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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OFTER 尊重知识产权...

《 LOFTER 尊重知识产权并注重保护用户享有的各项权利,您在 LOFTER 发布的所有原创作品,知识产权归您本人所有》

二编朋友们不必关注博主已经准备跑路

三编加个新tag,装聋作哑只会加速死亡

四编开放转载捏

五编:有朋友在评论区提到了自己的创作被ai写作机炼尸的情况,我个人认为后期推出的绘画也已经被投喂调教过了。

尽管有人来通知我老福特已经下架这两个功能,询问是否可以留下来,但面对这些真诚的挽留我只有无尽的遗憾,因为我个人认为伤害已经造成,信任已经被辜负,继续留下来只会成为资本的数字资产,作为个体创作者,优先维护自己的心血的心情大家应该...

《 LOFTER 尊重知识产权并注重保护用户享有的各项权利,您在 LOFTER 发布的所有原创作品,知识产权归您本人所有》

二编朋友们不必关注博主已经准备跑路

三编加个新tag,装聋作哑只会加速死亡

四编开放转载捏

五编:有朋友在评论区提到了自己的创作被ai写作机炼尸的情况,我个人认为后期推出的绘画也已经被投喂调教过了。

尽管有人来通知我老福特已经下架这两个功能,询问是否可以留下来,但面对这些真诚的挽留我只有无尽的遗憾,因为我个人认为伤害已经造成,信任已经被辜负,继续留下来只会成为资本的数字资产,作为个体创作者,优先维护自己的心血的心情大家应该都能理解,所以我的决定是我不会再将心血放到这样一个偷偷剽窃盗取的平台,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这里已经不值得信任。

同时也建议各位尊重其它创作者的选择,人与人的缘分不仅只有朝生暮死犹如露水的结局,也可以因为相同的热爱变成一条生生不息的河流,所以对这种借助垄断地位胡作非为的平台,坚持说不,我们会有更新更好的理想国。

以及感谢你们的点赞/推荐/转发,本篇博文能传播出去帮助更多创作者知道本次事件多亏了你们的努力,在此奉上我微薄但真挚的感谢。

六编,别被骗了朋友们,ai绘画被转移隐藏到设置的头像框中了,没有下架,没有悔改。

七编,有的朋友反映自己想搬家于是发帖通知朋友下家地址,但那条帖子一直不过审,同时老福特转移了头像框中的ai功能,但仍然拒绝下架,拒绝道歉,巧言诡辩,所以我恳求各位能对这种借助垄断地位胡作非为的平台坚持说不,我们会有更新更好的理想国。

八编,好心友友的测试结果:AI绘画在同一个设备可能大号看得到小号看不到,也可能有些小号看得到,具有随机性

九编,规律摸出来了,有产出的账号是看不见头像生成器的,不常产出和新号是有的,我被恶心死了,再次请求各位能对这种借助垄断地位胡作非为的平台坚持说不

十编,真没想到越来越多,真的特别特别贱,微博刷到已经有人测试过了,输入一个人名居然可以出现他在同人圈很火但并非官方的形象,基本可以确定偷了用户的图了

十一编郑重承诺不接广告不测评,可以散了,我是普通的日常博主,只有这一条被大家推送火了,没有影响力,不用找我了

十二编,评论区搬运:“我三个号有两个号都发了抵制的作品并且骂了lft,然后就没有ai生成了,但是另一个号,我的产出勉勉强强,近期也比较活跃,但是没有发布抵制作品,那个号就有ai生成器”

十三编,评论区搬运:“网易的易次元早就在搞了,也已经被抵制了一波了,他家编辑给画师反馈都是用ai,还羞辱你画得不如ai,现在很多画师都拉黑他家了”

微博同样有人反映易次元的ai画风与大众常见的novel不同,碎尸用户作品嫌疑很大

十四编,微博搬运:“去年暑假那段时间老福特搞的 cp 小故事生成器,好多人以为是 AI 其实不是,是我在内的实习生被迫无偿加班写出来的文案(去年夏天在这个 b 公司干了两个月实习)当然因为实习生的水平本就参差不齐,而且又是被迫无偿加班,肯定逃不掉有些人会有抄袭融梗的嫌疑,顺带一提,当时我干的时候是无底薪制根据绩效考核算工资,一般一个人干一个月一周五天一天4-6小时最后到手可能就一千出头甚至更少。如果不是为了为了给我空空如也的 working experience 加点料我真的绝对不会干”

十五编,ai绘画仍未消失!仍未下架!!!详情看我 

十六编,收到了一些让我困扰的消息,特此声明,本篇博文只是我作为创作者特别单纯的发声,只不过因为机缘巧合热度比较高传播比较广,所以我自愿分享传播一点信息,信息来源从官方公告到微博到评论区都有,但我不是全职负责黑站的站姐,没有义务及时更新情况或者澄清什么,我有自己的生活和搬运工程,有自己要忙的事,希望各位评论私信之前能理解这点🥰

十七编,有朋友认为lft正在排查关联账号,lof现在好像在查关联账号,有产出的大号一直无ai,本来上午有ai的无产出小号的ai功能晚上也被取消了,目前仅为个人体验分享

十八编,有朋友分享个人经历:“不知道是不是我曾去投诉中心投诉老福特的ai绘画导致大量关注的太太删图走人,从昨晚9点开始老福特的lofter通知开始私信我化妆品的广告,到今天上午已经有了3、4条广告,我的小号没有发布反对言论,私信没有收到广告。以前这个lofter通知只会发二次元周边抽赏之类的给我,而且不会这么频繁,昨晚却连发三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抵制过的原因”如果有类似情况可以评论区留言

十九编,来自博主qq空间,lft官方账号集体更改头像,目前已知至有四个官号(聊聊君,观察局,创作小管家,粮仓总管)更改为悲伤蛙头像,配文为“我是个没用的运营”,个人认为是官方作秀卖惨,因为皮下运营个人心情无法改变官号

二十编声明,由于本文再编辑时间逐渐增加,为了保护文章存活,博主决定在官方发布正式的下架通知以及道歉声明之前不再补充信息,本篇博文永不删除,如果文章失效请通过本平台私信或wb私信联系我,我的wbID可见主页

直到目前(3月9日下午2:45)官方仍未发布下架公告!仍未道歉!仍未公布开源数据!事件仍未结束!官方仍在装死!仍在嘴硬!

作为创作者,我的立场是绝不原谅,半星差评,正式向这种借助垄断地位胡作非为的平台坚持说不,从2016年注册账号开始到今天,这个平台上两千多篇文章记录了我七年来的青春,同时为我和我最好的朋友的关系发展提供了很大帮助,作为一个oc原创人,我的全部心血都交付在这里,删除文章对我来说是一个特别艰难的决定,但是信任已经被辜负,伤害已经造成,我无法再对它说出体谅与和解,我希望各位能对这个平台说不,重新建立家园,离开这片已经腐烂的土壤,我们一定会有更新更好的理想国。

二十一编,官方目前发布了道歉声明,但是仍然没有正式的下架ai功能声明,没有对日后不再推出类似功能的保证,没有公布ai绘画的开源数据,没有正面应答是否使用用户作品的问题并给出令人信服的证据,我个人认为通告营造了自己焦虑痛苦的团队形象,但是并没有对此前多次公告中的不当言行(比如一张图一万元赔偿等)以及近日来定时推送化妆品广告等反常现象做出解释并且表达歉意,我看不到道歉的诚意和平台值得信任的地方。

我绝不原谅。

二十二编(2023.10.8):时隔多半年重新编辑的原因是网易旗下游戏逆水寒中出现了碎尸《杀破狼》《将进酒》等作品同人后产出的图片,详情指路wb大眼@赛博法医鉴定中心,我不知道这篇文章还能让多少人看见,但我希望能帮助更多人具体了解使用网易旗下APP发布作品的风险,以此略尽绵薄之力。


夏目北寻

一点关于中国文野的设定

试水   文豪神且强和我菜逼完全🈚冲突


1.周树人(代号:鲁迅)

性别:男

身份:华风社北京总部骨干成员

年龄:26

异能力:狂人日记

【控制】可在日记本上写下噩梦或画鬼怪,让对方陷入梦魇折磨至死或让鬼怪实体化攻击

影响:自身会精神衰弱一段时间


性格:沉默寡言,社恐,激进,理性

喜欢的:甜食,许广平


简介:曾在日本仙台深造,为驻日华风社社长,后回国。儿时看遍人间丑恶。异能力在肺病发作时觉醒。貌似很讨厌郭沫若。喜欢和青年人谈生活琐事,在这一点上跟老舍聊得很开。


“不要拿我的糖和小饼干…!”“牙疼又不是我的错!”“可恶,...

试水   文豪神且强和我菜逼完全🈚冲突




1.周树人(代号:鲁迅)

性别:男

身份:华风社北京总部骨干成员

年龄:26

异能力:狂人日记

【控制】可在日记本上写下噩梦或画鬼怪,让对方陷入梦魇折磨至死或让鬼怪实体化攻击

影响:自身会精神衰弱一段时间


性格:沉默寡言,社恐,激进,理性

喜欢的:甜食,许广平


简介:曾在日本仙台深造,为驻日华风社社长,后回国。儿时看遍人间丑恶。异能力在肺病发作时觉醒。貌似很讨厌郭沫若。喜欢和青年人谈生活琐事,在这一点上跟老舍聊得很开。


“不要拿我的糖和小饼干…!”“牙疼又不是我的错!”“可恶,那几个人又背着我偷跑去吃麻辣香锅了…”




2.张煐(代号:张爱玲)

性别:女

身份:华风社上海支部成员(也从事海外工作)

年龄:24

异能力:红玫瑰与白玫瑰

【强攻】从手里长出红玫瑰和白玫瑰,红玫瑰攻击力极强,白玫瑰散发致死毒香

缺陷:一天最多使用3次,否则折损生命


性格:看似对一切冷漠,实则敢爱敢恨,追求爱与被爱


简介:出身名门,但一直得不到爱,离家出走。无法爱别人,也无人爱自己。年少便热爱写作。热爱美与“爱”这种情感。总是和冰心吵架,接受不了对方的战斗风格。


“不要紧,我为你写故事。”“人的胆子是小的。”

“…我喜欢那件衣服就要去穿,喜欢那个发型就要去烫。”







3.舒庆春(代号:老舍)

性别:男

身份:华风社北京总部骨干成员

年龄:17

异能力:茶馆

【辅助】制造虚幻空间——茶馆,粗茶可疗伤

茶馆幻境可削弱敌方攻击力60%


缺陷、影响:疗伤只能治愈精神/魔法伤害且无法治愈自己。


性格:猫控,温文尔雅,幽默,偶尔傲娇认真时会非常严肃


简介:虽然是华风社北京总部年龄最小的成员,但作战意外可靠。喜欢猫,却总说自己“最厌恶猫这种动物”。上学时被人欺凌过一段时间。喜欢和贫民窟的穷人聊天、送食物


“我最厌恶猫这种动物了!”“迅哥儿我买来了绿豆糕和小饼干!别让其他人发现我们吃独食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你也喜欢去那条贫民街转吗?”




4.蒋正涵(代号:艾青)


性别:男

身份:华风社延安分总部骨干成员

年龄:25

异能力:光的赞歌

【控制】控制任何光线成为剑; 聚光为火

影响:“聚光为火”攻击后会进入狂暴状态


性格:开朗,勇敢, 正直,热爱真善美和光

简介:说来不信,他喜欢画画。年少至欧洲学习绘画,后回国。一生向往太阳。



“嗯?您想看我的画?”“总有一天,我要拥抱黎明,奔往太阳。”“春天到啦!您愿意跟我去晒晒太阳,赏赏野花吗?”









