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爆衣仏:风流潇洒自信男模,红毯上有了他全场失色,巴黎少女今夜无眠的罪魁祸首,有一张比美女还美女的美女脸蛋但身材一眼纯爷们,高卢雄鸡是肌肉的肌
爆衣耀:乃字大到让人怀疑他的输牌专属惩罚是被扌柔艿,啤鼓的弧度又让人确信他具备丰富的(被)后方冲撞经验,柔若无骨的小蛮腰更是和某高卢纯爷们棱角分明的腹肌形成鲜明对比。他甚至还露脚腕!
总之捡一口美味的美食组并原谅拖更的rww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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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男主】万骨成灰(二)
*IF线,小妈文学,白姨娘和子车家长子的狗血爱情故事,又名《这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吗》。我流无逻辑ooc爽文,大量私设造谣,雷者慎入。
本章9.8k,无聊且非常恶俗的一章()
【因不可抗力因素有删改,试试这一版,极限挑战()】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子车甫磬】
绳子和布口袋绑起来,就成了一个简易的渔网。天刚蒙蒙亮,我不住打呵欠。今天是大哥生辰,我特地起了个大早,水面很静,估计鱼都还在睡觉。我搅了搅池水,被凉得一哆嗦。
撒网没想象中那么容易,我猛地将网朝水面掷去,网漂着起伏了几下,没捉住一条鱼。我郁闷地拉绳子收网,...
*IF线,小妈文学,白姨娘和子车家长子的狗血爱情故事,又名《这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吗》。我流无逻辑ooc爽文,大量私设造谣,雷者慎入。
本章9.8k,无聊且非常恶俗的一章()
【因不可抗力因素有删改,试试这一版,极限挑战()】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子车甫磬】
绳子和布口袋绑起来,就成了一个简易的渔网。天刚蒙蒙亮,我不住打呵欠。今天是大哥生辰,我特地起了个大早,水面很静,估计鱼都还在睡觉。我搅了搅池水,被凉得一哆嗦。
撒网没想象中那么容易,我猛地将网朝水面掷去,网漂着起伏了几下,没捉住一条鱼。我郁闷地拉绳子收网,这下好,可别忙活半天,结果连大哥的生辰礼都送不上。
涟漪泛过我的倒影,我有些走神,突然发现水中的倒影多了一个。
“呀!”
我吓一跳,手一松,绳掉进水里。大哥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默不作声地看着我,兴许是天还没亮的缘故,我看不清他的脸色。
“……哥?”我咽了口唾沫,“我、我吵到你了?”
大哥一双眼睛沉在阴影里盯着我,他要我把变脸的法子展示一遍,变成他的脸。
“呃、怎么突然……”
我莫名有点害怕,大哥“笑了笑”:“爹今天肯定要考验我,你学艺最精,我好好学学啊。”
难怪他起这么早,原来是在做准备呀。不过爹为什么要在大哥生日这天考验他呢?
“没、没那么厉害啦……”我挠头,试图缓解心中越发的那份害怕,大哥脸色似乎有些诡异,可能是我困眼花了。
我赔着笑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大哥生气前变了脸。瞌睡虫发作,我的眼皮开始打架,我强撑着嘿嘿:“怎么样哥?我是不是和你一模一样?”
回应我的是他骤然逼近的脚步。
“……哥?”
那晚他梦见了火。这并不寻常,白苑很少做梦。梦里南方的群星颤抖,满天星火簌簌抖落,落进莲花池里熊熊烧着;鱼疯了似的攒动,火溅到他腿上,灼灼地吻着血肉。他就此惊醒,醒后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腿,确定那里没攀附着什么滚烫的事物。
白苑在熹微的晨光里枯坐了一会儿,直到屋外传来异响,他才下床走到窗前,拉开帘子的一角向院中窥探。子车家的长子正把他二弟的头死死摁在水里,血洇红了大片池水,两小孩还在角力。他没猜错,那个总阴着一张脸的长子不会甘愿成为牺牲品。
他对同室操戈的戏码没什么兴趣,正欲走开,无意间看到了桌上的东西。
那是子车甫磬送他的书签,上面有涂鸦,画着包括白苑在内的子车一家。
【姨娘!】
白苑脑中浮现那个抱住自己的小孩,以及那张蠢兮兮的笑脸。
【我去给你摘太阳!】
他难得怔了一秒,拉帘子的手一顿。
然后他拉上窗帘,不去看那孩子的死状。
长子的诞辰成了忌日,荒谬得像戏里才会发生的事。白苑看了七页书,房门才被敲响,杀人凶手边敲边喊:“姨娘!不好了!”
他打开门,门外是慌慌张张的“子车甫磬”。长子用自己的脸,把次子的神态模仿得惟妙惟肖。
“姨娘……”
“子车甫磬”望着他,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
“大哥死了……”
小孩张开手臂想抱住他,白苑不动声色地后退。一丝错愕在“子车甫磬”脸上转瞬即逝,连带他的动作也有那么一刻的僵硬。
不过能演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成功了。白苑依然与他保持距离,明知故问:“死了?死在哪里?”
他越过“子车甫磬”向外走去,真正的子车甫磬躺在池边,已成了一具湿漉漉的尸体。这场谋杀太匆忙,子车甫磬的脑袋磕出了一个洞,仍汩汩流血。血流到白苑脚边,他在尸体旁蹲下,沉默地看着这张满是血污的脸。随后他掏出手帕,擦拭起死者的面容。
姨娘的举动被“子车甫磬”收入眼中,小孩悄悄握了握拳,状似可怜地走过来,白苑没给他靠近的机会:“去喊你爹。”
“……哦。”
手帕很快成了红色。凶手离开前瞥了一眼尸体,死者面部的血迹已被清理干净,露出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丈夫把“长子”的脸皮剥下来时,白苑久违地感到一阵恶心,上次产生这种感觉还是对某个烦人的族兄。裹尸布一条条缠上去,“长子”被裹得严严实实,惟有脸皮钉在棺材上,昭示他的身份。
白苑忍着恶心,看也不看丈夫:“葬礼我不去了,你们早点完事。”
他没再看棺木一眼,快步走回房间。门砰地关上,白苑背抵着门板,略带倦意地叹息。
一定有什么办法。
他贴着门滑下去,坐在地上。
一定有什么办法从这里出去。
白苑抬手盖住自己的半边脸,一只眼在发丝垂下的阴影里眯起。
他需要一把刀。
一把够狠、够锋利的刀。
葬礼结束已是傍晚,夜风有些凉,孩子们一言不发围在桌边。白苑落座时扫了一眼,次子的身份已被下一个孩子取代,几乎所有小孩都换了一张脸,除了——
“姨娘!”
“子车甫磬”隔老远就朝他招手,等他走近了,便露出傻乐的神色。
——除了他旁边这个。
白苑目不斜视坐下,扫了眼菜色,发现又有鱼。
……这家人指定和鱼有点说不清的关系。
“长子”生日兼忌日,倒摆了桌好菜。白苑刚拾起筷子,“子车甫磬”关切地凑过来:
“姨娘没去葬礼,是身体不舒服吗?”
白苑手一抖,往日阴沉的人做出这种表情相当违和,他有点绷不住。
“没有。”
他伸筷子,与他们初见时一样,夹了口菜进“子车甫磬”碗里。没等小孩道谢,白苑勾起一个明朗的笑:“只是我不太喜欢他罢了。”
他留神观察,“子车甫磬”还是那副憨憨的样子:“啊,这、这样啊……”
其他人低头不说话,白苑也没兴趣继续逗小孩,他确实有些饿了。正欲夹菜,一双筷子伸进了他碗里。
“姨娘,这个好吃!”
白苑转头,对上“子车甫磬”的笑脸。
他把鱼头夹给了白苑。
鱼头炖得软烂,很大,几乎占满了碗。白苑看着鱼眼,莫名想起“长子”剥皮后突起的眼球。
次子向来是打圆场调节气氛的。“子车甫磬”主动分起鱼肉,三弟、四妹、五弟,都分到了鱼腹肉。接着他夹起一块鱼腩,要往荟鱼碗里放:“来,你最爱吃的,哥哥记着呢!”
他和荟鱼隔得远,筷子离她的碗还有一段距离。“子车甫磬”夹着肉往前探,忽然听到断断续续的声音。
“不要……”
荟鱼小小声嘟囔,端起碗往后缩。
“不喜欢大哥……讨厌……我不要……”
死一般的寂静中,“子车甫磬”的笑容僵了一僵。
“说什么呢。”
他维持着夹肉的姿势,笑得更开朗。
“我是二哥呀。”
荟鱼又厌又怕地摇头:“你不是……你不是二哥……你是大哥……”
她不肯接受“子车甫磬”的鱼肉,停在半空的手顿了顿,那块鱼腩被分入其他人碗中。
白苑偏了偏头,看似不经意地道:“看来二哥易容的本事已经炉火纯青了。”
他给了个台阶,小孩立马顺着下来:“真的吗姨娘?”
“子车甫磬”看上去十分惊喜。
“姨娘想看我变脸吗?我现在就可以……”
白苑用筷子敲了敲碗,打断他的话。
“先吃饭。”
不速之客来得不巧。
白苑刚洗完澡,坐在床沿,发梢还滴着水。其他人大都已睡下。他屋子的窗口正对着子车甫磬死的地方,风吹进来时有点微妙的阴凉,按风水学说法,属凶位,不宜居。白苑并不在意,在他看来整个子车家就是凶宅。
那人有意放重脚步,模仿他二弟的步调,白苑得以听到逐渐逼近房门的脚步声。门被轻轻推开,来访者的第一句话与白苑的预想重合。
“姨娘。”
油灯照亮小孩脸上的笑,也加深了五官轮廓的阴影,使这个继子向继母撒娇的场景多了几分诡谲。白苑坐着不动,就这么看着他走过来,一步步逼近。
“姨娘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一步。
墙上的影子随移动拉长,像一条蛇试探着吐信。
“爹又把我关屋里练戏法了。”
两步。
“我手好疼啊……”
小孩委屈巴巴撇嘴,露出新添了几道伤痕的手臂。
三步。
“姨娘你看——”
“子车甫昭。”
四个字不留情面砸在那张脸上,雪崩般压死了最后的伪装。火光战栗,映出两人倏然沉默的身影。白苑理了理衣衫,一晃神的功夫,子车甫昭便一缕幽魂似的贴了上来。
“你都知道了?”
他语调骤然降低,比起疑问,更像陈述的语气。白苑对上小孩和他爹如出一辙的脸,父子俩一样,在起杀心时都会眯眼睛。
“我对你们家的养蛊斗争没兴趣。”
白苑瞥向子车甫昭垂在阴影里的手,彩门中不乏有“凭空”变出物品的戏法,他毫不怀疑这小子能神不知鬼不觉摸出一把刀来。
“你和子车甫磬谁死谁活,对我来说无关紧要。”
子车甫昭盯着白苑的脖颈,一滴水自发尾淌落,沿那处皮肤缓缓地滑,悄然没入衣领。他记得祠堂里白苑跪拜的情景,光落在这人后颈上,姨娘的颈子像父亲收藏的羊脂玉。
“不过甫磬确实比你可爱一点。”
白苑撂下点评,子车甫昭环住他的腰,像一道伤口强硬挤进他怀里。小孩偎在白苑胸口,状似亲昵:“那傻子死了,被我按水里溺死了。”
他嘴角高翘,多得意,似在邀功讨赏。白苑摸摸他的头,无奈道:“我知道。”
因不久前的沐浴,白苑身上带着水汽,仿佛子车甫昭抱住了一场温热的雨。他呼吸着姨娘的气息,更加得寸进尺:“那我是不是姨娘最喜欢的小孩?”
摸头的手一顿,白苑也咧出一个笑:
“是啊,现在你是‘甫磬’了。”
锢在腰上的手明显收紧,白苑笑出声,手指轻轻刮过子车甫昭的脸:“‘甫磬’这么乖,我当然喜欢。”
他是故意的。
子车甫昭咬了下后槽牙,没掩饰眼底的戾气。放在白苑腰上的手向上摸去,揽住这人的脖颈。小孩力道大得惊奇,白苑被迫向那张脸贴近,子车甫昭盈着假笑,似乎这样就可以把越界的行为装作调皮的玩闹。
“姨娘会帮我吧?”
他知道白苑没表面上那么“干净”。
“——帮我骗过爹、骗过上边的神仙。”
已经过火了。白苑钳住子车甫昭的手,试图扒开龇牙示威的“兽崽”:“……我懒得揭穿,也没空陪你演。”
……这小子力气怎么这么大?
事态有点超出白苑预料,他猝不及防向后倒去,竟被子车甫昭压在了床上。他反摁住白苑的手,脑袋埋进对方颈窝里,猫儿似的蹭了蹭。
“姨、娘。”
两个字像舌尖吐出的一条毒虫钻进白苑耳朵里,继子的吐息喷在他颈侧,借着明灭的火光,他得以看清子车甫昭的眼睛,是饥饿的狼的眼睛。
“这么晚了,不留我一起睡吗?”
