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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赤】猫头鹰精灵

木兔光太郎x赤苇京治


灵感来源: @茶柯鬼 老师的作品 ,已获授权

全篇瞎编


  

01


现在已经很少能见到这种连绵不断的森林了。学者赤苇京治看着眼前大片高耸入云的树木想着。他用手调整了一下背包的位置,那里面装满了他在野外调研时需要用到的工具以及这次采集的样本材料,沉甸甸的。他的双脚随着步伐一深一浅地踩在泥地里,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深深浅浅的绿。

这片森林过于安静了。一路走来,看得见的动物越来越少,植物也越来越密集,到最后安静得仿佛只能听见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只不过——

“啾啾啾。”

“你还在这里啊,”...


木兔光太郎x赤苇京治


灵感来源: @茶柯鬼 老师的作品 ,已获授权

全篇瞎编

 

 

  

01


现在已经很少能见到这种连绵不断的森林了。学者赤苇京治看着眼前大片高耸入云的树木想着。他用手调整了一下背包的位置,那里面装满了他在野外调研时需要用到的工具以及这次采集的样本材料,沉甸甸的。他的双脚随着步伐一深一浅地踩在泥地里,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深深浅浅的绿。

这片森林过于安静了。一路走来,看得见的动物越来越少,植物也越来越密集,到最后安静得仿佛只能听见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只不过——

“啾啾啾。”

“你还在这里啊,”听到清脆的鸟叫声后赤苇抬起头,看向了自从他迈进森林开始就在他身边飞来飞去的小鸟,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后者的羽毛,“这里好像就剩下我们两个了。”

小鸟歪着头端详了他一会儿,又看向前方“啾啾”叫了两声,仿佛引路一般,终于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赤苇看了一下时间,护目镜上浮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他用袖子擦了擦外面那层镜片。样本资料已经采集得差不多了,他决定再走一段路就打道回府。

就在这时,余光仿佛看到小鸟飞走的方向闪过了什么东西,赤苇京治抬头疑惑地凝神看过去,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刚才的那一瞬间仿佛成了他的幻觉。

他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迈步向那里走去。

轻轻拨开浓密的灌木丛,饶是再淡定的一个人,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也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呼。只见一个小小的、仅有大拇指那么长的一个小猫头鹰精灵正安安静静地趴在宽大的叶片上,均匀地打着呼噜。赤苇京治鬼使神差地用手指戳了一下小精灵,后者被他戳得翻了个个儿,砸吧砸吧嘴,好似没受到打扰一般,继续香香甜甜地睡着觉。

只不过——赤苇京治低头看着被小猫头鹰精灵紧紧抱住的手指无奈地想道——这可不好办了啊。

 

按理说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精灵的。赤苇京治皱着眉头戴上眼镜,坐在书桌前翻着他那本厚厚的生物大辞典,目的明确地寻找着证据,想维持他那岌岌可危的世界观。

可是——他看着已经被他妥善放进生态箱里的那个还在睡觉的小精灵,眼神又变得柔和起来——不管怎样,它都是已经存在的生物了不是吗?

该怎么对你才好呢?赤苇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一丝笑意。你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小小的猫头鹰精灵并未答话,仍旧抱着一片小叶子呼呼大睡。

 

  

 

02


距离小精灵被赤苇带回家已经过了三天了。

在这三天的时间里,赤苇翻遍了他所能够查阅到的所有书籍,但是还是没有得出一个明确的结论。

他轻轻捏了捏眉心,走到生态箱旁边,看着仍旧在熟睡中的小精灵说道:“还是先给你取个名字吧,”

他想起了发现它之前眼前无端闪过的那道光,“就叫……光太郎怎么样?”

 

时间就这样不紧不慢地流淌着。又过了几日,赤苇京治在对标本进行研究时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同,他若有所思地抬起头看向生态箱,果然看到光太郎站在生态箱的树枝上探头探脑。

“光太郎?”赤苇调低了灯光,走过去轻声唤它。

光太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圆溜溜的大眼睛写满了好奇。他用翅膀拍了拍生态箱的门,隔着玻璃蹭着赤苇伸过来的指尖。

赤苇的眼中溢出了一丝笑意,将生态箱的门打开。光太郎跳到了赤苇的手臂上,轻轻啄了一下他的指尖,又歪着头看了一眼赤苇像是在和他进行道别。赤苇了然,托着光太郎将窗户打开,用力一抬臂,小精灵就消失在了夜空中。

“这就飞走了啊……”赤苇扶了一下眼镜,有点可惜地说道,“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漆黑的夜幕上,星星一眨一眨的,像光太郎的眼睛。

 

第二天一早,赤苇习惯性地先去生态箱那边看了一眼,结果发现浓密的树叶间竟然真的有一个小小的褐色身影。他一愣,调出监控,看到光太郎在下半夜的时候就已经飞回来了,回来后在树叶间一窝就安安静静地睡觉了。

赤苇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他照例记录下光太郎的各项数值。

好像长大了一点。他心想。之前果然是在恢复身体机能吧。

一个白天过去了。赤苇伸了个懒腰,刚从成堆的工作中挣脱出来,转头就看到光太郎正站在他的桌子角上,离他桌面上的东西远远的,好奇地看着他。

“你醒了啊,”一天没说话,赤苇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今晚不去捕猎了吗?”

光太郎歪着头,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盯着赤苇,一点一点试探地靠近。后者静静地等待着,一动不动,直到光太郎蹦到了他的胳膊上。

“这么亲人可不行啊,人类可是非常危险的呢。”赤苇点了点它的羽毛说道。

光太郎仿佛没听懂他的话,急切地伸着脖子,想要让赤苇继续抚摸它。

“怎么不说话呢,”赤苇被它的动作逗笑,一边摸着它的后背一边说道,“难道你还不会说话吗?”

光太郎抗议般地用喙轻轻啄了一下他的指尖。

 

小精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地成长着,和赤苇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随着长大和身体的恢复,光太郎的睡眠时间也明显缩短。晚上去捕猎,白天有时候窝在树叶间休息,有时候会在赤苇整齐有序的办公桌上选一个位置,仿佛监工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面朝赤苇的方向睡觉。而每当这时候,赤苇就会假装起身拿材料,偷偷溜到光太郎的背后戳它,把它给戳醒,自己则迅速蹲下身,藏在桌子下面,听着光太郎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在心里偷笑。

光太郎是只非常记仇的小猫头鹰。后来的赤苇面无表情地把光太郎赶出家门并在心里悔恨道。

但那都是后来的事情了。

 

  

 

03


这天光太郎早早回来了,它兴冲冲地急速降落到赤苇的床上,在后者的枕头边疯狂蹦迪。

“别闹……”赤苇闭着眼,从被窝里伸出手精准锁定光太郎的位置,一把将它摁住,“再睡一会儿。”

光太郎歪歪头,看着赤苇的睡颜,听话地待着不动了。

可是没过多久,提前订好的闹钟就二次惊扰了赤苇的睡眠,赤苇长叹一声在被窝里缩了缩身子,睁开眼将闹钟关掉。

“今天怎么这么兴奋?嗯?”赤苇摸着光太郎的头,“昨晚去哪里玩了?”

他也没指望后者能回答,起身就要换衣服。衣服脱到一半突然察觉到不对,赤苇回过头,果然发现光太郎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不可以哦,”赤苇将光太郎捧起来,打开卧室门将它扔进了客厅,“小孩子不可以看。”

不顾光太郎在门外发出的种种动静,赤苇直到一切收拾妥当才打开门。

“你已经长大了,”赤苇看着光太郎仿佛盛满怒气一般的小脸说道,“而且你太通人性了,万一你能变成人的话我岂不是吃了大亏。”

说完赤苇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怎么会想到这么离谱的事情,怎么可能呢。”

光太郎急得在赤苇身边乱飞,却只惹来后者更开怀的笑。

“不和你闹了,”赤苇安抚住着急的小猫头鹰,“快睡觉吧,我待会会出去一趟。”

光太郎警惕地抬起头,看着赤苇穿着和工作时不同的休闲连帽衫,没来由地产生了一股危机意识。正好这时门铃响了,光太郎看着赤苇礼貌地开门和门口的年轻男子寒暄,而后笑着走出门去将门关上,把自己一只鹰留在了家里。

!!!

光太郎愣住了,过了两秒才反应了过来。它猛地冲出窗户在周边盘旋,但是无论哪里都找不到赤苇的身影。它感受到了一种非常陌生的情绪在胸腔里积聚并且想要爆发出来。正在这时,远方传来了母树的讯息,召唤它回去。光太郎着急地叫了两声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只能在离开前最后看一看那扇熟悉的窗户,恹恹地飞走了。

 

夜幕低垂。

“光太郎?”赤苇进门后试探地叫了一声,“我给你带回来了好吃的。”

手里的塑料袋子哗哗作响,赤苇脱下外套换上拖鞋,将袋子口敞开,等着光太郎飞过来站到他的肩上。

“光太郎?”寂静的屋子内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赤苇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打开灯,先去看了一下生态箱,不在;环视了一周客厅,也没有;他又挨个房间去找,都没有发现光太郎的身影。

赤苇一言不发地将食物放进生态箱里,走到书桌前,打开台灯,看着桌子上的小精灵饲养笔记出神。

终于还是走了啊。

他叹了一口气,将属于光太郎的东西收好,放在了书桌上离他最近的地方。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时间总是相似的,直到赤苇京治某天起床,打开衣柜要挑选出门穿的衣服时,他的生活才又泛起了波澜。

看着明显少了几件衣服的衣柜,赤苇京治皱了皱眉头。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之后的几天里,赤苇的衣服总是莫名其妙地消失,诸如在衣柜里放得好好的牛仔裤、回家后挂在门口衣架上的大衣,甚至连阳台上晒着的内裤也会消失不见,并且他翻了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找不到。

赤苇不得已,买了几个摄像头安装在家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是无害的。

 

当天晚上,赤苇洗漱完毕,打开小夜灯准备读一会儿书就睡觉。这时,他听到窗户旁传来了一些微不可查的声响。

赤苇放下书,悄声下床,只见窗帘突然向内鼓起一个大包,而后一个成年男性猛地扒开窗帘,看到赤苇后眼睛一亮,开心地大喊道:“赤苇!”

 

 

  

04


“……所以你就偷偷溜进来偷走我的衣服,然后自己穿上?”赤苇居高临下地对着坐在凳子上的、已经成功变成人形的光太郎说道。后者穿着明显小了一号的衣服,撑得肌肉鼓鼓囊囊的。

“对……对啊,”光太郎回答的声音越来越小,属于猛禽的直觉告诉他赤苇现在非常可怕,要尽快远离!

“赤苇,你听我解释……”

“你刚刚不是都已经解释完了吗?”

“可是,可是……”可是你现在还在生气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光太郎不敢说出来,突然他灵机一动,大喊道,“我错了!”

“嗯?”赤苇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我走的时候应该和你说一声的!但是我那天实在是太着急了,又找不到你!所以我……”

声音戛然而止,赤苇叹了口气,将手轻轻放在光太郎的头上抚摸着,像是他还是小猫头鹰的时候那样。

“欢迎回来啊,光太郎。”

“赤苇,”感觉到赤苇不再生气之后光太郎开口说道,“我姓木兔。”

“木兔?”

“是的,这是我们家族的姓氏,你又赐予了我名字,以后我就叫木兔光太郎了。”木兔握住赤苇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郑重地说道。

 

事实上,赤苇对木兔身上发生的这些转变提前有过猜测。毕竟它是一只小精灵,其存在本身就是有悖于常理的。赤苇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透进的月光想着。看来家里要多一口人了,不能再把他当成一只单纯可爱的小猫头鹰了。

木兔浅浅的呼噜声在客厅均匀地响起。变成人之后他更趋向于人类的作息。

幸亏他没有昼夜颠倒。

这是赤苇在睡着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醒醒,光太郎。”

“困……”

“你再不起床我就要出门了。”

“出门!?”这个词对木兔来说不啻于炸弹,“你又要离开我去哪里!”