月刺啾啾

【五条悟生贺/主角组全员手书】Machine Gun(有剧透慎入)


就是想画一个全员酷哥的手书(狱门疆那帧是描改原著漫画)

出场人物有主角四人组,真人,真夏油

我是作画分镜, @Nakazawa_Yuki 是后期特效

(lof视频居然没有定时功能,那就只能b站卡点了)


【五条悟生贺/主角组全员手书】Machine Gun(有剧透慎入)



就是想画一个全员酷哥的手书(狱门疆那帧是描改原著漫画)

出场人物有主角四人组,真人,真夏油

我是作画分镜, @Nakazawa_Yuki 是后期特效

(lof视频居然没有定时功能,那就只能b站卡点了)


一千円

黑眼睛

summary:与世界相背而行的这些年,你一次都没有为我流过泪。

奇奇怪怪的陀太故事,与原世界线无关的竹马竹马。


我和太宰君差那么一点就做了整整十二年的同班同学,如果我早三个月转来的话。费奥多尔垂着眼睛,一道灯光打在他的肩膀上。从小学开始,我转学到横滨,再到初中,高中。



一年级时,费奥多尔转学到横滨来,刚好撞上班里开故事会的日子。他是班里甚至学校这片区域唯一的外国人,黑色头发紫色眼睛,好像哪里都一样,又好像哪里都不一样,四十只眼睛和瞳孔盯着他看。费奥多尔同学也来讲吧,老师拍了拍手,一群小孩开始起哄。正是抓石子追流浪猫的年纪,看什么都好奇。他站在讲台上...

summary:与世界相背而行的这些年,你一次都没有为我流过泪。

奇奇怪怪的陀太故事,与原世界线无关的竹马竹马。






我和太宰君差那么一点就做了整整十二年的同班同学,如果我早三个月转来的话。费奥多尔垂着眼睛,一道灯光打在他的肩膀上。从小学开始,我转学到横滨,再到初中,高中。




一年级时,费奥多尔转学到横滨来,刚好撞上班里开故事会的日子。他是班里甚至学校这片区域唯一的外国人,黑色头发紫色眼睛,好像哪里都一样,又好像哪里都不一样,四十只眼睛和瞳孔盯着他看。费奥多尔同学也来讲吧,老师拍了拍手,一群小孩开始起哄。正是抓石子追流浪猫的年纪,看什么都好奇。他站在讲台上斟酌了一下,讲了自己最喜欢的那个故事。费奥多尔的声音凉凉淡淡地在教室里飘,带着股置身事外的味道。讲故事的人总是本能地去营造一个独立的世界。




有个男人得到了一只杯子,这只杯子能把他的眼泪变成价值连城的宝贝。于是他想尽办法让自己流眼泪,宝贝也不断地从杯子里冒出来。直到最后,他怀里抱着死去已久的妻子的尸体,眼泪流进杯子里。下葬的那天,一个同情他的邻居问,你为什么不能只是闻闻洋葱呢?




冷场来得预料之中。一年级的小孩子满脑子只有午饭点心和1+1算术题,这个年纪还没有办法完全理解黑色的笑话,只觉得杯子和男人无趣得很。费奥多尔站在凝固的空气里,准备鞠躬下台的时候,粘稠的寂静里传出一小点笑声,火花似的突然就炸开了。突兀的声响来自太宰治,他用手指掩着嘴角,很艰难地憋笑,连肩膀都上下地发着抖。他的位置逆光,空气里的浮尘活了过来,来去地漂浮。费奥多尔只看见他姑且算是黑色的眼睛。他是唯一一个听完故事后主动发出笑声的人,无论是不是礼节性的圆场都是笑了。




赞美大熊星座,看来这所学校里这个班里只有他还值得我留意,他也许和这些人不一样。




下课后,费奥多尔并没有抱多大念想地去找太宰治讲话。果不其然,太宰治只说,啊,不用客气费奥多尔君,…我应该可以这样叫你吧?你的笑话很好笑,非常好笑,所以我就笑了。他当时穿着学校规定的蓝色上衣黑色短裤,课本整齐地摆在一块儿,全都是崭新崭新的。




于是莫名其妙地,他们成了朋友,相遇给这段友情开了一个不太好的,有点古怪的头。之后的一切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费奥多尔和太宰治一起上学下学,每天关系都变得更近一点。或许真正的好朋友在一起就应该做些奇怪的事儿,他们一起去看火车,新建成通车的铁路线在夕阳下面发着温柔的暖光,列车轰隆隆的声音远远地从开着樱花的地方传了过来。太宰治管列车叫铁家伙,那真的是一个捕风捉影的巨大怪物,胸腔里酝酿着长久不会散去的悲伤和哭腔,呜呜地呼唤迟到的晚风。




他们上初中了,有一天的横滨艳阳高照,阳光暖和活泼得像要飞起来一样。天气预报员在广播电台里说,有可能台风要来。刚好地理课本里讲到台风要来之前的预兆。这种天气是一个热带气旋,它把阳光和暖风的可能性全部占到了。…结果第二天果然落下雨来,费奥多尔买东西路过太宰治家。看到他站在门口,没撑伞,穿着横滨中学的黑色校服,简直要淹没在灰黑色的雨幕里去了,衣角都沉甸甸地向下掉着水。十几岁青年人的痛苦总是空洞得无人应答,费奥多尔只听见太宰治雪花一样的声音,他说,我总会这样死掉的。




又过了几天,他亲手把这句话付诸了现实。太宰治毫不犹豫地触碰了生和死的界线,用刀子划开自己的手腕,丝毫不顾那对世人来说一直是无法逾越的禁忌。无法提及,无法理解,生和死,罪和罚,全都是他们无法接受的东西。死是结束,罪是不忠,自杀者是不自爱。





——你是说他之前就有自杀行为吗?

——是,不过第一次没有成功。




费奥多尔作为唯一一个能与太宰治亲近的人,代替他成了暴风雨的中心,一连好多天都泡在议论或询问里。班上的同学毫不掩饰好奇的眼光,探照灯打量猎奇生物一样问费奥多尔,“喂,费奥多尔君,太宰那家伙真的自杀了吗?”



对不起了太宰君,让我撒个小谎,满足一下这些人类的好奇心吧。否则你我都不会安生的。




“对哦,还是我叫的救护车。”他显出一副有点悲伤的神情。事实上他并没有拨那通急救电话,看到太宰治的血和救护车红的蓝的灯。他赶到医院的时候伤啊血啊都被处理干净了,医生说他割得很深,但输了几个单位的红细胞之后应该没有危险了。




黄泉比良坂门前漂亮的一舞呢太宰君。除此之外费奥多尔并没有做任何评价,死在他眼里真的是不自爱吗?那只是世人眼睛套上去的愚蠢的枷锁,太宰治站在家门前淋雨,是为了埋葬一只死掉的流浪猫。因为下一次费奥多尔去了太宰治家,他指着庭院里一个隆起的弧度说是只流浪猫,死了。说得言简意赅,置身事外,但当时他的胸口实实在在传出了只有费奥多尔能听得见的破碎声。




太宰治出院,回来上学了。他的伤疤变成淡粉色比先前浅了一些,费奥多尔抓着他的手指给他擦过酒精药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看着太宰治的黑眼睛,慢慢地说,下次千万要小心,不要再划破手了,…语气就像太宰治只是切苹果的时候划伤了手指一样。




他们两个从来都不是惧怕死亡的人。同样的位于世界之外,寻求从污浊又毫无价值的空气中逃离的方法。身高年龄相仿又形影不离,有人说太宰治和费奥多尔像得就像镜子的两面。…但我们终究会到同一个地方去,就算暂时用了不一样的方法也没有关系。费奥多尔这么想着。




几个女生围在一块儿小声说话,然后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走过来,很于心不忍地大声说,太宰君,好好活下去吧,我们全都非常喜欢你。一边说一边不自觉地瞄着太宰治的袖子,想透过黑色的合成布料看到底下刚刚痊愈的伤口。其他人支支吾吾地附和,也许是添油加醋的闲话描述得太过惨烈,催生出人群泛滥的同情心。太宰治本来就长得好看,经过这事之后别人看他,就像看到了蒙罩着死亡气息的花,用一个女生的话来说“让人心痛的漂亮啊”。




费奥多尔的心嗤了一声,这种假装关心别人盼望拉近距离的行为实在让他喜欢不起来,自杀会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太宰治反而对应付这种情况游刃有余,他说,谢谢,我已经没事了,谢谢你们。他在笑,看着人的眼睛却变成了纯黑的棺椁,装着所有人所有事,里面有亡灵呼出的又冰又凉的白雾。…他的世界已经死透了,是封死了出口的火车隧道,没有一个活物,只有扭曲的怪物捕风捉影,试图用呼声打破死寂。




啊啊,明明我和他才是同类呢。费奥多尔皱起眉头。放学的时候,有个女生偷偷把纸条放进太宰治空空的柜子里。很奇怪,这种行为被费奥多尔碰到过不少次,好像特意做给某些人看。中国的神话里有那种喜欢龙又害怕龙的人。这些人也是一样,一面不自觉地被他漂亮的笑吸引,又打心底里害怕和他面对面,只敢偷偷在他的柜子里放写着电话号码和“请务必打给我”这样句子的小纸条。




太宰君不会回复的,费奥多尔穿过空无一人的教室,拈一片羽毛似的把那张纸拿出来。这个早晨没有飞花和落絮,少女心思借着他的手变成了一堆破碎的飞灰。自始至终太宰治都没有看到过,甚至不知道是给他的纸条,不是被烧掉就是被撕碎,没有一张得以善终。自始至终费奥多尔就像北欧神话里奥丁的渡鸦,从来不漏掉某些人的心思。自从太宰治站在雨里说了那句话开始,费奥多尔就彻底地动摇了,太宰治是我仅剩的同类啊,他有一双世间唯一的,好看的黑眼睛。





所以我们指控你涉嫌谋杀国中三年级生太宰治,有异议吗?



警察停止了做笔录的动作。



…我怎么会这么对他呢?费奥多尔坐在铁椅子上,一道灯光从他的眼前闪过去。他耳边响起战栗的蜂鸣,带着泥土和烟灰气味的雨水倒流进了他的四肢百骸,他颤抖着抬起头,去看那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太宰治眼里的棺椁向他打开了,……我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对他呢?




你们一定是在说笑,我明明,只是实现了太宰君的愿望而已,我给他过生日,他吹蜡烛时许的十八岁愿望,只是想要早点休息,从世界上,从你们这些无趣的人中间逃开罢了。




……我怎么会这样对他呢?




费奥多尔笑了,发出和太宰治一年级时近乎一模一样的笑声,与此同时,棺材盖子砰的一声盖上了,纯黑的,压抑的。






终了.



摩卡曲奇星冰乐

【中太】自杀未遂

        太宰先生第一人称,第一次尝试。

  没有写出压抑的氛围,尝试失败了【】

  cp还是双黑

  ——————————

  ——————————

  

  我想死。

  这句话很难理解吗?我这样一遍遍问自己。

  因为每个听到这句话的人,都会用一种惊讶恐慌不解的眼神看着我,然后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啊,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我只是想死而已。

  事物一定要追寻它的根本吗?不可以懵懂无知地做下去吗?如果是的话,好吧,我想死的理由无非就是无聊透了而已。

  无聊透顶,我不是说新...