火不只烧进一个人梦里。流血前夜,子车甫昭梦回热气浮动的夏夜,白苑像一只温驯的羔羊躺在他面前,那样近,伸手就能掐住脖子——他也确实那样做了。子车甫昭慢慢收拢五指,白苑闭着眼,他俯下去,长发垂到人脸上,那人的血管在子车甫昭掌心里朦胧地跳,与他同频共振。他难得产生一种奇怪的餍足,像饥久后的大快朵颐,实际上作为长子,子车甫昭没怎么饿过肚子,但舌嗜上味是人的外五欲之一。看见白苑,他总想起鱼,蒸的,白肉细腻,滑过喉舌,如吞下潮湿的死胎。面对白苑,他总有种莫名的空腹感。
如今,他要在梦里饱餐。子车甫昭跨坐在白苑身上,大胆把姨娘的衣服剥开,梦中躯体模糊洁白,他把脸贴在白苑胸口,与那颗轻盈跳动的事物仅隔一层骨肉。不动的白姨娘似乎也没什么不同,且更易拥抱。
他沿肋骨下滑,挪到平坦的小腹上,那儿比别处要烫。子车甫昭额头抵着白苑小腹轻蹭,如果白苑是女人,这里会成为孕育火种的温床。人都是娘肚子里出来的——娘,他对这个词没什么感觉,长子是家的局外人,他不在乎母亲有没有爱过自己,他不需要那种恶心的东西。直到她死去,子车甫昭才意识到这个女人已如墙上的划痕可有可无地出现在他的童年里。女人有一双微陷的眼睛,看他像怜悯待宰的牲畜,比起愧疚,子车甫昭更觉得她是害怕自己。
他对白苑的称呼也有这个字眼,男人接过可笑的名义波澜不惊地走进子车家。子车甫昭比兄弟姐妹知道得多一点,父亲与另一家族的联姻并不隐秘。他暂时没看出白苑的底细,但“姨娘”的身份本就有利用价值,起码杀死子车甫磬后可作同盟帮衬。当然若白苑不愿,他也不介意让姨娘下去陪二弟说说话。
姨娘。
子车甫昭栖在白苑身上,伸指按向白苑胸口。
姨娘呀。
指尖从胸口划至肚脐,像一把刀估量俎上的鱼肉。
谁叫你明明非善类却装作一副清白样,给我的是刺,给那傻子的是糖。
他把脸紧贴白苑小腹,突发奇想:不如在这具身体上凿个洞钻进去。
二弟爬树玩时发现过一个鸟巢,雏鸟抱团叽叽喳喳地叫,母亲依此教导他们“家”的概念。她说,家是亲人取暖的地方,你们要好好相处。女人甚至没敢看子车甫昭的眼睛。
全他娘放屁,住的地方罢了,他还嫌恶心。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子车甫昭若有所思地盯着白花花的肉体,无端的燥热令他再次想起母亲对家的定义。家是取暖的东西,他想象白苑温暖的血肉包裹自己。子车甫昭侧躺在白苑的肚皮上,左手与姨娘的右手相扣,如寄生的胚胎缠上宿主的脉搏。他摩挲起白苑的手,柔软干燥,同书页一样。那人喜欢书,多少次他站在窗前,白苑总是翻阅着某本书。子车甫昭不喜欢书,不喜欢没用的东西。偶尔,他溜进房间报复性地撕下几页书,等待那人发现后的反应,但白苑从来没有过问。
手心似乎出了汗,他和他的手黏糊糊地叠在一起。有那么一刻,子车甫昭想,或许他的家在那层皮肤之下,在白苑的血肉里。饥渴中他咬住白苑的胸脯,狼崽似的笨拙吮血。红色的热流逐渐铺满姨娘胸膛,子车甫昭满口腥秽,腹中饥饿却得不到丝毫缓解。他又疑又恼地抬起头,蓦然对上白苑平静注视自己的眼。
“你……”
子车甫昭醒了。
他猛地坐起来,室内沉暗,他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同时下体传来陌生黏糊的触感。子车甫昭一把掀开被子,某种湿乎乎的东西已经脏了亵裤和床单。
“……靠。”
【荟鱼】
我的傻子二哥在大哥十三岁诞辰那天死了。白姨娘没和我们一起看他下葬,大哥问姨娘为什么没来,爹叫他安静。
我不喜欢大哥,我讨厌大哥,他说他是二哥,我知道他不是。二哥死了,大哥假扮成了二哥。爹以为他是二哥,四姐以为他是二哥,可我知道他不是。大哥学着傻子二哥的样子要摸我的头,我躲在四姐后面不让他碰。我听见大哥说:“荟鱼这是怎么了?”
四姐说,你现在是大哥的样子,她害怕了。
我希望他快走开,结果他从四姐身侧把头探过来,朝我露出一个笑脸。
“荟鱼别怕,是二哥呀。”
他再次伸手,我扭头逃走。以往这种情况有二哥帮我挡着,但二哥已经死了。
我逃到远处,发觉自己在抖,嗓子酸得想吐。月明不在身边,我好想偷偷溜回去,但我不敢。
我们站成一排,看土一点点掩埋二哥的棺材。
二哥死了呀。
如果我哭了,傻子二哥定会慌慌张张来哄我。
二哥死了呀。
三哥变成了二哥,四姐变成了三哥,我也变了一张脸。爹说学易容最开始要忘记的就是自己的脸。大哥是唯一没变脸的,他用的是自己的脸。
晚饭时白姨娘才出现。我希望姨娘能看出来,看出那人不是二哥,在所有人面前拆穿他,可姨娘没有。大哥站起来分鱼,把鱼头给了白姨娘。他依次分下去,三哥,四姐,五哥……然后到了我。
大哥向我探来,筷子夹着鱼肉,他用二哥的语气说,来,你最爱吃的,哥哥记着呢。
不要!我不要!
肚子里像有只蛤蟆在跳,我拼命摇头,告诉大家他不是二哥,却没人信我。连白姨娘也说:“看来二哥易容的本事已经炉火纯青了。”
我好难受,肚子里的蛤蟆跳得更快了。我张开嘴,想让它蹦出来。
“荟鱼吐了!”
四姐喊了一声,我晕晕地抱起头,感觉蛤蟆又跑到了我的脑子里。四姐过来扶我,我说我不要吃饭,要找月明。
“我来吧。”
白姨娘把我抱起来。他有点凉,我趴在他肩上,他轻轻拍着我的背:“没事,没事,我们去找月明。”
姨娘身上有皂角的味道,像刚洗过的衣裳。他的肩比娘的宽,怀抱不如娘的柔软,但我脑子里的那只蛤蟆却在白姨娘怀里逐渐安静了下来。
他抱着我离开。我越过白姨娘肩头,发现其他人低头吃饭时,大哥用属于他自己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荟鱼病得突然,早上荟云叫她没应,进门看,她白着脸,额头发烫,像搁浅的鱼一样,荟云便跑去告诉爹和后娘。
父亲不怎么关心这些,照顾的活儿就落到白苑身上。他倒没什么怨言,拧了湿毛巾给小孩冷敷一会儿,再把人扶起来喂药。白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搅动药汤,轻声哄荟鱼咽下一勺。那药确实太苦,涩味冲鼻,他早有准备地用手帕接住荟鱼呕出的药水,小孩虚弱地咳嗽几声,药也算喝了一点。
他擦了擦荟鱼的脸,正要再喂她一口药,小孩发出细如蚊声的呢喃:
“姨娘……”
她用很小的力度勾了下白苑的袖子,白苑俯身凑近,努力辨清沙哑的嗓音。
“他不是……不是二哥……不是……”
白苑表情不变:“好好好,他不是,你先喝药。”
荟鱼不知怎的来了力气,铆足劲儿颤声道:“他是、他是大哥!”
“——你们在聊什么?”
有人兀地插入对话,子车甫昭走进来,顺带给房门上了锁,密闭的空间里三人相窥。
“姨娘,小妹好些了吗?”
他惺惺作态,像一场蓄势待发的谋杀走近白苑。子车甫昭从背后抱住无语的姨娘,下巴抵在白宛的肩上,朝荟鱼露出一个夸张的笑。
“姨娘辛苦了,换我来喂药吧!”
他故意呲牙,荟鱼被激得躲进被窝里。白苑推开子车甫昭的脑袋:“你是来捣乱的吧……别吓她。”
白苑叫子车甫昭要么出去要么搁一边待着,又哄荟鱼出来把剩下的药喝了。那药催眠效果挺强,加上本来就体虚,小姑娘迷糊糊喃了些什么,便沉沉睡去。
子车甫昭嗤了一声,白苑扫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现在还不行。”
“我做什么了吗?”子车甫昭倚着桌角,双手往后一撑坐到桌面上,咧出一抹笑。
“还是说姨娘想要我做些什么?”
白苑放下药碗,掖了掖荟鱼的被角:“现在就动手太莽撞了,甫磬刚死,你再杀一个,会起疑的。”
又是“甫磬”。
那傻子都死了他还叫得那么亲昵,白苑从来只喊子车甫昭全名。
他是想趁机解决掉荟鱼没错,荟鱼不信他,他不会让一个小崽子坏了他的事。
子车甫昭阴沉地盯着白苑的侧脸,他厌烦主导权无法牢牢握在手里的感觉,明明这人力气甚至不敌他一个少年,既然姨娘和那些死装的文弱书生没什么区别,就该老老实实兜底垫后,而不是教他怎么做事。
“她成不了隐患,冒然出手容易暴露你自己。”
白苑秉着不咸不淡的语气,仿佛在点评一场事不关己的戏。此前从未有人令他如此不爽,子车甫昭咬牙道:“怎么,你当娘当上瘾,心疼了?”
他恶狠狠撂话:“我同样能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你凭什么命令我?”
那人终于把目光落在子车甫昭身上,平静一如既往。白苑看着他,感觉自己在面对一只炸毛的猫。幼兽总是难以驯导,好比一把拥有自我意识的刀,要它狠戾锋利,又不想被伤到。放以往,白苑绝不愿过多接触不可控的事物,可他的计划需要一个打手,一只替罪的——好吧这小子绝不会是羊。他清楚子车甫昭对自己的欲望,不是因为白苑有什么特殊癖好,而是这小子的行为实在过于明显,白苑将其归咎为某种畸变的雏鸟情节,虽然他不理解,但不妨是个可以利用的点。这样看来,子车甫昭无疑是合适的人选。
白苑仔细端详凶狠瞪着自己的少年,目光下移、看似不经意地扫过子车甫昭下体,突然勾起嘴角“呵”了一声。
“你笑什么!”
继子恼火的质问无济于事,白苑站起来,莞尔中夹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轻视。
“笑某个小孩死缠烂打要和我睡,结果连身体起反应了都不懂怎么解决。”
不得了,这回是真炸了。
白苑状似无辜地看子车甫昭受惊般倏地绷紧,血色罕见涌上那张臭得和死人一样的脸。子车甫昭本能地想反驳,嘴张了又合,硬是骂不出一个字来。他完全没想到姨娘会这么……这么……
“早上这种情况第一次经历?嗯,也对,毕竟你正处于长身体的时期。”白苑单手握拳举到唇边,若有所思地微微颔首,淡然面对子车甫昭可谓精彩的表情变化。他放下床帘,把荟鱼和他俩隔开,然后走向子车甫昭,这被白苑一句话整不会了的小子还坐在桌上。
“你、你干嘛!”
奖励诱导是常用的手法,白苑不介意预支代价,甜头往往更能使猛兽有所收敛爪牙。这并非以身饲虎的单纯效法,喂饱孩子也是“母亲”的职责所在呀。
他站定在子车甫昭面前,用询问晚上吃什么的语气问:“要我教你怎么做吗?”
血液不明地颤栗起来,子车甫昭脑子烧成一团,憋了半天的脏话终于脱口:“你他妈!……”
他妈怎么能一脸冷淡地说出这种话?!!
白苑眨眨眼睛,嘴角得体地上扬,那笑容不真切,溺在水里似的,有一股勾人的鬼气。
“子车甫昭,我问你,你想要吗?”
火,他再次感受到了火,火吞噬思考能力,子车甫昭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
“……要。”
——也是池塘里咬钩的鱼一条。
子车甫昭在白苑抚上他脸的那一刻握紧拳,姨娘的手像柔波一样,慢慢滑过胸膛,轻轻按了按凸起的地方。他猛地一抖,白苑微凉的手指往下探,指尖触到那地方的瞬间,子车甫昭差点跳起来。
“你……”
他抓住白苑的手臂,呼吸渐重,急不可耐地催促一般。白苑握着那物什,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别急……”
——其实我也不是很懂。
白苑努力回想少得可怜的经验,子车甫昭的“把柄”在他毫无技巧的抚慰下扬起头,白苑垂着眼,虽手法生涩,但那东西愈发精神充沛起来。哦,原来只要外物刺激就行了,白苑想,也不是那么难。
他没注意子车甫昭的动作,少年眯起眼,手趁机从衬衣下摆伸进去、掐住白苑的腰肉。
“!!”
