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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京狐

你头发乱了哦(十七)

直树穿越到琴子不爱他的平行时空。(2013日剧版)

34

 

毫无疑问,琴子和入江又进入了持久的冷战中,琴子知道是她把话说的太重了,虽然她讲出来的内容完全没问题,但表达方式或许太直白尖锐,无意中刺痛了入江,也不是不能理解。

 

理解归理解,琴子还是不想去找入江和好。

 

说句难听的,她对待入江的一时言语过激,难道不正是入江对待她的日常?入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口不择言的时候还少吗,也没见他道过歉呀。

 

所以琴子也不打算跟他道歉,反正和入江的冷战期相当于她的解放期,直到入江正式去神户前,她都希望能保持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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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树穿越到琴子不爱他的平行时空。(2013日剧版)

34

 

毫无疑问,琴子和入江又进入了持久的冷战中,琴子知道是她把话说的太重了,虽然她讲出来的内容完全没问题,但表达方式或许太直白尖锐,无意中刺痛了入江,也不是不能理解。

 

理解归理解,琴子还是不想去找入江和好。

 

说句难听的,她对待入江的一时言语过激,难道不正是入江对待她的日常?入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口不择言的时候还少吗,也没见他道过歉呀。

 

所以琴子也不打算跟他道歉,反正和入江的冷战期相当于她的解放期,直到入江正式去神户前,她都希望能保持现状。

 

其实很早以前,琴子也想过毕业后要去外地工作,主要是想离开入江家,她一直认为拉远她和入江的距离,没准还能产生点朦胧美,没必要把彼此看的太真切。

 

但最终她还是放弃了,入江不值得她离开东京,何况入江妈妈肯定会伤心,每次她试探着跟入江妈妈提起,想和父亲一起搬出去住,入江妈妈都会伤心,她一伤心,琴子就没办法了。

 

所以那晚突然得知入江要搬出家里,去外地工作生活时,琴子也并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平静,她高兴极了。

 

琴子在感情中向来弱势,因为她的恋爱对象是大家眼中了不起的入江直树,有些事情她来提会遭到千夫所指,但通过入江的嘴巴,就又是不同的性质,总之她不想做那个让全家失望的坏人,入江能主动唱红脸,真是再好不过。

 

现在入江正为去神户做准备,琴子也算了了一桩心事,还得到了伙伴们的轮番安慰,他们都说入江太过分了,就算琴子平时没心没肺到了一种冷血的程度,也不能说把女朋友抛下就抛下吧,感觉是要分手的前兆呢,可怜的琴子。

 

冷血且可怜的琴子,配合着作出一副哀怨的神情,心里却暗爽:分手?还有这种好事呢?

 

她独自雀跃了一会,然后看见了桌上入江为她准备的笔记,突如其来的感动一瞬间击中了她,琴子不免沉思:对哦,我真的好冷血。

 

琴子无比的纠结,她觉得她对不起入江,她问心有愧。但有愧又如何?她还是不会去神户的,今天也懒得去求和,可能明天才有哄人的心情吧。

 

于是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拖到入江快正式毕业了,琴子还是没去理他。

 

两人冷战期间,最忧心忙碌的人绝对是入江妈妈,她事后换位思考,也比较赞同琴子的决定,本来就没有哪个小姑娘好端端的愿意背井离乡,去一个新的地方重头吃苦,还是和不会照顾人的直树一起吃苦,简直是要吃得苦中苦。

 

入江妈妈希望入江也能去理解琴子的感受,正如琴子所说的,她都无条件支持入江的决定了,入江为什么不能反过来支持她呢?

 

入江不想和母亲谈论此事,因为根本说不清吧。

琴子的过份难道只体现在她不愿意陪他去神户吗?当然不是啊,还有她一次次把他排除在人生规划外,还有她对他的漠不关心,还有佐野英和!

 

入江戴着顶若有若无的绿帽,又被女朋友劈头盖脸训了一通,再冷了好一阵,心情可想而知,他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恨不得快点离开东京,才能缓和他濒临爆炸的大脑。

 

入江妈妈劝不动儿子,只能去麻烦琴子,她看得出直树疯狂迷恋着琴子,甚至到了不正常的程度,而琴子只想谈一场普通的恋爱,所以两人始终不同频。

 

入江妈妈不是希望琴子自我牺牲去迁就谁,而是想请求她不要就这样放弃直树,一旦直树离开,他们短期内就不能再见面了,解不开的心结就像癌细胞,保不准哪一天就会扩散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能不能再尝试沟通一下呢?如果琴子愿意再耐心的解释一遍,如果是琴子的话,直树应该能听进去的吧。

 

看着入江妈妈充满期待的目光,琴子点了点头:“好哦,我会再去找入江君谈谈的。”

 

她答应的如此爽快,令入江妈妈不禁鼻头酸涩,琴子鲜少拒绝她的请求,永远是她贴心的小天使。

 

“琴子和哥哥似乎一直存在着某种误会,这次吵架,也不完全是工作的原因吧?如果能借此机会,彻底谈开就好了。”

 

琴子懵逼,在她的认知里,这次她和入江吵架完全就是工作的原因啊,还要谈开什么?

 

入江妈妈见她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为了避免给琴子施加上莫须有的压力,她赶忙解释:“应该是哥哥脾气太差了,又在计较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吧。”

 

琴子表示没有关系,入江出于什么理由生气都好,仅看在入江妈妈的份上,她也不会跟入江较真。

 

“不不不,琴子你不用顾及我的感受。感情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你只需要把心中所想说出来就好了。”

 

琴子继续点头认同,然而她的心中所想,可远比入江妈妈想象中的恐怖,她不能说给入江听,他们的感情,也从来都不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况且,琴子默默的想:我当然要顾及你的感受。

 

伯母,母亲。

 

———————————

 

琴子的破冰计划是,等入江正式毕业的那一天,她会找入江再心平气和的谈一谈,但那天她有课要上,所以要晚点过来,希望护理科的朋友们,能帮她在医学部的毕业典礼上占个座。

 

“……你有什么课?”

 

“就是那个xx教授的讲座啊!我和真理奈一起报名的,虽然内容跟护理的关系不大,但听一听聪明人的想法,应该也能对我的未来有所启发吧。”

 

“……可是真理奈为了船津都请假了。”

 

“她请她的,我上我的,又不冲突。”

 

护理科的小伙伴们惊呆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样做让入江怎么想?”

 

琴子感到莫名其妙,入江不也在她戴帽典礼的那天跑出去开会了么,她当初可是很宽容的谅解了他的缺席,现在无非是入江做初一,她效仿他来做十五,有什么不妥吗?入江还能怎么想?

 

“琴子你果然在记仇,我就说入江不来参加你的戴帽典礼,肯定要惹麻烦的。”

 

“你们误会了,我才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情责怪入江君,相对的,他也不能为了我的迟到而怪罪我,否则对我也太严格,太不公平了吧?我又不是不来!”

 

“xx教授的讲座也没那么重要吧。”

 

“怎么能说不重要?xx教授的讲座名额可是很难得的,而且她马上就要退休了,说不定都没有下一次机会了,真理奈你确定要请假吗?”

 

被突然点名的真理奈有些不知所措,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跟琴子说,xx教授的讲座只是“可能”没有下一次了,但船津的毕业典礼是“肯定”没有下一次了,而且没有了xx教授,还有yy教授,世界上总是不缺聪明人的,真理奈从来不觉得区区一个讲座,可以跟她喜欢的船津抗衡。

 

但琴子在恋爱方面,想法极度异于常人,真理奈和她说不通,护理科也一样,他们纷纷感到不妙。

 

“问题是,琴子你是准备去求和的呀,以这种态度的话……没准会火上浇油,万一,我们是说万一,入江更生气了怎么办……”

 

琴子仍在纳闷,入江到底能从哪个角度生气?不过她很快意识到,这是一门深奥的课题,她以前苦思冥想都没想明白,干嘛现在又来折磨她自己?答案又不重要,早就不重要了。

 

“入江更生气的话,我也没办法呀。”琴子的语调轻快且随意:“那就,随他便吧。”

 

35

 

琴子不愧是斗南第一狠人,她说不会按时来参加入江的毕业典礼,尽管遭受着多方势力的劝阻,她也依然不忘初心,说不来就不来,甚至医学科的毕业典礼都顺利结束了,也没见到她姗姗来迟的身影。

 

真理奈本来是为了祝贺船津毕业才来的,但坐在台下时,她满脑子都想着,能自由活动后,她得赶紧带走船津,省的他那一脸得意太招人恨,到时候会被入江毒打。

 

护理科其他人的心绪同样乱七八糟,他们前几天还有点生入江的气,觉得他怎么能抛下琴子去外地工作?现在又不禁对入江心生怜爱。

 

更别提台下满面愁容的入江妈妈和入江爸爸,热爱拍照的入江妈妈全程没摁几下快门,精力全用来东张西望,寻找琴子的身影了,但是很可惜,直到她离开学校,也没能见到琴子。

 

被众人深深同情的入江,反而成了最淡定的那个。他若无其事的上台发言,接受大家的掌声和目光,尽管其中并不包含他最在意的那个人。

 

面对大秀恩爱的船津和时刻警惕着他的真理奈,入江也没做出具备攻击性的言行,他平静的看着,平静的接受别人拥有,他却没有的幸福。

 

所有人都离开了以后,他独自一人坐在礼堂,等了很久很久,终于等到琴子。

 

琴子来的比她预期中的要晚,但她还是来了。

 

入江不是为了等她才留在礼堂,所以也不为她的到来而惊喜,他继续看着前方,其实眼中容不下任何东西,心中也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琴子蹑手蹑脚的走过来,看他没如朋友们说的那样变得“更加生气”,便大着胆子,坐在了他的身边。

 

“那个,入江君,我得先跟你道歉,我不是故意迟到的。xx教授的讲座一结束,我就立刻赶过来了,但讲座的地点和学校隔的实在太远,我昨晚没有休息好,就在车上睡着了,下车后又迷了路……”

 

琴子咽咽口水,继而挽尊道:“其实我直接回家会比较方便了,但我想着,入江君说不定还在等我,我就转了好几趟车,好不容易才赶了过来……”

 

入江笑起来:“这么说,我还应该感谢你吗?”

 

琴子嘴上忙叫他不必客气,心中却又浮现出一个问号。她千里迢迢赶来见他,入江不应该心怀感恩?合着她来参加一个与她完全无关的典礼,转车转的晕头转向,是因为她活该?

 

她说不必客气,是她很客气,入江自己总不能真不客气吧,这不是最基本的人情世故吗?大天才这都不懂?

 

但琴子哪怕再不解,也还是会宽容入江的,毕竟她此行还有另一个目的,求和。

 

琴子告诉入江,等入江去神户了,她会隔三差五的给他打电话,一放长假就亲自跑过去见他,就算两人见不着面,她也会记挂着入江,还会好好学习,好好照顾自己和入江的家人,让他能够没有后顾之忧。

 

入江听完,问了她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你相信穿越时空吗?”

