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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心动

上官浅从宫门逃走之后(二)

“阿娘,过几日的上元节我可以和薛伯伯一起去集市上看看吗?”月儿眼睛水汪汪的,可怜兮兮地求着上官浅。

  

药房灶台上的瓦罐正熬煮着草药,没多时,瓦罐上方徐徐升起雾气,上官浅打开盖子查看了一番,确定炖煮的差不多了,从瓦罐里倒出一碗如同墨色般的药汁,不用想也知道那有多苦。

  

“月儿,把这个喝了。”上官浅将药递给月儿。

  

许是上官浅怀她的时候,一路的波折与惊心动魄,导致月儿不足月就出生,因此身子带了点不足。尤其是到冬天,月儿的手脚会冰冷的无法动弹,饶是上官浅翻遍了医书,也没能找到彻底治好她的办法。

  

月儿瘪着嘴,既不愿再开口说话,也不愿喝药。

  

“月儿可是不愿再听...

“阿娘,过几日的上元节我可以和薛伯伯一起去集市上看看吗?”月儿眼睛水汪汪的,可怜兮兮地求着上官浅。

  

药房灶台上的瓦罐正熬煮着草药,没多时,瓦罐上方徐徐升起雾气,上官浅打开盖子查看了一番,确定炖煮的差不多了,从瓦罐里倒出一碗如同墨色般的药汁,不用想也知道那有多苦。

  

“月儿,把这个喝了。”上官浅将药递给月儿。

  

许是上官浅怀她的时候,一路的波折与惊心动魄,导致月儿不足月就出生,因此身子带了点不足。尤其是到冬天,月儿的手脚会冰冷的无法动弹,饶是上官浅翻遍了医书,也没能找到彻底治好她的办法。

  

月儿瘪着嘴,既不愿再开口说话,也不愿喝药。

  

“月儿可是不愿再听娘亲的话了?若是月儿不喝,娘亲会伤心,月儿舍得让娘亲伤心吗?”上官浅又试探着将碗递到月儿的嘴边。

  

纵使月儿心中有一千个不愿意,听到上官浅这番话,也只得气鼓鼓地将碗接过,捏着鼻子一口气将药全喝了。

  

看着月儿的这个样子,上官浅莫名想起小时候的月儿来。无锋只教她如何杀人,如何下毒,却从未教她如何做一个常人,如何做一个娘亲。

  

她的前半生一直都活在刀光剑影里。以至于月儿出生前,她总会感到惶恐不安,害怕自己身上所背负的罪孽,会反噬到月儿身上。

  

月儿刚出生的时候,哭声宛如幼猫啼叫,浑身青紫。稳婆抱着孩子给她看的时候,直说这个孩子没能足月,可能活不长久,劝慰她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可她不信,硬是自己一个人将月儿抚养长大,她记得月儿的第一次翻身,月儿第一声的阿娘,也记得月儿第一次站起来后朝她怀里摇摇晃晃的走来,口水沾的她满身都是,但上官浅只觉得欣慰,这是她在世上唯一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了。

  

月儿还活着,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阿娘,药我也已经喝完了,能不能让薛伯伯带我去集市上看看,阿娘,我保证我一定按时回来,阿娘,月儿求求你了。”月儿开始耍赖皮。

  

上官浅从袖子里拿出手帕来,将月儿嘴角的药渍一点一点的擦去后,又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像个小花猫,整日里都想着去外面玩。那你可得答应娘亲,去看花灯的时候不可擅自脱离薛伯伯的视线,不可一个人在外面疯玩。”

  

上官浅已离开无锋数年,但世上仍有无锋之人隐在暗处,若是被无锋找到,她和月儿必将面临危险,因此上官浅并不会常在人多的场合出现,但她想让月儿去看看这繁华的盛世,她不想月儿像她一般,从小到大都只拘泥于这一药房。

  

被禁锢的苦,她已吃过太多。

  

“阿娘,月儿一定听话。”月儿张开小手臂,将上官浅紧紧的搂住,搂住的时候还不忘用自己的小脑袋蹭蹭上官浅的下巴。

  

上官浅一时失笑,月儿这个爱撒娇的性子究竟是随了谁。

  

  

到了九梦镇,薛成将自己的假面摊布置好后,又从摊上挑了个小巧的虎面递给月儿,月儿接过戴在了脸上。

  

“月儿可还喜欢这个假面?”薛城笑眯眯地问着月儿。

  

“喜欢,谢谢薛伯伯。”月儿对脸上的假面感到新奇,一直都在用手摸。

  

“不谢。只要月儿开心,薛伯伯也开心。”

  

薛城本是孤家寡人一个,准备活到哪天算哪天。有天在山上采药时,失足跌落山崖,想着自己年龄本就大,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去也算得上是平和。

  

却没想到被前来后山寻药的上官浅所救,从那时开始,薛城便把上官浅和月儿当作是自己的亲人。

  

九梦镇上元节,十里长街,灯火漫天,人声鼎沸。

  

月儿被眼前的热闹景象迷了眼,不甘心只能坐在这里陪着薛伯伯卖假面,于是她扯了扯薛城的衣袖,“薛伯伯,我想吃饴糖。”

  

可眼前假面摊生意正好,薛城一个人走不开,只得从怀里掏出些银两递给月儿,让她自己到点心铺子去买,这并不是月儿第一次来九梦镇,再加上点心铺子离这不远,薛城也就放心让她自己去。

  

月儿没收薛成递给她的银两,伸手拍了拍自己腰间所挂的荷包,“出门的时候,阿娘给我钱了。”


去点心铺子的路上,月儿看到有人在玩杂耍,如同火龙般大的火焰从那人的口中喷出,随着众人的叫好,火势越变越大,站在街边的月儿甚至觉得下一秒自己就要被灼伤了。

  

到了点心铺子,由于前面排队的人太多,月儿只得排在队伍末尾。却凑巧听到旁边面馆摊上三位江湖中人的聊天,他们手边皆是趁手的兵器。

  

“自从六年前无锋被宫门所重创,宫门发布那半月之蝇并非毒药的公告之后,许久都未曾听到关于无锋的消息,但最近不知怎的,江湖上又开始传言一月前江凌山上的宁家灭门惨案是无锋所为。”

  

“那宁家,可是名门正派,可不过一晚上,全家皆惨死。除了无锋,还会有哪个门派如此心狠手辣?”

  

正在吃着面的那个瘦猴样的侠士听完同行二人的对话,不由得停下手中的竹筷,“唯一能与之制衡的便是宫家了,可宫家戒备森严,半点消息也不肯放出,我们如何去知晓究竟是何人所为?”

  

“不过最近却有个关于宫家的消息放出,宫门选婚将在几个月后开始,听说宫家除了那宫三少爷宫远徵还未曾婚配,还有个宫二少爷宫尚角,关于无锋的流言一起,又有不少人家向宫家送入女儿,以求宫门庇护。”

  

而此时正被讨论的宫尚角也正在九梦镇,几日前宫家暗哨来报,在九梦镇发现了无锋之人,并已将其捉拿。

  

收到消息的宫尚角便一刻不停的赶往九梦镇,审问无锋之人,以期能从他嘴里套出无锋的下一步行动。

  

可他只是个最下阶的魑,行动开始后便已被当做了无锋的弃子。

  

月儿揣着饴糖往回赶的时候,没想到街上的花灯车已行驶至此,围观人多的几乎要将她挤倒,等她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手脚已经开始发僵。

  

此时天空又下起了雪,雪花飘落在地,导致路面湿滑不已。

  

月儿想着,此时若是摔跤,那她一定会爬不起来,和娘亲约定的时间要到了,若是不能准时回去,薛伯伯和阿娘一定会着急的。

  

她小心谨慎的走着,可天不遂人愿,街边想赶着去看花灯车的人太多,奔跑中将她撞翻在地。

  

她摔倒了。

  

街边做着零售生意的小贩,为了赶上人潮多卖些东西,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脚下踩过了月儿的手。

  

月儿痛的大哭,可周围实在是太吵闹了,没人听到她的声音,自然也听不到她的求救。

  

孩童皮肤稚嫩,小贩一脚下去,鞋底上的沙石就磨破了月儿的手背,血从月儿的手背上一点一点的渗了出来,汇集在一起滴在雪地上,开出一朵血色花来。

  

月儿拼尽所有力气将自己蜷缩了起来,她只希望自己没到时间回去,薛伯伯找到自己的时候自己不会受太多伤。

  

可预想中的踩踏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熟悉的月桂香。

  

月儿以为娘亲来了,可直觉告诉她这不是娘亲。

  

宫尚角在审完无锋的人后,正准备赶往渡口,却在途中闻到一股血腥之气,他原以为是那无锋之人的血腥之气沾染到了自己的大氅上。可无意中往街边一瞥,看见街边有个蜷成一团的孩童。

  

宫尚角下了马,将月儿从地上抱起,掀开大氅将其搂在了怀里。他感觉到怀里的小人儿,宛如一小团寒冰,或是被踩怕了,一直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好不容易等月儿暖和些缓过来,呆呆地抬头看着眼前的宫尚角,和六年前上官浅看到的他一样,他的眉眼间仍皆是高傲,脸庞俊美。

  

“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家人呢?”宫尚角问道。

  

“我叫月儿,娘亲现在不在这里。但过一会儿,薛伯伯肯定会来找我。”

  

月儿回话期间,宫尚角已拿出袖子里的药粉替她均匀的涂抹在伤处。月儿被药粉疼的一激,但也没哭。没过多久,血就止住了。

  

旁边的绿玉侍眼看着与船家约定的时间要到了,只得上前提醒道:“公子,船要开了。”

  

宫尚角听罢,将身上的大氅取了下来,用其将月儿紧紧围住,又将月儿带往一处安全的地方。

  

“你就在这等你的家人罢。”说完这话,宫尚角和绿玉侍便匆匆离开了。

  

果然没过多久,薛伯伯就找来了。看到月儿手上的伤口,顿时一惊,随后又将她全身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没有其他地方受伤,松了口气,“月儿,你可把薛伯伯吓死了,身上可还有哪不舒服?身上的大氅又是哪来的?”

  

月儿摇摇头,“薛伯伯我没事,这个大氅是救我的人留下的。阿娘给我绣的荷包掉了,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回去找找?”

  

薛伯伯牵着月儿的手,一老一小沿着来时的路,仔仔细细的找起来。

  

荷包没找到,月儿却发现在刚刚蜷缩的街边雪地里,有一小块地方莹莹的泛着绿光,她朝着泛着绿光的地方走去,蹲下身子拂去上面的污雪。

  

底下竟是一块玉佩。

  

月儿想,应是救她之人所落。但宫尚角已经走远,她只得将玉佩揣在怀里,又跑去街边店铺,告诉铺主,若是有人回此地寻落下的东西,请他们务必告诉他,可到永乐街乔大夫家来寻。

栗子梨

你会想我吗

顾拙言在病床上醒来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自己如何来到的这里。转过头看到在一旁闭目守着的姥爷。他无力闭上眼睛。


顾拙言不敢回忆机场的一幕幕,每一次脑中闪回庄凡心哭肿的眼睛,他的心就抽着疼,像是被凿开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洞。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拙言闻到了饭菜的味道。


"爸,您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


是顾拙言妈妈的声音,顾拙言依然闭着眼睛。


"拙言还没醒吗?"姥爷的声音沙哑。


"已经退烧了,会醒的,别担心。"薛曼姿安慰姥爷。


"...


顾拙言在病床上醒来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自己如何来到的这里。转过头看到在一旁闭目守着的姥爷。他无力闭上眼睛。


顾拙言不敢回忆机场的一幕幕,每一次脑中闪回庄凡心哭肿的眼睛,他的心就抽着疼,像是被凿开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洞。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拙言闻到了饭菜的味道。

 

"爸,您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

 

是顾拙言妈妈的声音,顾拙言依然闭着眼睛。

 

"拙言还没醒吗?"姥爷的声音沙哑。

 

"已经退烧了,会醒的,别担心。"薛曼姿安慰姥爷。

 

"等拙言好了,回去读书吧。"姥爷郑重地说道。

 

"嗯。"

 

顾拙言动了动手指,努力地攥紧拳头。

 

顾拙言病好以后,薛曼姿给他和顾宝言办了转学,回到了家里。

 

顾拙言回到家以后变得更加沉默,他不和任何人交流,连顾宝言都不敢去找哥哥说话。他每天除了上学就是发呆,坐在一个地方可以呆上一天。

 

薛曼姿怕他撑不住出什么事,联系了陆文,苏望,连奕铭来陪陪他。

 

陆文,"兄弟,我们来了。"

 

"哦。"顾拙言看到他们来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出去走走?"苏望提议。

 

"走,别总在屋子里呆着,晒晒去。"连奕铭扯着顾拙言就往外走。

 

三个人带着顾拙言出门吃饭。

 

"兄弟,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要不咱们喝点吧。"陆文还没有体会过失恋的痛苦,除了一醉解千愁,他实在想不出好的发泄方式。

 

"没事儿了。"顾拙言夹着面前的白灼菜心低头吃起来。

 

"小邻居也是有苦衷吧,反正就一年,等你大学出去找他,不就迎刃而解了吗。"苏望宽慰道。

 

"对呀,就一年。"连奕铭在一旁应和。

 

是啊,等高三毕业去找庄凡心。顾拙言干了陆文给他倒的一杯啤酒。

 

聚餐过后,顾拙言像是变了个人,虽说不再封闭自己,但他所有的精力都扑在了学习上。各种练习册,辅导书,不到一个月就更新一批。

 

学校组织的各项比赛,他一个不落,每次都能拿到好的名次。仿佛除了学习他与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关联。

 

薛曼姿很是担心,"要不要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

 

顾士伯拍了拍妻子的手背,"随他去吧,不会有事的。"

 

陆文趁着放假,拉着顾拙言出去了几次。

 

有一次顾拙言提议去吃潮汕牛肉锅,陆文有点惊讶,这是还陷在回忆里呢?

 

饭桌上,陆文支支吾吾地想问顾拙言。

 

顾拙言看出了陆文的小心思,"问吧,想说什么?"

 

"兄弟,你根本就没打算放弃是不是。"

 

"是。"

 

"准备去见他?"

 

"嗯。"

 

"你们gay真他妈痴情,不多说了,挺你。"陆文被顾拙言的痴情打动喝得有点高。

 

"兄弟,我要是个gay,我一定和庄凡心竞争,我天天给你做饭吃。"陆文喝到舌头打结,"有这么好的对象,我才不出国呢。"

 

顾拙言扶着东倒西歪的陆文,哭笑不得。

 

"庄凡心,你会想我吗?"

 

经年不枉

另一种结局【BE向】【独活番外】

从十年后开始写

如果庄凡心死于自杀

be向        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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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


之前一直跟的项目在这一天终于圆满结束了,顾拙言公司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好歹圣诞节也算个节日不是,在这一天结束工作也算得上赶上好时候了。


虽然比起过什么节,大家更想回家好好睡一觉把这几天加班加点的疲惫补回来,但节日的仪式感和独特感还是让大家有种莫名的喜悦,以至于下了班心情都不错的众人在碰到上司顾拙言的时候都大着胆子说了句节日快乐。


顾拙言在那一瞬间有些怔愣,但不过...


从十年后开始写

如果庄凡心死于自杀

be向        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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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


之前一直跟的项目在这一天终于圆满结束了,顾拙言公司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好歹圣诞节也算个节日不是,在这一天结束工作也算得上赶上好时候了。


虽然比起过什么节,大家更想回家好好睡一觉把这几天加班加点的疲惫补回来,但节日的仪式感和独特感还是让大家有种莫名的喜悦,以至于下了班心情都不错的众人在碰到上司顾拙言的时候都大着胆子说了句节日快乐。


顾拙言在那一瞬间有些怔愣,但不过只是短短一瞬,就礼貌地笑笑回复:"圣诞节快乐"。


好像刚刚的失神只是他人的错觉。


顾拙言没有打算马上回家,开着车慢慢地行驶到了最近的一条繁华步行街。


停好车之后也不急着下车,透过车玻璃看向外面。


虽然不是什么传统节日,气氛倒是照样热烈,店铺里面大多布置了一些圣诞节的装饰品,街上的人也不少,来来往往,人群中时不时发出嬉闹声,俨然是这凡尘俗世中再好不过的烟火气。


顾拙言静静地看着,车内外像是被什么壁垒给隔开了一样,形成了两方天地 : 车外热闹纷杂,车内逼仄压抑。他像是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异乡人一样,用最疏远的神情看着这个他格格不入的世界。


没有再多想下去,顾拙言下了车,径直走向了一家布置温馨的店铺。


一阵微风吹过,门口的风铃发出轻响,好像具有镇定心神的作用。


顾拙言轻轻推开门,香甜又不显得过于甜腻的气息扑面而来。柜台边的店员看见了他,露出标准化的微笑:“顾先生来了?您的蛋糕已经做好了,马上帮您打包。"


顾拙言点头表示知道,在接过店员递来的蛋糕后就道了谢离开了店。


店员目送客人离开,她们几个店员还私底下讨论过这个客人,每年都来店里买蛋糕,制作时不像别的顾客一样写生日快乐之类祝福语,每年备注要写的都是同样的两个字。


之前她们还大着胆子问过,只记得本来很冷淡的客人突然变得温柔,笑着说 :“是给我的爱人的。"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看起来那么孤僻那么遥远的人,在提起爱人的时候原来也会像冰山消融一样,连眉眼都温和了下来。


店员不过是惊讶了几秒,就衷心发出祝福:“那祝您和您爱人长长久久。”


长长久久吗?


顾拙言笑笑:“谢谢”


走进空无一人的房子,顾拙言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缓缓走过去开灯。


明亮的灯光洒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连空荡荡的感觉都被这几分暖意驱散了些。


把车钥匙随手扔在一旁的沙发上后,顾拙言又把蛋糕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认真地插上几根蜡烛,点上火之后又关上了灯,只留房子外的壁灯提供亮光视物。


烛火轻轻摇晃,顾拙言坐在桌前,像是在跟谁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墓园今天没开门,就在家给你过生日吧。”


“让我想想,你今年要许什么愿?父母身体健康?我工作顺利? 哦,说不定你会说自己幸福得不需要许愿,那就我来代劳吧。”


愿许完了,顾拙言也不急着吹蜡烛,继续自言自语:“你看,你不在,连许愿望的机会都要被我抢走了。”


蛋糕上写着极其亲密的两个字: “宝宝 " 店员还特意用果酱画了个小爱心。


顾拙言静静看着,神色温柔。


“你给我画的画我看到了,平安符我也找到了”


顾拙言想到哪说到哪,倒也不讲究什么条理。


“你送我的海玻璃王冠我捡回来了,你之前送我的东西我也有好好留着。之前放在银行的,现在都被我拿回来了。"


“对了,还有我之前给你抓的那个蒙奇奇,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长了多少细菌了,你怎么还留着啊。行了,知道你舍不得,我也带回来了。"


“顾宝言那丫头和连奕铭结婚了,以后就不会再缠着你了,不然我看她也不顺眼。”


最好的兄弟和妹妹结婚了,顾拙言当然去参加了婚礼。


洁白的教堂,一对新人彼此起誓永远相爱,多美好的场景。就像当年他以为他们可以顺理成章走到的结局一样。


婚礼后,苏望神色复杂地问他:“这几年我一直在想,当初拦下你,是不是我做错了?”


你明明,活的这么不快乐。


顾拙言没有直接回答:“你说的没错,有牵绊的人,是没有随心所欲的资格的。”


苏望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还有,庄伯父他们把榕城的房子重新买回来了,打算在那定居了”


你看,大家都有在努力好好生活。


至于他——


“你放心,我会好好活着的”


“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过得很苦,所以我原谅你丢下我先走了”顾拙言假装轻快地说。


“我有在替你好好生活,好好看看这世界”


顾拙言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后来终于开始切蛋糕。


明明买的是极好的奶油,入口却带了苦涩,让他有落泪的冲动。


昏黄的灯光下,顾拙言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像是每一个等不到归人的孤寂长夜。


很多很多年后,当顾拙言垂垂老矣时,病床边围着一群人落泪,他却觉得轻松,像是终于能去赴一场迟到很久的约。


离病床不远不近的距离,有一个哭得满脸泪花的人,有着最熟悉的那张脸,好像还带着几分少年人的稚气与青春活力。


顾拙言很开心:“庄凡心,你来接我啦”


庄凡心向他一步步走来,最后握住了他的手。


都说人临死前会回顾这一生。顾拙言这一生很长,但到了此时,回忆起的只是与庄凡心有关的一切。


相识,相爱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真奇怪,明明是尘封已久的记忆,竟然在多年以后还能如此清晰。


顾拙言渐渐没了意识。


依稀间,耳边好像还能听见少年稚气的声音:



“你叫什么来着?”


“庄凡心啊,能记住吗?"


“平凡的凡,伤心的心?”