敏感处被猝不及防揉捏,白苑一个激灵险些软瘫下去。
“你别!……”
掐腰的力度不减反增,连带白苑帮子车甫昭做那档子事的手也用力了些。两人同时抽了口气,呼吸与呼吸交缠在一起。子车甫昭摸上白苑的胯骨,那里硌手,有突出的弧度,却与腰部形成一段柔和的曲线。他对喝停的呼声置若罔闻,五指深陷白苑腰窝,誓要在上面留印。白苑克制地喘息,加快动作,子车甫昭诚实地缴械,一片冰凉淋在他手中,这档子事终于结束了。
他皱眉试图挣开腰上的手,不料反被一股力道压到地上。子车甫昭发狠咬住白苑颈肩,与豺狼扑食如出一辙。疼痛尚在可忍受范围内,但不妨碍白苑思考是否要把粘着液体的手一巴掌糊子车甫昭脸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在他颈肩急吼吼乱蹭,白苑无奈低语:“子车甫昭,看我。”
或许是甜头真的有用,子车甫昭听其所言抬起头,直勾勾与白苑对视。白苑抬起小臂张开五指:“手。”
子车甫昭愣了一下,疑惑地交给他一只手,白苑拉过这只手贴上自己的嘴唇,子车甫昭屈起的指节与他的唇瓣相触,他露出点舌头、蜻蜓点水地舔了下这小子的指骨。
回旋镖来得太快,子车甫昭瞪大眼睛,濡湿的皮肉被鼻息扫过,凉凉的,像雪花融化了。他在白苑的牵引下继续摸索,手依次滑过下颌、脖子、胸口,最后停在对方小腹上。白苑按住他的手,子车甫昭喉头发热,所按压的地方随呼吸小小起伏,他的手心出汗了。
于是白苑开口,那样的有条不紊、循循善诱:
“等你长大了,从这里到这里,都是你的。”
深夜的祠堂少有访客,推门的吱呀声吓到了烛火,瑟瑟火光映出人影,本就幽晦的祠堂更添诡谲。
神龛平日放着垂帘,看不见神像。子车甫昭直视神龛,他不敬鬼神,此番前来另有目的。底座的描金字粼粼闪闪,他被灿灿的“相”字吸引了注意,哪怕对那狗屁不通的字句嗤之以鼻,子车甫昭也识得“相”是什么意思。
百相神,百相神,“相”可不就是脸嘛。
变脸乃家族独门绝技,忘记自己的脸是他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只是子车甫昭怕是忘不掉了。
他不是脑抽风大半夜拜神,子车甫昭环顾四周,拿起一根鸡毛掸子就要挑开神龛的垂帘。
既谓百相,每人所见神像自皆不同。二弟曾问他眼里的神是什么样,他当时怎么答来着?“反正不是人样。”
确实不是人样。
子车甫昭的目光第一次与神像接触,看到的是一张张扭曲、缝合在一起的人脸。
他确定自己从那遍布狰狞人脸的泥胎上看见了堂兄的脸,那张脸还留着吊死的痛苦与不甘。神像上的脸,或惧或悲,定格在死前的一瞬,子车甫昭猜它们或许来自被献祭的长子。那东西似在提醒,即使他和那群蠢货不同,也难逃成为其中一员的命。
白苑过门后,神像却变了样,模模糊糊的,只隐约看出个人形。子车甫昭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可其它事物仍看得分明,那就是神像的问题。
相由心生,不住于相。心里的东西变了,所见自然也变了,可惜子车甫昭意识不到。
他抿着嘴,虽对神像变化有所预感,还是在垂帘被挑开的那一刻愣住了。
子车甫昭看见了“白苑”。
神龛里的人形跪坐莲台,赤条条,披一块新娘子的长盖头,露出脸,眼睛像洪水,朝子车甫昭望过来。“白苑”手里捧了个插着柳的瓶*,如血的盖头更显瘦削的体态。神像竟变成姨娘的模样,他不由想起那人指尖的温度、身体的触感,以及一个充满引诱意味的笑。
那是他的姨娘。
子车甫昭不自觉加重呼吸,抬手向神像摸去——
不对。
少年恍然一惊,掸子掉到地上,帘幕重新把神像遮起。
躁意霎时冷却,他难得生出几分惧意。神龛发着微光,似邀人再度掀开帘子。
不能待下去了。子车甫昭快步退出祠堂,一面堤防一面关门,没有异象。他吸了口气,压着脚步没入夜的阴影。重归于静的祠堂无事发生,烛光闪动,照着神龛的焰火似乎妖冶了点。
【荟鱼】
四姐做了甜粥,白姨娘送来喂我。他说我伤了肠胃,喝粥是最好的。他一口一口喂我,粥甜甜的,喝下去暖暖的。我吃了半碗,不想吃了,白姨娘也没硬要求。月明蜷在床边,不知为什么,它很怕白姨娘,一直呜呜叫。白姨娘斜了它一眼,问我要不要出去走走,晒晒太阳。
我点点头,他牵着我的手慢慢走,阳光趴在门槛上,姨娘说今日是难得的晴天,接下去天会越来越冷。院子里传来玩耍的声音,大哥带着其他人做游戏。看见我们,他跑过来。我躲到白姨娘身后,大哥假装关心我几句,就缠起了白姨娘。
我偷偷瞄他,大哥对白姨娘和对其他人不一样,像见了肉骨头的月明。突然,他的眼珠子往下一瞟,和我的眼睛对上。我把脸埋进白姨娘衣服里,大哥笑:“荟鱼和姨娘真亲呢。”
“玩你的去。”白姨娘声音平平的。他照顾我的第一天,我好像迷迷糊糊听到白姨娘叫大哥把裤子穿好。大哥不是小弟,应该不会随地撒尿了,为什么脱裤子?我很奇怪,但不敢问,紧紧抓着姨娘,等大哥走了才抬起头。白姨娘没说什么,牵了我的手继续走。我看到三哥四姐在大哥身旁,他们在笑。原本逗大家笑的,是二哥。
东边的檐角下有一个燕窝,白姨娘说,天冷燕子就走了,等暖和的时候会再回来。
燕子会回来,花会再开,可我的傻子二哥再也回不来了。
TBC
*“瓶中插柳”:这是古代性行为的隐语。
艾玛我写了什么鬼东西🙃。。。
恭喜二弟领便当,接下来有请下一位受害人🤪
【白男主】最好的作品
阿姊帮弟弟追人,阿姊好(。)
因为博主是俗人所以是魔改的ABO世界观,如果设定有出入均为私设。
反正博主私设了很多白岭姐弟的相处...
没有任何肩膀以下的东西别屏了大哥
1
白岭跟在白芮身后,熟稔地翻进校园,如往常一样缩在窗边,今天因为老师拖堂放学晚了,他赶到时霸凌已经开始了一半,还是那群人,白岭举起相机,重点对焦在前几天照糊了的几人脸上,按下快门才发现多了一位,他原先半躺在地,刚一脸冷漠地爬起来。
阿姊脸上还带着被欺凌的柔弱,见状多少有点惊讶。那男生直起身,比霸凌者高半个头,血在开口时顺着脸颊流下来,白岭看不懂唇语,但能分辨出表情,...
阿姊帮弟弟追人,阿姊好(。)
因为博主是俗人所以是魔改的ABO世界观,如果设定有出入均为私设。
反正博主私设了很多白岭姐弟的相处...
没有任何肩膀以下的东西别屏了大哥
1
白岭跟在白芮身后,熟稔地翻进校园,如往常一样缩在窗边,今天因为老师拖堂放学晚了,他赶到时霸凌已经开始了一半,还是那群人,白岭举起相机,重点对焦在前几天照糊了的几人脸上,按下快门才发现多了一位,他原先半躺在地,刚一脸冷漠地爬起来。
阿姊脸上还带着被欺凌的柔弱,见状多少有点惊讶。那男生直起身,比霸凌者高半个头,血在开口时顺着脸颊流下来,白岭看不懂唇语,但能分辨出表情,对方平静地说了什么,指了指脸上的血,霸凌者面色不善,畏缩而强撑着反驳,男生没有再说什么,绕过白芮捡起自己的书包,把散落的课本一本本装好。
血越流越多,也可能是即使流了这么多血男生依旧稳稳当当站在原地,白岭知道这些不敢闹出人命的霸凌者胆量有限,他们交头接耳最后还是选择退却,现场只留下了阿姊。
男生回头问了什么,阿姊摇摇头,白岭的相机里他的血已经染红了校服肩部,肤色白的瘆人。
当天晚上难得白芮的歇斯底里有所好转,她撑着脑袋转笔,白岭坐在一边写作业,阿姊被涂的不成样子的校服挂在椅背上。白岭不敢对视,但又忍不住用余光瞥,白芮脸上带着微弱的笑意,但很快又被杀意掩盖,她打了个哈欠,笔划开纸页的横线,像小刀利索地割开肋骨。
没过几天,欺负阿姊的霸凌者就死了。白岭手里也拿着刀,可怜巴巴地跟在阿姊身后,他取了几根手指当作纪念,白芮把血全淋在弟弟身上,一边洗脑般地重复这壮举完全是为了白岭,像影视剧里妈妈为了孩子勇敢上刀山,于是白岭也愿意表现的相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天生的演员。
白岭个子小,挖坑都没力气,铲子重重扬起轻轻落地,几周没有下雨,泥土地硬得结块,他挖到气喘吁吁,被白芮嫌恶地推到一边。阿姊的肌肉在每次用力中鼓出令人安心的弧度,脚踩在军工铲上,脸色冷凝地好像在挑垃圾,于是地面也被挖出碎石根系,白岭拖着死者的一条腿,慢吞吞扔进坑,拖带的灰土蹭在阿姊裤脚,白芮顿了两秒,情绪像火山一样振动起来,指甲在弟弟手臂扣出月牙印,白岭缩着脑袋习以为常。
最后是回填的盖土,即使吃掉了一整个人,土地还是显得无辜,或许是因为尸体太小了,月亮下这片地高高低低不突兀。阿姊在土壤上跳了几下把新土压实,现在它彻底和周遭融为一体,白岭连忙扶住绊到碎石的白芮,又被推倒,他正撞向那片还留着阿姊鞋印的坟地,和一具尸体隔着土层对视,几乎能听见起尸的咚咚咚,才意识到是自己的心跳。
2
男生只出现了那一次。现在学校人人自危,霸凌者人数日益减少,警察来来去去,附近这一片心知肚明消失的不是什么好玩意,窃窃私语“这是造孽被老天收走了。”也无人敢再欺负白芮,不知道是浇到脸上虫子的冲击力十足,还是本身问心有愧迷信玄学,白岭抓着阿姊的手瑟瑟发抖,每次警笛声响起都几乎埋在阿姊的肩膀上,被白芮拽着头发狠抓了脸才没那么废物。
离宇亭。白岭看着阿姊一笔一划写这个名字,像凿印章一样整洁。
白芮的字迹清晰又娟秀,白岭无故产生了许多恶感,他指着名字小心问这是谁,怀里抱着的虫子盒扑朔朔振动起来,像生物在蛹里扭动。白芮嫌他多管闲事,一脚踹翻了白岭的椅子。
但白岭最终还是对上号。又是杀人,他拿着铁铲僵在原地,脸上还沾着白芮杀人飙飞的血,尸体倒在他的脚下,白芮的裤子都染成红色,正拍着手把碍事的小碎骨拂走,因此让弟弟抱着工具,一回头看见离宇亭瘦高个儿杵在原地,那双黑眼睛直勾勾瞧见了血,白芮很快把白岭推了出去,装出畏惧的害怕。
离宇亭从口袋摸出手机,隔着距离按下了报警键,接着把手机展示给姐弟俩看。
电话还没拨出去,离宇亭的拇指正虚虚按在拨号键上。
“我今天什么也没看见,”他连表情都没有变,只有嘴巴张张合合,“也不会说出去,你们最好别现在杀我,过几天我会转学再也不回来。”他没有看白岭,只是盯着白芮慢慢后退。
“人是我杀的。”白岭说。
“离宇亭,你要转学?”白芮说,她的五官开始抽动,这是歇斯底里的前兆,被勉强压制成一种惨笑。
大概确实是把离宇亭当朋友......阿姊的朋友,白岭琢磨着字眼,觉得这是个生僻的专有名词,把手里的凶器握得更紧。
离宇亭判定面前这俩人都无法沟通于是陷入沉默,白岭以为他会解释,然而这个身材高大的,按理说比在场的凶手帮凶都强壮的男生转身就跑,身影可见的缩小到不可见。白岭呆住了,阿姊垂下头,碎头发把脸遮得只有黑漆漆一片,她咬着手指,不知道这么少见的地方为什么会有熟人踏足,又因为担心事情败露面目狰狞。
“对不起...怎、怎么办,姐姐?”白岭蹲了下来,把身体往尸体后缩,这样阿姊的鞋子会先踹到温热的死者。
“还能怎么办?你这个废物!都是因为你!”白芮夺过铲子劈头挖下来,金属没进尸体的腹部,反手一抽就甩在那张生前无比嚣张的脸上,把脑袋斜砍出一道口,脑浆差点溅到白岭嘴里。但姐弟也没有别的办法,白芮不知道离宇亭的住处,她只好草草处理完现场蹲在警察局附近的酒店里,站在窗户边眺望,警局灯火通明,阿姊一夜没合眼。白岭缩在床上,一开始还保持警惕,最后迷迷糊糊睡过去。
第二天离宇亭迟到了,白芮顶着黑眼圈目视对方被班主任拉走,之后又带回来,在全班的目视下收拾东西滚蛋,他真的转学了,晚上白岭发现阿姊已经在那个写着离宇亭名字的纸人上扎洞,笃笃,笃笃,笃笃。白岭莫名松了一口气,却记住了这个名字。
3
学校课业繁忙,白芮很快有了新的关注点和朋友,白岭还是追着阿姊的小跟班,拖油瓶,在邻人指责的时候忠实地承担害惨阿姊元凶的身份,白芮装得愈发流畅,好像确信一切就是白岭的错,人前无微不至,但白岭知道她的演技没有骗过离宇亭。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有人看穿了阿姊的演技。就像阿姊轻而易举看穿了白岭的皮囊。离宇亭应该死的,白岭想,阿姊是他见过最好的演员。
他仍旧没有放弃寻找离宇亭,他记得那张脸,眼睛下的两颗痣,还有被阿姊戳的破破烂烂的纸人,白岭不喜欢任何暴露的可能,有时梦中都能想起他告密的话语。于是名字变成了梦魇,白岭入睡前念叨,梦里也经常遇见,每次都更加清晰。
梦境没有声音,白岭在聚光灯下举起刀叉,离宇亭躺在自己身下,皮肤顺滑地随着刀尖滑向两边。
白岭分化成了Beta,和阿姊一样。白芮发了很大脾气,因为认定自己应当是社会顶尖又稀少的Alpha。她一开始假装自己是个Omega,永远柔弱的,永远被欺负的,能够无害的能够换取关注的存在,人们会体谅Omega,没有人会怀疑一个软弱的被生理支配的东西能够有什么危险性,为了逼真,白芮弄到其他人的信息素抹在身上,在不得不处理掉接连跟踪的尾巴后才意识到麻烦,于是重新接纳了Beta,仍是一个脆弱的,需要关怀的Beta。这次没有人再跟踪她了。
白岭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对其他两种性别的体验完全无法共情,工蚁一样的Beta没什么优待,白岭自然不甘于平凡,他总是审视身边的景色,推想哪种适合纳入取景框,希望自己的拍摄能够被看到,被认同,被推崇,高考后也报了电影相关专业,被白芮嗤之以鼻。
