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茶狮】知情 —— 48章
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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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命运无常,这匹配机制也不讲什么道理,让人相遇相亲,让人分崩离析,如今,也让卡梦与幻贺再次重逢。但却无人能为此而喜悦,只因他们已是站在天秤的两端,有人升起,就要有人坠落。
一茶听到了幻贺的呼喊,只恨分身乏术,因为那屠夫此刻就跟在他的身后,他已然自身难保。
“我在牵制!”一茶气喘吁吁地说到,“你们……谁去一下……”
“我离得最远,我过不去。”卡梦说。
幻贺抬头望向远端的天空,看到地图对角线的另一侧微光的光亮轻微地颤动,知道卡梦没有撒谎,又看向眼前的狮子。
怎么办?没人能来...
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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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命运无常,这匹配机制也不讲什么道理,让人相遇相亲,让人分崩离析,如今,也让卡梦与幻贺再次重逢。但却无人能为此而喜悦,只因他们已是站在天秤的两端,有人升起,就要有人坠落。
一茶听到了幻贺的呼喊,只恨分身乏术,因为那屠夫此刻就跟在他的身后,他已然自身难保。
“我在牵制!”一茶气喘吁吁地说到,“你们……谁去一下……”
“我离得最远,我过不去。”卡梦说。
幻贺抬头望向远端的天空,看到地图对角线的另一侧微光的光亮轻微地颤动,知道卡梦没有撒谎,又看向眼前的狮子。
怎么办?没人能来救他。
他可能撑不住了!
他可能就要这样死了!
幻贺犹豫再三,一咬牙,直接上去猛地扯开了那禁锢着狮子锁链,果断地将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随着脱离了椅子,狮子也一下子惊醒了过来,有些错愕地看着眼前的人。
“幻贺……”狮子有些刚睡醒的样子,眼神迷迷糊糊,声音也显得奶声奶气。“你救了我吗?”
“说来话长,也没办法长话短说,总之你快走!”
“那你也要小心。”狮子向他笑了一下,那笑是发自内心的,真诚而感激的,也是天真的。
幻贺看着狮子的背影,总觉得愧疚感减轻了许多。
还好,跟他说上了话。
还好,他没有死在我面前。
“屠夫回去了,狮子小心。”一茶的声音传来。
幻贺没有应声,他知道这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当然也不是那最远端的卡梦。
“狮子?”一茶问,“听到了吗?”
幻贺正在疑惑狮子为什么不给予回应,一低头,这才意识到,原来狮子的碎片徽章挂在了自己的胸前——那是他刚刚呼救时扯的,也是他救人时随手一别的。
“他身上没有徽章……”幻贺顿时觉得冷汗直流,支支吾吾地说到,“大概是听不到信息了……”
“他在哪里?”一茶问。
“大房角落。”幻贺望着狮子远去的方向。
狮子刚刚死里逃生,本来还想问问一茶和卡梦那边的情况,自言自语了很久却一直无人回应,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缺了一样东西。
大概是逃跑的时候掉到了某处吧?狮子这样想着,手便摸上了密码机,正准备专心破译,不料突然一阵疾风骤起,再一眨眼,一柄油纸伞已落在身前。
白衣公子,翩翩而至,粲然一笑,未等狮子转身,便一剑封喉。那伞尖的利刃从狮子的后背穿透了胸膛,泉水从泉眼中嗞嗞地冒了出来,很快便把那整个身子和衣物浸润成了一道晶莹剔透的红墙。
随后,白衣的屠夫将狮子顺势抱起,又轻轻地将他安置在了附近的椅上,似乎并不嫌弃那腥腻的粘液会弄脏他光洁的长衫。然后作揖行礼,温文尔雅,不愠不火。
一茶远远地听到了有东西倒地的声音,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疯了似的向那方向狂奔而去。待他接近,也终于看清,那不远处椅子上形同枯槁的人形,已被黑雪与红泥玷污了的衣物,一张血色全无的脸,圆圆的,看起来有些憨憨的,但依然可爱的,他的狮子。
一茶顿时觉得有些承受不住了,受不住那小小的人面对的伤害,受不住自己心里正承受的痛苦,除了心疼,还有愤怒,还有懊悔,还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
一茶冲了上去,想无论如何去救他下来,想拿自己的命去换狮子的下椅。
“一茶,”狮子远远地望见了他,“别来。”
“我要救你。”一茶说。
“救得下我,也救不了我。”
“我要救你!就算死了我也要救你!”一茶喊着,已然冲到了椅子面前。
正守在一旁的屠夫笑了一笑,却并不打算对一茶出手,只是轻轻地将那黑油纸伞摇了一摇,对着一茶赶来的方向,抬手挥了出去。
伞面大开,伞骨伸张,铃声微荡。
一茶只觉得顿时被笼罩在了大雾之中,天昏地暗,五感皆失。
明明马上就可以救下狮子了,明明刚才已经近在眼前了,此刻,却看不见,听不到,摸不着。
“狮崽,你在吗?”一茶喊着,“我看不到你了!”
无人回应。
“我听不到你说话!但是你别怕啊!我马上就来救你的!”一茶故作镇定地说着,其实却心急如焚。
再不救他他会死的!
他死了!你就再也没有他了!
再不清醒过来就完了!他要完了!你也要完了!
恍惚中,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白衣人带着一脸不明意味地笑容缓缓走来,幽幽地说:“他恐怕等不到你了。”
“老子不怕你!”一茶大声喊着,“狮崽,你坚持住啊,一定要坚持住,等我救你啊!”
“你的人格已经清零,现在也受了伤,连自身都难保全,还谈什么救他?”
“那我就陪他一起死在这里。”一茶说,“救不了他,老子也不活了!”
“你很有意思,”白衣人笑了笑,“我要留着你。”
“那你放我出去啊!”
“别急,这幻境很快就消失了,”白衣人笑了笑,“在那之前,作为补偿,我给你们说一段书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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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故事年代久远,已然说不清是哪朝哪代,也忘了王侯将相姓甚名谁。倒也无甚所谓,功名利禄总归是历史长河中的一粒散沙,最终沦为闲谈。
书说,小谢和小范自幼相识,一道习武,情同手足。及冠之年,二人凭着一身武艺在当地政府找了一份苦力的差事。
小谢为兄,总是一身白衣,温文尔雅,谦恭严谨。
小范为弟,总是一身黑衣,冷言冷语,不通人情,唯独对兄长百依百顺。
这日,小谢与小范巡逻,恰遇一狂徒寻衅滋事,小谢上前说理未果,小范则手到擒来将其绳之以法。不料此人乃是权贵之士,门阀之子,很快便有高官来兴师问罪,要那伤人者提头来见。
小范说:“我动的手,我一人偿还。”
小谢说:“你若赴死,我绝不苟活。”
小范不知所措,小谢却当即拿定了主意——逃。二人当即启程,连夜出城,欲往南走,到海上去寻一条活路。
不料衣单偏逢连夜雨,行至南台桥下时,已是暴雨倾盆。小范劝说小谢先回家躲避,明日再做打算。小谢却说若是回去恐怕就再难逃离。亡命之徒,唯恐夜长梦多,他便让小范在南台桥洞避雨等待,自己孤身犯险,返回家中取伞。
小谢说:“你等我回来。”
小范说:“我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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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完了?”一茶又急又气地骂道,“什么破故事没头没尾的!放我从你这个鸟幻境里出去!”
“我给你个机会,”白衣人笑了笑,“你来写个故事的结尾。”
“我写你妹哟!”一茶再也无心去做这屠夫的娱乐消遣,只顾着破口大骂了起来,从盘古开天辟地到近代经济发展,从个人言行举止到祖宗经营生计,千方百计不重样地造谣诋毁、挖苦讽刺。
可惜那屠夫像是听不见似的,只盯着另一个方向出神,自动屏蔽了他的所有言语。
不一会儿,只见那屠夫弹指一挥,将伞收回手中,眼下的幻境也倏忽消散。一茶顿时看见了椅上的狮子,连忙连滚带爬地扑了上去。
“狮崽,我来救你……”
然而,就在他刚刚碰到狮子的冰冷手的一瞬,狮子却突然和身上的雪花一同融化了下来,飘扬了起来。雪落在地上,他却消散在天上。
那毛茸茸的头发碎成一缕一缕的,那亮晶晶的眼睛变成一片一片的,那软乎乎的身体像被冷风燃烧了一样,破裂,皱缩,碾碎,最后,只留下了一句话。
“一茶,我不后悔。”
一茶跪在雪中,希望能想起一些高兴的事,希望那高兴能冲淡此刻笼罩着他的悲伤,希望自己能笑出来,然后用笑去中和一下内心的痛苦,因为他一向如此。
难受了也要故作镇定,伤心了也要强颜欢笑。如果被千人所指,就更要一笑了之。因为他总觉得,只要戴上那副嘻嘻哈哈的面具,就能真的成为刀枪不入的样子。
他不想破防,不是表面上骂骂咧咧的口防,而是柔柔弱弱的心防。
但此刻,他的心也同狮子的身体一道碎了。
“狮崽……狮崽……”
一茶就那么杵在原地,两眼放空,委屈巴巴地嘀咕着狮子的名字。机械似的双手不停地抚摸那狮子最后停留过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像在擦拭着他蒙尘的宝贝。仿佛狮子没有离去,只是沉睡在了某处。只要他像以前一样摸摸狮子一头卷毛的脑袋,那消失的人,就会像睡懒觉的小猫一样被他唤醒。
可是没有。
“看到重要的人死在自己眼前,想要救他,甚至想替他死,却又无能为力,是不是悲痛欲绝?”黑衣屠夫冷笑着说着,见一茶没有反应,又换了一种苦口婆心的语气:
“可你应该心存感激,至少你见到了他最后一面。”
一茶没有理他,只是继续对着眼前的空气念叨:
“狮崽……狮崽……”
“那你觉得,见到最后一面,和见不到最后一面,哪一种更残忍?”黑衣人冷笑了一声,说起了那段故事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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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范等在原地,渐渐地,大雨漫灌了河底,大水淹没了桥洞,而兄长仍未归来。
岸上也没有落脚的地方,那不知是雨还是浪的波涛疯狂地向着小范袭来,他怕自己被冲走,于是抱紧桥柱,他不敢离开,因为他更怕,等不到兄长的归来。
“你等我回来。”
“我等你回来。”
他于是就这么等着,等着。
待到小谢持伞归来,仍在等着他的,只有漫天遍地的雨水和眼前已成汪洋的世界。再也没有了可以避雨的桥洞,再也没有了可以通行的桥梁,再也没有了桥下的人,再也没有了心里的人。
小谢万念俱灰,没过多久,便也随小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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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朋友刚才说对了。”屠夫淡淡地说。
“什么?”一茶愣愣地抬起了头。
“你朋友猜到那人会等在原地,也猜到二人没能来得及见上最后一面,所以他才放你出来,也算是告知的答谢。”
“狮崽……说了什么?”
“你朋友说,他懂小范的心情,他其实清楚,自己大概等不到有人来救。但他还是愿意等着,等到自己生命的最后,说是忠诚也好,痴情也罢,总之是不后悔的。”
黑衣人脸上露出了少有的欣慰,笑着说:“这些,我倒是没有说过,他听了大概很高兴吧。”
“一茶,我不后悔。”
这是狮子说的最后一句话。一茶呆呆地想着。
狮崽,你是不后悔去地下室救我换我,还是不后悔和我一路走来?