“是不凡的凡,开心的心。”

小蔡一碟

【言心】万分之一

-全文6.6k,真的写了还蛮久

-大概是甜甜的婚后生活,有一点点虐是因为补全了一些小顾在英国的两年

-有一点点的私设

-希望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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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北国的城市飞扬着鹅毛般的雪花,雪花随着风快速的下落,灰色的天空之下,入眼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庄凡心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托着下巴望着落地窗外的大雪,面前的茶几上摊着数十张画到一半的设计稿。

 

自从结束了在美国的学习,也结束了和顾拙言的异国恋之后,庄凡心就拖着大包小包铺盖卷携蒙奇奇一起,搬进了顾拙言一梯一户的大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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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6.6k,真的写了还蛮久

-大概是甜甜的婚后生活,有一点点虐是因为补全了一些小顾在英国的两年

-有一点点的私设

-希望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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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北国的城市飞扬着鹅毛般的雪花,雪花随着风快速的下落,灰色的天空之下,入眼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庄凡心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托着下巴望着落地窗外的大雪,面前的茶几上摊着数十张画到一半的设计稿。

 

自从结束了在美国的学习,也结束了和顾拙言的异国恋之后,庄凡心就拖着大包小包铺盖卷携蒙奇奇一起,搬进了顾拙言一梯一户的大公寓。

 

顾拙言眼看着自己原本走简约性冷淡风的公寓逐渐被设计师男朋友庄凡心同学用各种各样的东西填满。

 

用庄凡心的话说就是,我都住进来了,你还冷淡什么冷淡。

 

于是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摆上了原木色的花架,上面放着一盆盆顾拙言叫不上来名字但漂亮的要命的花,床上换成了暖色的四件套,最中央的位置被蒙奇奇稳稳占领,沙发上多了很多不同样式的靠垫,当年庄凡心画的顾拙言那双弹吉他的手,也被挂在了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各式各样新鲜的颜色注入了这间以前多少有些空荡的公寓,连顾拙言之前随手给邦德挑的蓝黑格子狗窝也惨遭庄凡心的嫌弃,现在换成了可爱的小恐龙样式。

 

庄凡心搬进来的那天,邦德跟着顾拙言上上下下搬了四趟行李,之后一人一狗累的坐在餐桌前边喘大气边看着庄凡心在房间里热闹地忙前忙后。

 

庄凡心一边收拾一边眉飞色舞地给顾拙言展示自己带来的好用小物品,还一边指指点点家里哪些该换新了,这件东西应该摆在那里才好看。

 

顾拙言每一句话都含笑应着,眼神始终没从庄凡心身上挪开过。虽然两人已经是持证上岗的合法人士了,但顾拙言依旧被眼前幸福的实感充斥着心脏。

 

他终于等来了这一天,等来他的凡心真真切切地回到了他的身边。

 

窗外的雪又下大了一些,天色灰蒙蒙的,透不出一点阳光。邦德啪嗒啪嗒地走到庄凡心身边,躺下就往他怀里钻。庄凡心这才回过神来,低下头双手捧着大狗的脸一通揉。

 

他最近在给silhouette的新系列设计配套的首饰,然而陆陆续续画了一些初稿都令他不太满意,就这样慢慢被茫茫大雪吸引走了神思。

 

虽说今天是周末,但顾拙言也在书房奋力地工作。庄凡心坐在客厅里,还能听到他敲击电脑键盘和翻阅资料的声音。

 

庄凡心不禁失笑,他们两个自打学生时代起就是这个样子了,恋爱时最爱做的事就是花一整天窝在一起写作业最后再抱在一块看一节名校讲堂。

 

果然以前做惯了作业的奴隶,长大之后也难以幸免打工人的命运。

 

.

 

顾拙言最近确实是忙的不可开交。

 

GSG的事务本身就已经足够繁多了,和苏望合伙开的公司又遇上了点问题,全部都需要他亲自跟进,忙的都没有时间好好和庄凡心享受二人世界,愣是把日子从九九六过成了零零七。

 

不过他知道庄凡心最近也忙,两个人在家里经常就是各自忙着各自工作的状态,只有休息时会跑去对方身边腻歪腻歪放松神经。

 

顾拙言本来想着把家里那间空房间给庄凡心布置成工作间,两人定好了找个周末一起去挑合适的桌子当工作台,结果由于顾拙言的忙碌一拖再拖,这期间庄凡心只能委身于茶几和饭桌。

 

顾拙言心有愧疚又看不得他宝宝这般狼狈,好几次搬着自己的东西出来说什么也要和庄凡心换位置,可次次都被庄凡心给哄了回去。

 

“GSG的总经理可不能坐在地上办公!况且我很喜欢这里吖,一抬头就能看到我可爱的花儿们~”在顾拙言第四次提出要换位置后,庄凡心躺在顾拙言的腿上这样说道。

 

“再说啦,没准花儿们也更愿意看我不愿意看你呐!”

 

“好啊你个庄凡心!”

 

庄凡心说完就被顾拙言猛烈地攻击了胳肢窝,两个三十岁的大男人在客厅的地毯上滚做一团,最后筋疲力竭地抱在了一起。

 

.

 

顾拙言专心致志地研究着资料,大脑高速运转思考着方案,他已经在书房连续坐了几个小时了。更确切地说,他已经连轴转了一个星期了。

 

渐渐地,他感觉双眼开始无法聚焦,眼前的字变得模糊了起来,头也隐隐作痛。

 

不知道庄凡心忙的怎么样了。顾拙言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头痛的症状,但无济于事。他放下手中的资料,知道是身体向他发出需要休息的信号了。

 

一下午各忙各的,他此时居然有点想念庄凡心。顾拙言想到这噗呲笑了出来,十年断联外加两年异国都熬过来了,如今同处一间房子里面,几个小时不见居然就开始想人了。

 

人啊,真是得了幸福就开始矫情。于是顾拙言理好桌面上散落的文件,打算去客厅找庄凡心进行一些贴贴的活动。

 

正当他站起身时,一阵强烈的眩晕伴随着头痛忽然袭击了他。顾拙言一瞬间失去了平衡身体的能力,身子不受控地向下坠落。他慌乱出手试图寻找支撑点,想要扶住桌子时不慎碰掉了桌面上的水杯。

 

玻璃杯应声而碎,顾拙言双手撑住桌面,身体竟有些不受控制的轻微发抖。

 

此时庄凡心有了新的思路正趴在茶几上凝神作画,玻璃杯碎裂的声音把他吓得一激灵。“顾拙言?”他抬起头朝书房喊了一声,回应他的却只有顾拙言变得沉重的呼吸声。

 

“顾拙言?!顾拙言你怎么了!”庄凡心扔下笔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跑向书房,正欲冲进去扶住他,却先一步被顾拙言制止。

 

“别进来。”顾拙言的声音低弱沙哑,尖锐的疼痛正在侵蚀着他的意识,“我没事,小心......小心别扎到你。”他一手撑着桌子,一手用力地抵在太阳穴上,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

 

庄凡心哪顾得了那么多,他绕过地上散落的玻璃碴跑进书房,在顾拙言实在支撑不住的下一秒稳稳接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顾拙言偏头看了看身边的人,只见他深深的皱着眉头,焦急地紧盯着他的脸,顾拙言觉得脸上都快被他盯出一个洞来。

 

他努力掩去面上的痛色,轻轻勾了勾唇角,抬手覆在庄凡心用力挽着他的手上。庄凡心的手背温温热热的,而顾拙言手心却是一片湿凉。

 

“别皱着眉头了,我就是太累了,没事的。”顾拙言安慰道。

 

庄凡心看着他已经毫无血色的脸,却还在强撑着安慰自己,心脏仿佛被捏住一般窒息。他将顾拙言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揽过他的腰,说道:“我先扶你去床上。”

 

顾拙言这阵子真的清减了不少,宽松居家卫衣下的腰身与之前相比都细了一圈。虽然顾拙言极力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是庄凡心身上还是扛着那人一大半的重量。

 

两个人终于艰难地走进卧室,顾拙言几乎是直接侧着身子摔到了床上。庄凡心赶忙给他脑袋下塞好枕头,又将他的两条长腿抬到床上盖好被子。

 

顾拙言整个人陷在柔软的被子里,蹙眉闭目独自忍受着头痛发作带来的极大痛苦。庄凡心完全慌了神,他摸了摸顾拙言的额头,果然有点烫。“啊,你发烧了,我去给你拿药!”庄凡心说着就要起身跑去客厅搬药箱。

 

“不用......”顾拙言无力地拽住了庄凡心的衣角,庄凡心立即转过身来。他跪在床边,双手捧着顾拙言冰凉的手,看着顾拙言脸上再也难以掩饰的痛色,眼泪几乎就要落下来。

 

“顾拙言.......你到底哪里疼?要不我们去医院吧......”庄凡心的声音都在打颤。这个面对各种大事也早已处变不惊的男人,看着眼前爱人被病痛折磨的样子,完全失去了应变能力。

 

顾拙言此刻只觉得头痛欲裂,这毛病好久没有犯的这么厉害过了,剧烈的耳鸣中他依稀听到了庄凡心染着哭腔的声音。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将眼神聚焦在庄凡心身上,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说:“没事的,都是老毛病了,床头柜第二个抽屉就有药。”

 

庄凡心却被顾拙言一句“老毛病了”给钉在了原地。老毛病了?怎么他与顾拙言重逢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犯过病?到底是他太迟钝,还是顾拙言太能忍?

 

顾拙言看着懵在床前的庄凡心,不由得出声提醒道:“宝宝,别愣着了,再不吃药我就要疼死了。”

 

庄凡心这才回过神来,骨碌到床头柜前拉开抽屉,他再一次呆住了。抽屉里面满满的都是治头痛的药和止疼片,还有很多空的药盒。

 

庄凡心颤抖着手去拿止疼片,那么多空药盒,不知道顾拙言到底背着他独自吞下了多少痛苦。

 

庄凡心倒了一杯温水扶顾拙言起来吃药,待他咽下去以后又重新扶着他躺好,动作十分轻柔。

 

顾拙言也没再说话,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静静的等待药效发挥作用将他的疼痛带走,像这十几年间他经历过得每一次一样。

 

庄凡心跪坐在床前,紧紧握着顾拙言没什么温度的手,看着他苍白无力的样子,记忆重叠,仿佛看到了那个发着高烧划破冬天也要来到他面前的少年。

 

他想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头疼的毛病,为什么一直瞒着他不说,明明两人已经一起经历过了那么多苦难,为什么还要独自承受。

 

他真的很想问问顾拙言,但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大雪好像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仍在不知疲倦地飘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拙言脑内叫嚣的疼痛终于逐渐平息。他忍得太辛苦,现在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在昏暗的室内依旧看到了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盯着他看的庄凡心。

 

他在哭。

 

顾拙言感到一瞬间的恍惚。

 

曾经无数个头痛发作的漫漫长夜里,他都是独自苦熬着,昏昏沉沉之中,他总能见到那个日思夜想的人。

 

在枝繁叶茂的榕树下,在鼓浪屿的海边,在小巷子的青石板旁,在他的床前。

 

可每当他睁开眼,除了黑暗空荡的卧室,再无其他。无力感团团包裹住顾拙言,泪水无声从眼角滑落。

 

但这一次,他同以前一样从折磨人的头痛中醒来,床前却已经有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守着他了。

 

“上来。”顾拙言往床里面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对庄凡心说道。他的声音很小,低弱的嗓音如一颗小小的石子投入湖水中,在房间安静的空气里掀起一圈涟漪。

 

庄凡心吸了吸鼻子,乖顺地爬上床掀开被子躺在了顾拙言身边。

 

昏暗的光线令他有点看不清顾拙言的脸,只是觉得面前的人还是没有什么血色,庄凡心心疼的眼泪又啪嗒啪嗒的掉了出来。

 

顾拙言轻轻擦掉了庄凡心脸上的泪水,接着一把将他搂进怀里,一边轻柔地抚摸着庄凡心的头发,一边安慰他说:“对不起宝宝,今天吓到你了。我真的已经没事了,不哭了好不好?”

 

庄凡心趴在顾拙言怀里,隔着家居服单薄的布料,感受着他身体由于发烧而起的炽热。在寒冷的冬夜里倒是像一个小火炉一样。

 

“你真的不疼了吗?”庄凡心把脸埋在顾拙言胸前,声音闷闷的。

 

“嗯,已经不疼了。”顾拙言本想将庄凡心楼的更紧一些,不料庄凡心先挣扎着从他怀里爬了出来。

 

“顾拙言,你刚刚说是老毛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落下了这样的毛病,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啊!”

 

庄凡心还挂着泪痕的可爱脸蛋十分严肃,一副顾拙言不说实情就家法伺候的样子。

 

顾拙言瘪了瘪嘴,有点委屈地说道:“我还是个病人呢,你就这么审我啊。”说完他观察着庄凡心的反应,见庄凡心虽然作势要骂他,但眼睛里面的心疼已经溢出来了。

 

顾拙言再一次把人拉到了怀里,庄凡心挣了挣说:“你还没回答我呢!”顾拙言又收紧了一点手臂,圈住怀里不安分的人。

 

他闭上眼睛,声音沙哑的好像窗外的寒风,“别动,我没有力气了。”这句话说完,庄凡心果然立即安静了下来。

 

顾拙言被庄凡心听话的样子直戳心窝子,忍不住将头埋进了庄凡心的颈窝。他毛茸茸的头发蹭着庄凡心的耳朵,重重呼出了一口热气。

 

庄凡心心里柔软一片,他将自己的手盖在顾拙言环在他身前的手上,细细的摩挲着他的指节。

 

“也没什么。”顾拙言低弱的声音响起,“就是之前在英国上学的时候太累了,又和苏望一起准备成立公司,所以才得了这么个毛病,现在也不怎么犯了,放心吧宝宝。”

 

顾拙言一番话说的轻描淡写,将那些他独自熬过来的时光偷偷掩藏。

 

他没说的是,当年他昏倒在自己的公寓里,是一直联系不上他的苏望破门而入发现了他,才送去了急诊。

 

到了医院医生说顾拙言是由于过度疲劳而引发的丛集性头痛,需要好好治疗,不然很可能会留下长期后遗症。

 

顾拙言出国之后总是不停的学习,没日没夜的工作,用这些事情来填满自己的时间,麻痹自己的心脏,这样他就不会有空去想庄凡心了。

 

苏望深知自从庄凡心离去后,顾拙言的每一天过得有多么努力多么拼命,仿佛仅仅度过一天就要耗空他所有的力气。然而第二天醒来,顾拙言依旧不知疲倦一般学习工作,就这样过了两年。

 

看着病床上面色惨白,鼻子上还插着输氧管昏迷着的人,苏望重重叹了口气。

 

医生说顾拙言需要住院观察调理两个星期,其间他多次要求出院,都被苏望强按了下来。

 

于是顾拙言每天不是为了住院而耽搁的事情焦虑,就是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流露出其他情绪。

 

顾拙言住院第三天的傍晚,苏望结束了一天的课拎着精心搭配好的营养餐来看他,就见到了如此发呆的顾拙言。

 

那是一种极尽哀伤的模样,整个人显得了无生气。顾拙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夕阳的金辉洒在他的脸上,竟也没有给他带来一丝血色。

 

这种样子本不该属于意气风发的顾拙言。

 

可自从庄凡心不辞而别之后,他就再也不是从前的顾拙言了,他变得安静寡言,只会拼命地学习工作。

 

苏望忽然感觉没来由的害怕,他大步走进病房,直奔着窗边过去两下就拉上了窗帘。

 

“这破太阳有什么可看的你不嫌刺眼嘛!快起来吃饭吃饭!”

 

自打顾拙言把自己祸祸进了医院,苏望这几天可谓是绞尽脑汁地给他搭配营养均衡的饭菜,几乎动用了他在剑桥的所有人脉去找中餐厨子,头发不知道掉了多少。

 

顾拙言住院的第四天晚上,当他拎着两素一荤外加一盒水果走进病房时,却发现本该躺在床上的人不见了。

 

苏望慌了神,他疯狂的给顾拙言打电话,一直都是无人接听。他去了顾拙言的公寓,去了他们两个自己租的工作室,都没有找到人。于是他又跑去顾拙言的学校,最后终于在一间空无一人的阶梯教室里找到了顾拙言。

 

此时正值英国的冬天,苏望却跑的气喘吁吁急得浑身燥热。他怒火中烧地走向顾拙言,而顾拙言满心沉浸在面前的课本里,边看书边做笔记,对于苏望的到来根本没有反应。

 

苏望在顾拙言面前站定,顾拙言这才抬起头来看他。“苏望,你来的正好,你看看我前些天联系的投资方刚刚给我回复邮件了,我们,”

 

“顾拙言!”苏望没想到这人开口第一句居然还是工作,忍不住吼他道,“你身体还没好呢你就从医院里跑出来?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我没事了,我就是想来补补最近落下的课,还有工作那边不能再耽误了,我刚刚还做了几个对比方案的表格你看看。”

 

顾拙言说着低头又去看笔记本电脑,苏望看着他依然憔悴的侧脸,心中又急又气。

 

“操,顾拙言你他妈是疯了吗!!”他扯了一把顾拙言的胳膊想要让他看着自己,却不成想面前的人被这样一拉竟像落叶一般直接从椅子上向侧滑落。

 

苏望吓了一跳,赶紧上前一步接住顾拙言无力的身体,两人一齐跪在了地上。

 

偌大的教室里仅有他们两人静默着,顾拙言时轻时重的呼吸声格外明显。

 

良久,苏望才开口道:“顾拙言,你就算再折腾,往死里折腾你自己,他也不会再回来了,都两年了,你还不明白吗?”

 

苏望的声音不大,语气也软了许多,可这番话犹如一记重锤一般砸开了顾拙言自诩坚硬其实打满了补丁的心脏,那些被他刻意掩藏的东西肆意横流了出来。

 

顾拙言看着眼前暖黄色的瓷砖,泪水接连砸在了上面,晕开一小滩水迹。

 

.

 

思绪飘回,顾拙言的胸口紧贴着庄凡心的后背,静静感受着身前人规律的呼吸。

 

“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顾拙言声音很轻,呼出的热气撩在庄凡心的耳后。庄凡心被顾拙言搞得心里痒痒的,但又隐隐泛着疼。

 

“顾拙言......那些年......你一定很辛苦吧。”

 

庄凡心明白自己当初的不告而别对于顾拙言来说是多么致命的伤害,所以当他最初与顾拙言重逢时,甚至做好了不被原谅的准备。

 

庄凡心永远记得那年冬日的那个晚上,电视里放着《一生所爱》,顾拙言坐在床上看着他,17岁的眼里是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

 

悲伤、不解、愤怒、无助、乞求,这些情绪缠绕着他,他想开口挽留庄凡心,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唯有落荒而逃。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17岁的他们经历了难以想象的内心拉扯与痛苦,最后选择了两败俱伤的解决方式。

 

或许如今的他们回首当时的岁月,面对这无解的局面会思考出更加合适的解决方法。

 

但那,就是少年人的初恋,足够热烈,也足够痛彻心扉,足够将彼此放在心里整整十年念念不忘。

 

“不辛苦,远不及你受过的万分之一。”

 

顾拙言声音微微颤抖,每当想到庄凡心的过去,他还是会感到无比恐惧,他差一点永远失去他。

 

顾拙言又把庄凡心往怀里拉了拉,开口央求道:“凡心,我们不提了,好不好?我只知道,我现在拥有你,以后也会永永远远拥有你。”

 

庄凡心在顾拙言怀里翻了个身,认真地端详了他半晌,然后抬起手轻轻拨开顾拙言额前柔顺的头发,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好,不提啦。过去的苦难肯定远不及我们未来幸福的万分之一!”

 

庄凡心绽开一个灿烂的笑脸,十几年了,他笑起来还是像中学时一般,从来没有变过。

 

顾拙言忽然向前倾了倾身子,吻上了庄凡心的上唇。他还没有退烧,身上此时不正常的温度,竟惹得气氛更加旖旎。

 

“唔......唔!等.....等一下!”庄凡心推搡着顾拙言紧紧压着他的身子,强迫这个男的赶紧从自己的嘴上挪开。

 

“我还有一句话要说!”庄凡心看着顾拙言近在咫尺的脸威胁道,“你以后要是再头疼,哪怕只有一丝丝一丢丢疼,也要和我说!不然我一辈子都不给你亲了!”

 

顾拙言听了以后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口水险些喷到庄凡心脸上。“宝宝,你这是把后半生的性福都给堵上了啊。”

 

“你...!”

 

“好~都听你的,以后这个家的一切,都听你的。”

 

顾拙言说完再次吻了上去。

 

窗外是一片纯白的世界,正如此刻缠绵在一起的那两个人的感情。那么无暇,又如此忠贞。

 

一切痛苦终会过去,真心相恋的人终能互相抚平彼此的伤痕。

 

 

 

 

 


M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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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弄这些吧,以后慢慢补充

(打扰到太太很抱歉)

宁可居无竹(梦梦想看评论区)

Vegas&Pete《摩纳哥的秘密、03》

Vegas推开门,看到Pete背对着他站在窗边。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Pete的背影了。

在七年前最后的那段时间里,他总是为了父亲的命令和分家的未来将自己的背影留给Pete,而他每次回头,他的Pete总是站在那里等他,或悲戚、或惶然、或微笑,总是在那里等他。

今天的Pete没有穿当年的白色衬衫黑西装,也没有穿那些他熟悉的花衬衫,而是很简单的一件修身黑T和牛仔裤,将他略显瘦削的身型勾勒出来,黑T上方透露出的那段脖颈依旧是白皙挺直,看上去和七年前一样好掐,但这一回,Vegas下定决心只允许自己在那里落下温柔的吻。

他站在门口,用力闭了闭眼睛,却无法平复自己剧烈的喘息。

在面对久违爱人时,他...