“去给你买衣服,”赤苇说道,“如果你不觉得穿着这身衣服紧巴巴的太难受了的话,我也没有意见。不过,我也要去买几件,毕竟我的衣服被某个家伙偷走了,看样子也还不回来了。”

说罢,赤苇示意木兔看向他被撑得已经没有弹性的衣服。

“那我们快去吧!”某个被点到的人毫无自觉,开心地从沙发上一蹦而起,抱着赤苇乱蹭。

“光太郎!不要这样。”赤苇的眼镜一下子就被光太郎撞歪,他不满地拍着后者的肩膀。

“诶?为什么?”木兔小心翼翼地将赤苇的眼镜扶正。

“你已经不是小猫头鹰了,做人的时候有些行为动作是要注意一下的。”

“可是我喜欢赤苇啊!我知道人与人之间表达喜爱的方式就是要拥抱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赤苇我们赶紧出发吧!”

说罢,木兔火速冲向洗手间,速度之快仿佛下一秒就要去参加短跑比赛。

 

两个小时过后,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的衣服出了商场。

“赤苇赤苇,刚才那个人说我们是一对哎!”

“是的,她是说我们是一对好朋友。”

木兔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会儿后语出惊人:“不对,赤苇,她的意思是你是我的雌性,我是你的雄性,我们两个唔唔唔!”

“请不要再说话了,光太郎。”赤苇猛地伸手捂住了木兔的嘴。

木兔用力地点头以表忠心,赤苇刚将手放下来,前者就突如其来地在后者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我喜欢你,赤苇,做我的伴侣吧。”

 

 

  

05


赤苇握着袋子的手紧了紧。

“光太郎,”赤苇深呼吸,试图和他讲道理,“在人类社会,这种事情要在两个人长久相处且彼此喜欢的基础上才会发生的。”

“可是我们也相处很久了啊,而且难道我们不是彼此喜欢着吗?”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木兔认真地看着赤苇,想听他的答案。

赤苇难得语塞,他看着木兔黄褐色的眸子,一时间像是要被灼伤一样移开视线,“我不会做你伴侣的,你应该去找更适合你的小精灵。”

“所以赤苇,你是觉得你对我不是伴侣的那种喜欢并且因为我不是人类而拒绝我吗?”

“我不……”赤苇刚要反驳,但是看着木兔的神情,他鬼使神差地承认了,“是的。”

 

按常理来说,被拒绝过后不说保持距离,但最起码两个人是不会继续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但是——赤苇看着坐在他办公桌对面,一脸认真盯着他工作的木兔,第一次有了头疼的感觉。

眼前的这个人以“我在人类世界没有自己的房子”为由,继续霸占着赤苇客厅的沙发。在赤苇要生气的时候,他就变回原形,依偎在前者的颈旁和他贴贴——赤苇是无法拒绝小动物的亲近的,这是木兔尝到甜头后屡试不爽的法子。

这边赤苇刚有所动作,那边木兔下一秒就把冲好的咖啡递到了他的眼前:“渴了吗,赤苇?”

木兔以实际行动告诉赤苇他是在努力地和他培养感情——即使是不同的物种。

是的,在木兔接触到人类社会有不同的取向之后,他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并时时刻刻都在赤苇的面前刷存在感。

木兔自信地认为排除了其他阻碍之后,追求对他来说不会是一件难事。

毕竟赤苇可是非常喜欢他的原型的。

“你真的不去找点事情做吗?”赤苇扶了扶眼镜。

“可是我只想在这里陪着你。”

“那你一个人在这里好了,”赤苇无情地说道,“我要去野外调研了。”

“调研?你要去做什么研究啊?研究我还不够吗?”说着,木兔作势就要脱掉衣服变回原形。

“不需要!”赤苇连忙阻止了他,“要去森林采集植物标本。”

“去森林?我熟啊!你需要什么我帮你带回来啊。”

赤苇一愣,突然觉得木兔整个人浑身上下散发金光。

 

“所以你就是在这里发现我的?”木兔兴致勃勃地拉着赤苇走到了初见的地方。

“是的,当时有一只很可爱的小鸟一直跟着我,可以说就是它把我带到这里的。”

“Hey hey hey!原来我们还有媒人!”木兔更加兴奋,“话说赤苇,”

看着赤苇没有回应,木兔摸了摸下巴突然换了话题,“你觉得我今天的导游工作做得怎么样啊?”

“非常好。”赤苇拿着放大镜认真地观察着身旁的植物回答道,在这一方面他不会吝惜对木兔的赞美。

“那你想不想看看更好的地方,”木兔诱惑道,“那是另一个神奇又美丽的世界,你一定会喜欢的。”

赤苇放下放大镜直起身子看向木兔,他想过有一天木兔会告诉他关于他的世界,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早:“说吧,有什么条件?”

“赤苇!你这么说好伤我的心!”木兔嚷嚷道。

“没有?”

“也不是,”木兔的声音越来越小,“只要你成为我的伴侣,我的家族随时欢迎你。”

“所以说,现在并不欢迎我喽?”

“并没有!”木兔急忙否认,生怕赤苇因此生气。但是在看到赤苇唇边的那一抹浅笑之后他忽然反应过来,“我生气了!”

说罢木兔一插腰别过头,一副你不安慰我我就不动弹的样子。

“那我走了?”

“赤苇!”木兔气呼呼地一下子拉住赤苇的胳膊,那只手顺势有点别扭地下滑,试探性地拉住赤苇带着手套的手,“别丢下我。”

赤苇叹了口气,轻轻挣脱开木兔的手。他没有抬头看后者受伤的神情,而是摘下手套,主动地回握:“我不会丢下你的。”

木兔瞬间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猛地抱住赤苇,鼻尖蹭着鼻尖,“我不管,那我就当你是同意了。”

赤苇轻声笑了笑,说道:“可以。”

 

 

  

06


早知道就不答应他了。

赤苇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看着身边木兔熟睡的面容就很想将人踢下床。

不愧是动物,不愧是猛禽。

他艰难地起身。社畜的自觉告诉他今天还有工作要做,不能赖床。

“赤苇……”

一条手臂从身后伸出,紧紧地圈住赤苇的腰,木兔慵懒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再睡一会儿嘛,你昨晚都没有好好休息。”

“怪谁?”

“怪我怪我,”木兔蹭蹭赤苇的颈窝,“今天休息吗赤苇?想和我一起回家吗?”

 

赤苇从来都没有想过成年后的小精灵可以变得如此巨大。

森林深处,赤苇愣愣地看着木兔变回原形,又变得和人一般高,柔软浓密的羽毛就那样铺展在他的眼前,鼻腔里满是蓬松的、闻起来让人浑身暖洋洋的味道。

木兔示意赤苇爬到他的背上,待赤苇坐稳后,他的翅膀无声地展开,带着赤苇往别的地方飞去。

这是一种非常新奇的体验。木兔的飞行迅速而安静,周边的景物以肉眼无法捕捉到的速度迅速地后退。赤苇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木兔后颈的羽毛里,感到十分安心。

好像没过多久,木兔就停下了。赤苇抬起头,被眼前看到的景物所震撼。

一棵参天大树正静静地伫立在他们面前,树冠上光芒流转,树下还有许多他从未见过的植物和动物,都在活泼地生长。

赤苇从木兔的背上下来,听到声响,周边的小动物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木兔和它们挨个打了招呼后变回人形,拉着赤苇的手跟他解释道:“这是我们的母树,是我们所有精灵的母亲。”

周围的小动物们叽叽喳喳地附和,有几个大胆的甚至跳上了赤苇的脚背,又抓着他的衣服爬到了赤苇的肩上。

木兔没有管它们,他也无暇去顾及别的事情。

他看着赤苇,喉结滑动了一下,有些紧张地说道:“我们找到自己一生的伴侣之后就会回到母树身边结契,被母树认可的伴侣会受到她的祝福,永永远远地在一起。”

“赤苇京治先生。”

赤苇感觉到木兔的双手在微微地发颤,那双包裹住他双手的掌心里有了湿润的汗意。

“您愿意和木兔光太郎先生,在母树的见证下结契吗?”

赤苇觉得这或许不是一个好主意。就在他刚刚答应木兔的第二天,就在他浑身酸痛地站在这里、连一身正式的衣服都没穿的当下,他就要和木兔光太郎——一个他从未想过的小精灵,缔结相伴一生且无法回头的誓言。

但是——

“我愿意。”他听到他说。

 

 

 



末俗

【兔赤】口欲期

赤苇京治最近对抽烟上了瘾。


烟雾刺激着口腔,绵延不绝的燎烧感,他咬着一支烟的时候,总是可以感觉到那种快意。那种或许在婴儿时期未能满足,所以一直没有消散的欲望,来自于口腔,来自于他心底里的、压抑着的渴望,所谓的口欲期。


木,兔,光,太,郎。


赤苇京治每当想起他,就会一并想起他的灿烂,他的耀眼,他的声音,他看着喊赤苇的口型,木兔淡色的嘴唇拉扯着张开,赤苇自己也会感到口唇不自觉的痒,很想含住什么东西,来缓解焦渴。


承认自己的欲望对赤苇来说不容易,他更习惯克制,这是自幼规矩严明的家庭留下的痕迹,父母从小教导他要克制,要谦逊,要有待人有礼,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解决。


所以当赤苇...

赤苇京治最近对抽烟上了瘾。


烟雾刺激着口腔,绵延不绝的燎烧感,他咬着一支烟的时候,总是可以感觉到那种快意。那种或许在婴儿时期未能满足,所以一直没有消散的欲望,来自于口腔,来自于他心底里的、压抑着的渴望,所谓的口欲期。


木,兔,光,太,郎。


赤苇京治每当想起他,就会一并想起他的灿烂,他的耀眼,他的声音,他看着喊赤苇的口型,木兔淡色的嘴唇拉扯着张开,赤苇自己也会感到口唇不自觉的痒,很想含住什么东西,来缓解焦渴。


承认自己的欲望对赤苇来说不容易,他更习惯克制,这是自幼规矩严明的家庭留下的痕迹,父母从小教导他要克制,要谦逊,要有待人有礼,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解决。


所以当赤苇发现自己对木兔前辈的渴望的时候,也理所当然地想到了克制。克制。自己解决。


他就是这个时候迷上抽烟的。







而且往往是在排球训练过后,和木兔前辈两人单独训练过后,一起走完回家的夜路、把木兔前辈送到家过后,赤苇紧绷了一天的自制力松弛下来。


他走过两个街道,靠在外墙上专注地看着木兔光太郎房间的暖光,放纵自己去回想木兔光太郎的身体,打球时绷起优美的曲线,休息期间躺在自己腿上,他毫不设防,亲昵又无间。


赤苇专注地看着那扇窗的光,呼吸渐渐粗重,然后他闭上眼睛,忍受着心里汹涌澎湃的渴。然后他抽烟。


点烟,深吸,吐出,重复刺激,赤苇京治咬着湿漉漉的烟头,安静地吸完两支烟,而后平静下来。


高中生理论上不允许抽烟,但是挑战规则一向为青少年所热爱,校园里从来不乏叼着烟吞云吐雾的不良少年,得意洋洋地冲着过路女同学吹口哨。


赤苇对此不予置评,他自己抽烟不是为了耍帅,他只是需要转移注意力。赤苇京治对抽烟毫无偏见,这不值得羡慕也不需要斥责,他冷静地认为这只是需求,人人皆有所求。


但木兔光太郎显然又是另一种毫无偏见,他是非常好奇,木兔有几次和他路过这些抽烟的枭谷同学,还会睁大眼睛凑近问赤苇:“赤苇,烟有那么好抽吗?”


赤苇险些以为自己败露,盯着木兔的眼睛多看了一秒,才确定木兔只是单纯的发问。


于是他思索了两秒,说:“因人而异,木兔前辈的话,应该不会觉得好抽。”


“那赤苇呢?”木兔又贴近一点。


赤苇京治避开他的目光:“一般。”这是实话。


“这样啊。”木兔眨眨眼,非常自然地跳跃到另一个话题,“最近赤苇有什么烦心事吗?”