        太宰先生第一人称,第一次尝试。

  没有写出压抑的氛围,尝试失败了【】

  cp还是双黑

  ——————————

  ——————————

  

  我想死。

  这句话很难理解吗?我这样一遍遍问自己。

  因为每个听到这句话的人,都会用一种惊讶恐慌不解的眼神看着我,然后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啊,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我只是想死而已。

  事物一定要追寻它的根本吗?不可以懵懂无知地做下去吗?如果是的话,好吧,我想死的理由无非就是无聊透了而已。

  无聊透顶,我不是说新出的番剧和老牌游戏的续作,这两样东西我还算满意,虽然男女主角的感情线无法理解,游戏的可玩性还是有待提高,但是没关系,我可以接受。

  我是说这个世界啊,这个世界。它无聊死了。

  我常说,请把我从氧化的世界中带走。

  这句话我是认真的,认认真真,非常发自内心,如果这个世界有什么神明存在的话,也早该被我的一片赤诚打动了,而不是让我在这个地方发酵腐烂。

  我大概是一个熟过头的烂苹果。

  

  

  无聊,太无聊了。

  没有可以超出预计的东西,就好像看一部早已知道结局的短篇小说,无论过程怎样跌宕起伏,都不会引起更大的波澜——因为我已经知道那个坏人是谁了,而且他必死无疑。

  这也太无聊了。

  哦,可能有些东西还是无法得知本质与下一步动作的,比如魔人。

  他算是这世界上难得一见的天才和疯子,和他交手可真是伤脑筋。

  可还是无聊,因为我还是可以预判他的动作。

  比如现在,他进了监狱不是吗?

  短时间内也没办法用他当消遣了。

  还有一个人,我也没办法晓得他的脑回路。

  当然,我是说织田作,你猜到了。

  我没有一次猜中他的下一句,下下一句,下下下一句要说什么,也根本不知道他在吃完咖喱之后会做什么,我觉得他该擦擦嘴,但他却先喝了一口威士忌。我有时候猜他该喝口冷的压压辣味,他又转头洗手去了。

  真是太神奇了,所以我才会乐此不疲地和他对话粘着他。他简直是个世界遗落的宝石箱,我总能从各种角落淘到不可思议的宝贝,然后又炫耀给他自己看,而他自己也会表现出一点点只有我看得出的惊讶,非常好玩。

  不过世界是个小气鬼,很没品的那种,等他也发现了这个箱子无与伦比的妙处时,他就把他从我手里偷走了,还把我以前寻找到保存起来的宝藏统统变成了扎人的荆棘。

  很疼,摸上去一点也不开心。

  我很难过。

  

  

  

  我想死。

  但是我没有死,这真的是很糟糕的事情。

  没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我答应了织田作要做个好人。

  做好人真的是很艰难的事情,我完全不擅长这个,但是织田作想要我掰掉尖刺当个守卫横滨的骑士,那我也就当了。

  他是我朋友,我会听他的。

  唯一后悔的是,直到他被世界抢了回去,我才知道他远比我所了解的更了解我。

  这话有点绕口对吧?但是,真的。他太了解我了,甚至到了心脏的边上,在伸出手,就可以把那层据说存在的可恶外皮剥离了。

  那样说不定我能找到些活着的价值,也就不会想死了。

  不过他被那个小气鬼抢走了。

  我的体术是中下,我抢不回来了。

  啊对,虽然我答应了他,但是我可没有放弃我的爱好。是的,我还是在入水和吃毒蘑菇。

  我培养敦君和芥川——唔,不过他们对立起来也蛮头疼的,但是看着还真是令人愉悦。以后的横滨就要交给他们了,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保卫这块地方的同时把对方弄死。

  

  

  

  完全手册是一本好书。

  

  

  

  我想死。

  蛞蝓,黏糊糊的蛞蝓,这真是很讨厌的东西。

  软体动物,和人类的那个都是。

  等等,中也好像不是人类。

  那个小矮人是个追求「活着」的怪物,我是个乞求「死亡」的人类。非常极端化,完完全全是两类物种啊,从心到身体都是。

  其实我没能找到活着的理由,我猜中也也没有。不同的是他几乎不会去思考这些问题,他只是活着而已,对啊,他就是活着,吃吃睡睡,偶尔派出去打个架,剿灭敌人的时候甚至会在脑海里想他新买的红酒,可能都不会考虑死——说起来荒霸吐可以死掉吗?他大部分时候都把死亡和他的敌人挂钩,真的是活得很轻松很懵懂的恶心生物。

  他和寻常人类没什么区别,虽然力量很强,但是他扭曲的身体里跳动着一颗人类的心脏。

  他比我像人类,我比他像怪物。

  所以那时候莫名地不想死去,可能因为有这样的存在活着实在太过震撼人心,可能因为看他跌跌撞撞行走还被坑蒙拐骗真的非常有趣,可能逗他让他气得跳脚实在是太好笑了。

  可能我是想从他这样畸形的存在里找到我的「生命的意义」。

  毕竟我们都是怪物,都不是正常人。

  但是我没找到。

  好像说得太多了。

  

  

  

  死之前不应该这么多话的。

  

  

  

  

  人们常说死之前会脑海里开始走马灯,这是大脑拼了命地提取美好的回忆,想让人类获得活下去的欲望。

  可是这很残忍吧?一点点铺开循序渐进的希望,在人类想要活下去时却牢牢卡在死亡的边缘,于是痛苦地沉入三途川。

  这不是大脑为了激励人类的措施,这是它惩罚居然妄图擅自毁灭的卑劣生物的手段。

  不过我可不是普通人,对不对?我是下定了决心赴死的孤魂野鬼,哪怕我的大脑再怎么恼怒,那些回忆都无法击伤我的决心。

  它现在的行为只是在给我放一场电影,片子不怎么难看,布景和光影都还好,剧情的走向奇奇怪怪,只不过会让我产生一点点想要牵动嘴角的欲望而已。

  我现在所处的环境也正好适合来一场爆米花与可乐的盛宴。

  你听说过温水煮青蛙吗?据说这样子做能把青蛙的疼痛感降低到最低,甚至在不知名的梦幻当中就这样死去了,真的是非常令人羡慕啊。

  所以我正在效仿它,虽然我没有火,也没有那么大的锅把我放进去。但是这个浴缸似乎还不错,如果可以的话,我还能靠在后面柔软的靠背上。不要问这个靠背是哪里来的,这只是我一个买来却没有用过的小黄鸭而已。

  不过看这个个头可能要叫他大黄鸭比较好。

  浴缸下面当然不能生火,所以我只是放了一点温水进去,过一会儿,如果它冰了,我还可以抬手碰碰那个开关,温度又会自己上去。

  当然,前提是我还抬得动。

  

  

  

  我想死。那只蛞蝓又在我的脑子里蹦来蹦去了。

  看到他真令人不爽。

  而且蛞蝓的心思太好猜了,只要他说出半句话,我就可以在脑海中自动脑补出他的下半句,下一句,下下句和下下下句话到底会说些什么。

  太无聊了,他的脑袋里面恐怕只有一根直管吧。

  不过也是这种性格,有时候也会有意想不到的动作。

  比如三天前的告白。

  

  该死的,为什么我要想起那时候那么尴尬的事情。

  啊啊,好讨厌,明明都准备好踏入美丽的黄泉比良坂,却还要因为这个可恶的小矮子在门口被石头拌上一脚!

  但是真的太出乎我的意料了,差一点就露出惊讶的神色令他高兴不已了。我猜他就是为了这样吧?特意为了看到我失态的样子而精心准备的恶作剧,什么玫瑰花和红酒,特地选在偏僻一些的地方也是因为怕被自己下属看到而丢脸吧?

  何况是特意在我入水上来之后——单膝下跪的小矮子看上去更矮了!浑身都湿乎乎的特别难受,还要看蛞蝓的恶毒表演。

  他眼睛里到底是什么啊,烫得像一颗火星。我觉得我避开视线的样子一定狼狈不堪,想必那时候他已经快忍不住笑容了吧,居然让他得逞,啊啊啊,好烦啊!

  果然中也什么的是最讨厌的啊!

  

  

  

  

  我想死。

  为什么,是时间还没到吗?我还是坐在这个浴缸里,真的就像青花鱼一样瘫倒了。

  我还能感受到温热渐冷的水流,但是我无力去按动那个开关。

  早知道最开始应该用热水而不是温水的。

  没想到说了这么久还是在这个污浊的人间,可能是我的履历太过乱七八糟了,那个可怜的判官估计也十分烦恼吧?

  下地狱还是上天堂?

  这个问题真的很简单啊判官大人,去哪里都无所谓,请先带我走吧。

  

  要冰冰凉凉地离开了吗?不过正好是夏天,酷暑之下这样也不错吧。

  

  我还是在想中也。

  真奇怪,一定是他的头发和眼睛都太亮了,我才会这么有印象,在昏昏沉沉的时候都可以看清他的脸。

  啊对了,我离开港黑的时候还炸了他的车,哈哈哈,看他那副又惊又怒的样子,真的很像挥舞着小触角愤怒尖叫的无壳蜗牛呢!

  不过现在想笑也有点困难,大概是判官来接我的征兆吧?那就保持着这样安详的表情放任思维做最后的挣扎吧!

  我的脑神经也已经很迟钝了,有些事情也开始想不起来了。比如,啊对,我昨天才刚在咖啡厅赊了一次账呢,果然是忘了诶,好讨厌,最后还是要欠着债离开啊,太不干脆了。

  希望这个不会变成什么执念一类的影响我离开啊。

  

        因为欠债而无法下地狱的鬼,听上去就很逊啊。

  

   说起来这套房子还是中也的,如果死在这里,就会变成凶宅而大跳价了吧。其实只要不是变成地缚灵什么都好说,如果死后还要在这看中也的日常生活实时大放送的话未免也太凄惨了。

  

         我在这里……对啊,为什么我在这里。

         虽然在Mafia的时候很习惯在小矮人这边吃吃睡睡,但是我现在是侦探社的社员吧?而且小矮子早就换了安全屋——

  啊,对,他告白的时候我好像答应了。

  之后就到这里来了对吧,传说中的恋人同居?

  果然,果然,果然是要来迎接我了吧,才会这样开始消除我的记忆。

  我一定是抱着要恶心回去的心态答应小矮人的,我才不是那种坐以待毙,被乖乖套路的角色呢。

  不过他居然还挺高兴,为什么?

  

  

  我绝对,绝对,绝对不可能拥有爱情的。

  

  

  不过要是最后能看到他那副惊恐的样子也不错啊,可惜中也不在这里。

  他好像又被森先生派出去执行任务了,真惨啊小蛞蝓,全年无休的港黑劳模,名不虚传,道德标杆居然学不会翘班和反抗,太没用了……

  卡啦卡啦的声音,是什么?

  是准备抓住我的灵魂,把我带去那个地方吗?

  不用拷住我啊,我可是一直很期待、绝对不会逃跑的……

  不然光凭那小小的老式锁链,怎么样也困不住我把……

  门?是地狱大门开启的声音吗?

  拜托了让我走吧,虽然迈不动步子,可能要人抬着才可以挪动了。

  真奇怪,比良坂也会有美丽夕阳一样的暖色灯光吗?暖乎乎的,还有点烧人的亮色,还有那是,蓝色的,冰蓝的,琉璃碎片……

  

  

  

  

  

  

  啊,是蛞蝓。

  ——END——

  字数:3786

  没死成,港黑良心做任务的速度一向很快,赶回来把人塞医院了。

  顺便一提,中原中也对于一回家就闻到浓厚的血腥味非常不满,因为为此他打扫浴室花了整整三个小时,等人出院之后就把人骂了一遭。

  红心蓝手评论是我最大的动力。

Rika_♠

【嘉瑞24h/22:00】流言惹祸

*

嘉嘉生日快乐!!