“给我个痛快,”一茶仰面看向那黑衣屠夫,目光决绝,“我去陪他。”
“好。”黑衣人语罢,一击蓄力,直向一茶的心肺而去,伞尖刺穿肉体,发出噗哧一声,血液溅落在漆黑的伞面上,像沾染上了黑色的墨油,一滴一滴油腻腻地滑落下来。
一茶静静地等着,准备好了让屠夫将他挂到椅上,他已预测到了自己的死法,那就是像狮子一样,期待着,失落着,希望着又绝望着,心如死灰又翘首以盼。
卖了,准备走一个——卡梦和幻贺一定会做这样的打算,这一个也必然是他们二人中的某个。
所以根本不会有人来救他,就算有,大概也因那幻境而救不下。
“太好了,这样一来,我就不用想着苟且偷生了,狮崽,我本就要来陪你的。”已经被屠夫拎起来的一茶,自顾自地碎碎念着。
“狮崽,我想,小谢也不后悔,因为,我也不后悔。”
听到这里,屠夫停住了脚步,将一茶随手扔在了地上。
“他说的对,你很有意思,要流着你。”
随后黑衣人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在不久之后,在一茶死前,走马灯开始一幕幕地穿梭而过他的大脑。都是些琐碎的小事,却都是些幸福的画面。
他于是看到了某个春天,自己在温暖的床上放肆地吃着肯德基全家桶的那幕。一茶喜欢吃东西,饱食的满足让人有充实快乐的感觉。只不过更大的快乐,是狮子那天V了他50。
他又想起了某个夏夜,烛火昏黄,温馨的气氛中一块甜腻的蛋糕,他其实不怎么爱吃蛋糕,倒也觉得那松软的口感不错,如今他有些想念那种味道。更想念的,还是那天微光照映下的狮子,在光影中静静许愿的表情。
他印象很深刻某个深秋的午后,点过的一杯饮品,里面是满满馅料,像八宝粥一样厚重。喝了大概就吃不下晚饭,但他还是一扫而空,因为那是狮子给他推荐的,又因为那饮品的名字,叫柿子茶。
他更记得某个初冬的清晨,在一间拍摄的客栈,喝过一杯令人咂舌的柠檬水,还吃了些青芒和黄桃。明明都是酸味的果子,尝起来竟都是清甜的。现在想来,也许那味道本就不是食物,而是狮子在一旁甜甜地笑着。
他回忆起那些点滴的画面,重拾那些曾被忽略的细节,终于发现许多微不足道的片段都无比珍贵,都因为有狮子在身边而值得怀念。
这生活堕落,这游戏无趣,这竞技残忍,可这一切的一切狮子也同样在承受。而狮子却和他共享所有快乐,分担所有苦闷,还让他肆意地发泄他那些阴暗的情绪,用依赖和撒娇的方式给他最单纯的温柔。
在还是朋友的时候,在还是对手的时候,他一茶,也一直在被一个娇惯的少年包容着,在被一个并不成熟的小孩忍让着,在被一个还不懂爱的人,以他稚嫩的方式爱着。
于是在这生命的最后,一茶终于发现,自己已经幸福了很久很久。
【茶狮】善言 —— 47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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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茶坐在椅子上,又一次感受着自己生命的流逝。
这是第几次了?记不清了。但这是最后一次了吧?
也好,结束吧。
不管是输掉游戏还是输掉比赛,这次也不知道是要输掉生命还是输掉什么,好在这终于是最后一次了。
“我就要死在这里了,狮子,别救我了。”
一茶抬头看向漆黑的天花板,没有找到一丝光明的慰籍。雪没有下到地下室里来,但还是无比寒冷,凉风环绕在他的周围,渐渐吸干他的体温,也模糊他的双眼,让他的眼前浮现出一个画面。
自己站在舞台的中央,手捧着金色的奖杯,迎面是千万的观众,和无数的掌声与呼......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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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茶坐在椅子上,又一次感受着自己生命的流逝。
这是第几次了?记不清了。但这是最后一次了吧?
也好,结束吧。
不管是输掉游戏还是输掉比赛,这次也不知道是要输掉生命还是输掉什么,好在这终于是最后一次了。
“我就要死在这里了,狮子,别救我了。”
一茶抬头看向漆黑的天花板,没有找到一丝光明的慰籍。雪没有下到地下室里来,但还是无比寒冷,凉风环绕在他的周围,渐渐吸干他的体温,也模糊他的双眼,让他的眼前浮现出一个画面。
自己站在舞台的中央,手捧着金色的奖杯,迎面是千万的观众,和无数的掌声与呼喊。
“一茶!”主持人的声音。
“一茶!”粉丝的声音。
“一茶!”狮子的声音。
在他的幻想里,狮子就站在他的身旁,和他一同握紧着那奖杯,将它举得高高的。可狮子小小的,那矮矮的头顶才刚到他的鼻梁,狮子于是努力地踮着脚,仰着头,只为能和他一起为胜利而欢呼,一起同甘。
他也曾想过自己也许不是个普通人,也是他人那样万众瞩目的明星。于是他心心念念幻想过许许多多自己捧杯的画面,只是,过了这么多年,那幻想也仍然只是幻想,从未实现。
但这一刻,一茶开始恍惚,那梦想是不是自己好高骛远?
也许我本来就是没有天赋的选手
也许我早就该认清现实和理想的差距
所以到临死也还是充满遗憾
因为到头来我也只是个平庸而普通的人
“一茶,我来了!”
狮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将一茶的幻想与困扰都一同抹去,一茶愣了一下,看着眼前一张娃娃脸却目光如炬的少年,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
“狮崽,我好不甘心。”
“嗯?你在说什么。”
“我还没有拿过冠军呢,甚至连总决赛的门票都没有摸过,狮崽,你知道吗?我总觉得我运气很差,可是,我还有好多事没做,我还想去做。”
“等出去,我们一起去做。”狮子边听一茶说着,边替他解开了捆绑。
一茶继续说:
“可是我又想,我没拿过的冠军,你都替我拿了。我没淋过的金雨,你都替我淋了。虽然他们都说,那是你的,但我会想,那也是我们共同经历过的,是我们一起成长的结果。我陪你同了甘,你陪我共了苦。”一茶说着,伸手摸了摸狮子的脸。
“狮子,对于我的整段职业生涯,我都挺遗憾的,但你的职业生涯已经很圆满了,我想,那我也圆满了。”
狮子一边低着头调试着自己的护腕,一边闷闷地嘟囔着:“别说了,像……”
像遗言一样,但这个词,狮子不想说出口。
狮子刚刚趁屠夫不注意,弹了一个远距离的护腕冲刺了下来。他不确定屠夫什么时候会发现这边的情况,只知道最难的那关还没有过去。
因为关键不是自己如何进来,而是两人如何出去。
“狮子你……”
“闭嘴!”狮子大声地吼道,随即把手上的护腕重重地扔向了一茶,“你听好了!屠夫在楼梯上方,出门能躲刀就给我好好躲,躲不了就站我身后!”
“那我……”
“嘴闭上!护腕带上!”狮子打断了他,听起来有些生气,“赌上你的职业生涯给我从地下室里弹出去,这么多年我演示了那么多遍,如果你还学不会,我就!再也不原谅你了!”
一茶猛然意识到:哦,好像总是这样。
自己看起来主动,其实却是一直在等着。
在俱乐部等着,等狮子过来。
在游戏里等着,等狮子上线。
在椅子上等着,等狮子救人。
自己失误的局,让狮子来承担下限。
自己倒地下室,让狮子来殊死一搏。
但狮子从没什么怨言,一直是温温柔柔的样子,只会听他的指挥往前冲,甚至不管那指挥是对是错,只会替他背不该背的锅,只会被他骂了后委委屈屈地掉眼泪。除非,他是真的生气了。
狮崽……想抱你……
还好现在已经可以抱你了……
等出去以后一定要好好地抱抱你呢……
“走啊!”狮子咬牙切齿地喊了他一声。一茶于是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从二层阶梯的转角,借力狂奔而去,再回头时,已然不见屠夫的人影。
远离地下室——一茶知道,这是他此刻该干的事情。
“追我,”狮子的声音传来,“你去治疗。”
一茶仍未能松下这口气,死里逃生,也并不是值得庆幸的事。因为仍然有人要负重前行,这人是他心上之人,所以这重量,也同样压在他的心上。
天空中传来一束声响,伴随着橙色的电光,像一声惊雷划破了安静的雪夜。
“我补了狮子的遗产。”身前的碎片里传来了队友熟悉的声音。
一茶听罢倒吸了一口凉气,缓缓地说:“也就是说,这才只是——第二台。”
两人出去后,独自躲在地下室的幻贺便失去了消息的来源,他听不到也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所以他忍不住要出去走一走,更忍不住,要去看一看,看一看自己的朋友,能不能活下去。
幻贺重新踏上雪地,望着木屋门口那几对粘着血水的污泥,在雪被上压出了清晰的脚印。一串,直至附近一台正在轻微晃动的密码机,两串,深浅不一地延伸向废墟的角落。幻贺于是跟上了后者,让自己的脚印也覆盖了上去。
废墟的角落燃烧着不知是炭火还是秸秆之类的东西,灰色的烟雾从中冉冉升起,散发出阴郁的味道。幻贺听到前方匆忙的脚步和木板被踏碎的声音,连忙蹲进了一旁的草丛之中。
他于是亲眼目睹了狮子承受了一次沉重的攻击,那伞柄直勾勾地向着狮子的头颅飞去,狮子来不及反应,当即被命中了个彻底,头颅撞击水泥石板,发出沉闷的咚声。血液从狮子的发丝中渗出,流淌,和身上的伤口一同融合在了一起,化在了雪中,在大地白色的画布中锈上了一朵巨大的玫瑰,红得耀眼,触目惊心。
“狮子!”幻贺拼了命地不让自己发出声响,眼睛却早已为目睹的这一刻震慑而激荡。
白衣人彬彬有礼地对着椅上的狮子拱手作揖,然后便抬起伞柄,对着远处某台晃动着的密码机,挥伞而去,下一秒,便消失在了幻贺眼前。
自从看到狮子的那一刻开始,幻贺就开始心神不宁。就算对一茶可以见死不救,那狮子呢?
三年同吃同住的经历是可以忘掉的吗?
三年同甘共苦的情谊是可以抛弃的吗?
三年彼此扶持互相鼓励的队友,是可以卖掉的吗?
可以吗,幻贺?
你真的可以做到吗,幻贺?
幻贺没有犹豫,连忙走上前去,蹲下身来,他要查看一下狮子的情况。
“你还好吗?”
幻贺关切地望着狮子,狮子却没有反应。
“狮子!”幻贺用力地拍了拍他,“别着凉了!”
幻贺愣了一下,不知怎的会脱口而出这句话。生死面前,冷暖又算的了什么?
幻贺静静地看着眼前沉睡的人,看那雪纷纷扬扬,落在狮子苍白静止的脸上。他这才想起,几年前的冬日里,发生过的一件小事。
也是一个寒冷的夜晚,他们战败而归,几人郁郁寡欢,一路无言。经过一条灯光昏黄的小巷时,阵风袭来,吹走了幻贺的帽子。
“啊我的帽几!我刚买的帽几啊!我的帽……”
“别嚎了!嚎也回不来了。”487嫌他吵闹。
狮子走了过来,淡淡地问:“你很冷吗?”
“冷呀!”幻贺说着打了个寒噤。
狮子没再说话,只是随手把什么东西扔了过来,幻贺伸手接住,是狮子的帽子,上面有两个毛绒绒的圆球耳朵,还带着温暖的体热。
“别着凉了。”那时的狮子说。
“别着凉了。”如今的幻贺说着,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将它戴在了狮子的头上。他看着眼前这个安静地快要醒不过来的人,看着那张熟悉的憔悴的脸,看着他脚下快要凝固的血液,突然觉得好难过。
还没好好跟狮子说说话呢,还没跟他告过别呢,难道他就要这样死掉了吗?
屠夫明明不在守椅,为什么队友不来救他?
难道是因为他没有呼救吗?
可是他都昏迷了又该怎么呼救呢!
幻贺于是一把扯下了狮子领口的碎片,着急地对着那之中的队友喊到:
“救狮子啊!来救他啊!你们为什么不救他啊!”
对讲机里传来了无奈的笑声:
“真的是你啊……”
幻贺一瞬间喘不上气来。
“幻贺。”
就在刚刚,地图的另一侧,卡梦的心脏也骤停了一下。
【茶狮】明天 —— 45章
车都被和谐掉了啊!谁有什么办法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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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算出柜了吗?狮子红着脸想着。
没想到一茶竟然就这么说了出来!没想到87他们也并不惊讶!
可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他们走的匆忙,忘了跟他们说保守秘密……
等一下,也许一茶还想告诉队友们呢?也许这狗东西根本不打算当成秘密呢?
但难道……要公之于众吗!
思来想去,狮子决定明天再说。
毕竟今天已经很晚了,他也觉得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发烧了,因为身体好像有点烫。
“一茶,我好像发烧了。”狮子走近一茶,示意他摸摸自己的额头。
“是吗?”一茶伸手探了探......
车都被和谐掉了啊!谁有什么办法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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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算出柜了吗?狮子红着脸想着。
没想到一茶竟然就这么说了出来!没想到87他们也并不惊讶!
可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他们走的匆忙,忘了跟他们说保守秘密……
等一下,也许一茶还想告诉队友们呢?也许这狗东西根本不打算当成秘密呢?
但难道……要公之于众吗!
思来想去,狮子决定明天再说。
毕竟今天已经很晚了,他也觉得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发烧了,因为身体好像有点烫。
“一茶,我好像发烧了。”狮子走近一茶,示意他摸摸自己的额头。
“是吗?”一茶伸手探了探他泛红的脸,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这药居然真的有用耶!”