赤苇京治看着他,木兔光太郎眼神专注清明,看起来十足天真,虽然他知道木兔前辈有时候直觉灵敏,但是还是被吓了一跳。


赤苇非常自然地回答:“有一点,木兔前辈。”


“不过不是什么大事,我会处理好的,好吗?木兔前辈。”


木兔光太郎把书包带子顶在额头上,一晃一晃地走路,蹦跶到赤苇前面再转身看着他,眼睛里亮闪闪含着笑意,说当然当然,赤苇这么说,一定是没有问题了。


“不过,赤苇有事的话,一定会告诉我的,”木兔的眼神率直又不容拒绝,有种甜美的天真,把赤苇牢牢钉在他欲望的十字架上,“对吧,赤苇?”


“......”赤苇的喉结微动,下意识攥紧了书包背带,不合时宜地想到所谓成人的口欲期。


他觉得渴,想抽烟,想逃避问题,不想再为了顾及他人而克制自己。


他要了命地想吻木兔光太郎。









赤苇很克制,他抽烟的频率固定在每次社团活动后,两天一次,一次两根,但是他逐渐感到这个频率已经不能满足。在一两个很难入眠的深夜里,赤苇甚至放纵自己想着木兔光太郎发泄出来,他做这事的想象力相当放肆,仿佛把从小到大的循规蹈矩都打包抵押了这一个夜晚。


完事之后,他平复呼吸,静静看着自己的手掌,指间欲望横流。


“口欲期来了啊......”赤苇喃喃自语,把手指凑近了鼻尖,学着木兔天真的样子闻了闻。


木兔前辈,我真想尝一尝你的味道。









“赤苇,最近状态不好吗?”练完球回去的路上,木兔很担忧地看着赤苇。


“为什么这么问?”赤苇回想自己刚刚的托球,很漂亮,木兔前辈打起来很舒服,不应该有什么问题才对。


木兔光太郎迟疑了一下,实话实说:“我闻到赤苇身上有烟味。”


赤苇脸色如常:“班里有人在厕所抽烟,不小心沾到了。"


“还有这个,赤苇书包里掉出来的。”木兔晃了晃一只打火机,控诉一样看着他。


“化学实验要求带的,忘记收起来了。”赤苇叹了口气。


木兔光太郎心满意足地点了头:“我就知道!赤苇,那我回家喽!”


赤苇的手放在兜里,食指和拇指不断摩挲,试图缓解规律性发作的烟瘾。


木兔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赤苇立刻背靠在墙上,舒缓着呼吸。


差一点就被发现了吗?他摸出一根烟,熟练地点了火。


抽完一支烟,赤苇终于松了口气。正当他打算点第二根时,木兔光太郎的声音闯了过来。


“啊呀呀呀赤苇你化学课要带的打火机还在我这里......”


哦豁。赤苇京治对上木兔光太郎的眼睛。


糟糕啊。










在木兔的逼供下——这种情况属实角色转换——赤苇老实吐露了他确实在抽烟,抽了很久。


“我就说啊!”木兔光太郎痛心疾首地拍着桌子,“赤苇,你居然骗我!”


“我错了。”赤苇从善如流地认错,笑了一下,低声说,“木兔前辈,抽烟我没办法,也不打算为了抽烟道歉。”木兔闻言几乎要拍案而起,但赤苇紧接着说。


“但是我确实感觉自己......做了不对的事情。”


“什么不对的事情?”


赤苇不说话。


木兔贴近了他,到两个人几乎鼻尖对鼻尖的程度,学着电视剧里的冷哼逼问到:“嗯?”


赤苇避让了几下,实在避不过他贴上来,他猛地转头,两个人的嘴唇只隔了一点距离,只要随便哪个人动一动,他们就会亲在一起。木兔显然愣住了,而赤苇......他差一点点就要吻上去。


最后一刻赤苇用了自己所有的自制力,别开了头。


然后还是开了口,说:“比如喜欢前辈,这样的事情。”


“这样的......不对的事情。”赤苇静静地说,“很抱歉前辈,如果您不能接受,我可以接受你所有的要求,包括不再出现在你眼前。”


木兔愣了一会儿,把赤苇的脸扳回来,然后用力亲了他一口。


“虽然不知道赤苇为什么要为了喜欢我难过。但是赤苇想做的事,一定不是不对的事情。所以赤苇啊!”木兔的眼神简单纯粹,说着他认为理所当然的话。


“继续喜欢我吧!只要是赤苇想做的事,一定是对的。”


“不过不包括抽烟。”木兔强调,把赤苇指缝里的烟拿走,“戒烟哦。”


“木兔前辈。”


“?”


“刚刚的木兔前辈好性感,我想吻前辈。”


木兔瞪圆了眼睛,还没来得及表达欣喜,赤苇已经吻了上来。


口齿碰撞,气味交缠,舌尖逗弄着舌尖,搜刮口腔中每一处柔软。赤苇被木兔抵着按在路灯下的墙上,昂着头主动索取他的亲吻,他闭着眼专心地吮吸着木兔的嘴唇,觉得自己找到了比烟草更好的吮吸物。


迟来的口欲期,多好的借口。赤苇一边吻着木兔,一边心平气和地想着,我想给木兔前辈口。










早话

木兔前辈好烦

 本文又名《天塌下来有赤苇京治的嘴顶着》

共6k,大家请吃傲娇赤苇。

ooc我的,兔赤是大家的。


1

木兔前辈真烦啊。


怎么会有人因为“明明粉丝很多,却从来没有收到过情书”这种理由而连着消沉三天?就算这个人是木兔前辈,那也有些离谱了。

虽然已经认识木兔前辈好几个月了,但我果然还是搞不懂木兔前辈的生态。

前辈们说放着不管就可以,木兔前辈他一到情人节、圣诞节之类的节日就会这样。最近这么消沉,大概是因为夏日祭快要来了吧。

但过几天就是练习赛了,作为二传,我想我不能坐视不理。

于是我决定伪造一封情书。


「...

 本文又名《天塌下来有赤苇京治的嘴顶着》

共6k,大家请吃傲娇赤苇。

ooc我的,兔赤是大家的。






1

木兔前辈真烦啊。

 

怎么会有人因为“明明粉丝很多,却从来没有收到过情书”这种理由而连着消沉三天?就算这个人是木兔前辈,那也有些离谱了。

虽然已经认识木兔前辈好几个月了,但我果然还是搞不懂木兔前辈的生态。

前辈们说放着不管就可以,木兔前辈他一到情人节、圣诞节之类的节日就会这样。最近这么消沉,大概是因为夏日祭快要来了吧。

但过几天就是练习赛了,作为二传,我想我不能坐视不理。

于是我决定伪造一封情书。

 

 

「木兔同学:

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

某匿名很喜欢你的女同学」

 

 

感觉……似乎有些草率?

其实我也没给别人写过情书,而且一想到是给木兔前辈写情书,我心里就……怎么说呢,大概是有些不爽吧。

不如上网搜索一下情书模版吧。

这句话似乎可以用上,木兔前辈应该会希望看到这样的告白的。这是二传手的直觉告诉我的。

 

 

「木兔同学:

你不开心的时候,我陪你,你哭泣的时候,我陪你,你不想回家的时候,我陪你,无论怎样,我都陪你,只因为你是我最爱的人,你就是我心中的明星,你给我的生命带来了色彩。我永远爱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某匿名很喜欢你的女同学」

 

 

这一篇……虽然内容很好,但是会不会太容易看出来这是抄的了?

如果是木兔前辈可能会发现不了。

不,就算是木兔前辈,也是有可能发现的。他在某些方面很敏锐,据我不完全统计,他至少在13个方面展现出过我意料之外的机敏。

 

要是让木兔前辈发现这是我伪造的情书那就麻烦了,他绝对会更消沉的,我脑海里已经出现木兔前辈的声音了:“赤苇——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啊——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顺带一提,其实我并没看不起木兔前辈,我很尊敬他。只是有时候会希望木兔前辈在这些方面能够靠谱一些,不要总是受外界影响。

 

 

我想我还是写得再认真一点比较好。

只在网上搜索复制拼贴,似乎显得不够真诚,而且用词和现实也有断层。也是啊,我能搜索到的都是好几年前的情书模版了。

我想我需要好好取材,才能写出适用于木兔前辈的情书。

 

 

 

 

 

 

 

2

放弃了直接复制,我去搜索了写情书的教程。其中一个标题为《匿名情书怎么写》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怎么会有这种教程?难道说这个世界上存在很多像我这样的、为了让攻手打起精神来只好伪造情书的二传手吗?

 

点开视频后我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想要向意中人表达心意,因为种种原因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是谁,只想给自己的暗恋一个交代,并不希望索取‘恋人’的关系。”

“我说我喜欢你,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很好,而不是想和你在一起。”

“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写匿名情书哦。”

视频里一位妆容很精致的女生面对镜头手舞足蹈地讲着,各种关键词随着女生的手部动作一个一个出现在屏幕上。

虽然木兔前辈并不是我喜欢的人,但是我也的确想“让他知道他很好”,希望他能打起精神。再加上视频里的说辞,木兔前辈应该就不会追究这封信的主人了。

真是帮大忙了。

 

在谎言里面掺些真话,能让谎言更可信。

 

女生又拿出了一封完整的情书作为例子,为观众讲解普通的情书结构。

开头先开门见山地说“喜欢”,接下来是叙述了心动的场景,然后是继续相处时对喜欢的人产生的新印象,以及“回过神来发现已经喜欢上xx同学了。”

对意中人的描述要夹杂着大量夸奖,写得越真诚越好,这样能让他感受到自己的爱慕之情。这里倒是不难写,毕竟木兔前辈有很多值得夸赞的地方,只要注意不要把他的缺点写上去就好。

结尾重述一下写这封匿名情书的目的就好了。

 

这个教程可真是帮大忙了。

视频还没有播放完,我就拿出纸想要开始写了。那个女生又在视频结尾列出了一些小贴士,比如字体要工整、信纸要好看,如果能加一点贴纸看起来就更可爱了。

我看着我刚刚从本子里拆出来的活页纸,感觉到了一丝抱歉。

 

 

 

 

 

 

 

3

那么明天再去买信纸吧,晚一天应该不要紧。今天晚上我先给情书写一个大纲,明天再细化,后天木兔前辈应该就可以打起精神了。

情书的主人不能是木兔前辈的同班同学,因为我并不知道木兔前辈在班级里是什么样子的。也不能是木兔前辈在校外遇见的女生,因为他每天都和我一起放学,周末也会扯我出来练习,他在校外认识的女生就只有便利店的店员小姐了,这显然是不合理的。那么,就把情书的主人设定为木兔前辈的粉丝吧,他在球场上的表现我再清楚不过了,方便取材。

心动的场景也设定为球场上的瞬间好了。

继续相处的瞬间……这可不好编纂啊。不如设定情书的主人一直在观望好了,只要细数我们共同经历的几场大赛的"木兔高光时刻",木兔前辈一定会被这个虚构的女生所感动。

 

很好,虽然一开始走了一些弯路,但是我想我已经掌握了情书的写法了。

今天已经很晚了,差不多该睡了。

 

 

 

我梦见体育馆变成了一颗排球,圆滚滚的。不知道谁在使用它,它一直旋转着,我感觉自己仿佛被丢进了滚筒洗衣机,不停地悬空,撞在墙壁上。

幸运的是墙壁很软,撞到并不疼。

木兔前辈一直在底部奔跑着,顺着地板、墙壁、天花板,像跑轮里的仓鼠。

“木兔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依旧被弹来弹去,说不出完整的话。

木兔前辈似乎很吃惊,他停下动作的下一秒便摔倒了,他和我一样在球状的体育馆内弹来弹去。

“赤苇——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在这里呢?

 

我不记得了。

 

我记得刚刚木叶前辈因为考了年级第一被老师喊走了,然后他在走廊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叫我去体育馆。

不,不是,刚刚是白福前辈说小卖部没有韩式烤肉卖了,说体育馆里有剩下的,让我去帮忙搬烤炉。不,不对,为什么拉面店要卖韩式烤肉,不应该卖中式火锅吗?