Vegas推开门,看到Pete背对着他站在窗边。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Pete的背影了。

在七年前最后的那段时间里,他总是为了父亲的命令和分家的未来将自己的背影留给Pete,而他每次回头,他的Pete总是站在那里等他,或悲戚、或惶然、或微笑,总是在那里等他。

今天的Pete没有穿当年的白色衬衫黑西装,也没有穿那些他熟悉的花衬衫,而是很简单的一件修身黑T和牛仔裤,将他略显瘦削的身型勾勒出来,黑T上方透露出的那段脖颈依旧是白皙挺直,看上去和七年前一样好掐,但这一回,Vegas下定决心只允许自己在那里落下温柔的吻。

他站在门口,用力闭了闭眼睛,却无法平复自己剧烈的喘息。

在面对久违爱人时,他竟然像是一个青春期小男孩那样,激动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他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Vegas,打起精神,是他抛下你自己跑了七年,你有权利质问他,应该心虚紧张的不是你,是他。”

可是,当他想到Arm对他说的一切时,Vegas什么都不想质问,只想用力地拥抱他。

Pete似乎是被他喘息声惊动,回过头,指间夹着一支抽了一半的烟,脸上挂着的是与七年前如出一辙的柔和笑容:“Vegas,你来啦。”

窗外的阳光洒在Pete的脸上,那双乌溜溜的眼睛中反射着阳光的碎屑,闪亮动人。

动人到让Vegas想落泪。

他快步走上去,一把抱住站在窗边的Pete,一边用手在他头颈间不住抚摸,一边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腰上扣,张开嘴,却只能喃喃地、一遍遍地呼唤Pete的名字,仿佛要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将七年未叫的次数悉数补回。

Vegas的手掌摸着怀中温热的身躯,在这个充满意外的午后,闭上眼睛滑下两行泪来。

他的Pete真的回来了。

不是梦,是真的回来了。

Pete一直悬在他腰间的手在他的泪水滑过脖颈的瞬间,无意识地攥了下,夹在指间的半截香烟抖落下一簇烟灰。

他轻推Vegas:“烟灰要掉到地毯上了。”

“烫坏了我给他们换。”

Vegas把头深深地埋在Pete的颈窝里,嗅着他身上的气味,恋恋不舍地不肯放手:“宝贝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Pete叹息着摇摇头,终于合拢双手环住他的腰,紧紧回抱Vegas。

这一刻,他同样等了太久。

七年来,从他独自躲避生下Monaco,再到带着Monaco四处讨生活,他一直是一个人,既要照顾儿子,又要刻意隐瞒踪迹。

除了儿子的拥抱,再也没有人给他一个拥抱、一丝安慰。

他曾无数次在感到无助的时候,于心底责怪Vegas不在身边,却也明白一切无可奈何。

这次回来,他是做好了Vegas早已将他忘却的打算的,他甚至想过,如果Vegas移情别恋他要如何面对。

然而,这一切最坏的打算都没有发生,他的Vegas一直在等他。

这让他觉得感激,也让他觉得惊慌。

Pete偏头浅浅地吻了一下Vegas的耳垂:“Vegas,我以为你会把我忘了。”

Vegas双手箍得死紧:“我他妈找了你七年,整个分家人人认识你,我几乎把泰国翻遍了,我还去了春蓬,去了南部每一个海岛。”

他顿了一下,决定不告诉Pete自己辗转在各个海岛之间时,险些遭逢海难。

他在摇摇欲坠的小船上,想到的并非是Pete,也不是Macau,而是想到了父亲,想到父亲还活着时候扬着傲慢的头颅,带他来到本家,带他走路过一众保镖身边时,他也同样傲慢地笑着,目光斜睨过那些体面的青年,却不曾真正的注意到Pete。

他想到父亲从小到大的殴打,想到那些隐藏在暴力和不甘后的爱。

从来没有人教过他如何去爱。

他套着救生衣,斜靠在已经满是海水和雨水的船上,听着轰隆隆的雨声,终于想到了Pete,他想,如果我在此刻死去,我便希望你也已经死去,我们就此可以相会,即便不行,至少,我们在佛前有过约定。

他希望来生自己可以生在一个有爱伴随成长的家庭,这样他一遇到Pete,就会把所有的爱和阳光都给他,也同样给他不作伪的温柔和幸福。

在他漂泊了三天后,Kinn的人带着Macau找到了他。

他在南部的病房醒来时,看到弟弟从阳光健壮的样子变成一个眼窝凹陷的消瘦模样,终于放弃了亲自去寻找Pete,转而将照片分发下去。

Vegas抱着Pete,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重要了,你回来就好了。”

一个长久的拥抱在这句话中结束,Pete与Vegas并排坐在沙发里,身体陷入柔软的沙发,也同样陷入Vegas的怀抱。

Vegas没有问Pete这七年他都去了哪里,从刚刚Arm的话中,他大致有了答案。

他点了支烟,闭上眼睛冷静了一会儿,终于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你七年前为什么突然就从医院失踪了,是出了什么意外吗?本家的人逼你?”

Pete也同样掏出一支烟,夹在指尖凑到Vegas眼前,凑上去借着他的烟借火。

他浓密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隐藏了他眼中的情绪。

七年前在医院里,他发现自己怀孕了这件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Vegas依旧是时而昏迷、时而清醒,但总是昏迷的时间多过清醒的时间。江先生派来名为保护、实为看守的保镖在楼道里徘徊,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够隐瞒多久,在这样人满为患的地方,他又该如何自处、自保。

直到甘先生的情妇闹到医院,丢下的Venice甚至没有见到两位哥哥,就已经被秘密处死。Pete在卫生间看着那个还没有他手臂长的小尸体,被昔日同僚们满不在乎地装进塑料袋,颤抖着不敢问一句为什么。

他听到同僚们的交谈,他听到江先生的隐秘的命令:“分家的小孽种留两个已经够了。”

Pete发着抖捂住自己尚且平坦、却已经渐渐柔软的小腹,他这里又何尝不是江先生口中的分家孽种,他的Vegas现在连自己和Macau都无法保护,他又有什么能力保护他的孩子?

他无望地跪在佛前,希望神灵能够为他指引方向。

他不敢去求助天坤、更不敢去求助Porsche,他不知道Vegas的孩子在江先生还在世的情况下,落入Kinn的手中,是否会遭遇与Venice同样的命运。

他在一个看似平常的傍晚,借口去给Vegas打饭,然后乘上了前往缅甸的运毒车。

从缅甸一路辗转,他最后在摩纳哥落脚,并在那个赌业昌盛、藏污纳垢的地方,独自一人忍受着孕期的痛苦和他人的白眼,躲在一个地下医生的肮脏诊所里,用尽身上金钱生下了Monaco。

初生的Monaco蜷缩着不动,连哭声都没有,无论护士小姐怎样拍打都紧皱着小脸、不发一声。Pete撑着已经无力动弹的身体抱过Monaco,却连嚎啕的力气都没有,叹息都会牵扯着五脏六腑一起生疼。

他的指尖描摹过Monaco的眉眼,他还太小,看不出究竟是像自己还是Vegas。

Pete此刻能做的,只是闭上眼睛缓缓流下一滴泪。

没有人能够告诉他该怎么办。

面对男人生下的婴孩不会啼哭,医生也在旁边束手无策,简直下一句就要劝他节哀。

Pete轻轻在床上撞着自己的脑袋,痛苦到无以复加,早知道生下来也是同样的结果,他倒不如早早了结。他颤抖地念着“Vegas”的名字,既恨自己、也恨Vegas、更恨命运和这个世界。

然而,在一声声的Vegas中,他迎来了Monaco的第一声哭泣。

他在那一刻再也克制不住,蜷缩着身体将怀中的Monaco包裹起来,张大嘴无声地哭了起来,哭到全身颤抖也不肯停下,直到晕过去。

Pete吐出一口烟,将一切过往隐藏在烟雾后的笑容里:“没有人逼我,只是自己想走。”

Vegas环着他肩膀的手臂一僵,沉声道:“为了Monaco吗?”

“嗯。”

Pete不以为然地点点头,拉过Vegas的手掌摊开在自己的膝盖上,伸出手指描摹Vegas掌心的纹路,他的Vegas手掌和Monaco的手掌一样,掌心都横着一道清晰的掌纹。他听说这样的掌纹叫做断掌,打人很疼,而他恰好两个人的打都挨过。

他含笑想着,一会儿就要告诉Vegas,他儿子和他打人的时候一样疼。

下一秒,那只打人格外疼的手便已经掐在了Pete的脖颈之上:“你他妈为了一个野种离开我七年?”

Pete皱起眉头:“野种?”

“你什么时候和那个贱人在一起的?从安全屋走的以后,还是之前?”Vegas脸上的神情渐渐狰狞,他明明在心里警告过自己要徐徐图之,慢慢问慢慢说,但当他看到Pete脸上不以为然的神色时,他再也无法克制怒火,“是Porsche给你介绍的那个女人吗?还是谁?我他妈还躺在医院里,你就搞出个野种来!”

Pete总算听明白了Vegas的意思,咬着牙答道:“对,我从安全屋出来以后,和一个贱人生了Monaco,他现在不要Monaco了!我自己养着他,怎么了?难道我养一个孩子也妨碍您了吗?Vegas少爷!”

Vegas张了张嘴,还想继续发怒,却看到Pete通红的眼中已经盈着泪,顿时败下阵来。

他慌乱地开口:“Pete,我不是……我很喜欢Monaco,我可以……”

他想说他可以接受Monaco,可以接受和Pete一起养育Monaco,只要Pete不在离开他。

这一切话语,都被Pete打断。

Pete扔下手中的烟,指着房门的手指不住发抖:“你给我滚!”

Vegas被Pete推出房门的时候,知道自己再辩解什么都没有用了,浑浑噩噩地回到分家,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Macau凑过来问他:“哥,听说嫂子回来了。”

Vegas偏过头,冲着Macau露出一个苦笑,没有说话。

这时,沙发旁的座机响了起来,Vegas皱皱眉,这年代还有谁会打座机呢?

Macau脸上也显现出同样的疑惑,Vegas摆摆手,示意Macau接电话,自己起身拖着腿往房间走去。

“哥,等一下。”Macau捂着电话听筒,“找你的。”

Vegas疑惑地接过电话,稚嫩的童声从电话那边传过来:“Vegas叔叔。”

是Monaco。

Vegas震惊地坐下来,很认真地问了一句:“是Monaco吗?”

“是的,是Monaco,是Pete的宝贝Monaco。”

Vegas听着这样正色的回答,不禁翘起嘴角:“你好,Pete的宝贝,你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情了吗?是爸爸……”

他在心里期盼这个电话是Pete让Monaco打的,他希望Pete能够给他一次道歉的机会。

Monaco打断他的话,抢着说道:“我打算收回刚刚和你说的话,虽然爸爸说你很好,但是我决定从现在开始讨厌你了。”

“为什么?是因为……”

Vegas咬咬牙,在心里恨起天坤来,一定是他们,是他们把过去的事情告诉了Monaco。

电话那边Monaco的声音戒断了Vegas的思考,儿童稚嫩的嗓音染上了委屈,沾了一点点哭腔。

“你让爸爸哭了,爸爸被人打断胳膊的时候都没有哭。”


一口一个小地球

吃了我鸡的恶邻居最后成了我的嫂子1

  “马高少爷,行李已经安置好了,如果还有其他需求,可以打内线电话联系我,我会安排其他保镖过来解决”


        检查完别墅内的各项生活设置与安保装置,Nop走回客厅,对着坐在沙发上,手指不断在手机屏幕上快速点动的少年说到。


        “马高少爷,这是别墅的钥匙,银行卡,还有专门用来打内线的手机。里面只有Vegas少爷和我的联系方式。”


      ......

  “马高少爷,行李已经安置好了,如果还有其他需求,可以打内线电话联系我,我会安排其他保镖过来解决”


        检查完别墅内的各项生活设置与安保装置,Nop走回客厅,对着坐在沙发上,手指不断在手机屏幕上快速点动的少年说到。


        “马高少爷,这是别墅的钥匙,银行卡,还有专门用来打内线的手机。里面只有Vegas少爷和我的联系方式。”


        将要交给Macau的东西一字排开放在沙发对面的木质茶几上,Nop顿了顿,不着痕迹的抬眸偷看了一眼对面的少年,张张嘴,


        “Vegas少爷说让您在这好好散散心,什么事他会解决。。。”


        “知道了,帮我告诉我哥,我会好好的,让他放心”


        Nop话还没说完,就被Macau打断。少年翘着二郎腿,手指还在不停的在手机屏幕上点击,眼睛也不抬一下。


        “早点回去保护我哥吧,我不是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Nop顿了顿,向后退了一步鞠躬“是,Macau少爷”。偏着头对身后跟着的几个保镖做了个“退”的手势。接着领着自己的一众手下退出别墅大门。


        别墅的大门被轻轻关上,还是会不免发出“咔哒”一声声响。门一关,沙发上的少年随手把还在游戏界面的手机向旁边一扔,身体顺势靠倒在沙发的扶手上。Macau觉得自己很累,他想帮帮他哥,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暂时能最大程度帮到他哥哥的事,就是保护好自己,不让他哥已经不堪重负的肩上再多一层负担。


        哥他,一定很累吧。。。


        另一边,Nop带着几个手下站在别墅的院子里。他还要部署一下别墅外的安保布局,哪怕这个城郊别墅是Vegas少爷名下的私产,除了Vegas少爷和他少数几个心腹知道这个别墅的存在,也难保不会有有心人利用这个机会伤害Macau少爷。毕竟,在这个充斥着硝烟枪械,暴力血腥的黑帮圈子里,“祸不及家人”从来只是笑谈而已。更别提,Macau作为分家二少爷,他的身份自他出生起就成为很多人想要了他的命的原罪。想到这,Nop先将带来的手下分成两波,一波安排他们先围着别墅排查附近可能存在的安全隐患,及时解决不留隐患。另一波去别墅院子里各个角落查询是否有监控死角。Nop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如果不是分家有事牵制住了Vegas,恐怕Vegas会亲自过来安排自己弟弟的散心之旅。


        Macau对于Vegas来说有多重要,Nop作为从小跟着分家大少爷长大的首席保镖心里比谁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所以Nop也更清楚,一旦因为自己的失误或者粗心漏下了哪个潜在隐患,造成了Macau受伤,自己的下场只会比那些在分家地下刑房被Vegas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更惨。


        想到刑房里那些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惨状,哪怕是泰国正午灿烂温暖的阳光也没能驱散Nop从心里溢上来的冷意。咽了口口水,Nop边观察着手下们按照指示开始工作,边走向角落拿出手机。他还要给Vegas少爷报告一切安排。


         “说。”


         电话没响几声就被对面接起来,话筒里穿出对面没什么音调起伏的声音。


        Nop听着声音无意识的站直了本来有些放松的身体,手不自觉的绷直按在自己的裤线上。


        “Vegas少爷,别墅内部情况都已经安排好了。”


        “周围住的什么人都查清楚了?”随手从手边拿了只笔放在看了一上午,看的他头昏脑涨的文件里,Vegas放松身体向后仰,将头靠在身后椅子的椅背上。一只手拿着电话放在耳边,另一只捏着自己的鼻梁骨。该死的意大利佬,仗着这批枪械交易合作最开始是直接跟爸爸谈的,现在换成自己来谈利益部分就不停的拿“甘先生之前。。。。”这一套来压自己。虽然这话说出来很难听,但Vegas受够了自己父亲这种只顾利益不顾后果的激进做法。为了赢主家,父亲甚至完全不考虑关于这次交易那群意大利佬在中间设了多少套路。自己现在面对利益分割问题,陷入这么焦头烂额的处境,爸爸当时只顾着交易成功完全不考虑后续问题的行为是导致现在这种处境的主要原因!


        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了,一旦出现自己谈不妥的事情,甘先生就会直接把烂摊子扔给自己的儿子Vegas,转而当起来甩手掌柜。他不在乎过程,他只在乎结果。生意谈成了,就代表自己这个无用的儿子还有点用处。生意谈不成,也都是自己这个废物儿子导致的!


        想到这里,Vegas只觉得头更痛了。Nop的电话让他想起来两天前甘先生回到家里便开始怒骂他有多么废物,与意大利人的交易但现在还没有谈妥。因为时间拖得太长,大大增加了其他竞争对手截胡的风险。“如果这次生意搞砸了,老子就拔了你的皮。你要是有半点赶得上Kinn,我也不至于因为你的无用愚蠢这么担心这次生意了!”


        骂完一堆难听的话,甘先生照例在Vegas脸上甩了一个巴掌。看着Vegas站在原地偏着头,脸颊红肿,他冷哼一声


        “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尽快把这个交易给我谈妥!”


        紧接着他抬手调整了一下脖子上因为刚刚的暴怒和大动作歪了的丝巾,转身就要离开。


        “哥!我回来了,你今天怎么。。。爸爸。。。”


        Macau刚从接自己回来的Nop车上下来。平常哥哥只要没事都会来接自己放学。终于放假了,哪怕是在黑帮家庭里生活了17年的Macau也不免流漏出几分符合他年纪的兴奋与少年意气。兄弟俩的妈妈很早就去世了,妈妈是怎么死的Macau多少知道一点,但他从来不敢多问,所以他习惯什么事都和哥哥Vegas讲。他不敢和甘先生讲,也不敢去问甘先生妈妈是怎么死的,甘先生一直将他们两个的生母视作自己人生的污点,Macau还记得自己年纪小不懂事的时候曾经大着胆子向甘先生的保镖打听过。不仅什么都没打听出来,反而第二天就因为这件事遭来了甘先生的一顿毒打。如果不是当时已经是个少年的Vegas将小Macau护在身下,Macau当时最轻也是断几根肋骨的程度。当然,护着Macau的Vegas也在劫难逃,他的右手臂在甘先生的高尔夫球杆打断的同时也跟着断了。


        那件事后Macau再也不敢随便向甘先生身边的人打听事情了。也是从那个时候他开始明白,这个家里,只有他和哥哥Vegas能互相信任,其他人,都不可信!


        总之,Macau在进门一瞬间看到甘先生后,嘴里没有吐出来的话再也说不出半句。只剩一句小声的“爸爸”。可尽管只是小小声的“爸爸”也再次惹起了甘先生的怒火。他快走两步一脚踹在自己小儿子的肚子上,怒骂道


        “废物,整天无所事事,我生你们两个是吃白饭的吗!每天只知道给我添堵,半点用处都没有!”


        “爸!”Vegas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弟被自己的父亲一脚踹到在地上,目眦欲裂的吼道。快步冲过去挡在Macau的身前,盯着甘先生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


        “我会尽快把生意谈妥,爸你放心!”


        “最好是这样!”


        瞟了一眼像只软弱的小兽一样被Vegas挡在身后的小儿子,甘先生不屑的哼一了口气,也不看本应该一起享受一顿平常的晚餐却因为自己而被打断的两个儿子一眼,径直走出分家大宅的大门,上了保镖早就开好门等待他的车。车子启动,也预示了这场晚间分家的闹剧终于结束了。


        Vegas动了动自己僵直的脖子,转过身看着已经自己站起来红着眼睛的弟弟。伸出手握住弟弟已经结实起来的肩膀,捏了捏。


        “进来,吃饭了。你不是一直想骑我那辆摩托出去兜风吗,正好你放假,骑他出去散散心吧”


         由此,才有了Macau自己去城郊Vegas那栋小别墅里散心的事。和意大利人的生意一天没谈妥,今天这样的闹剧就会不定时发生在分家大宅里。Vegas自己已经习惯像一个没有直觉的刀一样为自己的父亲处理各种烂摊子顺便承受他的怒火了,但他不希望Macau变得和自己一样。自己可以没有未来,可以一直深陷泥沼里,但他的Macau不可以。


        “已经都查清楚了,这边地处城郊,周围的别墅多数都是买来用作节日开派对的,其余时间很少有人居住。只有旁边那栋别墅的主人是个独居的老妇人,我派人观察了好几天,也查明了他的身份信息。没有任何疑点,只是一个普通人。其余更详细的资料已经发到您的手机上了,Vegas少爷”


        Nop的话使Vegas飞回两天前的思绪又迅速的飞回现实。他解开身上衬衫的前两个扣子,这样会让他能松一口气。


        “知道了,仔细排查,保证任何一点危险都不能靠近Macau。”


        “好的少爷,我明白。”

挂了电话,Nop动了动因为一直维持一个姿势而有些僵硬的腿和手指。向周围扫了一圈,才发现他刚刚所占的位置是与隔壁别墅的篱笆交界处。


         此时意识放松,Nop才发现风中携着一股清甜的玫瑰花的香味。Nop想起来,关于隔离别墅的资料里有提到隔壁别墅似乎被种了一大片玫瑰花。眯起眼向隔壁望了望,果然隐约看到一片片不同颜色的玫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种自然而温馨的美好是分家的花坛里那些被精致修剪过的花朵所比不上也不曾拥有的。又或许,在分家那个冰冷而又华丽的牢笼里,“温馨”这种美好的词汇从来不会出现在那里。

一日.

【VegasPete】偷偷落难〈上〉

原著+影视剧向


激※情短打,全文预计2w左右,上下篇

abo生※子(并不是很熟悉)

默认轻微ooc


(文字版怎么改都通过不了,只能传图)


龙舌兰X蓝鸢尾


就算爱也会变冷的,

可是现在抱的你是暖的。

我不晓得我不舍得,

为将来的难测就放弃这一刻。

或许只有你懂得我,

所以你没逃脱。

一边在泪流一边紧抱我,

小声的说多么爱我。

只有你懂得我就像被困住的野兽,

在摩天大楼渴求自由。


          ——林宥嘉《想自由》


[图片]

[图片]

原著+影视剧向


激※情短打,全文预计2w左右,上下篇

abo生※子(并不是很熟悉)

默认轻微ooc


(文字版怎么改都通过不了,只能传图)


龙舌兰X蓝鸢尾


就算爱也会变冷的,

可是现在抱的你是暖的。

我不晓得我不舍得,

为将来的难测就放弃这一刻。

或许只有你懂得我,

所以你没逃脱。

一边在泪流一边紧抱我,

小声的说多么爱我。

只有你懂得我就像被困住的野兽,

在摩天大楼渴求自由。


          ——林宥嘉《想自由》









苏斯卡

【VegasPete】铁石心肠 01

🅰️🅱️🅾️  OOC 追妻火葬场

Pete:娇蛮温室小少爷

Vegas:野心浪子

**********************************

开新坑啦~~~欢迎大家!!!