“什么!”狮子吓得跳了起来,“什么药!你干了什么!”
“怕什么?我就试试。”一茶的笑容愈发扭曲起来,“再说,我给我自己也下了。”
狮子惊恐地望着一茶,一阵热气和凉意同时涌上了狮子的大脑。这明明比单独给自己下了更加可怕,因为这神经病可能真的有神经病!
狮子想了想,自己从失效药房间回来后根本滴水未沾,不解地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忘了吗?那我帮你回忆一下。”
一茶抚着狮子的后颈,再次吻上了他的嘴唇。他用自己的舌尖在狮子的唇边跳一支舞,然后撩开温软的帘子,直驱进入湿滑的舞台,在舞台中央翻滚着,溅跃着水花,让那水花融入自己的喉咙,也伴随着狮子急促的呼吸和出于爱意的回应,送入到狮子的身体里去。
而狮子却不知情,只觉得润泽和粘腻,好像还有些甜甜的……
等一下!
甜甜的?
你妈的!
狮子终于反应了过来,那药就是这么从一茶的吻中给自己喂进去的!
他很想用力地推开眼前这一脸坏笑的流氓,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想要缠绕上他,想要搂住他的脖子,想要亲昵的索吻,想要他热烈而强硬的拥抱。他感到身上的隐痒和燥热已然决堤,大概不久便会泛滥成灾。
药效在两个人身上发作,一茶也渐渐地按捺不住了起来,他推着狮子缓缓地走向床边,用低到极致的声音问到:
“我想要你,你想要我吗?”
四目相对,狮子咬着嘴唇红着脸盯着一茶。尊严让他对自己身体的反应感到耻辱,也让他从心底里抗拒说出“想要”这两个字,于是选择了沉默不语。
“也许,明天,就是我的死期……”一茶把脸埋进狮子的头发,呼吸着他的体温,挑逗似地说:“能有今晚,我就没有遗憾了。”
话音刚落,一茶感到身下的小孩开始颤抖。他先是重吸了一口鼻息,随即便发出了呜咽的声音,一眨眼间,再抬起头来的狮子,已是委屈地泪流满面。
一茶望着那双被水浸透了的眼睛,慌张地松开了双臂,伸手去擦他脸上的泪痕。
“哎哟你别哭啊……我错了好不好,别哭了嘛……”
话音未落,狮子一把扑了上来。
“你不可以有遗憾!我不让你有遗憾!我保护你……”狮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伤心,“一茶,我保护你呜呜……”
“你保护我……”一茶愣愣地看着那双刚刚洗过的天真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他们是在为自己而哭泣,是自己的话让他想到了别离。
狮子用一茶胸前的衣襟蹭掉刚刚溢出的眼泪,小声地说:“你不可以死……不可以比我先死……”
“对不起,崽……”一茶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不是个东西,贪念侵占了他的大脑,让他只顾今宵,而狮子却压抑着愤怒和不适,只记得爱他这件事。
“是我太急了,是我有些悲观,我不该这么急躁,我只是害怕,怕像之前一样来不及说出口,怕一不小心就再没有机会像这样抱着你,怕明天比未来先来……”一茶叹了口气:“因为明天真的会比未来先来。”
狮子噙着泪委屈巴巴地说:“我知道……可是为什么……要对我下……”
“我的,我有病。”一茶温柔地亲吻了他湿润的眼角,随即伸手去抚摸他早已同样湿润的某处,“我不碰你,我来帮你,好吗?”
“可是你,不用这样的。”狮子抽噎着说:“如果明天,就是我的死期,我又怎么舍得让你遗憾。”
下一秒,狮子就将一茶柔软地包裹了起来。
药物激活了他的身体,也将他内心的情感催发了出来,让他正以从未有过的主动的姿态面对他压抑已久的爱。
狮子的心里其实藏了很长很久的爱。
从最初的亲密、信任,到后来的追随、依赖,再到如今的朝思暮想、无法割舍,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情从何起,只是一往而深。
他也很少愿意将自己的心底的事告诉别人,也很少能够将心里的话表达出来。可他知道自己有多么在乎一茶,在乎到他可以任一茶随意摆布,在乎到他可以第一次也可以第二次替一茶去死,也在乎到可以为一茶割舍整个狼队。
所以他当然愿意为一茶再多付出一点心意,愿意为他做能让他快乐的事。
当然,也是他们此刻共同快乐的事。
告诉他你的爱吧,趁还能说出口。
给他看你的心吧,趁他还在身边。
就勇敢在一起吧,趁还未离别。
就让他拥有你吧,趁天亮之前。
狮子跪坐在一茶的身上,将双手支撑在一茶的胸前。他低头看着一茶的脸,发现一茶也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不禁涨红了脸。
(这是去幼儿园的车)
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也不知道自己昏睡过去时一茶有没有停下来。
只记得这一夜他疯狂地喊着一茶的名字,一百遍,一千遍。也记得一茶从背后抱着自己,一百遍,一千遍地问着:
“你爱我吗?狮崽。”
“你知道吗?我好爱你。”
【卡贺/星森】揭底 —— 39章
“幻贺!”
卡梦的一声大喊将幻贺的意识带回了现实。幻贺睁开眼睛,眼前人的脸和遥远的记忆在朦胧中交替重叠。那个瘦弱青涩的少年仿佛就在这漫长的时光里,在幻贺长久的注视下,不知不觉地就长成了如今的大人。
卡梦一边迅速地解开椅子的捆绑一边说:“你先走,剩下的交给我。”
“啊?可可可是……”
“听话!走!”
......
“幻贺!”
卡梦的一声大喊将幻贺的意识带回了现实。幻贺睁开眼睛,眼前人的脸和遥远的记忆在朦胧中交替重叠。那个瘦弱青涩的少年仿佛就在这漫长的时光里,在幻贺长久的注视下,不知不觉地就长成了如今的大人。
卡梦一边迅速地解开椅子的捆绑一边说:“你先走,剩下的交给我。”
“啊?可可可是……”
“听话!走!”
卡梦的声音有些严厉,听不出来是在生气还是单纯的下令。幻贺于是听了他的话,就和以往每次一样的顺从。
幻贺慌慌张张地跑出了地下室,看到了眼前霞光笼罩的天空,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分不清身在何处,也不知该去往哪里。
突然,远处两台密码机一前一后地发出了橙色的光芒,在绯红的天空中咆哮着颤抖,对应着的他们的主人,此刻,也正在向彼此呼喊着挥手。
“译森酱!我这边开了!”星河说。
“嗯,我也开了。”译森回着。
听着二人的对话,幻贺这才意识到自己也许该去修机。
可是……
该去修机吗?
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该去修机吗?
幻贺犹豫着向着附近桥上的密码机走去,与此同时,一个黑色的人影正从远方匆匆赶来,似乎与自己的目的地相同。
“希望屠夫不要追译森酱,否则他就会知道什么叫做失败的痛苦。”星河说着,先一步幻贺到达了密码机的附近。
幻贺不知该作何回应,译森也没有理他,但星河并不觉得尴尬,反而继续说道:
“可是屠夫好像都很喜欢追译森酱,”他叹了口气,“谁让译森酱那么有魅力呢?那么多人都想和译森酱在一起。”
“嗯?”译森终于有了反应,仅仅是一个表达疑惑的短音。
“佛克斯会找你双排,猫猫会找你双排,神坠也找你双排……”星河突然换了一种试探的语气,“译森酱,你和他们……”
“嗯?”
“你和他们双排,开心吗?”
“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我想知道……”星河低声说到:
“你是更喜欢别人,还是更喜欢我?”
幻贺蓦地瞪大了眼睛,他有听说过星河是个言语直爽的人,但没想到他竟然会打直球到这种程度。幻贺不禁敬佩他的勇气,也不禁质疑他的信心。
他怎么敢直接问这种话的?
他是非常有信心对方会选择他吗?
可如果对方心里还有别人呢?
“你是更喜欢别人,还是更喜欢我?”
幻贺也曾想过去问卡梦这个问题,也曾猜测过卡梦也许会给出的回答。
但他害怕承担猜错的风险,害怕另一个答案的打击,害怕一旦认清赤裸裸的现实后,自己变成个荒唐的笑话,于是最终选择缄口不言。而那天答案不言而喻,也印证了自己不去揭示真相才是正确的选择。
不去深究自己是“真爱”还是“替代”,只把这“喜欢”当成“薛定谔的猫”放在黑暗的盒子里。只要不去揭开,你就可以确信,至少这盒子中还装着“喜欢”。
但若你明明知道可能会有别的答案,除非你不怕爱而不得的失落、愤懑、愁绪、痛苦同时从盒子中涌出来将你的尊严踩在脚下,再告诉你你的真心一文不值——否则别打开。
但星河想要打开。
“你是更喜欢别人,还是更喜欢我?”
“………”译森没有理他。
“译森酱,不说话我就默认你更喜欢我了。”
“………”译森依旧没有理他。
“译森酱,你可不要太喜欢我,我怕你会伤心。”
幻贺非常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嘴巴,才让自己没有发出这一句疑惑而震撼的:
“啊?”
世界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而且自恋嚣张之人!这哪儿是打开盒子,这分明是把盒子和机关全都砸了,把里面的活猫直接捞出来!
感情的事也能强买强卖的吗?
这星河可真是让人开了大眼!
这时,徽章中传来卡梦的声音,伴随着隐隐约约的喘息。
“幻贺,你还好吗?”
“我还好。”幻贺答。
“那就好。”
“那你呢?”幻贺问。
“别管我。”
幻贺愣了一下,大致猜测到了他现在的处境,一种又酸又甜的感觉从心底萌发出来。他有点心疼,有点感动,当然,还有点愧疚。
他自愿去跟夜莺交涉,也知道可能会有人因此受到伤害,可他并不愿意受到伤害的是卡梦。
他的心里仍然装着对卡梦的感情:仰慕或者是信赖,不舍或者是期待,亦或者只是纯粹的喜欢。
从他们喝过第一杯咖啡的那天起,咖啡装满了他的杯子,卡梦就装满了他的眼睛。到最后咖啡也没有被喝完,到今天卡梦也仍然在他的心里。
“我怎么能不管你呢。”幻贺说罢向着地下室的方向折返了回去。
“我想跟你道歉,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卡梦说,“幻贺,你原谅我。”
“我……我其实没有怪你。”
他没有怪他,他不怪他的冷漠,不怪他对自己发过的脾气,说过的狠话,不怪他那些看起来可有可无的过错。
他只怪他一路同行的人太多,踏遍万水千山的船上太挤。只怪他的回忆里永远有别人的影子,只怪自己不是那个唯一的选择。
“如果还有可能的话,我们去喝咖啡,好不好?”卡梦说。
“好。”
“如果还有可能的话,我们去吃烤鱼,好不好?”
“好。”
“如果还有可能的话……”卡梦停了一下,失落地说:
“小幻贺,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如果还有可能的话……”幻贺缓缓地说,“卡梦,我也想从头跟你说。”
从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就从来到庄园的第一天吧。
第一天。
人们在长廊初次集合时,幻贺正在一个客厅样式的房间中慢慢苏醒。随后便有夜莺渺远而悠长的声音传来,他听夜莺讲完了游戏的开场白,又隐约听到了一些人们发问的窸窸窣窣。正当他迟疑之时,突然有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响了起来。
“恭喜你被选中以‘侦探’的身份参与接下来的逃生游戏。接下来我将为你讲述‘侦探’的游戏规则。”
“侦探将参与随机匹配,与三名队友进入同一场游戏。侦探需要在游戏开始阶段落座地下室的椅子之上。你可以选择向队友求援,也可以什么都不做,运气好的话,侦探只需要待在地下室中,等待游戏结束即可获胜。”
“什么都不做,怎么可能获胜呢?”幻贺问道。
“侦探的胜负规则与求生者相反,监管者三杀或以上即为成功,监管者被三跑或以上则为失败。达到一定成功次数或者达成一定成功人数,即为完成任务。我想你一定会乐意接受这独特的身份和所被赋予的任务。”
“等一下!”幻贺拍了一下桌子,“什么侦探,这不是排位里的演员吗?你这不是在让我当演员吗?我才不呢!我为什么要当演员?”
