阖家安康。”

上谷地界青湖处,碧空如洗的浩瀚中悠闲的飘荡着几朵白云,湖面微荡着涟漪,烟波飘渺,大片草丛密密匝匝,在阳光下泛着莹莹绿光,在阵阵清风中左右摇摆,与两个相互追逐嬉闹的小人儿尽情玩耍。

“暖暖跑慢一点,莫要摔倒了。”润玉冲着前方跑的像阵小风似的暖暖,高声叮嘱道。

“知道了!”暖暖兴奋的声音被清风送到润玉耳边。

润玉侧头看去,见邝露对手中的粉盒爱不释手,才知道连邝露也是钟爱女子这些胭脂香粉的。

还记得她唯一一回傅粉施朱来见他,竟还遭他了一顿呵斥,从此她便不施粉黛,常着素衫,她当时还年纪尚小,自己确实无理由的干涉她过多。

不曾想,她却因他一时头脑发热的一句话记到现在,他也多次曾想劝她尽可着些万紫千红的衣衫来,只要她喜欢便好,自己当年的话,实属无心之过,却始终没有一个锲机给他开口。

可他甚是认为,他的仙子铅华弗御,肤若凝脂,还何需这些劳什子的胭脂俗粉来点饰,碎星珠冠,蓝衫白帛,美的清丽脱俗,堂堂九天神女,天帝尊贵无比的上元,自是与一般艳抹俗媚的女子天差地别的。

天帝心里把他的仙子夸的头头是道,张嘴一出却是心口不一,“仙子的长相,倒也没有需要靠这些胭脂俗粉来妆饰的地步。”

邝露神情一愣,面上哭笑不得,笑容一顿就僵在了脸上,陛下这话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贬她,心里有些失落,语气自然也低沉暗淡了些,“邝露自是有自知之明,只是见这粉盒精致了些,便多喜欢了会儿。”

其实是因为这是她的陛下,以丈夫之名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这让她如何能不喜欢。

暖暖听到自家爹爹语出惊人的话,小眼珠子将要吓的掉下来了,这是长了什么样的脑子,才能对自家娘子说出这般不解风情的话来啊,果然她的爹爹迟迟未能与娘亲修成正果是有原因的,真是一刻也不让她省心。

暖暖拉着邝露的手,仰着小脸甜甜糯糯的说道,“娘亲莫要生气,爹爹的意思是娘亲生的天生丽质,根本用不上这些俗媚之物,娘亲清丽脱俗的美才是举世无双的,不然怎会生的暖暖这般好看呢?”

邝露被眼前小人儿的几句话就哄的心花怒放,眉欢眼笑的捏捏她粉嫩细滑的婴儿小脸,“你这小鬼机灵!”心里止不住的开心,像是吃了甜蜜饯儿一样。

“娘亲~星儿好看吗?”小星儿也跑了过来,不停的摇晃着小头问着邝露。

邝露宠溺的摸摸小儿的脸,声音清甜娇软,“你也好看~”

暖暖趁机怒其不争的瞥了一眼润玉,润玉无辜的眼神大大迷茫,不懂明明他和暖暖说的同样的话,为何他的仙子反应竟如此不同。

“我…也正是此意,你……莫要曲解……”润玉不善其词的还想要再解释,突然眼前一惊,发出一声沉沉的惊呼,“邝露!”

邝露与暖暖和星儿玩闹间没注意脚下的一墩大石块,一个磕绊就要向前扑去,在她捂着眼以为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的接触时,却被润玉有力的双臂稳稳的揽在了臂间。

“娘亲!”暖暖也着急的扶着邝露,急忙看她有没有磕伤。

“无事无事,只是绊了一下,你们莫要再乱跑了,脚下不平,又有青草遮挡,摔着你们可如何是好?”邝露撑着润玉的手臂站稳,便立即向两个小儿嘱咐道,幸好被绊倒的不是他们。

邝露当下便反应过来此举于礼不合,要从润玉的怀里脱离时,却被润玉的双臂依然紧紧的禁锢在怀里,“陛下……”推搡了几下只凭白惹来了脸红。

暖暖突然眼珠子一转,立即一脸哭相,“爹爹,娘亲扭伤了脚!”

“没有没有,娘亲哪也没伤到,暖暖莫要担心。”邝露再次推搡着润玉,想去安慰担心她的女儿,却依然没有挣脱出来。

“不去了!我们回家。”润玉低头看了一眼邝露的脚,眉头紧锁,双眸暗沉深不见底。

从今早暖暖碎盘开始,他便早应算到今日不宜出门的,这下可好,还伤了他的仙子。

“陛下,邝露并无扭伤!”邝露再次推搡着润玉,两人前所未有的这般亲密,让她无所适从,芳心大乱,而且棠樾小公子的寿宴,怎能说不去便不去呢。

“娘亲还在逞强,暖暖都看到了,娘亲明明扭伤了脚,娘亲总是这样,受了伤自己偏要逞强。”暖暖咄咄逼人的一张小嘴,近乎声泪俱下的说道。

“娘亲娘亲……”小星儿倒是已经抱着邝露的腿开始哭了。

连邝露自己都差点儿信了暖暖的话,可来回扭动了一下自己的双脚,当真是好好的!

“娘亲真的……”邝露刚要向暖暖再次言明自己当真并无扭伤,便被暖暖的话惊的倒吸一口凉气,“爹爹抱着娘亲走吧,我们既然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不是,这离二叔家最近,二婶又懂些医术,不如我们先去二叔家给娘亲医治?”

“这怎可……陛下!”邝露话再次还未说完,便被润玉打横抱了起来。

“暖暖说的甚对,你再忍些片刻,到了旭凤家,让锦觅先给你瞧瞧,若是无法,我们便尽快回天,找岐黄医治。”润玉稳稳的抱着邝露,眼里颇为心疼,更加恼恨今日万不该出门。

“陛下,快放我下来吧,邝露真的没有扭伤,定是暖暖看错了!陛下……”邝露不停的在润玉怀里挣扎,脸上又急又躁,这让人看见可如何是好。

润玉对邝露的辩解充耳不闻,只是抱着怀里的女子走的更快了些。

暖暖胡乱的擦了擦星儿脸上的泪珠,“星儿别哭了,娘亲没有伤到,我们是来给棠樾哥哥过寿的,你哭哭啼啼的总归不好,不要担心娘亲了,有爹爹呢!”

星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两个小人儿携手追着润玉抱着邝露的身影小跑而去。









玉露一生一阙歌

古有传闻泽方一朝,帝后未结连理之时,曾以友人相称,结伴走遍九州,感四时风物尝八方风味,帝素喜揽卷,后常备笔墨,每遇佳肴,辄小记一笔,日渐积案,合为《君幸食》以记九州之行也。


数万年宇宙洪荒,天地变幻,典藏散佚。东海有少年,自云祖上乃九天披香殿掌事,专奉书籍奏折存档,高祖曾犯大忌引祸端,帝怒,欲斩,后献计转圜,终大赦。念再生之恩,虽时移世易,后人不忘藏书本职,寻残本手稿,重编新书,以光昔年泽方帝后之德。


少年周游天下寻书稿识同道,时年庚子上巳,凛冬已逝,水暖鱼肥,取佳意与佳肴汇成文集,名曰《君幸食》。


视频制作 by @元芳桑 

配音...


古有传闻泽方一朝,帝后未结连理之时,曾以友人相称,结伴走遍九州,感四时风物尝八方风味,帝素喜揽卷,后常备笔墨,每遇佳肴,辄小记一笔,日渐积案,合为《君幸食》以记九州之行也。


数万年宇宙洪荒,天地变幻,典藏散佚。东海有少年,自云祖上乃九天披香殿掌事,专奉书籍奏折存档,高祖曾犯大忌引祸端,帝怒,欲斩,后献计转圜,终大赦。念再生之恩,虽时移世易,后人不忘藏书本职,寻残本手稿,重编新书,以光昔年泽方帝后之德。


少年周游天下寻书稿识同道,时年庚子上巳,凛冬已逝,水暖鱼肥,取佳意与佳肴汇成文集,名曰《君幸食》。




视频制作 by @元芳桑 

配音(微博🆔): 润玉 @温溪de微博   邝露 @宋音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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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所遇皆幸事❤️❤️






元芳桑

【玉露】一梦华胥(三)

(三)


  天帝近来很郁闷。


  瞧着那个不顺眼,用着这个不顺手,全身上下都觉得不爽利。


  “上元仙子什么时候回来?”一仙侍叫苦连天,未曾注意到身侧小姐妹的眼神。


  只见天帝面无表情地从身后走来,两人立刻战战兢兢地俯身行礼,期盼着天帝未曾听到她大不敬的话。却不想天帝施施然在二人面前站定,未曾分出一个眼神给二人,只是淡然道:“怎么,邝露不在,你们便干不了活么?”...