*

是鸡同鸭讲系列的第二篇

这篇比上一篇《阴差阳错》更沙雕,而且人物比较OOC,不适者慎入

*

我近期一直在被限流,所以能不能看见只能随缘了꒰๑• ̫•๑꒱

以及一些消失了的连载文搜WB:Rikaserin,中短篇我看情况叭

 *

文中随处可见各种奇怪的码,那是我为了不被屏最后的倔强……


<>


据闻,登格鲁大学数学系系草格瑞私()生活混乱,是个炮(码)王。


而且他约()P还只约男的。此传闻近期在登格鲁大学内日渐兴起,一时间格瑞高冷男神人设全面崩塌,无...

*

嘉嘉生日快乐!!

*

是鸡同鸭讲系列的第二篇

这篇比上一篇《阴差阳错》更沙雕,而且人物比较OOC,不适者慎入

*

我近期一直在被限流,所以能不能看见只能随缘了꒰๑• ̫•๑꒱

以及一些消失了的连载文搜WB:Rikaserin,中短篇我看情况叭

 *

文中随处可见各种奇怪的码,那是我为了不被屏最后的倔强……

 

<>

 

 

据闻,登格鲁大学数学系系草格瑞私()生活混乱,是个炮(码)王。

 

而且他约()P还只约男的。此传闻近期在登格鲁大学内日渐兴起,一时间格瑞高冷男神人设全面崩塌,无数迷弟迷妹心碎一地。关于这件事,知情人员分为两派:一派对格瑞的这种行径进行了猛烈的批斗与谴责,认为他身为学校风云人物却没有起到正面带头作用,他是在让整个学校的其他学生一同蒙羞;而另一派则不以为意,说人家私()生活关你屁事,人家干的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你们就是嫉妒人家长得帅。

 

反正就是众说纷坛,争议不休,格瑞“风头”无限。

 

而此类传言的源头,是某一日,某位与格瑞同班而其貌不扬的男性同学A曾在他人询问他与格瑞的关系之际,放言格瑞和()他睡()过。

 

 

 

“不可能!”

 

嘉德罗斯条件反射般地反驳道,简直像是被人踩着了尾巴的猫。但随即他又马上意识到自己有点反应过度,欲盖弥彰地又重新坐了回去,哼哼唧唧地解释自己的话:

 

“格瑞才不是这种人!”

“再说,那个男的这么丑,格瑞怎么可能跟他……&*%¥!”

 

嘉德罗斯踟蹰了半晌还是说不出那个字来。

 

 

雷德看了看表面装作毫不在意,可实际上一直在无意识摩拳擦掌,就差直接杀去宿舍楼把那男的给弄死的自家老大,很想不要命地叫他拿出镜子来看看,他这根本就是把嫉恨给写在脸上了啊。

 

明知嘉德罗斯已经生气到快要喷火了,可雷德还是得硬着头皮把自己该说的话给说完。毕竟他们两所大学一直关系糟糕,现在又正值学术评选,对彼此都跟防贼似的,情报交流都各自闭关锁G,这些消息还是他费了老大的劲才搞到的。

 

“……事实上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有格瑞是个炮()王的传闻。说他连这种类型都下得去手,可见是有多来者不拒。”

 

“而且还有不少人目睹格瑞经常和各种陌生男性见面,并且交换联系方式。甚至还有人看见过格瑞和陌生男性出入同一间公寓。”

 

话音未落,雷德已经迅速地跑到了一旁的沙发背后双手抱头蹲下,以防嘉德罗斯怒不可遏之下将桌子上的茶具遥控器通通砸在他脸上。

 

一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一个世纪都过去了。

 

嘉德罗斯毫无动静。

 

担心嘉德罗斯是不是急火攻心之下已经昏厥过去的雷德,小心翼翼从沙发背后探出一个头,却只见嘉德罗斯仍然好端端地坐在沙发上,神色如常地望着他,平静得简直叫人毛骨悚然。

 

“雷德,你知道的吧。”这一刻的嘉德罗斯在雷德眼里散发着近乎理性的光辉,“看格瑞不爽的人有很多,之前明里暗里给他使绊子的人也不在少数,这类无趣的传闻十有八九是那些人为了中伤他编出来的谣言。”

 

……

 

太感人了实在是太感人了嘉德罗斯大人。雷德在心中小人面条宽泪。您这才叫真爱,不为外人所扰,不听他人之言,就连我都想为您这毫无保留的信任泪洒太平洋。

 

但是——

 

“嘉德罗斯大人,最关键的是,对于这些传闻——”

 

 

“格瑞他,并没有否认啊。”

 

 

……

…………

……………………

 

整个房间在三秒钟死一般的沉寂之后,突然炸裂似的响起了惊天地动的噼里啪啦声响。


桌面上所有的茶具杯具餐具都未能幸免于难,一瞬间就在愤怒的大罗神通棍之下化为一地残渣。就连茶几都被硬生生从中间斩成两段,朝地的那一面深陷进昂贵大理石的裂痕内。而那些原本就该砸在雷德头上的东西如期而至地砸向它们该去的地方,雷德按着自己额角被茶杯盖误伤出的大包在地动山摇的屋内四处逃窜,内心一片怆然的同时,庆幸至少祖玛远离了第一案()发现场。

 

 

 

<>

 

 

这不可能!

 

这是当嘉德罗斯听到关于格瑞私()生活混乱传闻时的第一反应,而且哪怕至今他也仍然是这个想法没有改变过。

 

他甚至为此感到愤怒——那些只是远远观望,凭借着一星半点的眼观耳闻,就片面对格瑞做出判断和揣测的人有什么资格非议格瑞?

 

还有那些总是蓄意在伤害格瑞的人。他们的眼里只能看见格瑞的优秀,看见他在各种领奖台上光彩照人的夺目。却看不见格瑞日夜泡在图书馆里挑灯夜读,看不见他为了各种比赛没日没夜地做准备,看不见他为了奖学金哪怕去献血都要凑够志愿者工时的执着。

 

嘉德罗斯自诩,他总比那些无知的凡人要更了解格瑞一些。

 

他所知晓的格瑞,外表冷漠但是内心温柔,只要有人对他好一分他就会十倍地还回去。面对非议和谩骂从来不屑解释,比起争辩更宁愿用行动来证明自己。虽然身手矫健却从不轻易出手,如果当年不是他误打误撞见到格瑞忍无可忍地回击那些羞辱他的人,恐怕他还真不知道,一直没被自己放在眼里的登格鲁大学里还有这样的高手。

 

比起格瑞的传闻,格瑞不加以反驳的态度更令他怒不可遏。

 

他明白格瑞对这些言论不屑一顾,也毫不在意,一直以来他也从未干涉过格瑞的态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时间流逝,他却越来越听不得这样的中伤。感觉那些人在说的仿佛不是格瑞,而是他自己。

 

有时候漠视只会让小人误以为是怯懦。不管格瑞是怎么想的,但结果就是助长了那些人的气焰。

 

 

他必须得去找格瑞说清楚。

 

嘉德罗斯心想。

 

 

 

 

<>

 

 

【下午三点,你学校东门拐角处的咖啡厅见!!!】

 

 

格瑞看着这条短信最后三个巨大的感叹号,莫名地嗅到了一点对方的火气。

 

这又是怎么了?

他不记得他最近有做什么招惹嘉德罗斯的事情啊?

 

不过对于嘉德罗斯的阴晴不定随心所欲格瑞也早就习惯了,所以他也没多想,将手机关上,塞进抽屉里,就继续听课了。

 

 

 

下午三点,格瑞准时来到咖啡厅。

 

他一眼就看到了面无表情的金发青年,坐在一个角落的沙发上,一口接着一口地在喝可乐。

 

格瑞走上前坐下。

 

“找我什么事?”

 

嘉德罗斯抬起头,第一眼撞见的就是格瑞难掩疲倦的双眼,那双美丽的紫色眼睛下无法忽视的青黑色,昭示着青年前一夜睡眠质量有多么欠佳。

 

“你昨晚没睡好?”嘉德罗斯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出了口。

 

“算是吧。昨晚一直折腾到大半夜,都没什么时间休息。”格瑞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他最近在计划着搬出宿舍,昨天光是搬运行李就费了好长时间。

 

……

 

嘉德罗斯知道自己不该多想什么,但是结合那个传闻和格瑞说的话,他还是无法控制地想歪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生硬地直接切入了今天的主题:

 

“你为什么不反驳那个传闻?”

 

传闻?他素来不怎么关心学校里的这些消息。格瑞看着表情不善的金发青年,偏头想了想,还是什么也没想起来。

 

于是他直接问了出来:

 

“什么传闻?”

 

“就是,就是你和很多人……接触的传闻。”嘉德罗斯含糊了一下,实在是没法把那个让他心口疼的词给说出来。

 

和很多人接触?是指他最近在找人合租的事情吗?格瑞心想。

 

他淡然道:

 

“为什么要反驳?这是事实啊。”

 

因为一直遇上一些不太与他合得来的室友,格瑞此前换了不少的寝室,但始终不得舒心。所以他最终决定还是搬出去住,而且他的申请早就上报学校了。

 

他是有听说一些有心人抓着这点在造谣,说是他心高气傲,看不起自己的室友,所以才要搬出去住。格瑞对这类传闻嗤之以鼻,不过的确与室友相处不融洽是原因之一,所以他也就没有反驳。

 

他只是没想到,传闻竟然都传到嘉德罗斯那里去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嘉德罗斯平时是会在意这些鸡毛蒜皮小事的人吗?

 

……

 

嘉德罗斯差点没把可乐的铝罐给捏爆。

 

格瑞说的“这是事实啊”五个大字正在他的脑海里以一种震撼的文字效果滚动着。嘉德罗斯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急火攻心,有那么一瞬间他简直眼前发黑。

 

那是格瑞!是格瑞!格瑞怎么会是这种人!

但是他也很清楚,格瑞根本不屑于说谎。虽然他的诚实在这一刻令他无比痛恨。

 

嘉德罗斯说不上是愤怒多一些还是痛心多一些,还有一种类似于嫉恨的感情在他的心脏上不停啃噬着,甚至让他原本精明的大脑都失去了理智。

 

“你,”嘉德罗斯一开口才发现自己有点上不来气,“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金发青年气急败坏的表情令格瑞有些愕然,不明白这个话题怎么就戳中了他愤怒的点。不过他自己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对,所以回答得也十分坦然:

 

“因为我需要啊。”

 

登格鲁的宿舍是六人寝,空间狭小,而且他有几个室友还日夜沉迷于打游戏,对于格瑞这种喜静,生活作息良好规律的人来说,实在是无法忍受。

 

于是他就有了在外租房的想法。不过学校附近的公寓月租费都不便宜,格瑞权衡了一下自己的生活费和经济能力,还是决定找一个人跟自己合租。

 

 

“你需要……你需要你就找一个人不就好了,你为什么要找那么多不同的人?”

 

嘉德罗斯额角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格瑞有那方面的需要他可以理解,毕竟他也是个正常的二十岁男人。但是有必要跟那么多人吗?

 

“不多找几个看看,怎么知道哪个人最合适?”