不,不是,是小见前辈,小见前辈他穿着饭团睡衣,说他没有梅子干了,用排球代替也行,拜托我去体育馆取一颗梅子干,一定要用鱼跃取到。不,不对……

 

“赤苇——你为什么——在这里——”木兔前辈依旧大喊着。

“我、我不知、不知道——”我回应道。

“一直以来——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啊——”木兔前辈并不像我一样被动地打着滚,他似乎是主动地在弧形的墙壁之间跳跃着。

“因为我——想要练习——所以就拜托——神明大人——把体育馆——变成排球了——”木兔前辈告诉我。

“这样、会——给大家带、来麻烦的!”木兔前辈好烦,我想着。

木兔前辈大笑着:“hey!hey!hey!赤苇——”

“赤苇也——学着飞吧——”他跳到我身边扯住我的手腕,我从被弹来弹去变成了被甩来甩去。

 

“我要怎么、才能出去?”我问到。

 

“进来了就出不去了——”木兔前辈说着,“欸、欸,赤苇学一下飞吧——”

“不用害怕、反正撞到墙壁也不疼吧?”

“脚——试着蹬一下!”

我不想再被甩来甩去,于是照做了。身体突然变得轻盈起来,我在各个曲面之间来去自如,重力仿佛不存在。

 

我回想起小时候在商场里玩的充气蹦床,我曾经因为摔倒后爬不起来而大哭不止,母亲鼓励着我:“京治,跳着起来,跳着就能起来了!”

当我学会迎合蹦床的起伏,我便爱上了这项游乐设施。它能让我毫不费力地跳起来,摔倒也没所谓,反正不会疼。后来习惯了,就算我躺在蹦床上不起来,我也不会感到心慌了。

 

“很有趣吧——”木兔前辈问我。

“是的、请放开、我吧。”我说。

“不要!”木兔前辈拒绝了,“赤苇喜欢我吧?”

“哈?”

 

“只有喜欢我的人才会到这里来吧?”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木兔前辈似乎不满意我的回答,他开始发出奇怪的噪音:“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木兔前辈,你在干什么?”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木兔前辈!”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我伸手将闹钟关掉了。

 

 

 

是梦啊。

 

真是一个奇怪的梦。

我左手手腕被被子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缠住了,是因为这样才梦到被木兔前辈抓着不放的吗?

话说,我记不清我梦到什么了。

只记得好像在某个地方练习了飞行,或许我还能再长高一点吧。

 

 

 

 

 

 

 

4

上学路上一切照常,晨练一切照常,午休也一切照常。

我一般会和前辈们一起吃午饭,据说正选队员一起吃饭,队伍实力会变强。我一直认为这是迷信,但是从增强队伍凝聚力的角度讲,这样也挺好的。

前辈们讲到了宠物的话题,木兔前辈说他喜欢猫头鹰,木叶前辈说他喜欢猫,小见前辈说他喜欢狮子,问到我时,我脱口而出:“仓鼠。”

“欸——赤苇喜欢仓鼠啊。”

“家里有养吗?”

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昨晚梦中像仓鼠一样奔跑着的木兔前辈。

“呃、小学时候的邻居,养过。”我草草回复道。

前辈们继续聊了下去。

 

昨晚的梦像是打开了一个缺口的方便面调料包,一股脑地被挤进我的大脑。

 

「赤苇喜欢我吧?」

「只有喜欢我的人才会到这里来吧?」

 

木兔前辈的声音再度回放着,我开始反思我是不是太拼了,居然为了伪造一封情书往我的潜意识里塞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排球一样的体育馆、年级第一的木叶前辈、卖中式火锅的拉面店、鱼跃才能接住的梅子干、小时候的充气蹦床……

我到底做了什么梦啊。

 

木叶前辈不可能考年级第一。

白福前辈不可能在小卖部买韩式烤肉。

小见前辈不可能失去饭团里的梅子干。

我也不可能喜欢木兔前辈。

 

“啊,我这个饭团里没有梅子干!”小见前辈嚷嚷着。

“啊哈哈哈哈哈真倒霉啊!拿去小卖部换一个吧。”木叶前辈幸灾乐祸地笑着。

 

我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

“啪”的一声,木叶前辈的笔袋被我的动作带到了地上。

 

“赤……苇?怎么了?”木兔前辈问道,很自然地伸手拍了拍我的手臂,像往常一样。

我捡起木叶前辈的笔袋,夺过小见前辈吃剩半个的饭团,向小卖部冲去。刚跑出教室时听见木叶前辈的叫喊声:“赤苇!你去干嘛?!”

 

“我。”我刹住脚步,回头举起手中半个饭团挥了挥,“我去帮前辈换一个有梅子干的!”

 

 

 

 

 

 

 

5

小见前辈在训练前找到我,小心翼翼地询问我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我又不是木兔,不会为了梅子干发脾气啦,赤苇你是不是有点应激了?”

木叶前辈在一旁追着木兔前辈踹他屁股,踹一脚说一句:

“你看你!”

“整天!”

“哼哼唧唧的!”

“把赤苇!”

“都逼成!”

“啥样了!”

木兔前辈一直叫嚷着“对不起啊赤苇!原谅我吧赤苇!”

真是鸡飞狗跳。

 

“前辈们不用担心,我没事的。”我解围道。

 

“赤苇说不定是生病了!”木兔前辈跑过来,手抵上我的额头。

然后他将手拿开,看了看手心,探了下他的自己额头,又重新把手放回我额头上。

“喂!你在干嘛?”木叶前辈也上前来。

“好像很不妙?!”木兔前辈大喊着,“赤苇啊?你着凉了吗!”

木叶前辈也摸了一把我的额头,便大喊着:“白福!雀田!”

 

白福前辈也来用手背试了试温度,便迅速在医务包里翻找到了温度计。

“大、大概是不用测了。”我躲开。

“啊?这个很快的,就滴一下。”白福前辈举着温度计去够我的额头,我再次躲开。

“我有点累了,我今天先回家了,传染给大家就不好了。”我迅速说着,逃出了体育馆。

 

 

我知道我体温上升的原因。

我居然,因为太过代入“喜欢木兔前辈的女孩子”的角色,而脸红了。

我这次的确是有些勉强自己了。

快点把这件事了结,回归正常生活吧,伪造给木兔前辈的情书就只差一点点就能完成了。

虽然也想过要不要直接放弃,但是难得产生了极其类似“爱慕”的情绪,不好好运用一下的话我会觉得浪费的。

 

 

真的只是类似而已,我怎么可能真的喜欢上木兔前辈。

毕竟那是木兔前辈啊。

 

 

 

 

 

 

 

 

 

 

6

我在百货商店挑选着信纸,不知道选哪个好,于是闭着眼睛挑了一款金黄色花纹的。

感觉这种歪打正着的很适合木兔前辈,他应该会喜欢这种华丽的信纸。然后他就会打起精神来,我也就尽了二传的义务。

 

虽然单单看信纸已经够可爱了,但是我还是买了一份卡通猫头鹰贴纸。

只是为了让这封信看起来更真实一点。木兔前辈说过自己喜欢猫头鹰,而且这只长耳鸮长得很像木兔前辈。要认真对待这份信,木兔前辈才不会起疑。

 

这样就够了。

这样这封情书就足以以假乱真了。

不需要其它的什么了。

 

 

回家后我翻出昨天的稿纸,对照着大纲,开始最后一道工序。

描述喜欢木兔前辈的女生初见他的场景,可以套用我初三时第一次见到木兔前辈打球的感受。我闭上眼睛开始想象。

在偌大的体育馆中,我被排球落地的巨大声响所吸引,从此眼中就只有木兔前辈一人。

我大受震撼,头一次近距离看到有人这样打排球。

我也想打这样的排球,于是我来到了枭谷。

 

不对,不对,这一句要划掉。我现在是“喜欢木兔前辈的女生”,而不是二传手赤苇。不能写我的事情。

这张信纸就拿来打草稿吧,反正一套里面有好几张。

 

 

描述喜欢木兔前辈的女生和前辈相处的瞬间。木兔前辈练起球来就没完没了,很麻烦,但是直截了当地夸奖我的时候,我也会很开心。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这一段要划掉。我要写球场上的事情,这些才是粉丝能看到的。

木兔前辈因为输球而躲在桌子底下……不对,这不是粉丝能看到的。

木兔前辈因为选错了棒冰口味而沮丧……不对,这也不是粉丝能看到的。

木兔前辈因为打球不顺手而陷入消极模式,但我给他开路了,他需要我……不对不对不对,这怎么想都不该是那个女生写在情书里的事情。

 

我开始任由思绪发散。

 

一开始觉得木兔前辈是star,是能调动全队情绪的王牌。进到枭谷之后,我才发现木兔前辈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第一次见面就把我叫成“赤司”,而且动不动就陷入消极模式,弱点一堆,上次坐新干线借我的钱还没还。

我明白的,因为只有我愿意陪他胡闹,所以他特别依赖我。只有我会为了他能恢复状态,去写情书。这种荒谬的事情只有我会做,只有我。

 

我只是,不小心太过投入这个角色了而已。 

我只是为了取材啊。

我只是产生了极其类似“爱慕”的情绪,我只是为了不浪费这种情绪波动。

真的只是类似而已,我怎么可能真的喜欢上木兔前辈。

毕竟那是木兔前辈啊。

 

是那么麻烦的木兔前辈。

 

虽然我并不讨厌。

他的确是star,是能调动全队情绪的王牌。他只是不如别的王牌稳定,但是并非没他们可靠。

而且他为这些别人看在无关紧要的事情闹脾气,并且依赖我的时候,我更没有办法讨厌他。

 

他的确是star,是能调动全队情绪的王牌,最擅长的是直线球和调动我的情绪。

毕竟,那是木兔前辈啊。

 

 

停。

停下。

之前写的大纲就够了。

这样这封情书就足以以假乱真了。

不需要我动真情的。

 

 

可是那是木兔前辈啊。

 

 

我是不是真的发烧了。

 

 

36.5°c,是正常的。

 

 

 

我把信纸揉成一团。

我明白的,所谓“喜欢木兔前辈的女生”根本不存在,其实存在的是——

 

 

果然木兔前辈好烦。

 

 

 

 

 

 

 

 

 

 

 

 

 

 

 

 

 

 

 

向日葵拿铁

  忍不住涂了一下

  原图在p2

  忍不住涂了一下

  原图在p2

Red Green Blue
好像没发过?之前朋友的点图

好像没发过?之前朋友的点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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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尔

【兔赤】雪崩

  舞台剧演员兔x知名作家赤

  1w+

Summary :我躺在雪地里抬头,一百万颗太阳升起。


剧场里正上演着娜拉的第一万次出走,剧场外的人们讨论着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死亡,突如其来的雪染白了中央广场挂满心愿卡片的圣诞树,钢笔在米色稿纸上洇出一摊突兀的墨渍。


第十七张稿纸被草草地揉在一起,扔进堆满纸团的垃圾桶。


“我马上来。”


黑色的钢笔连带着散乱的稿纸被一股脑塞进抽屉,书桌上只剩下一本精装的畅销书,赤苇揉了揉眉心,因熬夜而越发明显的黑眼圈此刻牢牢地挂在他眼底。


最佳青年作家,文坛新星,处女作即巅峰,哪一个拎出来都是别人求之不得的光环,可赤苇却因此陷入...