“因为我们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这时,一封盖着红色火漆腊印的信件落在了幻贺眼前。幻贺随即拿了起来,不屑地拆开,嘴里碎碎念着:
“哼!让我当演员!把我当什么人呐?啊?我是那种人嘛?啊!我可是……”
信上的文字瞬间让幻贺沉默了下来。他看着白纸黑字的内容,愣在了原地。
过了许久,幻贺终于开了口:
“人要有良心……我拒绝……”
“那么,幻贺,请保密有关侦探的情报,以及尽快以求生者的身份进入游戏,小心被淘汰哦——”
随着那人的话音落下,一盏灯光缓缓亮起,似乎指引着幻贺前进的方向。幻贺连忙跟了上去,没跑几步就看见了前方稀松的人群,正在向着另一扇敞开的大门缓缓走入。
而那最后的人影,也是他最熟悉的人影,似乎也没有等待自己的打算。
“卡梦!”幻贺大喊一声,但他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仍然在向前移动着。
“卡梦!等一下!”幻贺开始奋力地向前奔跑起来,他怕来不及赶上他的脚步,他怕他自己先进了游戏而留他孤身一人。
“等一下!别丢下我!别啊!”
结果因为跑的太急,一个趔趄“咚”地一声就磕在了地上。还好有红毯的铺垫才不至于受伤。
但,这下就真的追不上了,他走了,他们都走了,他们已经去到军工厂里了!
“你们这群狠心的人!你们!怎么能丢下我捏!”
他垂头丧气地趴在地板上,恨自己跑步的羸弱笨拙,恨卡梦是个笨蛋聋子!也恨狮子和487他们忘了自己。
你们就这么都走了?
你们都不等我了?
可恶!你们这群——
随即有一只手悄悄地伸了过来,轻轻地拽了拽他帽沿边露出的头发。
“我这不是在等你吗?”
那时,幻贺惊讶地抬起头来,正对上了卡梦溢着笑容的眼睛。
他本没有想过要接受那筹码的诱惑,直到前夜,他面对漫天星辰想了许多,关于过去,关于未来,关于面包,关于爱情……他于是找到夜莺,去跟她说:
“我愿意以侦探的身份参加游戏。”
而她给的指引便是:
“不要修机,不要救人,不要出门。”
如今,幻贺再次回到地下室中,再次看着卡梦的眼睛,那眼中和那天一样只有自己。他想要最后一次把话说清,他怕再不说就没有机会把话说清。
屠夫不在地下室中,阴暗狭小的屋子里散发出霉菌和血液的腥味。幻贺看着眼前虚弱的卡梦,手中还紧紧地攥着那根有些破损的玉箫。他一边扯开卡梦身上的枷锁,一边说到:
“卡梦,你有没有觉得第五人格这个游戏很难?”
“难呐。”
“难在哪里?”幻贺将卡梦拉了起来。
“思路和运营吧……”
“不是的捏!这个游戏最难的地方——在人心。”
幻贺说着,伸出了手放在了卡梦的胸口,那也是他此刻鲜血涌出的泵头,红热的液体已经润湿了他身前的衣衫,也很快的漫过了幻贺原本干净的掌心。
“什……么?”卡梦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我们匹配,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人们角色不一样,思想不一样,习惯不一样……”幻贺说着,将领口前金光色的碎片徽章扯了下来,扔在了一边,继续说到:
“我们没有办法沟通的完美,只能去猜测对方的想法,从‘往哪溜’到‘救不救’或者‘谁去救’,再到‘开哪个门’或是最终‘留下谁’。甚至,就连我们打比赛时也很难做到完完全全的齐心,对不对?”
“但是,大家最起码都想赢。”
卡梦回应着幻贺的话,感觉到钻心的疼痛正在缓缓地减少,致命的伤口正在渐渐愈合,他惊诧于幻贺手中这神奇的力量,更讶异于幻贺接下来所说的话。
“但其实,你不知道你的队友想不想赢,可能他们只想要个安安稳稳的平局,也可能他们从一开始就是演员……尤其是,把你们卖掉,就能保住自己的话。”
“什么意思?”卡梦不解的问。
“夜莺给了我一个任务,”幻贺停顿了一下,“大概傻兜也接到了和我一样的任务——让游戏成为输局。”
“什么东西?什么任务?什么输局?”卡梦握住了身前幻贺的手。
“我也想过要真的那样做,因为那样做就能完成任务,也许那样做就还能出去。”幻贺笑嘻嘻地说:
“但如果队友是你的话……那就没办法啦!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被留下,那么我大概也会像傻兜一样……出不去啦!”
“什么任务!谁允许的?你有没有跟我商量过?我有没有说过你要听我的话!”卡梦疯了似的吼了出来。
“卡梦,你原谅我。”
也许是治疗的过程已经完成,痊愈的卡梦恢复了原本的力量和精神,他疯了似的攥着幻贺的手,尚未凝固的血液在二人的掌心中摩擦,产生出粘腻的触感,让人觉得湿滑又肮脏,但卡梦没打算松开。
“我原谅你?”卡梦冷笑一声,“好啊!你今晚出来和我说清楚我就原谅你!”
咚————
第三台密码机破译完成的声响从地面传了过来,提醒着地下室的人们该按部就班地开始新的行动。
“我修好了。”译森温柔的声音传来。
“………”无人回应。
“河子哥?”译森有些疑惑。
“………”仍然无人回应。
幻贺和卡梦仍然僵持在原地,却也都心知肚明了此刻外面的情况。译森破译,星河牵制,大概也已经受了伤,不知道还能拖延多久,但,密码机还不够。
“卡梦,该去修机了。”幻贺就这样拉着卡梦的手,向地下室外走去。
“我不去!”卡梦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试图甩开幻贺的牵引,但幻贺没有放弃,反而再一次将他拽了过来。
“你冷静一点,现在还有机会。”
“我不要机会!”
“你是英雄,卡梦,你不会忍心伤害队友,”幻贺的语气真诚又耐心,“你是很好很好的人,他们需要你。”
说着他们已经走完了从地下室通往地面的那几阶灰色的阶梯。广阔的天空再次映入眼帘,红色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照着卡梦愤怒而悲伤的神情,像是夕阳余晖下即将送别故友的断肠之人。
“那你为什么不需要我?为什么要离开?”
“因为我觉得……”幻贺喃喃地说,“是你不需要我。”
“你说的对……这个游戏,最难的地方在人心。”
“是的,人心难测。”幻贺点了点头。
“我只是觉得,幻贺,”卡梦哽咽了一下,“最难的地方,好像就是让你懂我的心。”
远方响起一阵类似齿轮转动的声音,几秒钟后,冒着火星的推进器就和小丑的身影一同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也许是职业选手的意识使然,他们第一时间都选择了向不远处的板区靠近,幻贺走在前面,卡梦走在后面。
距离好像有点不够。卡梦想着。毕竟自己已经痊愈,就算挨上一下,也没什么关系。不过就是再疼一会儿。
然而就在进入到板区的前一刻,卡梦看到幻贺突然调转了方向,往回退了两步,卡梦没有来得及反应,只是疑惑地回了一下头,就看到了小丑用那巨大的火箭将幻贺撞了出去。
幻贺也知道距离有点不够,于是让自己的身位离那小丑更近,让自己来承担这次伤害,也让卡梦成为第一个进入到安全区域的人。
“我相信你们,一定能三人三跑。”
这是卡梦听到幻贺说的最后一句话。
小丑没有再次向幻贺仁慈,而是果断的抱起了他向着桥头附近的囚椅上走去。那远处的男人似乎还在说着什么,可惜小丑听不太清,大概这上椅的小瘦子也听不太清。
谁让他刚才自己把那对讲徽章给扔了呢?
但这小瘦子似乎还真有话要说,小丑一边给自己的武器装着新的钻头一边聆听着他的话语。
这是什么普通话啊?
这口音也太重了吧?
哦——我懂了,他说的是:
“你是更喜欢别人,还是更喜欢我?”
卡梦此刻正怔怔地望向那边,望着那个清晰的身影开始渐渐模糊,在光束的照射下变得越来越淡,很快竟大部分都成了透明,最终在一阵风吹来时,伴随着地上的断草一同飘了起来。再落下时,却只剩了一地尘埃。
如同雁过无痕,又似落叶归根。
卡梦于是就这么看着,幻贺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茶狮/冻7】治愈 —— 第五庄园:35章
已经被审核关了小黑屋两次,在下心如死灰,只好删减了大部分的细节描写。
————————————————
眼前是一个醒目的站台,上方停靠着一辆老式的过山车,钢制的铁轨上有些许斑驳的锈迹,明明年久失修,却是通着电的,隐隐约约发出着齿轮转动的吱嘎声。站台四周,陈旧的玩具和魔术箱随意地堆砌,破败的摊位上摆着落满灰尘的礼品,展示着它们的无人问津。
月亮河公园的天空中没有月亮,只有正在冉冉升起的朝阳,伴着云霞和雾气,将红色的光一束束地照向大地,于是大地也变成了浅红,映得......
已经被审核关了小黑屋两次,在下心如死灰,只好删减了大部分的细节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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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个醒目的站台,上方停靠着一辆老式的过山车,钢制的铁轨上有些许斑驳的锈迹,明明年久失修,却是通着电的,隐隐约约发出着齿轮转动的吱嘎声。站台四周,陈旧的玩具和魔术箱随意地堆砌,破败的摊位上摆着落满灰尘的礼品,展示着它们的无人问津。
月亮河公园的天空中没有月亮,只有正在冉冉升起的朝阳,伴着云霞和雾气,将红色的光一束束地照向大地,于是大地也变成了浅红,映得人脸也宛如桃花。
一茶看到狮子暖色的脸颊下,仍旧穿着那身佣兵的装扮,觉得他可爱极了,于是忍不住地一边盯着他一边笑了出来。
“诶嘿嘿嘿……狮崽……真可爱……”
他的头脑在酒精的麻痹下变的昏昏沉沉,走路还有些摇摇晃晃,也觉得眼前的狮子朦朦胧胧,在光的照射下好像有些透明,似乎随时都会和那晨雾一同散去。
一茶突然觉得害怕极了,不知是由于丁达尔效应,还是荷尔蒙反应,他好害怕狮子就这么在自己眼前消失,于是直接将那弱小的身躯扯了过来,一把拥入怀中。
“你干嘛?!”
“狮崽……别走……”
一茶的手已经抚上了狮子的后颈,又用下巴蹭着狮子的卷毛,正像揉搓一只团子似的摩挲着狮子的头。
“啊?”狮子被这突如其来的爱意整的一脸懵逼,“你他喵清醒一点!都进游戏了!”狮子用力将一茶推了出去,如果不是看他有点可怜,还想送他两个大耳刮子。
“我我……我怕你……不在了……”一茶委屈巴巴地说。
“说什么呢傻der!开箱子了!”狮子立刻俯下身去开启自己的箱子,顺便遮掩一下自己那比天空还红热的脸。
“哦……”一茶呆呆地听从着指挥,但很快便说到:“狮崽……空的……”语气中充满了失落,却不是在抱怨,而是在跟眼前的人撒娇。
“没事,我也是空的,别怕。”
狮子低头看着两人脚下的两个箱子,除了皆有一枚闪闪发光的金色碎片躺在里面之外,别无他物。
“你的也是空的……哦上局……是我不好……”一茶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道起了歉。
“不是你的错。”狮子认真地看着他,“一茶,已经进游戏了,你醒一醒,该去修机了。”
“我醒着呢!我我我可以的!”一茶理直气壮地说。
狮子指着轨道起点的位置说到:“你去修那台密码机,如果屠夫追你,你就直接上车,知道了吗?”
“知道了……那你要去哪里……”
狮子一边把那枚碎片仔细地别在一茶的领口,一边用一茶平时哄自己的那种语气缓缓地说:“我去远一点的地方,你就给我乖乖地待在这里修机,知道了吗?”
“知道了……”
“狮哥?你们在起点吗?我们在终点。”徽章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是487。
“是我和一茶。”狮子面露喜色,怪不得起点只有两个箱子,原来另外两个箱子和人都被安置在了月亮河的另一边。而且那另一边的人竟是487,不必说,另一个肯定是果冻了。
“你们起点半场修两台,我们这边起三台。”果冻已经做好了指挥的架势,准备运筹帷幄于几百米之外,“先别急,还不知道什么屠夫,都防一防。”
“一茶在一站,我准备去二站。”狮子给果冻说明着这边的情况。但没有立刻去往修密码机的方向,而是先到了站台之上,把那能让车在此停下的闸门关闭,以防一茶遇险时会被拦下。站台上,狮子远远地望着那正在修机的细长的人影,轻声地呼喊着:
“一茶。”
“嗯?”
“一茶!”
“干嘛?”
“没事,就叫叫你……”
“傻狗!”