  

(三)

  

  天帝近来很郁闷。

  

  瞧着那个不顺眼,用着这个不顺手,全身上下都觉得不爽利。

  

  “上元仙子什么时候回来?”一仙侍叫苦连天,未曾注意到身侧小姐妹的眼神。

  

  只见天帝面无表情地从身后走来,两人立刻战战兢兢地俯身行礼,期盼着天帝未曾听到她大不敬的话。却不想天帝施施然在二人面前站定,未曾分出一个眼神给二人,只是淡然道:“怎么,邝露不在,你们便干不了活么?”

  

  语气平和,却仍掩不住山雨欲来的阴沉。

  

  “陛下息怒!”二人慌张跪下磕头,求饶声一句接一句,引得周遭仙侍大气都不敢出,只是低着头等着天帝的下一句吩咐,心中也自有计较。

  

  自上元仙子自请去玄洲,天帝就不曾有过好脸色,外人不知个中曲折,却也知有些事情不该提,此番谁提及上元仙子,便是自己将脖子往刀上抹,自寻死路。

  

  “怎么了这是?”正僵持着,一道吊儿郎当的问话打破僵局,众人内心歇了口气,一时间将这不怕死的彦佑君奉为救世主,也不管这救世主下一刻会不会变成倒霉蛋,反正能解救他们就够了。

  

  “那么严肃啊?都下去都下去,一个个一动不动的,看着怪碍眼的。”未等润玉说话,彦佑便自作主张地将一众仙侍挥退,见仙侍们不敢动,便上手连推带打地把人赶走,这才回身对上润玉冰冷的眼神,讪讪地笑了一下。

 

  “怎么?妖界动乱不够你管?那不然本座这天帝位置也给你坐好了。”

  

  “别别别,我哪敢啊。”彦佑捧着一坛酒挥手,赔着笑答他,见他余光扫到自己手上的酒时脸色暗了好几分,连忙毕恭毕敬地将酒呈给他,开口道:

  

  “这是邝露当日喝的酒,要不要尝尝?”

  

  “我看你真是不知好歹。”润玉一声冷笑,一挥袖就要把酒砸了,好在彦佑眼尖,及时将酒收回,这才不至于洒了一地。

  

  “我知道你恼,气这酒让你们这般尴尬,我也后悔啊,虽然不知道你们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总归事情是因我而起,所以我这不就来补偿了吗。”

  

  润玉拂袖,未曾理他。

  

  彦佑腼着脸将酒抬了抬,道:“试试,这是玄洲的酒。”

  

  “玄洲?”润玉皱眉,终于肯垂眸看一眼那一小坛酒,“你去玄洲做什么?”

  

  “上次回洞庭途经玄洲,被玄洲仙灵拦了下来,他们知道我是玄洲主友人,硬塞给我几坛酒说是托我带给邝露,反正不是什么难事,我也就接了,这不,还剩一坛。”

  

  润玉伸手取过那坛酒,若有所思地揭开酒封,甫一掀开,酒气醇厚弥漫空中,似是再闻一下便要醉倒在地,他愣愣地想,当日邝露便是因这酒而醉的。

  

  见他未曾犹豫地抬头大口饮酒,彦佑有些吃惊,知他郁闷,却不知他竟如此郁闷,这般烈酒想都不想抬头猛灌。想是盼着一醉解千愁,然而是解千愁还是愁更愁,也只有他自己知了。

  

  “既然酒也喝了,倒不如跟我吐吐真言,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参谋参谋。”彦佑说着,引着润玉在旁边的石凳坐下,敲着扇子一脸高深莫测,“你到底在气些什么?”

  

  润玉看他一眼,未答。

  

  彦佑也不气,自顾自地接道:“她虽然不在,但你身边仙侍却是按她教导地好生伺候着你,公务她也让一日不落地让青鸾送来,想来想去,除了看不见她这个人,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啊。”

  

  话刚落,便见润玉又闷头喝了一大口,面色已见酡红,彦佑摸摸下巴,压低声音似有意询问:“还是说,你就是介意她不在你身边?”

  

  刚说完,便换来了润玉一记眼刀,彦佑连忙讨好笑笑。到底是天帝,喝酒不易醉,醉了也不给你套路,真不知道邝露是怎么把他治的服服帖帖的。

  

  “罢了,不说你了。我们讲讲邝露吧。”这话终于引来天帝兴致,只见润玉侧眼看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彦佑却忍不住腹诽,这般在意,却还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到底是想要骗谁呢。

  

  “你呢,无情总被多情恼,她呢,多情却被无情伤。”彦佑摇摇头,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引来润玉一阵嫌恶,那眼神刺伤了浪子彦佑,只觉得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但到底事情还是自己作出来的,总得收好尾才能麻溜地滚。

  

  “其实我觉得你跟邝露现在这个状态,也不是那么糟的。”

  

  润玉瞧他一眼,等着下文。

  

  “俗话说得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她喜欢你这么久,与其在未来将对你的那份爱意蹉跎殆尽,倒不如如今爆发离开,也比将来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来得好。”

  

  润玉面色酡红,眼神却清明,沉吟片刻回他道:“可她的意思,并没有要回来的打算。”

  

  彦佑心里一咯噔,听他这话是承认了在乎邝露对他的那份爱意,忍不住有些喜上眉梢。玄洲这酿的什么好酒,竟然能让人变得坦诚。

  

  “啧,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她不来找你,你就不能去找她?”彦佑循循诱导,挥开扇子轻摇,眯着眼道,“玄洲自人间海岛而来,日子过得不似仙人循规蹈矩,也不像凡人蹉跎红尘,民风开放,最是潇洒不羁,真真是个好地方。”

  

  “你想说什么。”润玉垂眸轻啜,虽未完全醉酒,但已然被彦佑套了过去。

 

  “今日人间上元节,玄洲主上元仙子返玄洲,想来玄洲这会很热闹。邝露未有婚约,玄洲不讲究门当户对,看对眼了直接定终身,你觉得这风俗如何?”彦佑“啪”的一声合扇,点到为止未再说下去,有些话说太明白就不好继续了,他不能撤了自己好不容易给他搭上的台阶,否则自己在玄洲可就白被占便宜了。

  

  凉风习习,青衣仙君随着纸扇合上应声化去,酒香浓厚荡于四周,彦佑絮絮叨叨的一番话还在耳边徘徊,润玉孤身一人饮完玄洲酒,末了扶额一声苦笑,只道原来这酒这般上头。

  

  玄洲热闹刚歇,空中天灯袅袅,星火点点,彩幡下偶有成双人影,喧闹声还未彻底隐去,  酒宴上的醉语还能隐隐约约跃入他耳里,润玉动了动鼻尖,竟不知是自己身上的酒气熏人还是玄洲已成酒坛,一缕一缕的酒香,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全部夺去。

  

  从云端跃下,寻了条偏僻小路迈着不稳的步伐往邝露寝宫走去,他想玄洲的酒与玄洲主一般,惯会让人晕头,他没有了思考能力,只凭着内心的冲动往想去的地方而去,全然不知下一步该做些什么,要说些什么,他来此的目的又是为何,是要道歉,还是要带她回去,亦或只是单纯地想看看她。

  

  “一塌糊涂。”

  

  他步履蹒跚,落下一声自嘲。

  

  “主上,这会天冷了,待会怕是要下雪,还是早些歇息的好。”男子抖抖衣袍,将邝露送回寝殿门口,化出一个汤婆子递给邝露。

  