 

琴子不相信。

 

“我曾经相信。”入江说:“关于穿越时空,我曾经深信不疑,但今天我站在台上发言时,我忽然意识到除了穿越时空,或许还会有其他的解释?比如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只是一场梦。我想知道答案,就不那么想当医生了。”

 

琴子的大脑把从入江那儿接收到的,高深莫测的话翻译一遍,得出最简单明了的总结版本——“我想研究穿越时空,不想当医生了。”

 

她倒无所谓入江选择哪种职业,无脑支持就完事了。只是琴子怀疑,入江问她这样的问题,可能源自他对穿越时空的渴望。

 

所以入江想穿越回哪里呢?是喜欢她之前,还是认识她之前?

 

痛苦都是双向的,如果可以,琴子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入江,恐怕此刻的入江也是类似的想法吧,他们在奇怪的方向上,终于同频了。

 

然而没有如果,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更改,遗憾无法弥补,错误的选择会令人陷入漫长的痛苦,这是时光给琴子上过最沉重的一课。

 

而且穿越时空也未必会是件好事,天地间存在某种秩序,破坏规则的人注定要被规则反噬。

 

琴子能做的,唯有尽力经营好眼前的生活,她知道她处理的不够好,但是没办法,她必须先考虑自己,才会有余力去考虑别人。

 

因为入江把全部的专注力,都转移到了穿越时空上,所以琴子跟他和好的过程算的上顺利,他们还是不怎么讲话,但也不会再针锋相对,迟钝如琴子都能感受到,他们的距离又一次拉远了,眼前的平和只是假象,用来粉饰他们形同陌路的事实。

 

琴子估摸着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被入江君甩掉,到时候学校里又将流言四起,不过没关系,这是最后一次。

 

一个从来都配不上天才入江君,却意外得到恋爱之神垂青的普通少女,最终被神明抛弃,在午夜钟声响起的那一刻,王子依然是那个骄傲的王子,虚假的灰姑娘公主显出原型,回到了她平庸的人生里,不正是长久以来,替王子愤愤不平的观众们,想要看到的结局?琴子也算是,完成了她的使命吧。

 

可是做好心里准备的琴子,并没有收到入江的分手通知,就像入江没有放弃医生的岗位,去研究他曾提起的穿越时空,他孤身一人去往神户,没给琴子留下只言片语。

 

入江觉得没有意义,他在毕业典礼那天,构想了无数种琴子没有出现的理由,像是她在跟他赌气,像是上回他没参加琴子的戴帽典礼,她生气记仇,打算以牙还牙,但琴子迟来的真正理由,只是因为回来的路太远,她不小心睡着了,与入江无关。

 

入江总努力在琴子的生活中,寻找属于他的痕迹,然后一遍遍的失败,他恨佐野夺走了琴子的过去,所以死死抓住眼前的琴子,他必须拥有琴子,才能弥补他生命中残缺的那一部分。

 

然而琴子不爱他,也不恨他,只把他当成一团可有可无的空气,不以为然。

 

入江跟这样的琴子无话可说,反正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入江同意,他们是时候走向恋情的终结点,可他不甘心。

 

哪怕入江现在放弃成为医生,去研究所谓的穿越时空,他在有生之年回到原来时空的可能性,也渺小到忽略不计。他阴差阳错的穿越过来,像个小丑一样,又得到了什么?

 

凭什么?凭什么痛苦的只有他呢?他也要成为琴子的诅咒,如影随形的,贯穿她的一生。

 

tbc

 

入江也开始逐渐黑化了,都快对b琴子由爱生恨了。但怎么能让他真的黑化呢,一直在绝望里坠落,多没意思,给点希望再碾碎,才比较有趣呀。

所以我们下章来点温情的吧。

 

 

 

 

 

 

 

 

是小北啊

《白眼狼》上

暗恋/ABO/重口味/年龄差/剧情很危险/被屏蔽了重新发/本篇5k+/如果可以请下划

  

  


  

  “你大概不知道吧,只因你不经意的某个举动,从此我踏出去的每一步,都是向你而去的。”

  

  -

  

  

  宋亚轩是在自己所考察的地方捡到刘耀文的。

  

  小孩儿坐在鲜花盛开的花草堆里,杂乱的脑袋上还顶着只金黄色的金丝雀,怀里抱着只不知道哪儿来的野兔子。宋亚轩刚靠近,那野狼般不善的深情便朝宋亚轩的方向瞪过去。

  

  宋亚轩被小孩儿凶狠的眼神给吓住了,但很快意识到小孩儿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小脸脏兮兮,明摆着是迷路的样子。

  

  他抬手...

暗恋/ABO/重口味/年龄差/剧情很危险/被屏蔽了重新发/本篇5k+/如果可以请下划

  

  



  

  “你大概不知道吧,只因你不经意的某个举动,从此我踏出去的每一步,都是向你而去的。”

  

  -

  

  

  宋亚轩是在自己所考察的地方捡到刘耀文的。

  

  小孩儿坐在鲜花盛开的花草堆里,杂乱的脑袋上还顶着只金黄色的金丝雀,怀里抱着只不知道哪儿来的野兔子。宋亚轩刚靠近,那野狼般不善的深情便朝宋亚轩的方向瞪过去。

  

  宋亚轩被小孩儿凶狠的眼神给吓住了,但很快意识到小孩儿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小脸脏兮兮,明摆着是迷路的样子。

  

  他抬手擦擦汗,洋溢着友善的笑脸想上前打招呼。

  

  却因不小心踩断了根小树枝惊跑了小孩头上的金丝雀,惹得小孩瞬间黑了脸凶他:“滚开。”

  

  小孩儿表情狠厉,完全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语气。被吼懵的宋亚轩傻愣愣站在原地盯着小孩儿脏兮兮的脸颊看,缓了好半天才想起来问:

  

  “小朋友,你是迷路了吗?”

  

  那时候的宋亚轩清楚地记得,这浑身充满攻击性的孩子果真没让他失望。狠蹙着眉眉头理都不理他,抬手就朝他丢石子儿,力道不大却足够证明这小孩儿不太好惹。

  

  这实在是与他怀里抱着的垂耳兔有些不符。

  

  宋亚轩将包放下来拦在身前,生怕小孩儿一个激动拿兔子扔他,慢悠悠一步步朝那边靠近。

  

  “这个地方还是未考察区,危险指数非常高。既然迷路了的话,哥哥先带你出去好不好?”

  

  等他成功挪到小孩儿身边时,确认安全后刚放下书包想要喘口气。谁知道刚刚还不出声的孩子忽然举手将怀里的垂耳兔朝他扔了过来,直接怼脸上差点弄得他往后栽。

  

  反应极其迅敏的小孩儿扭头就要跑,可还没跑出两步便步伐不稳摔了个脸朝地,吧唧一下栽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宋亚轩将兔子提进怀里后低头就看到这么滑稽的场面。小孩儿脑袋跟身上全是土,低头便能看见脏兮兮的脸上还挂着泪痕。明明忍得很好了,可还是忍不住疼痛造成的条件反射的流泪。

  

  宋亚轩叹了口气,伸手就要去扶他起来。

  

  谁知道小孩儿缩着腿往前挪:“不要你碰!”

  

  声音都染上哭腔了,还是不肯让人碰。宋亚轩只好一手拎包一手抱兔,露出自认为和蔼的微笑温声去劝:“别怕,哥哥是最安全的beta。”

  

  “是不是摔疼了?过来我看看。”

  

  小孩儿听到beta这个词后身型顿了顿,撑着胳膊还想努力站起来,却再一次栽了回去。宋亚轩看他挣扎的小模样怪叫人心疼的,只好不顾小孩儿的嚷嚷,将兔子往他怀里一塞,趁对方懵逼的时候一把将人捞了起来。

  

  小孩儿又瘦又轻,一只手就能圈在怀里。可这小狼崽还以为宋亚轩要害他,张嘴毫不犹豫就往宋亚轩胳膊上咬。

  

  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只能让宋亚轩皱皱眉,再腾出手去揉他已经蓬乱的小脑袋,“好了好了,说了我不是坏人。你叫什么名名字,哥哥带你出去好不好?”

  

  小孩儿被宋亚轩揉脑袋的动作吓得微微顿住不敢动,直到耳边温和的语气一遍遍告诉他,这个瘦高的男人似乎真的不是坏人后,这才让他犹犹豫豫松开自己咬着的宋亚轩的胳膊。

  

  脏兮兮的脸颊上一双黑黝黝的漂亮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嘴角带笑的宋亚轩,声音软软糯糯的:

  

  “我叫...刘耀文....”

  

  “刘耀文呀。”宋亚轩眉眼弯弯笑起来,“朗朗上口,真好听。”

  

  刘耀文怀里抱着兔子,盯着他不说话。

  

  宋亚轩一手抱着刘耀文一手杵着小树枝,深一步浅一步的往回走。他们队长见到他活着回来后,差点没把水壶扔他脑袋上。但看到宋亚轩怀里抱着的孩子后,漂亮的嘴角都抽了抽。

  

  他问:“哪儿来的?”

  

  “呃....”宋亚轩尴尬地摸摸脸,“捡来的。”

  

  他在队长审问的表情下轻轻将刘耀文放下来。小朋友脚刚沾到地面就往宋亚轩外衣里头钻,小细胳膊环着他的腰就不撒手了。

  

  宋亚轩拍拍他的脑袋以示安慰后,抬头朝队长嘿嘿的笑:“丁老师,行行好,考察的时候看他在我所管理的区域迷路了,我怕他有危险才把他带过来。”

  

  说完,他在次拍拍小孩儿的脑袋,“他叫刘耀文,丁老师你看能不能....”

  

  丁程鑫翻了翻白眼没理他,放下手上的东西后走到宋亚轩面前蹲下,足够跟稍稍探出脑袋的刘耀文平视后,他才尽力扯出个微笑来问:

  

  “小朋友,这儿是哥哥们工作的地方,特别特别危险。外面还有警察叔叔维持秩序,你是怎么跑进来的?”

  

  他笑眯眯看着刘耀文,而满脸戒备的刘耀文死抱着宋亚轩不肯开口说话,黑黝黝的眼睛瞪的很圆,明显不信任他们队长的样子。他伸手拽了拽宋亚轩的里衣,发现宋亚轩根本不帮他说话。刘耀文干脆将脑袋往宋亚轩衣服里埋,拒绝再跟丁程鑫有任何眼神交流。

  

  眼看刘耀文就要扒开他衣服往里钻了,宋亚轩连忙护着他往后退了退,“队队队长....你这模样太吓人了,容易吓着孩子。”

  

  丁程鑫嘴角又是一抽:“我又没养过孩子,你跟我扯什么细节。”

  

  送宋亚轩尴尬地笑笑:“要不咱们先暂停一下?当务之急是不是先把孩子安全送出去?”