另一边,果冻在墙角操作起了自己机械师的遥控器,眼前就是一顶马戏团的帐篷,身边还有一只关在笼子里的狮子——是真正的狮子——会时不时发出嗷呜吼叫声的那种,不是每天卖萌撒娇的那只。
果冻已换上了一身机械师的装扮,好在那衣服只是一套浅褐色的工装,不分男女的基础款式,不然他早就气急败坏地把什么短裙长衫从身上撕下来了。
让他穿女装,他宁可光着。
遥控器是刚进游戏是就已经挂在果冻的腰间的,加上刚刚又在箱中摸出了一颗属于前锋的橄榄球,让他有十足的信心去运营一场四跑。但还要确认一下狮子那边的情况,才能确定整体的阵容,于是果冻问:
“你们那边什么道具?”
“我有一对护腕,一茶是幸运儿。”狮子接话。
“幸运儿?”果冻质疑地喊到,“一茶你这个菜逼怎么回事?”
“果冻你在狗叫什么?”一茶也吆喝起来。
“你来当混子的是吧?”果冻问。
“487今天没给你栓绳?”一茶问。
“屠夫在我附近!”
果冻刚想回击,就听到487说了这么一句,于是立刻安静了下来。
487原本在距离果冻不远处的三站下方认真修机,他已是一身勘探员的装扮,黑裤黑靴,上身是一件黑色的漆皮开衫,领口格外地低,若是附身在机子上破译,胸下的画面大概一览无余,就像是要将身材展示给什么人看。
487的身后除了挂着原本的磁铁外,还有一根长萧,是古董商这一角色的道具,也是为数不多的属于人类玩家的“武器”,这两件物品从红教堂开始就一直陪伴他至今。
果冻沉默着,倾听着,只听到487传来的喘息声越来越重,这他原本最熟悉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却让他心乱如麻。
但他除了指挥外,却不能说什么,也不该说什么,不能在87遛鬼的时候让他分心,更不能有异常的情绪影响自己对局势的判断。何况,他还要一个人修完两台机。
“往大房带。”果冻说。
“已经到了。”487说。
两句话干净利落,很少拖泥带水,他们的交流时常是这样,甚至大多时候无需言语,只需要问问自己的大脑,便可以知道对方的想法,好像两个人在共用一个大脑,所以思维常常重叠在一起。所谓心意相通,所谓心有灵犀,冻7也许是最好的诠释。
月亮河公园的大房并不像其他地图那样对人类绝对的友好,只有一扇设置在二楼的窗户,和两块被椅子夹在中间的木板,若是距离屠夫的身位不够,几乎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但还好,487估算了一下,身位完全足够。
“啊!”487下一秒就发出了痛苦的哀嚎,背后结结实实地承受了一次重击。
怎么可能?身位明明够的!怎么……
487回头望去,答案一目了然。
近在咫尺的屠夫面带着诡异的微笑,惨白的脸上一颗红球似的鼻子,狭长的嘴角裂到了眼角,露出几颗尖锐而破碎的牙。
他的身体魁梧强壮,红绿条纹的紧身布衣里是几乎要爆裂的肌肉;但他的身体又残破不堪,下身只有不到半截的右腿,仅靠着一副铁质的膝盖关节和一根生锈的长柱支撑着倾斜的站立。
是小丑。
他本该走不快的,但他手上火箭状的推进器给了他源源不绝的动力,让他健步如飞,让他气势如虹,让他能迅速地追上几十米之外的猎物,甚至在短时间内逛遍整个月亮河。
487不敢再轻敌,于是直接抽出腰间的长萧,一个扫式将小丑打得头晕目眩,然后翻手回转,再接一个抡式将他重击在了墙上。趁这功夫487连忙跑上了楼梯,一个纵身翻越跳了下去,准备绕大房一圈后再故技重施,以拖延更多的修机时间。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487总觉得好像过了很久,小丑的身影却迟迟没有再追上来。
“屠夫在我这!”起点处的一茶突然一声大喊,“我要……溜穿他!”
屠夫转移了目标,一茶开始了他的表演。487于是放松了警惕,一路跌跌撞撞地来到了狮子的身边。
“狮哥,摸我。”487说。
“啥?!”狮子直接炸开了机。
“摸我,”487随即牵起狮子的手放在了自己身上,“摸这里。”
“啊?”狮子瞪大了眼睛,“你干嘛?!”
“手放在队友的伤口上,一段时间后可以治愈。”另一边的果冻冷冷地说到。
“啊?还有这种游戏设定?”狮子一脸茫然,看着自己手心下487鲜红的伤口似乎真的减缓了流血,那便只好静静等待着那“治愈”效果的完成。
“四局了,你们没有摸过吗?”487歪了歪头,一脸疑惑的表情。
“这……”一句话给狮子问愣了,但转念一想,好像哪里不对,“哎不是!谁会没事去摸别人啊!又不是你们……”
又不是你们这种情侣!
狮子呼之欲出,连忙闭上嘴巴停住了话。可不能让他俩知道自己知道这件事,不然可能会比遛鬼位死的更快!
那遛鬼位的一茶却突然开了口,“我们摸过的……我们昨晚一直……”
随即,四个人的沉默震耳欲聋。
“茶狗子!你在说什么东西啊!”狮子大惊失色地喊到。
“我……我记得的……我记错了吗……”一茶仍然不太清醒的样子,傻乎乎又委屈屈地说着。
“那是……那是……”狮子看上去慌张极了,想要从脑子里找出些东西来推翻一茶的胡言乱语。但找着找着却发现全都成了解释和印证。
前一日。
狮子跟丢了一茶的足迹后,找了很久才在狭小阴暗的厨房里发现了醉醺醺的他。他身边摆了些大大小小的酒瓶,有些神志不清地坐在地上,不知喝了多少,嘴里还念叨着些什么,狮子走近,听到的竟是自己的名字。
“狮子……”一茶呆呆地看着他,“狮子……为什么……”
“傻der,你怎么喝成这个样子呀……”狮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拉住他的衣袖,打算将他从地上拽起来,“走啦先回屋。”
“我不回!我不要回去!”一茶大手一挥,“回去又是我一个人!都没有人陪我……你都不陪我!”
“那我今天陪你,好不好?”
“你陪我……”
“嗯,陪你。”
“你骗人!”一茶喊了出来,语气却是委屈巴巴地,“你要去找别人,我都听到了!”
“好好好,那我不去找他啦,好不好?”狮子慢慢地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试图带他一步步地往前挪动。
“你去嘛!反正你想抱谁就抱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还管我干嘛!”一茶说着说着,眼睛渐渐红了起来,声音也变得哽咽。
“我真的搞不懂你哎狮子,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没有,一茶,”察觉到一茶情绪的变化,狮子关切地望着他,“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那你为什么前一天和我说晚安,第二天一早就抱到人家卡梦的身上去!为什么中午刚跟我说过情话,下午就跟失效药去干那种事情……”
接着就有东西从一茶的眼睛里往外掉,一开始是小珍珠,一颗一颗的,后来成了小水柱,一条一条的,“为什么……你要这样啊狮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狮子愣在原地,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脆弱的一茶,好像借着酒精的作用在释放自己最幼稚的一面,他平常都是哥哥,如今却像个小孩子,情感和思想都单纯的要命,也可爱的要命。
一茶抽噎着,带着哭腔的声音显得奶声奶气,让狮子摧心地疼。
“傻狗……”狮子踮起脚尖摸着一茶的头,“不是那样的,等你醒了我再跟你解释,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我不要!你总是有理由……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是我不好,一茶乖,不哭了。”
“我不知道你的脑袋里都在想什么,每次对我好一点就要再打我一巴掌……每次我要放弃了你又主动扑上来……”
“是我不好,一茶。”狮子牵起了一茶的手,将它十指紧扣地锁在自己的掌心,“是我太笨了,是我发现的太晚了,我让你等太久了,但我觉得还来得及,一茶,听我说好不好?”
“好……听你说……”一茶擦了擦眼泪,乖乖地点了点头。
“我喜欢你。”
“什……什么?”一茶愣了一下,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我喜欢你。”狮子说着,亲吻了一下一茶的指尖。
“你再……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
“再说十遍……”
“哎!狗东西你不要得寸进尺!我都……”
不等狮子话说完,一茶直接把狮子按在了身后的墙上,他仅用一只手就擒住了狮子两只挣扎却羸弱的前爪,将它们顺势锁在了狮子的头顶。另一只手则将紧紧搂住,给了他一个任性而温柔的长吻。
这偷袭太快,等狮子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茶的脸已经贴上了自己的鼻尖,让他来不及躲避——其实,他也并未想要躲避。
一茶一边热烈地主动着,一边不忘急切地告白,一遍又一遍地倾诉着自己这份藏了多年的心意:
“喜欢你……嗯喜欢你……好喜欢你……”
在这汹涌而缠绵的攻势中,狮子再也禁不住内心的渴望,开始慌张又笨拙地回应。
和喜欢的人接吻是什么感觉呢?
就像在寒冷的冬日泡微烫的温泉。
在进入时有些抗拒的紧张,也有些暗暗的期待。然后在触碰的那一瞬间感觉到身体骤然的发热,随即头脑开始升温,皮肤开始发麻,眼睛也渐渐被水汽润湿,到后面只觉得四肢都瘫软了下来,思想也早已迷失,只想永远地这样下去……
就在狮子几乎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一茶终于停了下来,转为温柔地看着他,迷离地眼神中仍透露出醉酒的神态。
“喜欢吗?”
“嗯……喜欢……”
“喜欢我吗?”
“嗯……喜欢……”
这天一茶睡的很早,甚至在月亮上班之前就已然开始了造梦,这梦像一堵次元的墙壁,将一茶与狮子隔在了两个世界。
梦的外面。
狮子再次望着一茶熟睡的脸,已经是和几天前不同的心情。躺在他的身边,却不忍睡去,而是想好好地再看看这个自己最熟悉的人,竟然又是仅仅看看就能让自己止不住面红心跳的人。
狮子不禁伸手去揉搓他前额柔软的头发,捏捏他白皙的脸颊,抚摸他眼角下那颗小小的泪痣,最后看到他在梦中上扬的嘴角,自己也不觉微笑起来,于是在那唇上轻轻地还了一吻。
梦的里面。
一茶看到了一个温暖的小家,燃着壁炉和灯火,家里有一个可爱的小人,笑靥如花地问他:
“一茶,要不要吃东西?”
“要,要吃寿喜锅。”
【冻7/茶狮】前路 —— 第五庄园 第33章
“果冻,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五年了吧。”
“我是说,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哦……那三年了吧?”
狮子原本打算推门而入,却一不小心听到了这样的对话,吓得狮躯一震。
他们这是在说什么?
“在一起”和“在一起”?...
“果冻,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五年了吧。”
“我是说,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哦……那三年了吧?”
狮子原本打算推门而入,却一不小心听到了这样的对话,吓得狮躯一震。
他们这是在说什么?
“在一起”和“在一起”?
难道是……那个意思吗?
一茶和卡梦已经离开去寻找他们自己的队友。狮子与他们告别后,便打算回屋去找果冻87他们一起吃个午饭。但现在,狮子决定把午饭的事情先放一放,悄悄地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嗯……只是悄悄地,不是偷偷的,队友之间的事,怎么能算偷呢?再说,就算是偷,他们这些年对自己的零食犯下的过错,也该还了!
双人床上,果冻再次钻进了被窝,似乎准备伴着着热烈的午阳再补一觉。487捧着一本厚重的小说漫不经心地翻着,翻着,最后干脆把书随手扔回了桌子上去,让那书发出了一声落地的重响。
“我们是不是好久没有吵过架了?”
“好像是吧?”察觉到487情绪有些变化,果冻缓缓坐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怎么了?为什么问这个?”
“这两天,看他们都在吵架,我突然觉得……偶尔吵吵也挺好的,不是越吵感情越好吗?”487说。
“那还越吵越容易分手呢!”果冻笑了一下,“再说,我们感情不好吗?”
“可是,三年了,我们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可我依然爱你。”
卧——槽——
门外的狮子瞪大了眼睛,他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们两个?怎么可能?
什么时候?怎么回事?
不确定?再听听!
“我们还会有几个三年?”487呆呆地抬起头,望向窗外湛蓝的天空,“我们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活过三天。”
“如果你说的是打职业,这可能是最后一个三年,”果冻说着凑了上去,用自己的额头轻轻地撞了一下487的额头,“如果你说的是在一起,我们还有一辈子。”
487顺势也用自己的头撞了回去,“说不定我们明天就死了,还说什么一辈子。”
“那咱们就死一起,埋一起,早点投胎,下辈子还在一起!这条命没了,下条命重开!到时候第五人格要是没凉,咱俩还来打职业,打他妈的深渊八十!”果冻一边说着一边笑了起来。
“神经病!”487也被他逗的前仰后合:“再说下辈子我才不打职业呢。”
“哦?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我想好好读书啊,想上个大学,找个好工作,然后然后,可以经常回家照顾爸爸妈妈。”487眼睛里亮亮的,仿佛已经看到了一片光明的未来。
“那我呢?”果冻凑近了487的脸,“没有和我结婚这个计划吗?”