  舞台剧演员兔x知名作家赤

  1w+

Summary :我躺在雪地里抬头,一百万颗太阳升起。


剧场里正上演着娜拉的第一万次出走,剧场外的人们讨论着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死亡,突如其来的雪染白了中央广场挂满心愿卡片的圣诞树,钢笔在米色稿纸上洇出一摊突兀的墨渍。


第十七张稿纸被草草地揉在一起,扔进堆满纸团的垃圾桶。


“我马上来。”


黑色的钢笔连带着散乱的稿纸被一股脑塞进抽屉,书桌上只剩下一本精装的畅销书,赤苇揉了揉眉心,因熬夜而越发明显的黑眼圈此刻牢牢地挂在他眼底。


最佳青年作家,文坛新星,处女作即巅峰,哪一个拎出来都是别人求之不得的光环,可赤苇却因此陷入了一个巨大的瓶颈期,灵感的集体出逃已经折磨了他将近半年,就连短篇都久未问世。


大学好友怕他把自己逼坏了,叫上赤苇去看一场舞台剧找找灵感,朋友的剧院,演员也都是些相关专业的大学生,赤苇看到票上的《辛德瑞拉》时嘴角抽了抽,他没想到小见带他来看的居然是童话,还是子供向,对此小见的解释是赤苇的作品太悲情了,要转换转换。


“听说《十二月》的话剧改编也快完成了吧,选角定下来了吗?”《十二月》是赤苇的处女作,爱情悲剧。


剧场老板和他们是旧识,此刻几个人正坐在台下寒暄,赤苇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想什么,对另外两个人的对话也只是时不时穿插两句无关紧要的见解,等到老板问到选角这件事他才回过神。


“还没有,找不到合适的男主。”


“诶木叶,你这里不是小演员多得很吗,给阿赤物色一个。”


赤苇笑着摇了摇头,连专业的科班生都演不出他想要的感觉,这些大学生更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木叶见他这副不相信的样子顿时就来了胜负欲,和旁边人换了个位置坐到赤苇的后面,趴在他的座椅靠背上:“你们别说,我最近遇到个小演员还真不错,很灵,东艺的,明年毕业。”


“东艺的?那不应该主攻美术吗?”


“人说了他志不在此,就要来演戏剧。”


赤苇解开风衣的扣子,剧场里的暖气充足,他此刻半窝在宽大的椅子里竟有些犯困,听到木叶的话轻笑了一声:“年轻就是好。”谁二十出头的时候不觉得自己是个干一行精一行的天才呢。


“不说了,我去后台看看,马上要开演了。”


赤苇和小见是提前进场的,因此他们到的时候舞台布置和灯光都才进行到一半,赤苇打了个哈欠对他挥挥手,没时间剪的刘海耷拉着快要盖住眼睛。


“哦,你究竟是谁?”原本冷清的剧场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赤苇按着太阳穴坐起身,想找声音的来源,一旁的小见指了指幕布他才反应过来是演员在做最后的准备。


木兔此刻正抱着剧本,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找到的人字拖模拟目睹辛德瑞拉从舞会逃跑后的王子,他声音很亮,即使不戴麦也让人听得清楚,而且他有意收敛自己的关东口音,将台词表现得极具感染力。


坐在台下的赤苇也从原本困倦的样子变得认真,整个人半倾着试图捕捉幕布后的那些表演,小见见他这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眼睛一亮;“看来木叶没有夸大其实啊,真有个有天赋的孩子。”说完便朝向他们走来的木叶挤了挤眼,对方第一时间接收到他的意思,又猫着腰溜回了后台。


“木兔,来来来。”


“木叶哥?怎么又回来了,丢什么东西了吗?”


木叶神神秘秘地摇头,一个劲朝他招手,木兔歪了歪脑袋,还是放下剧本走到木叶跟前,木叶个子算高的了,可木兔穿着王子装束往他面前一站他还是忍不住感慨这个人真有当个小王子的气质。


“我有一个重大的事情要托付给你。”


木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木叶拽到了幕布前,木叶拽的很小心,毕竟这戏服是他的财产,万一把哪里拽坏了可是得不偿失,紧接着他把幕布掀开一小条缝,让木兔趴过去看。


“看到了吗,第二排中间穿米色风衣戴个眼睛的。”


木兔一眼就看到了赤苇,他觉得那个正侧着头和别人说话的男人给他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也许是同为文艺工作者的直觉,他合上幕布问一旁的木叶:“剧场买了新剧本?”


“啊?”


“我看那个人像是个作家。”


木叶睁大了眼睛,心想这孩子还有点福尔摩斯的天赋啊,在木兔再一次投来询问的目光后他点了点头,又鬼鬼祟祟地把人拽的离幕布十万八千里远;“他是你的狂热粉丝,特地来看你的,你得好好表现。”


木兔闻言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笑容,还颇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嘴里嘟囔着我还能有粉丝啊。木叶心想虽然是我瞎编的但他光是听你念两句台词都如获至宝一样,要是看完你的戏不肯定被你俘获吗。


舞台剧在二十分钟后上演,从后台回到座位上的木叶朝小见露出一个深藏功与名的微笑,不过赤苇并没什么闲心关注他们的互动,他心里正想着刚才那个小演员,听他的台词饰演的应该是王子吧?


舞台布置完毕,观众也从外面陆陆续续进来,大部分都是父母带着孩子,于是赤苇三人就被一群打扮成公主王子模样的小朋友们包围了,赤苇旁边坐了一个穿着蓝色公主裙的小女孩,此刻正兴奋地向周围人展示她新买的魔法棒。


“哥哥,你也喜欢公主吗?”


赤苇无奈地笑了笑,从口袋里翻出前段时间小侄女来他家玩时落下的水果糖,可爱的兔子包装一下就吸引力小女孩的注意,用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


木兔正在通道里等候上场,无意间往观众席一看就看到了这副画面,心中更加坚定赤苇是他的粉丝,毕竟他的观众一贯来都是小孩子,如果不是早就知道怎么会准备这么可爱的糖果呢,嗯,一定是。


“美丽的小姐,我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台下的小朋友们都安静下来,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台上的木兔,其中还有一个26岁大龄小朋友,木叶见他看得认真,连大气都不敢出,赤苇平时是个随和的人,唯独这方面格外较真,他生怕自己打扰了这位大作家物色新剧主角。


演出很成功,演员返场时台下爆发了如雷的掌声,木兔朝台下鞠躬时注意到鼓掌最卖力的就是刚才在观众席分享糖果的大朋友和小朋友,小女孩头上的王冠都跟着抖来抖去,被赤苇好心扶正。


“怎么样,是个好苗子吗,要不要见见?”观众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木叶又挪到了赤苇旁边,赤苇风衣里面穿的是一件高领白色羊绒毛衣,整个人有一种柔和的气场,怪不得小朋友都愿意亲近他。


“唔……你们觉得他能演高桥春吗?”高桥春是赤苇书中的主角,在十二月的一个雪天自杀身亡,“怎么说呢,很有灵气,但戏路太窄了,他没演过边缘人物吧,就高桥春那恨不得把自己分成一百个一个一个自杀的性格,有点困难。”


木叶沉默了一瞬,小见也没说话,还是赤苇站起身打破了这个沉默,他是真觉得木兔是个不错的小演员,尽管他并不看好对方演自己的作品,但见一面也没什么。


“走吧,去后台。”


后台里木兔已经换下了戏服,穿着一件灰色卫衣,胸前写着英文cool,宽松的卫裤和同色系的球鞋,正反坐在椅子上玩手机,时不时还发出笑声,看上去就是个整天傻乐的大学生。


“木兔,辛苦了,今天演的很不错。”


“谢谢,诶,你们好啊!”木兔朝着赤苇和小见挥挥手,下一秒立刻从座位上起身小跑到他们面前,额角上还有刚才表演时留下的汗,等人到自己面前站定赤苇才发现自己182的身高在这个人面前都矮了小半个头。


“你好,我是赤苇京治。”


“我是木……等等,你说你是谁?”也许是木兔那一瞬间的表情太精彩了,木叶和小见都没忍住笑出声来,就连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赤苇都勾了勾嘴角,“你真的是赤苇京治?写《十二月》的赤苇京治?你是我的狂热粉丝?”木兔嘴张成了“o”形,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一群人。


“是的是的,真的是赤苇京治,我那不是夸张了一点吗,他是你的……嗯,路人粉。”


赤苇不忍心打破木兔那雀跃的样子,点了点头,木兔捂住心口激动地朝木叶投去目光,后者心虚地从一旁拿出三把凳子,木兔殷勤地把自己带坐垫的椅子推给了赤苇,脸都憋红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整话。


“呦,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木兔光太郎也有今天?”木叶和木兔家里人是朋友,也算是从小认识的关系,木叶自然知道眼前这个人在职业选择上有多叛逆,而且还有种“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大无畏精神。


木兔准备狠狠地瞪木叶一眼,但想到自己还要在他的剧场打工就默默咽下了这口气,激动地跑到赤苇身边,赤苇和他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了1一分钟,终于忍不住开口:“我脸上有东西?”


“不是不是,我这是欣赏一下我的偶像。”


赤苇觉得眼前这个大男孩真有点可爱,让他想起了邻居家的萨摩耶,话里也不自觉地带了些笑意:“你喜欢我的书?”


木兔点点头,滔滔不绝地说起了他对赤苇作品的理解,期间掺杂了各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兔言兔语,但赤苇能感受到他对这本书的喜欢,同时他也更加认定木兔不适合高桥春这个角色,他太阳光了。


《十二月》讲述的是一个名为高桥春的问题少年在社会边缘挣扎,他自杀过两次,一次被他的爱人所救,一次在他的爱人死后。


赤苇很难想象木兔出演一个在绝望里游走的边缘份子,他适合演王子和骑士,最好去演2.5次元的舞台剧,他也很期待他接下来的作品,唯独不觉得他应该演高桥春。


“我先走了,如果有合适的角色我会介绍给他,高桥春不行。”木叶把赤苇送到车站,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他的作品选角,得到的还是斩钉截铁的拒绝。


赤苇没想到再次见到木兔就在短短两天后,《十二月》的选角现场,木兔这次穿的很简单,白t黑裤,戴了一只棕色的手表,身高优势让他在一众人里脱颖而出。


来参选的演员不乏资历丰富的老戏骨,也有初出茅庐的新面孔,所有人都奔着这个能替他们打响名声的作品来,赤苇戴着口罩坐在最旁边,制片分了一张名单给他,还替他标了几个有潜力的演员。


“开始吧。”


今天试的是整本书的转折部分,高桥春接到了爱人铃木樱的死讯后的表现,原著里对这一段的描写并不多,赤苇简练的文字仅仅几段话就给了人无限的想象空间,将这里作为考题也是赤苇的主意。


木兔被排在第五个,他出场时赤苇反复看了几眼他手上的棕色表,似乎在确认什么,原著里铃木樱送给高桥春的第一个礼物就是一只棕色的手表,她说能感受到时间的流逝就能感受到自己在活着。


“你好,开始吧。”


木兔开始表演后赤苇终于能确认下来,这只表不是他随意搭配的配饰,而是实打实的道具,在接到航空公司认领尸体的电话后,木兔饰演的高桥春慢慢蹲下来,他的动作极其轻缓,像是害怕惊动什么一样,周围观看的人也都绷紧神经,呼吸都开始变轻。


木兔没有像前几个面试者一样痛哭流涕或是说出一大堆文艺的台词,他吸了吸鼻子,用另一只手去调手表的指针,指尖控制不住的颤抖展现着他此刻濒临崩溃的心情。


“12月14号,八点。”木兔嘴里喃喃地念叨着,赤苇心下一惊,他在书里提到过铃木樱的失事时间,只是需要前后拼凑,而且没有仔细读书的人很难发现,木兔念出来的时间是空难的前一天,铃木樱在晚上告诉高桥春她要去一趟挪威。


“别去……”木兔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声音哽咽,反复说着“别去”,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寻死觅活,他在欺骗自己,欺骗自己爱人没有离去。


几个女助理在一旁红了眼眶,制作人也向赤苇投去了一个肯定的目光,而赤苇却无心关注这些,他沉浸在木兔的表演里,甚至已经开始设想舞台音效要在这一段配上钟表的咔哒声。


等到木兔的表演结束,大家还久久不能回神,直到赤苇站起来鼓掌,人们才如梦初醒,木兔的表演是充分理解了原作后的想象,感染力与赤苇的文字相得益彰。


“谢谢你的表演,回去等结果吧。”助理礼貌地送走了木兔,眼底确是藏不住的兴奋,木兔在心里叫好,他看到赤苇第一个站起来给他鼓掌,对拿下这个角色又多了信心,天知道他有多想出演高桥春。


面试完毕已经接近黄昏,赤苇接过大家讨论后的结果,上面有三个名字,木兔自然在其中,摄影将这三个人的录像发给了他,角色最终花落谁家还是要由他这个原作者定夺。


“东艺的那个很不错,我比较看好。”


“台词太少了,不太能看出功底,而且还是非科班出身。”


“我觉得爱知县的那个更好。”


大家你一嘴我一嘴地争论着,赤苇已经把名单收进包里准备告辞,婉拒了晚上聚餐的邀请,他又去了一趟木叶的剧场。


“大作家又赏脸来光顾我这儿了啊。”木叶正帮着道具组修理一把宝剑,看见赤苇熟门熟路地走进工作间忍不住调侃了两句,待人走进却发现他面色不虞,“怎么了?选角现场出问题了?”