阿姊这株长在弟弟身上的花靠着抽取的养分愈发繁盛,她在舞蹈室练习踢腿,像杀人一样锋利,白岭承认大部分观众都是走马观花,浮于表面的肤浅,他们给阿姊的舞评分,赞叹,鼓掌,掌声和灯光填充进白芮空洞的身体里,天才的评价让那张脸熠熠生辉。
校庆不出所料也有阿姊的舞,哪怕是群舞白岭也能一眼认出来白芮,她跳得最好,但领舞不是她,让给了一个更鲜艳的Alpha,Alpha体力更好能适应更难的训练和组合动作,无论阿姊再怎么希望这个位置是自己的,在刻板性别印象前都过于无力。“咔嚓”一声,白岭追着白芮的身影移动镜头,他的镜框里白芮永远是主角,这是给最完美演员的优待。
他的拍摄和身后人重合了。白岭回过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马上认出来这是离宇亭,他很高,又高又瘦,冷淡地握着胸前的相机,和白岭瞪大的眼睛撞在一起。
“晚上好。”离宇亭说,在白岭想要抓自己胳膊前用下巴点了点舞台,“现在还要表演,不抓住聚光灯会很可惜。”
白岭退让了,这是阿姊反复要求的年终校庆,他心绪纷乱,却不得不稳当当端着镜头,如果明天就要入狱,至少要先给阿姊留下最后一舞惊才艳艳的记录。他不相信离宇亭也是学校的学生,因为对方的理想显然更适合贴近现实的职业,例如记者。等晚会结束,离宇亭不出所料消失的干干净净。
阿姊的脸上淌着汗,高强度舞蹈对她也并不轻松,白岭把相机递到她面前,有照片也有录像,不管哪样都不符合阿姊的品味,白芮揪着他的耳朵看穿了弟弟在分心,白岭只好一边“对不起”一边把离宇亭供了出来,白芮停下了抓狂,更像是怀疑,她深吸了几口气,正好有人靠近,阿姊马上恢复出温柔的样子,气息从牙缝里一点点恐怖地钻出来,只有被搂住的白岭能听见。
“离宇亭?——你为什么还在关注他?”白岭愣住了。阿姊的手像压犯人的铁链沉甸甸,“你居然关注一个这么多年前的玩意?!就因为这种小事!今天是我的舞台!我的!这么多年来我辛辛苦苦帮你干了这么多脏活,你也该懂点事了,你知道我今晚有多不容易吗?我忍着那个贱人踩在我头上当她的主舞,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白芮往后掰他的指头,白岭声音痛苦地道歉。
阿姊最终没有让他断手,毕竟进校医院很麻烦,白芮把头发往后撩,把相机里所有出现主舞的图像都点选删除,剩下的导进自己的电脑,她的聊天界面传来很多红点,并不缺人为阿姊拍摄,白岭在她身后为难地团团转,想搭话又不敢。
等到后半夜白芮才勉强挑出一段最符合心意的视频当作主轴,但需要剪辑,好在素材很多,每段都能截取部分拼在一起,见白岭还在身后面带纠结,阿姊居高临下地剜了他一眼,“离宇亭有什么可怕的,只要想办法,人就会死。”
Alpha在三种性别里最强壮,但Alpha也可以被Beta 杀害。因为那个主舞很快也失踪了,白岭看着阿姊按着对方的长发,刀具深深切进喉管,Alpha含糊地咆哮着,又因为空气中混合Omega与Alpha的大量信息素无法理智思考,这都是阿姊事先准备的。白芮冷酷地握住刀柄往下割,刀刃因为骨头的硬度向外翻卷,阿姊皱眉,白岭马上把新的工具递上。
最后用了3把刀才让Alpha咽气,脸皮已经是鲜血淋漓四分五裂了。血液从雨衣上滑落,窗外也在下雨,很快所有痕迹就会被大雨裹挟着冲进江河,某天再变成雨水循环落下。
白岭望向地面那摊暗淡的血浆,黑黝黝的,他当晚仍旧梦见离宇亭,衣物也红到发黑,只是眼神无悲无喜,像塑像一般在雨水中望着,白岭冲过去才意识到手中的刀也被雨幕融化,梦里没有阿姊,他慌张地扑进离宇亭怀里,形同一个热烈的拥抱。
4
等白岭快把这段插曲忘记细节前,白芮拎着一打资料甩在弟弟脸上,“离宇亭是个Omega。”她微笑着说,把那张纸揉碎成一团踩在脚底。
离宇亭是校庆时入校的外校成员,因为本校的校园墙发帖后几乎石沉大海,只有一个同学似乎在其他学校的队伍里见过这位低调的摄影师,为了庆祝学校放开了参观,给姐弟的排查增加了很多麻烦,他们大概整理了一份学校名单,在不同校区的校园墙或者论坛用憧憬的语气发帖,吸引喜欢八卦的人提供信息。
白岭不相信,他们预想的最低也是Beta,毕竟离宇亭身高和智商摆在哪儿,“对不起,真的吗....?”白岭捡起纸张,像匆忙拍摄的体检单,白芮翘着腿倒在沙发上,似乎再也不担心,神色都慵懒起来,之前的预演也成了没必要的笑话。
“哈哈,Omega。”阿姊恢复了面无表情,因为Omega比Beta珍贵。
“对不起,对不起...这样的话,信息素用Alpha的效果会很好......”白岭小声说废话,已经计划好了抛尸地点,但阿姊有别的打算,她用手指敲打着沙发的扶手,脑海中闪过关于Omega的传言和凄惨的死状,越可怖越好,离宇亭当初的逃离毫无疑问是一种背叛,白芮要让他不得好死,死后还要和那些Omega放荡的传闻挂钩被人津津乐道。
“你要标记离宇亭,”白岭僵在原地,因为阿姊像评估货物一样看着自己,于是他明白这是自己的任务,Beta不能标记Omega,Beta本身对信息素不敏感,他们也没有信息素。白岭只能假装自己标记了离宇亭,标记是双向的联系,哪怕只是临时标记,如果其中一方死去多少会影响另一方生活,科学并不能给出准确的解释,白岭求助地望向阿姊,他不想把后半生挂在一个死人身上。
白芮拿出一小瓶信息素,白岭认出这是他们杀害的那位,趁着尸体还新鲜挖出了腺体,死人是不会生产信息素的,被终生标记的Omega得不到同一位Alpha信息素的补充会痛苦而死。
白岭颤颤巍巍接过来,终生标记的本质是信息素的大量注入,通常人类只有在床事上才能帮助Alpha产生足够多的量,但考虑到他们把Alpha浑身的腺体都洗劫了,勉强也能凑够。
“你先用同一个人的试试,我这几周再杀点,不够就都用上。”白芮也想过一开始就用混合的信息素,但她本意是制造出一场无良Alpha终生标记了Omega又不想负责害Omega殒命的惨案,如果用混合的谋杀意图很容易被后续警方侦查看穿。
离宇亭真的很警惕,而且生活不规律,阿姊蹲守了多天,他几乎不离开人群,在校园内就是图书馆忙碌课业,校外坐公交去报社实习,公交站就在校门口,校园的警卫稍微往外看两眼就能一览无余,阿姊没耐心后这样枯燥的事就交给了白岭,然而他也要顾及期末,只能抽空,着急到上火嘴角长痘。
信息素并不能保存超过3个月,第一位Alpha的产物很快过期,下一个受害者也没能撑过多久,艺术学校好在Alpha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的性别,识别起来相当容易不缺少下手对象,但战线拖长白芮都快丧失对离宇亭的兴趣了,比离宇亭碍眼的人物比比皆是,他不过是一根小小的鱼刺,尽管正巧卡在喉咙处。
5
毕业前,白芮终于表示最后再试一次,如果还找不到机会就放弃,她已经有了丈夫的备选,近期正在接触,过不了多久也许就会步入婚姻殿堂。
那根装着液态信息素的针管就躺在白岭的口袋,手指触碰到时冰冰凉凉,白岭跟在离宇亭身后,他们已经答辩完了,校园里弥漫着毕业的快乐,到处都是身穿学士服抱着花束拍摄的人群,离宇亭刚换了一家新的报社实习,不清楚会继续考学还是就业,报社在下公交后要走一段路,为了省时间抄近道离宇亭有时候会钻小巷,这就是白岭的机会。
冲锋衣的衣领很高,白岭看不到对方是否用了抑制贴片,他隐秘地盯着对方的后颈咽口水,白芮跟在身后,路过故意踩了他的鞋面,白岭也不敢叫出声。
他们在离宇亭走出下一个拐角前撞了过去,白芮用帽子盖住对方的头,因为太高,白岭不得不努力吧离宇亭的背往下压,离宇亭没反应过来,但帽子里有浓郁的信息素,他在被撕掉抑制贴后冷静地及时屏住呼吸,骗过了白岭但没骗过白芮,阿姊捂紧他的口鼻,离宇亭终究还是需要摄入空气,哪怕空气里是毒药,信息素钻进鼻腔刺激血肉本身,尽管佚名的身份有一定耐受性,但离宇亭还是脑袋发晕,他的身体以一种令人惊讶的速度软化下来,被白岭拖到死角。
他把离宇亭压在角落,用膝盖的重量剪住对方的两条长腿,离宇亭坐在地上喘气,白芮用帽子裹紧他的面部,同样阻碍了视线,Omega的皮肤逐渐泛红,推拒的双手也改成去拽脸上的帽子,白岭不敢开口怕暴露身份,只能求助地望向阿姊,但白芮不打算停止,碾在白岭瑟缩的小腿肚上,于是白岭回头拉开了离宇亭的衣领。
大概意识到会发生什么,离宇亭含糊地开始说话,白岭把他抱在怀里,这样嘴唇能更方便接触脖颈,他甚至没接过吻,从发抖的侧脖颈开始吻起,按照杀人的经验用嘴唇找凸起的腺体,离宇亭的身体很热,白岭的动作慢吞吞的,他没什么章法,因为阿姊盯着着急用手摸,脆弱的腺体被擦过让正在发情的Omega激烈地颤动起来,白岭能感觉到他已经湿漉漉的。
幻觉里白色的幼虫蠕动起来,白岭摸进他的外套,感觉离宇亭正在腐烂,像母体一样最终会孵化出更多的生命,毕竟Omega的天职就是繁育。白岭自己的脸也在燃烧,回想起计划的部分蹭离宇亭的身体。
担心时间,阿姊也看不惯弟弟一寸寸比划离宇亭颈部白净的皮肤,那不叫吻,只是孩童一样幼稚的吮吸,白芮对白岭的无知程度不抱希望,拎着他的头发拖着头皮按在那块腺体上摩擦了两下。白岭的嘴唇重重砸在柔软的皮肤上,险些开始道歉,幸好及时收住。
离宇亭不再说话了,手摸索进口袋,胸口不断大喘气。
白岭试探性地伸出舌头,于是高个子的男生泄露出和冷漠完全不符的呜咽,舌面刮过微微的凸起,好温暖,像刚煮过的鸡蛋壳比之其他皮肤有些许硬度,白岭在阿姊的目光中张开嘴咬住,他不知道要咬到什么地步才像是Alpha,于是只是往下咬,离宇亭一只手推他的脑袋,一只手向内刺了出来,握着一根拔开笔盖的黑色签字笔。
阿姊先发现,把离宇亭的脑袋往后揪,但笔已经戳在白岭的腰上,白岭疼得发出嘶声,又咬住后颈不松口,皮肤因为汗渍往口腔外滑,白岭把对方搂得更紧,发狠地多咬了几口,白芮从离宇亭手里抽笔,男生不愿意松手,但汗津津的手还是拗不过阿姊往外拔的力气。
白芮用脚踢白岭的口袋,收到暗示的白岭一边把嘴中的肉含着,一边手忙脚乱掏出信息素针管扎在腺体上,缓慢地把高浓度提取自尸体的信息素注入,不免可惜自己什么也闻不到。离宇亭不挣扎了,他的意识已经彻底被过量的Alpha信息素围剿,手指也软软地垂了下来,潜意识靠在白岭身上寻找安全感,像繁育的小动物努力把自己蜷成一团。
白芮仔细观察了一会,把帽子的绳子系在离宇亭后脑勺,这是最常见款式的女士遮阳帽,帽檐很大。
太顺利了,白岭有所预感,果然听到了交流声,来的不止一个人,不知道是附近的居民还是职工,白芮很快作出决断摇摇头,于是白岭不舍地放下离宇亭,跟在阿姊身后逃离现场。没有支撑的Omega倒在地上,如同失去信仰的佛像。
6
报社一直没有死亡的消息传来,白芮很快也因为婚姻搬离了城市,白岭为了拍摄五湖四海取景,他以为离宇亭死了,但西封再遇见简直给了他当头一棒。
那真的过了很久很久,久到阿姊已经在面前摔成一捧血色的花。探望时她就这么宣称,也付诸实践,“白岭,我会死在你面前,我要让你一生都记住我,这是你欠我的。”
阿姊最后的照片还好端端躺在白岭的相机里,她是对的,白岭完全没有忘记过白芮,真正的她太美了。看到离宇亭的时候,白岭不得不想起了和阿姊的合作,离宇亭就是他们共同署名的作品。
白岭一边道着歉一边靠近,西封和青媒都关涉对朱耀星的调查,顶头上司刘箐橙不想面对沙比同事把自家打工人推过去受苦受难,于是白岭和离宇亭接触的场合不少,也逐渐了解对方的本性,但无论如何也想知道离宇亭是怎么从信息素的海潮中幸存的。
他旁敲侧击性别议题,子车甫昭显然是疯癫的Alpha,怀蕴清大概是和自己一样的Beta,剩下的邪祟都伪装的很好,至少肉眼看不出来,话题转到离宇亭身上,佚名也没有隐瞒的意思,“我是Omega。”
在子车甫昭上头发表性别歧视高见前,离宇亭平淡地摸了摸后颈,那里已没有再使用抑制贴片,余下一道浅浅的疤。
“大学毕业后我就去医院做手术去除了自己的腺体,所以信息素对我没效果。”他特地转向子车甫昭警告,“也不会被标记。”
“对不起,对不起...但是,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呢?”白岭在一边小声插话。
离宇亭扬了扬眉毛,似乎认为解释前因后果很麻烦,在大家都表现出八卦的竖起耳朵听后敷衍地编了个理由,“因为被熊抓伤了,避免感染,保险起见。”
ps以免有宝宝不清楚姐姐的样貌↓
pps顺便白岭真的是个姐控,证据如下↓
【星男主r】饿鬼腹中餐END
大结局啦ww配图 在这我终于写到了哈哈哈
包含血腥,食人描写,9K+,我真的尽力了
放屁股拉黑,别问我vb,置顶都有写
23
如果能这么一直过下去自然不错,至少对朱耀星如此。离宇亭不喜欢裙子也没关系,因为他的意见之于朱耀星不那么重要,他请裁缝来家中为未婚妻量身定做了两套婚服,一件是西式,用于走红毯出片,一件是古典的中式红礼服,酒宴的时候方便行动。媒体还在联系,摄影师有大概方向,离宇亭看了一眼样例照片就对婚礼不抱希望,不敢相信色调和构图怎么能这么土。
衣服的正常工期需要几个月,手工裙摆工艺要求需要把碎钻一点点人工缝上去,但接单的店家深谙经营奸诈之道,收了手工的...