  

  丁队长托腮沉思许久后,拍腿站起来朝着离自己最近的队员道:“成,你先别收拾东西了,去联系一下附近的孤儿院。”

  

  宋亚轩被他们队长这么干脆利落的一句吓了一跳,同样听到这话的刘耀文顿时揪紧了宋亚轩的衣服,喉咙里挤出呜咽声就要哭。

  

  这可把宋亚轩吓坏了,连忙将孩子重新抱起开,摁着小脑袋往颈窝里靠,再急忙拦住他们直男队长说:“等等等等队长你冷静一下,刘耀文应该只是迷路了,你怎么就要把人往孤儿院送啊?”

  

  丁程鑫眉头狠狠皱起来,“那你想怎么办?咱们是来考察的不是来旅游的。知道这地儿的都是什么来路的人你心里也有数,这孩子能是省油的灯?”

  

  防止刘耀文哭出来,宋亚轩只好软着嗓子劝,“我知道我知道,但咱们也不能把小孩儿丢这儿啊。咱们人这么多,把他夹在中间挡一挡先带回去,您看成吗?”

  

  不远处的队员:“报告队长,我看成。”

  

  丁程鑫:“滚旁边去。”

  

  他低头看了看手表,最终还是有些不耐烦的妥协,“遮严实点儿,外头人多不好糊弄。我看他细胳膊细腿挺瘦的,让人腾出个空包来钻进去得了。”

  

  宋亚轩顿时双眼一亮:“谢谢队长!”

  

  说到底他们队长也是为了刘耀文好。他们的任务地区都是未开发的考察地,除了他们小队有资格进去外,任何想要进去的人都要躲过外头一圈圈围着的警察们。他们考察队本就因为队长是个omega而被看得严,很多双眼睛看着他们进去又看着他们出来。

  

  要是这时候带着个来路不明的小朋友,更要命的是这小朋友脾气倔不爱说话。要是真这么带出去暴露后,绝对会被逼问是从哪儿带出来的。

  

  那可就要跟那些人纠缠到天黑了。

  

  他们队长最怕麻烦,这种情况下也只能暂时按照宋亚轩的想法去做。

  

  众人带的都是小型背包,只有宋亚轩是大型旅行包,刘耀文整个人缩起来钻进去正正好。只是刘耀文钻进包里前,还抬头盯了宋亚轩一会儿。宋亚轩以为他是害怕,便上去揉揉他的脑袋以示安慰。

  

  刘耀文没有说话,弯腰钻进了背包里。

  

  他身上没多少肉,很轻很小,让身型单薄的宋亚轩不费多少力气就能背在身上。丁程鑫拍拍他的肩膀就往队伍里塞,顺便用水壶怼了怼宋亚轩的脑袋:“藏队伍里站好了啊。”

  

  宋亚轩点点头,微微弯腰藏进高个子里,成功隐藏了自己突兀的大背包。完了以后丁程鑫还是觉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干脆把刚刚被他凶的人给拖了回来。

  

  “贺峻霖。”他说:“你个子比宋亚轩高点,站他前面挡着去。”

  

  贺峻霖努努嘴不情不愿的走到队伍里,趁丁程鑫不注意时往嘴里塞了跟棒棒糖,再悄悄给宋亚轩塞了颗。宋亚轩微微皱眉说让他注意点形象,贺峻霖却微微凑过去道:

  

  “是给你包里的小朋友的,小孩子都爱吃这个,草莓味儿的。”

  

  宋亚轩把玩着手里的水果糖,最终还是轻轻颠了颠背包,“刘耀文?”

  

  背包里的刘耀文轻轻动了动表示回应。

  

  宋亚轩手伸向背后,将糖果从拉链缝隙丢了进去。缩在背包里的刘耀文就被忽然掉下来的小方块给砸了个正着,他拿起那小物什一看,竟然是块水果糖。

  

  刘耀文眉头微蹙,就要顶着脑袋钻出去。贺峻霖见状连忙伸手将他呼之欲出的脑袋给摁了回去。

  

  他压低声音说:“这马上就要出去了,你小子别挑这个时候出来啊,再忍忍。”

  

  刘耀文在他说完后便乖乖缩着不动了。他身上本就温热,隔着衣服跟包都能感受到。体质阴寒的宋亚轩感觉自己像是背了个小动物,成功混出去后已经出了满头的汗。

  

  丁程鑫帮忙应付上级,宋亚轩则跟着贺峻霖偷偷摸摸跑到角落,连忙将拉链拉开来让刘耀文出来透透气。小孩儿额前的汗液打湿了碎发,脸色惨白到有点儿缺氧。脑袋冒出来一看到宋亚轩就往他怀里扑,也不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紧紧地抱着,吓得宋亚轩连忙回抱住。

  

  “吓到了吧,好了好了没事了。”

  

  贺峻霖帮忙给他扇风,顺便好心劝道:“你别怪我多嘴啊,等人散了以后咱们就想办法联系他的家人。这小宝贝长得白嫩嫩的,分化后当alpha的料啊,家里人知道丢了该多着急啊?”

  

  抱着宋亚轩的刘耀文听到他这么说后,双手用力搂上宋亚轩的要,忽然闷闷的开口:

  

  “不回去,我自己跑出来的。”

  

  刘耀文说起话来奶声奶气的,总是无意识在撒娇。虽然不太爱说话,但张嘴都是些要人命的话语。

  

  就比如现在让宋亚轩如此纠结的场景,刘耀文就很好的利用他小孩子的纯真无辜,睁着一双盛满泪水的眼睛可怜巴巴看着宋亚轩。

  

  双唇微抿,语气染上哭腔。

  

  “哥哥....你不打算带我走吗?”

  

  转了山路十八弯的小尾音把宋亚轩给激得够呛,抱着人安慰也不是转移话题也不是,到最后只能尴尬的看向贺峻霖,表示接下来该怎么办。

  

  贺峻霖倒是没纠结,揉上刘耀文的小脑袋就说:“小朋友啊,不管跟家里人闹成什么样,离家出走就是不对的。你才多大点儿啊,哥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窝在妈妈怀里看童话书呢。”

  

  刘耀文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双唇微启轻轻道:“你是omega?”

  

  贺峻霖原本笑嘻嘻的表情瞬间一僵,随即很快转变过来,“小孩子别瞎说,哥哥是纯种beta。”

  

  “哦。”

  

  刘耀文不说话了,转头再度埋进宋亚轩怀里。

  

  宋亚轩拿他没办法,犹豫许久后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你说...我们能不能借丁程鑫那边住几天?”

  

  他话音刚落,贺峻霖便用见了鬼的表情瞪他,“你当马嘉祺是死的吗?要去你自己去。”

  

  宋亚轩都要哭了:“别啊...我也害怕啊....”

  

  

  

  马嘉祺是他们副队。如果有人问,一只足够优秀的顶级alpha为什么会来当beta小组的副队?

  

  这时候被绑过来的贺峻霖便会朝给他们开门的丁程鑫皱皱鼻子说:“马嘉祺在不在?”

  

  丁程鑫身着酒红色睡衣,挑了挑眉头站在门口说:“不在,找他干嘛?”

  

  贺峻霖:“我们给你送便宜儿子来了。”

  

  丁程鑫眉头又是一挑:“实验报告写完了?量少的话我不介意让马嘉祺给你布置双份。”

  

  然后他就看到贺峻霖笑眯眯的双手抱拳退了下去,将身后的宋亚轩给推到面前。送宋亚轩笑得乖乖的,将怀里抱着的孩子朝他面前举了举。

  

  说:“丁老师,好看吗?”

  

  丁程鑫面无表情的跟被举在半空也同样面无表情的刘耀文对视,忍不住“嘁”了声:“喂,你们不会想把这只没洗澡的脏小孩儿扔我家吧?”

  

  宋亚轩将刘耀文放下,“不是不是...我们是来借住....”

  

  贺峻霖推开他道:“你跟马嘉祺不是还没有小孩儿吗?你看我们给你俩白捡了一个,洗洗干净可漂亮啊,绝对是当alpha的料!”

  

  丁程鑫:“.......”

  

  宋亚轩:“.......”求求你闭嘴吧。

  

  丁程鑫颇有些嫌弃的翻了个白眼,懒懒散散打了个哈欠后慢悠悠道:“我是无所谓,只要脸蛋长得好看我就都要。只是马嘉祺可不一定,你们可以自己去问问他的意见。”

  

  宋亚轩:“那我们还是....”

  

  贺峻霖又挤开他,“问什么问啊他不是你的alpha吗?让他提前体验一下带娃的感受难道不....”

  

  听到这里的宋亚轩忍无可忍抬手捂住他的嘴往屋里拖,一路赔笑打着哈哈将人拖进去。别看丁程鑫平时训练的时候咄咄逼人看上去最严格,但本性是只omega的丁程鑫其实还蛮好说话的。但他家alpha虽然看上去温温和和跟天神下凡似的,有时候反而不好说话。

  

  宋亚轩将刘耀文抱在房门口站好,愣是不敢敲门了。

  

  怎么办怎么办他该用什么借口说服马嘉祺帮忙收留刘耀文几天,说这是丁程鑫的私生子?马嘉祺会杀了他吗?还是先把丁程鑫抓过来再杀了他?刘耀文还有命活吗?

  

  看宋亚轩独自碎碎念到头顶都飘起了小乌云,贺峻霖觉得烦得很,直接抬手敲门嚷嚷道:

  

  “马嘉祺,开门,收儿子。”

  

  末了他还补充道:“丁程鑫生的。”

  

  不远处刚进来的丁程鑫:“.....??”

  

  宋亚轩白眼一翻差点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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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abo,随缘更新,最近很忙所以更新频率会很奇妙,谨慎入坑。

是小北啊

我有一腔少年事

       练笔/睡前故事/全员出场/1.5w+一发完建议存着看/bug很多/如果可以请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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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谨以此书,纪念我无法相遇的爱人;尽管我合上了这本书,但我们的故事一直都不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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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你读到这段话时,我的时间估计已经过去了一个轮回。光阴似箭岁月如梭,我等到了那个说好了来救赎我的人。不知道你们那边的时间是怎么算呢,一天有几个小时,白天比黑夜长吗,人老了以后会去哪儿?

  

  很小的时候那位眉眼俊朗,说起话来温吞吞的少年曾来到这里告诉我说,他们那儿的月光很柔和...

       练笔/睡前故事/全员出场/1.5w+一发完建议存着看/bug很多/如果可以请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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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谨以此书,纪念我无法相遇的爱人;尽管我合上了这本书,但我们的故事一直都不会结束。”

  

  -

  

  当你读到这段话时,我的时间估计已经过去了一个轮回。光阴似箭岁月如梭,我等到了那个说好了来救赎我的人。不知道你们那边的时间是怎么算呢,一天有几个小时,白天比黑夜长吗,人老了以后会去哪儿?