这回大概就虐小Pete五章哈

但我要嘎子这次烧得渣都不剩!!


纸醉金迷的夜场里,迷幻的音乐与灯光交织,走过大厅的少年气势冲冲地直接往VIP包厢区去走。


站在入口的保镖看到一脸稚气学生打扮的Pete把他拦了下来。“对不起,您不能进去,未成年人也不能在这里。”保镖示意公共区的工作人员来把眼前的少年带走。


“你看清楚老子是谁!!?”面对保镖的阻拦,Pete...

🅰️🅱️🅾️  OOC 追妻火葬场

Pete:娇蛮温室小少爷

Vegas:野心浪子

**********************************

开新坑啦~~~欢迎大家!!!

这回大概就虐小Pete五章哈

但我要嘎子这次烧得渣都不剩!!


纸醉金迷的夜场里,迷幻的音乐与灯光交织,走过大厅的少年气势冲冲地直接往VIP包厢区去走。


站在入口的保镖看到一脸稚气学生打扮的Pete把他拦了下来。“对不起,您不能进去,未成年人也不能在这里。”保镖示意公共区的工作人员来把眼前的少年带走。


“你看清楚老子是谁!!?”面对保镖的阻拦,Pete大声喧叫。但是保镖怎么也不给他进去,他就开始更大声的撒泼。


这时经理发现这边的异常准备过来处理,哪知定眼一看,发现是他老板家那位小祖宗,连忙华丽转身派个新人过去,至少老板还会体谅一下新人不知道Pete少是谁,放他进去最多挨骂两句。“你过去把他劝走,如果能成功,今晚的薪水加倍!!记得!不要动武力,他不是你能动手的人。”

“先生,你好,请问可以出示一下证件吗?这里是禁止未成年人的。”新人兼职员工Porsche过去,秉着闹事也是客人的精神,带着礼貌恭敬的语气对着Pete说。


“你走开,谁让你多事?”Pete瞪了一眼对方眼前这个皮肤黝黑的高大哥omega,说完直接推开保镖想往里面闯。


Porsche看着眼前讨厌的小鬼想走进去VIP区,一手就抓着Pete的后衣领把他扯了回来,里面都是非富即贵的人,这小鬼一会闯祸了倒霉的还是他们这群打工的,“先生,你是聋子吗?说了你不能进去。”


“放开我!你个臭服务生!信不信我让Vegas把你辞掉!!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Porsche与Pete只是对话了两句就已经觉得自己的耐心用完了。他握紧了拳头,但是想到经理叮嘱他不能动手,估计又是哪家无理取闹的小少爷了。


“不好意思,老子不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你不能在这里。跟我出来!”Porsche拉着Pete的衣领就往外走。听着这个小鬼一直自称老子,Porsche也学着他。

“你!!!你放开我!你疯啦!”大家都是omega,但是Pete力量完全不是Porsche的对手,他现在就是被拎的小鸡一样被Porsche拎着往夜店门口走。


“Jonny!!!Jonny!!!我看到你了!你过来,让这疯子住手!!”突然Pete像看到救星一样,对着某个人喊。


经理Jonny本来以为Porsche快要成功的把Pete弄走,哪知道自己顾着看戏忘记躲起来被Pete看到了,现在被发现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了。


“Pete少,您怎么来了。”Jonny示意Porsche放手。


“你请的都是什么乡下野蛮人啊!!”恢复自由的Pete站直身子,气急败坏的说。


“Pete少,他是老板刚新招来的,没认得您,您别见怪哈。”Jonny强调Porsche是他老板Vegas招的人,这样Pete少就不会追着他来讨说法了。


“哼!你走着瞧,我一会就跟Vegas说!!”Pete恶狠狠的瞪着Porsche,后者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Pete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再次走向VIP包厢区。


“Pete少,老板他们有事,今晚就别去了呗,大人们在聊事情。”Jonny一脸讨好的样子跟Pete商量着。


“走开!我今天就要进去!你让他也走开,别挡我的路。”Pete对着Jonny指着守在通道的保镖。


看着Pete走进了通道后,Jonny叹气的摇摇头,一会肯定又要被老板训了。

“P,那小鬼是谁啊?真的太没礼貌了,这样让他进去可以吗?”Porsche问。

“你以后看到他就绕路走吧。”Jonny回答。



一推开包厢门,烟味与脂粉味混合的气息扑鼻而来,Pete一下子被呛到。


房间里的人根本就不是如同Jonny所说的在聊事情,里面好几个alpha,人人左拥右抱的分明是在消遣玩乐!


Pete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正中间的Vegas,他旁边那个庸姿脱俗的omega正在喂他水果!


Pete瞬间火冒三丈,气愤的走过去抓起桌上的酒杯就往挂在Vegas身上那个omega脸上泼。


“啊!!你疯了吗!!”omega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到了,但是也生气了,他今天精心的打扮现在被眼前这个学生模样的小鬼被弄脏了。


“给我滚!”Pete大声的对omega喊道。


“Vegas少~~~”omega受了委屈,向Vegas撒娇想让他帮自己出头。


“先去换身衣服吧,别着凉了,乖~~”Vegas摸摸omega的头,哄着道,omega也听话的出去包厢了。


Pete看着Vegas从头都没看他一眼,而现在对着这个omega却语气温柔的说话,他快气死了!


“哟~Vegas,你小老婆来了~~~”Vegas的好友Lam调侃的道。


“什么小老婆!!臭Lam!我才不是那些小三小四!”Pete最讨厌Vegas那群朋友称呼他为Vegas的小老婆。虽然他知道是因为他年纪小,但是这个称呼听起来就像Vegas的情人一样,他可是要做Vegas的正牌omega的。

“你不是说要加班吗?你在夜总会里上班的?”Pete转过头对Vegas说。


“谁让你进来的?”Vegas一脸不耐烦地看着Pete,抽了几张擦了擦刚刚溅在身上的酒水。“回去!”


“你答应我的,今天会陪我!”


“不记得了。”Vegas慢条斯理的点了一根烟。“现在,给我回去!”


“你说话不算数!今天明明是我……”Pete生气地看着眼前这个该死的男人。今天是他18岁的生日,前几天Vegas在他一直纠缠之下松口答应他会跟他一起庆祝,所以Pete拒绝了所有人的邀约,包括父母原本计划给他搞的宴会。他只想跟Vegas两个人过,因为这一天,他成年了,意味着Vegas再也不能用他未成年的这个借口拒绝他了。


“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多年还没习惯吗?”Vegas吐了一口烟。“我再说一次,现在,给我回家!你是想自己走,还是我派人送你?”


“你个大混蛋!!”Pete知道Vegas根本就忘记他的生日,今天为了将就Vegas,他把两人的烛光晚餐设在了Vegas家,佣人准备好一切之后,他就打发了所有人离开,等着他下班回来。但是等了2个小时都不见人,最后得到的回复是:加班。

Pete连忙把所有的食物让佣人打包装好,带到公司找Vegas,但看着没有灯光的办公室,Pete知道Vegas又骗他了。


最后在持续了半小时的逼问之下,司机终于松口告诉他老板在自家夜场那里。所以就有了刚刚他在大厅的闹剧,和现在这一幕了。


“带他回去。”Vegas示意一直站在旁边的Nok带走Pete。


“Pete少,请。”


“我不走!我不走!你这个大骗子!”Pete一直挣扎甩开Nok抓住他的手。然后在包厢里上演了你追我赶的戏码。


Vegas看着Pete的行为,额头都要冒出青筋了,一个甩手,直接把手里的酒杯重重地扔在地上,“啪”。压制性的信息素从他身上爆发,直接向Pete攻击过去。Pete这回知道Vegas真的生气了,站着不敢动,而且Vegas的信息素也让他无法动弹。Vegas两三步上前就把Pete扯到房门,把他交给Nok。


临走前,Pete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Vegas……今天是……”


“闭嘴,回去!别再惹我。”Vegas满脸烦躁的说,语气也很重。他烦死这个一直缠着他的小鬼,要不是因为家里的原因,他早就动手了,一个未成年omega跑来这龙蛇杂乱的地方,万一出了什么事,他的父亲和小鬼的父亲都不会放过他的。


“Vegas,别对小朋友那么凶啦……”Lam全程看下来,觉得Vegas对Pete太凶了,Pete喜欢Vegas这是几年前就人尽皆知的事,小朋友就是娇生惯养,平时娇蛮了点(一般都是因为Vegas的事),但是也不是一个坏小孩。


“还不出去?!”Vegas冷眼看着站着的Pete。


听到Vegas的话,Pete瞬间眼框红了起来,最后还是跟着Nok出去了。


Porsche看着原来嚣张跋扈的小鬼双眼红红的,一脸欲哭的模样跟着老板的保镖Nok从VIP区出来,看着还有几分可怜。他拍了拍旁边的经理Jonny,问道,“P,他干嘛了?”


“别八卦别八卦,快干活。”


一坐进车,Pete就开始无声哭起来了,眼泪一颗比一颗大的落下来。Nok从倒后镜看到这个小祖宗的可怜模样也难免有些心酸,连他都知道这小祖宗今天生日(因为小祖宗在几天前就一直开始跟他们炫耀老板要跟他一起过生日),但是现在却在生日这一天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自己喜欢的人驱赶。Nok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启动着车子,把小祖宗送回他家。



怂家小秦菜得一批

[VP]漫漫追妻路(重生)1

重生之前的故事线是小说的故事线,重生之后的是参考剧版。

PS:一年多不产粮的我这两天肝得要命(但不要对我更文速度有所期待)

碎片化场景风格。

不可避免的OOC,主要是老疯批太难写,特别容易被我写成老色p……接受不了的可以放弃。

———

Vegas有些恍惚,前一秒他还在轿车上瞥见侧向有车撞向他,后一秒怎么就出现在拍卖会上。

Kinn那边投来了优胜者的目光,Vegas一脸莫名得回视,干啥子?

哦对,这个场景他回忆起来了,是个慈善竞拍现场,最后Kinn以一亿泰铢抢拍成功拿下了那个钻石,此时他应该愤怒起身离开,而不是还坐着听什么发言。

哦哦还有!他起身离开的原因是他还有大事要干!这会儿...

重生之前的故事线是小说的故事线,重生之后的是参考剧版。

PS:一年多不产粮的我这两天肝得要命(但不要对我更文速度有所期待)

碎片化场景风格。

不可避免的OOC,主要是老疯批太难写,特别容易被我写成老色p……接受不了的可以放弃。

———

Vegas有些恍惚,前一秒他还在轿车上瞥见侧向有车撞向他,后一秒怎么就出现在拍卖会上。

Kinn那边投来了优胜者的目光,Vegas一脸莫名得回视,干啥子?

哦对,这个场景他回忆起来了,是个慈善竞拍现场,最后Kinn以一亿泰铢抢拍成功拿下了那个钻石,此时他应该愤怒起身离开,而不是还坐着听什么发言。

哦哦还有!他起身离开的原因是他还有大事要干!这会儿好像他才把Porsche药翻。

要命,他老婆已经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他了。Vegas看到Kinn慌慌忙忙冲出去后,Pete专门看了他一眼,条件反射得皮子一紧。

不愧是他老婆,好敏锐。

“老板,人带到房间了,您什么时候过来?”

“人扔床上你们就走吧……哦对,你们给他绑个大蝴蝶结,就是礼物盒那种。”

“???”

……

重来一遍不代表他和Kinn之间的仇怨能消解,该给他找麻烦就得给他找麻烦。

Kinn追爱路上最大绊脚石兼助攻有很清醒的认知。

但是既然有重来的机会,最重要的还是,好好对老婆,早日把老婆泡到手。

……

自己给自己打掩护什么的,简直不要太顺手。

只要站在唯一可疑的地方,Pete自己就会撞上来。

所以Pete边看监控边走进消防通道的时候,Vegas已经得意得计划好邂逅场景,甚至已经摆好姿势和角度,只要Pete不抬头就着惯性一定能撞进他怀里。

可惜,Pete作为大少首席保镖身手很好。

看到黑影脚步立马后撤,Pete忍住要条件反射摸枪的动作,一脸奇怪得打量霸占路中间,仿佛在等待什么的Vegas。

“Vegas少爷,您怎么在这?”

“啊……看你们匆匆忙忙来这边,好奇过来看看。”一脸可惜的Vegas正了正衣领打马虎眼,忽然想到什么开心得凑近了Pete,“我的贴身保镖辞职了,Pete你有没有兴趣?”

“Vegas少爷,您前两天还想和Kinn少爷要Porsche,现在又轮到我了?”Pete对Vegas的邀约有点无语,但是卑微打工人不敢发火只能耐着性子和Vegas解释,“您应该问TanKun少爷,我现在又回到了TanKun少爷这边。”

“……大哥太任性了,你帮我说说情?”

“Vegas少爷,请不要为难我。”

……

Pete对待Vegas的态度,是身为第一家族保镖对待外人惯有的严肃,客气,疏离。哦,还有因为两家关系并那么亲以及两家少爷的矛盾,而微微附带的警惕与敌意。

曾经的Vegas可能习以为常,但是现在的Vegas很难接受。

从发生车祸到重生其实都没超过一小时,刚才还在适应这个时间线上事件发展的节奏,Vegas此刻才算真正直面Pete,一小时前还揍他的人和面前这个对他有理有节的人重合,迟来的心悸才唤醒了他对Pete那无法割舍的依恋,如同后劲大的烈酒突然起效刺痛着他的神经。

于是他没忍住,拥抱了Pete……还亲了他。

然后被揍了。

早知道反正要被打,刚才怎么不伸舌头呢。捂着被狠狠击中的小腹,Vegas如是想。

………

Vegas感到有些烦躁,追老婆不顺利导致他心情不太美丽,相应得他又想给Kinn找点麻烦。

时间节点要是没记错,这时候的Porsche对他态度可比对Kinn好太多,且此时的他还没被Kinn霸占而是和Pete住在一起。

可以作为他攻略Pete重大突破口,顺便让Kinn吃上那莫名其妙的飞醋。

尤其今天大猪蹄子Kinn应该才把Porsche睡了还处罚了他。

虽然当年他也当过大猪蹄子,囚.禁.期间他把Pete睡了也没给他留下多少温情,但是好歹他从来没掩饰过自己的在意,自己的占有欲。

从直面并承认自己的感情这方面看,他还是比Kinn强一些的。

……

于是,Vegas特意避开Kinn来卖了个惨,经历了被TanKun花拳绣腿的锤胸砸背和敲脑袋之后,这波极限拉扯成功以他能够跟着一起去玉姐的店告终,但是以Pete全程监督他不许有小动作为前提。

对此他很满意,简直是瞬间和TanKun达成和解的那种满意。

……

趁大家闹的闹拿酒的拿酒,Pete抽空上厕所的间隙,TanKun猛得凑近Vegas,狠狠盯住他的眼睛。

“你是谁?你是Vegas又不是Vegas。”

TanKun看似疯疯癫癫,却有着所有人不及的敏感而细腻的心。

Vegas对第一个发现他不对的人是大哥这事并不意外。

果然TanKun今天很好哄是有原因的,能接受Vegas最主要还是因为他对他们这几个弟弟的嫌弃其实也仅停留在表面,本质上他怕是这个家族里最拥护亲情的人。

而且作为过来人,Vegas比曾经那个Vegas要清楚这个家族内部到底怎么回事。

“我是Vegas,不过是……你可以理解为我是多了一段经历的Vegas。”Vegas小声回答。

“嗯哼!还是Vegas就行!你要是外人魂穿过来我就准备做法事了!”大哥对新事物接受得迅速又高效。

……

不过这片刻的温情终止于TanKun知道Vegas真正爱的人是Pete。

虽然Vegas表示对Pete的感情不是喜欢是爱的时候,态度相当认真且诚恳。

但是不代表TanKun能接受自己大好的白菜被自家(严谨来说应该是隔壁)的猪窥视。

于是等Pete上个厕所回来,TanKun又在用托盘对着抱头躲避的Vegas猛敲。

看着又惨又好笑的Vegas,有那么一瞬间,Pete觉得他可以放下对第二家族长子的偏见。

但是他立马摇了摇头,Pete,冷静一点,此时的Vegas虽然和以往来第一家族时的样子不一样,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就是个会胡乱亲人的神经病,你一定要警惕啊!

……

于是全程Pete保持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就窜出去的状态,丝毫不留给Vegas接近的机会。

反正TanKun少爷第一杯酒下去之后就会忘记让他监督Vegas的吩咐。

Vegas无语看着随时把自己严密躲Porsche后面,Porsche不在他就躲TanKun后面的Pete,有那么夸张吗,才亲过一次就把他当洪水猛兽了。

只能采取迂回战术了。

……

“Porsche,我找你有点事。”等TanKun醉得不行众人打算打道回府,Vegas叫住Porsche。

Vegas专门把早就准备好的摩托骑出来,是让Porsche放下戒心的第一步。

让Porsche骑摩托带他,而不是他带Porsche,既满足了Porsche的骑车欲,又给两人留出距离,还保证了自己后驾的第一次依旧是留给老婆的,这是拉进和Porsche关系的第二步。

“没事了吧?我看你在店里一脸不开心” Vegas笑着给Porsche保证,“下次Kinn再惹你生气,可以找我,我俩一起骂他”,这是打动Porsche的第三步。

最后来个Bro之间的抱抱,这是和Porsche成为朋友的第四步。

还有第五步、第六步……就看后续Kinn怎么气Porsche了。

Porsche曾经可是被他任命为他死后让Pete出家的担保人,这次可以多发挥一些职能,比如在Pete耳边多说说他好话,比如监视一下第一家族有没有谁会对Pete图谋不轨……Vegas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起。

只是可惜了今天Porsche心情实在不好,他现在就提出让人帮他追老婆,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一切还得从长计议。

……

二十分钟前

“Porsche,我找你有点事。”

“那你留下来吧,我开车回去。”Pete看了看两人,对Porsche摆了摆手,让他和Vegas先走,他会负责把TanKun送回家的。

坐到驾驶座上后Pete没来由的有些憋屈,这人……到底要做什么啊!

———

最后容许我翻上把这篇文刺激出来的产物


(太爱这个镜头的设计了,Porsche是实的画面,而Pete虚焦却占据画面主要位置,“Vegas这时候还在把注意放在Porsche身上,而没意识到Pete其实才是他世界的中心”——源自推特)

桉橪

【VP】伊甸园

全文1.2w+,剧情有反转但HE高甜

分家家主Vegas×(伪)首席保镖Pete

当第一家族首席保镖由于工作调动,到分家家主Vegas身边工作

(伪的含义,自己去看就知道啦)


        “他的爱人在地狱里,”

        “为他建起了一座存于天堂的伊甸园


  正文如下:...