卧——槽——
这——他——妈——
狮子现在已经百分百确定了屋内两人的人物关系和聊天内容,内心正处在一种巨大的震惊和恐慌之中。狮子感到一座大厦正在轰然崩塌,那大厦里原本是果冻沉着冷静、不苟言笑的高大形象,现在已经碎成一地残渣。
“如果可以,我更想辈子和你结婚,但如果两个男人注定不能被承认……那下辈子,我们还是,”487笑了一下说,“做兄弟吧。”
人生如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人生如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487原本想说“形同陌路”,却觉得这个词汇有些残忍,于是便用了更温和的说法。他的内心柔软而悲观,他知道这辈子要熬的苦太多,不愿意下辈子两人依旧受此折磨。
“也许会有那一天的,87,我相信会的。”
“也许等到那一天,我们都已经很老了。”
“可就算头发花白,牙齿掉光,我们也不会分开的,对不对?”果冻小心翼翼地抚了抚487的头发,生怕轻轻一碰它们就会变成白雪在手中融化。
“但也许,我们根本等不到那一天……”487看向他,失落的目光无声地索取着爱意的安慰。
“那咱们就不等了!再说,我们为什么要等别人给我们盖一个章,给我们一个许可,才能证明我们是谁,我们是什么关系?”
“因为现实就是这样,我们活在这个世界,就要顺从世界的法则。”487叹了一口气。
“去他妈的世界吧!”果冻声调突然高了起来,“我们又做错了什么?那些男男女女们的交往想要的东西那么复杂,要车要房要结婚要孩子!而我们要的不过是‘在一起’罢了,但就连这‘在一起’,这明明本该属于我们自己的活法,这世界都不愿意承认,这世界都不愿意给我!去他妈的世界!去他妈的法则!”
“要不,我们公开吧?”487试探地问。
“我说过了,不行。”果冻坚决地说。
“都藏了三年了,你还要藏多久?要跟别人说一辈子我们是好兄弟吗?你都说了这世界不会承认我们,那我们自己为什么不敢承认我们自己呢?”
“87,这世界不会承认我们,所以我们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承认。”果冻握住487手,从指缝中将自己的手穿了过去,和它十指紧扣:
“我很想大声地告诉所有人我爱你这件事情,我也真的很想炫耀你是我的骄傲。但我不想看到任何人用异样的眼光审视你,对你指指点点,说你是……”
“我不怕。”487说,“你知道的,我不在乎。”
“我怕。我在乎。我在乎有没有人伤害你,不管你觉得疼不疼。我没办法替你承担所有的压力,我更不愿意你因为承认和我在一起,要听到某些垃圾人的垃圾话!他们长了一张破嘴只会哔哔赖赖,他们会给你贴上胡诌八扯的标签,他们看不到你有多好……只有我能看到,所以我们从来就不需要别人的评价,不管是肯定还是否定。”
“哈……”487叹了一口气,笑了出来,他觉得说这些话的果冻有点轴,又有点可爱,像一只生着气的大橘,鼓着腮的样子。
“87,你知道吗,你不笑的样子特别好看,”果冻把二人十指紧扣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脸上,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但我还是喜欢你笑的样子。”
“真拿你没办法……”487戳了戳果冻的脑壳,“难道公开我也得等下辈子啊?真有下辈子的话你可要给我勇敢点,你得挑个大街,人超多的那种来跟我求婚,要不——我根本不答应!”
“行啊,下辈子我给你直播求婚都行啊!”果冻突然坏笑着说,“哎那你下辈子要不要做女人?”
“那你怎么不做女人?”487翻了个白眼。
“也行啊,只要能跟你在一起老子还真不在乎这东西!”果冻大手一挥,一副不以为意的态度。
487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
“那今晚?”
“嗯?”果冻警惕地眯起了眼睛,“你最好给我……”
接下来这一段,狮子只听到了487隐隐约约的笑声和断断续续的道歉。
“我错了……别……我错了……嗯……等一下……”
“等什么?”果冻说。
“会不会有人进来?”487问。
卧——槽——
狮子吓得毛发竖了起来。如果被他俩发现自己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了个遍,他俩肯定会当场把自己杀掉的!甚至都不需要找地方抛尸荒野,这穷山恶水的就是荒野啊!
“没事,我锁门了。”果冻说。
“那就好,”487说,“那天一茶太吓人了!”
“他他妈的纯有病!”果冻生气地说,“说狮子不在还不信,不让进还硬往里闯!傻逼!”
“毕竟他神经病嘛!听说他把所有屋子都敲了一遍,挨了不少骂。”
“活该!还非得进来看看,他妈的老子衣服都没穿你就进来看看?纯傻逼这个一茶!”
狮子的大脑像是突然接入了一根电线,把之前某些杂乱无章的线索串了起来,变成了一条完整的通路。怪不得卡梦会那样说。怪不得回忆会直接敞开大门。怪不得果冻一见他们就吵了起来……
自己夺门而出又倒头就睡的那天,一茶大概担着心,生着气,着着急,走了很多路,问了很多人,挨了很多骂……
狮子突然觉得十分愧疚,其中三分是对自己不告而别的一茶,七分是对被一茶无差别骚扰的大家。他甚至有点想走进去跟果冻他们鞠上一躬再诚心地道个歉,说一句:
“对不起,我们家神经病给你们添麻烦了!”
但听到屋内隐隐约约传出急切的喘息和甜腻的娇吟,狮子知道,该走了,再不走就不礼貌了。
(相信我的读者都是单纯可爱的小学生,一定不会想要车车的对不对?想要扣1,我想个能过审的办法……)
每个人都是独特的宇宙,宇宙中有自己的星辰,星与星彼此作用,相互吸引,或是产生张力,围绕着某个中心,形成一个星系,这星系或大或小,但总因熠熠生辉的每个独特的人而变的光芒万丈。
狮子的宇宙很小,小到身边的人可以用一只手数的过来,幻贺,果冻,487,还有一茶,仅此而已。幻贺玩起了失踪,一茶恰好去找队友,果冻和487正在二人世界中悬溺……于是,独自在餐厅吃过午饭后,狮子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去。
他才起床不到两个小时,困意全无,无法像像前天一样一觉睡到明月高悬。他便在庄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逛着,四处张望着。
狮子路过花房,看到里面抖五战队的张遇见和一花正坐在长椅上聊着什么,一片岁月静好。
狮子路过客厅,看到奇迹战队的小迪老师正一动不动地怒目而视着他右侧的三个队友,宛如一副世界名画。
狮子路过长廊,转头看了一眼那狭长的通道,不禁心生畏惧,便想快步离开,却不小心撞上了迎面匆匆赶来的某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没看路!”狮子连忙道歉。
“没事没事,”那人倒也随和,“怪我走路不低头。”
狮子仰头看他,第一眼竟有些恍惚,觉得像极了一茶。毕竟脸型相似,发型相似,还戴了一副的银丝边的圆框眼镜。
这人名叫失效药,是一茶的旧友,也是联赛另一位顶级的救人位,狮子虽跟他不熟,倒也说过几句话。
“毕竟我的身高是183,”失效药云淡风轻地说到,“看不到你,不好意思。”
“嗯?”这句话让狮子不太灵光的大脑宕机了两秒,他一时分不清这人到底是在道歉还是在嘲讽自己的身高。
“哎,我刚才数到哪儿了?”失效药问。
“什么到哪儿了?”狮子问。
“我刚才在数我的步数,哎哟我忘了,得重新数了!”
“额……为什么要数步数?”
“众所周知我的身高是183,所以我每走一步的距离大概是80厘米。”失效药指着长廊尽头的方向说着,“我刚才从长廊走了过来,刚好50步,也就是说,长廊有40米。”失效药说。
“所以你在测量这里的长度?”狮子问。
“正好,”失效药挑了一下眉,“你帮我去找张纸再拿支笔来,我记一下。”
“啊?”狮子懵懵地看着他。
“给你两分钟!我要再数一遍宽度的步数,快去!”
“哦哦哦好的!”
失效药语气温柔,却是指挥的态度。狮子也不知怎的,下意识地就听从了这命令,也许是当“被指挥位”当多了,已经习惯了指挥位的压迫。于是他迅速地跑上了楼,因为他记得自己房间里有个笔筒,还有些书籍,自然能找到些空页能撕两张下来。急匆匆地完成这一切回到原地的时候,失效药已经在等了。
“很好!很及时!值得表扬!”失效药说。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狮子说着憨憨地笑着,但随即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诶?我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诶?我为什么要给他拿东西啊!
失效药没有理会狮子面部表情逐渐狰狞的变化,只是拿着纸笔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写写画画。
狮子凑上前去,想瞧瞧自己跑了这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只看到那纸上粗略地画了几个大小不同的长方形,旁边堆了几个数字,似乎是标注的长宽。
“你在……画地图?”狮子问。
“没错!”失效药说,“里面的已经画的差不多了,只差外面了。”
“外面是?”狮子问。
“跟我走!”失效药说完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狮子于是又一次像失了智似的听从了他的安排,呆呆地跟在了他的身后,尽管还完全不知道这人到底想要干什么,想要去哪儿。只觉得他应该不是坏人,应该不会伤害自己,毕竟,既是一茶的好友,大概还算可靠。
两人一路从大厅出了门去,来到了庄园的外面。正对着的,紧闭的铁门四周是生了锈的栅栏,盘踞着布满刺球的钢丝,顶端的尖矛触目惊心,虽然只有两三米的高度,却足矣阻拦一个成年男子的攀越。
失效药对那大门并不感兴趣,而是绕着建筑边走边看,一直到路再次被栅栏封死,才停下了脚步。
“50米,”失效药说着在纸上写了起来,“这庄园的长度是50米。”
“有什么问题吗?”狮子问。
“但长廊的长度是40米,少了10米。”
“什么意思?怎么会少呢?”
“我不确定,”失效药指着眼前封住路线的栅栏说,“除非你爬上去帮我看一下。”
“啊?!”
庄园后方的栅栏不像前面与两侧,与建筑有一段相当距离的空间,而是直接贴着后墙边缘设置的,于是他们无法绕到这建筑的正后方,也无法看到这建筑的后方究竟有什么。
“我怎么爬上去啊!”狮子喊到,“再说你身高183,怎么不是你爬上去呢?”
“就是因为我身高183,所以我会把你抱上去。”失效药平淡地说到。
“啊?!”
“你把身子完全探过去,看看后面有什么就可以了。”失效药说着把衣服脱了下来,露出半裸的上身。
“你你你脱衣服干嘛?”狮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给你垫一下手,别被铁丝划伤了。”失效药把随意衣服叠了两下扔给了狮子。“要不一茶得来找我干仗了。”
“哦……谢谢你啊……”狮子说着听话地将那衣服缠在了手上,接下来便选了个失效药方便的站姿,任由他抱着双腿把自己抬了起来。
“看到了没有啊!”
“看不到啊!”
“你把头伸出去啊!”
“我已经伸出去啦!”
“那你看到什么了?”
“什么都没看到啊!”
烈日当空加上体力消耗,使得汗水不停地从他们的额上和身上滴落下来。于是几分钟过后,筋疲力尽的失效药和精疲力竭的狮子决定先进屋再说。
“怎么会什么都没看到呢?”一进大门失效药就迫不及待地问到。
“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狮子气喘吁吁地说。
“这怎么可能呢?”
“不信你自己去看看嘛!”
“我要是能找到人抱我,我还用找你啊?我183哎!谁能抱的了我啊?”失效药无奈的笑了笑。
“可是真的没有啊!再说也不是我求你抱我的啊!不是你主动找我的吗!”狮子说着,丝毫没有在意周围有人路过时诧异的眼光。
“喂!”一句大声的呵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抬头望去,是正站在二楼楼梯之上的卡梦,身旁是面无表情的一茶。
“嗨!”
狮子第一时间便热情地向他们打上了招呼,可卡梦没有理会,一茶也沉默不语,随即径直离开了狮子的视线。
“一茶!”狮子大声地喊着,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要跟了上去。
“别走!”失效药拉住了狮子,“咱俩还没说完!”
狮子把衣服重新塞回了失效药的手里,不耐烦地说:“后面跟前面一模一样,什么都没有,你不信算了。”
“我知道了。”失效药并不急着穿上衣服,而是继续低头去研究手里的那张图,“如果你想看地图的话,晚上可以来找我,但不能跟别人说。”
“知道了。”
“别太晚了!我睡的早!”