  

  很小的时候那位眉眼俊朗,说起话来温吞吞的少年曾来到这里告诉我说,他们那儿的月光很柔和,晚上出门时抬头瞧瞧,能捕捉到灯泡般那么亮的月亮。当时他还唬我说,对着这么圆的月亮许愿,准管用。

  

  我许愿,他能记住我的名字。

  

  或者,让我们再次相遇。

 

  

  -

  

  

  “丁程鑫,你拿着书发什么呆呢?”

  

  张真源来整理书柜的时候就看到丁程鑫站在光影处抱着本书发呆,翻都不带翻一下。他被张真源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缓了半晌后才抬了抬手上的白皮书,说:“这书,怎么只有一页。”

  

  “一页?怎么可能,我这儿只收精装版。”

  

  他三两步走过去拿来准备翻翻看,谁知道这书到了他手里就跟粘了胶水似的怎么都掰不开。张真源也觉得奇怪,这书柜上都是早上刚运进来时亲手放上去的,怎么还能混进个质量差的?

  

  他推了推眼镜,“要看这本书是吧?等我会儿,我拿个东西把他撬开。”

  

  张真源的头发好几个月没剪了,大半撮刘海挡着他视线,埋头找东西时便会偶尔不耐烦的爆粗口。虽然丁程鑫提醒他很多次,图书管理员不能这么暴躁。虽然多半是左耳进右耳出,骂骂咧咧哈腰找工具。

  

  丁程鑫没想这么多,重新退回到光影处,将怀里的白皮书微微举高,印着窗外投射进来的暖黄色灯光,眯了眼睛。“咯哒”一声,右手捏着的地方忽然一松,再度翻开了。

  

  “哎?”丁程鑫惊疑的看着翻开的扉页,回头道:“源儿,不用找啦它自己开.....”

  

  他脚尖还没来得及转过去,身后比他人高的书柜忽然不明原因前后晃了晃,放在最高处重心点不稳的书尽数不受控制哗啦啦往下掉,白花花一片跟扑棱蛾子似的丁程鑫躲都来不及躲直往他脑袋上砸。

  

  他被这些书籍淹没时还不忘护着怀里那本,蹲下去捂着脑袋吼:“等等....张真源!你书倒啦!”

  

  嗡————

  

  他好像忽然听见铃铛声。

  

  那些书似乎没砸到他身上,怀里抱着的那本惯性过大压得他胸口疼。只是周围的空气似乎太安静了,他连张真源骂骂咧咧的声音都没听到。正奇怪着是不是自己已经被砸昏了产生幻觉时,忽然有只冰凉凉的手搭上他的胳膊,轻轻晃了晃。

  

  正直处暑,那只手凉得跟刚从冰柜里钻出来似的刺骨,直接激的还身着短袖的丁程鑫晃着脑袋一个激灵原地蹦了起来。他瞪大了眼睛甩开胳膊上那只手,顺着视线朝前看。

  

  只见一个同样短袖的小孩儿,正睁着一双疑惑的黑黝黝的眼睛看着他。

  

  这小孩儿个头不高,皮肤雪白鼻梁英挺。似乎是刚从水里出来的,发丝间滴滴答答落着水珠,嘴唇儿也红彤彤打着颤,估计是冷的。仔细一瞧,会发现这小孩儿的模样精致到跟精雕玉琢的仙子似的,长得特还看。可此时此刻的丁程鑫可没有闲心情欣赏小正太,他被正太那只冷冰冰的手给吓到了。刚站起来又腿打软一屁股坐地上,几乎是喊出来的:

  

  “这大夏天的,你手怎么这么冷啊!”

  

  小孩儿不明所以的低头看看手,随意甩了甩水珠说:“因为我刚把你捞上来。”

  

  声音稚气未脱,还带着些许小奶音,这让丁程鑫对他的恐惧感一下子熄火,发觉对方应该是个还没到变声期的小娃娃。只是这娃娃木着张没多少表情的脸,指着旁边的小溪流说:

  

  “你刚刚掉水里去了,是我把你捞上来的。”

  

  丁程鑫当即反怼:“小孩子不可以说谎!你看哥哥身上多干净啊,这要是从水里出来,我能一点水都没有?”

  

  “还有,哥哥这书也好好的,没湿啊。”

  

  小孩儿也觉得奇怪,但他还是这个腔调慢吞吞的,“不知道,把你捞上来时还是湿的,我转身甩水的功夫,你身上就干了。”

  

  罢了他还补充道:“小孩子不会骗人。”

  

  丁程鑫哑然:“你这.....”

  

  视线瞄到小孩儿冷到开始微微打颤的双腿,忽然又有些不忍心怄气下去了。但是想想也奇怪,他刚刚明明就在张真源的图书馆里被书给埋了,怎么下一秒啥事没有跟一小孩儿站这儿讲道理?

  

  他挠挠头,“这是哪儿啊?”

  

  “小河边。”

  

  “不是,我问这是什么地方。”

  

  “地方?你说重庆?”

  

  “………”

  

  行,他还在本地。

  

  也有可能真是被书砸傻了?被砸晕过去后发生什么事情了?张真源哪儿去了?这儿温度怎么这么低?九月的池塘水就已经冷到让人打颤了吗?

  

  小孩儿大概也看出他的疑惑,索性问道:“哥哥,为什么这么冷的天你还穿短袖。”

  

  丁程鑫理所当然,“八九月不穿短袖你穿大棉袄啊?”

  

  小孩儿歪歪头,“现在不是十二月吗?”

  

  丁程鑫瞄他,“你呛着水了?你不也穿着短袖呢,别以为我傻了就唬我啊。”

  

  小孩儿这回没说话了,丁程鑫看着他垂垂眼眸再度甩了甩身上的水,走到小溪边捡起那堆放好的衣服往身上套。丁程鑫眯眼一看,好家伙,真是大棉袄。

  

  他实在没忍住:“你不热啊!”

  

  小孩儿看向他,“你不冷啊。”

  

  “冷啥冷啊你这大热天的套个大棉袄怎么想的,我还没说你....”

  

  他声音一顿,视线瞄到小溪边缘源源不断的水流竟然有结冰的迹象。刚刚没来得及仔细看,一抬头才发现岸边长着的老香樟树正在掉枯树叶,一地的金黄。虽然自己本身没什么特别触感,但他看小孩儿说话时嘴边哈出的白气,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丁程鑫:“.......”他有些傻眼了。

  

  颤颤巍巍的,“今儿个....真是十二月啊?”

  

  已经套好衣服的小孩儿缩着脖子朝他走来,微微有些怨气的瞪他,似乎在埋怨丁程鑫为什么没湿,嘴上却乖乖的,“嗯,要过年了。”

  

  说完还瞟他,“哥哥你哪个朝代来的?连月份都搞不清楚了?”

  

  看着小孩儿微微有些鄙夷的眼神,丁程鑫忽然觉得当头一棒眼前一花地球不再转的错觉。要不是小孩儿振振有词的告诉他说现在是什么月份,身处什么地方,刚刚又是怎么把他给捞上来的,详细到不能再详细,丁程鑫差点儿白眼一翻再度滚水里去。

  

  但是他忽然抓住了终点,“你等会儿,多少年,现在是多少年?”

  

  小孩儿淡淡的:“2010年。”

  

  丁程鑫瞳孔地震:“那你....”

  

  “我七岁,家住河对面,是被人叫到这个地方来才机缘巧合救下了哥哥,既然哥哥看上去是个好人,那我就不追求衣服湿了的问题了。现在我要回家了不然会感冒,哥哥还有什么问题吗?”

  

  “啊这...我...我有点儿晕....”

  

  小孩儿似乎已经没耐心了,好脾气的叹口气道:“我真的要回家了,哥哥再见。”

  

  等到丁程鑫反应过来时小孩儿已经走出好远了,他这才后知后觉的追上去说:“哎你等等!刚刚是谁让你来救我的啊?”

  

  小孩儿背对他摆摆手:“不认识,一个模样跟你挺像的大哥哥。”

  

  他手臂一挥,带动系在手臂上的没被丁程鑫注意到的小铃铛,随风而荡叮铃一声,脑瓜子开始嗡嗡作响看不清事物。小孩儿最后好像还跟他说了句话,说了什么来着?太远了太模糊了,听不太清。

  

  -

  

  “丁程鑫?丁程鑫!不是吧你要是真被书砸死了我可怎么赔啊....喂喂喂醒了没有?醒醒醒醒!快起来!”

  

  丁程鑫被这一阵阵的声儿吵到头疼,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再抬手挡挡光。一直摇他胳膊的人见他醒了,没好气的来揉他脑袋,“撞到哪儿没?”

  

  视线逐渐聚焦,“....张真源?”

  

  “你怎么在这儿?小孩儿呢?”

  

  张真源道:“这我图书馆我怎么不能在这儿,什么小孩儿,你被砸昏过去还做梦了?心挺大啊。”

  

  丁程鑫被他搞懵了,脑子一时间还没转过弯儿来。他揉着微微有些阵痛的后脑勺艰难的从地方爬起来后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图书馆。

  

  张真源在他耳边说:“你刚刚被架子上的书砸晕了,奇了怪了又不是小姑娘,砸一下都顶不住啊?还疼不疼啊?”

  

  他还有些恍惚:“不疼了。”

  

  “好像做梦了,我想回去休息一会儿。”

  

  张真源说:“哦行啊,那你怀里这书还要不要借啊?不借的话我帮你扔储物间压箱底咯。”

  

  “嗯?什么书?”

  

  他低头一看,竟是他一直抱怀里那本白皮封面书。不知为何,他本来是想把这书给张真源压箱底的,可一想到刚刚真实到可怕的梦,便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嗯....我借回去看两天。”

  

  “行,去做个登记吧我还有事儿忙。”

  

  丁程鑫乖乖到柜台做借书登记,写到结束日期时还有些心有余怵的问:“今年是2020吧?”

  

  张真源翻白眼骂他,“没带脑子?”

  

  “带了带了,这就写好。”

  

  他认真确定的写好最后那串数字后,将书本放心口拍了拍念了句南无阿弥陀佛,祈祷般走出了图书馆。也可能是最近的学业压力太大导致睡眠不足吧,丁程鑫这样安慰自己。他今天还约了刘耀文吃饭,可不能在这时候疑神疑鬼的,被当成神经病可不太好。

  

  哦对了,刘耀文是他新认识的学弟,偶尔来找他探讨学术问题。俩人图书馆里借到同一本书从而认识,聊着聊着发现共同话题后便熟络起来。

  

  天黑夜路不好走,幸好刘耀文家的那条路上一路都是暖黄色的灯光。他给刘耀文带了宵夜,也不知道今晚会做题做到几点,太晚的话就凑合凑合睡沙发吧,反正最近也正直假期。

  

  心里头哼着小曲儿,没注意到迎面撞上来的人,闷头跟人家撞上了肩膀,匆忙说着对不起。那人笑着没说话,只是摆摆手意思是让他走路小心。耳边忽然叮铃一声,若有若无若隐若现,听得丁程鑫脚步顿住。

  

  一回头,已经没了人影。

  

  刘耀文早就在门口等他了,老远看到丁程鑫站在路灯底下发呆,便招招手让他赶紧过来。瞬间回神的丁程鑫哦了声后抱紧书本就要跑过去,可瞬间的耳鸣嗡一声然他思维瞬间停止,刘耀文的呼叫声也开始模糊起来。

  

  扑通一声,他脸朝地就要往地上栽。

  

  

  -

  

  上大学后已经很久没能睡得这么安慰了,每天都是忙着挤教室听课忙着考级,来来往往的同学们都行同路人,整天下来三句都聊不到。身下的枕头很绵软,还有人为他贴心的开着电扇,耳边是书本翻页的声音。

  

  书本....翻页....