  “苍雨大哥,说了好几天,你是玄洲的老神仙了,不用这般叫我。”邝露伸手接过汤婆子,翻看了一会笑道,“这是人间的玩意吧。” 

  

  “我想了好多天,倒也不知该唤你什么,索性也不改了,也怕犯忌讳。”苍雨有些无奈,邝露是天帝眼前的红人,即便邝露为人亲切平和与他颇为亲近,却也不代表他一个玄洲的小神仙可以随便喊她的名字,闹出乱子就不好了。

  

  “苍雨大哥为人直率性格豪爽,邝露觉得与你很是投缘,若是苍雨大哥不嫌弃,可以唤邝露露露。”邝露笑眯眯开口,在苍雨怔楞间似乎听到有木枝折断的微弱响声,抬头往四周梭巡一圈,暗叹自己多心。

  

  “这……不大好吧?”苍雨有些犹豫,这几日相处下来他与邝露是有些兄妹般的亲近感,可他到底仙籍地位摆在那,哪能随便应承。

  

  “我不管,苍雨大哥这回怎么畏畏缩缩的,不就是个名字,哪有那么多计较。”邝露见他顾忌颇多,想了想便装起了耍小性子的模样,甫一见着苍雨,她就跟见了失散多年的亲哥哥一般,若不是知道自家爹爹生不出木属性的神仙,她还真要怀疑苍雨是不是真是她亲哥,不然怎会一见如故。

  

  这般缘分,若是被所谓的身份地位给绞碎了,那该有多可惜。 

  

  苍雨见她这幅任性模样被她逗得发笑,爽朗地揉乱她的头发,笑道:“好,露露都这么说了,我再畏首畏尾,还算什么男子汉!”说罢,又指着汤婆子道,“露露喜欢这人间玩意,改天大哥带你去人间逛上几圈,一次玩个够。”

  

  “好!”邝露娇俏应下,本还想留苍雨进屋喝茶,却被苍雨拒绝:“天色不早了,我一个大男人去你屋里干嘛,对你名声不好。”

  

  邝露愣了愣,倒是没想到这一层,以前她与润玉常常半夜独处一室,虽说都是为了公事,但久而久之她自己也快将这男女大防给忘了,无奈地笑了笑,收去愣神将苍雨送走,站在门口盯着东边的云端发了一会愣,这才叹了一声旋身回屋。

  

  合上门转身,正欲往里屋走去,却不期然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是有些凌乱的心跳声,邝露惊愕抬头,刚才还念着的人此时竟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鼻尖是醉人的酒香,眼前人面色微红,眼里装满了莫名的愤怒与委屈。

  

  “陛下?你怎么在这?”

  

  “那人是谁?”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声音因醉酒而沙哑,低低地在她耳边落下,似要蛊去她的心神,邝露惟恐这几日的努力忘却做了无用功,连忙后退欲拉开与他的距离,却被他锢住腰动弹不得。

  

  “回答我。”

  

  “陛下,你可是喝醉了?”她没有回答他,只是闻着他身上的酒气问他,“玄洲的酒?”

  

  “回答我,邝露。”他不依不饶,非要一个答案才肯罢休,邝露叹了口气,抬头看他:“是玄洲一个挺有声望的神仙,名唤苍雨。”

  

  “你们才认识几天?为何就那般亲近了?”还让他唤她乳名,露露,露露,他一直以为,除了她父亲与未来的丈夫,再没人可以这样唤她了,她此番让那人这般称呼,可是有了想与他结亲的想法?

  

  “彦佑说玄洲民风开放,男女无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可私下定终身,邝露,你可是要与他定终身?”

  

  邝露皱了眉头,对他这番话有些不可置信,他把她当成什么了,离了他几天就能随便找个人嫁了吗?

  

  “陛下,你醉了。”她有些生气,不想答他,语气不免硬了些。

  

  “邝露,不可以,你不可以与他结亲。”他自顾自地说着话,将她越逼越紧,邝露退到无路可退,被他整个人压在墙上,过近的距离几乎让邝露以为他下一刻就要落下一个吻,不由又羞又急,一把用力推开他,红着脸急道:“这与陛下又有什么关系!”

  

  却不想润玉竟然捂着心口顿在了原地,眼里闪过几分受伤,邝露一惊,以为是自己太过用力,润玉一时不备被自己伤到了,连忙上前查看:“陛下可有事?是邝露不知轻重,还请陛下责罚。”

  

  真是的,跟个醉酒的人计较些什么。

  

  正上下检查着他有没有伤到哪里,焦急中却反被握住手腕,头顶传来几句压抑的话,让邝露顿时不知该如何动作。

  

  “邝露,你没错,是我错了,我与你道歉,你随我回去,好不好?”

  

  邝露抬头看他似孩子一般讨饶,心里不由一软,不自觉地伸出手想答应他,却又在下一刻清醒过来,沉默地摇了摇头。

  

  他只是把她当成不可或缺的知己好友,与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同一种感情,她不能用他的“需要”来满足自己的爱,那样太过龌龊,太过卑劣。

  

  “陛下,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你可愿随我回去?”他紧紧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大有她不答应就永不放手的可能。

  

  “陛下醉了,说的话不作数的。”邝露欲挣开他的手,却始终没能挣脱,最后只能无奈道,“陛下此前让邝露将酒醉做的糊涂事当做一场梦,那如今邝露也将此话送还给陛下,即便邝露此番与陛下回去了,那也只是陛下的一场梦,梦醒了,一场仍旧要回归原位的。”

  

  润玉愣在原地,下颌紧绷面容惶恐,他的思绪有些迟钝,但并不代表他没能理解她说的话的意思。

  

  大梦一场皆是空,那他是她的梦吗?如今她亲手将梦捣碎,要离他而去了吗?再无挽回的可能吗?

  

  她自顾自抽身离去,全然不顾梦中人的感受,可知梦中人被她搅乱一池静水,涟漪久荡不止,再回不去原来的模样。

  

  而梦中人从来不是善类,既然无法将她劝回,倒不如将她强行留下,化去她所有的清醒与挣扎,永远留在自己身边,长长久久地陪伴着他。

  

  “梦,好一场梦。”润玉突然冷笑出声,伸出手化出一块灵石,邝露认清之后脸色突变,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陛下……这是梦妖的灵石?”

  

  “邝露,有些梦,是不会醒的。”润玉脸色渐沉,眼底晦暗不明,却让邝露没来由的感到危险。

  

  “陛下三思!”邝露到底是与他做了多年的君臣,他一个动作她便明白了他的想法,当即要跪下求他清醒。他此时酒醉疯魔,行事出格疯狂,只怕待之后清醒,已是不可挽回。

  

  却不想膝盖还未碰地,就被他猛地拉了起来揽入怀里,随后浅蓝灵力震荡覆满整个寝殿,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灵力缠住,眼皮控制不住地打架,合上眼前她看见润玉抵着自己的额头,轻抚她的脸颊,低着声音在她耳边轻声道:

  

  “邝露,睡吧,在梦里,我会一直陪着你。”

  

  

  

让我们开始点题。

如果觉得ooc,希望我后文的解释能减少一些ooc。

(四)补在置顶爱发电了

贝叶

【带球跑的那些年】十四

作者有话说: 啊~我们早早绝对是本文如假包换的第一男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局啊!!!!大龙真是好啰嗦!!!!人生如棋,落子无悔,请把这句话送给天帝陛下与太巳仙人,祝你们打脸愉快!


关雎锁是月下仙人毕生的心血,姻缘府实打实的镇府之宝。邝露试图用灵力强破开,可是破了半天,那把破锁依旧纹丝不动,她心急如焚,无所适从,只能放任青光灵力横冲直撞地飞荡在整个寝殿上空。


相比下来,润玉看上去极为淡定清闲,他习惯性地捧着本闲书坐在玉案前安静地翻着,虽表面上无动于衷,但其实邝露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注视下。


寝殿里的书多是些邝露珍藏的山川游记或者诗经散赋,他手里...