大结局啦ww配图 在这我终于写到了哈哈哈
包含血腥,食人描写,9K+,我真的尽力了
放屁股拉黑,别问我vb,置顶都有写
23
如果能这么一直过下去自然不错,至少对朱耀星如此。离宇亭不喜欢裙子也没关系,因为他的意见之于朱耀星不那么重要,他请裁缝来家中为未婚妻量身定做了两套婚服,一件是西式,用于走红毯出片,一件是古典的中式红礼服,酒宴的时候方便行动。媒体还在联系,摄影师有大概方向,离宇亭看了一眼样例照片就对婚礼不抱希望,不敢相信色调和构图怎么能这么土。
衣服的正常工期需要几个月,手工裙摆工艺要求需要把碎钻一点点人工缝上去,但接单的店家深谙经营奸诈之道,收了手工的钱做工业产品,裙子依旧亮闪闪,凭小朱老板的眼力本看不出区别,奈何工厂工人禁不住高价告密,于是店家成了新贡品,此前刚收的定金都没来得及转移,朱耀星又多了一把运财小鬼,从利润上难得没亏损,甚至白得了几条流水线。但损失的时间不会回来。
佚名实在不想折腾,偏偏朱耀星非要手牵手带他看黑社会收拾奸商的场面,也许是觉得今后会有妻子出场的地方。见惯了战争年代死伤惨重的邪祟不会因区区几个不认识的人动摇,只是淡漠地站在一边皱眉催促,倒是和朱耀星很相配。
还是一位娱乐圈的收藏家卖小朱老板人情,牵线搭桥了某外国设计师想办法。佚名拿到手时才知道未婚夫选的是鱼尾裙而非更常见的波浪大裙摆,抹胸裙露出锁骨,为了遮掩佚名身上的伤口加了堆叠的白纱披肩,披肩质地单薄,露背的设计让偏白的皮肤若隐若现,腰臀的曲线故意贴着皮肤,下身的鱼尾实在紧,缝着厚厚的层叠蕾丝,佚名生疏地踩着高跟鞋,要朱耀星扶着才能慢慢走路。
“你行动还方便吗?要不坐着歇息会吧。”朱耀星很爽朗地开口,虽然话里的意思显然不够阳光,“我听说鱼尾裙有防新娘逃婚的作用,你觉得呢?”
“我不会跑的。”离宇亭说,他挽住朱耀星的胳膊,“假如族谱真的在你手上。”
朱耀星不回答,离宇亭就在一旁看风景,新人手牵着手,风把血腥的潮气吹过薄纱。朱耀星把假笑挂在脸上,一回到阴暗的红光遍布的屋中便沉下脸。有时佚名以为他会打自己,继承朱五明某种暴躁的家暴的天赋,但朱耀星总是能在最后关头压下自己的耐心,他们真正见血的互殴往往由佚名先发起。
就像困兽在笼子中还没磨去野性的挣扎。佚名不喜欢这个比喻。
当然,这种折磨是相对的,婚礼的焦虑无疑也加重了朱耀星的病情,他呕吐的次数更多,像一条干瘪的水母趴在沙发边捂住肚子,满头大汗,起先离宇亭不想管,朱耀星也不喜欢暴露自己的虚弱一面。未婚妻窝在书房,呆在卧室,只要关上门就能当作什么也听不见。
但眼仙的絮语加重,离宇亭只好攥着那颗招阴童子的弹珠,玻璃珠传来活体生物的热度,在佚名的讶异中勾住他的手指,逐渐入侵梦境,佚名缩在床铺中,招阴童子像水流一般滑进被窝的缝隙,贴着他的胸膛再往下。佚名于是明白瓷娃娃的有恃无恐,那种冰冷的假惺惺随时会把自己开膛破肚,取出贪婪已久的脏器。
还是朱耀星更安全,至少现阶段离宇亭一定程度能掌控他。佚名冷哼一声,把弹珠锁进柜子,表现出放弃的决绝诱导莫承威掏出更多筹码。
当面前的选项暂时只剩一个时,离宇亭倒是愿意伪装地贴心让日子更好过点。佚名转身去客厅接了一杯水,他的脚步很轻,因为太瘦了,也因为谨慎。水是温的,先倒的热水再添冷水,玻璃壁上挂着雾蒙蒙的水汽。佚名半蹲在未婚夫面前把朱耀星的脸抬起,那杯水递到他嘴边,于是朱耀星半垂下眼皮张开嘴,流体把空荡的胃填满。
“你在紧张什么?”佚名问,或许不是个问句,而是在下命令,“冷静点,朱耀星,我在这儿。”
“可你不想在这儿。”朱耀星拉着他的手,一边深情地自嘲。“你不喜欢我为你准备的婚纱,也不喜欢我们的婚礼。”
离宇亭实在不方便接话,好在朱耀星已经演示过无话可说时应对的措施,佚名于是放下水杯,把朱耀星揽进怀里,轻轻拍他的背,隔着西装也能察觉到身体没多少肉,在怀抱中紧绷着,离宇亭伸出胳膊环住小朱老板的脑袋,额头抵住额头,他不喜欢主动亲吻对方,但朱耀星会自己索取,扯开未婚妻的衣领咬他的苍白的皮肤。
“你觉得蒋乘会来吗?他一直没消息。”
“我不知道。我也不希望他来。哈、轻点......”
朱耀星贪心地挂在佚名身上,抚摸他湿漉漉的发丝,未婚妻的腿熟稔地缠绕上来,漂亮的身体再次打开了。而后朱耀星才低沉地开口,“我投资的《吉屋出租》已经开拍了。你喜欢看电影吗?”他不知道父母正是因为电影结缘,只是单纯把自己的东西炫耀给对方看。
离宇亭瞥了他一眼。“你愿意带我去片场吗?”
24
吉天照对记者表示小朱老板给剧组成员的待遇很好,从《声牵梦绕》比赛里闯荡出来的歌手知道娱乐圈的现状,人虽然乐天但不会过分天真。他表示很感谢能有出演男一号的机会,会好好表现,不辜负期待。
吉天照不敢说实话,毕竟朱耀星当初包下整栋茶楼身边围着一圈壮硕保镖见自己的场面怎么看怎么像黑社会。朱耀星指着他表扬“演的朱漠星很传神”,然而整个片场都知道吉天照演的男一明明叫“昊天佑”,演“朱漠星”的是仇鸿先生。这种疑似精神失常或者健忘症的古怪让吉天照最初完全不想冒生命危险蹚《吉屋出租》的浑水。
饰演女主角的是钟素梅,【敛屋】影视传媒成员,不过她最开始是模特。和吉天照这种小演员不同,钟素梅经常饰演悬疑片女一,也被称为“悬疑女王”,算业内知名人士。
有关投资人小朱老板的传言很多,其中一条就是他神秘的未婚妻,之前接受采访都遮遮掩掩,最近才带出来。剧组里大家也是第一次见。
未婚妻叫“离宇亭”,个子很高,和所有人保持着一种客气的冷淡,那种非人感倒和一向寡言的钟素梅有些类似。朱耀星的手全程牵着他,满面红光,完全不避讳他人的打量。
离宇亭左手握着朱耀星,右手还拿着笔,他的本子插在口袋,需要记录的时候就掏出来,朱耀星会用两人紧握的手抵在本子背面当作支撑,看起来体贴,但在场人都看出只要放手反而更方便,不过都当作秀恩爱的手段暗中牙酸。
大概确实对拍戏很好奇,后来朱耀星到片场时都带着离宇亭,朱耀星自己也喜欢演戏,之前还向吉天照谦虚请教过。被顶头上司盯着压力自然大,但吉天照觉得比起自己,大概饰演朱漠星的仇鸿先生更可怜一点,毕竟这个角色是小朱老板加钱塞进来的,显然对应了朱老板自己。
“你觉得仇先生演得怎么样?”朱耀星直接在片场发问,脸转向佚名,仔细甄别细微的表情,其他人竖着耳朵听。
离宇亭点点头,平缓地吐出两个字“不错。”
“你觉得哪儿好?我个人喜欢那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很符合神仙下凡的身份。”
仇鸿在台上露齿笑,头上仿财神爷官帽两边的钱币上下晃荡,顺便向朱耀星道谢。
佚名状似认真地思考,说出口的却是社交辞令的废话文学,“仇先生演戏态度认真,演技好。不过剧里的大家也都很敬业,导演兰先生也辛苦了。”因为这话,朱耀星又招呼保镖发了红包,不触及那根敏感的红线时,他确实是大方的老板。
兰琇导演倒是问过离宇亭对剧情有没有别的想法,怕他常来是因为不好明说这种渴望,甚至做好了金主往剧本里又塞人的心理准备。其实朱耀星在片场经常想一出是一出,他啥也不懂,但就是对着镜头说“不满意”,“这个得改”,“那个感觉不对”,十足的甲方风气,兰琇因此习得了相当熟练的敷衍金主的话术,正打算在佚名身上也尝试尝试。但离宇亭摇摇头表示拒绝,“您按照现在的剧本拍就行,朱先生定好的东西就别改了,这是属于他的电影。”
朱耀星在一边露出能称之为眼泪汪汪的感动表情,离宇亭默默别开了脸。可惜他俩的手还牵着,于是在外人眼中显出小情侣害羞的傲娇。兰琇当机立断又带头鼓掌祝贺了几句“百年好合”,成功争取到新的拍摄基金。
佚名是记者出身,喜欢找暂时没戏份的人聊天,有时是演员,有时是摄影师甚至片场的工作人员,朱耀星在大家不敢乱说,离宇亭就沉默并暗含谴责地瞪他,于是小朱老板也好脾气地表示没什么需要避讳的,可惜有夫唱妇随的嫌疑,采访问不出八字,反倒经常是奉承。
吉天照这种阳光开朗小年轻说客气话也显得诚恳,不过他大部分时候面对投资人或镜头容易紧张。福田百货正在开拍《吉屋出租》的消息没刻意保密,时常有其他的电视台或报社记者来访,对面红衣的女人温和地等吉天照调整状态,语气像邻家长姐一样亲切。她着重问了演员的心路历程和期许,最后走到朱耀星面前。
兰琇导演在一边介绍:“这是西封杂志社的狄红霞,狄女士。”其实采访的人员都会报备给投资人一份,不过朱耀星肯定没细看,他在乎数量和名声更多。
“您好,久仰大名小朱老板。”狄红霞伸手示意,朱耀星短暂停顿后松开了离宇亭,礼貌地同她握手,半开玩笑询问西封什么时候能专访专访自己。
“这位是小朱老板的未婚...妻,离宇亭先生。”兰琇说,他因为称呼卡顿了几秒,狄红霞面色不变地微笑。在她握完后,朱耀星和离宇亭又恢复了十指相扣,好似两块吸铁石紧紧依附在一起。
“两位感情真好呢。”狄红霞笑吟吟地夸赞,她把朱耀星表扬一番,从“青年才俊”说到福田的生意红火,实际避开了专访的回应,最后提出想要拍一张人员齐全的场照放在头图的位置,朱耀星于是喊大家提前收工,他就喜欢热热闹闹的排场。
“不用太刻意,高兴一点就行。”狄红霞说,转向离宇亭,朱耀星反应过来,恋恋不舍地松开未婚妻,还不忘再三嘱咐,“阿宇你就在旁边等吧,不会太久的。”离宇亭知道他暂时还不想曝光——或者说暴露自己,把手里的纸笔塞进斜挎包,为了避免脱离视线引起这位疑心病的猜忌特地站在狄红霞身边,用那双黑黝黝的眼睛注视大家。
狄红霞没有停留太久,朱耀星的心思很快被新的记者牵引,这是片场平日不起眼的小插曲之一,只有佚名的内心掀起波澜。
朱耀星喜欢请剧组演员吃大餐,有了离宇亭更是高兴各种特色菜都点满,刚开始几天很正常,席间有说有笑,拍了一天的戏大家都累了,酒足饭饱只想早点回去整理片场道具为明天做准备,因此没人发现离宇亭顺了点东西。后来未婚妻去洗手间,小朱老板也屁颠颠跟着,再回来时,朱耀星的胳膊上已都是流淌的鲜艳的血。
夜间的灯泛黄,于是血也呈现出焦沥青一般的光滑与腥腻。兰琇导演紧急催促大家去找能止血的东西,朱耀星摆摆手,百货大楼预备的医护人员很快赶来,两个保镖压着离宇亭,吉天照看见他手里握着的铁片还在往下滴血,凶手是谁不言而喻。
医生给小朱老板包扎时,离宇亭就站在一边安静地瞧,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有些瘆人的微笑,宛若被害命的厉鬼讨债,毫无悔改或恐惧,也没有辩解,剧组里没人敢和他搭话,生怕触投资人的霉头。但朱耀星拒绝叫警察也没责怪,好像习以为常,只在听说可能要打破伤风时因为麻烦皱了皱眉毛。
“这下你总算高兴了吧。”他把那只被裹成粽子的手凑到离宇亭面前,语气里带着奇异的纵容,灯光打在那张贵气的脸上,阴影被拖得很长,像浸在黑水中。
“这部电影是蒋乘让你拍的。”离宇亭一直在看他,带着了然,“你从来没告诉过我。”
保镖把佚名手里的凶器抽走了,未婚妻没怎么反抗,以押送的姿势被塞进那辆阔气的轿车,朱耀星留下来多点了几句,先是表达歉意,因为私事给大家造成不好的印象,之后客气地希望众人保密,导演自然连声答应。
私下里,兰琇强调大家如果将来一定对这一段谨言慎行,据说小朱老板有黑社会的背景,被盯上就得不偿失。他坚定认为朱耀星脑子多少带点问题,偶尔和白岭聚会的时候也在暗中蛐蛐,为白大导演屡次拒绝朱耀星的电影邀约立下汗马功劳。
摄影师偷偷在一旁补充,“之前有传闻小朱老板的未婚妻来路不正,被关在家里不让见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钟素梅始终皱眉。吉天照凑过去忍不住关心,“怎么了吗?”