全文1.2w+,剧情有反转但HE高甜

分家家主Vegas×(伪)首席保镖Pete

当第一家族首席保镖由于工作调动,到分家家主Vegas身边工作

(伪的含义,自己去看就知道啦)


        “他的爱人在地狱里,”

        “为他建起了一座存于天堂的伊甸园


  正文如下:


          01

  

  “那么以后,我们还要靠Pete先生您多在Vegas先生面前提点提点了。”

  Pete迎着那两人的笑脸,也只得牵出个假笑跟着客套两句,目光下意识穿过两人之间的缝隙,望向了宴会的香槟塔前。

  

  Vegas一袭白色西装,裁剪得体的西装裤勾勒出他精壮的腰线与流畅的腿部线条。不同于往日用发胶所固定的发型,他今日蓬松的头发并未过多打理,只是随意地散在额前,看起来不像第二家族的当家人,倒更像是个有几分恃才傲物的冷清艺术家。

  只是Vegas谈笑间眉眼中流转的神色仍带着几分黑道出身的阴郁与冷峻,纵使他面带笑意神色温和,也依旧让围在他周身的一众人不寒而栗。那就像是一个生性冷淡的艺术家,讥讽地看着眼前的一众商人政客用庸俗至极的金钱衡量着艺术的价值。

  

  Vegas冷峻不易近身,不过Pete作为他的首席保镖兼私人助理,倒不失为一个极为合适的攀附对象,因而年轻温和的秘书先生,很快就被来往递名片的人堵住了去路。

  

  生意场上无非如此,像Vegas和Kinn这样皱皱眉便能让无数企业倒闭的金融大鳄就是风向标,对这些商人来说,哪怕只是稍稍沾亲带故的人脉,也是不可多得的巨大财富。

  一场宴会结束,Pete自己还没摸清自己这个喜怒无常的老板,口袋就已被各色名片装了个满满当当。

  

  余光里,Vegas先生和身穿藏蓝色西装的Kinn各持一只酒杯,分明在交谈中的两个人却各自看着不同的方向,如若不是仍在说话的嘴唇和不时给予对方的回应,恐怕没有人会以为他们在交谈。这并不奇怪,毕竟Vegas和Kinn多年交恶,积怨已久。

  

  但是第一家族也好,第二家族也罢,纵使两方常年关系不和,在如此盛大的晚宴上也依然会保持着一定的社交关联,毕竟当走入商场、面对社会时,他们都是缇纳班亚坤家族的血脉,冠着这个生来就赋予他们荣耀的姓氏,更何况两位老家主先后过世,新任家主Kinn和Vegas掌权,主家与分家之间的矛盾已然缓和了许多。

  

  宴会进行到了晚上九点半,而且还会一直持续至凌晨,而Pete的老板Vegas此刻却直起身,端着酒杯,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他身侧站定,声线温和,深邃的眸底却掩藏了几分深重的疲惫。

  

  “回家吧,我累了。”

  

  

  02

  

  车辆驾驶到第二家族的府邸时,宽敞的院子里已然亮起了暖黄色的路灯,影影绰绰地隐没在随风而动的植被之间,渡了白漆的秋千用花藤与棕榈枝装饰,恰如其分地融入了偌大的庭院内,并无半分违和。

  

  不同于高端华贵的第一家族位于市中心的繁华路段,第二家族的宅院位于曼谷市南。这里的土地同样寸土寸金,但第二家族的装潢却并不刻意追求高端与奢华,调色与建筑风格更贴近欧洲文艺复兴时期与巴洛克式的手法。除此之外,泳池、酒吧、私人影院和摆上桌椅的宽大露台一应俱全,但最让Pete感到惊奇的,大概还是主建筑屋后的花园。

  

  荷兰的郁金香,北美的玫瑰花,中国的山茶花,本地的蛋黄花,布拉斯加州的洋桔梗,普罗旺斯的薰衣草,德国的矢车菊,还有法国南部的橙花等等。很显然,第二家族在这座花园里砸了很多钱,以至于散落在地球表面各处的花,能够跨越花季与经纬的束缚,同时开在这个花园里。

  

  花园最佳的观景角度在二楼,Vegas卧室的露台,正对着那片漂亮的花园。闲来无事时,Vegas便会带着几本书,一杯咖啡或茶,在露台上摆的浅咖色沙发上静坐一会儿;而或是在工作疲乏之际,起身离开办公室,独自在露台上站立许久,凝视着夜色里雾气浓重的花园而一言不发,仿佛在疲乏而繁杂的现实里为自己挣脱出片刻的时光,足以在这片伊甸园里做一个绮丽而荒诞的梦。

  

  Pete如今的保镖工作远不及先前在本家那般繁复而疲惫,每日除去必要完成的工作之外,还能省下不少属于他的休闲时光。

  

  可他到底不是曼谷人,纵使有空闲的时间,也无处可去。Porsche、Arm和Pol都很忙,不能总是出来陪他消磨时间;Tankhun倒是时常把他叫回主家一起追剧看电影,但出人意料的是,Tankhun叫他回主家的频率远低于他所预料的,仿佛早已习惯了他不在身边的日子。

  因而空出的休息时间,除去陪Tankhun以外,Pete大都选择待在第二家族,或是在他自己的房间休息,或是坐在一楼长廊尽头的休息空间看花和星空,因为长廊的尽头便是通往花园。

  

  不过最近Pete又多了一项工作——帮他的老板带他五岁的儿子Venice。

  这倒不是Vegas强行交代给他的任务。

  

  那大概是某天晚上八九点钟,他把最后几份刚送来的文件递交给了Vegas,又将Vegas杯中凉透的咖啡残渣清理干净,重新换上了温热醇厚的意式咖啡。

  

  Vegas的杯子是一个带把手的马克杯,温润的骨瓷上是一朵线条锋利侵略性极强的玫瑰花,精致而简约,只是杯子的主人是Vegas,这个事实多少有些黑色幽默,让人听起来先是忍俊不禁,而后很快毛骨悚然,这种惊悚就好比看见一只黑曼巴盘踞在巢穴里喂养一只小白兔——毕竟Vegas怎么看也不像是用雕有玫瑰花的马克杯的人。

  但“一只黑曼巴喂养一只小白兔”这件事,的确有事实依据。

  

  最后的几份文件递交完,Pete就完成了当天的工作。他正如往常一样,放轻脚步离开Vegas的办公室,却在拉开房门时回身,

  

  “少喝点咖啡,晚上好好休息。”

  

  Pete走的很匆忙,因为回身时,他直直地撞进了那双狭长深邃,还含着几分轻浅笑意的眼睛,如同普罗旺斯的薰衣草海,复杂不明的情绪在他眼底仿佛薰衣草随风轻轻涌动。

  

  端着随手从厨房里热的牛奶,Pete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窝在沙发上眯起眼睛,打算先小憩一会儿。睡意弥漫之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伴随着门被推开的吱呀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凭借着多年首席保镖的警觉与反应力,他猛然睁开了双眼,死死地盯着房门的方向,

  一个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小男孩出现在了房门口,手里还抱着一个绿色的恐龙玩具,那个玩具让Pete感觉似曾相识。

  

  “小少爷。”Pete很快站起身,快步走到Venice身旁蹲下,温声询问,“怎么还没睡,需要我带你去找爸爸吗?”

  

  Venice用那双小鹿般的眼睛直直地看着Pete,半晌过去始终一声不吭,最后一瘪嘴,就在Pete以为他要嚎啕大哭的时候,小家伙一头扎进了Pete的怀里,两只小手紧抓着Pete的衣角,就连绿色的小恐龙掉在了地上也丝毫不肯松手。

  

  “小,小少爷?”Pete惊诧的神情凝在了脸上,双手却已经将Venice搂进了怀里。

  

  半晌,Venice放开Pete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抓桌上那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不顾Pete的劝阻,就抿了一大口,凝固的奶皮子粘在了他的小嘴巴上,Pete无可奈何地笑笑,转身去找纸巾给他擦嘴,小孩却直接带着嘴上的奶渍在他的侧脸吧唧亲了一口。

  Venice似乎很喜欢Pete,Pete也对这个白净乖巧的单亲小孩颇有耐心,便陪着着他在自己房间里玩了许久。

  

  “Venice。”

  

  低沉的男声猛然在门口响起,Pete下意识抬头,却见Vegas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深邃的目光落在Pete和在他怀里玩闹的Venice身上。

  “先,先生。”Pete下意识将坐在自己腿上的Venice放在了一边的沙发上,讪讪地站起身。在Vegas成为第二家族的家主后,Pete强行改掉了过去多年称呼Vegas为少爷的习惯。

  Vegas并没有接话,也并没有分给他任何眼神,愈加不悦的目光始终紧紧地落在Venice身上,那压迫感让Pete都有些不寒而栗,

  老板父子之间的问题,他作为下属无权插手,但还是下意识地将手垂下,将Venice往自己身后藏了藏。

  

  许是瞥见了Pete的小动作,Vegas的目光蓦地收敛了许多,但面无表情的神色看上去心情依旧甚是不悦。原本轻松愉悦的氛围被打破,整个房间的温度在此刻降至冰点,Pete在Vegas的注视下缓缓地移动,将头微微侧了过去,敛眸看着半躲在自己身后的Venice。

  

  Venice双臂紧紧地将那个绿色的恐龙娃娃抱在胸前,仿佛一个被抛弃的孩子抱着母亲留给自己最后的礼物。年幼的孩子为躲避父亲冷冽的目光而低下了头,不加防备地向Pete露出稚嫩而乖顺的发旋,但同样,从Pete的角度,恰好能看到Venice用力抿起的嘴角,倔强而坚毅,就像他的父亲一样。

  Pete下意识抬起头看向Vegas,对方同样抿着唇,嘴角因用力而抿出几道浅痕,仿佛已经处在了濒临爆发的边缘。

  

  Pete赶忙蹲下身,却发现Venice紧抿着的唇微微颤抖,虽然一声不吭,豆大的泪滴已一滴滴打湿了怀里的绿色恐龙,留下了一片深绿色的痕迹。

  Pete被几滴眼泪弄慌了神,下意识用袖子替他抹去了眼泪,却又猛然意识到这一行为在Vegas面前有失礼数,于是手忙脚乱地去办公桌上拿纸巾。

  

  “人在倒霉的时候干什么都倒霉。”

  

  当Pete抓起办公桌上那个空空如也的纸巾包,塑料的空包装袋在他手中发出刺耳的声响动时,他瞬间在心里想起了这句话。

  来不及多想,Pete匆匆去卧室拿纸巾,再次走出房间时,Vegas已然不知何时走到了沙发前。他在Venice面前蹲下身,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块黑色的丝绸手绢缠绕在指间,动作轻柔地擦掉了Venice脸上的泪痕,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他眉眼间的温和,是Pete从未在别处见到过的温柔。

  

  Vegas将刚刚止住掉泪的Venice抱起来,又弯身把落在一旁的恐龙玩偶拾了起来,塞进了Venice的怀里,

  “拿好你那个傻乎乎的绿恐龙娃娃。”

  

  而后又转向了Pete,神色疏离而温和,

  “今天辛苦了,Pete。”

  

  不过说到底做父母的,终究还是会心疼孩子,于是从那天后,来找Pete玩的Venice,还有来叫Venice的Vegas,都成了Pete温馨的小房间的常客。

  

  Pete会带着Venice在花园里扑蝴蝶,摘小花,Vegas则会坐在二楼卧室的露台上,将手头的工作搁置一旁,双眸含笑地看着在薰衣草海里尽情玩闹的他们。偶尔兴致来了,竟也亲自下场,让Venice坐在自己的肩膀上,在花园里的小径上来回奔跑。

  而Macau少爷也时常拄在Nop的搀扶下,来花园坐上一会儿,这时候Venice就会快步跑到Macau面前,张开双手讨要一个拥抱,柔软白嫩的脸颊上还会得到Macau的亲亲。

  只是Macau不能亲自陪Venice在花园里玩耍,四年前的一场意外里他从高楼跌下,如果没有中间那层特别搭出的大平台,恐怕他早就在那座大厦下摔成了一团崩溅满地的血肉。

  

  有人要Macau死,

  想必Vegas那时必然是咬着牙,顶着重重压力,才把奄奄一息几乎摔得不成人形的弟弟从爪牙遍布曼谷的敌人眼皮底下送了出去。

  于是Macau就这么独自一人拖着病体,在加州度过了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的两年。

  时至今日,Macau已经修养了整整四年,身体里最初打进去的四百多颗钢钉钢板也已取了一半多出来,但恐怕他的余生里再难像少年时期那般肆意蹦跳。

  

  那天Pete刚在外跑了一天,傍晚时,他坐在一层长廊通往花园的中厅,远远地看着花园里的一家人。

  Vegas亲自带着园丁手套,修剪起了园中的玫瑰花,Venice则乖乖坐在小叔的身旁,听他讲起在加州的生活,Vegas垂着含笑的眉眼,手上的动作不停,只是静静地听着Macau讲起加州的棕榈树和金沙滩。

  那大概是Vegas与生俱来的侵略性,在亲情和落日的柔和下,降至最低的时候,

  Pete这样想着。

  

  Pete远远地看着Vegas的侧脸浸染在落日的余晖里,日落的光线将他凌厉的面部轮廓弱化了许多,只留下了一个高大而孤寂的背影。

  

  第二家族与第一家族大相径庭,它没有主家的满堂欢愉,过往里的苦难也总多于安稳与幸福,是Vegas独自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支撑起了第二家族残破不堪的房梁。

  江先生在生前对Vegas的忌惮,甚至远高于对Kan先生野心的顾忌,现在看来并不是没有道理,因为Vegas的确足够强大,如若不是Kan先生意外身死等一系列意外,那么日后Vegas必然会成为第一家族最大的隐患。

  

  听Porsche提起,Kan先生和Korn先生死后,为确保缇纳班亚坤家族的地位稳固,两大家族紧急召开会谈,Kinn和Vegas在彻夜的商讨谈判后达成一致,将两大家族的产业进行整合与权力的重新划分。

  Vegas将经营多年却见不得人的drugs、军火等生意尽数甩给了Kinn,换来了市价略低于原先黑色产业的白道资产,而第一家族恰好急需拥有足够震慑力的黑道产业来巩固自己在上流社会和泰国市场中的地位。至今不过一年半的时间,分家就已经在白道上根基稳固且风生水起,Vegas也丝毫没有被先前的黑色产业管理而掣肘,在新入手的白色企业的管理上得心应手。

  

  Pete没有说话,也很有眼色地没有打搅他们,只是默默地站起身,打算回房间休息一下,准备晚间的工作。转身之际,身后却忽然响起了Vegas的声音,

  

  “Pete,”

  “一起过来坐坐吧。”

  

  他回过头去,看到Vegas立于日暮的天光之下,眉眼弯弯,手里还握着一支被剪下的红玫瑰花苞,明朗的笑颜与Venice如出一辙,看不出半分缇纳班亚坤第二家族家主的样子,倒是更像是邀请他一起去花园的邻家单亲奶爸。

  见他走来,Venice蹦蹦跳跳地冲进他怀里,Pete笑着弯身将Venice抱起,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Macau微笑地看着Venice在Pete怀里笑闹,目光却悄然越过Pete,落在了Vegas的身上,Vegas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恋恋不舍地将视线从Pete身上移开,对上了Macau的眼睛,双眼中的笑意悄然散去,闪动起复杂不明的情绪。

  但Pete在余光中看到了这一切,

  不过他没有声张,只是攥着Venice衣角的手悄然紧了紧。

  

  

  

  03

  

  Pete眯起一双被酒意氤氲了的双眼,看着玉姐酒吧天花板上挂着的繁复灯具在视野里攒成一朵花,又散成了屋里的星星点点。

  

  “Porsche。”

  他的声音却不掺丝毫醉意,在嘈杂的酒吧里响起,轻得仿佛一阵夜风。

  Porsche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重新落回了Pete身上,微微挑眉,“怎么了?”

  

  “你觉得Vegas是个什么样的人?”

  Pete的目光逐渐在灯红酒绿的夜色里闪动,重新凝聚在瞳孔中。

  Porsche眉心一跳,却故作无所顾及,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Pete微微侧眸,无可奈何地瞥了他一眼,

  “我印象里的Vegas少爷,大都是听Tankhun少爷说他无恶不作,十恶不赦,奸淫掳掠,样样精通,那可不像是会打理花园的人,做饭也是一窍不通。”

  

  Porsche愣了两秒,”那又怎么了?”

  Pete无可奈何地皱起眉心,顺手接过Porsche手中的酒杯,晃了晃酒杯,浸泡在伏特加酒液里的冰球清脆作响。

  “只是忽然发现,他和第一家族的人口中提起的Vegas很不一样,”

  

  “传闻里的分家大少可不会在凌晨的夜里起来给发烧的Venice量体温冲药剂泡奶粉,抱着他整夜在长廊里来回走着哄他睡觉,更别提亲手修剪花枝打理花园,甚至他还会做一手正宗的春蓬咖喱饭。”

  

  Porsche的目光下意识地闪避了片刻,而后抬手向酒保要了一杯爱尔兰之雾,抿了一口后朝着Pete笑了笑,“所以,此时此刻你想发表什么感想吗,Pete助理?”

  

  “他和我对他的认知,差别还挺大的。”

  Pete抿着一杯酒液中浮动着星星点点细小白色花瓣的伏特加,微微眯起眼睛,

  “我感觉他,他不像Tankhun少爷口中所说的那种一无是处的坏人。每个人都有好的一面,在我看来,至少他对家人的关怀让人无可挑剔,”

  

  说到这,Pete微微叹了口气,“只可惜,”

  “可惜什么?”Porsche顺口接话,等着Pete的后文。

  

  “我总觉得,Vegas太孤独了。”

  

  “他的身边应该有一个人,能够一直陪在他身边,陪伴他走过往后漫长的日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空落落的。”

  

  Vegas就像是孑然一身游于天地间的一阵风,寒时如同西伯利亚雪原上的刺骨寒风,暖时又如春蓬夏日里掠过椰树阴凉里的夜风,但却始终与这个热烈而繁杂的世界存在一层透明却厚重得挣脱不去的屏障。除了亲人他似乎无牵无挂,也与这个世界再无任何牵连,日复一日繁杂的生活留不住他,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也留不住他,或许Venice的啼哭和花园的盛景对他来说还有些存在的意义。

  

  亦或者他存在的目的和挂念还有其他,

  但那究竟是什么,Pete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总归还是有样东西,或是有个人的存在,用无形的绳索将他留在了人间。

  

  “诶Pete,东西带了吗?”Porsche在冰凉的酒液中浸得微哑的声音让他回神,Pete微微一愣,而后从运动服胸前的内层兜里掏出了一柄小小的银色U盘,从桌下递给了Porsche。

  

  Porsche快速接过U盘,目光一如往常地投向四周,不着痕迹地将它塞进了自己裤子口袋夹层的暗兜里。两人不约而同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Porsche指着对桌女士浮夸而张扬的草帽,生硬地强行转移了话题,而Pete也配合地接过了这个衔接并不怎么顺畅的话茬,随口谈起春蓬老家小孩子们编来换钱的草帽。

  

  如果U盘出现前两人的交谈都还算得上老友间的坦然且畅快,那么U盘传递后的两人很显然一副被扰了好兴致的模样,兴致缺缺地喝完了剩下的酒,Porsche用Kinn的卡结了帐。

  也就在步出酒吧不久,两人站在街边各自点了支烟,看着街道另一侧栏杆外的海在夜色与灯塔微光的照耀下日夜不停地翻涌着,不由得出了神。

  

  “就一定要这样吗?”

  Porsche回过神,看着身侧的Pete低着头掐了烟,一贯带着两个小酒窝的脸上,此刻的神情淡漠得不像他。

  

  “什么?”Porsche也随手在一旁的花坛里碾碎了即将烧尽的烟头。

  

  “我说,主家就一定要这样吗?”

  Pete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那双眼睛里涌动的情绪晦暗不明,

  

  “主家已经是赢家了,又经过了家族内部的产业整合与二次划分,实力增强,地位也更加稳固。

  “于主家而言,分家早在数年前Kan先生死后就已经对主家没有威胁了。为了保全第二家族,Vegas和整个分家一再隐忍退让,甚至让出了多年来在黑色产业链中所打下的全部根基,如今只不过是在主家手底下谋口饭吃。”

  

  “难道主家就一定要把分家逼得山穷水尽,再两败俱伤吗?”

  

  嘶,Pete猛然抖了抖手,

  燃着的烟头没吸几口,便借着夜风而上,毫无顾忌地燎伤了手指。

  

  Porsche不作声,只是微抿着唇听Pete说话,目光投向那片夜色里的海。

  半晌,指尖的疼痛让Pete缓过神来,他愣了愣,迎着那辆由远处驶来的黑色迈巴赫的车灯,轻轻地揉了揉被烟头烫伤的指尖,

  

  “我只是觉得,Vegas,他不过只是想保全家人,他的路不该这么难走。”

  

  

  04

  

  一个U盘被放在了栏杆上,径直推到了Vegas面前。

  Vegas端起酒杯的左手还在有节奏地摇动,嘴角微微上扬,并未分给那个银色的U盘半分目光,

  “Kinn都看过了?”

  

  “没有,”Porsche摆了摆手,“既然是当初都说好的事情,当然没有出尔反尔可言,不信守诺言生意就做不长久,这一点我还是明白的。”

  

  Vegas温声一笑,夹着烟的指尖轻轻一挑,将那枚银色的U盘勾进手心,“就是看了也无所谓,都是些无足轻重的财务报表和项目评估,主家应该也还没落魄到跟分家抢几个不入流项目的程度。”

  “哦,我就说,你肯定不会拿核心文件来冒险,恋爱影响工作决策,那不是你的风格。”Porsche仿佛解脱一般长出了一口气。

  

  Vegas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核心文件我必然是会拿出来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它才能发挥更大的价值。”

  Porsche刚到嘴边的话被Vegas原模原样完完整整地堵了回去,撇着嘴不知如何接话,半晌,才猛然出声,

  “你知道我跟Pete分开前,他跟我说了些什么吗?”

  “说了什么?”Vegas微微侧眸,随手掐了燃尽的烟头。

  

  “他在心疼你。”

  

  Vegas诧异地侧过身,狭长的眼睛里一瞬间仿佛闪起了光,薄唇微张却不知如何开口,在夜幕与万千灯火之下愈加鲜活。

  

  “他说了什么?”

  

  Porsche微微蹙眉,用理智抵挡着酒意,将回忆拽回到玉姐的酒吧里,

  

  “很多。”

  “他说主家不该步步紧逼,把分家逼得山穷水尽;还有,他说你很会养花,你做的咖喱饭很好吃;”

  “他还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不应该像Tankhun那样绝对地认为你是个混蛋,至少你对Venice和Macau很好。”

  

  

  “哦,还有一句。”

  

  “他说,他只是觉得,你的路不该这么难走。应该有个人站在你身边,陪着你把这一切不幸与疲惫和未来的平安顺遂走完。”

  

  Vegas沉默良久,再次抬起头时,狭长的瞳孔在路灯下闪着泪光。

  “没事,我可以等 ”

  

  Porsche怔愣许久,而后无可奈何地轻笑,

  “你这是给Pete搭了一座伊甸园。”

  

  

  

  04

  

  Vegas回到家时,Pete已经换上了工作时的白衬衫黑西装,抱着Venice在花园里玩了一圈,而后在他的办公室里等了许久。Vegas总是工作到深夜,Pete作为首席保镖和行政秘书,理应在他身旁尽到责任,尽管Vegas并不需要他的帮助,时常让他早些去休息。

  

  “先生。”Pete从柔软的沙发里站起身,朝着走进办公室的Vegas微微躬身,Vegas摇摇头,示意他坐回去,Pete却迈开步子上前,从善如流地从Vegas手中接过他刚脱下的外套,动作娴熟地叠整齐,挂在了衣架上。

  

  Pete今天没有穿黑西装,也没有穿保镖服,灰色的卫衣和修身的黑运动裤让他看起来像是个学生,没有用发胶涂抹的头发乖乖地披在头上与额前,让Vegas无端地想起法国南部那条两旁种满橙花树的小径,清新又温柔。

  

  他也是。

  

  Vegas就这么看着在一旁挂衣服的Pete,喉结上下滚了滚,却没说什么,在Pete转过身的瞬间将目光移开,看向窗外的月亮。

  

  许久,他定了定神,坐回办公桌前处理起各种文件,Pete就坐在办公桌正对面的沙发上,手里翻看着一本有些老旧的厚书,Vegas无意中抬眼,忽而认出是那本根据星座血型以及答题来推断性格的书。

  

  “Pete,你是什么血型?”