赤苇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木叶见他这副样子也放下手里的工作,把人带进了旁边的休息室:“出什么事了?好久没见你这样了。”


“你把木兔的联系方式给我。”


木叶心下了然,看来木兔是去参加面试了,但他观察着赤苇的表情又实在看不出来什么,对着手机报了一串号码,赤苇存了起来,备注是:木兔光太郎(?)木叶追问他为什么要打一个“?”,赤苇犹豫了片刻开口:“感觉他身上有很多意想不到。”


“哈哈哈哈哈,我就说吧,这可是我发现的明珠。”


木叶一笑气氛瞬间缓和了,赤苇站起身摆弄休息室里的投影仪,连上手机后把昨天木兔表演的视频放了出来,木叶正准备靠在真皮沙发上闭目养神,猛地清醒过来,一眨不眨地盯着荧幕,嘴里还时不时发出感叹。


赤苇在大衣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出了休息室,木叶正在和木兔父母说他们儿子有多天才,见赤苇开门笑嘻嘻地朝他说拜拜,赤苇也回了个微笑。


他其实很久没抽烟了,写第一本书的时候他一天都要抽一包,一写不出来就抽,写出来了也抽,还是宇内担心他书没写完先得肺癌要求他戒了。


“赤、赤苇先生?”


赤苇刚吐出一口烟圈,在一片白雾中隐约看见木兔表情错愕的脸,他轻“啧”一声按灭了烟,心疼了两秒自己才抽了一口的烟,礼貌地朝木兔打了个招呼转身准备走。


“等一下!”


“有什么事吗?面试的演员最好不要和我私下有接触,对你影响不好。”


赤苇感觉鼻子上一凉,抬头看天发现是下雪了,心里想着东京今年的雪下得还挺早的,手机上就推送了一条圣诞节活动的预告,圣诞节啊,高桥春就是这天自杀的,他没由来地想。


“赤苇先生,我希望你可以选我演高桥春!我保证我会是最适合他的人。”


赤苇被他吓了一大跳,心里再次对现在的年轻人的勇气发表了一下赞叹,不过就算他再年轻几岁也做不到这个程度。


“一个月之后复试,我要你变成高桥春,从内到外。”


“赤苇老师,你有看好的人吗?”


赤苇笑了笑没说话,正好宇内的电话打来,他指着手机屏幕对红着脸站在原地等待最终判决的木兔说了声“再见”,在对方呆愣地注视下快步走到剧场后面的停车场。


滴――


喇叭声在停车场响起,赤苇循着声找到了宇内那辆黑色大众,刚钻进车里宇内就皱起眉头在他身上嗅了嗅:“抽烟了?”

“没,刚抽了一口就被人打断了。”

“谁啊?”宇内打了个哈欠,在赤苇“你疲劳驾驶拉着我去送死?”的目光下补了一句,“我前天交的稿,今天睡了一整天。”


“一个小演员,面试了高桥春。”


赤苇低下头摆弄手机,他点开刚才存的木兔的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还没等宇内凑过来看清楚他就眼疾手快地把屏幕按灭收回口袋里,这一动作把那包刚拆开的烟弄掉出来了,他刚伸手去捡就被宇内抢先一步。


“没收了。”宇内把烟扔进靠自己这边的储物格,“话说你为什么可以参与最终选角?”


“投资方是研磨。”


木兔正心潮澎湃地抓着手机在原地转圈,他刚才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本以为是前段时间来过他家的推销员,等定睛一看他瞬间不淡定了。


一串陌生号码后面跟着短短的一句话:我看好的是你。


“木兔,你在这里干嘛?”一个剧场的工作人员从里面出来看见他一副小狗兴奋地追自己尾巴的模样有些疑惑。


“啊,我,我看风景哈哈,看,这雪美吗?”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立刻化成水的雪,心里犯着嘀咕:搞艺术的都这样?

木兔忐忑地打开手机再次确认了这条信息的确来自赤苇而不是他的臆想,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他现在就差拿个喇叭向全世界宣布他是大作家赤苇京治心里的最佳人选。


“他不会和其他两个人也这么说吧?唔,不会的不会的,肯定是看好我。”


木叶发现木兔从走进剧场开始就不对劲,一整个打了鸡血的亢奋样,他想总不能是因为马上要演哈姆莱特而激动吧,过去都不见他有多喜欢这个角色。

“木叶啊,我……唉算了。”


“木叶哥……”


“其实我,唉,其实,算了不说了。”


木叶把抱枕丢到他脸上,冷漠地起身出了化妆间,留木兔一个人在那里傻乐,他又想到自己看了四五遍的木兔面试视频,心里又感慨了一下木兔的演技,纯种傻白甜能把一个阴郁孤僻的角色表现得那么好,真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赤苇收到木兔的回复是凌晨两点,他正准备把前段时间写的草稿拿出来整理,手机在寂静的夜里突兀地响了一瞬,他凑过去一看,愣了半晌,直到锋利的稿纸划破了他的虎口他才回过神来。


木兔光太郎(?):我一定会让您觉得我就是高桥春的。


一声轻笑在书房里放大,赤苇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喜悦,他就是欣赏木兔这种自信的样子,突然有些期待一个月后的复试。


他还没来得及回复木兔又发来一条,问他圣诞节能不能来看自己的演出,赤苇翻了翻日程表,正好那天全天空闲,他从emoji的拟我表情里选了个猫头鹰眨眼的发过去,又回了一个ok。


“妈呀,我约到赤苇京治了。”

木叶大半夜被木兔五个电话轰炸醒,模模糊糊地听见木兔那边在说什么赤苇京治,他沉默了三秒问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成功人士?”


“变态痴汉!”


圣诞节那天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也可以说每一天都没什么不同,赤苇在书房里一坐就半天,有时候刚写了两个字就恨不得把笔掰断扔出窗外然后砸中出版社社长。


邻居家倒是对圣诞节有很大的热情,就连那只萨摩耶都因此换了一个新项圈,红绿相间,挂着金色的铃铛和红色袜子。


赤苇某天忍不住往袜子里塞了一个罐头,第二天这只萨摩耶就乖巧地蹲在他家门口,见他来了就扒拉自己脖子上的袜子。


赤苇拿出手机拍了一段视频,想也没想地发给了木兔,木兔也秒回了一个小狗戴圣诞帽的表情包,他们俩自那天后就交换了社交平台,平日里也没什么正事要谈,都是木兔发来一段搞笑视频或几张风景照,赤苇也这么回复着。

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喜欢这种东西就萌发于永不疲倦的分享欲。


“赤苇,我在木叶哥的剧场等你。”赤苇觉得木兔左一个老师右一个先生听起来太别扭,便让他以后都直呼姓名。


“好,我已经动身了。”


赤苇挂掉电话上了公交,径直走到最前面的座位,好不看到恩恩爱爱的小情侣。打开社交平台一条一条地回复好友家人送来的圣诞祝福,又了一条ins祝粉丝节日快乐,底下评论他不用看都知道是在问他新书什么时候写完。

木兔任由化妆师摆弄自己的头发,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屏幕,终于刷到了赤苇的ins更新,以最快的速度评论了一个“圣诞快乐”。

心里就像开了一瓶剧烈摇晃后的汽水,噗嗤噗嗤地冒泡泡,嘴巴上还念叨着自己是第一个。


等赤苇见到木兔的时候吃了一惊,他们大约半个月没见,木兔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他心底惴惴不安,木兔别是为了拿到高桥春这个角色废寝忘食地练习。


“怎么瘦了这么多?”


“高桥春看起来应该是不健康的。”


赤苇看着他双眼放光的样子有片刻恍惚,久久没有答话,直到木兔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他才反应过来,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赤苇,圣诞快乐。”木兔从身后拿出一个礼盒推到赤苇怀里,赤苇连忙要还回去,无功不受禄,更何况他根本没想到今天要送礼物。


“我没有准备礼物,所以你的礼物我也不能收。”


“其实你能来看我演出就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了。”木兔把东西从礼盒里掏出来,是一个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奖牌,“这是我小时候第一次上台表演赢到的,送给你。”


木兔生怕赤苇不肯收下,强硬地掰开他的手塞了进去,赤苇被冰凉的奖牌冰得一激灵,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被木兔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我以后还会赢更多更多的奖牌。”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我把这个送给你是想告诉你,你没有看错人。”

“好。”


回去后那枚奖牌被赤苇放到了书架上,紧挨着他的最佳青年作家奖,再后来那一层书架都被他们用来堆放奖牌奖杯,其中有一个“模范情侣奖”被放在正中间。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复试的时间,赤苇起了个大早,将前两天就准备好的问题放进背包里,再普通不过长款黑色羽绒服被他穿出一种独特的气质。


当所有人看见木兔一个月瘦了二十来斤的样子时都暗自震惊,毕竟愿意为角色牺牲这么大的人并不多,更何况选角还没确定下来。


赤苇这次坐在了正中间,作为资方的研磨也抽空来了一趟,此刻正侧着头和赤苇交流着什么。


轮到木兔的时候,研磨注意到赤苇身子瞬间紧绷起来,连坐姿都比刚才端正了一些,不过他看到木兔时也眼前一亮,至少就外形来看,木兔是这三个人里最合适的。


接下来的表演也没有让他们失望,木兔的情感收放自如,几乎把自己融进了高桥春这个人物,研磨见赤苇眼睛都看直了,没忍住偷偷拍了一张发给黑尾。


黑尾那边也很快回复道:这是看见什么了能让赤苇露出这种表情?!


研磨回了一个不可多说的表情,继续观察赤苇的一举一动。


复试的结果是当场宣布,大家投票选出最佳人选,木兔以十二票当之无愧地得到了高桥春这个角色。


木兔拿到结果之后向赤苇投去了无数个炙热的眼神,赤苇也回以一个愉悦的笑容,这一幕被研磨看在眼里越想越不对劲,赤苇看木兔的眼神里怎么有一丝丝的……溺爱?


《十二月》的筹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选角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各种事宜只要不牵扯到剧本都不需要赤苇出面,赤苇也因此能赋闲在家安心创作下一本书。


离正式的排演还有将近一年时间,木兔每天在剧场演完当天的剧目后就去一间闲置的排练室扣台词和动作,连木叶都说木兔很多时候神情动作都和书里的高桥春极其相似,而木兔这个小疯子居然问他只是相似吗?


赤苇自那天复试后就没再和木兔碰过面,网络上维持着频率不高的聊天,其他的时间几乎都用在了看书写作上,他无意中翻到了自己当年写《十二月》的手稿,将里面一些没有在正文里出现或出于各种考虑而删去的内容稍加整理发给了木兔。

于是高桥春这个人物在木兔身上活了起来。


赤苇再见到木兔是二月初的一个星期天晚上,木叶的剧场里正上演着易卜生的《玩偶之家》,他本来准备从后面进去找一个空位看完后半场,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了出去。


他还没来得及惊叫就听见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木兔。

“嘘,是我。”

“你在干什么?”赤苇的语气不算好带着明显的恼怒。


木兔没有说话,一路把人拽进了一片漆黑的排练室,赤苇摸索着要去开灯却被木兔抓住了双手,挣扎间口袋里的烟掉在了地上,木兔一脚踢开,赤苇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毕竟一包烟可不便宜,前脚被宇内没收后脚被木兔踢出去老远。

“木兔,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能不能,哪怕只有一点点……”木兔喉结急切地滚动着,“喜欢我这种烂人啊?”