作者有话说: 啊~我们早早绝对是本文如假包换的第一男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局啊!!!!大龙真是好啰嗦!!!!人生如棋,落子无悔,请把这句话送给天帝陛下与太巳仙人,祝你们打脸愉快!


关雎锁是月下仙人毕生的心血,姻缘府实打实的镇府之宝。邝露试图用灵力强破开,可是破了半天,那把破锁依旧纹丝不动,她心急如焚,无所适从,只能放任青光灵力横冲直撞地飞荡在整个寝殿上空。

 

相比下来,润玉看上去极为淡定清闲,他习惯性地捧着本闲书坐在玉案前安静地翻着,虽表面上无动于衷,但其实邝露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注视下。

 

寝殿里的书多是些邝露珍藏的山川游记或者诗经散赋,他手里那卷书,白皙指尖停留在某一页上久久不肯翻动,过了好半天,润玉的声音才清清淡淡地响起,“既来之则安之,别白费灵力了,叔父的关雎锁你是打不开的。”

 

邝露站在殿门前,与他隔着大半个寝殿,“那怎么办?”她秀气的鼻尖上浮上一层细汗,小心翼翼地询问,“陛下,你也打不开吗?”

 

润玉低下头,悠闲地翻动一页书,头也不抬地反问她: “当然,难道本座看上去是无所不能的吗?”

 

邝露没心思去细品他话里的深意,看一眼寝殿里的沙漏,走上前去,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可朝会就快开始了啊!陛下若是迟迟不出现,众仙该着急了~”

 

润玉的视线从书卷上移开,饶有兴致地望着她,“你是第一天认识叔父吗?既然他能将我关在这里,朝会的事自然已经打好招呼了!”顿了顿,他弯弯唇角说,“左右这是你的寝殿,邝露,你何必这么紧张呢?”

 

“谁紧张了!我哪有紧张~”邝露下意识反驳,她耳朵尖尖冒红,眼神飘忽,佯装镇定地说: “陛下,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么不勤勉的人,朝会从来没有说罢就罢过,这要是传了出去,六界该怎么看你啊!”

 

她这番义正言辞的激将法却丝毫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润玉放下书,漫不经心地说:“本座执掌六界这么多年,何时在意过别人的看法?”默了默,他起身走到她面前,神情认真地道: “勤勉吗?邝露,那是你在的时候,你不在的时候……”

 

顿了顿,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邝露脸色微变,她抿了抿红润的唇,偏头问道: “如何?”她亭亭端立在他眼前,一字一顿,“我不在的时候,陛下该当如何?”

 

润玉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他容色本就比寻常人要白皙,此时更是苍白惨淡,“你觉得呢?邝露。”

 

邝露扭头看向那扇被关紧的殿门,恰到好处地避开他的眼睛,“我不知道。”她的声音里有些轻微的哭腔,似在叹息,“陛下,这世上从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的道理。”

 

这算是他们之间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翻旧账,润玉屈着的指节捏紧了自己的衣袖,手指似在微微地颤抖着,“是吗?”他喑哑地说道:“我记得你说过,离开我以后,你过得很好……”

 

寝殿里有块折屏,折屏上绣着汀塘浮鸭,行云有影,浣纱的美人捧着心口低头含羞,想来应是一段风花雪月的凄美故事。

 

“对,我过得很好。”邝露怅然,悲伤自眼眸里浮起又隐下,“云熙上的生灵们都有一颗良善的心,他们处处照顾我跟早早,我有幸遇到一群非常好的友邻。”

 

“早早之所以能健康快乐地长大,是因为他们时刻在保护他,没有人会嘲笑他没有爹爹,也没有人会骂他是头上长角的怪物。陛下,即使你不在他身边,我们过得也很好,所以你不必觉得亏欠什么。”

 

寝殿内寂静无声,殿外她亲手种下的木兰,这是如今璇玑宫里唯一一树花,日久天长,已经簇拥出丰盈的翠绿树冠,结满玉雪似的白花团,一阵风拂过,花瓣盈盈而坠,殿后临着的便是落星潭,落星潭边架起一座彩虹桥,长桥卧波,曾经桥边昙花,年年知为谁生,木兰树的花瓣怎么飘都飘不到咫尺为邻的桥头上。

 

从前岁月如同烦恼组成的念珠,邝露总以为自己能一直达观豁朗地活下去,可自遇见他后,方知世事捉摸,命运万般不由人,许多事藏在心底,逐渐化成枯落,悲守穷庐。

 

“可我过得不好。”润玉抬手揉捏眉心,“一点也不好,邝露,你走以后的每一天,这漫漫上神之路实在难捱。”

 

“我不是没想过去寻你,但你当日走得那样坚决,邝露,你不想再做我的上元仙子了,我担心等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和别人生儿育女,白头与共!”

 

邝露勉强一笑,“可高高在上,孤家寡人,化天地,见众生,太上忘情。”她字字诛心,“陛下,这条路,不是当初你自己选的吗?”

 

空气一时间安静得可怕,半晌,润玉的声音才缓缓响起,“不可以反悔吗?”他低头望着她,冷不丁地问,“邝露,可不可以反悔?”

 

邝露使劲仰起头,佯装没有看见他撞上来的目光,只牢牢盯着寝殿的浮花雕梁,语气柔和而冷静,“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润玉的手僵在广袖中,她继续说:“棋盘如天幕,棋子如星辰,陛下往日夜夜布星,曾经教过邝露的道理,如今自己都忘了吗?”

 

她此话一出,润玉神情难测,好似枉受了极大的委屈,“我没忘,但我也记得棋差一招,满盘皆输的教训,既然走错了一步,为何还要一错再错。人生如棋,落子无悔……邝露,所以你当真不肯原谅我吗?”

 

那夜他们一时生了妄念,恪守了数万年的君臣礼节最终在床帷枕第间顷刻化为乌有,说不清是谁的错,彼此缱绻温柔,生涩中夹杂着欢愉,执迷间却依旧清醒,谁都没有逼迫谁,谁也没有将谁认错,似露湿芳草,雪压梅枝,一切合宜又美好。

 

“陛下,我从来没有怪过你。”邝露艰难开口,她舌尖泛苦,“只是有那么一瞬间,突然觉得天道不公。”天道待她向来不公,曾经她误入落星潭,捧出满心欢喜奔向他,可是故事笔锋一转,开头与结局都拱手让给别人,她成了那个最不起眼的陪衬。

 

邝露站得离润玉很近,近到她可以轻易嗅出他身上清冷的白檀香,近到她一抬头就能吻上他的脸颊,“陛下。”她缓缓开口,“我知你不想成为如先天帝那样的人,我也知你是真正的谦谦君子,克己复礼。可是陛下,你待早早很好,这已经足够了!我实在无需你偿还什么,我们之间,谁都不欠谁。”

 

润玉看上去清寂又悲伤,他的声音很虚缈,很不真实似地,却偏偏清晰入耳,“你是想跟我两清吗?怎么清,如何了?邝露,”他惆怅地低声唤她,“我亏欠你良多,很多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过去的。”

 

“你并不欠我什么,陛下,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邝露~”逆着窗纱投入的浅浅光线,让润玉的侧颜有些模糊,也冲淡一双眼睛里的悲郁沉挫,“如果你还不想嫁给我,没关系,我可以等!但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说这种两清的话……”他眼尾渐红,“这样的话,我听了之后会很难过。”

 

“我每每看着早早,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他。他三百岁了,却从未与爹爹一起放过风筝,我以为他会疏远我责怪我,可他又那样乖巧可爱,邝露,我有时候觉得这一切是这么飘渺虚妄不真实,我甚至会害怕这些都是我幻想出来的,亲情,爱人,孩子,它们曾经都离我那样遥远。”

 

邝早早在姻缘府里待了大半日,眼看日过晌午,府里摆起一大桌子午膳,棠棣还在木马上不肯下来,丹朱只好端着碗围着他团团转,早早一个人乖巧地伏在膳桌前吃鸡汤小馄饨,他晃着小腿百无聊赖,“狐狸爷爷,我爹爹跟娘亲真的会和好吗?”