  Pete猛然被叫住,抬眼望向Vegas的瞬间像是一只林间的小鹿,在那样清澈而纯净的注视下,Vegas的心跳仿佛被无限放大,震得他胸腔生疼,却又声声有力地敲击着他的耳膜。

  

  “O型。”

  

  “O型,让我想想那上面写O型血的人是什么性格,”Vegas故作思索,而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啊,想起来了,酷炫,帅气,是个好人。”

  “什么啊,”Pete忍俊不禁,手指快速地翻动着书页,寻找着血型决定性格的章节,

  “O型血,性格温和,善解人意,但总是在看起来乐观的外表下隐藏起负面的情绪而不外露,喜欢关怀别人,但却总是疏忽了善待自己……欸,还挺准的。”

  Vegas只是看着低下头阅读的他,跟着他的声音,把书上那简短的两行字在心里跟着念了一遍——短短的两行字,他早已烂熟于心。

  

  “Pete,”Vegas忽然出声,

  “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Pete怔愣片刻,摇了摇头,犹豫片刻后,又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可以追求你吗?”

  Vegas一只手抵在办公桌上,眉眼带笑,询问的语气在微微有些沙哑的嗓音下更加温柔,“只是追求而已,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Pete怔愣许久,最后才呆呆地摇了摇头,

  

  “不介意。”

  

  

  

  05

  

  Pete曾听别人提起过,分家后院巨大的花园,原先是没有的。

  他兴致冲冲地带着这个问题去问Vegas,而Vegas只是微笑着站在阳台上,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给露台上的绿植浇水,

  “想知道原因吗?”

  Pete点了点头。

  

  “那是,五年前了吧,”

  “有个被我的残忍与自私而困在这里的人,没有自由,没有尊严,每天只能趴着窗台眺望远处,我却以为笼中的金丝雀才是最漂亮的景象。”

  “后来他无意中跟我提起,想把后院种上花,好看,他也没那么孤单,除了每天窝在我的房间里看哲学书,他也有事可做。”

  Vegas微微笑了笑,眼睛里闪动着怀念,

  “后来我刚找人把后院那块荒地给清理出来,他就逃跑了。”

  

  “现在呢?”Pete歪头看向Vegas,

  

  “现在,他就在我的身边啊。”

  Vegas微微一笑,便转过身去不再应答,Pete也不知如何开口,便只好跟在他身旁,看他把办公桌上的文件一份份浏览完,然后一起去餐厅吃晚饭。

  

  “吃完饭,我带你去个地方。”

  Vegas在餐桌上,蓦地留下这么一句话,正在吃咖喱饭的Pete愣了两秒钟,才猛然意识到这话是跟自己说的。

  

  

  

  

  车开了很久,

  

  从曼谷市区一直开到远郊,透过树林的缝隙,Pete隐隐约约地窥见了一座湖的痕迹。

  

  “Vegas?”Pete指着那座湖,Vegas开着车,也没有看,只是点了点头。

  

  到了湖边,还要坐船,两人在湖上坐了半个多小时,狭窄地电动船才把两人送到了湖心的那座小亭子,小亭子由一条长长的木栈道与岸边的木屋连接起来。

  

  Vegas走下船,穿过那条长长的木栈道上了岸,在那棵巨大的蛋黄花树下停下了脚步,Pete打量着这个无比熟悉却又从未涉足过的地方,在Vegas身边站定,看到了蛋黄花树下那个小小的凸起,一旁是一个小小的石板,上面雕刻着一只正在睡觉的小刺猬。

  

  “这到底是哪里?很熟悉,但我不记得我来过。”

  Vegas没有说话,在那个小小的石碑前鞠了躬后,便拉起了Pete的手,带着他快步走进了邻水而建的木屋。

  穿过客厅,越过与厨房相通的餐厅,走到屋子的深处,推开了一扇门,

  里面是一个没有窗户的密闭空间,红蓝色的灯光诡秘而和谐地交融在一起,一张床,一个柜子,墙上还挂着些形状奇怪的物品,床头还有挂着一截厚重的铁链。

  突如其来的恐惧与慌张在一瞬间涌上Pete的心口与胸腔,他顿时停下脚步,无声地反抗着Vegas拉他进入房间的动作,双眼中满是惊惶与抵触。

  

  “你来过这里吗?”Vegas猛然回身,

  Pete摇摇头,

  “那就进来,我告诉你那个人的故事。”

  

  Pete犹豫再三,终究还是走了进去。

  

  而后他便被Vegas猛地推倒在了床上,咔嚓一声轻响,他的手被手铐和铁链锁了起来,几乎是在金属碰撞发出声响后的一瞬间,Pete崩溃地摇着头,双手却被控制无法动弹,只能拼命地扭动着抵抗Vegas的下一步动作。

  

  他忽然不挣扎了。

  因为冰凉的眼泪大滴大滴地砸在了他的脸上与颈间,那是Vegas的眼泪。

  

  他没有抗拒,因为Vegas的动作很温柔。

  

  在灭顶的快感与理智防线崩溃的边缘,他的眼前猛然发白,什么也看不到,只有Vegas湿润而热烈的吻落在各处,Vegas的喘息如海啸般涌入他的耳道与鼻腔,Vegas的气息灌进了他的每一个毛孔。

  

  “Vegas。”

  

  正伏在他身上喘息Vegas身形猛然一顿,而后猛然抬起头,直直地对上了那双眼睛,

  那双厚重爱意夹杂着些许疼惜的双眸,

  

  “Vegas,我回来了。”

  

  “咔哒”一声,手腕上的枷锁被解开,Vegas倒在Pete的身上,如同孩子一般痛哭了起来,Pete伸出双手,轻轻地抚上了他的头发,而后在他的后背轻轻地拍着。

  

  “我都想起来了。”

  

  

  

  06

  

  主家遭遇袭击,混乱之下楠蓬与Korn先生双双倒在了血泊之中,对外宣称遇袭死亡。

  唯一目睹了楠蓬杀死Korn先生全过程的保镖,被Kinn亲手击毙在枪下,于是这个真相随着一声枪响和Kinn的沉默,被彻底埋进了土里。

  他清楚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落在下一代人的身上,更何况人们犯下的罪恶终究是要还清的,Kinn作为Tankhun发疯后Korn最器重的孩子,深知黑道上的生存法则,面对自己敬畏的父亲的死亡,他不能报仇,只能尽自己所能截断罪恶的传递,将家人与下一代人从这血海腥风中摘除,保全。

  

  战火不可避免地蔓延到了第二家族,为掩护Vegas和Venice从现场逃离,Pete在混乱中被人击伤了头部,

  醒来之后,他缺失了在一起五年的所有记忆,Top医生说,那是因为在遇袭的上一秒,他都在担忧着着爱人与孩子的安危。

  但由于黑道生活的惊心动魄,Pete无法直接面对丢失的记忆,恰恰相反,那会让他濒临发疯。

  这也是为何Vegas在进行权力整合与二次划分时,面对Kinn用白色产业换取黑色产业的要求,毫不迟疑地进行了交换。

  

  顺着Pete的记忆,他还是第一家族的首席保镖,那么就以第一家族的名义把他调来第二家族。包括让Kinn给Pete下指令,把一些第二家族的机密文件递交给主家,也是Vegas的主意,他在赌,在赌哪怕从头开始,Pete依旧不会对他下手。

  

  他们的开端血腥而残忍,

  但现在,或许上天给了他们机会,让他们像寻常情侣一样,重新搭建一个幸福的开始——那是由Vegas的花和Venice的笑搭建起的开始。

  Vegas想得很远,如果Pete回忆不起,那就从头谈一场恋爱,重新办一次婚礼,重新填补Pete遗失的那五年。

  

  他可以等,因为那是Pete。

  

  曾在ICU病房里守着昏迷不醒的Vegas,照顾抑郁症的Macau的Pete;

  会在Vegas精神分裂症时承受他的暴力与折磨,却还会在他清醒过来后揉揉他的头发,告诉他一切都没事的Pete;

  会在Vegas双重人格互相折磨,主家步步紧逼的时候,绕过主家层层监视,把意外坠楼的Macau秘密送往美国接受最先进的治疗,并压住消息对外公布Macau死亡假象以稳住局势,同时加派人手保护好Venice的Pete。

  

  他曾是主家最锋利的刀,

  他也可以是是分家最好用的一把枪,

  但他永远是Vegas心尖濯尽肮脏血腥所守护的那片净土。

  

  “以Pete的能力,纵使我现在把整个分家都交给他也不为过。”Vegas曾在与Porsche聊天时,无意中谈起过这件事。

  

  实际上也是如此,Vegas患病的一年多里,Pete已经接管了分家大多数权力。

  

  

  07

  

  失忆时期在一起后,他们在夜色下依旧繁华的夜市里闲逛,会在商场里的橱窗前一同驻足,会在简陋的小摊前分享一份生腌或是咖喱饭,然后再听着Vegas吃味地计较起自己做的咖喱饭和小摊上买的哪个好吃,

  这种习惯在过去由于繁忙,两个人都不敢奢望,如今结婚五六年,两人才刚刚体会到寻常恋人过日子的幸福。

  

  

  失忆时,Pete总觉得Vegas的身边应该站上一个人,一个与他实力相配、灵魂契合的强者。Pete甚至发自内心地仰慕那个人,以至于在一起后他总在质疑自己是否配得上Vegas身旁的那个位置。

  

  而今,那个人回来了。

 

  Vegas煞费苦心,在曼谷这座暗流涌动的城市里,给他打造了一座属于他的伊甸园。

  如今他把一切都想起来了,也是时候该与这座伊甸园告别,走到爱人的身旁与他同行,哪怕前方是地狱的万里血海。

  

  但无论如何,他的爱人在地狱里为他建起了一座本存在于天堂里伊甸园,并默默为他们的未来铺好了路——一条从地狱通往人间的路。

  

  伊甸园里有后院的花园,有蛋黄花,有夜深时的浓咖啡,有厨房香气弥漫的南方咖喱饭,有夜色里的夜市,有小摊前共吃一份的生腌,有院里的白色秋千,

  还有Vegas。

  

  

  一次情动之时,Pete红了眼尾,伏在Vegas肩头喘着气,呆愣半晌,他才从极致的快感中缓过神,轻轻地点了点Vegas的胸膛,

  “Vegas,我应该感谢你,给了我六个月的伊甸之梦。”

  

  Vegas只是低下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又吻了吻他的唇角,笑了笑却不说话,

  半晌,就在Pete在Vegas怀里困意缠捲,半睡半醒之际,他听到了Vegas的声音,

  

  “因为于我而言,你就是伊甸园本身。”

  

                                                             End.

  

  PS:

  主家保镖再就业(×)

  分家主母休假(✓)

wanwan

VP【深渊】一章完结

“Pete,我认输了,这次我认输了。”


1.


安全屋。


Vegas失落的低垂着头,Pete犹豫着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安慰他。


但旋即这个男人捋了一下头发,抬起头,眼神锁向了他。他的眼底依然盛着脆弱,也有什么情绪一闪而逝。


Vegas像猎人一样逼近他:“Pete,你喜欢我的,对吧。”他抓住Pete一瞬间的慌乱,肯定地说道:“你对我动心了,每次我这样,你的眼神都在说,你喜欢。”


Vegas的鼻息靠的很近,Pete不敢看他的眼睛,却忍不住盯着他的唇。那片唇从他的嘴边,游移到脸侧,到耳畔,又向他的唇靠近,若即若离。


就在Pete失神的刹那,他却被这个人一把推开。...

“Pete,我认输了,这次我认输了。”


1.


安全屋。


Vegas失落的低垂着头,Pete犹豫着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安慰他。


但旋即这个男人捋了一下头发,抬起头,眼神锁向了他。他的眼底依然盛着脆弱,也有什么情绪一闪而逝。


Vegas像猎人一样逼近他:“Pete,你喜欢我的,对吧。”他抓住Pete一瞬间的慌乱,肯定地说道:“你对我动心了,每次我这样,你的眼神都在说,你喜欢。”


Vegas的鼻息靠的很近,Pete不敢看他的眼睛,却忍不住盯着他的唇。那片唇从他的嘴边,游移到脸侧,到耳畔,又向他的唇靠近,若即若离。


就在Pete失神的刹那,他却被这个人一把推开。


“但是,不是自己乐意的,我不感兴趣。”Vegas好似恢复了冷静,转身走开。


Pete的身体比他的想法动得更快,他拉住Vegas的手,吻了上去。


Pete知道他完了。


2.


一周前,他在Vegas的电脑桌前被抓个正着。枪抵住他脑袋的时候,分家的机密文件刚完成传输。


分家的一场阴谋就这样被戳穿,Vegas抓着他这个搅局人,一起暂避安全屋。


被这个暴虐者折磨的同时,Pete也看到了他不为人知的脆弱的一面。


一切都从那次错误的聊天开始。


在外儒雅随和的分家家主,时常夸耀自己的儿子,但在家中父子会面,却每次都带着责骂和殴打。


看到Vegas的丧气失落和嘴角的淤青,他开始理解,这个人变成如今这般偏执,也是有原因的。


看到现在的Vegas,Pete就像看到过去的自己。同样的经历,让他忍不住和这个人分享过去。


从哪一次开始,他们的囚禁和被囚禁,施暴和被施暴的关系,中间就有了一些失控的元素。


Pete是知道的,深渊在引诱他,但他控制不住的想上钩。


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太圣母心了,疯了吗,为什么要对这样的对手有同情,甚至会心疼他。


但Vegas那些从未在人前流露过的痛苦、脆弱和挣扎,像瘾似的勾这人忍不住去了解他。


他甚至会和自己的刺猬聊天,无微不至的照顾这只小动物,但不给它起名字。


Pete问过,Vegas却说:“宠物?这算哪门子宠物,只不过是只刺猬而已。”


和行为相反,他嘴上表现得毫不在意。


但他又会在每每睡前喝酒助眠,有一次饮多,小声的告诉他,不给刺猬起名字,是怕自己这倒霉的命运会传染它。


Vegas只说到这里,就独自陷入回忆。


Vegas没有和他说的是,母亲小时候给他买过刺猬,那是他为数不多的、残存的和母亲有关的记忆。


他只养刺猬,但每次悲剧都会重演,他越在意,这种脆弱的小动物死得越快。可能和自己有关的,都会倒霉吧。


3.


这一周里,Pete摸清了这座庭院安保换班的时间。


这一天,Vegas的刺猬生了病,他用毛巾捧着虚弱的小动物,是那么焦急。


“该怎么办,它呼吸越来越弱。”


“快送去医生那里吧。”Pete觉得心脏怦怦跳,他看着Vegas冲出门去。


手铐的钥匙被落在床上。


但他放弃了,他还是放弃了。他放不下这个人,跑了回去。


Vegas就像一杯毒酒,像一个深渊。当Pete看到他孤独的背影,他调转了脚步。


你本来就应该属于我这里,Vegas对他说。


在地牢拷问叛徒的那天,我一直在看你,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吗。Pete,只有你不害怕我,只有你一直在看没有转头,只有你的眼神和我一样冰冷。


有人知道你的另一面吗,承认吧Pete,释放你自己。


4.


这个人犹豫着如何安慰自己时,Vegas低垂这头,差点想笑出来。


哈哈,他想到Pete的眼神就觉得好笑,那个同理心泛滥的人,这么快就爱上了他。为了盲目的爱情,放弃了逃跑。


他抬起头来,抓住他的猎物:“Pete,你喜欢我的,对吧。”


他不介意自己眼里的可怜劲更甚,只要他脆弱一分,眼前这个猎物的眼神就慌乱一分。


又是一个像塔万一样的蠢货,虽然他破坏了这次的计划,但稍加利用,照样能成为下一把刺向主家的刀。


安全屋?躲避?逃跑?不存在的,他就是这样的性格,毒蛇不会害怕比自己强大的对手,而是时时刻刻想着反击。


他俘获了这个猎物,他有着比他想象的更美味的滋味。事后Pete冲他一笑,那笑容和他好像,Vegas心里一动,他觉得有什么事情可能要开始失控了。


但不会的,把控人心而已,他相信自己。


兴奋大过猜疑,他感受到了Pete不像以往的任何人,他从来没有觉得如此有趣过。


5.


雷雨如瀑,Pete站在窗前观察着外面的天气,他似乎对此很在意,时不时盯着远处露台的一处角落。


两天前,他在房间的角落里发现一个损坏的老式录音笔。


他修理改造了一下,觉得总能用上。


KAN越来越频繁的过来,他们每次都在外面露台上谈话,争吵越来越多。KAN似乎下达了一些强硬的命令,Vegas这两天明显在书房的时间多了起来。


那天,他是想跑的。但多年淬炼的敏锐直觉,让他察觉到了不对。


安保的数量减少了很多,远低于他的预估。


Pete一帧一帧的回忆Vegas出门前的动作、神态,


门为什么恰好忘记不关?钥匙为什么正好随身带着并掉落?


Pete背上的冷汗流了下来。他盯着Vegas坐在草地上的背影,只犹豫了几秒。他把录音器打开,丢在露台边草丛里,走向草坪,轻轻的在Vegas身边坐下。


6.


和Pete相处时间久了,Vegas心中那股难言的怪异感越甚。有一个声音在警告他,不要这样做。


他有时候看着Pete会想起母亲,曾经也有人这样陪伴过他。


他们会闲聊,会互怼,会说一些从来不吐露的秘密。他在阴谋诡计里行走那么多年,第一次觉得,这一步不该踏出去。


这两天Pete在教他做饭,他抱胸看着冰箱生气的样子有点可爱。


“我知道你为什么从来都只吃冷餐了,你的冰箱太贫乏了。真是难以置信。”Pete给他列了一堆食材清单,要他立马填满冰箱。


“你怎么知道我只吃冷餐,你平时也在看我吗?”Vegas笑问。


Pete的耳朵红了。


这是一种新鲜的体验。为什么会看到对方脸红,自己心里就像盛着一捧温水,荡漾着,不自觉的会露出笑来。


Vegas说这个因为这个家从来没有人给他做饭。Pete顿了一下,小声说,那我晚上给你做咖喱吃吧。


说来可笑,虽然贵为家族少爷,但从小到大,除了早逝的母亲,好像谁都没有问过他,喜欢吃什么,没有关心过他,应该吃什么。


看着Pete认真做饭的样子,Vegas若有所思。


南方咖喱很烫,很辣,也很有味道,世界上竟然也可以有这种滋味。


Vegas心想,或许应该听从心里的警告,Pete不一样,不要那样做。


7.


Pete在房间喊饿。


“Vegas,我要吃泡面,快救救我,我要饿死了。”


Vegas在书房听到这,忍不住苦笑,这个人真是越来越会差使他了。


他放下工作,慢吞吞走到厨房,去给Pete煮泡面。


“加一个鸡蛋!”卧室里那位还在提要求。


热气蒸腾里,Vegas盯着逐渐软化的泡面,想着,要不要等Pete吃完这碗面就和他说,愿不愿意先去自己在地中海的小岛生活,等他过段时间去那边接他。


他盘算了一下在欧洲的产业,想着两个人生活应该如何打理。


在失去意识之前,Vegas似乎看到Pete回头看了他一眼,又似乎没有,Pete跳窗逃走了。


脑后的疼痛让他眩晕,泼掉的面条,瓷碗的敲击,钥匙被摸走,他难以继续回忆,就陷入了黑暗里。


五天后,Pete带走的情报让分家在大战中落败。KAN被当场击毙,而Vegas侥幸活了下来,他中了一枪,不见踪迹。


8.


酒吧后巷里,喧闹声隐隐约约,衬着这个黑暗的角落格外寂寞。


一道目光一直跟随着穿花衬衫的青年。


他似乎想出来抽根烟,摸了摸身上,却发现没有带打火机。


Vegas忍不住心里嘲笑,堂堂的主家首席保镖,又在这次立了大功,出来玩也没有一个人跟着,不知道是心大,还是自负。


Pete在听到动静的刹那,条件反射地举枪对准对方,却愣了一下。


是Vegas。


Vegas趁着他愣神的一瞬,猛的夺过枪,将人狠狠地反扣在墙上。


这次,他要把Pete真的当成一只宠物。


9


从迷药的眩晕中醒来,Pete首先感觉到的,是冷。


他被脱得赤条条的,绑在某个地下室的柱子上。


眼前还是一片模糊,逐渐看到了眼前人的脸,Vegas正捏着鞭子站在他面前。


还未等他看清,被鞭打的刺痛就在身上爆开,甚至来不及痛喊出声,密集的痛就猛烈的落了下来。


冷汗滴进了Pete的眼睛里,他抖着嘴唇发不出声,而鲜血也被甩到Vegas衣服上。


他擦了擦衬衫上的血点,把鞭子扔到地上,又解开了两颗扣子,刚刚让他有点出汗了。


抽着烟看这个垂头被绑着的人,Vegas只交代了一句别打死了就走了。


10.


很多天了,Pete都被关在这。


无人问津时,他们只丢一点冷掉馊掉的食物。有人来时,就意味着暴力和殴打。


看他依然赤裸的身体,也会有人说几句,他们便下流的哄笑起来,本家首席保镖竟然沦落至斯。


Vegas再注意到这只宠物的状况,还是在底下的人汇报的时候。Pete咬了一个人的手,咬得很凶,几乎咬下一块肉。


那个人手下举着血淋淋的手,控诉着,不过是想摸一下,居然还有力气反抗。


Vegas笑着听完,说不听话是要好好收拾一下,他站起来,随手一枪便把那个人打死了。


Vegas把Pete关到了自己房间。


11.