赤苇听他说完瞬间停止了反抗,这是高桥春的台词,他莫名觉得眼睛发酸,高桥春是遇到铃木樱之前是一个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人,也因此他从没有什么怕的东西,但他却怕失去那个把他从雪地里拽起来,问他能不能为了自己多活几天的铃木樱。

木兔按开灯的开关,赤苇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双眼紧闭,再睁开时红红的,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木兔瞬间慌了神,他已经琢磨一个星期这段戏了,直到刚才从排练室出来看见赤苇,他突然一下灵感迸发,直接拽着赤苇演了起来,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多鲁莽。


“赤、赤苇,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赤苇伸出手捂住了木兔滔滔不绝道歉的嘴,抚着心口平复了几秒才终于开口:“木兔光太郎,你真是个天才。”天生的好演员。

木兔还以为赤苇这句话是在阴阳怪气自己,瞬间臊红了脸,谁料赤苇居然紧接着开口:“高桥春,你为什么叫高桥春?”


木兔只愣了一秒就瞬间入戏,刚才羞涩大男孩的样子瞬间不见,露出一副玩味的表情看着赤苇的眼睛说:“可能是希望我活不过春天吧。”


“那你呢,你为什么叫铃木樱?”

“因为樱花在春天开,我喜欢春天。”

木兔顿了顿,伸出手捂住赤苇的眼睛:“嗯,高桥春的春是铃木樱喜欢春天的春。”


安静的剧场里只剩下两个人起伏的呼吸声,良久,木兔开口打破了这片沉默:“月底我要去毕业旅行,可以和我一起吗?”


“去哪?”


“长野。”冬季的好去处。

木兔的手还没有从赤苇眼睛上移开,感受到了对方的睫毛在自己的手心里颤动,痒意直达心脏,直到赤苇“嗯”了一声,他才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样松了口气。


“木兔。”

“嗯?”


“我的眼光真不错。”一眼就挑中了你。


刚才攻击性极强的人像是赤苇的幻觉,木兔红着脸,黑色毛衣的领口旁有一只白色小狗,睁着眼睛一副等待喂食的模样,赤苇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手感也和隔壁那种萨摩耶差不多,这种想法让他忍不住又摸了一摸,其实从他第一次看见木兔就想这么做了。


“赤苇你……”木兔的脸红的快和赤苇中午吃的番茄一样了,却还是乖乖地任由赤苇摸头,甚至还配合地低下头。


“雪宝应该会很喜欢你。”


“雪宝是谁?”

“我邻居养的萨摩耶……下次来我家玩吧。”


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在改变,木兔还没搞清楚那种酸酸甜甜的感觉是什么,但赤苇却忍不住想到铃木樱把准备自杀的高桥春从雪地里拉起来后的那段独白。


你来了,

引发我心头的一场雪崩,

露出终年不化的积雪下,

炙热而又生涩的心。


长野的白马滑雪场颇负盛名,还有各色各样的温泉旅馆,木兔挑了一家评价最好的旅馆,据说三楼的房间可以看到连绵的雪山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东京到长野的新干线只要一个半小时,赤苇把行李放在架子上,坐在靠门的位置昏昏欲睡,他昨晚突然有了灵感,凌晨三点爬起来写到了今天早上,如果不是木兔坚持不懈地打了三十多个电话,他可能会直接把这场旅行睡过去。


“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赤苇你睡会儿吧,有什么事我叫你。”


赤苇感觉自己的眼神都开始涣散,眼皮像是被人灌了铅,一下一下地往下坠,听到木兔的话便安心地将头靠在杆子是睡了过去。


木兔看着他眼底的青黑心里那种搞不清楚的情感再次冒了出来,酸涩又稚嫩。也许是当了长野县内,四处都积了厚厚的雪,木兔也感觉车厢里没有先前暖和,弯着腰从行李箱里翻出一条毯子,上面还印着柯南的q版人物。


赤苇醒来的时候还剩十分钟到站,木兔已经检查了一遍行李准备叫他,刚转过头就看见赤苇伸了个懒腰,然后又把胳膊缩回毯子里。


“这个毯子上是……柯南?”


“去年去动漫展买的。”


“说到推理,你看过东野圭吾的一本书吗?”


“什么书?”见赤苇神神秘秘的样子,木兔的好奇心一下被激发出来,倾着身凑到赤苇跟前。


“《白马山庄杀人事件》,故事就发生在长野。”


木兔听到“杀人事件”就已经开始后背发麻了,等赤苇继续说出故事的发生地他就更加不淡定了,整个人靠在座位上,后背紧贴椅背,在赤苇询问的目光下回答:“总感觉我后面有人。”


“那个幽灵,已经跟了你好久了哦,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


木兔双眼都快瞪出来了,就差弹起来把这个缩成一颗球,赤苇看出来了木兔是真怕这些,顿时笑得前仰后合,木兔反应过来对方是在逗自己,气恼地把行李箱推了过去,心里想着不帮你拿。


但两个人出站后还是木兔拎的行李,用他的话就是万一赤苇明天用“今天搬了行李手痛到没办法写字”这种理由来拖稿怎么办,赤苇没忍心揭穿他,毕竟他前两天就告诉了木兔自己提前交了一个星期的稿。


长野不愧是日本最出名的观光县,高山河流,银装素裹,无处不让人想下一秒就长居于此。赤苇他们计划完三天,第一天到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两个人收拾完行李就到了晚饭时间,他们住的是一间和式的套房,一厅一卧和一个巨大的温泉池。


“饿啊――”


“赤苇我好饿啊啊啊啊――”


“你不是到的时候刚吃的鲤鱼烧吗?”赤苇躺在地上玩手机,热哄哄的地暖让他又有了困意,就在手机快掉到他脸上时,木兔及时把他手机拿了过来。


“我去外面买点吃的,你休息下,晚点我们去泡温泉。”


“嗯……我要吃玉子烧。”说完就翻了个身进入梦乡。


两个人吃好饭泡完温泉已经接近深夜,赤苇因着下午晚上都睡了一会儿,此刻正精神百倍地趴在飘窗下面创作,外面的雪山在夜色下朦朦胧胧,仿若置身另一个世界。


“赤苇为什么会决定成为作家呢?”


“从小就喜欢,十五岁的时候第一次发表作品,那之后就决定把写作当成主业了。”


“那你怎么想要演舞台剧呢?东艺大多是学习美术和音乐的吧。”


“当时也没想这么多,想做就做了。”


“没想过失败?”


木兔摇摇头,赤苇轻笑一声:“不怕失败?”


“不是,压根没想过失败,那时候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我做不成功的,哪还想到失败。”


赤苇被他这番发言震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到木兔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将被子往上拽了拽,目光投向远方的群山。


“木兔,永远这么自信下去吧。”

“好。”


翌日早晨,赤苇穿了一套天蓝色的滑雪装,木兔也换上了同款的鹅黄色,两个人戴着墨镜拿着滑雪板直奔这次来的主要目的。


“赤苇,看招!”木兔团了一个雪球朝正在热身的赤苇扔去,赤苇也不甘示弱,当即反击,两个人还没开始滑就沾了一身的雪,木兔替赤苇拂去毛线帽上的雪,两个人一起进了滑道。


木兔很擅长滑雪,还没滑一会儿就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连赤苇也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犹豫片刻设成了屏保。


“赤苇,我们去那边歇会儿。”


木兔抱着一个巨大的保温杯挪到赤苇旁边,指了指滑道外的一块空地,于是两个人拎着装备像企鹅一样一摇一摆地走了过去。


“我突然知道企鹅为什么要那样走路了,因为雪地真的不好走!!”


赤苇坐在厚厚的雪地里,看着天边的太阳把整座雪场照的透亮,远山山顶上闪烁着光芒,屋舍在皑皑白雪之下透露着几分可爱。


而木兔直接呈“大”字型地躺了下来,赤苇坏心地用滑雪板铲雪往木兔身上盖,木兔也不甘示弱,反扑过来把赤苇压倒在雪地里,两个人笑闹了一阵,木兔突然趴在他的颈边不动了,炙热的呼吸柔滑了他衣领上的雪,他听到木兔的一声低笑。

“这样真好。”


我只想逃脱这样的生活,

和深爱之人在雪地上不停地滚下去,

直到雪崩把我们掩埋。  


“赤苇,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是吗?这么巧,我也有点喜欢你。”


“不对不对,我是很喜欢你。”


“我也是。”


后来赤苇在自己的日记里写下一句话:我躺在雪地里抬头,一百万颗太阳升起。


毕业旅行顺利结束,舞台剧的排练也提上了日程。


公演那天又是一年圣诞节,当木兔饰演的高桥春在最后一幕的雪地里服用大量安眠药自杀,整场剧落下了帷幕,取得了如潮的好评,木兔也借着这部作品包揽了接下来几乎所有戏剧类的奖项。


赤苇的新书也在同一天问世,木兔是它的第一个读者。


雪花落在商场前的圣诞树上,孩子们对着天空许愿渴望得到一份梦寐以求的礼物,木兔在熟睡的赤苇眼睛上落下一吻,抱着人陷入了美梦。


“圣诞快乐。”

  

  


我只想逃脱这样的生活,

和深爱之人在雪地上不停地滚下去,

直到雪崩把我们掩埋。

――余秀华《下雪了》


文中的作品《十二月》为本人虚构


大部分牵扯到专业知识的内容来源于百度,如有错漏还请多多包容!


迟到的圣诞节快乐,等生活回归正轨,一起去看一场舞台剧,去滑雪吧。









  


































  

  





Fugo

关于兔赤的宝宝的小猜想一则

-关于兔赤宝宝的小猜想一则

-小日常一则

  感觉兔赤的娃外表可能比较像赤苇,脸型像妈咪流畅圆润的脸颊连接着尖尖的下巴(像国中的赤苇),深邃的眼窝,一双金色的大眼睛随了木兔,头发是微微带卷的黑发(只有发梢带点爸爸的灰白色)。

  

乖乖的很安静没有表情的时候像赤苇;大笑起来就完全是光太郎的笑脸,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感觉,漂亮的不得了。

  

  第一次接触可能会以为是个乖宝宝,性格文静不爱闹的那种,熟络以后会发现这小家伙能说会道的,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

  

  比爸爸聪明比妈妈会表达。很爱撒娇,对着妈妈就眨眼睛,用像爸爸的大眼睛眨呀眨呀的盯着妈妈,让妈妈赤苇说不出拒绝......

-关于兔赤宝宝的小猜想一则

-小日常一则

  感觉兔赤的娃外表可能比较像赤苇,脸型像妈咪流畅圆润的脸颊连接着尖尖的下巴(像国中的赤苇),深邃的眼窝,一双金色的大眼睛随了木兔,头发是微微带卷的黑发(只有发梢带点爸爸的灰白色)。

  

乖乖的很安静没有表情的时候像赤苇;大笑起来就完全是光太郎的笑脸,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感觉,漂亮的不得了。

  

  第一次接触可能会以为是个乖宝宝,性格文静不爱闹的那种,熟络以后会发现这小家伙能说会道的,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

  

  比爸爸聪明比妈妈会表达。很爱撒娇,对着妈妈就眨眼睛,用像爸爸的大眼睛眨呀眨呀的盯着妈妈,让妈妈赤苇说不出拒绝的话;

  

  对着爸爸就用小脸蛋儿去蹭爸爸的大手,木兔光一手能抓起排球,但面对儿子软软的遗传自Keiji的小卷毛和嫩脸蛋儿却能宠溺且爱不释手的揉揉。

  

  小孩儿意外的有点爱炫耀,赤苇有次下班晚了急匆匆去接他,本以为会看到个可怜巴巴孤孤单单的小东西。

  

  结果到幼稚园发现儿子身边围着一圈小朋友,他家那只小猫头鹰正拿着爸爸给他带回来的黑狼吉祥物黑狼助和其他小朋友炫耀,一点儿也没有委屈巴巴的意思。

  

  赤苇一脸无语的和老师道谢,拉着小朋友要走,小朋友意犹未尽的和小伙伴们摆摆手,还要再炫耀一句:

  

  “我爸爸是木兔光太郎!下次我让爸爸来接我!给你们签名!”