 

丹朱追着调皮鬼棠棣满头大汗,闻言安慰他,“小龙娃放心,你叔爷爷我可是最擅长调解夫妻矛盾了!”他得意地挑眉,“你看,你二叔跟二婶当年和好也是多亏了老夫从中周旋调和呢!这不,一连好几个娃娃都生了……”

 

棠棣骑着小木马在膳桌前绕来绕去,“我知道我知道!”他高举着胖乎乎的小手,同情地看了眼邝早早,“大伯跟露露姨肯定是在灵修,弟弟,你真可怜~” 因为每次他被爹爹从娘亲房间里拎出来时,哥哥都会告诉他大人是在灵修,灵修的时候不可以被别人打扰。

 

邝早早一脸懵懂,他抱着一个比他脸还大的汤碗好奇地问,“灵修是什么呀?我爹爹跟娘亲为什么要灵修……”

 

“这个嘛……”棠棣转着眼珠儿想了想,胡说八道地解释: “灵修就是能增强灵力,是一种很厉害的修行方式!”


“哥哥,我听不明白。为什么灵修就能增强灵力?我以前在学堂里学习术法的时候,夫子们从来没有这样讲过!而且老松树爷爷也没这样说过,我看的那些书上也没有。”学霸邝早早的逻辑明显十分严谨。


棠棣摇头晃脑,“那肯定是你遇见的夫子不够聪明,聪明的夫子都知道灵修可以增加灵力!”

 

丹朱手忙脚乱地带孩子,早早很是省心,他吃饭睡觉都不需要让大人操心,用膳时斯斯文文的,颇有他爹的修养与风范,可是棠棣不行,他是个好动又调皮的孩子,一不留神能上房揭瓦的那种。

 

“我的小祖宗啊~”他拿帕子擦着棠棣糊了一嘴的油,“你就别跟着瞎掺和了!快点吃吧,吃完赶紧跟弟弟一起午睡去……”

 

老狐狸活了大半辈子,不过短短数日,他感觉自己简直快要被熊孩子折腾得断气了!也不知道小锦觅怎么样了~旭凤啥时候来把孩子带走了……哇地一声,欲哭无泪。“小龙娃乖,别听你哥哥胡说!快吃吧!吃完饭我们偷偷去看看你爹娘他们~”

 

邝露彻夜未归,九重天罢了朝会,众仙平白得了天休假,一边乐得自在,一边不忘议论月下仙人这招到底靠不靠谱!亲闺女被老不死的狐狸关进了龙潭虎穴,太巳面色铁青地闯进姻缘府找他算账。

 

黑云压城城欲摧,山雨欲来风满楼……自那日捅了润玉一剑后,太巳就再也没有参加过众仙朝会,他与天帝陛下的君臣恩情到此为止,便也无需忌讳谁的地位或者谁的面子。

 

他提剑匆匆而来,正闷头吃小馄饨的邝早早雀跃一声,“外公!”小家伙从高高的椅子上滑下来,哒哒小跑着去抱太巳的大腿,“外公,你怎么来了,是来接早早回家吗?”

 

姻缘府里俱是一些吹花弄草的废物点心,见太巳气势汹汹,皆腿软伏地,如今太巳仙人不比从前,虽与陛下撕破了脸,大权旁落,但那是九重天小殿下的亲外祖,就连天帝白挨了人家一剑也不敢多追究半个不字。

 

丹朱满脸堆笑,“吆~太巳仙人怎么来了?”他面不改色,一点也不心虚,“是来喝茶还是听戏啊?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太巳冷眼看着他,“我女儿呢?” 他跟丹朱一向不对付,自先天帝在世时,两个人就互看不顺眼,只是都碍于情面不表现出来而已。

 

丹朱觉得太巳阿谀奉承,见风使舵,是个名副其实的官场墙头草;而太巳觉得丹朱游手好闲,乱点鸳鸯,是个如假包换的情场搅屎棍。

 

太巳仗剑冷目,丹朱不畏不惧,两个老家伙在姻缘府的院子里横眉对峙。

 

其中一个态度强硬: “你要怎么乱牵红线我不管,我也管不着!但你要是敢将主意打到我女儿头上,我跟你没完!”

 

另一个言之凿凿,“他们两个人的事,你跟着瞎掺和什么啊!小露珠都这么大了,难道她自己不会给自己做主吗?何况早早是我大侄子的种,他们两个要分要合,管你什么事!”

 

邝早早拉拉太巳的衣袖,童言无忌,一句话火上浇油,“外公,爹爹跟娘亲在灵修,棠棣哥哥说不能别人打扰~”

 

霎那间,太巳简直眼睛都在喷火……


邝早早没有注意到外公的反应,他秉持着“知之为知之,不知就去刨根问底”的好学精神,继续火上浇油,“外公,什么是灵修啊?灵修真的能增强灵力吗?”


丹朱心道不好!如果太巳知道早早在姻缘府都耳濡目染了些这个的话,他一定会提剑砍了他的狐狸尾巴的。果不其然,还没等他逃命,对面一柄冷剑就横劈了下来……一时间,姻缘府鸡飞狗跳的。

 

邝露继续潜心研究如何开锁,她俯身时,一头鸦羽似的长发泼墨般地散落在肩头,干活时有头发落下来总归很不方便,她用手拂了几次,有些不耐烦地想变个发带来捆起来。

 

还未等她用幻化出来的青花绸带束起头发,身后就有一双手动作轻柔地替她将散落的长发拢了起来,邝露身体僵了僵,润玉却探手从容地接过她指间的发带,修长的手指束着她的发丝慢慢理顺,偶尔指尖擦过她脖颈后的微凉肌肤,发带灵活地缠绕几下,“这样可以吗?”他柔声问她。

 

邝露不自然地挺着脖子不敢动,“可以了~”她抬手想去自己给自己打个结,可一伸手却触到了他冰冷的手背。

 

有暖色的日光流淌出来,把润玉一身月白锦缎衣衫照得微微闪亮,他本就是风清神秀的绝美上神,只是落寞渐渐压过面庞,看上去无端的脆弱与苍白,邝露想要把手缩回去,可是却被他一把握住,“从前,我也曾为你这样挽过发的,是不是?”

 

他这样沉着声音问,邝露惊了惊,蓦然回头,她不能抽开手,润玉也不肯放,两个人一拉一拽间,她整个人就踉跄撞上了殿门。

 

润玉眼疾手快,另一只手迅速垫上她的后脑,才不至于被冰冷坚硬的殿门撞疼她。那一夜,红浪翻滚,锦云缠绵,他们的长发长长地纠缠在一起,他也曾这样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分开,亲手帮她挽在脑后。

 

“你记起来了?”邝露眼眸微动,忍不住出声问道,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于茫茫夜色和缱绻红妆里紧紧相拥过的两个人,亲近到融入彼此的身体,共同感知过一寸寸冷,一寸寸热,可那又有什么用,那又……有什么用呢?

 

润玉握着她的手,心头砰砰乱跳跳,他凝视着她愕然的眼睛,那凌乱了一夜的记忆终于在这一刻间彻底清晰。

 

“对不起~”他的手心在她脑后温柔摩沙,然后轻轻捧上她的侧脸,“邝露,是我不好,对不起……”

 

“其实叔父寿宴那日,我就隐约想起了一些,只是那时候还有些模糊。”

 

邝露一时沉默,她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身后殿外突然一阵响动,两个人愣神的功夫,殿门被人猛地用外力推开,紧接着,丹朱,太巳,早早……几个人鱼贯而入。

 

“爹~”邝露惊叫一声,润玉尚握着她的手,她挣扎,他却不肯放。早早扑过来,一把抱她住她,“娘亲,我困了……”

 

看到爹爹牵着娘亲的手,邝早早很高兴,他用两只温暖的小手覆在彼此相扣的大手上,“爹爹,娘亲,你们是不是不生气了?如果不生气,那我们一起回家吧!爹爹说,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要一直在一起。”

 

太巳灰白着一张脸,“邝露,你带早早回家去!”他看向润玉,握着冷剑的拳头紧了紧,良久,却突然咣当一下将宝剑丢开,当着女儿的面,掀袍拂袖,铮铮跪拜下去。

 

“爹~”邝露失声慌神,虽然君臣跪拜乃是寻常事,但太巳仙人这一拜,实在不似普通的君臣礼节。她拼命甩开润玉的手,上前欲将他扶起来,大惊失色,“爹,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润玉也负手侧身,避开他的跪拜,“太巳仙人,您是长辈,这样的大礼,润玉实在承受不起。”他上前将他搀扶起来,“邝露,你先带着早早回他的寝殿午睡。”

 

邝露同样不愿早早看到这种画面,她俯身要将早早抱起来,可早早不乐意,“不要!我要跟爹爹在一起~”他扭头跑到润玉身边,张开小手拦在他面前,奶声奶气地央求,“外公,你不要欺负我爹爹!你再欺负他,我就不理你了,哼~”

 

太巳简直气得想揍他,“我什么时候欺负你爹了!你个小没良心的,给我过来!”