“吃啊,怎么不吃,你想绝食饿死吗?”Vegas踢了一下地上的Pete,他面前是一碗冷掉的粥。


“不听话是吗?”Vegas按着他的头,一把将他按进碗里。


“哈,啊。”Pete艰难的抬起头,窒息和呛咳让他脸上一塌糊涂。


太糟糕了。这幅样子。


“这样才是乖的宠物。”Vegas调笑道。


“才不是......我才不是你的宠物。”Pete说到,他抬起脸来看向Vegas。这是他们重遇后,第一次对视。


但这仿佛刺激到了Vegas。这个人,从那仓促一跳后,再没有用这般眼神看过他,等他终于看到时,首先感受到的却是愤怒。


“是,你是,你是Kinn的狗。”他踹了一脚Pete,尤嫌不过瘾:“Kinn最忠实的一条狗。”


“利用我,背叛我,看我失去一切,你很开心吧。”Vegas扯开他的衣服:“不愧是主家最忠诚最勇敢的战士,你对自己满意吗?”


“Kinn知道你在我床上这么贱吗?”Vegas捏起他的下巴:“他知道你那些见不得人的欲望吗?”


“No legacy is so rich as honesty。哈哈。”Vegas用指甲抠着他腰胯的文身:“为了主子连身体都可以卖,你和婊子有什么区别。”


“啊。”Pete痛喘。


“别叫,你只配被这样对待,不是吗?”


Pete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这个在他身上施暴的人,那么凶狠,那么冰冷。他看着看着却笑了起来,声音嘶哑。


Vegas看着Pete的笑,却觉得更加难受,明明他正在惩罚这个狡诈的骗子,这个无情的背叛者,但他觉得这眼神这笑容分外扎眼,心口堵着一股莫名的难受滋味。


他把Pete翻过去,不去看他。


Pete没有经历过这样真正粗暴的性爱。


他抬头想挣扎,却被用力的按回去。Vegas粗暴又色情的玩弄着,掐着他嘲笑:“啊,看啊,你有感觉了是吗,你就喜欢被这样粗暴的对待,你知道自己现在多贱吗!”


没有了之前对视的那副狠厉,Pete浑浑噩噩的,好像泄了力。


他小声叫他的名字,说不要这样对我。说Vegas,我的手好痛。


他受得了累日的殴打折磨,他受得了下流的言语羞辱,但他就是受不了这个,委屈从心里压制不住的冒上来。


Vegas扇了他一巴掌:“你以为你是什么。”


“你不过是一颗失败的棋子。”他甚至更加用力:“那天故意放走你,你从那时候就开始骗我了吧,不愧是Kinn的心腹。”


Pete没有再说话了。他做什么Pete都不再挣扎,也不再喊痛。


Vegas察觉到身下的人沉默了好一阵,才捞起他的脸。


水光,他只看到一片水光,眼泪无声的从这个人眼里流出来,他却紧紧闭着眼睛,眼皮也已经是通红一片。


很久以后,Vegas想起这片泪痕,心脏还会像被攥住了一样痛。


而此时。他只是被这样的反应激得更盛:“怎么,提到Kinn就这么伤心?想你的主子了?”


“你消失这么多天,主家有人找过你吗?还是,Kinn也尝过你的滋味吗?”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难以忍受的事,猛的甩开Pete,从柜子里翻出他被缴的手机。


他拉过Pete的指纹解锁,急不可耐的翻找起来。


点开短信和软件,和Kinn的聊天记录都被删的干净。Vegas的那股怒气无从发泄。


他看到Pete最后一条短信,聊天记录是他的外婆。


“哈。”好像找到了什么新的折磨人的方法。他拉起Pete,强迫他睁开眼:“外婆?是你那个养你长大的外婆吗?你和她感情很好吧。”


Pete终于睁开眼:“不,不要,Vegas,你想做什么。”


Vegas掐住他的脖子,挡住他的手,在他的注视下拨通了那个电话。


Pete几乎目眦尽裂地看着他,低声怒吼,却又在电话拨通的一刹那捂住自己的嘴,深怕被外婆听见一点动静。


“喂,Pete?”亲人的声音响起。


Pete的眼泪马上就下来了,他被掐着脖子,冲Vegas摇头。


对方却只是跟邪恶的一笑:“外婆,您好,我是Pete的朋友。我最近想和Pete出去旅游,想打电话跟您说一声。”


Vegas笑着,看着Pete无声的求饶,他终于看到他想要的——Pete流着泪无声地求饶:Vegas,我认输了,我认输了。求求你。


哈,终于有一次俘获猎物的快感,拿捏人心的掌握感,他终于又享受其中。


电话那头却传来外婆的疑问:“Pete?他已经辞职了怎么还不回家里来,为什么不先回家一趟。”


12.


“是的,我是他的朋友,我们先去旅游了。”Vegas觉得这些话只是机器一般的从他喉咙里挤出来,他的脑子已经停止了思考。


辞职?Pete为什么辞职?被囚禁还要拼命传回情报的人,这么忠诚的手下。怎么会辞职。


Pete低着头,Vegas只能看到他的眼泪,泪汇聚到下巴上,滴下来,落在他掐着他脖子的手上,Vegas觉得那泪滚烫得烧着了他。


他放开禁锢着他的手,Pete却软倒在他怀里。


他晕倒了。


13.


多处软组织挫伤,多处擦伤,血液检查初步判断营养不良,白细胞偏高,骨片显示手臂轻微骨裂,其他报告还在等。


主治医生向他汇报。Vegas从未觉得一个文件夹能有多重。但当它包含那么多伤痛。


怪不得他喊痛。


他说,Vegas,我手臂好疼。当时他是什么语气?是痛楚,是可怜,还是带着哭泣?


而他做了什么呢,他把他的手反扭在背后,从背后粗暴的玩弄他。


Pete昏迷了好久。医生说这是身体弦崩断了,陷入了极度疲惫。


他昏迷的时候也会哭,不知道在梦里挣扎什么。Vegas看着病床上的人,他的脸竟消瘦成这样,脸色像床单一样白。


从前笑起来嘟嘟的面颊,现在睡着了也凹陷着。


脸上唯一浓艳的只有被眼泪打湿的睫毛,那么密,那么黑,鸦翅一样闭着。


他想起那天,他逼他承认自己心意时,这双睫毛,也是低垂着,闪躲着,眼睛却看向他的嘴唇。


Vegas不敢去细想,去思考,去推理。但Pete身上的伤疤让他不得不面对,面对可能错到万劫不复的自己。


Pete醒来后,就没有再跟他说过话。他好像被抽空了,他更加不再直视Vegas的眼睛。


很多天后,他才开口向他说了一句话。


“Vegas,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14.


Vegas把他送回了主家。


Vegas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在他们之间失去了,如果他不放手,他肯定会失去这个人。


果然他在意的东西,都会很倒霉,他想要留住的,都会消失得很快。


他可能从此再没有春天和太阳了。


15.


Porsche看着坐在浴缸里的好友,迟疑着还是问开了口。


他看的出来Pete身上这些伤疤,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以及一些奇怪的痕迹。肯定不是一般的报复拷打,更像是虐待。


但Pete的状态一直很不好,原来开朗亲和的人,现在像已经枯萎的鲜花。


Pete不说原因,只说可能是仇家报复,而他不认得任何人。


他的手腕有很多伤痕,像割伤也像捆绑的擦伤,Porsche拉过他的手,Pete却不肯,只把头埋着,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外婆打我电话来找你,你没有回家吗,你去哪了。”Porsche心里很不忍,但他强烈的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把Pete搞成这样:“是谁。Vegas吗?大战的时候你救了他,是为什么?”


Porsche清楚的记得,主家和分家大战时,Pete救了Vegas,甚至打伤了自己人,因为那人正在Vegas的死角伏击他。


“我真的回家了,你信我好吗。”Pete说道,他脸上扯起笑,语气却是在恳求。


Porsche从来未曾这么希望,不要看到好友的笑,他的心皱成了一团。


但现在能做到,只能先让他自己疗伤。


Pete埋起头,他想,Vegas,我也什么都没有了,我们算扯平了吗。


16.


在Pete痊愈后,Porsche亲自把他护送回了春蓬。


这座远离纷争的小岛,无边的沙滩,和遍地的寺庙,可能能够治愈他的伤痛。


多个月后,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找上了他,是Vegas。


“你知道Kinn一直在找你吗,作为第二家族的残余的势力,我这时候应该杀了你,为了我的朋友。”Porsche恶狠狠的说。


Vegas跟他说了和Pete的事。他没有保留,没有藏捏,完完全全的说出他对Pete的伤害。


“你在曼谷找不到Pete的。”听完后,Porsche抽着一根烟,很久都没有抽完。


Vegas说你可以当我已经死了,我从此只为Pete而活,请告诉我Pete在哪。


17.


一个月后,Vegas只身一人上了岸。来到春蓬。


无尽的荷塘边,一个穿亚麻衬衫的青年,正在收拾摘下的花苞。


Vegas向他走去。


当Pete举枪对着他时,他举起双手,继续走向他。


他说,Pete,我认输了,这次我认输了。



end


【好像略有一点小虐】

南方蝶道

归鸽(milexapo)

文|归鸽(part10)


sugardaddy X 男大生

半现实向,娱乐圈,时间线混乱,有嫂(ps:嫂为工具人!!!别嘴我呜呜呜自行排雷)


part10 小猫与狗


mile从家出发,听着歌,哼着小曲绕了好一大圈,接上了apo。


apo一上车,坐在了副驾驶室里,扣上了安全带,一句话也没说。

只是那羞红了的耳朵把他的心情昭告天下。


mile边开着车,边在车里的那小镜子里悄悄观察着apo。腰却被apo捅了一下,有些吃痛。


“小朋友po,怎么啦?”mile故意道,他就是觉得这样的apo可爱极了,和被惹怒的小猫无疑。


小猫窝在...

文|归鸽(part10)


sugardaddy X 男大生

半现实向,娱乐圈,时间线混乱,有嫂(ps:嫂为工具人!!!别嘴我呜呜呜自行排雷)


part10 小猫与狗


mile从家出发,听着歌,哼着小曲绕了好一大圈,接上了apo。


apo一上车,坐在了副驾驶室里,扣上了安全带,一句话也没说。

只是那羞红了的耳朵把他的心情昭告天下。


mile边开着车,边在车里的那小镜子里悄悄观察着apo。腰却被apo捅了一下,有些吃痛。


“小朋友po,怎么啦?”mile故意道,他就是觉得这样的apo可爱极了,和被惹怒的小猫无疑。


小猫窝在一旁自顾自的生着自己的气,却又不愿让旁边的大狗来哄,还霸道地不让大狗看向他。


apo被逗得又炸了毛,但碍于mile开着车,只能喵呜一下,掐了一下mile的大腿,然后悻悻地作罢。


过了半晌,坐在副驾驶室生着闷气摆弄着手机的apo忽然打开了手机的摄像头,“P'tank叫我录一个视频,记录我的生活,让我活跃一些,当物料放出去。”


他抬头看向mile,“我录了?”

“好。”

mile点点头,他觉得并没有什么,这反而是一件很现实的问题。


对艺人来说,要想有着更多的资源。除非你能成为演技极好,或是真真正正攀到演员顶峰,拿满奖项的艺人,他们能够轻松挑着剧本。如若不是,那就应该在演戏之于,好好地做好营销,保持热度,这也是极为重要的事情之一。


而apo又是一个退圈重新归来的艺人,对重启事业的他来说,保持热度也尤为重要。


再者说,mile完全不介意自己出现在apo镜头里,反而他很希望出现在apo的镜头里,甚至对这件事情甘之若饴。


只有这样,他才能在大众面前,悄悄地,隐晦地表达自己的爱与占有欲。


他甚至希望,apo多拍一些,再多拍一些。让你的生活,你的社交平台,全是我的身影。


mile想着,与此同时,apo寻着时机,准备举起手机,他也看到了前面有着一个红绿灯,红绿灯的时间很长,足足有两分钟,足够他拍摄一个小小的视频了。


mile放慢了速度,稳稳地停在了凝固地车流里。apo趁着这个时间段,打开手录着上班视频,mile也伸头探脑,凑过来说着话。


“我和你们说,有人刚刚给我打电话说,Phakphum先生,来接你的nong 吧。”mile说着话,他的目光盈盈,盯着那摄像头。


apo就在一旁笑着,眼眸明亮而深邃。


apo也不知道,这个视频在日后两人的cp粉眼里,有多暧昧,又有多少糖点。


他现在只是将视频录完,然后满心期待的去往第一次workshop。


他俩刚一到场地,导演派人将他们找过去说这话,藏头露尾地给他们打着今日的预防针。


“今日的戏份可是重头戏哦。”

“你们需要更加的亲密,毕竟你们出演的是一对情侣。“

“待会儿就需要你们训练的是亲吻哦。”

“可以慢慢来,徐徐图之,不用一上来就真亲…”


apo一听,这,怎么一上来就开始训练如此亲密地戏份?


却没等他俩缓过神来,副导演就立马找上来了,“导演,场地布置好了,老师们也到了,我们可以开始了。”


apo和mile就这样赶鸭子上架,被导演和副导演提拎着开始了第一场workshop。


亲吻戏。


apo坐到mile的对面,而mile呢,导演一喊开始,他就借着这个机会,放肆大胆地往下亲去。


他的手握住了apo的胳膊,不让apo往后躲。

他的吻密密地落在apo的唇上,吮吸着apo的唇瓣。


是真的在亲他。


吻如同蜻蜓点水,温柔又自持,力道不重。

仿佛是在给apo留着余白,让他慢慢接受。


mile向来是个收敛的人,他的情绪很少外露,在外面多是笑脸迎人,很少有人能看出他的喜怒。


但apo感受到了。

mile很高兴,高兴地无以复加,他眼里是浓软的墨色,目不转睛地盯着apo看,从唇,又到眼,描画着apo的脸庞。


他们俩很久没亲吻了,这段时间里,哪怕关系慢慢升温,哪怕越走越近,但mile和apo,都没有真正意义上地恋人的举动。


他们最多是一个拥抱,一次靠肩,又或是揽着肩膀并肩而行。


apo被mile吻着,他闭着眼,很想躲,哪怕是工作也好,他原以为,他们会先从打戏开始训练,会慢慢地将心防放下。


可这workshop竟然是一上来就是吻戏。节奏还是太快了。哪怕mile的吻再轻,可apo还是没有完全做好准备,心下还是有些不适。


apo的身体在不自觉地向后仰着,mile则是随着他后仰,不断压上来,吻一下,再用鼻尖蹭一下。动作轻柔,却带着点可怜兮兮的意思。


mile此刻整个人却像一只落水的大狗,这让apo有些无语,心里想着。这人怎么还能边吻我,边让我感觉到他很委屈啊。


即使这样,但随着气氛的升温,mile开始吻越来越用力,他含着apo的唇瓣,用脸蹭着apo的下巴,apo整个人都要被mile这灼热滚烫的气息包裹住了,他往后仰着。


可apo的心仿佛怀里揣了一只兔子,撒了欢地狂跳。他脑袋昏昏沉沉地,抗拒,却又不完全抗拒。


最后他的身体虚虚地悬在半空中,不再躲了,他迎着mile密密麻麻如雨点般的吻,也迎着mile的爱抚,欲拒还迎。


虽然心里的那道关卡还在,可apo却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瞬间,他被mile吻得心动。


而mile的手从apo的肩膀,慢慢爬到了他的后颈,柔柔地握住。他的鼻尖,闻到的是apo身上若有若无地明矾味,和那甜腻的,不知从哪儿来的羊角包味。


mile心下软绵绵地,他嗅着apo身上的气味,停下来了,盯着他闭着的眼眸望去,听着他急促有力的呼吸声,感受着身前人不断起伏的胸膛。


他知道apo不喜欢这样,他也知道apo想要慢慢来,他们之间的事情需要从长计议,需要时间来慢慢沉淀。


可工作的安排,难以拒绝。

mile也有着私心,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想要真亲上去,让他们俩都加快步伐,让他们之间的冰雪消融地更快一些。


因而mile在真正亲上去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又心虚又胆怯,“虽然是工作,但apo下完workshop不会生气吧。”他想着。


可事已至此,mile虽有些迟疑,但还是知错不改,带着满心地欢喜亲了上去。


wokrshop刚开始时apo的抗拒看上去有些明显,想要逃离,又与他互相拉扯。在旁人眼里,可能是两个男生第一次真刀真枪的亲吻而会产生的疏离与拒绝,不算奇怪。


mile也收到了apo想要逃离的信号,原本欢喜的心,在心虚与无奈下,被浇了一盆冷水,像只无助的大狗,可气氛都架到这了,他也只能随着氛围,加深了自己的吻。


到后来,apo不再往后躲了,反而停住,迎接着他的吻,mile忽然意识到些什么,是他的apo在慢慢地接受他,慢慢地打开心扉,慢慢地走向他。


那不断起伏的胸膛,让mile几将听到apo的心跳声。清晰而有力地在mile耳边响起。


距离他们不远处,是坐着的是演员和工作人员们,包括导演在内,都有些震惊。


“真亲啊….”导演心里想着,“虽然你们认识,但mile,你是真虎啊…”却也心惊他们之间的氛围,旖旎,缠绵。


这一下午的workshop,除了他俩,还有另外两对cp,他们都是比较矜持,从拥抱和互相触摸开始,大约是导演看这主角cp一上来就真亲,怕后面的两对cp羞窘,就放慢了节奏。


而apo除了工作之外,就没有再与mile说过一句话。


是害羞,也有着些后知后觉愠怒。

气自己这般招架不住,也气mile不理会导演的话,一上来就真亲,明明导演说个不用真亲的。


mile在一旁不敢说话,并排与apo坐着。

他就知道,apo会生气。


他的手悄悄地,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揪住了apo的衣角,又虚扶着apo的腰。揪住衣角的手又一下没一下地晃着,是在道歉求饶,也在撒娇。


apo不想理他,转过头,不去看他。

mile的动作也一直没停过,像极了低垂着头颅,摇尾乞怜的萨摩耶。


apo想着,mile可真的太像萨摩耶了,越想着越发相像,轻声笑了出来。


mile听到这笑声,晃着衣角的手摇得越发欢实了。


workahop一结束,他们俩都没留下来吃饭,mile早在上午就订好了一家中餐馆。


这家中餐馆做的是粤菜,对于生活在一个一年四季都处在20多度的城市来说,这些菜品很是清甜爽口。再者就是,他俩祖籍来自中国,来自广东潮州,自小家里就做些中餐饭食,因而这家中餐馆他们俩都很喜欢。


mile开着车,而apo依旧没给一个眼神给他,安安稳稳地坐进后座。


mile很是无奈,看着故意把他当司机的apo,笑得宠溺。


他们一路无言,车里放着两人都爱听的音乐,氛围暧昧软绵。


mile不时回头看着后面的人,心中的爱意宛若白浪翻滚,满足得无法呼吸。


眼看着快到那家中餐馆了,mile将车停进了餐馆的地下停车库。


他实在忍不下了,将车子停稳后,打开门,一闪身就坐到了后排,拉住了想要开门下车的apo。

apo被这一拉,刚刚迈出车门,就又被拉回了座位里,正正好倒进mile的怀里。


mile吃痛得闷哼了一声,但还是牢牢地锁住apo,不让他离开。问了句,“apo,我想亲亲你呐?”


没得到apo的回应,但他也没将mile抱着他的手甩开。他的眼神温柔,看着mile的模样,万分心软。


终究是默许了。


随后mile就急切地将人压在身下,照着今天workshop的动作,亲了下去。


apo被这吻地急迫和力度惊得大脑宕机,又快速重启回应着这个吻。


吻着吻着主导权从mile,又换成了apo,apo翻过身,将mile压下,跨坐到mile的腿上,搂住他的脖子,勾着mile的下巴,热烈而放肆地吻着。


他们互相勾着对方的唇舌嬉戏,好几次都咬在了对方的唇上,唇被咬出来一些殷红。


主导权换来换去,用力地撬开对方的牙关,舔舐着唇齿。


这个吻绵长,亲密,又激烈。仿佛打了一场架,两人在车里的冷气下都冒出薄汗,气喘吁吁。


待到下车时,apo的唇有些肿了,唇内被咬破了,用舌头去舔了舔。而他扎进裤子里的polo衫也被扯出来几分。

“好疼。”


mile今天穿着的黑t,领口也有些褶皱,似乎是被用力拉扯过,头发也有些乱,不再是打理好的柔顺整齐的模样,发丝落下来几根,唇角也被尖牙蹂躏破了。


“apo,等等我。”

“你真讨厌。”

“好好好。”


两人就这样一个在前走,一个在后面哄,一前一后进了中餐馆。


傲娇地小黑猫趾高气扬地在前走着,身型矫健,皮毛油光水滑,而逗小猫逗得生气了的白色大狗只能垂着尾跟在小猫身后,耳朵高高竖起,扫视着周围,护着前面大摇大摆地小猫咪。


雪白的皮毛和那讨好的眼神奶呼呼的,却在看着眼前的小猫时,若有若无透出些占有欲。

“我的,别抢。”


地下车库里,那垂挂着的木牌,带着风铃,无风自动,叮当作响。


车内浓浓的爱意还未消散,化作一根红线,将离去的两人缠在一起,尾指轻轻一勾。


夕阳呀,晚霞呀,在他们踏进中餐馆的那一刻,将他们裹在其中,那暖黄的光,辉煌而盛大。


他们的影子交叠,缠绵缱绻,心动如同熊熊火焰,无法控制。


爱。

胜却人间无数。


End.

by南方蝶道















阿Fin_

突然好奇我最后一次给他发消息时说了些什么(3)

《再次相遇》是13台去年推出的一档离婚真人秀节目,第一季节目组邀请的嘉宾有已经离婚23年的老年人夫妇,也有闪婚闪离的新生代,有虽然离婚了但还在因为孩子问题打官司的年轻爸妈,也有离婚后把对方当朋友的乐天派。


节目为每一对夫妇提供新环境住宿,每两期播出一对夫妇的相处情况,主题就是离婚后再一次同居3天两夜,看他们一起生活,吃吃喝喝,聊聊感情、生活、工作,没了。


这档节目一推出,收视率相当不错。


基本每一期眼泪和骂战齐飞,每期播完,必定有金句登上热搜。


13台尝到了甜头,今天准备再次重拳出击,离婚夫妇的噱头已经不够了,他们新来的节目策划是个狂热磕cp头子(也是台长的小姨子...