  

  丁程鑫赫然睁眼!

  

  他猛地转头,对上一双既熟悉又陌生的双眼,吓得他惨叫声直接硬生生憋咽了回去差点把自己弄个够呛,到最后牙缝里只能挤出来句:

  

  “你你你怎么.....”

  

  小孩儿趴在床边乖乖的抬眼看他,语气依旧毫无波澜毫无灵魂:“还记得我?”

  

  丁程鑫魂儿都快吓飞了,“怎么不记得!咱俩中午才见过!你....你怎么.....”

  

  他吃惊的看着小孩儿变化如此之大的样貌,要不是那双眼睛,他还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各个部位抽条生长,就算是蹲着的姿势也不难看出这已经不是矮矮小小的正太,模样比之前更俊朗英气,活脱脱正直青春期的青少年。听听他刚刚嘴里说出来的话,都带着点低音炮了,奶音跑哪儿去了?

  

  小孩儿....少年姿势没变,只是微微拧了拧眉:“上午?哥哥,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已经好几年了。”

  

  “真奇怪,你每次的出生地点挑的都非常棒。上次是在水里,这次是在我床上。”

  

  这话犹如惊雷般将丁程鑫整个人炸弹飞了起来,连滚带爬的从刚刚还觉得舒适的床上滚了下去,声音都有些抖了:“这这这是你的床啊....你你你说啥呢....什么好几年没见....我们不是中午才见过.....”

  

  少年动了动已经趴算了的胳膊就地坐下,撑着肩膀饶有兴趣的看着丁程鑫惊慌失措的样子说:“哥哥,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时,我几岁?”

  

  丁程鑫下意识:“七岁啊。”

  

  少年忽然笑了,“我现在刚升初一。”

  

  丁程鑫:“.....???”

  

  什么?你升什么东西?你搁这儿说什么呢?

  

  丁程鑫视线往窗外一扫,发现窗外阳光大好风过林梢,正是少男少女谈恋爱的好时节。怎么回事?他不就是去给刘耀文买了份宵夜吗?怎么这娃娃忽然一下子窜这么高了?这有合理的科学依据解释吗?

  

  “哥哥。”少年忽然盯着他怀里的书,喃喃道:“你叫丁程鑫?”

  

  “嗯?你怎么知.....”

  

  他把书从怀里拿起来一看,原本纯片空白的白皮封面右下角不知何时被人印上了烫金字体,明明白白简单粗暴三个大字:丁程鑫

  

  不得不说,印的还有点儿好看。

  

  ......不对,这不是他借来的书吗?怎么会有他的名字印上头啊?是张真源干的吗?不就是弄倒他几本书吗至于这么搞他吗?今儿个几几年啊?他醒着吗???

  

  这边正满脸懵逼以为自己莫不是穿越到异世界时,坐床边的少年把他懵逼的样子尽收眼底,忽然说道:

  

  “我叫马嘉祺。”

  

  丁程鑫慌乱的将视线移过去时,少年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复述道:“哥哥,我叫马嘉祺。”

  

  丁程鑫看着他的眼睛,有神且坚定,似乎是在很认真的告诉丁程鑫他叫这个名字。他也不敢含糊,只好点点头说记住了记住了。马嘉祺的房间简约干净,一如少年般清爽的单色,就连小风扇都是令人舒适的天蓝色。

  

  瞄到他作业旁放着的表格,打趣道:“成绩怎么样,同桌男生女生啊?”

  

  他似乎没想到丁程鑫的接受能力这么快,但还是乖乖的拿来座位表说:“男生,成绩还行。哥哥你是什么学校的,我在我们学校找不到你。”

  

  丁程鑫接过座位表打趣道:“那当然了哥哥都是大学生了,你才初中小娃娃呢,到哪儿找我啊?”

  

  “哟,你们班小孩儿名字都挺好听啊,父母果然有文化,值得表扬。”

  

  他忽然注意到马嘉祺看着他不说话,便尴尬的降低音量,“怎么了吗?”

  

  马嘉祺看了他会儿,道:“你在哪个大学。”

  

  “问这个干嘛,好好上你的初中。”

  

  “....我只是想知道一下。”

  

  那本白皮封面书在床边安静躺着,被窗边溜进来的风吹起一角。马嘉祺看到后顺手拿过来翻看,眉头微微拧了起来,抬头问:“你画的?”

  

  丁程鑫不明所以:“什么我画的?”

  

  马嘉祺将书翻开给他看,再露出自己的右胳膊,上头系着个红绳铃铛,跟书上画着的一模一样。

  

  这直接把丁程鑫给看傻眼了,“这....啥时候的事儿啊我早上看的时候还没有呢。”

  

  他拿过书来左摸摸右抠抠,硬是没能看出个所以然出来。就好像是已经提前画好的图给印了上去,到时间后再偷偷溜出来似的,熟悉得很。

  

  观察间马嘉祺已经把铃铛摘了下来,有些好奇道:“这是小时候一位哥哥给我的,说来奇怪,为什么跟你画上的一样?”

  

  他说完,轻轻摇了摇,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丁程鑫这边正疑惑呢,瞬间被这叮铃声给吓醒:“别摇!摇了的话我会.....”

  

  他话音刚落,晕眩感铺天盖地将他吞噬,半秒钟不到便瞬间没了意识。马嘉祺听到丁程鑫的喊声后快速收了铃铛,可抬头后只看到半空中飘落的座位表,包括那本书,连同着丁程鑫,都不见踪影。

  

  墙壁上的钟摆依旧滴答作响,马嘉祺几乎是瞬间瞪大了眼睛站起来,盯着丁程鑫凭空消失的地方,花了半分钟平复自己的心脏跳动频率。

  

  他深吸口气,朝着空气试探性道:

  

  “....丁程鑫?”

  

  ………

  

  无人应答。

  

  -

  

  “哎哟我的娘!”

  

  “扑通”一声,丁程鑫以一种很狼狈的姿势从床上滚了下去,随后他就听到刘耀文的声音急匆匆传来:

  

  “学长你没事儿吧?已经醒了吗?”

  

  丁程鑫在地上扭动挣扎:“醒了醒了!疼死老子了哎哟....书呢?我书呢?没被我压坏吧?”

  

  刘耀文急匆匆赶来时就看到摔一跟头昏迷不醒这会儿又忽然垂死病中惊坐起的丁程鑫,跟原地复活似的翻箱倒柜找他带来的那本书。找到后还放在怀里拍拍自己的小胸口,一系列动作简直人间迷惑。

  

  “呃.....”刘耀文有些犹豫,“学长,你真的没有摔到哪里吗,要不要来吃夜宵?”

  

  丁程鑫回头,看到刘耀文这个大活人在门口后先是瞳孔收缩了阵,随后猛地叹出口气道:“必须吃,你都不知道那短短的几分钟我都经历了些什么。”

  

  他狼狈的爬起来到门口揽着刘耀文的肩膀就走,“我带了什么宵夜来着?吃完了我给你讲题,最近脑子不好使我都糊涂了。”

  

  索性刘耀文好糊弄,三言两语就被简单骗了过去。只是讲题时他瞄到这孩子的课桌上还摆着堆小信封,看得丁程鑫直乐,“有人给你写情书啊?”

  

  这直接让刘耀文躁红了脸,“哪有啊!这是我....笔友给我寄的信,过会儿我还要回呢。”

  

  丁程鑫挑挑眉,“这年头还有人写信啊?哪儿的人啊给我看看。”

  

  刘耀文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你...你就别看内容了,给我一点小小的隐私....”

  

  “知道啦知道啦,拿来我看看。男孩儿女孩儿啊名字写哪儿呢,哦这儿呢,叫啥啊我瞅瞅....宋亚轩....”

  

  “....宋亚轩??”

  

  丁程鑫脸上瞬间扭曲起来的表情把刘耀文吓了一跳,“宋宋宋亚轩怎么了吗?”

  

  丁程鑫胸中一股气差点儿拍桌而起:“有问题!有大问题!他的同桌!马嘉祺他同桌就叫宋亚轩!”

  

  他刚刚看了马嘉祺的座位表!他同桌就是叫这个名儿!就算他有十个眼珠子都不会看错的!!

  

  哪知道刘耀文默默地将信封拿了回去道:“别这么激动啊,这世上重名的人多了去了。而且这可不一定是真名,我们现在用笔名的多。”

  

  “可是我真的.....”

  

  “好了学长你今天怎么神经兮兮的,我客房早给你收拾好了,讲完题咱们就休息吧,不早了。”

  

  丁程鑫自知说不过他,也只能撇撇嘴妥协。

  

  可是,又怎么会这么巧呢。

  

  天色渐晚怕回去的路上不安全,丁程鑫便在刘耀文家的客房蹭蹭。他想着,每次铃铛想起的时候,自己就会瞬移到马嘉祺的身边。那最开始没有铃铛响的时候,自己又是怎么过去的呢。

  

  想着想着,眼皮越来越沉,窗外的月光都感觉黯淡了下去,耳边虫鸣声都变弱,变成熙熙攘攘有些分辨不清的.....

  

  “没带就是没写!没写就是懒!哪有人成绩升这么快的,马嘉祺的分数就是抄来的!”

  

  “......??”咋回事啊?谁骂马嘉祺?

  

  丁程鑫第N次垂死病中惊坐起,揉揉眼睛脑袋还晕乎乎的,就发觉自己竟然睡在长椅上。过往连个行人都没有,看这周围的建筑装扮,十九八九是在学校里。书好端端在怀里抱着,吵嚷声与他隔着堵墙,听到马嘉祺的名字后,没睡醒的丁程鑫才迷迷糊糊顺着声儿寻过去。

  

  探脑袋往墙角一看。好家伙,一群头发五颜六色的精神小伙儿把人家围着欺负呢。说的什么话啊,分数是抄来的?这年头成绩好的老实人果然就是容易被欺负啊。丁程鑫眯眯眼原本不准备管,毕竟他不是这个时间段的人。哪知道角落被堵着的人似乎忍不住疼痛梗咽一声,听得丁程鑫浑身震住不动了。

  

  这声音像是瞬间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当即脑子里啥也不想了。将书往怀里一塞一护,回头弯腰抄起落地上的搬砖就往身后那几个毛头小子背上砸。

  

  丁程鑫是个成年人,力气比这些初中小混混都要牛批,这搬砖砸的带头那位鹦鹉头嗷嗷叫,刚想回头看看是谁惹事儿。结果一回头看见比他高半个头满面凶神恶煞手拿板砖的丁程鑫,顿时吓焉儿了。

  

  倒是丁程鑫,搬砖往墙壁上一甩,登时摔得四分五裂,直接红着眼睛踹人:“滚滚滚都他妈的滚!不然爹让你脑袋开花!”