 

润玉笑了笑,揉揉他的头发,“宝宝乖,先跟娘亲回去,外公不会欺负爹爹的!”

 

“不要!”邝早早执拗地拦在他面前,长睫毛湿漉漉的,一副气呼呼的表情,“早早保护爹爹,爹爹不害怕!”

 

太巳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他们太巳府是不是上辈子跟这条龙有仇,怎么大的小的都跟被灌了迷魂汤似的。

 

润玉转到儿子身边,蹲下身来跟他解释,“宝宝,外公不是在欺负爹爹,他是在保护娘亲,就是早早想保护爹爹一样,乖,你先跟娘亲回去,爹爹一会儿就过去找你。”

 

“真的吗?”邝早早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半信半疑地问。

 

“当然是真的!”润玉微笑着逗弄他,“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乖,先陪娘亲回去,早早保护好娘亲就可以了!爹爹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听到要保护娘亲,邝早早郑重其事地点头,“嗯!”他伸出小手指同爹爹拉勾,“爹爹放心,早早会保护娘亲的,早早永远都保护娘亲。”


他转身钻进邝露怀里,将小脸埋进她脖颈间,“娘亲,你别害怕,早早跟爹爹永远保护你。”

 

寝殿里很快只剩下太巳仙人跟润玉两个人,丹朱怕大侄子吃亏,一直守在殿外不肯离开。

 

尚未等太巳仙人开口说些什么,润玉就肃然跪拜下去,这一生,除了父帝,这样的上神大礼他只跪过先水神洛霖。免去君臣恩义,他们之间是长辈与晚辈,太巳仙人担得起这一拜。

 

广袖素袍,沾了尘埃,他却并未在意,“求仙人能原谅润玉往日犯下的过错,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辜负邝露,若违此誓,身死神灭。”

 

誓言掷地有声,太巳颓然一笑,“过错?陛下是君,君上何来过错一说!”他缓缓将宝剑拾起来,“要说过错,该是老臣的过错,陛下可知,老臣这一生,做的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吗?”他仰天长叹,有点点热泪泛湿眼眶,“老臣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当日陛下起兵谋反,托小女送来一壶玉壶丹心。”

 

“玉壶丹心……”剑光闪烁出窍,他喃喃继续道: “老臣膝下唯有邝露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的,就算是星星我也摘过!可是陛下,老臣真的错了,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效忠陛下,也好就此断了她的念想。”

 

“仙人,我……”润玉如鲠在喉,可说话间,太巳便抬手悔剑,剑锋却斜斜递出,极遒劲的力道,带着历尽风霜的沧桑直直刺向了太巳自己。

 

“仙人!”润玉大吃一惊,起身劈手要去夺剑,可那把宝剑却终究没有弑主,太巳扬起袖子,裂帛清响一声,剑锋施施然割下了半截锦缎。

 

割袍,断义。润玉皱眉,“仙人这是何意……”他嗓音沉沉闷闷,眼睛里有化不开的怅惘。

 

太巳收起宝剑,“老臣当日一剑,是替小女所刺。今日割袍,权当断了你我之间所有恩义。”他顿了顿,“陛下若还顾念旧情,就请看在我曾助陛下一臂之力的份上,放过邝露吧!”

 

殿门尚大开着,一阵风吹来,那半幅躺在地上的锦袖被风吹成一片狼藉。剑尖点地,太巳一步一步走出寝殿。

 

润玉的声音在身后淡淡响起,“从天兵邝露来到璇玑宫的那一刻开始,天命盘里,我们的因果纠葛早就乱作一团,扯也扯不清了……”

 

太巳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地继续往前走,见他出来,丹朱这才急急奔进去,对着润玉上下其手,“大侄子,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伤着~”

 

润玉垂着眼眸推开他,“我没事。”


 

 

 

 

 

 

 

 

 

 

 

 

 

 

 

 

 

 

 

 

 

 

 

 

 

 

 

 

桃桃杀疯啦

【玉露】赴庸尘 ·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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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最后祝愿大家开开心心,提前拜个早年。(那真是太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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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长生,甘愿成为庸碌的众生。



2.

菩提接过细雨,娇嫩的娃娃脸上添了一丝伤心,泥水将她的细足弄脏,蝶翅般的睫羽微微垂下,“无情,你说这天道最后是不是妥协了,竟没让他忘记邝露。”


“它是不是也生了怜悯之心。”


身后是淡淡的檀香,无情手里握着佛珠,周围是圈淡淡的屏障,雨水近不了他的身。他是佛,大爱这世间,却冷漠的看待...

  • 送给七太的生贺文!祝我七太永远貌美如花! @马甲7号 

  • 为买热度站街的,麻烦自动划走!就摆明了不想给你看。

  • 最后祝愿大家开开心心,提前拜个早年。(那真是太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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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长生,甘愿成为庸碌的众生。



2.

菩提接过细雨,娇嫩的娃娃脸上添了一丝伤心,泥水将她的细足弄脏,蝶翅般的睫羽微微垂下,“无情,你说这天道最后是不是妥协了,竟没让他忘记邝露。”


“它是不是也生了怜悯之心。”


身后是淡淡的檀香,无情手里握着佛珠,周围是圈淡淡的屏障,雨水近不了他的身。他是佛,大爱这世间,却冷漠的看待所有。


“重要么?”无情说道。


那一声却叫菩提红了眼,“我用龙鳞改变时间轮,耗尽因果,只想让你知道或许小爱也能搏动天道。”


“事实证明,我赢了,天道尚有怜悯之心,偏偏高尚的佛祖却没有心。”


“我下了一场豪赌,可是无情你却依旧不肯看我,没心的你如何渡世,你有没有想过,你连邝露都尚且不如。”


“渡世?”无情与她并肩站着,“邝露所选从不是世间,她所选的只是她一心所尊崇的存在。”


“在反复轮转中,天道也未曾对她怜悯,他们只是回到了起点而已。”


“所以,菩提不要做徒劳无功的事了。”


他淡淡的陈述着事实,天道只是按照自己的轨迹再度行驶,不论之前做了多少努力这便是结局。


菩提眼睛一花,泪滴如同颗璀璨明珠圆润完满,她知道他说得事实,说什么天道怜悯,不过是在安慰自己。


“事在人为。”她哽着声,强硬的直起腰,从他身边疾走而过。


无情望着她的背影,睫羽垂下一片阴影,他气息很淡,淅沥的雨声里混杂着一声叹息。


……


时光纵逝,百年转瞬。


天界迎来了一位新的上神,这是位穿着红衣的女仙,她的面容算不上极美,清雅柔净,笑起来时,明眸弯成星流里面全是熠熠光辉。


她受封的那一日,坐在高位的帝君怔了很久,或许是她脸上的红痣使得帝君想起了曾经的故人。


其实这位上神与百年前逝去仙子并不相像,唯独那颗痣点在了相同的地方,不同的是仙子是颗黑痣,而上神的痣里掺了血,添了点艳丽。


“你……”帝君还未曾开口。


上神便道,“我在人间闲散惯了,忽上天界,多有不适,听闻司夜之职尚有空缺,陛下不如赐我这一闲职,全了我不受拘束的性子。”


众人惊骇,帝座面前竟如此轻佻。


她却只是笑笑,也不惧怕这位威严的天帝。 


骤然回神的天帝,眼里溢出的光彩慢慢转淡,他微微点头,“允了。”


司夜之职,昼伏夜出。


平常想碰见这位上神也是有点难度,偏偏每当润玉趁夜回璇玑宫时,她便如有神助般碰在了一起。


这一来二去,便有言道,令姜上神心比天高,眼里怕只有九重天都不敢肖想的尊上。


这日两人又撞在了一起,想起近些天来的谣言,润玉顿了脚步,望向令姜,“你是在等我?”