  

  京治更无语了,但是不好在他朋友面前训他,只能带他上了车再教育他不可以有这么强的虚荣心。

  

  小朋友抱着黑狼助玩偶坐在宝宝椅里,赤苇看着那张遗传自自己的小脸蛋写满了不解,水红的小嘴儿像鸟类的喙,平常也像个百灵鸟一样总在家叽叽喳喳的。他听到小猫头鹰奶声奶气地开口:

  

  “可是…..爸爸就是电视上说的木兔选手呀!我没有在、在夸耀~我…我也是!也是木兔!”

  

  赤苇顿时哑口无言,他叹了一口气,笑着揉揉儿子的头。儿子的能说会道不知道是随谁,但是也算是中和的自己和木兔前辈的优缺点。

  

  小猫头鹰顶顶妈妈的手心,再次叽叽喳喳地开口:

  

  “妈妈妈妈!爸爸明天回来吗?可以来接我吗?或者我可以去机场接他吗?我好想他呀~”

  

  赤苇顺着手下软软的小卷毛,摸到他圆润润的婴儿肥上,回答道:

  

  “嗯…我猜他这周末可以回来,但是你要自己问爸爸哦~”

  

  “那…那今天我要和爸爸打电话,问问他!”


  “好~我们今晚吃美乃滋拌金枪鱼的紫菜饭团哦~”

  

  “耶!我和爸爸最喜欢妈咪做的金枪鱼饭团啦!我晚上要告诉他!”


  “那我们要回家啦,宝贝坐好。”


  赤苇拉拉安全带确认儿子插好安全带后,再转过身开车回家。


  至于后来小猫头鹰窝在妈妈怀里给爸爸打电话说想去机场接他,和妈妈吃了金枪鱼饭团和芥末拌菠菜已经是后话了。 

温柔小绵狼

没有bgm是没有灵魂的!

  

没有bgm是没有灵魂的!

  

茈

 个人认为这段真的很有爸爸妈妈的感觉🤤

 个人认为这段真的很有爸爸妈妈的感觉🤤

在现场,我是炸弹

【兔赤】木兔前辈为所欲为(下)

依旧3k,短打令人愉悦。

木兔前辈为所欲为(上) 

———

赤苇了解了木兔的超能力,木兔自然也开始好奇赤苇的超能力。他第一次发问是在某次吃午饭的时候,赤苇的回答也如以前回答过无数人的那样:“我没有超能力。去医院检查过的。”

木叶沉默了,木兔瞪大眼睛:“我一直以为赤苇你是超能者啊!你难道不是会读心的吗?”

“不会啊,这种能力怎麽可能。”

“要真的会读心,赤苇估计已经不会在这里跟我们吃午饭了。”木叶伸手把他的脑袋往下按到饭盒里面去,转移话题,“赶快吃。”

读心术可不是什么容易见到的超能力,而且影响范围也很广,只要被检查出来有这种能力肯定会被送去进行专门的训练。木兔不希望自己...

依旧3k,短打令人愉悦。

木兔前辈为所欲为(上) 

———

赤苇了解了木兔的超能力,木兔自然也开始好奇赤苇的超能力。他第一次发问是在某次吃午饭的时候,赤苇的回答也如以前回答过无数人的那样:“我没有超能力。去医院检查过的。”

木叶沉默了,木兔瞪大眼睛:“我一直以为赤苇你是超能者啊!你难道不是会读心的吗?”

“不会啊,这种能力怎麽可能。”

“要真的会读心,赤苇估计已经不会在这里跟我们吃午饭了。”木叶伸手把他的脑袋往下按到饭盒里面去,转移话题,“赶快吃。”

读心术可不是什么容易见到的超能力,而且影响范围也很广,只要被检查出来有这种能力肯定会被送去进行专门的训练。木兔不希望自己从此看不见赤苇,但对于他的“读心术”却更觉得不可否定。

因此他决定自己一个人开展调查。只要能够得到让自己满意的结论就好了,不需要赤苇被抓走!

中午。下课不久。

木叶在门外等的有点着急:“再不快点走红豆面包都被抢完了!”

木兔像是做出了巨大牺牲一样,闭上眼睛扭过头转向窗外,语气深沉:“今天中午不跟你们一起吃饭。”

确实是巨大的牺牲。中午是他一天中能够见到赤苇的第一面,不和他们一起吃饭就见不到赤苇了。但为了他的计划,木兔还是咬牙坚持。

结果他还没在天台找好藏身之处就被赤苇给发现了:“木兔前辈今天怎么了?”

鬼鬼祟祟靠着石柱的木兔差点没被背后突然响起来的这一声问话给吓得原地起飞:“没、没没啥啊!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

“因为木叶前辈说你表现得很不对劲,我有点担心就找过来了。”赤苇递给他一个红豆面包,“只买到了一个,中午不吃饭可不行。”

木兔接过面包,盯着赤苇看了半分钟却不说话。直盯到他主动发问:“木兔前辈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他拉着赤苇就在旁边坐下,撕开包装:“你为什么要问我为什么!”

现在才找过来的木叶一探头就听到了这句话,无语极了:“木兔你真的是学长吗?要不要回去重新读一下小学?”

结果被嘲讽的人反倒一脸得意洋洋,显现出一种“你不懂别乱问”的骄傲。木叶看着就气,嘴里还叼着半块面包就跳起来追着他打。赤苇眼疾手快把准备跑和准备追的两个人都给按住:“不要让后辈来做这种事情啊。”木兔立刻接嘴:“对对对,木叶一点前辈的样子都没有。”木叶直翻白眼:“难道你就有了吗。”

要说赤苇能够读心也实在是有点牵强,毕竟他上课也有回答不出来的问题。但木兔可能是最难接受这个事实的了,主要原因不在他自己,在赤苇。

他面对木兔的时候的确像掌握了一切似的,从木兔去了哪里,到他为什么不开心,乃至他兴冲冲从后面跑过来的时候赤苇就已经站好回头等他了。要说是读心术,不如说是两人之间特有的心灵感应。

最后这句话是木叶在耐着性子跟木兔一起进行了三天“赤苇观察”之后,脑中灵光一闪出现的了不得的想法。他自己被吓了一大跳,但思考了一下两人的状态,也实在是找不到更合适的情况了。如果持续这样发展下去的话说不定会好上……木叶想到自己平日里老是走在他们中间,打了一个寒颤。

两位当事人反正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烦恼。木叶肯定那位脑子里面百分之九十都装着排球的笨蛋主将应该也不会考虑这么多,但每次看见赤苇一边声线平稳埋怨着木兔一边又脸色不变帮他收拾的样子,木叶总觉得他的眼神不对劲。

确实不对劲。赤苇偶然扫过他的时候木叶差点原地起跳。

“没没没事啊你们继续聊我出去买个饮料!”

木兔好奇的看着蹦出门去的木叶,朝他背影喊了一声:“我要小豆汤!”

最后木叶带回来了三罐可乐。木兔撇嘴,拉长声调:“欸——”木叶伸手去抢:“不要就还给我。”

没抢成功。

反正日子也就这样打打闹闹地过,学习,训练,做作业,打比赛,考试。木兔还是坚定不移地相信赤苇有读心术的超能力,但为了不让他被警方抓走,“尽了自己最大努力”去隐藏这个消息。木叶倒是看的很清楚:这两人粘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别说木兔了,连他自己都会怀疑赤苇是不是真的有读心术:他们在校外偶然相遇的时候赤苇好几次都准确说出了两人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甚至于晚上在哪里吃饭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因为昨天训练的时候听见白福前辈跟木兔前辈聊天说到了这家拉面店,所以觉得你们应该打算要去吃吧。”赤苇仍旧是那种平淡的语气,木叶又打了个寒颤。

“不愧是赤苇!”木兔一点不害怕,甚至是满眼期待地继续问,“猜猜看我们从哪里来的!”

“木兔前辈的话,应该是从家里出来的吧。而且是才看完比赛录像。”

“完全没错!”木兔摇晃着赤苇,“继续,木叶呢?”

“呃……”赤苇脸上浮现一点点尴尬,“这我怎么会知道啊。”

木叶终于感觉脊背后面凉飕飕的感觉消散开了。反正他不能理解木兔为啥会这么开心。

一直到毕业之后他才终于明白这一点:世界上愿意真正关心你的人并不多。

但赤苇京治对于木兔光太郎来说就是这样的人。

他很幸运。

他也同样很幸运。

但木叶没想到的是他们就算都这样了竟然还没在一起。木兔去打职业,赤苇按照小时候写的职业计划读完大学成为编辑。两人仍旧紧密地在社交软件上互动,以至于只要有一天不通话,木兔的队友就会问:“你跟赤苇吵架了?”

所有人都默认他们在一起。但赤苇和木兔似乎并不这样想。虽然他们有着连宫侑都会羡慕的二传和攻手之间最无可比拟的默契,也没办法把这两个人给推到床上去。

但并不是所有的情感都需要那样发展。赤苇知道木兔喜欢甜口玉子烧胜过咸口,但现在木兔也能记得他不喜欢寿司醋的味道除非配上山葵泥。

习惯渐渐笼罩两人,把他们变得相似,甚至木兔有时也能读出赤苇的心思。

当他看向赤苇被笔记本屏幕照亮的脸庞时,会突然感觉被拉近了他的心灵。他在看稿的时候会把左手放的更高一点,有时候会不小心扫到旁边的东西,所以木兔会帮他把左侧清理好。

正如同高中时赤苇会在上场前给他多递一次水,正如同他们出去吃拉面时木兔会把自己加的叉烧夹两块到赤苇的碗里。正如同赤苇不做任何动作,甚至连眼神也不给,他就知道他需要咖啡。

他也拥有了和赤苇的一样的读心术,但是只对一个人生效。

木兔光太郎却很高兴。他只需要这个超能力对一个人生效就好。

赤苇把超市购物的东西都分门别类放好,零食也拆开放在茶几上,木兔原本懒洋洋趴在沙发上看他,突然猛地跳起来,大声宣布:“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了?”

“名字的事情啊。”木兔跳下来,噔噔噔跑到他面前站定,“不是讨厌赤苇,只是不喜欢叫这个姓。”

“没关系,毕竟也不会真的改名。只是一个玩笑罢了。”赤苇朝他伸开手臂,抱起他。小家伙贴在他脑袋旁边,问:“那京治愿意叫木兔京治吗?”

“我吗?我当然愿意了。”

下一秒,客厅一声巨响。赤苇感觉地球重力在瞬间加强了好几倍,自己像是被天降巨力给一巴掌拍到了地上似的。幸好没有磕到哪里,地上也还铺着地毯。但他着实眩晕了半秒——

然后就被木兔给摇晃着拉了起来,晃动他的力气之大,简直比刚刚的撞击还要让人头晕。

等等,大力摇晃?撞击?

赤苇恢复注意力。28岁的木兔光太郎的脸正凑在他面前,眼睛里面全是兴奋:“真的愿意吗!那我是不是该把东西都搬过来才好!?”

“等、怎么回事?木兔前辈!”赤苇挣扎出来按住他躁动的手,“恢复正常了吗?”

木兔疯狂点头:“完全好了!”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才会变成那样,现在又怎么莫名其妙好了……”赤苇嘟嘟哝哝,被木兔截话:“因为是心因性的嘛。”

啊、心因性……

0.5秒后,赤苇脸通红。木兔抱着他的脑袋一通狂亲,然后跳起来拿钥匙准备回家搬东西:“住一起可以吗?这么快就开始同居,京治不会反感吧?”

赤苇扭头,不去看他:“那、那样也不是不可以。”

木兔嘿嘿傻笑,又冲过来,在他脸上吧唧亲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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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本文种类称为白痴甜,但我还是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