《再次相遇》是13台去年推出的一档离婚真人秀节目,第一季节目组邀请的嘉宾有已经离婚23年的老年人夫妇,也有闪婚闪离的新生代,有虽然离婚了但还在因为孩子问题打官司的年轻爸妈,也有离婚后把对方当朋友的乐天派。


节目为每一对夫妇提供新环境住宿,每两期播出一对夫妇的相处情况,主题就是离婚后再一次同居3天两夜,看他们一起生活,吃吃喝喝,聊聊感情、生活、工作,没了。


这档节目一推出,收视率相当不错。


基本每一期眼泪和骂战齐飞,每期播完,必定有金句登上热搜。


13台尝到了甜头,今天准备再次重拳出击,离婚夫妇的噱头已经不够了,他们新来的节目策划是个狂热磕cp头子(也是台长的小姨子),写了份《再次相遇·cp版》,直接交了上去。


台长也是想收视率想瞎了心了,决定砸重金支持这个项目,势必要让这个节目再次冲上本年度高峰。


Apo:他们真的!我哭死!


Apo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下去了。


别问为什么明明下午开完的会,到家是晚上。


他带着内伤赶路,脚步难免会慢一点QAQ


当然,还带着生腌蟹,炸鸡块和小蛋糕啦啦啦啦啦啦~


夜间刚刚下完一场雨,给持续回升的气温重新注入一丝凉意。街道两旁树上的叶子被带着点点滴滴的湿气, 在懒洋洋的里月光里,随风轻摆。


Apo拿了个小垫子坐在客厅的茶几边上,肚子有点饿,他看看表,已经10点。


这个时候……


真是太适合吃宵夜了!


Apo把客厅的电视机打开,准备一边吃饭一边研究一下第一季的《再次相逢》。


他今天刚签完的合约,脚本还没到他手上,不过既然是同一个节目的第二季,那么就算嘉宾换了,节目性质也不会有太大差别。


Apo决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瑞感倒白泥……”(读一下,别逼我求你)


Apo:……这节目18禁真的有必要吗……


“叮咚”


“叮咚”


“叮咚”


手机急促地响起来,这个夺命连环发消息的程度,Apo不用看都知道是经哥。


经纪人:在吗?


经纪人:在吗?


经纪人:在吗?


经纪人:世上77亿人,有253亿只鸡,是人数量三倍。如果鸡与人类开战,你必须要对抗3只鸡,就算它死了,又会有同类补上,就算你一个朋友都没有,你还有三只鸡做敌。今天是肯德基疯狂星期四,V我50,我帮你杀敌。


【好友撤回了一条消息。】


Apo:……


Apo:?


聊天界面还没退出,玄关的门禁电话骤然响起。


Apo疑惑起身,隔着门板问:“哪位?”


外面是经纪人:“我,你经哥。”


Apo呆滞……


所以你为什么要在我家门口疯狂给我发“在吗”……到底是希望我在还是不希望我在啊……入室抢劫都没你野蛮吧……


Apo打开门,经纪人冲他点点头,熟练地换了拖鞋进客厅,食物的香气弥漫在整个空间里,经哥熟练地又拽过来一个小垫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再次相遇》的脚本刚发给我,我拿过来给你看看。”


Apo看着风风火火的经纪人,有点奇怪:“你发我手机上就行了,哪还用特意跑一趟。”


经纪人:“我猜你在吃宵夜。”


Apo:你小子……


看人真准。


Apo默默地递给他一双筷子,经纪人从善如流:“来都来了,我就吃一口。”


“其实,听到离婚夫妇在一个空间里度过的主题的时候,真的觉得太厉害了,我们国家现在能做这种主题了吗,我在想。”


客厅电视的屏幕里,主持人正端坐着侃侃而谈,他的对面应该是导演,但镜头只给到他,和他后面的节目LOGO背景板。

上书四个大字《再次相遇》


“怎么突然看这个,你不是不爱看综艺吗?”经哥抬头看了一眼电视。


Apo:“反正闲着也闲着……”


经哥没再说话,默默从碗里里捞虾肉,总觉得“反正闲着也闲着”这种话有点打击他做经纪人的自尊心。


节目里第一对离婚夫妇登场,是一对闪婚闪离的年轻人。


她说:“为了明天的见面,我还特地约了造型师,哈哈,这种心情很久没有过了。”


经哥筷子一滑啪嗒掉了一块木瓜。


她说:“嗯……这么多久没见,突然又要在一起生活了,我第一想法居然是……还会心动吗?”


经哥手一抖噼啪掉了了个蟹腿。


她说:“心情嘛……大概是又期待又紧张吧,毕竟曾经这么亲密最后却是分开的结局。”


经哥勺子一歪pia叽戳掉了一块蛋糕。


她说:“现在最想问他一句,和我结婚离婚,觉得浪费时间吗?”


经哥……


Apo:“经哥你有完没完你有事说事没事麻溜回家这女的是你前女友吗说一句你哆嗦一下我就这几个菜你干脆全给我洒了一口敬明天一口敬死亡一口别给我留得了!”


经哥心里苦但经哥没法说。


经哥偷偷瞅了眼Apo。


这透露出一股子岁月沉淀的英俊模样……


我看了都心动!!别说某个用心不良的人吧!!


经哥看到的哪里是离婚夫妇节目,他看到的是Apo旧情复燃的契机和自己失业的未来!


他还记得几年前,也是这样的夜里,他带着Apo参加完电影节,开车送他回家。


Apo捧着刚拿的奖杯,突然告诉自己,他恋爱了,要重新思考下未来的路,很大可能要退圈。


Apo说的眉飞色舞,经哥听的一脸茫然。


恋爱就恋爱,谈恋爱虽然有点麻烦,但是每一个年轻艺人都要经历的,只是有的艺人来得早,有的艺人来得晚,有必要到退圈这个地步吗?虽然对MA的cp有点影响,但是国内对恋爱也没这么严格,只要早做打算,早铺垫公关,甚至可以和女方商量着瞒一段时间,等cp热度降低了再公布,把负面影响控制在最低,说不定再炒作下,还能引导新cp的诞生……


经纪人把不解说出口,换回来Apo一句:“没有什么女生……是和Mile恋爱啦。”


经纪人:?


经纪人简直想上去摇摇Apo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进水。


他在这个圈子里十几年, 对“同性恋”这件事并不陌生。甚至他的艺人里像MileApo一样靠腐剧靠cp火起来的也好几对。


但你再炒cp,在观众面前表现的再亲昵,那都只是工作,cp之间的真实关系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兄弟,甚至可以是仇人,但绝对不能是真的恋人!因为这上不了明面,一旦上了明面,这事儿的容忍度就是零。


更何况Apo是有自己的追求的,他想演正剧,他想演电影,他也确实有这个天赋,这才靠着公司给他和Mile准备的电影拿了奖。


这才哪里到哪里!!!


怎么就要退圈了!!!


你不是直男吗!!!


你连芭比粉和辣椒红都分不清!!


你看上那只萨摩耶什么了!!!


凭什么是你退圈!!


凭什么不是那只萨摩耶退圈!!


经哥不解!


经哥崩溃!


经哥抓狂!


经哥……


经哥开车撞在了树上。


他和Apo住院3个月。


3个月后,Apo好像忘了自己说了些什么,和Mile的联系也渐渐断了。


他接戏拍戏接戏拍戏接戏拍戏接戏拍戏接戏拍戏(n次方)。


像个热爱工作的机器人。


当然,后来经哥明白了,这不叫机器人。


这叫:失恋的男人。



经哥有时候会怀疑是不是自己把他俩的红线撞断了。


甚至一度觉得有点愧疚。


每次拜佛的时候都要给Apo的姻缘求签。


可现在,眼看这红线又要牵上了。


眼看自己的工作可能又要黄了。


经哥泪眼婆娑。


“我没有对你失望的时候吗?身边所有的人都不理解我为什么要跟你结婚,离婚的时候都在说我是疯子,说我活该。”


电视里的女生也泪眼婆娑。


Apo义愤填膺:“渣男!”


经哥埋头苦吃。


“和你在一起觉得很辛苦,分开之后想,你会不会也觉得和我一起很辛苦呢?”


Apo恨铁不成钢:“你管他去死!”


经哥大口咀嚼。


“和我一起吃饭,一句话都没有吗?我就这么让你厌烦吗?”


Apo拳头邦硬:“别光吃啊!说词儿啊!”


经哥:……


说……说什么……


经哥麻木:“你别太投入了……说不定是演的。”


Apo:“演的怎么了?人生如戏,不能演吗?真搞不懂为什么有些人总是天天在下面怀疑别人演不演的,爱看不看不看拉倒!就是演的也比你们好,整天看到你们在这里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真的气的她眼泪在眼眶打转,手攥紧了衣角整个人都在颤抖,太让人失望了更多的是心寒,不如退网一段时间冷静冷静。”


经哥:……


Apo:……


经哥:?


Apo:“对不起,冲动了。”


经哥:“咳,你先看看节目脚本。我就先跑……啊不是,先走了,再见拜拜撒哟娜拉。”


Apo还记得他刚打开《再次相遇的》的时候,主持人说的广告词儿。


“请各位观众锁定《再次相遇》我们这里有最未知的旅程,最真实的反应,最有趣的碰撞。”


他一开始是不信的。


真人秀就是30%的真+70%的秀。因为节目是有剧本的,并且剧本百分百都会发给明星。


而现在,他捏着经纪人带来的薄的就好像一张纸的脚本,他有点信了。


狗屁的像一张纸!!


它真的就是一张纸!


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上面甚至只是告诉他说,他们住宿的地方天气很好,景色很美,但是平均气温大约10℃,出发时可以穿自己平时的服装,但建议带一些保暖衣物。


Apo:我谢谢你。↓


Tbc



文盲有屁放:《再次相遇》参考韩国综艺《我们离婚了》


鲸鱼不是鱼

【VP】第九章

pete再次醒来时,他已经被vegas扔回了房间。  


潦草地横在地面上像是一具尸体。


房间昏暗,地面阴冷,甚至连呼吸满是绝望。


Pete咽了下口水,感觉浑身又酸又疼,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总算把自己挪到了床边靠着。


他低头看了看胸前,满目疮痍,紫黑的血干涸在伤口处,杂乱的堆叠着。


然而Pete却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此刻,他已哀莫大于心死。


所有的所有,全部都在vegas的掌控之中。


罢了。


就这样吧。


是生是死,或者不生不死,都无所谓了。


pete抬起眼睛,空洞麻木地望向窗户。


他居然头一次感觉那扇窗子如此...

pete再次醒来时,他已经被vegas扔回了房间。  


潦草地横在地面上像是一具尸体。


房间昏暗,地面阴冷,甚至连呼吸满是绝望。


Pete咽了下口水,感觉浑身又酸又疼,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总算把自己挪到了床边靠着。


他低头看了看胸前,满目疮痍,紫黑的血干涸在伤口处,杂乱的堆叠着。


然而Pete却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此刻,他已哀莫大于心死。


所有的所有,全部都在vegas的掌控之中。


罢了。


就这样吧。


是生是死,或者不生不死,都无所谓了。


pete抬起眼睛,空洞麻木地望向窗户。


他居然头一次感觉那扇窗子如此之小。


微弱的光落在他的身上,星星点点,忽明忽暗,好像随时会消失。


他吃力地抬起身,然后慢慢地移到了阴影处。


半晌后,他转头看着床沿上的光芒,有些不舍。


以后这些阳光应该都不会再属于他了……


随后他闭上眼睛靠在了床沿,泪水悄然滑落。


与此同时,安全屋的廊亭外。


骄阳树荫,空气温暖湿润,令人心情舒适。


vegas悠闲地坐在湖边的廊庭内,安静看书。


这本书他买了很多年,也读了很多遍,书的封皮已经斑驳发黄了,可他却百看不厌。


而今天他又拿了出来,心情好的时候重新读一遍,总能品味出一些不同的内容。


这时他电话响了起来,是他的父亲。


vegas放下书,接通电话,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


“爸。”


然而对面甘先生的心情却差极了。


“vegas,金矿那边俄罗斯人想要撤资,这部分是你一直在谈,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马上处理好,不要让我再看到俄罗斯人的电话打到我这里!”


vegas隔着电话点了点头,“好的,爸,我现在……”还未等他说完,那边的甘先生已经挂断了电话。


vegas端着手机,呆坐了好一会后,随后叹了口气,然后拿出另一部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pete靠着床静静地发呆,他已经维持这个姿势不知道多久了,从腿开始发酸到麻,再到恢复知觉最后再麻,循环往复,但他一点都不想动。


麻不麻的又能怎么样?


浑身的力气仿佛已经被抽干殆尽,坐在这里就好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样。


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不想说。


Arno来过,将之前那盘食物端走了,那盘菜已经蔫了,软趴趴塌在盘里。


然后他又将一盘新鲜的菜叶摆到自己的面前,又是同样的话语:“少爷吩咐。”


pete没有说话,眼神空洞地望着墙壁,似乎对方说了什么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arno盯着pete看了一会后,无声地退出了房间。


arno一路来到了廊亭,准备向少爷汇报情况,而后他发现少爷正神情严肃地打着电话。


他随即转身,安静地候在廊亭外。


vegas通话的声音越来越愤怒,到最后甚至一把将电话摔倒了地上。


Arno整了整衣领,准备等候少爷的指令。


果然,下一秒,vegas喊道:“Arno!”


Arno走上前去,低声应道:“少爷。”


vegas的这通电话打的十分窝火,此刻的声音听起来冰冷的吓人,然而Arno本人却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你去警告一下金矿那边的其他代表,这个时候让他们不要像风吹草动的兔子一样胆小怕事。”


Arno点了点头,“好的。”


“俄罗斯人现在要彻底撤出金矿了。”


vegas转过身看着平静的湖面,“这群蠢货真是怎么劝都劝不动,既然这样……那也就别怪我了。”


Arno再次点头,“少爷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vegas没有再说话,Arno刚想转身走,募地想起了什么,然后回过头补充了一句。


“少爷,食物我已经送过去了。”


vegas似乎才想起来这一茬,“啊”了一声,头也没回道:“怎么样?”


“不吃,情况似乎有些差。”


vegas轻蔑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Arno见状也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


地下室的门锁忽然发出了“咔咔”的转动声。


pete仍然一动不动地盯着墙面,身上的敏感异常也是在时隔数天后第一次什么反应多没有,此刻任何的声音于Pete而言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


vegas将手中的东西放在角柜上,然后慢悠悠地走到他的身边,慵懒地靠在墙边看着他。


“这又开始研究破罐子破摔了吗?”


pete没有说话,他眼神呆滞地把目光从墙面转移到自己面前的地板上,继续维持原样。


“你的戏还真是多啊~”


vegas本身就一肚子火没处发泄,看到pete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更是烦躁不已,他阴着脸走到pete的面前,粗暴地揪起他的头发,强迫他看着自己。


“不说话就能躲过一劫吗?”


vegas的手上加重了力度,似乎想要把pete的头皮掀掉一样,然而pete就任凭他这么抓着,脸上一丝波澜都没有,仿佛他薅的根本就不是自己。


“你还真是处处都在挑战我的底线啊~”


pete盯着vegas的眼睛与他对视,眼眸漆黑如同死水般平静,他就这么一直看着,一直盯着。


终于vegas率先移开了视线,他松开手然后狠狠甩了pete一巴掌,然后站起身来。

低吼道:“别再给我玩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是什么时候都有耐心陪你玩,在我没有彻底离开这个破地方之前,你做什么都是痴心妄想!”


Pete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


Vegas看着形如枯槁的Pete,心里涌起阵阵烦躁。


这个人真的是每天都在变着花样的挑战自己的底线,真当他这么有耐心吗。


但他想了好一会,但愣是没想出什么好好办法。


再玩这人就死了,那自己在岛上岂不是更无聊。


不打他又像是个僵尸一样没反应,看着就烦。


正当此时,他口袋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飞快接通电话毕恭毕敬喊道:“爸。”


然而,下一秒kan怒吼声跃出了电话,“这就是你处理的结果吗?!”


vegas吸了一口气让声音平静下来。


他道:“爸,对不起,现在的情况确实有些不好,所有人都在想着怎么避风头,我已经尽可能留住其他人了,我也和俄罗斯那边沟通过了,我真的尽力了。”


kan吼道:“这一切不还是怪你!除了惹事生非你还能干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vegas暗暗攥紧拳头,没有开口。


“俄罗斯那边占了那么多的股份,现在你谈崩了!你知不知道我的损失到底有多大!!”


Vegas沉声道:“爸,我一定会解决好的。”


甘先生语气鄙夷,“我永远都指望不上你的解决,没用的蠢货,这么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听到这话,Vegas再次开口十分郁闷,他轻声辩解。


“我也是为这个家在考虑啊,我所作的一切都是在听从你的安排啊?!”


电话那头,kan冰冷地哼了一声,“等你为这个家考虑,我们家永远也别想有出头之日!”


还未等Vegas开口,甘先生又淡淡补了一句,彻底成为了引发Vegas的最后一根火线。


“就你这样还想赢过kinn,我看是被他永远踩在脚下吧,等你翻身我看只能是下辈子了。”


Vegas身体一怔,心里的怒火瞬间胸上心头直接梗在了胸口不上不下。


他的父亲永远都知道他内心最痛的点是什么,可每每都要无情地践踏着这点卑微的自卑。


Vegas没有再说话,而那边的kan也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


放下电话后,vegas仿佛灵魂被抽干,他力竭地蹲在地上,然后深深地捂住了脸。


半晌后,指缝中传来他痛苦地喊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我究竟是不是你亲生的!!”


“我干什么都是错的!生意好了就是应该的,生意不好就是我蠢!我想这样吗!这些肮脏破烂的交易我想做吗!你以为崩成一盘散沙的生意是一天就变成这样的吗!这些你想过吗!!!”


“我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还不如一条狗吗!”


vegas彻底崩溃了,眼底逐渐染上血红,而后他愤怒地把身边刚换新没几天的角柜一下掀翻在地上。


角柜上的东西七零八落地落在地上。


包括Vegas刚放下的书也滚落在了Pete脚边。


斑驳的黄色书页上落寞地印着几个字——


——《童年的终结》。


Pete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维持着刚才的状态,但是也算是目睹了vegas从发疯到崩溃的整个过程。


原来,每个人的疯狂都是有迹可循的。


Vegas把房间里能拆的东西全部都拆的七零八碎,该扫多少也全部都扫在了地上,终于在所及之处没有任何可以发挥的余地之后,他终于颓废地坐在了地上。


Vegas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墙角的笼子上,他靠着墙一动不动注视着笼子里窜来窜去的小刺猬,而另一面Pete则眼神空洞地看着幽暗的小窗,思绪飘然。


寂静的房间里,充斥着两人低落到了谷底的情绪,伴随着轻微的呼吸声,这竟然成了两个人第一次在情绪上如此坦诚的相遇,难得形成了共鸣。


小窗的光线由明渐暗,最后隐约的照射来了外面颜色各异的光束,凌乱地铺在了床上。


Vegas维持了近几个小时的动作终于换了换。


“看到我这样,你是不是很开心。”


Vegas头也没回,仍然注视着小刺猬,但这话显然是说给了Pete听。


Pete仍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听见了Vegas的话才微微转动了一下眼睛,然而他并没有开口。


“所有人都恨我,多你一个也所谓。”


Pete仍然沉默。


“无所谓。”他重复道。


房间里简直压抑到难以呼吸,Vegas似乎是在说给Pete听,但是视线却始终都淡淡落在小刺猬的身上,丝毫不在乎Pete有没有听到,回不回答,在不在意,看起来更像是一种旁若无人的自言自语。


所有的话仿佛都是在说给Vegas自己听。


Pete的余光终于望向了Vegas,这个人的心理还真的是畸形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不仅心思缜密到能时时刻刻就猜中外人心里想的是什么,更是连自己的内心都看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明知踏的是鬼途还是丧心病狂地一头扎进去。


真是无可救药了。


“我向来一人为伍。”


Vegas苦涩一笑,抓着头发垂下了头。


这句话后他再也没有说什么,房间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过了一会以后,Vegas扶着墙站了起来,他走到小刺猬的旁边轻声地安慰道:“sorry,吓到你了吧,但我感觉你应该也早就习惯了。”


Vegas给它倒了点水,转身向门口走去。


就在他要踏出门的一刹那,Pete嘶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Macau不会这么想。”


听到弟弟的名字,Vegas顿了顿,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之人,Pete仍然还是望着小窗,眼神空洞。


Vegas没有说什么,径直走出了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