“离宇亭的脖子上有掐痕——你认识他提到的蒋乘吗?”
吉天照先是老实地摇头,之后看四下无人才小声回答钟素梅的话,“其实我也看到了。”
25
“我以为你知道在剧组捅我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我既然带你出去,就肯定会有保镖跟着,你抗不了几招,还容易受伤。”
离宇亭别开脸,“我说了不喜欢有人监视我去卫生间,你自己非要跟过来,这已经超越了我能忍受的边界。”胃部有种苦涩的沉重,那张纸条被他吞进肚子,但不保证朱耀星没看到过程。其实狄红霞还附赠了一颗糖,但被谨慎的佚名扔掉了。
未婚夫只是看起来好骗,如果掌握的信息对等,朱耀星的脑子不会转的比佚名慢,只是通常信息都瞒着他运行。他在卫生间搏斗时把未婚妻摔在光滑的墙面,佚名的手腕在时间推移下肿得很高,“如果手坏了就截肢吧。”朱耀星没给他叫医生,笑着作出决定,他对砍手似乎有种执念,大概是上辈子的烙印。
佚名因为疼痛“嘶”了一声,转身去翻冰箱,里面只有牛奶和一些水果,毕竟朱耀星胃不好,自己一般也没有食欲。但现在特殊情况,离宇亭于是清空了饼干盒里的夹层,洗干净灌上水放进冰冻层冻着,手动DIY敷伤口的冰块,顺便回应未婚夫时不时发作的占有欲,“这点程度还不至于截肢。”
人在沉闷的环境中待久了对周遭的感知力会下降,离宇亭完全没意识到朱耀星这次的恼怒始终在烧灼,他忙着和莫承威重新联系,西封是一条路,但得在他脱身后才有机会考虑求职,招阴童子执行力超绝地联系顶头上司要回了佚名换身体不可或缺的族谱,不知道这期间瓷器又碎了几次,漆黑的成片的手把本子放在佚名耳边,童灵神的笑声在离宇亭脑子里回荡。
——再听见絮语恍如隔世。
“嘻嘻,不要着急嘛。”
“我们明明玩的很开心呀,你不喜欢和我一起玩吗?”
冰冷贴着离宇亭的耳朵,佚名深吸一口气打开族谱,里面画满了孩子的涂鸦,索性不影响具体效用。他保持沉默,连思维也放空,小女孩的嗓音就自说自话,涂鸦似乎也在有意识地活动,组成粗糙的鲜红的眼睛。
“可惜你已经去过乐园啦。等你变成小孩子了我们再来玩捉迷藏吧。”
“你躲好,时间到,我来追,你肯定都还记得吧。我们上次玩了好久呢。”
实话实说,离宇亭不想用束宇桉的身份,如果可以,他宁愿选目前这具高大的身体。但莫承威为难地表示童灵神的决定不好变动,佚名嗤笑一声,他本就不相信招阴童子,最好他和蒋乘狗咬狗自相残杀。
盂兰盆节将近,朱耀星说好婚礼当天再穿孔,却不守信用地提前带着离宇亭去线下店,佚名因为童灵神的邀约几天没睡好觉,连带着思考也停摆,他还以为目的地是福田百货,司机却打转方向盘拐上陌生的道,这片地偏僻,不像市中心繁华,除去福田百货的高楼,其余都是低矮的并不整齐的沿街铺面。停车时看到明晃晃的“穿孔”两字,三三两两的人结伴经过。
佚名是被朱耀星硬拖进店的,脸白了一半,好歹打过耳钉,强装镇定安慰自己没事。
(省略见vb)
26
佚名一定会离开,朱耀星始终明白这一点,他看着离宇亭整理资料往各家报社投送简历,没有阻拦,只是眼巴巴地像主人将要长久离家的小狗。
佚名被他盯得不自在,“还有什么事?”
“那、那婚礼你还参加吗?”
“不了。”离宇亭坚定的摇头,朱耀星看上去更失落,佚名顺势提出批评,“况且你选摄影师的口味太庸俗,又老土,像几十年前大红大绿的风格。”
“我们可以换摄影师的——你觉得白岭导演的风格怎么样?我再去发消息问问他。”朱耀星始终对白大导演念念不忘,就等着青城传媒腾出空让他能给自己拍电影。
“我没看过白岭的作品。”离宇亭在电脑上敲字,“嗯,我其实也没看过什么电影。”
“那我们下次可以一起去电影院呀。”朱耀星还在努力邀约,他和佚名的胳膊都缠着纱布,宛如古早的情侣印记。去医院时被医生念叨了半天,生怕是行凶。
佚名回头看了看他没说话,但也没拒绝,大概是嫌麻烦。朱耀星不知道族谱已经回到了佚名手中,以为是蒋乘来接人,心想如何说服他愿意把离宇亭留下,说不动就想办法直接处理掉,反正他也不信任蒋乘。
明明说好这是“朱耀星”的未婚妻,怎么可以反悔呢。
(省略见vb)
这场纠缠让佚名精疲力尽,他意识到朱耀星似乎想以这种方式留下他,但这不过贪婪的愿景,毕竟离宇亭已经在族谱里写下了新的八字。
“佚名一族不沾因果。”结束后,离宇亭虚弱地说,他的手已经疲惫到抬不起来,“千百年来都是如此。”
“星星也不能留下你吗?”小朱老板问。
“不可以。”佚名摇头,“死亡也不能。”
“我好饿啊。”朱耀星喃喃,“阿宇...我又感到饿了,我好饿......这太不公平了。”
他的手指在佚名胳膊的伤口比划,接着往上划过喉结,拂过唇角,戳在眼下的小痣,他望着离宇亭咽口水,慢腾腾伸手抠进了他的眼眶,取走了那颗珍贵的黑曜石。
“哈哈... 吃掉我的话,就会感到饱腹吗?”
那声音从耳旁传来。朱耀星挤压着手中的眼球,感觉胃部也在一同咯吱作响。
柔软而温暖的,就像从烤炉中刚取出的布丁蛋糕,沾着血的器官直勾勾盯着朱耀星,好像要看清自己被嚼碎的前兆。
他微微侧过头,佚名仍保持着倚靠着的蜷缩的姿势,带着熟悉的讥讽,然而那紧贴的肢体又亲密地因疼痛颤抖,让吐息带上弄臣般劝慰的意味。
吃掉吧。
享用吧。
这是你应得的,天上的星星。
【星男主】饿鬼腹中餐⑤
情人节快乐哇ww好不容易情人节我努力发糖(考虑到上一章他俩还像仇人,博主已经尽力了... )
下章应该就是大结局!涉及穿孔(回归博主era老本行鹅鹅鹅)
20
“人在饥饿时会格外贪婪。”
朱耀星看着红布笼罩的神龛,满是红光的屋子里红布呈现出一种干涸的血的质感,这是他的罪证,神龛摆在二楼右手边的房间里,他刚在供桌前换了新鲜的水果,期望眼仙保佑让朱升泰在地下多多受罪。
从口袋摸出烟,他抽出一根刚准备点燃,又因为某种敬畏放了下来,于是只是在手心里夹着。朱耀星捏着那张写上离宇亭八字的纸,他没有献祭离宇亭的想法,不愿未婚妻和那个倒胃口的朱升泰同呆在一间窄窄的神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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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应该就是大结局!涉及穿孔(回归博主era老本行鹅鹅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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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饥饿时会格外贪婪。”
朱耀星看着红布笼罩的神龛,满是红光的屋子里红布呈现出一种干涸的血的质感,这是他的罪证,神龛摆在二楼右手边的房间里,他刚在供桌前换了新鲜的水果,期望眼仙保佑让朱升泰在地下多多受罪。
从口袋摸出烟,他抽出一根刚准备点燃,又因为某种敬畏放了下来,于是只是在手心里夹着。朱耀星捏着那张写上离宇亭八字的纸,他没有献祭离宇亭的想法,不愿未婚妻和那个倒胃口的朱升泰同呆在一间窄窄的神龛里。更何况原本名字的主人也被拉了下去,把离宇亭献给眼仙像成人之美。
佚名,朱耀星咂咂嘴,纸张攥在手心,而后妥帖地叠好,塞进西装内侧的口袋,四处打量了一下家中的环境,还是太素淡了,毕竟眼仙供在这婚房没有别的选择,不过能贴点大红的喜字之类。西装外套鼓鼓囊囊,里面是莫承威的心理学小卡片,每次结束咨询都要友情赠送几张,朱耀星本人不信什么催眠术和弗洛伊德,但知道能人异士手段各异,况且每次和莫承威聊完的确轻松不少,他没有别的人能谈这么深入,只有蒋乘推荐的知情人可以保守共同的秘密。
——哦,这么算来还有一位,佚名,又是佚名。
朱耀星把佚名扔回脑海,思维集中在莫承威身上,尽管佚名直白否认,但他的确怀疑俩人认识。莫承威在面对质问时解释是自己单方面在蒋乘身边见过这个喜欢穿红衣的“同僚”,让当时兴师问罪的朱耀星底气弱下去,他没有证据不能撕破脸,更何况莫承威很诚恳。
想到电话里难堪的声响,小朱老板脸慢腾腾红起来,最终支支吾吾半天想让莫承威保密。医生的笑莫名让人心头发寒,假装看不到朱耀星万分想转变话题的脸色,很执着地问话,“所以,离宇亭和您很熟络...?但当时似乎有些不愉快...”
“咳咳咳咳,”朱耀星面子实在挂不住,说话间不敢直视莫承威的眼睛,“呃那个是...情趣,就是,情趣,唉,等您有未婚妻就会懂了。打扰到您真不好意思...我当时正准备挂电话,这是意外,我保证,这是一个意外。”他连续重复了几遍“意外”,不知道自己容光焕发的脸写满了食髓知味,莫承威顺着想到当时佚名的泣音,握着笔的手已经捏得青白,蒋乘只告诉他离宇亭派去处理眼仙的事项,因为办事不力被童灵神追责,没说是这种惩罚方式。
莫承威不敢想要怎样的力度和手段才能让冷静自持的老师在电话里颤抖成这样,招阴童子一开始念及蒋乘的年龄把答案往正常虐待上靠拢,等调查到朱耀星购置的饰品一切已板上钉钉,他单纯好奇人类的感情,皮囊下却传来隐约的愤怒的酸涩,借着弹珠看到了第一现场,圆弧形的视角中满是屋内遍布的红色,人影重叠,佚名从一开始的冷漠转到虚弱的热情,长腿勾在朱耀星腰上,当晚莫承威费了一番功夫才把碎掉的部分重新修补回去,坐在座椅上仿佛卡顿的虚影。
招阴童子想不通蒋乘把离宇亭送给朱家的用意,但不妨碍他顺应脏器的想法,杀蒋乘的心思更重。
当然,这些思量和我行我素的小朱老板没什么关系,他这段时间在联系靠得住的穿孔师,计划好结婚当晚就要把花大价钱的金饰都用上。想到婚礼朱耀星如鲠在喉,佚名肯定不会配合他出席,他没有离宇亭的身份证,也不打算跟一个能换壳子的生物领证,不然结婚离婚实在麻烦,到底用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已经够小朱老板犹豫权衡,每天回家还要面对一张冰块脸,对他的结婚积极度产生了相当的打击。
时间定在盂兰盆节,朱耀星特地给蒋乘选的日子,请柬早早备好发过去,他大概是婚礼男女双方唯一出席的家属,但一直没收到回复。
朱耀星从神龛前收回思绪,抬腿往卧室的房门走去,总是折腾到很晚,加上佚名身体不那么好,基本都在床榻上修养。这种不好半是因为身体缺乏锻炼,半是因为他们时不时就要上演的全武行,谁知道佚名会从哪个角落摸出私藏的刀具或者餐叉。但身体素质的确是佚名的累赘,太疲惫的时候,朱耀星只用稍微拗那只手腕,武器就自然滑落下来。当然他自己脾气也不算和蔼,外人眼中的亲切都是装出来的。
小朱老板谨慎地轻轻推开一道门缝以防此前出现过的开门杀。未婚妻已经醒了,换好衣服,高瘦的身影站在床边,正在扯脏兮兮的被单,听见动静也没抬头。
“要么进来帮忙,要么滚出去。”佚名不客气地说,语气和当初对朱老板亲儿子一模一样。
朱耀星踩着皮鞋,他进屋时常忘了换,佚名一听见硬质鞋底踏在木板上的脆响就眉头皱起,指了指楼下,“把鞋换了再进来。”朱耀星下意识想顺从,又自尊心作祟非要踩进房间,他梗着脖子在佚名冷酷的目光里一步步靠近,每走一步都更心虚,连自己也不知道在心虚什么,最后假装淡定地掀起床单的一角,“没事,待会让保姆擦擦——你现在还累不累?”