“哎呀知道了!”
失效药本想把话题结束在这里,但看到狮子逐渐远去的小小背影时,还是忍不住想要添这么一句,像是前辈对后辈的谆谆教导:
“狮子!熬夜不长个!”
【茶狮】关于我住院还有人来欺负我这件事
茶狮《关于我住院还有人来欺负我这件事》
沙雕,ooc预警!勿上升正主!勿升三!小学生文笔,HE放心吃,根据茶哥阑尾炎住院改.。
01
“我靠没事吧没事吧没事吧,真的没事吧!”一大清早,病房内就传来一茶“痛苦”的哀嚎。
“这位先生。”医院的值班护士推开门,“这星期是第三次了。护士顿了顿,接着说:“医院禁止吵闹。”
“啊我不管!”一茶又耍起了小孩子脾气。“总有几个傻×发信息来刺激我,等我好了看我不把他们一个个的狗腿打断!我#@……的…”
这可让护士惊呆了,愣了好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
“这位先生,您需不需要到精神科检查一下...
茶狮《关于我住院还有人来欺负我这件事》
沙雕,ooc预警!勿上升正主!勿升三!小学生文笔,HE放心吃,根据茶哥阑尾炎住院改.。
01
“我靠没事吧没事吧没事吧,真的没事吧!”一大清早,病房内就传来一茶“痛苦”的哀嚎。
“这位先生。”医院的值班护士推开门,“这星期是第三次了。护士顿了顿,接着说:“医院禁止吵闹。”
“啊我不管!”一茶又耍起了小孩子脾气。“总有几个傻×发信息来刺激我,等我好了看我不把他们一个个的狗腿打断!我#@……的…”
这可让护士惊呆了,愣了好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
“这位先生,您需不需要到精神科检查一下?”
02
一茶刚消停一会儿,手机又有了新消息。
“又是哪个B来讽刺我?”这是一茶的本能反应,但接下来消息让一茶惊得快发癫。
“一茶我今天中午来看你。”
这是狮子发来的。
哎呀怎么还是给他知道了呢,明明自己保密工作已经做得够好了。除了GR内部知道还有家里人,别人他一概没告诉,尤其是狮子。(茶哥你这能忘记??)
狮子知道自己做手术肯定又要叨叨几句。
消息既然已读了,就得回复吧?
一茶细细地斟酌了一番,在键盘上敲下了几句话:“你消息这么灵通?这么想哥啊,你既然饭点来那就给我带点我能吃的。”
“这个狗怎么生病了还这么不要脸。”看见一茶回复的信息,所子对一茶所有的同情与心疼转化为了愤怒。
03
“茶狗你在哪个病房啊,我到了。”没过多久,狮子发来消息。“哦,你进来坐电梯到九楼就行,左手边第一个病房,实在不行我下来接你。”
“你下来到是大可不必,我马上就来。”
这段时间一茶可是想死了小狮子。一想到马上就能看见可爱的小狮子,听着小狮子软软糯糯的奶音,他真是开心得要命。
尽管逃不过狮子的一顿“怒批”,但是小狮子就连责怪自己也那么可爱。
04
“喂,茶狗,你爹我来了。”
“是吗乖儿子,那么想你爸爸我啊。”
好家伙,张口就是辈份关系。
“茶狗你怎么做到把自己干进医院的,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狮子言语中带着一丝责怪,但其余便是心疼。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一茶反问道。
“嘁。”狮子有些不屑,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你发微博忘把我屏蔽了!”
一茶突然想起这几天实在无聊发微博,频率是十分钟一条。又感叹自己太惨,又抒发了自己那变幻无常的感情,总而言之他闲出屁来了。
“啊…这个…”一茶有些尴尬,瞬间又嬉皮笑脸,“意外,嘿嘿…意外…”“傻狗。”
05
“看你爸爸我给你带什么吃的了~”狮子带了烧烤,还有一茶最爱的乐事xu片。
“???你在开玩笑吗?”一茶一愣。“我让你带我能吃的,这些东西我吃不了啊。”
“那我可就没办法咯,只好我独自享受了~”狮子一脸坏笑。
“狮子你学坏了啊。”“又怎样?我来就是气你的。”
于是一茶就眼睁睁地看着狮子在自己面前狂炫烧烤,还有乐事薯片,那咔嚓咔嚓的声音可让他馋得要死。
要不是面前是他心爱的小狮子,他早已经把对方痛打一顿。
一茶咽下这口恶气。
“狮子你真的不是人!”“一茶憋不住了,“怎么连你也欺负我!”“哦?”狮子很感兴趣地抬起头,“还有谁欺负你?”“傻兜、卡梦等等等等…”“你搁这报菜名呢?”狮子也是很震惊,好半天才开口:
“你得罪了多少人?”
这人实属活该了,狮子感叹。
——The End
只有茶哥受伤的世界达成了(bushi
【卡贺\茶狮】第五庄园 13章:上椅
职业选手被绑架进游戏世界,参与真人版“第五人格”。现实向人物描写,贴合三次人设(尽量不崩)剧情向主线推进,符合游戏设定(尽量合理) ————————————————————
狮子一时无法分清究竟疼痛的位置是哪里。
是胃吗?是肝吗?还是肾呢?
他只觉得撕裂感异常剧烈,从自己身体的中央蔓延开来。
他感到自己的内脏正被那刀刃缓缓的摩擦,伴随着自己剧烈的心跳,每跳一下,那刀口就加深一分。每深一厘,那疼痛就扩大一倍。
...
职业选手被绑架进游戏世界,参与真人版“第五人格”。现实向人物描写,贴合三次人设(尽量不崩)剧情向主线推进,符合游戏设定(尽量合理) ————————————————————
狮子一时无法分清究竟疼痛的位置是哪里。
是胃吗?是肝吗?还是肾呢?
他只觉得撕裂感异常剧烈,从自己身体的中央蔓延开来。
他感到自己的内脏正被那刀刃缓缓的摩擦,伴随着自己剧烈的心跳,每跳一下,那刀口就加深一分。每深一厘,那疼痛就扩大一倍。
之后,伴随着那女人心满意足的笑声,刀被用力地从狮子的腹部抽了出来,被共同抽出来的,还有大片鲜艳而温暖的红色。
整个过程也不过三四秒钟而已,只是这三四秒,在狮子眼里却无比漫长。
他既惊愕于这局势的迅速变化,自己从救人位迅速变成了屠夫手下的猎物;又沉浸在突然侵袭全身的伤害和痛苦之中。
他想张嘴说话,可轻启双唇,却呕吐似的吐了一口粘稠的东西出来。
他抬眼看着,那美丽动人的女屠夫优雅地擦了擦自己手中钢刀上的红色,然后面带微笑地向着教堂大门的方向走去。而那方向,也是回忆刚刚逃走的路线。
她没有放弃,她仍然要杀回忆!
怎么办?任由她去吗?
毕竟自己已经受了这样的伤。
还是……
恐惧和煎熬仍然在放肆地搅动着狮子的脏器和血管,让他有些站不直了。但他的大脑却能够保持清醒的思考,甚至比无恙时能做出更理智的决定。
如果不救回忆,他必死无疑。
如果以命相抵……
或有一线生机……
反正只要游戏结束,一切就会恢复原状吧?
那……就算要疼死了……
要坚持下去……
狮子眼看那女屠夫已经要踏入教堂的大门,他立刻开启了自己手上那对弹簧护腕的开关。
起势,飞奔,站定。
他把自己用力地弹了出去,于是不等那女屠夫反应过来,先一步地冲到了教堂门口。
他立在了她的面前,用身体挡住了她前进的方向,而且用双手,牢牢地支撑住了门框的两边。
“别想从我这过去。”狮子说了这么一句。
“呵!”玛丽又是一笑,惨白娇嫩的脸上浮现出不屑的神情。
下一秒,玛丽抬手一挥,那钢刀就又一次地与狮子的血肉融为了一体。而这一次,瞄准的是他的胸前。
狮子终于理解了什么叫撕心裂肺。
什么叫撕心裂肺,就是把他原本完好的身体,从皮肤中央剖开一个口子,再从那口子中一块一块地把血管切碎,把嫩肉慢慢剜下,再把那口子扩大,一直到抠成一个前后透明的圆。
那玛丽此刻就正在做着这样的事情。
她把手里的东西刺进狮子的身体之后,又紧握了刀柄,仔细地、狠狠地旋转着它。像要画一个圈,像要掏一个完美的洞。
好像那不是个凶器,而是个圆规。
狮子控制不住地痛苦哀嚎,被撕裂的除了他的身躯还有他的嗓子。
随着那女人手心的挪动狮子每一次发出呐喊都感觉像要把整个咽喉磨平一样。
凄厉的尖叫声传遍了红教堂的每个角落,震慑着另外的三人。
狮子的大脑中此刻只有两个字映了出来。
疼。
和死。
好疼,真的好疼。
要死了吗?要死了吧?
玛丽完成了自己的雕刻,心满意足地将那钢刀从狮子的身体里抽了出来。
狮子就像被那刀抽去了灵魂,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那原本倔强的双手也再无法支撑在门框上,无法挡住那女屠夫的去路,虽然他真的很想帮回忆再拖延一些时间。可是他已经被捅了两刀,精神和肉体都已经到了极限。
走不动。
甚至站不起来。
甚至只能跪坐在原地。
仅剩的意识也只能看那女屠夫的裙摆从自己身旁骄傲地掠过。
“别想过去……”
要不,狮子我啊。
最后,再试一试吧。
狮子赌上全身最后的力量,一把抱住了那女人的裙摆,连同裙摆下那双纤细的脚踝。
“别想……从我这里过去……” 狮子已经没法再说清楚,但仍在努力地说着。
“就凭你?”女屠夫低头看着这个千疮百孔的男孩,绕有些兴趣地挑逗着,她很久没有见过被自己两刀伤了要害,还能说话的人了。
“就凭我是狼队狮子。”
话音未落,狮子就一头栽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但他的双手没有松开,依旧紧紧地锁着那玛丽的裙摆。
玛丽挣扎不成,又气又急,没想到这半具尸体竟然能把自己困在这里。于是他一刀划向了狮子的左手,把那手筋直接砍断,这才让它松了下来。
但这时再放眼望去回忆逃走的方向,早已没了踪迹。
玛丽只好把狮子抱了起来,挂回了原本锁着回忆的囚椅之上。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玛丽这样安慰着自己,站在这椅前,唱起了刚才没有唱完的歌。
许久,狮子才感觉到自己已经被绑在了囚椅之上。意识不太清醒,眼睛也睁不开,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到些声响。
首先是女人温柔的歌声。
“哼哼~哼哼哼哼~”
真好听。
狮子喜欢听歌,也喜欢唱歌。有时走在路上,脑海中会突然浮现出一些旋律;有时打着游戏,明明没有刻意,嘴巴却好像不听大脑使唤似的,突然就唱起了歌来。
每当这时候,耳机那边的一茶就会发出咯咯的笑声,还会给狮子捧哏。
“真好听,多唱两句。”
狮子也不刻意矜持,他当然愿意满足一茶的这类合理的要求,只要一茶愿意用杯奶茶来作为交换。
狮子听到的第二种声音,来自徽章里。是卡梦和幻贺又开始了无休无止的争吵。
“我要去救他!”幻贺说。
“你不准去!”卡梦说。
“可他是狮子!”幻贺说。
“是谁也不行!”卡梦说。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让我去救!我要去!”幻贺说。
“你又不听我指挥?!”卡梦说。
“我不听!我不听!”幻贺说。
“……………”
好烦!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狮子此刻只觉得他们吵闹。
有那工夫吵架不如快把密码机修好,直接冲回庄园就罢了!
反正自己死掉也没有关系,反正只要出去一切都会复原。拿自己的命去换回忆的命,狮子并不后悔。
他想跟幻贺说“别救我”,却没有力气说出口。他的伤口和疼痛至少在此刻是真实而刻骨的。
但他不怕,因为他知道这只是游戏。
如今他上了椅,他觉得自己好像能够理解上椅之人的感受,他又开始想到一茶。
一茶在军工厂里,一定也受了很重的伤吧?
一茶被绑在椅子上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怪不得一茶会说那句别救他,此刻自己不也是一样的想法吗?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不对!
全错了!
现在的自己和当时的一茶根本不是一样的想法!
狮子的大脑突然醒了过来,他一下子意识到了有一个东西叫做“信息差”。
他现在不怕,他刚才换命,他敢说别救——那都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身体会复原这回事!
可当时的一茶怎么会知道呢?
那是第一局游戏,没有人知道任何信息啊!