  

  他这脚踹到旁边塑料桶上哐哐响,身后已经自己爬起来的马嘉祺擦了擦额角的血迹,垂着脑袋乖乖站着也不说话。等到丁程鑫原地喘气消消气后回头一看小孩儿都被整成这倒霉模样了,顿时心疼的不得了,直接上去摸摸脸擦擦血嘘寒问暖的:

  

  “咋回事啊我才离开多久啊你就被整成这样?他们打你就不会还手啊?你是不是大老爷们儿?哎你现在初中高中啊,今儿个又是几几年.....”

  

  丁程鑫话未说完,一直忍得很好的马嘉祺忽然忍不住漏了声哭腔出来,直接张开胳膊朝丁程鑫身上抱了过去。丁程鑫被他扑了个猝不及防,下意识将小孩儿稳稳接在怀里,顺势拍拍背。摸摸小孩儿消瘦的背跟没自己高的个头,他无奈的叹气:

  

  “应该还是初中吧,都没长个儿。”

  

  马嘉祺没说话,头埋他颈肩轻轻的蹭。

  

  丁程鑫只好揉揉他脑袋,“别哭啦别哭啦,哥不是都给你打跑了吗?下次记得还手啊知道吗?打不过就摇铃铛,哥帮你揍他们。”

  

  “你因为啥事儿被堵啊,怎么一群人....”

  

  “我找不到你。”

  

  丁程鑫絮絮叨叨的话忽然卡住,顿了顿后有些不确定道:“你说啥?”

  

  马嘉祺发出一声啜泣,声音逐渐委屈起来:“我找遍了这个城市所有我知道的大学...找不到你....”

  

  “我...怎么都找不到....哪里都找不到.....”

  

  小孩儿平日里见他都木着张脸,话也不多啥事儿都憋心里。虽说见面的次数不多,但不难看出这是个自尊心要强的孩子。难得抱着他委屈成这样,给丁程鑫心疼的,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了。

  

  他只是手忙脚乱的轻轻顺顺背顺顺毛,“哎....这我也不好跟你解释。反正你以后要是想找我....就摇铃铛嘛!你一摇我就来了!”

  

  马嘉祺不肯抬头,丁程鑫也知道他闹脾气呢,只好软着性子哄他,“好啦好啦多大人了,等你再长大些我就都解释给你听,你现在还是太小了。”

  

  “头抬起来给哥看看,破相没?这么漂亮的脸蛋要是搞花了,我回去扒他们的皮。”

  

  丁程鑫好一顿劝好一顿哄,马嘉祺才恋恋不舍的将脑袋抬了起来。好家伙,额头还冒着血珠呢,把丁程鑫看得青筋直跳。这时候的马嘉祺大概初二初三吧满脸青春期少年那股迷恋小姑娘的带劲儿的味,光是丁程鑫都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这小脸蛋多漂亮啊,这伤口得多疼啊,丁程鑫心疼到直搓他脸颊,“带你包扎去。”

  

  他回头,马嘉祺忽然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不让走。这力道忒大了些,不敢相信是出自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儿。

  

  丁程鑫回头:“怎么了?”

  

  马嘉祺抬眼看他,眼里是说不出的委屈跟酸涩,“你也不说你在哪里,每次一走就是很久很久,我心里没个底,也不知道去哪儿找你。”

  

  “你待会儿....是不是又要走了?”

  

  最开始丁程鑫还没听出什么不对,可到了后面,他看到马嘉祺皱乱不堪的校服消瘦的身板跟长时间没修理的发型,忍不住猜测道:“你....自己住?”

  

  马嘉祺微微愣怔,随后点点头。

  

  这回丁程鑫朝他笑了起来,“早说嘛,以后想我就摇铃,百分百第一时间出现在你面前。”

  

  他说完,看到马嘉祺那双委屈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像是洒满碎星:“嗯!”

  

  -

  

  “你去哪儿了?”

  

  “哦,去刘耀文家住了一晚上。哎张真源,上回我借的那本书晚点儿还你啊,我有用。”

  

  张真源回头:“书?什么时候借你的?”

  

  丁程鑫也回头:“就前两周的事儿啊,我还被书柜砸了呢,你脑袋鱼的记忆啊?”

  

  谁知道张真源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脑袋才鱼的记忆吧,你不是来看书的时候被砸昏了吗,啥时候借书走了啊?”

  

  丁程鑫看着张真源那副装不出来的疑惑的表情,忍不住嘴角抽搐:“.....不是吧兄弟。”

  

  对了,书呢?放包里了吗?

  

  他侧身一模背包,空的,顿时吓得心脏骤停,朝张真源丢下句有事儿要办马上回来便抄起水杯原路返回往刘耀文家跑。幸好最近是假期,刘耀文要么在家刷题要么给自己的笔友写书信,丁程鑫找过来时他是拿着那本书出来的,还说刚准备给他送过去。

  

  “呜呜呜!”丁程鑫感动要恨不得抹眼泪,“这丢了我可就没办法了,得贴身保护。”

  

  刘耀文笑他,“以后注意点就行,哎对了刚刚好像有人找你哦,我说你去学校了。”

  

  “找我?谁啊。”

  

  “不知道,看着面生,反正认识你。”

  

  -

  

  丁程鑫回家后就对着书捣鼓,发现除了那串铃铛画,后面还多了很多场景画。有马嘉祺家那个简约单调的小房间,有马嘉祺第一次遇见他时那满地都是枯树叶的溪边,还有小孩儿被堵时脏乱的墙角。

  

  哦,这一幕真的没有必要。

  

  这么多天琢磨下来,丁程鑫也多多少少明白了些许道理。这本书是按照本身经历自动画下去的,虽说不知道为什么张真源会忘了借他书的事儿,反正他挺喜欢马嘉祺这个讨人喜欢的小孩儿。睡一觉换一趟时间旅行,这么算算看似乎也不亏。

  

  虽说本人可能不自知,但每回铃铛响起几乎是被召唤过去时,丁程鑫总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但他看到马嘉祺那张俊俏的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后,他又觉得好像也挺值。

  

  他也发现,只要时间凑的紧,他去往马嘉祺那边的时间就不会推迟太久。比如他这里的时间过去五分钟,马嘉祺那边就已经差不多过去了一下午。他的时间过得缓慢,马嘉祺那边已经从正太抽条长大成了青少年模样。丁程鑫想着,这样下去估计用不着几天,马嘉祺说不定都能比他高了。

  

  有时候刘耀文也会问他,最近黑眼圈重成熊猫了,晚上做贼去了?

  

  丁程鑫只敢糊弄过去,“最近课题有点烦,你书信写的咋样了?”

  

  刘耀文笑笑,“停了几天,大概他有事儿吧。”

  

  “他?哦你说宋亚轩啊,你俩还真是闲的。”

  

  他下午忙完学生会的事儿就要去找马嘉祺,抱着堆书吭哧吭哧的跑还乐呵呵的,张真源看到他时还以为怕不是累傻了,顺手再拿两本书塞他怀里。

  

  “悠着点儿。”张真源说:“把这些书给新生送过去,路窄,别摔了。”

  

  看丁程鑫摇摇晃晃的,张真源还是叹气道:“行了行了我待会儿让严浩翔帮你,等会儿啊。”

  

  丁程鑫想让他不要那么麻烦来着,回头时就发现他已经把同班的严浩翔给拽来了。奈何课间人多嘈杂,严浩翔刚打完篮球回来浑身汗津津的走路都打飘。靠近丁程鑫时不巧脚底打滑直接闷头撞了上去,疼得丁程鑫哎哟一声重心不稳俩人直接往地上栽。

  

  篮球书本散落一地,丁程鑫只觉得耳边虫鸣阵阵,连着脑袋都是阵痛的。

  

  

  -

  

  “哎哟.....”

  

  “丁程鑫....你压着我了....快起来....”

  

  他半条胳膊被丁程鑫压在下面麻了半边,废了好大力气才将人给推开。谁知道支起上半身一看,忽然意识到场景是不是哪儿不太对劲。这时候的丁程鑫也扶着脑袋爬了起来,但他比严浩翔镇定些,眼睛都没睁呢就絮絮叨叨的喊着马嘉祺。

  

  严浩翔不明所以:“谁是马嘉祺啊?”

  

  话音刚落,转角处忽然哒哒哒传来脚步声,很快一位身着短衫的少年便气喘吁吁跑了过来。来时表情明显是欣喜的,可他视线瞄到地上的严浩翔时,神色明显黯淡了许多。

  

  他身形顿了顿后还是走向丁程鑫身边蹲下,抬手摸摸丁程鑫的额头温声道:“丁程鑫?”

  

  丁程鑫还没睁眼,“哦你来了啊....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摔过来了。”

  

  马嘉祺点点头,“嗯,我听到了。”

  

  严浩翔手撑地坐在边上有些傻眼。他没见过马嘉祺,只觉得这少年的模样清俊的很,是一眼看过去就很招人喜欢的长相。出于礼貌,严浩翔还是揉揉脑袋不好意思道:

  

  “那什么...不好意思啊小兄弟,这是哪儿啊?”

  

  啊话音刚落,边儿上的丁程鑫浑身一阵,猛的睁开眼睛朝他看了过来,眼底尽是惊奇:“你怎么在这儿?!”

  

  严浩翔不明所以:“我跟你一起摔这儿的啊,我还想问你呢,咱这一跟头摔哪儿去了啊?”

  

  丁程鑫瞪大了眼睛看他,半晌后他感觉手掌有点搁,回头一看,白皮书果真掉在身边。这回他表情稍稍松动了些,看来是刚刚摔着的时候不小心也把严浩翔给拽过来了。

  

  幸好严浩翔也是个好糊弄的,三两句把他给骗过去后,拽着迷迷糊糊的严浩翔就跟着马嘉祺走,骗他说咱先去吃顿好的,回去再搬东西也不迟。

  

  听到有吃的,严浩翔摸摸脑袋也就答应了。

  

  只是去的路上一直都心不在焉的,跟着丁程鑫后头似乎也在想自己到底为什么摔一跤就换地方了。到达餐饮店时没看路被人撞了胳膊,被旁人一把拽住后才没摔下去。

  

  他晃晃脑袋,“谢谢啊。”

  

  拽住他的人戴着连衣帽,声音细细微微的,“看着点儿路啊。”

  

  严浩翔瞳孔收缩赫然回头:“你怎么....”

  

  回头时已空无一人。

  

  丁程鑫回头见他愣在原地不动,便拽拽他,“看什么呢?”