似乎知道自己的话有歧义,朱耀星连忙补了一句,“要是累的话就把东西放着,我叫人来收拾就行。”他的视角转向脏兮兮的床铺,又立马尴尬地转了回来。
似乎和朱耀星的每一句交谈都令人厌烦,也可能单纯嗓子疼不想说话,离宇亭没有争辩,只是松开手里的东西,看得出他刚洗过澡,头发还带着水汽,把衣领滴湿,朱耀星站在他面前挡住佚名果断离开的去路,理不直气不壮地说“你忘了点东西。”
“怎么,忘了你的心?”佚名冷笑一声,他对小朱老板老土的情话储备了如指掌,实在是这人管不住嘴,甚至连床上都要显摆几句深情,偶尔佚名还在沉浸中,被雷得想扇人。
“...其实我指早安吻。”朱耀星莫名扭捏,佚名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不愿大清早就不得安宁,于是干巴巴牵起未婚夫的手,非常敷衍地低头贴在对方嘴角。朱耀星因为这种乖顺傻乐,反扯住对方的衣领技术很烂地深吻,佚名别开头想挣脱,又被按在嘴唇上啃了口。
“你今天出门很早。”离宇亭没管嘴唇的齿痕,他被圈在朱耀星怀里,说话声闷闷的。
“是...稍微有点私事。”朱耀星含糊过去,他往下扯未婚妻的头发,离宇亭比他高一点,朱耀星不喜欢每次都要仰头才能对视。“温存”了一会,俩人也分开了,佚名伸手把床边的书抱在怀中,翻开才意识到已看过了三遍,他走向书房,朱耀星就跟在身后,看见对方嫌弃地略过书架上的成功学书籍,最后选了文言文名著。
离宇亭随手抽出一本《白手起家,我是这么做的》塞进朱耀星怀里,“没事多看看书,没营养就当识字。反正公司的运转大部分功劳还是眼仙的。”
朱耀星转悠一圈,对这种略带尖酸的调侃没什么反应,毕竟知道他是暴发户的人不少,记者问话时也喜欢揪着这点不放,早已养成了防备心,“我这是从类似经历的人身上寻找共通点,运气和财气都是成功的一部分,再说这些书不全是我的,还有朱升泰留下的,你的评价未免有失偏颇。”
离宇亭脸上写满“不学无术真可怜”,懒得争辩,自顾自下楼去沙发上缩着,他不能出门,只能看书,族谱丢了,又从朱耀星口中问不出话,猜测多少又是蒋乘的手笔。佚名拿着笔,书上原先干干净净,只有他做的标记。
沙发另一边因为重量窝下去,朱耀星也捧着本书靠过来,离宇亭往旁边挪了挪,他便更靠近,一来二去把未婚妻抵在沙发的扶手处,佚名烦不胜烦,“看书就看书,别动手动脚。”他回头,才注意到朱耀星手里的书自己前几天刚翻过,心中有种被监视的怪异。
他俩难得安静地相处了一会,还是小朱老板对古板名著不感兴趣,率先开口,“我这几天想了想,要出去也可以。”
“你有什么要求。”佚名头也不抬,知道没那么简单。
“我们要全程牵手。”朱耀星说,手在佚名大腿上捏了捏,被佚名反手拍开,于是揉着手背继续补充,“而且地点只能去福田百货,会有保镖跟着。”
等了半天没听见其他条件的离宇亭终于舍得把目光分给未婚夫,抽了抽嘴角,“就这些?不需要在我身上安定位器?不需要在脖子上牵根绳子?”
“那、那倒也不用。”朱耀星的眼神不礼貌地往离宇亭的裤子瞟,压低了声音,“你今天有戴...那个吗?”
佚名把腿收紧了点,“没有,我清理的时候放在浴室了......我不喜欢它塞在里面。”
朱耀星“哦”了一声,也没说好还是不好,但离宇亭已经警惕起来,生怕对方临时起意加条塞回去才能出门的要求,但小朱老板好像没想到这一茬,只是顺道问问,还询问了一番是否需要换件衣服,都被离宇亭否决了,于是气氛又僵持下来。
还是小朱老板愿意先发言,“所以你想什么时候出去?”
“今天可以吗?”佚名盯着他,“我每天都想出去。”
朱耀星对此的回应是很平淡的笑,“那你可要努努力。”他按住佚名的手腕,再次往他大腿上摸,佚名歪头看他,拽未婚夫的领带,舌尖有意卷对方的耳垂,他本不精于此道,做白苑时调查也不屑用身体交换,这都是朱耀星的功劳。
“怎么努力?您教教我?”
21
出门的时候,离宇亭脸上还带着未消的红晕,他的小腿肚哆哆嗦嗦,牵着朱耀星不得不把重心靠在对方肩膀上,看起来像撒娇一般的示弱,保镖把车停在门口,朱耀星扶着佚名坐上后座,隔着衣料心疼地揉未婚妻青紫的膝盖。
“正好,我们今天去买张厚地毯,你随便挑喜欢的花纹。”佚名没有心思听对方絮絮叨叨,脑袋顺着重力歪到小朱老板肩头,他在车辆的行进中很快陷入浅层的睡意,朱耀星悄悄伸手把他揽得更紧。福田百货离家不是很远,朱耀星本来计划到地点佚名还没醒就先在车上休息,但离宇亭掐着时间睁开眼,揉揉歪向一边有些酸疼的脖子,牵着朱耀星走进大楼,周围保镖围了一圈,收获了很多好奇的注目。
离宇亭对他人的眼光很慎重,马上抛开困顿,无语地看了眼交握的手心,有种众目睽睽下出柜的羞耻和死意,佚名已经能想到今后的腥风血雨,于是另一只手把冲锋衣的拉链拉到最高,领子有意无意立起遮住小半张脸。
偏偏朱耀星还觉得不够,把牵手变成了意味更明确的十指相扣,凑到唇边亲一口,楼里的保安和老板打招呼,眼神都往离宇亭身上飘,小朱老板面上客客气气,语气里难掩高兴,“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妻,离宇亭。”于是保安们改口叫“老板娘好”,佚名第一反应是这壳子非换不可,接着想他们在普遍对同性恋不宽容的时代这么谄媚,钱难赚屎难吃。
离宇亭扬起笑容,活了大几辈子的邪祟心理素质强悍,马上进入营业模式,也礼貌问好,关怀节日加班问题,话里话外敦促老板给众人加工资,朱耀星心头一跳,连声答应“好好好”,赶紧岔开话题,暗地里手指已经在恶狠狠互相较劲。他自己平常也会请保安吃饭,并不在意这点支出,但不喜欢有人介入财力相关的事宜。
福田百货大楼里有超市,也有分开的店面,俩人带着大部队从一楼漫步,不像逛街,像领导巡视。离宇亭对衣物鞋子没兴趣,实属被拽进门店,朱耀星手中托着崭新的皮鞋,半跪在他面前,担任贴心男友的角色,导购员在一边露出营业的祝福性微笑,佚名推脱了几句,见他兴致高,也就心安理得地享受服务,顺便在对方高档的西装裤上多踩了几脚。
买衣服的时候,试衣间只够一个人进入,离宇亭面色无辜地晃晃对方的手示意松开,朱耀星不信邪非要挤一间,俩人在狭小的空间里面面相觑,离宇亭个子高,手都伸不直,更别提换衣服,眼神里充满戏谑。最后朱耀星果断打开门,他也不放弃原先挑选的新款,都根据佚名的尺码打包好,让保镖拎着,不给离宇亭任何独处的机会。
一楼有几家影楼,小朱老板选了装潢最奢华的拐进去,本想带着佚名拍点人生照片,就被前面拍婚纱的情侣吸引目光,他问老板婚纱的式样,被带到衣柜旁,里面有西式的白纱也有中式的红礼服,朱耀星用空余的手抽出一件在离宇亭身前比划,实在挑选不出来,顺从地问店员的想法。
“您觉得哪件最衬他?”
店员旁边站着中年店主的抢先回答,对他而言有钱人娶一个男人远比不过能带来的生意令人在意,“如果想看效果,最好还是上身试试。”
店员在旁边讷讷地开口,“可是这些婚服都是女款,用于租用,之后的顾客也要穿......”
朱耀星听懂了言外之意,转问起卖不卖婚纱。当然不可能买二手,而是问有没有新到的货。
店主面色为难,的确新到了两件白婚纱,但设计比较朴素,只是作为备选的式样,朱耀星看了不满意,这里毕竟是影楼不是服装店,于是一脸遗憾地问离宇亭看法。
“我不喜欢裙子。”佚名的回答非常果断,他不喜欢任何阻碍行动会浪费机会的衣服,也不赞成在婚服上花大笔价钱,被众人看着下面子,朱耀星假笑了两声,离宇亭想起晚上还要落在他手中,于是开玩笑放松了氛围,“其实以我的眼光看,您穿裙子肯定更漂亮。”
人们把这当作调侃的话纷纷笑起来,朱耀星摆摆手,“别开玩笑啦。”
“真的,您不试试怎么知道。说不定试过后就喜欢上了。”佚名指了指试衣间,拉着他就往里走,小朱老板被拽得踉跄,反应过来打着哈哈往后退,一边和店员说下次再光顾,一边搭上佚名的肩膀。那只手挨着几天前俩人再次真刀斗殴的伤口,离宇亭闷哼了一声。
扳回一局的朱耀星从口袋里摸出几颗糖,他塞了一颗到嘴巴里,剩下的递到佚名眼前,朱耀星吃东西总吐,这是一点日常预备低血糖的手段。离宇亭摇摇头,“您吃吧,我还不饿。”
“要是想下馆子也行,我可以看着你吃。”
佚名的眼神在各式各样的牌匾中逡巡,“不用了,谢谢您。”他也用了敬语,如同朱耀星日常在外人面前伪装的一般。
多少有点挫败的朱耀星把嘴里的糖块搅来搅去,硬糖和牙齿撞在一起嘎吱嘎吱,“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这栋楼的故事...什么灵异事件之类,我听说这栋楼死过人?怎么死的?”如果不是手里没有笔记本,佚名一定已经开始写写画画了。
朱耀星压低声音,俩人看上去亲密得像在说情话,“历史久远的楼里多多少少都死过,自杀吧。”
“不是你的饿死鬼害的?”佚名脸上是那种假假的讶异,朱耀星加重了捏在肩膀的力气也没有让他把灿烂的笑容收回,邪祟温柔地蹭了蹭对方的手背,“害的人太多,您都记不清啦?您也是饿死鬼一个,该不会人已经在你肚子里了吧?”
朱耀星对这种程度的攻击已经产生免疫力,“我不吃人。不像你们佚名,害完命连别人的记忆和身份都要抢的干干净净。”
离宇亭不在意话中的厌恶,他本想多呛声几句,但朱耀星的手机振动作响,对方快步走到嘈杂的商场外接通,离宇亭有心去听,大概是和电影有关的东西。
一通电话打了近一个小时,佚名趴在商场外侧的栏杆看了好一会行人和天空,他在脑中复盘走过的福田百货大楼的结构,商城的电梯有意地没设在一起,是鼓励顾客来回走动促进消费的手段,安全出口真正能使用的不知还剩几个。他又观察附近路径的人群和方位,最后在行人中寻找熟悉的面孔。目光落在一个红衣的女人身上,纯粹是那身红色太鲜艳,对方突然扬起头,佚名短暂怔住了。
保安也在看着,但女人没有别的举动,很快消失在簇拥的人流中。
回去的路上佚名总感觉在一张张路过的脸里藏着女人的微笑,心不在焉问起朱耀星的电影,对方解释说看到不错的剧本正在投资,还塞了新的角色。“叫朱漠星,现在处于筹备阶段,你要是喜欢,可以和我一起去监督选角。”
“感谢你没有再加一位朱漠星的未婚妻让剧本变得千奇百怪。”离宇亭感慨,没忍住在话里戳痛处,“新角色是倒霉的替死鬼吗?”
“不是,是财神爷下凡,是天上的神仙。”朱耀星说到一半突然停下,脑海里很突兀的因为关键词浮出疯女人的话,小时候的经历他记不太清,大脑的保护机制让痛苦的东西被强硬淡忘,但陈香茹刚到朱家时是那么高兴,甚至能称之为幸福的笑原来一直被留在脑海。她把亲儿子推给朱家当替死鬼,却有种孩子能活下来的欣慰。
“...娘就能安心到那红色宫殿里当神仙去了。在那边也是要保护星星的。”
朱耀星沉默了,他带着佚名爬进车,空调的冷气让身体冒鸡皮疙瘩,别开头看车窗外的风景,饥饿在血管里汲取营养疯长,几颗糖早就吃完了,小朱老板从口袋摸出烟,正想点燃,才发现左手被佚名牢牢握着。
他莫名想到水草,在水波中柔软又无力,但缠住挣扎上浮的人,人于是只好溺死。
佚名的眼睛像两个旋转的水窝,未婚妻本就是和蒋乘一样的邪祟,小朱老板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在小幅度发抖。
离宇亭低下头,纯粹而不带感情地问:“你又饿了吗,朱耀星?”
22
不知道朱耀星受什么刺激,很快把佚名赶回原来的房间,终于能分房睡的离宇亭强行压下忍不住翘起的嘴角,刻意悲痛地把自己捂进被子。
他一开始还担忧睁眼会和血呼啦差的童灵神对视,但显然邪神有新的乐子暂时没空分出视线,离宇亭过了几天好日子,摆大字的手臂都舒展了。
身体当然在空虚地渴求,药物的影响不是短暂能消减的,但佚名的思维在族人的共享记忆里流淌,肉体不能也不会掌控精神,蒋乘管不了他,但莫承威在想办法,佚名不认为招阴童子会收手。
离宇亭有意拖着朱耀星天天逛福田百货,连着几天大清早六点就来老板卧室前敲房门,梦里被疯女人和过去噩梦反复困扰的朱耀星用被子捂住脸遮光,后悔没锁门,邪祟站在床头主动握他的手,小朱老板往被子里躲,佚名就故意把手伸进去勾他的指头。
“......你起真早。”
“早睡早起身体好。”能出去多走动走动有助于佚名恢复亏损的气血,更别提他心情不错。
“可是百货大楼9点才正式营业。”朱耀星懒洋洋地瞪他。
“幸好你是老板,身上有钥匙。”佚名不为所动,还能暗讽俩人原先的浴室大逃杀。
离宇亭可以随心在商场里逛一天,但朱耀星不行,他有工作要处理,也不能只吃糖维持能量,更别提涉黑的产业需要老板坐镇。未婚妻谨遵约定不松开相连的手,朱耀星于是也不能歇脚。他当然可以把离宇亭扔在家里,但心里虚荣佚名的讨好,试图两边平衡,连轴转了近一个月,终于累到吃不消,因为每天的排期满满连上床的欲望都所剩无几,脑袋挨到枕头只想睡觉。过于疲惫让噩梦消减了许多,算难得的好消息。
佚名很满意,搞事情吸引朱耀星精力的莫承威也很满意,他的弹珠在地板咕噜噜滚动,撞在离宇亭脚边和佚名对视,俩人私下达成了协议,丈夫什么都不知道。
朱耀星生病又发烧,他吃不进去东西,好转的进程相当缓慢,担心离宇亭把自己害死在家里,都要保姆做饭保镖监视,离宇亭端着白粥凑到他耳边冷笑,“你以为我会往里面加你对我用过的药吗,小朱老板?我没这种癖好。”当然离宇亭确实在家悄悄翻过,只是没找到,这多少也是限制行为的手段,朱耀星藏得很隐蔽。
保镖和保姆眼观鼻鼻观心当作什么也没听见,他们大概清楚未婚妻是老板靠手段留下来的,同时肩负不让对方逃跑的重任。朱耀星自然想反驳,被喂了一大口粥“唔唔”说不出话,离宇亭阴恻恻捏他的下巴。
“你最好全部咽下去,毕竟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保姆拿着抹布站在一边欲言又止。
朱耀星的脸又发红,也可能是生气,大概粥本身炖煮得很稀,他倒没吐出来,只是艰难地咳嗽喘气。
“好听话。”离宇亭假惺惺地夸奖,这下保镖也欲言又止了。
总之朱耀星这场病实在受罪,至少外人眼中是这样,离宇亭起初高高兴兴满足自己被欺压的恶趣味,但喂了几天就琢磨出不对劲,寒着一张脸扯病人的衣领。
朱耀星闭眼装柔弱,其实是心虚,佚名把碗重重地磕在床头柜上,转身想回房间,保镖却伸手拦住了他。离宇亭气笑了,捧起碗就要往小朱老板嘴里灌,又狐疑地停下。他现在确信这人多少有点抖M,生怕自己又顺应了朱耀星的心意。
“你别吃了,去医院打葡萄糖或者灌流食吧。”未婚妻温柔地说,“我怕我忍不住捅你几刀,或者把碗扣你脸上。”
“咳咳...你应该打不过保镖。”
【星男主r】饿鬼腹中餐④
内含非常多的流血过激,非常非常多
对不起博主之前搞era的
主要性在我手里最支棱的一次
1W+
放屁股拉黑
拜托大人们随手点点赞或者评论,我连载赞评和前几篇相差太大容易坑。。。
15
朱耀星和朱升泰越来越像,并不是指长相,而是做事的方法,不择手段的冷酷。杀死过生命的人就会轻视生命的价值,因为发现死亡稀松平常,人命最为廉价。佚名冷眼旁观,他负责给朱耀星所有针对朱升泰的杀招递刀子,但看到朱耀星接手涉及黑道的事宜时,能够用人命去填项目的窟窿的血腥让曾经作为目击者和参与者全程帮助除掉最初那位朱耀星的佚名感到了本能的不安。
并非恐慌的不安,而是事情难以预测的不定。...