 

格瑞感到莫名其妙,嘉德罗斯以为找合租人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吗?毕竟是要住一间屋子的人,性格、专业、生活习惯、饮食习惯等等因素都得考虑在内,否则就是平白给自己找罪受。

 

格瑞挑了挑眉。

 

“而且也不多啊,到现在我也才只接触过五六个人。”

 

……

 

一个“也”加一个“才”,差点没让嘉德罗斯吐血。

 

想要杀人的欲()望从未如此强烈地汹涌在胸口,嘉德罗斯真的是竭尽全力在按捺住自己,才没有让自己即刻抽出大罗神通棍来。

 

“格瑞,你是不是最近心理上有什么,麻烦之类的,需要纾()解?”

 

嘉德罗斯咬着牙问道。

 

他还是不愿意相信,洁身自好又性情冷淡的格瑞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没有啊。”格瑞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扯到了这里。难道嘉德罗斯是觉得他找人租房是因为他有心理问题,所以才想搬出去调整一下心境吗?

 

没想到嘉德罗斯脑洞还挺大。格瑞无奈言道:

 

“你别瞎想了,我这么做真的只是我自己需要而已。”

 

 …………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再一次被暴击的嘉德罗斯简直是口不择言了。

 

有需求来找他也行啊!

 

“找你?”格瑞奇怪地皱起了眉,随即就摇了摇头。

 

“我没想过找你。”

 

他记得嘉德罗斯洁癖还挺严重的,怎么想都不可能接受跟别人合租,共用生活空间的啊。再说了,嘉德罗斯是圣空的太子爷,哪里需要跟别人合租一间房。

 

或许是嘉德罗斯脸色太难看,格瑞甚至难得多解释了一句:

 

“因为我觉得你特别不合适,所以从没想过要找你。”

 

…………

 

嘉德罗斯快被气疯了。

 

这是在嫌弃他?还是说他压根就看不上他?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已经扭曲到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在“争风吃醋”了,嘉德罗斯连手都气得发抖,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活像是什么凶恶的野兽。

 

“你连那种渣渣都能接受,却不能接受我?”

 

 

这又是哪门子的自尊心啊。不找你是为你考虑啊,你看上去就一点也不像是能接受跟人合租的人啊。格瑞无语地心想。

 

“都说了,是因为你不合适……”

 

“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合适?”嘉德罗斯已经是气到破罐子破摔了,一副什么都不管了样子。

 

“我保证我们肯定合适!你不要再去找那些人了!以后全部交给我就好了!”

 

……

我只是要找一个合租人,为什么你表现得像是我要去()死一样啊?

 

格瑞在心里疯狂吐槽。

 

也许这又是嘉德罗斯奇怪的大少爷脑回路?他觉得自己跟他已经是朋友了,而他遇到了麻烦却没有想到找他帮忙,于是他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如今才这么恼怒?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于是格瑞叹了口气,说道:

 

“嘉德罗斯,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我不需要施舍。”

 

“不是施舍!是——”

 

“是……”

 

嘉德罗斯原本的气势汹汹到了这一下子卡了壳。格瑞的私()生活如何本与他无关,可他为什么要这么生气?甚至想要把那些个跟格瑞有过接触的男人一个一个弄死,再把格瑞关进一间只有自己知道的房间里,再不与任何人分享。

 

这是独占欲,是嫉妒,是因为王的所有物受到了不能容忍的外来者的觊觎。

 

 

“……是因为我喜欢你。”

 

嘉德罗斯喃喃道。

 

 

醒悟来得如此猝不及防,让两个措手不及的人都愣在了原地。

 

格瑞完全没有料到会突然从嘉德罗斯那里听到这样的告白,霎时间整个耳根都在发烫。他抬手想要遮挡住自己正在迅速转红的脸,却没有想到这反而更显得欲盖弥彰。

 

“咳,哦。”

 

“哦什么。”嘉德罗斯的语气还是很凶狠,只可惜他脸上的绯红已经将他的害羞完全出卖了。

 

“我说我喜欢你,所以你以后不准再去找别人了!有什么需求都直接来找我!听见了吗?”

 

“什么逻辑啊……”

 

格瑞揉揉太阳穴,心感嘉德罗斯这说话的方式怎么跟小学生一样。

 

“所以你喜欢我跟我找人合租到底有什么关系?”

 

“合租?!”

 

“对啊,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

 

“……………”

 

“咳,什么都没有。”

 

 

 

<>

 

 

传闻的真相——

 

 

“听说你认识那个大帅哥格瑞?你跟他是什么关系?”是电话那一头兴奋的友人B。

 

“哦,我跟他啊。”男性同学A一边撕开一包薯片,将薯片塞进嘴里,一边心不在焉地回话。

 

“我跟他睡()过咳咳咳咳——!”

 

这薯片老干妈味的吧?怎么这么辣啊!男性同学A咳嗽得脸通红,伸手去拿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后,终于缓了过来,继续将还没说完的话接了下去。

 

 

“……一个寝室。”

 

 

嗯?

电话怎么挂了?

 

 

 

<>

 

 

知道真相后,为了表示自己的愤怒与无语,当晚格瑞拉着嘉德罗斯滚了一()夜。

 

知道真相后,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以及无法克制的喜悦,在几天后强行以合租人身份住进格瑞租的公寓里的嘉德罗斯,也拉着格瑞在床()上滚了一()夜。

 

然后第二天,格瑞醒来后,又拉着嘉德罗斯从白天滚()到黑夜。

 

 

 

第一处=打了一晚上的架。

第二处……不可言说。

第三处从白天滚()到黑夜=格瑞那一整天都在单方面追着嘉德罗斯打。

 

 

 

<>

 

 

今天是星期一,天气预报晴,气温22摄氏度,十分适合外出。

 

 

雷德跟在嘉德罗斯的身后,战战兢兢地偷瞄自家老大的心情状态——自那天他把格瑞的传闻告诉嘉德罗斯以后,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嘉德罗斯就突然人间蒸发不知去向了。

 

而就在昨天晚上,他终于回来了。

 

在他失踪的那几天,雷德幻想过无数种嘉德罗斯回来的状态:愤怒、悲伤、癫狂、心如死灰等等等等。却唯独没有想到,嘉德罗斯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容光焕发,光彩照人,还饶有兴致地哼起了小曲,就差开心到在脸上开出花来。

 

嘉德罗斯大人这是悲愤过度都直接失常了啊!

雷德痛心疾首。

 

 

“嘉德罗斯大人,关于格瑞,我又查到了一些新的消息。”磨蹭许久,雷德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了。

 

“嗯。”嘉德罗斯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听不出喜怒。

 

“因为很多传闻的当事人都证明,格瑞和他们接触只是在商量合租的事情,所以关于格瑞是个炮()王的传闻不攻自破。”

 

“嗯哼。”嘉德罗斯的表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于是雷德壮了壮胆,继续说道:

 

“但是关于格瑞和那个男同学A睡()过的传闻,还是偶尔会有声音存在。”

 

 

注意到嘉德罗斯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雷德连忙说:

 

“嘉德罗斯大人,需不需要我去……”

 

“不必。”嘉德罗斯打断了他的话,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那个传闻是真的。”

 

他看着满脸惊恐的雷德,唇角邪气地上扬。

 

“只是传闻的对象搞错了。”

 

 

 

 

 

 

 

“跟格瑞睡 ☆ 过的人,是我。”

 

 

 

 

FIN.

 

 

原本想要参加活动的文是个正剧的脑洞,但是考虑到现状(LOF连亲都不放过),还是写了这样一篇文。

其实这篇文是对现如今很多关于LOF关于同人的谣()言,类似于“我有一个朋友是网()易内部工作人员,随时准备跑路”、“LOF马上就要凉了,大家快收拾东西走啊”、“CP有虾在给太太投喂的蛋糕里放刀片”等等的含沙射()影。

 

我的态度就如标题所示:会惹祸啊!谣()言真的是会惹祸的啊!(>﹏<) !

 



一千円

写给我的龙

也许还呆在山坡上的中原中也,


见字如面!


这个时候才写信给你明显已经有点晚了,但我并没有任何要道歉的意思噢。我在宫殿的桌子下找到了一张羊皮纸,用烧黑的木棍给你写了这封也许算得上信的信,希望你不要突然打个喷嚏把它变成一把灰。礼官限制了我的墨水和羽毛笔,我就只能这么干了。


你说只要我打一声呼哨,哪怕是小小的声音你就会来找我,但我从来没有试着把手指放到嘴边,因为在这王城里,你肯定会死掉的呀。


我很多年之前从宫殿里跑出来,遇见一条叫中原中也的龙,假装自己不是一个杀人的人。但你知道的,只要血管里流着贵族的血,就生来要去杀死别人的。黑暗角,子午线,还有假装正义的骑士团和...

也许还呆在山坡上的中原中也,


见字如面!



这个时候才写信给你明显已经有点晚了,但我并没有任何要道歉的意思噢。我在宫殿的桌子下找到了一张羊皮纸,用烧黑的木棍给你写了这封也许算得上信的信,希望你不要突然打个喷嚏把它变成一把灰。礼官限制了我的墨水和羽毛笔,我就只能这么干了。



你说只要我打一声呼哨,哪怕是小小的声音你就会来找我,但我从来没有试着把手指放到嘴边,因为在这王城里,你肯定会死掉的呀。



我很多年之前从宫殿里跑出来,遇见一条叫中原中也的龙,假装自己不是一个杀人的人。但你知道的,只要血管里流着贵族的血,就生来要去杀死别人的。黑暗角,子午线,还有假装正义的骑士团和王公贵族。他们觉得身为一个贵族应该学会维护自己的王位,于是有古板的先生抱着砖头厚的书,用白灰做成的粉笔敲着黑板。



他问我,太宰殿下,要怎样杀死一条龙?我没有回答。



这残忍吗?但实际上龙族和人类从来就彼此彼此,我知道你看到这里会生气,但记得别喷火,植物纤维可是很脆弱的。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的匕首和心脏一起打颤,在我的印象里龙罕见又危险,想要杀死人类从不失手。要怎样杀死一条龙,我开始重复这个问题,挖出龙的心脏吗?