“别来!别救我!”
“哪次不是演我!哪次不是双倒!”
“就你这救人位!是真他妈恶心!”
“你爹不用你救!”
狮子想起了一茶的说这些话时的无故暴怒,终于发现,原来自己上了一茶的狗当。
狮子意识到:
一茶知道自己的脾气倔强。
一茶知道自己会不听指挥。
一茶知道自己认定了救人位的使命。
一茶也知道自己可能会以身犯险,甚至以命相抵……就像自己此刻对回忆的种种保护一样。
所以,一茶不想让自己救他。
而自己,也真的被他摸清了脾气。
如他所愿,没有救他。
狮子又想起了卡梦的话:
“我答应一茶了。不让你受伤。”
为什么不想让我受伤呢,一茶?
为什么就算自己死掉也不想让我受伤呢,一茶?
狮子觉得寒意逐渐占据了身体,意识又再次渐渐模糊。虽然疼痛仍在剧烈的持续,却无法起到一丝清醒的作用,好像随时都能昏睡过去。
这就是濒临死亡的体验吗?狮子想着想着,思绪开始不受理智的控制。
一茶,你被绑在椅子上的时候,我不救你的时候,是不是很绝望?
一茶,你骗我上当的时候,有没有在偷着笑?
你现在在做什么?一茶,我现在有点冷。
越来越冷了,一茶。如果能抱抱你就好了。
【第五庄园】第11章:红教堂(三)炸机
职业选手被绑架进游戏世界,参与真人版“第五人格”……
主CP【茶狮&卡贺】副CP【冻7&其他】
现实向人物描写,贴合三次人设(尽量不崩)
剧情向主线推进,符合游戏设定(尽量合理)
————————————————————
另一边卡梦正眯着眼一脸不爽地打量着那个男人——回忆。
回忆穿着件修身的衬衫,外面搭了黑色的卫衣。衣物遮盖下,是一具健美的身体,隐隐约约显露着肌肉的形状,那胸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双肩却安如磐石,看得出来有日常锻炼的习惯。分明的锁骨之上,挂着一副...
职业选手被绑架进游戏世界,参与真人版“第五人格”……
主CP【茶狮&卡贺】副CP【冻7&其他】
现实向人物描写,贴合三次人设(尽量不崩)
剧情向主线推进,符合游戏设定(尽量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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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卡梦正眯着眼一脸不爽地打量着那个男人——回忆。
回忆穿着件修身的衬衫,外面搭了黑色的卫衣。衣物遮盖下,是一具健美的身体,隐隐约约显露着肌肉的形状,那胸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双肩却安如磐石,看得出来有日常锻炼的习惯。分明的锁骨之上,挂着一副白色的头戴式耳机。看上去有些新潮的元素,却又给人相当可靠的感觉。
“肥忆!怎么是你呢?”幻贺热烈的心情已经洋溢在了脸上。
“我也不知道,”回忆笑呵呵地说“我们战队应该是四人一起进的游戏,没想到会遇见你们。”
“那不就是巧啦!”幻贺说,“你看,缘分这东西,说来就来呢!”
“呵!”卡梦冷笑一声。“那你的缘分可真不值钱!”
狮子突然感觉周围的空气有些凝固。他跟回忆不熟,也与卡梦交集不多。唯一的同伴幻贺,此时正站在两人中间,顾不上跟自己说话。
但狮子觉得自己此刻应该做些什么,至少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
“那我先许愿了……”狮子说着,面对宝箱,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这话倒真引起了三人的关注,他们不约而同地望向了狮子,脑子上仿佛写满了问号。
“许愿?许什么愿?”幻贺问。
狮子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三人:
“你们开箱子前不许愿吗?”
“啊?要许愿的吗?”回忆问。
“啊?这个许愿会准的吗?”幻贺问。
“还许个屁愿!”卡梦说着一脚把箱子踹飞了出去,“给哥来个球!”
卡梦的箱子翻腾了一会儿,随即仰面躺在了地上,一个橄榄球和一个头盔从中咕噜咕噜的滚了出来。又缓缓停滞在了不远处的角落里,无辜地沾上了一层泥土,显得有些寥落寂寞。
“为什么拿我们撒气,我们又没有惹你。”
如果它们会说话,一定想这样问问卡梦。
“你干嘛?”幻贺终于察觉到了卡梦的情绪,开始把目光从回忆脸上挪开,改为注视着卡梦。
卡梦根本不想说话,甚至不想理他。他咬牙切齿地盯着幻贺,他不理解那张脸怎么就能装的那么无辜。
问我干嘛?我还没问问你想干嘛?
还有这个回忆,他又想干嘛?
幻贺会跟回忆单独约饭。
第一次,是幻贺发出了客套的邀请,第二次是回忆坚持要礼貌地回请。第三次,据说是偶遇,第四次,据说是赶巧……
他妈的,你俩还吃不完了是吧?
幻贺时常会跟卡梦提起回忆。
“卡梦,你知道吗!肥忆是个大好人!”
“肥忆长得超帅!”
“肥忆脾气真好!”
他妈的,老子是脾气不好还是长得丑了?
甚至有一天,卡梦只是迟到了几分钟的排位时间,幻贺就拒绝了他的邀请。
卡梦问幻贺在做什么,幻贺支支吾吾,只说不太方便。于是卡梦就开始了自己孤独的单排。
然而,好巧不巧……竟匹配到了幻贺!
这幻贺她妈的居然在跟回忆双排!
好啊幻贺!我不在你就可以找别人了是吧!
好啊回忆!你他妈当我面偷我家是吧!
想到这些卡梦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管我!?开你箱子!”
卡梦扔下一句话,捡起了自己的道具,头也不回地向着近处一台正在闪烁的密码机走去。
幻贺望向卡梦逐渐远去的背影,知道他又生气了,但并不知道他在气些什么。
卡梦本就是个暴躁老哥,在队内训练时也没有一天不发点火,双排时,更是一言不合就把那火发到幻贺身上来。
开始时,幻贺也有点害怕。可幻贺是个细心的人,他会试着理解卡梦的心情,反思自己的过错。
日久天长,幻贺渐渐地习惯了卡梦的性格。他一次次地包容着他的情绪,安慰着他的脾气,并且,努力用自己的方式去把他哄笑。
他发现卡梦并不难哄,只要认个错,只要撒个娇,只要夸他帅……总之,只要顺着他的毛去捋,这只凶残的雄鹰也会变成乖巧的鹌鹑。
幻贺觉得应该先让卡梦冷静一会,也许修机也是个很好的冷静方式,所以他没有追上去,而是专注于打开的箱子。
那粉色的音乐盒再次出现在了幻贺眼前,幻贺虽不惊喜,却心满意足。他确实爱极了这个精致的小盒子,并且上次就想把它装进口袋里,再拿回家去。只可惜一出军工厂就不见了踪影。
“肥忆你看!”幻贺把音乐盒递给回忆,他觉得这么漂亮的东西应该跟好朋友分享一下。
“哇,真好看。”说着,回忆把自己箱子中的道具也递给了幻贺。
那是一个黑色的钩爪,末端系着一条粗长的麻绳,像是在电影里见到的那种攀岩工具。
将它向着前方或上方的墙壁甩出,钩爪钩在坚硬的地方就形成一个了固定住的支点。人可以利用绳索和自身的力量,向前拽动,或是像荡藤蔓一样荡过去。如果使用得当,确实能像电影里的英雄人物一样耍一波帅。
“哇!肥忆你好厉害!这个道具如果给我,我都不知道要怎么用他。”幻贺说。
“很简单啊~用手臂的力量就好了。”回忆说。
“可是我没有肌肉捏……”幻贺有些不好意思。
幻贺是战队里最瘦弱的人了,非但瘦弱,而且笨拙,非但笨拙,而且懒惰。他做不动什么体育项目,甚至干不了些脏活累活。
“幻贺你是废物吗!你还能干点啥?”487总是这样嘲笑幻贺,但幻贺并不愿意承认现实。因为在他心里一直坚定地认为:
狮子和他一样也是个羸弱的废物。
直到某天,狮子代表狼队去参加了一个户外节目。在那节目里,狮子拽着一根缆绳,徒手从一道几十米长的悬崖瀑布上跳了下去。
面不改色,心不跳,轻松自如,回眸一笑。
在屏幕前看到这一切的幻贺当场就疯了:
“啊我不信!狮子是不是开挂!狮子不是只会嘤嘤嘤吗!他不是每天都在嘤嘤嘤吗!他怎么做到的!啊!我不相信!”
“我……是个废物捏……”
幻贺有点自嘲式的向回忆笑了笑。看完那节目后的几天里,他接受了全队只有自己是个废物的现实。
“别这么说嘛,”回忆想安慰一下对方,“等回去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健身?”
“肥忆你还健身的吗?哇你也太帅了……”
“还修不修机啊!”徽章里传来了暴怒的卡梦的吼叫。
狮子在一旁偷笑。他有些看明白了,但他不说。
“那我们去修机吧。”回忆说。
卡梦这时已经完成了手上密码机的一部分进度。但他听到这句,突然想扔下那些线路折返回去,然后找把刀给回忆架在脖子上,然后问问他:
谁跟你我们?!
你跟谁我们?!
“好捏。”我们的另一位接话了。
“操!”卡梦一脚踹向了眼前的密码机。
那密码机立刻“砰”地一声爆发出了尖锐的火花。刚刚连接好的几根电线也随之受到了波折,它们随着电流杂乱地跳动,在不停地扭曲中对彼此产生干扰,似乎试图把对方点燃,似乎要争个鱼死网破。惹我是吧?都别想好!
一时间电光乱窜,刺得人睁不开眼。卡梦有些后悔这一脚用的力度,前面修的那些,如今算是白费了。
“怎么啦卡梦?”幻贺问道。
“炸机了!”卡梦有些懊恼地说到。
修机,是第五人格最基本的游戏操作。人类修完五台密码机,就能打开大门,成功逃生。
就像王者、联盟的补兵,枪战游戏的射击,赛车游戏的起步,是新人入门的第一课。
如果修机失败,密码机便会轻微地爆炸,进度也会适当回退,这便是“炸机”。新手玩家通常玩上半月左右,就不会再出现这种低级失误,而卡梦已然玩过了半个青春。
“炸机了?”幻贺惊讶地问道。“怎么会炸机了?你在干什么?”
旁观者清,狮子早已看出了端倪。
卡梦炸机?不可能的。卡梦只是炸毛了而已。
“幻贺,你别说话了幻贺。”狮子偷笑着说。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说话,我为什么不能说话?”
“信我就行,你别说话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说话?还不告诉我为什么?”
“我不好说。”狮子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你没有脑子也没有眼睛吗?”
你怎么会看不出来卡梦嫉妒了呢?卡梦都已经气上了头,气绿了脸,气失了智……
像卡梦这么骄傲的人。你怎么能带着又帅又温柔的回忆,在他面前展露出自己的喜欢呢?不管是什么类型的喜欢,卡梦怎么会接受?你让他怎么接受?
这跟光明正大地找备胎有什么区别?
哎不对……我在说什么……
想到这里,狮子突然觉得自己的比喻不是很恰当。
双排二人,虽然互为唯一,互为第一。但并不是恋人的关系,更多的应该还是像……朋友?
幻贺是卡梦的朋友,一茶是自己的朋友。对,是这样的。
朋友之间也会争吵,也会吃醋,也会冷战……
当然,还有互相理解,互相包容,互相想念……
不知怎的,他突然开始有点想念一茶了。
一茶现在在做什么呢?一茶会和谁分到一组呢?
他突然想起一茶苦苦哀求着向自己道歉的样子,他开始觉得之前说的话有些草率,有些过分——十分伤人,万分绝情。
其实狮子并不是要跟一茶绝交的意思。他只是想到,既然一茶有了那样的想法,如果两人继续双排下去,可能对彼此都是一种负担。
他并不想长此以往地和一茶形同陌路,他只是觉得一茶该自己静一静。
想一想。
缓一缓。
也许想清了,他们还能回到从前一样的关系。
一茶在他心里有非常重要的位置,只是那位置,不该是一茶所想象的样子。
自己不是同性恋,自己不能跟男人在一起。要跟他把话说清楚。
等出去了,要好好地跟一茶说清楚:
“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是我还想和你做朋友。”
不对!这什么东西!像发好人卡一样!
“我挺喜欢你的,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这更不对!这还不如上一个呢!
“我一直把你当成……”
哎哟!当成什么啊!到底该怎么说呢……
狮子还在思考,徽章里突然传来了回忆急切的声音:
“屠夫在我这里!”
紧接着,是幻贺询问:
“需要帮助吗,肥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