  

  他没动,舒了一口气后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最近睡太多幻听了。”

  

  说完,便垂着脑袋跟着走进餐厅。

  

  也许是丁程鑫的错觉,他总觉得马嘉祺看他的眼神跟目光都不如以往那么冷淡了。之前几次见他时,那双眼睛看谁都平平淡淡毫无波澜,跟他说话时语调也慢悠悠的,似乎什么事儿都不放在心上。

  

  也就是最近几次,大概是青春期的少年身心发育较快,马嘉祺看他时的目光竟然柔和了许多。虽然他并不想把温柔这个词用在马嘉祺身上,但不得不说,马嘉祺对他说话的语气都温和许多,都会给他夹菜了。

  

  而且不难看出他有事儿瞒着,但他不肯说,丁程鑫也就不问。临走时还有些犹豫的拽住他,小声的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贺峻霖的人。

  

  “贺峻霖?”丁程鑫奇怪道:“不认识,你朋友吗?”

  

  马嘉祺视线瞄向旁边发呆走神的严浩翔说:“以后或许会是他的朋友。”

  

  丁程鑫还没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马嘉祺已经抬手揉上他的脑袋轻声道:“走吧,下次别带其他人,自己来找我吧。”

  

  丁程鑫道:“我还没.....”

  

  “丁程鑫。”马嘉祺的声音逐渐温和下去,“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每次都值得期待。”

  

  

  -

  

  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随时随地,丁程鑫想着。

  

  -

  

  刘耀文最近又开始垂头丧气了。他说宋亚轩这个笔友最近回信很少,有时候日期都是乱的,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什么季节什么时间段寄过来的。有时候年份还会写错,刘耀文都会认认真真小心翼翼的给修改正确。

  

  丁程鑫懒得管他,只觉得这家伙满脑子都是奇奇怪怪他读不懂的事儿。他以为这家伙顶多唠叨几句便不再有下文,谁知道忽然有一天刘耀文竟然哭丧着脸跑来找他,可怜兮兮的说他收不到宋亚轩的回信了。

  

  奈何刘耀文委屈巴巴的样子实在太可怜,跟丢了老婆似的让丁程鑫不得不跑去马嘉祺那边试探性的问问,他是不是有个叫宋亚轩的同桌。

  

  马嘉祺给他削苹果呢,心不在焉的,“嗯,问这个做什么?”

  

  已经步入高中的马嘉祺身高已经高出丁程鑫些许了,容易让他产生莫名的心虚。但丁程鑫还是清清嗓子瞎编:“我上次看到这名字觉得挺好听,就想问问。”

  

  马嘉祺手上动作停了下来,抬头看他,“我的名字不好听吗?”

  

  丁程鑫一愣,“好听啊,多顺口啊。”

  

  马嘉祺眨眨眼睛,说:“宋亚轩上半学期就转走了,平时跟我不太说话,喜欢看书写信这些无聊的东西。你如果想认识他,我可以翻翻他的手机号。”

  

  “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问问。”

  

  马嘉祺看了他半晌,忽然问:“丁程鑫,你到底住在什么地方。”

  

  “我?”丁程鑫挠挠头:“告诉你的话也没什么用,我俩的时间段....”

  

  “我只是一直很奇怪。”马嘉祺打断他说:“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你好像就是这副模样。”

  

  “后来的每次见面我都记得很清楚,你穿什么衣服,什么模样,什么表情什么场景,我全都记得。”

  

  他看着丁程鑫有些呆愣的表情,说:“为什么这么多年,我都已经长到比你高了,你却还是这副模样。”

  

  “你好像,没有长大一样。”

  

  -

  

  丁程鑫,你的时间在我这里就像停止了一样。

  

  -

  

  他好像确实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马嘉祺在他眼里一直是孩子模样,忽然不知道哪天开始,去见他时,那个乖乖小小的正太已经长成了身型纤瘦高挑的少年了。

  

  但是在马嘉祺的眼里,他估计就是个十几年模样都不曾变过的怪人。要不是他俩心里承受能力都挺厉害,指不定要被送到精神病院去好好研究研究。

  

  丁程鑫低垂着脑袋从便利店出来,零食不注意掉了几包,正要弯腰去捡时,有过路的行人顺手帮他捡起来放他怀里。夜色太浓路灯太暗,丁程鑫看不清是谁,便礼貌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

  

  低低沉沉的,听得丁程鑫胸口一麻。

  

  他下意识回头:“哎我们是不是上次....”

  

  “....见过。”

  

  回头时除了暖黄色的路灯跟树下落叶,丁程鑫站在路灯地下,看着小路上空无一人。

  

  -

  

  “你怎么又在发呆,思春期?”

  

  严浩翔拿冰棍冻他的脸颊,打趣道:“放学后我要去打工挣零钱,就不等你了啊。”

  

  丁程鑫:“哦....帮我跟张真源带个话,跟他借的书过几个月再还。”

  

  严浩翔拿起包,“行啊,什么书啊看了这么久都舍不得还,哪天借我看看啊。”

  

  “哦对了,如果有个叫贺峻霖的人打电话给你,别挂啊,是我朋友。”

  

  “........”

  

  丁程鑫猛的回神,“贺峻霖?”

  

  “你回来,哪个贺峻霖,是我知道的那个贺峻霖吗?你什么时候跟他成朋友了什么时候认识的,时间线对上了?”

  

  严浩翔回头:“干嘛?就打工认识的啊,我有事儿要忙晚点去接不到电话,就留了你的。走了啊。”

  

  丁程鑫呆坐在位置上看着严浩翔离开的身影,好半天没回神。脑内一片空白到电光火石,噌一下站起来就翻书包。书呢那本白皮封书呢?他现在必须马上立刻就要去找马嘉祺!他要去见马嘉祺!

  

  时间线应该还有两三年才能对上,为什么严浩翔跟贺峻霖都认识了?这是提前了还是推后了?如果提前了,那刘耀文跟宋亚轩也已经知道彼此了吗?

  

  那这么说的话,这个时候去见马嘉祺,他们俩的年龄会不会已经相仿甚至相同了?

  

  只是丁程鑫完全没注意到他找书的动作有多慌乱,他只知道自己迫切的想要见马嘉祺。迫切到书被打翻在地时都没来得及捡起来,直接在地上绊了一跤直接摔了进去。

  

  这么一摔,竟然猝不及防被人稳稳接住。

  

  一抬头,就是马嘉祺惊疑的脸。

  

  随之是耳边传来的,“你怎么这么急?”

  

  不知为何,丁程鑫听到马嘉祺抱着他这么温柔的一句,瞬间鼻子就酸了:“马嘉祺.....”

  

  -

  

  “书....书打不开了,我是直接摔过来的。”

  

  丁程鑫揪住马嘉祺的衣领就不撒手,“我今天遇到了玄乎事儿,贺峻霖,就是你跟我提到的那个贺峻霖,他真的跟严浩翔认识了!还有,还有刚刚吓得我以为不能来找你了.....”

  

  “丁程鑫。”

  

  马嘉祺忽然打断他,抬手轻轻揉搓他的脑袋说:“有很多事情我没办法跟你解释,但我希望你可以等等我。”

  

  丁程鑫道:“嗯?等什么?”

  

  马嘉祺只是笑道:“我只是忽然发现,如果再不去找你,我们可能就要错过了。”

  

  他说完,丁程鑫不理解的蹙眉。直到马嘉祺捡起地上掉落的白皮封面的那本书,递到他怀里。丁程鑫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怀里书的重量忽然一轻。

  

  他低头,书的四个角竟然开始消散。

  

  见状的丁程鑫脸色瞬间煞白,慌乱的将书扣在怀里,谁知道他连自己的指尖也开始消散。抬头看马嘉祺冷沉着张脸也不说话,记得丁程鑫伸手要去够他。

  

  可手伸出去,竟然扑了个空。

  

  他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我...我还不想....马嘉祺....”

  

  “我不走,我还没弄清楚呢!马嘉祺我.....”

  

  “好啦。”马嘉祺应声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别怕,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瞳孔从微微收缩涣散到失去聚焦,丁程鑫都努力的要去够马嘉祺朝他伸来的手臂。可他无论怎么努力的去够,都碰不到他想要握住的那只手。

  

  伴随着那本白皮封面书,一同消散。

  

  他只记得最后的最后,耳边是马嘉祺很小很轻的声音:

  

  “丁程鑫。”

  

  “你会想我吧。”

  

  

  -

  

  马嘉祺长得很好看。

  

  丁程鑫在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这么觉得。

  

  他与其他小孩儿不同,通俗点儿来说,马嘉祺的长相是那种看一眼就忘不掉的好看。虽然说丁程鑫并不是个颜控,可最近他也渐渐的发现,每次回来后他都开始无止尽的想念马嘉祺。

  

  -

  

  “我很早就不写信了啊。”

  

  刘耀文喝着奶茶心不在焉道:“都多久不回信了,那之后我忙着考试就一直没注意看信箱,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他看丁程鑫眼圈儿红红的,便忍不住问:“你晚上看言情小说去了吗?严浩翔打电话问我怎么没等到贺峻霖,你是不是没帮人家带话啊。”

  

  “啊....我不小心忘了。”

  

  “别这么丧气啊,我家冰柜放着馄饨呢,给你煮一碗啊....哎我家信箱怎么是开着的,哪家邮递员没给我关好啊真的是....”

  

  他咋咋呼呼叼着习惯跑家门口的信箱旁正准备关上,就被里头安静躺着的一封信吸引的注意力。刘耀文似是没想到还会有人给他寄信,但瞬间明白过来估计是谁写的后,还是赶忙拿了出来。

  

  打开一看,没写寄信人,一张信纸正中央只写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宋亚轩

  

  丁程鑫过来时正好看到内容,忍不住说:“不是说很久不写信了?”

  

  刘耀文也觉得奇怪,“不知道啊,他这什么意思啊,我要不要回信啊?”

  

  丁程鑫摇摇头:“随便你吧。”

  

  脚迈出去后忽然想到什么,回头跟刘耀文说:“他会来这里吗?”

  

  刘耀文抬头:“来这里?找我?我连地址都没告诉他,怎么可能找得到啊。”

  

  丁程鑫听后嘴角露出苦色:“对哦....怎么可能找得到嘛....”

  

  刘耀文却拽着他往屋里走,“走吧走吧吃馄饨去,还有行帮我想想怎么回信吧。”

  

  -

  

  “贺峻霖回家了,他只是来这个城市玩儿几天。”严浩翔给他递来杯咖啡说:“我好像忘了跟你说了,他还问过你的事情,我还奇怪他怎么认识你。但他没问多少,前几天家里有事儿急匆匆走了。”

  

  他挠挠头:“可能很难再见吧,他老家离我们这儿还挺远的。但是我们俩可投缘了,说好了大学毕业后我就去找他玩儿。”

  

  “哎....哎丁程鑫你大老爷们儿忽然哭什么,卧槽这边好多顾客呢你别给我丢脸啊。”

  

  “哎呀别哭啦我给你免单还不行吗?”