我的“老师”说,你应该先砍龙的翅膀,不能飞的龙等于死了。我变成了最无话可说的人,站在那里愣住了。



……



事实上匕首要更加像一颗心脏,它猛烈地蹦跳,然后从我的手里逃脱了,我没能杀掉你,事实上我觉得,我从来没有准备好去杀死一条龙,毕竟你是我见到的,第一条龙。我像块呆呆的石头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你的翅膀向我落下来,半透明的。欸,这下我是不是可以死掉了啊?被龙杀死。但那层嶙峋的骨膜只掀起一大股风,把我的斗篷给吹飞了。



人的天性就是贪婪的,他们把自己丢在道德的最高点上,洋洋自得。其实我很想问,中原中也,你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



…别紧张呀,这个问题没有恶意,如果你回答我【你这个十五岁的混蛋小屁孩我当然忘得一干二净啦】,或者【太宰治是谁啊我从来没遇见过这个人啊?】,我觉得我会开心得跳起来然后放一百响烟花来庆祝。



因为你是龙,是不受到伤害就永生的族群,龙族和人类本来就是敌人,除了我以外的人类真的会用银匕首挖出你的心脏,然后把这当做自己发亮的功勋章四处炫耀。



每一条龙都有秘密,你说你的身上全都是罪恶,因为你的族群杀了很多人,灵魂是肮脏的沉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背负着神谴。但人又何尝不是呢?我想起你说的这句话,在窗台上坐了一会,只能听见风的声音,就像你带着我从云朵里降落到地面那个时候一样。



那些骑士团的人说让你放我回到王城里去,因为如果不这样他们就杀掉你。你瞧,这就是人的两性,在强大的物种面前唯唯诺诺,绵羊一样软骨头,如果这类物种衰落下去,就狠心起来,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在上面,企图把耻辱加倍加倍地还回去。



……中原中也,你当时真应该飞走的。



我坐在那里的时候,试图从窗口跳下去,想着如果这样我就能好好地睡一觉了。但没成功,他们把我关在屋子里,像打扮一个傀儡一样在我的胳膊和腿上吊上线,参加人类的独角戏。




……



说到这个,我就不得不说到,我在这封信里最不想谈到的环节啦。



对不起啊,中原中也。



也许我没法像对你说的那样,上天堂或者下地狱了。因为我亲手把灵魂给交出去,交到了一个能实现我愿望的人手上,那个巫师说,拯救一个灵魂是很危险的魔法,要付出的代价大到我无法承担。他说我很有可能再也进不了轮回 ,再也不能遇见自己想遇见的人了。


他说得很惨,但我一想,我有什么想要遇见的人呢?我最想遇见的,是一条认为自己罪恶深重的,蠢得可以的龙呀,所以就又无所谓了。不能轮回,反倒是一件好事。


其实我的灵魂也没有多纯净,至少能把你的漂漂干净,显得白净一点,就和山坡上的花一个样。



太宰治交出了他的灵魂,所以你可以毫无负担地飞了,飞得越远越好,如果能找到你的同伴那就再好不过。你说你能变成人的样子,只是还没给我看过,但如果我钻了空子再回来,就变给我看看吧,毕竟你活了几百年,要知道尊 老 爱 幼 



我想,你应该是橙色的头发,和鳞片一个颜色,眼睛是蓝色的,像云上面的天。



魔法生效的时候,希望你忘了我吧。如果收到这封信(反正肯定会有延迟),觉得写信的人没头没脑,就打个喷嚏,烧掉它好了。



我横竖是要死掉的,就把我的灵魂交给你吧。记得要带着它一直往前走,走也好飞也好,总之一直前进,就对了。




太宰治上.





——

终了.

一千円

几月几日生

大篇幅捏造。


。太宰治用手里的书指着天,那里飞过一只白鸽子,白色的羽毛答案一样从问题的尽头掉下来,在孤儿院里从来没有鸽子,他说,语气故作轻松。织田作之助握着他小上一圈的手掌停下来等了一整个红绿灯,鸽子最终消失在树叶里。



太宰治住在孤儿院,这里的扶手是锈的,铁篱笆刺人,屋子圈起来的天空很小,一片云也飘不过去。对他来说院长不严格也不和蔼,手里没有棍棒也没有糖果。太宰治沉默,把生命音量的旋钮调到静音,用空无一物的神态回应恶意,把自己活成旧屋子里灰蒙蒙的墙纸,融进浮尘乱飞的空气里。孩子们拉着手,奔跑,用胳膊组成网,把彼此甩得很远去捕捉游戏里乱跑的猎物,有人弯腰从人墙的缝...

大篇幅捏造。



。太宰治用手里的书指着天,那里飞过一只白鸽子,白色的羽毛答案一样从问题的尽头掉下来,在孤儿院里从来没有鸽子,他说,语气故作轻松。织田作之助握着他小上一圈的手掌停下来等了一整个红绿灯,鸽子最终消失在树叶里。




太宰治住在孤儿院,这里的扶手是锈的,铁篱笆刺人,屋子圈起来的天空很小,一片云也飘不过去。对他来说院长不严格也不和蔼,手里没有棍棒也没有糖果。太宰治沉默,把生命音量的旋钮调到静音,用空无一物的神态回应恶意,把自己活成旧屋子里灰蒙蒙的墙纸,融进浮尘乱飞的空气里。孩子们拉着手,奔跑,用胳膊组成网,把彼此甩得很远去捕捉游戏里乱跑的猎物,有人弯腰从人墙的缝隙里钻过去,像老鼠钻过洞。



太宰治翻着书坐在榕树坐在榕树隆起的根上,跟谁也不说话,也不牵谁的手,他刚刚读了几页简·爱,里面有个姑娘害伤寒死了,死之前听见恤孤院的钟响了一声,风吹过去,花的尸体掉下来。生的,死的,寂静的花铺满一地,海伦一路挽着风的胳膊跑过去。风是迷路者,是从天上跑下来玩抓人游戏却找不到归途的魂灵,它游荡。不会像水流一样潜地,只是兀自飘走,兀自找着没有标记的路。



治君在干什么?



声音的主人踩着树叶干掉的尸体,然后走到树底下。太宰治合上书想了半天叫出她的名字,孤儿院里两个一样的怪胎互换了姓名。相遇是平静的,没有阳光掉下来发出的震响,只是仅仅叫了一声,塔子。…看石头,太宰治把眼睛垂下去,盯着地上的石头。



石头不会动也不会说话,但它们是活的。塔子也看着石头,之后自言自语,为什么不动呢?因为磨没了就死了啊,像蚂蚁群一样。



塔子说,其他人从来不听我说话,因为他们都觉得石头是死的,然后说我是个疯子。太宰治慢慢地转过头去不作声,突然有些妒忌,有点酸涩的感觉电流似的猛地窜上他的手指尖。她的问题说出来了,得到解决了,公开了。太宰治差点张开嘴说我就是那块石头啊,在这世上一点点磨,无意义地磨,磨成灰土被风吹走就死了。但他还是没有说出来,塔子跑走了,带着她的石头性命论走掉,好像只是短暂地和太宰治讨论了一下天气。无论多么怪的怪人,都会变得能和别人相处的,无论什么方法,好事还是坏事。太宰治继续看他的书,大火烧掉了庄园,煤烟熏坏了男主人的眼睛,他从楼上坠下来。




塔子也从楼上坠下来了,被一群故意刁难人的家伙堵在门口开石头的玩笑。领头的那个一推,咚。她的后脑撞在生锈的把手上,她倒下来。奇怪,怪胎的血竟然也是红的,也会抽搐,像缸里跌出来的金鱼张合着嘴。塔子死了,血流干就死了,像石头一样,磨成粉,吹散了。太宰治看到了塔子倒下去的身体,但他不怕血也不尖叫,变成一尊无动于衷的石膏像,只是把眼睛凉凉地移上去,最后停在那群人身上。太宰治在塔子的血里笑起来,轻轻地发出自己的诅咒,你们会还的,你们都是石头,你们都要死。孤儿院没有墓地,小孩子死去也没有葬礼,因为太晦气。当晚萤火虫飞了漫天,像磷火一闪一闪,罪魁祸首因为塔子的死和太宰治的诅咒怕了,从此离得远远的,再也不敢靠近一点。



之后老榕树的根就成了太宰治一个人的地盘,一个失去了同类的怪胎最常待的地方。全都是朝生暮死的,记忆者和被记忆者都是一样。



有人说,知道太多是不幸,体会到太多是不幸,记住太多也是不幸。




塔子死的第二个月,他看到了那个经常来孤儿院的年轻男人,红发,砂色风衣,带着糖果和糕点,孩子们都叫他魔术师。太宰治从文字里抬起头来,简爱说飞蛾扑火是因为着魔,狼群爬山是因为寻找太阳。太宰治在晚上看见过蛾子扑路灯的玻璃罩,隔天早上地上就躺了一大片七零八落的飞蛾尸体。也许飞蛾也是石头,在玻璃罩上磨,惊心动魄地扑冷冷的白光。红发男人插着兜,像海伦走向简爱那样,慢慢地向着他走过来。



你好啊,太宰治。


太宰治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心中凭空生出无理由的高兴和漫无目的的期待,和氢气球一样,空荡荡地被放飞了。…但好像有什么东西拴着气球,把它拽回到地面上。


你好。他礼貌性地回应,满天的云向东飘,他想,今晚横滨也许要降温,也许台风要来,吃早饭的时候应该看看天气预报。



冷不丁地,太宰治冒出一句,塔子死了。那是他唯一记得的名字,也许是因为他们曾经有那么点相似。风起来了,这个死去的名字和记忆的残骸在他的话里短暂地复活几秒钟,在简爱离开之后庄园的大火烧死了美梦,第二场烧死了和平,织田作之助明显知道塔子,他脸上露出一点化不开的表情来。



你们会还的,你们都是石头,你们都要死。


蚂蚁搬家不一定下雨,水星逆行不一定要倒霉运,她死了,我没有帮她,甚至没有动一下,我在那个下午和善心决一死战。塔子的骨灰变成泥,喂活了路边的白色野花,她连碑都没有。楼梯间里的血腥气被冲淡了,只剩下一股消毒水的气味,尖锐的,轻佻的。




那不是你的错,那是个事故,是意外。



那我见到你,也是个意外啰?太宰治用波澜不惊的口气说。不…这是缘分,我们一定会遇见的缘分。之后织田作之助向他伸出手,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太宰治着了魔一样,轻轻地抓住他的手掌。在一大片或惊羡或嫉妒或恶意的眼神里,太宰治严肃地看一眼铁门,就再也没有回头地走出去了。这是夏天的逃亡,像一伙歹徒从血腥故事里溜掉那样,从无言的,悲伤的,烦闷的生活里跑出来,跑到蓝天下和太阳光里,和榕树短暂地告别了。他们好像一直在走,太宰治疑心他们会不会一直走到宇宙大爆炸的奇点里头去。阳光泡在街边鱼缸的水里,金鱼和流动的金色火一起摇着尾巴。泡桐树的花掉在地上积成粉灰色的一层。



我们要去哪儿?太宰治盯着地铁一号线的入口,有阴冷的空气从那里冒出来。这个城市真的太大,连风都迷路到地底下去。地铁和报站声一起过来,像银白色的怪物用风灌满自己的血管,然后尖叫着在隧道里奔跑。红色绿色的灯在闪,人群的面孔和黑色的幽灵一样来回飘。有人冒雨回家,有人踩雪上下班,他们花钱买一张票,坐在怪物的肺腑里心安理得地就回到了自己的归宿。



台风要来了。织田作之助看着车厢里的显示屏上出现旋转的气团,红色和蓝色的箭头挤满整个屏幕。短暂的天气预报过后开始午间新闻,女主播的声音和脸一样公式化。说有个人跳海自杀,被打捞起来。因为尸体浸泡得太久已经辨认不出来五官,只能从皱褶的证件上瞧出他是某个公司的职员。车厢里有人发出唏嘘声,太宰治问,他死啦?织田作之助沉默地点头,死后是什么样的?…死了就是死了,之后就什么也没有,这个人就消失掉不见了。



就连石头也会死,太宰治咕哝了一句,重新低下头摆弄自己的纽扣。他们安静地坐着,听见报时的电子钟响,许多人下车继续奔赴目的地,别人的苦难只带来五秒钟虚无的悲悯。正是放课的时候,下一站正好是某所高中,有很多女学生穿着蓝色的水兵服拥进来,胸口正红的领结一摇一摇,像朵年轻的开了一半的花。她们讨论明星,讨论新的online汇演和歌会,全都是生机盎然的漂亮。



太宰治把脸移开,他总会在一瞬间有这种感觉,感觉厌倦了一切东西,厌倦了血液还在流。车上有个小姑娘在吃樱桃蛋糕,手一歪那颗鲜红的樱桃掉在地上,然后就被一个女学生的鞋跟毫不留情又突兀地碾碎,红色的汁水溅开来,太宰治想起塔子。非常对不起,还请不要在意。女孩的母亲立马掏出纸巾去清理,太宰治抓住织田作之助的手指说我们下车吧。他的血好像短暂地断流了,他重复,我们下车吧。塔子的头发泡在血里,风里的鸟羽一样抖动着,在睡梦里,简爱的海伦死去了。