令姜脸上挂着明艳的笑意,闪烁着的眸光映着他身影,“是呀。”


她咬着字,忽有风起,空气里扬起一丝淡淡茶香,饶是这般风情偏惹得他越发不快。


润玉拧着眉头,峻颜覆霜,冷淡的瞳仁早不如先前的惊艳,凝着她身上像是有棱的冰尖儿,“仙子可是有事?”


若是平时,他凭着这幅寒颜早已吓退了那些面薄的仙子们。


谁知,这是个脸皮厚的。


令姜脸上未显惧意,歪了脑袋,“无事便不能来找陛下吗?”她唇畔含笑,似有清爽秋风拂面而过,“陛下也是人啊,天宫冷清,这时想喝杯热茶怕也无人相应了吧。”


天界清静多时,他也不喜人多,邝露在时,起居饮食都是由她全权负责,邝露走后,他也不愿意别人占了她的位置。故此免了许多夜里的当值,偌大的璇玑宫唯独他一人留守。


原来,他的世界很早以前只能容纳邝露一人。


润玉有些晃神,月光的照耀下脸色显得苍白,“既无热茶,便不邀仙子一聚。”


他的逐客令下得干脆,想要杜绝了她所有的念头。


而被拒绝的令姜却是微微一笑,“那……我来煮茶吧。”


润玉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面色一僵,当他想要阻止的时候,那人已经越过他,径直的走进了璇玑宫,风里还残留着她身上的茶香。


熟悉得令他恍惚。


他跟着走进了璇玑宫,香枫树下,还闪烁着荧光点点,邝露走后,玄洲凋零,他将那里的精灵带回了璇玑宫。


小精灵逐一苏醒落在她的肩头,她抚摸着它们的脑袋,手上一挥,便是一套崭新的青花茶具。


她烹着茶,有发丝垂落,也只是用手指挽挽压在耳后。


天界众人对这位不怒而威的君主向来是惧怕的,而她却像个人没事人样,烹着茶逗着落在肩头的精灵。


她挽发的模样落在润玉眼里,他神情一怔,晃了下脑袋才确定站在面前的是令姜。


很久没有人气儿的璇玑宫,升起寥寥青烟。


“你……”他刚想说什么,那人便递来了一盏茶,眉眼弯弯,“尝尝。”


茶香飘到鼻尖,是碧潭飘雪,邝露最喜爱的……


以前她总会泡好茶等他回来,拒绝的话梗在喉头,到后来他也只是端过茶,静静的品着。


令姜扑哧一笑,自己也喝了一杯。


小精灵从她的肩头滚落到了掌心里,她捏着小精灵圆润的身子,不由感叹,“手感真好。”


润玉,“……”


品茶也太过无聊,又或者是茶香令润玉心头乱了,他烦躁的想要撵人走,刚准备开口,那头似乎料到,率先截了他的话,“我闻陛下登高位前,曾任职夜神,正巧我对布星尚有些生疏,有劳陛下了。”


这是很好的理由,好到润玉无法拒绝,他只是轻叹了口气,施展布星的法术,那些星子在他手掌间翻覆。

“真好看。”她由衷的赞道,脸上挂着丝淡淡的笑,好似等待了很久,“以后我还能常常来找陛下吗?”


润玉望向她,眸光荡过一片浮波,拒绝的话梗在喉头,他明明是看她在笑,却为何心头悲凉顿起,“你……为何……”

他想问什么?是问她为何来此处吗?


“因为陛下需要啊。”


她话音落的刹那,顶上的香枫树被风扬起,盘踞了万年的老树似有所感,落下灿黄的枝叶,在奔腾的浩瀚蓝幕下,迎接归来的新客。


星流滚动,润玉眸子被这滚烫的流光点亮,她怎么能洞悉他的想法?


令姜,你到底是谁?


他下意识的攥紧她皓白的手腕,常年雷打不动的寒颜涌现出一丝不知所措,“你、你是谁?”


令姜垂眸,白嫩的皓腕已经被他抓得泛红,她微微一笑,“我是令姜,仰慕陛下的臣子。”


……


润玉没有朋友,少时与黑夜为伴,登位后是勤勉的君主,谈心之人几近没有。


令姜算是个意外,她昼伏夜出,布完星后,就爱在璇玑宫内煮茶,润玉明里暗里赶了几次,也耐不住她装傻充愣,后来就懒得再说。


这日她倒没再煮茶,浓郁的酒香覆盖了整个庭院。


润玉回来时,觉得这味儿有些熟悉,怔了半晌才慌忙冲了过去。


令姜见他一脸厉色赶来,优游自若的倒了杯酒推到他面前,“陛下别急着生气,尝尝。”


“你可知这酒……”


“我知道。”她饮下一杯,呼出一口热气,“今日是陛下生辰吧……”


她轻轻道出这句话,天帝的生辰合该是如何场面,到这里却是落了个冷清。


“这是本座的事,与你有何干系。”


他这话说得有些幼稚,闷闷不乐坐在她的对面。


这酒是邝露早些年埋下的,他舍不得开封,却不想被这人煮了。


“我挖出这酒时,上面写着一个旦字,怕是酿酒的人专门给陛下庆贺用的……”


她话音刚落,润玉身上的戾气散了些,端起酒抿了一口,只觉满嘴的馥郁花香,是花酿。


邝露总爱花酿果酿,好喝又不醉人。


想起她来,他总算是勾起一笑。


见他心情不错,令姜又道,“这个人对陛下来说很重要吗?”


润玉放下杯盏,沉默良久道,“我以前从未觉得她重要。”


“哦?”


“所以我的报应就来了。”他这般说着,情绪没有浮动,脸上透着一丝惨淡的白,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平日里的威严也在此刻卸尽,“她在身边时,我便从未想过以后。”


“后来她走了,我才发现我们之间或许就差那么点意思。”


“以前她在,我从未重视,后来,没有后来了。”


润玉又灌了一口酒,滚烫的液体浇在喉头,又烫在了心上。


疼得他眼眶都红了。


“陛下这是后悔了?”身旁的女人轻轻说着。


润玉扯了扯唇,眸光里隐着的灰烬慢慢湮熄,“早没资格了。”


天地悠悠,皆是过客。


“也许有一天,我还能与她同归一处。”


他身上似乎感觉不到一丝生气,平淡的话语里隐藏着浓浓的悲伤,那股绝望从底里生出,仿佛有数只恶鬼将他拽进了深渊。


令姜侧过头,眼里全是酸涩。


总有一天,他会被绝望杀死,而他正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那样的无力感刺激着她的心脏,酸麻的痛楚让她疼得想大叫,她咬着唇瓣,全身都在微微哆嗦着,“过不了几日年关将至,陛下可否与我一同下凡看看人间。”


她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包在眼眶的泪,却终是兜不住了。 


她落泪的一刻,润玉觉得有些好笑,左右不过是别人的故事,何来的感同身受?又为何落泪?


“幼稚。”


“怎会?”她抬眸,明明还红着的眉眼却笑开,“我也有个很喜欢的人,如果没有意外,我们应该成婚了。”


“他死了?”