  

  “啊?马嘉祺?哪个马嘉祺啊我没听过这个名字啊,你怎么还哭?后悔什么?你怎么语无伦次的?能不能把眼泪擦了好好说话?”

  

  “........”

  

  “我真不认识什么小马哥,别哭了。”

  

  “如果哪天我联系上贺峻霖,就帮你问问。”

  

  -

  

  “没有。”

  

  张真源毫不犹豫:“都说了没这本书,你上周就跟说过了。而且谁家卖没有内容的书啊,你存心坑我啊?”

  

  “可是.....”

  

  “别跟我可是,我这边事儿多呢可忙了,你先到旁边坐着去,我忙完了再跟你聊。”

  

  -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俩的时间线本就是乱的。

  

  在他这里短短的几个月,在马嘉祺那儿已经度过了整个青春期。如果马嘉祺提早来找他,那么他根本不认识对方。如果马嘉祺晚点来找他,那么他俩根本不知道如何相遇。亦或者说是,马嘉祺找不到他,他也没法去找马嘉祺。

  

  找不到书,就过不去马嘉祺那里。

  

  时间线对不上,永远也找不到吗。

  

  丁程鑫觉得自己也够窝囊的,每回都是这样独自一人走夜路,眼圈儿鼻尖都是红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被抢劫了。后头似乎是跟他顺路的路人,俩人前后脚慢腾腾的走着。大概是看他哭得样子太可怜,人家从后头给他递来一包纸巾。

  

  丁程鑫眼睛都懒得睁了,“谢谢....”

  

  “嗯,不客气。”

  

  “.......”

  

  他脚步挺住站在路灯地下,用纸巾擦擦鼻子不走了,那人也在他身后停住。从影子可以看出这人双手插兜戴着连衣帽,身型纤瘦高挑步伐很轻。丁程鑫呆愣愣看着,不由自主的:

  

  “上上次有人在我要摔时扶了我一把。”

  

  “嗯。”

  

  “上次有人帮我捡书。”

  

  “嗯。”

  

  丁程鑫回头,看着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脸的人,表情都要哭出来了,“你要跟我多久啊!”

  

  吼完,眼泪哗啦啦往外冒的同时,对面的人忽然轻轻的笑,伸手摘掉了连衣帽漏出修剪顺滑的头发,乖顺的贴在额前。他走向灯光下的丁程鑫,嘴角噙着笑。

  

  他说:“嗯。”

  

  丁程鑫一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心口又气又疼又酸简直快要炸了。想说他嗯什么嗯却骂不出口,憋到最后干脆还是一口气咽到肚子里,张开双臂直接扑了上去。

  

  就这么狼狈的边嚎边嚷嚷:“干嘛啊把我吓成这样!书没了的时候我都要疯了!你跟着我干嘛不说啊!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马嘉祺摁着他的脑袋一下下的揉搓,直到丁程鑫的哭声逐渐弱了下去,他才无奈的叹口气道:

  

  “很久了。”

  

  丁程鑫还有些抽抽:“什么啊?”

  

  马嘉祺抱着他不放手:“我来到这里很久了,可是我发现你根本不认识我后,就只能偷偷的跟着你。”

  

  “一开始我真的很失望,可后来冷静想了想,自己对了对时间线,才发现那时候你好像还没认识我。”

  

  “所以,我只能慢慢的等,等你去认识小时候的我,等你看着我长大,等你有小麻烦的时候偷偷帮帮你,等你与我分开的时候。”

  

  他逐渐收紧胳膊,“只是每次都怕吓着你,因为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与我相遇,我怕时间线对不上。”

  

  这些话马嘉祺说出来时带着浓厚的疲惫,似乎这些天他也累的不轻。丁程鑫这时候才逐渐反应过来,他与马嘉祺分开不过短短一下午,在马嘉祺那里可是好几年。他刚想伸手抱一抱这个大男孩,却被马嘉祺反过来摁到怀里。

  

  声音有些许颤抖:“我....”

  

  “我只是很怕你会不记得我,贺峻霖来过你这里,可他说你并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就....”

  

  他脑袋埋进丁程鑫的脖颈处,轻轻的蹭:“真的有很多事情我们没办法解释清楚,可我现在只觉得那些好像都不太重要,只要找到你,认出我就好了。”

  

  “丁程鑫。”

  

  他声音委委屈屈的,“我们现在,一样大。”

  

  “我不想叫你哥哥了。”

  

  “....那你想叫我什么?”

  

  马嘉祺抬起头,看着丁程鑫微微红了的眼眶,忍不住笑道:“什么都想,什么都可以。”

  

  -

  

  “你别走了吧。”

  

  -

  

  他们走在回家的林荫小道上时,影子被拉到好长好长。丁程鑫低头不说话小心跟着马嘉祺走,憋着满肚子话不敢说。他只觉得脸颊耳根都是烫的,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马嘉祺找话题。只知道夜晚的林荫小道连虫鸣声都很静,静到他分不清耳边是自己的心跳声还是马嘉祺的心跳声。

  

  直到头顶一暖,马嘉祺抬手轻轻揉他的脑袋。

  

  耳边是他低低的轻笑跟带笑的声音:

  

  “带我回家吧。”

  

  戴在他手腕上的铃铛手链,被风吹到叮当响,忽然就让丁程鑫觉得胸口一片酥酥麻麻。

  

  -

  

  

  “你在画什么?”

  

  “寄给我自己的书。”

  

  丁程鑫在白皮书上涂涂画画,最终在落款处写上书名号,念道:“关于我的少年事。”

  

  

  我比你想象的更想留在你身边。

  

  END

  

  不管怎么样,在我的九月秋天便不会再提起夏天的事情,风吹来已经是秋天的味道了。我跟他的故事即将在秋天重新开始,希望九月一切顺利,爱与秋天同在。

是小北啊

《疯人院》——《亲爱的》

       后续与简单的解析


       张医生刚进戒同所的时候还是个实习医生,跟着主任后面对六人进行简单的辅助心理治疗。马嘉祺是他所管理的病人,刘耀文因为病情严重而时常被他出于关心而去照顾过几日。小张张年纪很轻,刚上任就见到这么惨不忍睹毫无人性的场面,是被硬生生吓到了精神错乱+意识模糊分不清幻境与现实的。

  

  严浩翔是意外身亡,他跟贺峻霖是被强行绑进来的,因为他们那边来说两个男生在一起是一件很脏的事儿。墙上的洞是贺峻霖徒手挖出来的...

       后续与简单的解析



       张医生刚进戒同所的时候还是个实习医生,跟着主任后面对六人进行简单的辅助心理治疗。马嘉祺是他所管理的病人,刘耀文因为病情严重而时常被他出于关心而去照顾过几日。小张张年纪很轻,刚上任就见到这么惨不忍睹毫无人性的场面,是被硬生生吓到了精神错乱+意识模糊分不清幻境与现实的。

  

  严浩翔是意外身亡,他跟贺峻霖是被强行绑进来的,因为他们那边来说两个男生在一起是一件很脏的事儿。墙上的洞是贺峻霖徒手挖出来的,那时候的严浩翔已经被打出了脑震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跟贺峻霖正常对话。熊娃娃是严浩翔撕了自己的枕头跟床单窗帘,跟护士姐姐要来针线草草做出来的,很粗糙,通过那个洞口递给了贺峻霖。他在录音笔里录歌给贺峻霖,虫儿飞虫儿飞,只要有你陪。亲爱的霖霖不要怕天黑,等到他身体好起来,就带他出去,带他回家。

  

  亲眼见证严浩翔坠楼的贺峻霖被生生刺激到分裂出两种人格。白天人格叫霖霖,性子很乖很好说话,喜欢撬锁,能进行简单的沟通,攻击性不高。夜晚人格叫小贺,性子暴躁不好沟通,喜欢动用暴力,神经兮兮到处乱跑。两种人格都会唱虫儿飞,这是思念严浩翔也是自保的一种方式。其他人在他面前唱虫儿飞,霖霖没多大反应,小贺会动手揍人,因为他觉得只有严浩翔能给他唱歌。

  

  刘耀文本就寿命不长,先天性无痛症的患者通常活不长。他跟宋亚轩先前是瞒着父母同居,被发现后才被送进戒同所。因为刘耀文的反抗过于厉害,那些医生们才动用了电棒。他们当着宋亚轩的面对刘耀文用刑,逼他改掉喜欢刘耀文的“病”。得不到绝佳治疗,刘耀文失血过多加上本身的体质,并没能活过两周。宋亚轩的精神彻底混乱,胆小怕生怕黑怕人怕事,刘耀文的死亡逼疯他的所有思绪,吞钢珠是绝望的行为,他早就不想活了。刘耀文想送他走,可是宋亚轩走不出没有刘耀文的牢笼。

  

  丁程鑫的尖牙是天生的,因为咬伤医务人员而被拔了尖牙。他的整个口腔壁都被刮去一层肉,无法进食无法治愈,最终是重度营养不良饿死的。马嘉祺身上的淤青是被打出来的,是因为他想拦着那些人保护丁程鑫而被误伤。

  

  他朝张真源泼牛奶是因为他知道张真源陷入了幻境,牛奶是温热的且没有刺激性,里面有原本给他治疗的药物粉,每泼一次,张真源的意识便会清醒许多。防止被发现,泼完便会砸碎玻璃杯。

  

  马嘉祺的精神是最正常的。

  

  丁程鑫疯的不严重,他只是重度狂躁,硬生生被逼出来的。马嘉祺能安抚他的神经,但无法让他生正常进食。马嘉祺偶尔去看看贺峻霖,他怕看上去很乖实际上最危险的贺峻霖会突然想不开。

  

  戒同所里医疗设备不健全,他们只负责治“病”不治病,所以大家身上的伤都好的很慢。

  

  张真源的臆想症很严重。

  

  在被送去精神病院前,严文丁已死亡,最终活下来的三人是因为已经构成犯罪的医务人员怕事态变严重,而将患上精神病的人送进了神经病院,谎称其他三人是病发后意外身亡。

  

  张真源被派去神经病院时已经半疯,昏迷一顿时间后被查出来神经病跟臆症,才被作为病人二度送过去,只不过他还以为自己是医生,以为他们都是自己的病人,以为他们三个没死。

  

  他进去后如果到了极端便会昏迷,然后记忆混乱重新开始,一次次的重复一次次的悲剧。马嘉祺出不去,因为外面不再有丁程鑫,他愿意一直装成一个疯子,偶尔去试着唤醒困在幻境里的张真源。

  

  贺峻霖一直唱着虫儿飞,他的两个人格都很混乱,但一直觉得只要香香还在,只要他的虫儿飞一直唱,就能唱到严浩翔回来。他知道这个人死了,只是意识里觉得这个人还活着。

  

  他们出不去,永远都出不去。

  

  

  END


       亲爱的,你得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