织田作,你觉得人活着真的是有价值的吗?太宰治在书里学到的思辨和论证,那些哲学理论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笑吟吟地问,【人活着要到哪里去?我们从哪里来?要做些什么?善和恶都是什么意思?光明和黑暗是否绝对互不相容的?】


……然后织田作之助把手放在太宰治的肩膀上。你很特别,你很聪明,但你对自己太苛刻。太宰,你还是孩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不善良的人根本不会痛苦。



现在你满意了吗?你感觉好受一些了吗?你得到一直想要却又不屑的答案了。那个笑吟吟的声音又慢慢地,声调清楚地说。


…我从来没有觉得满意,也从不觉得好受了一些,根本就没有过。他的痛觉来得缓慢而迟钝直到空无一物的风扑头盖脸地吹过来,他才感觉到自己体无完肤。织田作之助的话也许是问题的答案,但对太宰治来说那只是安慰,面对黑白色世界而发的,温柔又难缠的安慰,它是泥泞沉重,让人孤立无援。



你们会还的,你们都是石头,你们都要死的。



风吹过去,树叶干枯的尸体在地面发响。死的,生的,寂静的高处。太宰治站在河边,像海伦一样听见恤孤院的钟声响。,钟声响了一下,又响了一下,他身体里有好多石头下坠掉进一个看不见的虚幻的尽头,织田作之助忙于工作,那本简爱也早已经在化浆池里死去了。



他的脚跟离地,掉进无边无际的水里。鸽子飞回来了,孤儿院被撕裂的天空里没有太阳,监狱里的囚徒看见了世界。





过了几个十二月,太宰治披着黑风衣站在街口。


他微笑着抬起手,未来和过去都吹着现在的风。有人说,知道太多是不幸,体会到太多是不幸,记住太多也是不幸。



他说,你好啊,织田作。







终了.




一千円

生而为人

给先生,黑时宰。


太宰治第一次杀死了一个人,轻车熟路地。那个时候横滨空气潮湿,后街砖块上长满绿色的青苔。事实上一个黑手党干部杀死了人,本来就像是医生看到病人出了天花,水手扬起了帆一样普通,而事实上那个女人也死掉了,死在横滨少有的潮湿天气,死于热兵器的枪口,那里略微冒着烟,像是一捧散掉的骨灰。


太宰治歪了一歪头丢开手里的枪,立刻就有人去接。他黑色风衣的角泡在水汽里、觉得自己也和路边水沟里跌落的叶子一样,只不过叶子从叶脉开始腐烂,而他是从骨头和内脏。死前她曾在反抗,指甲缝隙里流出血,混着地上的泥水和沙子,狼狈得很,含糊的痛呼在她的胸腔里炸开来,破碎成气泡声。……之后灵魂归西...

给先生,黑时宰。




太宰治第一次杀死了一个人,轻车熟路地。那个时候横滨空气潮湿,后街砖块上长满绿色的青苔。事实上一个黑手党干部杀死了人,本来就像是医生看到病人出了天花,水手扬起了帆一样普通,而事实上那个女人也死掉了,死在横滨少有的潮湿天气,死于热兵器的枪口,那里略微冒着烟,像是一捧散掉的骨灰。



太宰治歪了一歪头丢开手里的枪,立刻就有人去接。他黑色风衣的角泡在水汽里、觉得自己也和路边水沟里跌落的叶子一样,只不过叶子从叶脉开始腐烂,而他是从骨头和内脏。死前她曾在反抗,指甲缝隙里流出血,混着地上的泥水和沙子,狼狈得很,含糊的痛呼在她的胸腔里炸开来,破碎成气泡声。……之后灵魂归西,只留下老树皮一样皱缩斑驳的躯干。



我见到她,我杀了她。人们并不能分别善和恶,而行恶者和教唆行恶者自身的本质本来就互相靠近。太宰治右眼的目光被收在绷带底下,看起东西总有点失焦,那个死掉的家伙穿着红衣服,接近正红的桃红色,和胸口血渍荡开的湖一样,好像开了大片的桃树的花。



传媒界人士,胡言乱语,发亮的戒指,连串的情人。福○摩斯推理小说集子讲道,只要排除一切可能性,剩下的无论多么荒谬与无可救药都是真相。那,像戴高礼帽的男人说的抛开一切,例如我手里的枪和她所揭示的那些东西,如果不下那场雨,她会死吗?如果不下雨,她就不会被发现,也就不会被清理掉了。



太宰治从自杀读本的文字里抬起头,来盯着外面天空里墨汁一样的黑云,转了一下脖颈。黑手党的最高首领正勾勾画画算账,什么开支收入之类的东西让他长吁短叹,从一拿起笔开始就没有停过。



远处有轰鸣的列车响声一直沿着河岸线流过去。就是这样,人在某个瞬间就像是在印证什么东西,觉得自己一直像个孤岛,岛上除了太阳一无所有,阳光晒得浑身发热冒汗,连骨头开始吱嘎吱嘎抱怨,每个关节连接的地方都在发着脾气。我见到她,然后杀了她。然后森鸥外用一种夸奖一般的语气说,干得好,太宰君。




森鸥外念出自己名字的那时候,太宰治正在试图混合手里的升降压药,玻璃杯和同种材质的搅拌棒发出敲击星星一样的声音。这个比喻在太宰治十五岁的年轻头脑里一晃而过,并没有什么浪漫主义者的诗歌一样的咏唱,只是单纯觉得星星被敲响的时候也许是同样的声响,但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他垂下眼睛,睫毛挡住了一点视线,高楼林立的钢铁废墟里是没有星星的。




星星是天上的陨石,宇宙夹着虚无和地球之间的水,水里长出珊瑚礁,天空游过鱼和没有马的马车。人在陆地上奔跑,穿过山川河流和原野,要金钱,要权力,要天上的星星,要幸福,要永远的快乐。但却忘记了星体只是沙子的重聚集,和“永远快乐”这种话一样都应该被丢进垃圾桶。




腹中擦亮一根火柴,照亮正中一副污浊的五脏,了无生机却又支着本就应该散架、死去、化为灰土的骨架。太宰治问自己,我还能从这世上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吗?如果我突兀地消失了,这个剧本里是不是反倒会出现别的东西?



他扬起没被遮住的一只眼睛打量楼边生锈的铁质水管,然后含含糊糊哼起某首来自异国的小调,但横滨并没有那座叫伦敦的桥。一个鸢色的冬天掉进他的眼睛,在那里缓慢地下雪,以至于名为太宰治的整个世界,全都被雪崩埋住了,叫人什么都晓不得,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之后又杀了很多人,下着暴雨和雪的傍晚,落下枯死花瓣的夏末,冰雹砸碎在地面的秋天,他杀了很多人,轻车熟路地。抱歉啊。太宰治用最常用的口气说,我不是故意的。港口黑手党最年轻的小干部像一片羽毛似的喃喃着,似乎下一秒钟就要从血和高台里坠落那样。光太烫了,他待在自己的孤岛上面用胳膊揽住死去的人的血肉模糊的骨头,然后贴着脸,小声地说,抱歉。太宰治的十五岁一直天真又残酷,因为他还是孩子,歉意也是血淋淋的。



我看见她,我杀了她。



这是个梦魇的开始。

他的眼前出现那个女人桃红色的上衣,短暂的晕眩过后太宰治安安静静地想,嘴唇是两弯丢掉血色的薄刀刃,有一点点冰凉的感觉开始从大动脉开始顺着血管流遍全身,除了他之外的所有黑手党成员都知道,这里有个披着黑风衣,从地狱里回来的人,叫做太宰治的人,哪怕他单薄得好像一敲就碎的陶制人偶。


在平静的歇斯底里之后,他仍旧活着,风灌进黑风衣的领口吹得呼啦呼啦响,活过一次又死去一次,那些致命伤从来没有放弃过流血,撕裂了一个春天似的溢出满眼血红的桃树花瓣。



无数次自杀后的幸存都是嘲讽,和横滨的火车一样来来去去,永无止境,永不停歇,火车轮子永远和铁轨摩擦发出让人牙酸的响声。为什么一定执意要去自杀呢?森鸥外这样问着,然后把自己的名字轻巧地追加在谈话的尾巴尖上,好像一场谋杀案那样先有法医鉴定结论才有分析报告,太宰君?



遇见织田作之助的时候太宰治在埋葬一只猫冻死的躯体,毛发是冰凉的,那底下也许还有流浪过后沾血的薄痂。太宰治的手心和那只死去的猫一样,温度同时掉到零下,又潮又冷。我根本不知道。太宰治面无表情地用一只手掘开土层,指缝里塞满了泥土和细碎的沙粒,他吊着胳膊哼着伦敦桥,石膏板不时碰到风衣上的铁扣子。织田作之助只看到他眼睛里的神情又冰又凉,被瞧一眼都像一件透湿的棉袄裹在身上,寒气渗进骨头缝。



伦敦桥在他薄荷叶混威士忌一样的声音里盛大地坠落,空气里腾起一大片灰土。靠近太宰治的桥倒下去,就意味着只能淌水过河,所以无数人在那里头淹死,流着血或被开膛破肚,血肉和樱花瓣一齐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所以我到底在做什么呢?太宰治往死去的动物身上掬一把土,在温度稍高的空气里被挖出的泥土已经变得干燥,我第一次自杀的时候,太宰治舔了舔嘴唇稍稍停顿了一下。那个时候天边大片大片的火烧云让他仿佛被火焰拥抱着,背后开始发烫。河边栏杆上路灯的影子歪歪斜斜地照下来,像极了诡谲的眼睛,瞳孔一张一缩带着嘲讽的神色。



说到织田作之助,他的手握着一杯酒,杯子里的冰球折着昏暗的灯光,好像是个用以安放灵魂的棺冢。那一年是多少年来着,太宰治的年龄仍旧安稳地待在十八以下。



成为朋友,成为恋人,成为除此之外一切都好的关系,世间总是莫名其妙的。



和一切莫名其妙的关系一样,太宰治莫名其妙地来到世间,莫名其妙地被要求活下去,之后遇见两个人,相伴而行了短短一段时间,之后那段时间变成干枯的,快要消失的老照片一样的黄色,一切都在悲伤里猝然而止。



但还没有到告别的时间啊?太宰治用带哭腔的声音说,事实上他也想要哭但眼眶干燥得像是一片空白的沙漠。织田作这个笨蛋,他手心的绷带浸透了血,他眼花,耳朵嗡嗡响,又看到那个女人死去的桃红色衣裳,森鸥外向他抬起眼睛,太宰君为什么执意要去死呢?



为什么非死不可呢?他的喉咙发痛,然后终于流下了眼泪,但转眼被绷带揩得一干二净,太宰治执拗地想,一定是沙尘进了眼睛里。对啊,为什么一定非死不可?伦敦桥又壮烈宏大地落下了,一瞬间漫天飘满火烧云的金色的下午和几年前那个妥帖得重合成一个。


一个是试图迎接死亡,一个是试图阻止死亡,他的影子在夕阳下拖出长长一条,像是柏油路流的血。太宰治呀,泪腺死在那栋浮尘遍布的洋楼里,搅着半凝固的血块和没出口的话语。那是夏天还是冬天好像都不是那么重要了,只是安静地放下他死去的身体,慢慢地适应右眼许久未见的光明。走之前太宰治问死去的他,织田作,这个季节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啊?



……回答他的是夕阳色的沉默,鲜血和光沉重地掉下,一个金棕色的冬天在他的眼睛里沉默地飘下雪花来。



于是太宰治换了一种轻松的语气对自己说,我们走吧。走吧,那个地狱里回来的黑手党,已经死在黄昏里。



他和过去的自己握了握手,然后与光明和解了。




终了.