令姜摇摇头,望向他的目光蕴藏着无数话语,“没有,但无论何种原因,我们已经分开了。”


也许是酒醉人,又或是人醉了。


有一瞬间,他竟觉得邝露在看着自己,从前和现实重叠,连梦里人都分外清晰。


他还有许多话想要问身边的人,眼前却开始泛起薄雾,他着急的想要探个究竟,却抵不住眼皮的沉重,双目一闭,晕了过去。


令姜指尖还残留着昏睡诀的光亮,若非心神不定,他何至于被这种小法术给骗了。


她叹了口气,魇兽从不远处跑来,她捏了把它的鹿角,将润玉扶起,“陛下不胜酒力,带他回去吧。”


魇兽嗷呜一声,身型大了几倍,令姜将他扶到背上,替他整理了垂下的头发,“陛下,好梦,还有,生辰快乐。”


魇兽似乎不愿她触摸润玉,蹦着自己的小短腿就跑远了。


令姜失笑,眼里蕴着温柔,像是在看待自己的爱人。


不远处,一声清脆铃响,红衣姑娘翩然而落,“作为赌注,他若真爱上你,邝露就真的不复存在了。”


“邝露本就已经消失在了劫数中。”她端起尚有余温的酒,淡眸映着一片水色。


“那你回来干嘛?”菩提跃上香枫树,逗弄着树上的精灵,“我真不明白,若他爱上了此刻的你,却又遗忘了曾经,对你来说是好还是坏?”


菩提觉得邝露该是不会做生意,为了一个转头就将自己遗忘的人换取本身的存在,这笔买卖怎么算怎么亏。


“可那都是我啊。”她放下杯子,轻声说着,顶上落下的枝叶被她拾起,她抚摸着上面细细的纹路,哑着声,“若能遗忘就好了,我再度回来只是为了消他执念,送他入大道。”


“哪怕代价是你自己?”


“是,哪怕是我自己,我也心甘情愿。”


那声心甘情愿令菩提无言,她又好像看到了一次次拔鳞的润玉,白色的衣袍被鲜血染红,浸在忘川河中,他奋不顾身的想要回到从前,剜心刮骨也只是一笑之间。


可无论多少努力,换来的不过是回到起点。


央求天道果然还是过于奢侈。


“你……”


菩提还想再说什么,却见魇兽怒气冲冲的朝着令姜奔来,她隐了身形靠在香枫树上。


“你为什么天天来璇玑宫!”气鼓鼓的小仙童,顶着一双鹿角,看着就要撞在令姜身上。


令姜擒住他的双角,轻而易举的将他抱在怀中,她嬉笑开口,“全天界上下都知道我的目的,小童子不懂?”


“我家陛下已经有了婚配,你怎么可以这样!”魇兽在她怀里忸怩,打也打不过,力气也没人家大,说不到两句他就红了鼻子,“我家仙子是最好的人,你来我们宫里偷偷觊觎她的郎君,还喝她的酒!你这个坏人!”


“我怎么能叫偷偷觊觎呢?我明明是势在必得,而且明天我们就要下凡相会了。”她点了一下魇兽鼻子,这一番话下去,直接气得魇兽哇哇大叫,“你……你胡说!”


“陛下才不会去!”


令姜将他放下,朝他抛了个媚眼,“那咱们就拭目以待。”


魇兽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妖精!这个女人一定是妖精!


他一定要想办法将她赶出璇玑宫!


他恨恨的看了令姜一眼,化成原身逃开了。


树上的菩提哈哈大笑,“你这样稳重的人,换了个身份怎如此轻佻,这孩子一定有阴影了。”


令姜一扫方才的苦闷,莞莞一笑,“新人物新作风,习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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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获得你的三连。

爱你们哟(づ ̄3 ̄)づ╭❤~


孟诗诗是笔名啊

关于玉露之间的虐梗

写这篇文主要就是想表达一下我自己对一些梗的感受,因为我真的觉得玉露之间细想都是甜梗,哈哈。


红衣梗:什么因为锦觅穿过红衣,所以大龙发火。


这个我相信很多人都已经澄清过了,原剧里大龙根本就没见过锦觅穿落霞锦。大龙训斥露珠在我看来就是在刻意回避自己的心动,因为穿落霞锦的邝露会让他动心。讨厌红色也是真,但当时的情形更像是在转移话题。


瓶子梗:就是邝露在天后荼姚寿宴之前送了个瓶子给润玉,有人说送给锦觅装糖了……


我记得我看原剧的时候,润玉送给荼姚的露水用的就是邝露送的瓶子,可能道具组后来为了省钱所以用的同款瓶子。原剧中并没有明确说过那个装糖的瓶子就是邝露送的瓶子吧。


赐婚...

写这篇文主要就是想表达一下我自己对一些梗的感受,因为我真的觉得玉露之间细想都是甜梗,哈哈。


红衣梗:什么因为锦觅穿过红衣,所以大龙发火。


这个我相信很多人都已经澄清过了,原剧里大龙根本就没见过锦觅穿落霞锦。大龙训斥露珠在我看来就是在刻意回避自己的心动,因为穿落霞锦的邝露会让他动心。讨厌红色也是真,但当时的情形更像是在转移话题。


瓶子梗:就是邝露在天后荼姚寿宴之前送了个瓶子给润玉,有人说送给锦觅装糖了……


我记得我看原剧的时候,润玉送给荼姚的露水用的就是邝露送的瓶子,可能道具组后来为了省钱所以用的同款瓶子。原剧中并没有明确说过那个装糖的瓶子就是邝露送的瓶子吧。


赐婚梗:大龙重提赐婚之事的时候说的是六界上下无论邝露中意谁,而不是除了本座,六界上下无论邝露中意谁。从始至终润玉都没有刻意把自己排除在外。如果他的目的是想要邝露死心。


那台词应该是:除了本座,六界上下无论你中意谁。


但原台词并没有把润玉本人刻意排除在外。


而且润玉从始至终都把给邝露赐婚和邝露离开这两件事分开来看,不信可以回顾他与太巳的对话,他并没有因为锦觅就想要赶走邝露。我觉得他只是意识到自己与邝露的关系已经让很多人起疑了,先是太巳再是锦觅。也许天界还有其他人对他俩有过非议。


可润玉始终不肯讲明自己和邝露的关系,潜意识里不愿彻底了断和邝露在某些关系的可能性。


想和锦觅表“忠心”太容易了。台词完全可以是:我与邝露只是君臣,觅儿此生我只会有你这一位天后,不会再有任何天妃。


可是原台词却是:不怕你对我无意,就怕你偶尔这般有心。


单看这句台词也并没有表明他拒绝要纳邝露为天妃。这句台词只能表明他说话一直留有余地……


关于润玉后期为什么不承诺不纳天妃,也不承诺此生只娶锦觅。


这个回顾前情都可以理解吧,前情是锦觅给润玉选了张绿纸,让润玉多多少少联想到他曾被锦觅戴过绿帽的这一事实。润玉是自卑,但同时他也很骄傲。在润玉的潜意识里难道真的就希望和一个在自己丧母之时与自己亲弟弟灵修,给自己戴绿帽子,选个纸还选绿色,有可能就是在嘲讽自己的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锦觅并不只是普通的出轨,她是在润玉最痛苦的时候(刚丧母还承受雷型)之时出轨的。不要告诉我锦觅不懂灵修是什么意思,那场戏都看了吧,她整个过程非常愉快舒服,事后还和旭凤说你以后就是本仙的人了。这叫她不懂?逗我呢!


关于润玉后期对锦觅的疯狂:我并不认为他的疯狂是为了爱,他只是不想输!不信可以去看锦觅死后润玉与旭凤的对话。(旭凤上天界为润玉炼化穷期那段)润玉说:从始至终都把旭凤当成旗鼓相当的对手!他就是想要赢旭凤。而娶到锦觅或者说争得锦觅在他心里就是赢得旭凤的象征!


润玉曾喜欢锦觅天真烂漫不假,但他并没有因此对锦觅产生男女之情。原剧中润玉在得知锦觅可能是妹妹的时候表现的开心又庆幸,这个时候锦觅已经尽情的展现了她的天真烂漫的一面了,如果润玉真的是因为锦觅天真烂漫这个点而爱她,那请问为什么在得知是锦觅有可能是亲妹的时候表现的那么平静,还觉得如此也好。


反正我再怎么仔细去想都觉得润玉对锦觅既不是一见钟情(他觉得是妹妹也无所谓),也没有日久生情(实在是想不出是怎么日久生情的,都没怎么相处过。)


那润玉对锦觅到底是个啥情?我觉得想不出来就别想了,祝大家生活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