一千円

[斑夏]如果你坠入冬天的话

summary:一个结冰的冬天。

斑×夏目,前后顺序有意义,大篇幅捏造。想写他们那种羁绊一生的感觉,但写不来。


NO.1 樱花和狐狸


镇上那个小小和果子店的老板睡着了,在樱花瓣大片大片坠落的四月份里。进入梦乡前他气若游丝又真真切切地说,原来妖怪是真真正正存在的呀。


樱花瓣像是漫天坠落的火焰那样轰轰烈烈地掉下来了,店长的虹膜被粉白的火烧尽了最后一点浑浊的老年人颜色,也许我那个时候就已经注定要死在春天了吧 人死前似乎是能和妖怪通灵的。他这样想着,记起自己已经模糊了脸的母亲。


母亲总是扬起脸看天空,在那些白色和浅灰的云层里落下雨的时候...

summary:一个结冰的冬天。

斑×夏目,前后顺序有意义,大篇幅捏造。想写他们那种羁绊一生的感觉,但写不来。




NO.1 樱花和狐狸


镇上那个小小和果子店的老板睡着了,在樱花瓣大片大片坠落的四月份里。进入梦乡前他气若游丝又真真切切地说,原来妖怪是真真正正存在的呀。


樱花瓣像是漫天坠落的火焰那样轰轰烈烈地掉下来了,店长的虹膜被粉白的火烧尽了最后一点浑浊的老年人颜色,也许我那个时候就已经注定要死在春天了吧 人死前似乎是能和妖怪通灵的。他这样想着,记起自己已经模糊了脸的母亲。


母亲总是扬起脸看天空,在那些白色和浅灰的云层里落下雨的时候轻轻的一笑,太阳雨噢,是狐狸娶亲。


那句话在每场金色的雨里淋得湿漉漉,从母亲口里讲出的温柔的音节也变成了生出羽翼的小鸟,嗤一声就和三个二十年一起飞到远处去了。


她口中的狐狸到底是不是妖怪呢?也许是某座山里的山神,守护着水稻和树叶,祂一抬手,满山的花就和风一起开了,在树丛里呼吸的时候会出现凉凉的雾气。


孤独的,独自居住在神祇里,山的神明大人,还有那个传闻中和妖怪为伴的孩子。就算是谬传,也在人们的语言里活过。


那个孩子,也许是属于山的。





NO.2 夏天,槐花和玲子


他慌张又惊险地在草丛密集的地方崴了一下脚,荒谬的招财猫和妖怪,突然刮起的风,卷起浪来的湖水。明明都是已经习惯了的生物,互不相扰井水不犯河水,岌岌可危的关系还是像冰一样很容易地就被一小本书给打破了。


那些长着角,长指甲的,白发披散到脚踝的,倒挂在树上,经常会扑下来假装吓唬他的,全都在自己的名字里活起来了。


叫做【友人帐】的手记哗啦哗啦翻开的时候,出自自己外婆的墨色的,纤细的假名像是记着一个色彩斑斓的夏天一样安稳地留在纸上。


那个时候应该有槐花掉下来了,掉在写着某个妖怪名字的那一页。夏目贵志抬头望了一下远处的山脊线,槐花要开了,不知道距离那件事已经过了几个十二月。



斑趴在少年肩头的时候总能嗅到一股雪一样的味道,和着叶子汁液有点冰凉,像块默默无闻的苔藓一样安静又孤独地活着。


好普通,他第一次气势汹汹逼近夏目贵志眼前的时候盛夏的空气几乎凝固。少年细细的琥珀色虹膜缩成一个黑色的圆点,树影悉悉索索地掉在他的衣领上,在那里晃动。


之后斑在友人帐面前妥协,他不耐烦地歪一歪脑袋,对着明显没缓过气来的夏目贵志没好气地狠狠丢一句,喂,你需要一个保镖。



妖怪活得时间太长啦,特别像是斑这样的妖怪,就容易变得有点无聊又幼稚。据他洋洋得意地讲道,只要自己吼一声整个山头的低级小妖怪都会以土下座的姿势端上贡品来。


也许斑想要在刚刚认识的小少年面前抖威风,想警告他千万不要惹一个拥有千百万手下的高级妖怪。但夏目贵志慢慢地笑,不带一星半点讽刺意味,是吗?那真的是很厉害,高级的妖怪。


……


明明是夏目玲子的孙子,有着各种角度来说都一模一样的眼睛。阳光又软又温暖,蜂蜜一样淌在他茶色的头发上。不强势,不恶劣,甚至不会争执和生气,忍气吞声默默无语,斑有点气急败坏 想要把所有描写软弱小孩的词语全都丢在这个让妖怪失望的家伙身上。



他还记得自己之前用默默无闻的苔藓来描述夏目贵志,去呲着胡须和他大声叫嚷。


等到闹得声音传到收养夏目的阿姨耳朵里,棉拖鞋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少年慌里慌张地解释说自己在整理阁楼。


天晓得,这个借口已经被用烂了。



……



许多妖怪都看着夏目,喃喃地念着玲子的名字,或虔诚或歇斯底里地注视着他琥珀色的眼睛,睫毛扇起一点小小的气流。


祂们都透过那双一样的眼睛看另一个不同的灵魂,太像了,像到丙抛下烟袋,涂着漂亮口脂的嘴角也微笑起来。祂们也都不约而同地谈起玲子,仿佛只有咀嚼着这个久远的名字,回忆才能被捡回来。



但夏目是夏目,玲子是玲子。斑在一年后的立夏这么想道,就算有着一模一样的眼睛和姓氏,两个人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玲子是山巅从未停歇的风,她追寻自由,追寻世界的边际,试图用自己的手去和妖怪建立羁绊 。斑还记得她的脸,少女那个时候的确年少又明亮,眼角和眉梢上挑,眼睛里头溢出炽热而盛大的光,她本身就是妖怪的伙伴,是属于山的孩子。



【喂 和我打一次吧。

如果我赢了,你就把名字写在这个本子上。】





NO.3 琥珀石,瞳孔


他和夏目呆在一起的日子的确快活又充实,好多事情发生,好多事情解决,很多东西离开又留下了很多爱。


斑又扭过脸去打量夏目,仍旧是一张五官线条熟悉但又陌生的脸,他甚至看到黑蝴蝶一样盘旋在少年眼前的睫毛。


那是双浸泡在温水里的琥珀石,没有钻石冰凉的棱角和过分夺目的切面反光,埋在深土里被硌人的砂石摩擦着,带起安静的疼痛。


【不强势,不恶劣,甚至不会争执和生气,忍气吞声默默无语,也许这样才是活下去的正确方式。】


——像块默默无闻的苔藓那样。



但他把名字还给那些迷路的妖怪的时候,闭着眼睛虔诚又温柔,像是送一颗受伤的心或灵魂回家那样,点了一盏灯。


【弄丢名字是很难过的一件事啊。】夏目贵志说。


在他和妖怪第一次相遇的时候,第一次发生碰撞的时候,妖怪让他站在同学面前出糗的时候,那些过去被揣在怀里冷冰冰的秘密和滋生出来的怨恨不满,全都被轻易地丢掉了,好像伤痛和眼泪并不值得在意一样。



姓名就是最锋利的武器,能够轻易击穿一个人设防的心脏。他记得那个闷热蝉声喧闹的午后 他对那只圆滚滚的招财猫说,我是夏目,夏目贵志。一簇温火开始在他胸腔里慢慢地燃烧,白栀子的花瓣就像落在刀尖上的冰一样透明又美丽。



【老师,……せんせん。】



他本身就是一个温和的冬天,结了一层温柔的冰下了一片细细的雪,就算那么多投来奇奇怪怪的眼神和话语,被好多成年人辗转来去互相推诿。还是执拗地把温度保持在零上,最接近三十六度五的地方。


夏目,夏目。现在好多人这样叫他。斑懒洋洋地趴在他肩胛上抖了一抖耳朵,人的生命的确脆弱又短暂,但结束之后魂灵又落入轮回。琥珀能保存好多年 那里头是一整个属于夏目的,柔和明亮的世界。



这么说来,冬天也是琥珀色的了。



【就算弄丢了的话,我还是会找到的。】




因为有些东西生来就是为了让人找到,有些冬天用来铭记和咀嚼,从那里得出温柔的句子和心脏。一切都是柔软又闪着光亮的,就像坠入冬天会从另一个夏天醒来一样。



【因为只要有想见的人,就不会再感到孤独了。】


因为本身就是一个过分温柔的,不会冷的冬天。






END.



一千円

心情不太好。说想点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吧。之后就从黑帮收保护费脑到港黑收保护费,大概是黑时的小男孩。中也叉着腰在原地大喊“收保护费——”,然后宰用自杀手册卷了个卷“收保护费——保护费——护费——费——”……给我自己乐到了。

心情不太好。说想点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吧。之后就从黑帮收保护费脑到港黑收保护费,大概是黑时的小男孩。中也叉着腰在原地大喊“收保护费——”,然后宰用自杀手册卷了个卷“收保护费——保护费——护费——费——”……给我自己乐到了。

一千円

龙和少年


一个速码的睡前故事,很短。

cp中太only。龙中×人类宰


有目的的盗贼握着刀走进了恶龙的洞穴,传说里守护财宝凶恶至极的龙。


大片的金色光闪着了他的眼睛。盗贼艰难地眯了一下眼,伸出手指挡在眼前,握紧手里的刀。


洞穴里各处是黑色的钟乳石,蓝色绿色的水晶,云母或者石英,本应昏暗的洞穴被照得恍若白昼。大堆大堆的金币,珍珠,镶满各类宝石的皇冠首饰,盗贼兴奋地搓了搓双手,抬头却对上一双蓝色的眼睛,有冰从他的脚踝一点点爬上去,把脊骨和地面冻在一起。


是那条龙。金红石似的鳞片,尖利的爪趾,倒竖的瞳孔缩紧成带着杀气的黑。盗贼吓得哆嗦,手里的刀落地时叮当一响。丝毫没挪动...


一个速码的睡前故事,很短。

cp中太only。龙中×人类宰



有目的的盗贼握着刀走进了恶龙的洞穴,传说里守护财宝凶恶至极的龙。


大片的金色光闪着了他的眼睛。盗贼艰难地眯了一下眼,伸出手指挡在眼前,握紧手里的刀。


洞穴里各处是黑色的钟乳石,蓝色绿色的水晶,云母或者石英,本应昏暗的洞穴被照得恍若白昼。大堆大堆的金币,珍珠,镶满各类宝石的皇冠首饰,盗贼兴奋地搓了搓双手,抬头却对上一双蓝色的眼睛,有冰从他的脚踝一点点爬上去,把脊骨和地面冻在一起。


是那条龙。金红石似的鳞片,尖利的爪趾,倒竖的瞳孔缩紧成带着杀气的黑。盗贼吓得哆嗦,手里的刀落地时叮当一响。丝毫没挪动位置的龙因为声音开口了,先是一串晦涩难懂的龙语,然后龙把脑袋往右偏了一偏,有些恼。



【想拿什么东西,拿到就快点滚吧。】


【你太吵了。】


龙开始用人类的语言警告了。盗贼这时候才意识到这条龙守护的不是洞里的金币和皇冠,根本不是。


因为靠祂前胸口的位置,靠着一个约摸十五六岁的男孩,黑色的头发白绷带,天鹅绒的披风把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和龙对比起来小小一只,像是幼猫一样了。


他正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