内含非常多的流血过激,非常非常多
对不起博主之前搞era的
主要性在我手里最支棱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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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股拉黑
拜托大人们随手点点赞或者评论,我连载赞评和前几篇相差太大容易坑。。。
15
朱耀星和朱升泰越来越像,并不是指长相,而是做事的方法,不择手段的冷酷。杀死过生命的人就会轻视生命的价值,因为发现死亡稀松平常,人命最为廉价。佚名冷眼旁观,他负责给朱耀星所有针对朱升泰的杀招递刀子,但看到朱耀星接手涉及黑道的事宜时,能够用人命去填项目的窟窿的血腥让曾经作为目击者和参与者全程帮助除掉最初那位朱耀星的佚名感到了本能的不安。
并非恐慌的不安,而是事情难以预测的不定。
狡兔死,走狗烹,一旦朱耀星真正成为朱家的掌权者,就造成两人合作地位的完全不均衡,朱耀星本质上的商人思想绝不会吃亏,第一次合作中【朱耀星】帮佚名摆脱童灵神的爪牙,佚名帮【朱耀星】除掉朱耀星。第二次合作本该是佚名帮朱耀星除掉朱升泰,朱耀星帮佚名除掉蒋乘,但实际没有离宇亭凭借朱耀星一个人也能除掉对方。加上朱升泰已死,朱耀星就必然面临选择蒋乘还是选择离宇亭的主动权,佚名不会傻傻地等着朱耀星实践根本没有证据的诺言。蒋乘掌握着朱耀星财富的源头,可以说为了稳固现有的商业帝国,朱耀星一定,无论是真是假会向蒋乘靠拢,这样一来佚名的处境就会很危险,因为难保朱耀星不会为了讨好蒋乘出卖一个微不足道的未婚妻。
但朱升泰又必须死,如果他抢占了朱耀星的身体只会更加游刃有余,只有生疏才会给佚名漏洞和游走的空间,因此现阶段佚名必须帮助朱耀星。
还有另一个算不上严峻的问题,佚名能感觉到朱耀星态度的变化,他向朱升泰要求和未婚妻共用一间卧室,美其名曰不用佚名晚上再来回奔波,但实际小少爷死后,童灵神就再也没骚扰过佚名,好像那些手唯一的作用就是促使佚名敲开对方的房门。朱耀星并没有征求意见就做出了决定,生怕佚名反悔,以看似体贴的方式斩断了后路,让朱升泰把警惕的心思分了一部分到离宇亭身上,这使得希望当透明人的佚名多少有点生气。
晚上睡觉,佚名抱着自己的被子躺在一边梳理思绪,朱耀星却试图和以前一样亲近,他轻轻勾未婚妻的手指,佚名只好借着翻身的动作悄悄提醒对方这间房子指不定被朱升泰装了监控,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毕竟现在不比当初。事实上这纯粹是借口,但朱耀星被说服了。
太近了,佚名感到头疼,他本质上并不是依赖的性格,没有外力骚扰后很快回归原先的冷淡,但是朱耀星好像认定了所谓的未婚妻身份,这让已经准备舍弃离宇亭身份的佚名感到困扰,他不喜欢蒋乘安排他的人生,哪怕对方是合作过的朱耀星也不行。
“说起来,你还记得自己的八字吗?”
趁着安静,佚名整理被子的时候顺口问了一句。他不打算替换朱耀星的身份,毕竟和邪神沾边说不好触之即死。
朱耀星愣了愣,神色不明地转过头,“这种东西谁还记得请。”
“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你要我八字做什么?”朱耀星的态度陡然激烈,随即又缓和下来,“我真不记得了,不骗你,疯女人没告诉过我这些。”
佚名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在他心里其实很怀疑朱耀星和蒋乘的关系比自己预想的要好,这是一种微妙的预感。每次出门朱耀星都会派保镖陪同,说是保护更像是监视,佚名抗议过,但朱耀星表示这是朱升泰的意思,佚名也尝试过在商场里甩开他们,实际操作起来才发现根本不会落单的时候,保镖不回答他任何和个人有关的问题包括八字,唯一一次佚名凭借人际交往获取了一位售货员的出生年月日与物品,当晚她就失踪了,蒋乘打来电话漫不经心地表达了遗憾。
这自然可以看做是朱升泰的警告,但如果是朱耀星告的密呢?
摆在佚名面前的于是还有最后一条路——杀了朱耀星。
因为反过来这也是朱耀星面前的选择之一。
16
促使佚名在观望和先下手为强中做出决定的是朱升泰,这件事说来也蹊跷,那天是盂兰盆节,朱耀星正好不在,离宇亭守家,本该在福田百货巡查的朱升泰突然返回,当时俩人正准备上楼,他亲切地招呼佚名帮忙看看实在难受的左眼。佚名刚凑近,朱升泰就像被邪祟迷惑了一般把离宇亭从楼道推了下去,下手快准狠,尽管佚名有所防备,但因为朱升泰没带武器加上只是二楼有所轻视,离宇亭这具壳子很脆,准确来说佚名本身的战斗力就有限,看着个子高大只是增加了滚落时的重力,他的额头磕在台阶上流血,心底复盘为什么选在今天杀自己,并庆幸幸好这段时间一直有写束宇桉的名字可以随时换身体。
但很快朱升泰就像回过神一样面露惊讶,接着着急拨打120把离宇亭送去了医院,结果头部有点轻微脑震荡,腿部比较严重是骨折,在医院看到蒋乘的佚名深感失策,他刚准备换八字就发现对方手里拿着自己的族谱,只好冒火地瞪着他。
“你到底要怎么样?”佚名质问,新晋瘸子真的很想用那条好腿踹纸人再踩几脚。
蒋乘以家属的身份气定神闲坐在一边,“我真的很欣赏你的才华,在这场决斗出最终结果前,你还是做个旁观者吧。”
“然后呢?再被你的那位神追来追去?啊,差点忘了,我现在可跑不了了,”佚名讥讽地笑了笑,“看来今天就是我的死期,遇见你——你们真是种不幸。”
蒋乘几乎算得上怜爱地注视着他,“不会的,童灵神现在也不会杀你,白苑,你会是最完美的见证者。”看得出佚名满脸嫌恶,蒋乘于是说得更明白了点,他伸手点了点佚名的手心,意有所指,“还不到束宇桉出场的时候。况且你现在离朱家远点更好,才能看得更清。现在就好好养伤吧。”
朱耀星之后赶了过来,他脸上带着焦急,佚名又感到疲倦,朱耀星还在喋喋不休地说些关心的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带了点饭店打包的汤,大夫说你现在要吃的清淡点。如果不合口味可以告诉我,想吃什么我再去订......”
“不了谢谢,我还不饿。”佚名谢绝了,想了想说了句礼貌的废话。“你最近小心点,朱升泰有点奇怪。”
朱耀星点点头,开始追问他受伤的细节,关心不似作伪,但对于已经起了疑心的佚名来说更像是种掩饰。
佚名在医院呆了几个月,住院的费用是朱升泰掏的,朱耀星忙着学习和准备杀人计划,来的次数有限,每次都风尘仆仆。更多时候佚名拿着本子顺便观察人类顺便记录八字,蒋乘意外的再没有来过,但朱家的保镖24小时看守,实话实说还不如换成蒋乘呢。医院不愧是微缩的社会场,佚名上次还看见一个白发的导演一边打电话一边敲字,被资本家磨平了棱角,怜悯了不到3秒就和他肩膀上探出头的小姑娘对上眼睛。
佚名:装作没看见还来得及吗。
白岭迅速地转过身来,但佚名先一步挪开了目光,留下导演原地纠结地扫了一圈快步走开。
朱家人很有默契地没有动离宇亭不离身的本子,佚名每晚把它放在枕头底下,里面是各种人名和不详的符号。朱升泰翻了一次生怕又惹上什么鬼鬼神神连忙物归原位,朱耀星在里面看到了离宇亭的名字,以及他偶然听见的蒋乘对离宇亭的称呼——白苑。这是离宇亭真正的身份吗?他到底是谁?朱耀星在调查白苑,但符合离宇亭年纪的失踪人口并没有长相类似的同名者。
谜底的揭晓比想象中更简单,因为有人干脆利落地把佚名这个鸠占鹊巢家族的事迹分享给了朱耀星,对方面带微笑,说话的方式循循善诱,“你的未婚妻应该问过你的八字了吧?”
他的名字是莫承威,由蒋乘介绍的所谓的“朋友”。朱耀星不相信他,至少不如他相信蒋乘一般信赖这个一身粉色的心理医生,但真相是高于信任的重量的。莫承威没有理由骗他。
朱耀星的沉默是种默认,他现在光是捋清楚思维就要花一番功夫。一直困扰灵魂的饥饿在乱糟糟的思维中鸣叫起来,朱耀星往嘴里塞了点面包,又开始干呕。
莫承威悠闲地等他恢复。过了一会,电话那头传来冷静的问询,“这么说,他也是邪祟?”
“那倒不是,佚名取代新身份后依旧是人类的身体,会和人类一样生老病死,直到再替换下一个受害者。”
“蒋乘把他送来我们家是为了替代我或者朱升泰?”
“我猜他本来有这个打算,但是你的未婚妻更不听话一点,所以最后决定还是以你们为主。”事实上佚名根本不能替换朱家父子,但莫承威的谎言顺着朱耀星的思路往下走,就算朱耀星多方求证,自己的大脑仍然会相信最符合心意的解释。
“好一出坐山观虎斗。”朱耀星咬着牙夸赞,憋出几句干巴巴的笑声。
莫承威的声音慢悠悠,“但是未婚妻的身份也不全是坏处。”
朱耀星记忆里蒋乘张合的嘴巴和莫承威重合了,声音的钩子勾住他的神经往外拽,“他的确可以作为妻子,只要你懂得怎么正确地使用。也算是送给你们的小小礼物。”蒋乘是这样向朱升泰承诺的,朱耀星吐的稀里哗啦,冷汗从额角一直冒出来。
“您还好吗?”莫承威从电话里问,被朱耀星疲惫地挂断。
礼物...?离宇亭是邪祟,他不是来帮我的,他是来和我抢的——就像最早的那个朱耀星一样,他会取代自己成为新的朱耀星,就像自己现在所做的这样。所以离宇亭,所以佚名才一直靠近我,他在观察,模仿,寻找机会。
朱耀星自认为真的爱过离宇亭,他以自己的方式珍视对方,想要掌握主动权仅仅出于自保和保护离宇亭的初心。朱耀星尊重离宇亭的意愿,尽管他如此想要靠近,早早地用婚姻作为束缚的手段保证后半人生的幸福。离宇亭是一种寄托,维系他脆弱的过去的细细的绳子,他的共犯,让他感觉自己并不是孤独地呆在这里,就像那根管老师的黑井绳。
来自洸磨村的浮萍一直在离宇亭身上找彼此的相似之处,为那些看似一样的欲望沾沾自喜,可当离宇亭真正要成为他时,朱耀星反而被恐慌淹没了。
17
朱耀星缓了几天才重新决定好对邪祟未婚妻的态度。他本来想让保镖现在立刻马上用什么方式都行让未婚妻死在医院,最好动手的干净点不被抓住。他已经想好了灭口的方法,翻箱倒柜找毒药的药粉或者匕首,但最后只握住到一包特殊的药物发呆。那是原主的狐朋狗友塞过来的,朱耀星大概知道他们不知羞耻的生活,打心底看不起不学无术仅仅通过性找乐子的富家子弟,那些混乱的肢体交错在一起的画面既恶心又扭曲。
直到这时他才自嘲地发现完全没办法像杀朱升泰一样果决。朱耀星把那包药倒进给离宇亭准备的饭里,心里没什么波澜,手却像第一次杀人分尸般抖个不停,倒洒了不少,他的眼前又被水雾蒙住了,好像吃药的是自己。他想象不出来离宇亭那张脸变得廉价的样子,事实上朱耀星心里对方依旧是初见时冷漠的,凌驾于他人的,不怒自威的样子,于是小朱老板打心底希望这药没什么用处。
在外人看来朱耀星仍然给离宇亭带饭,把保镖喊到门外让两人独处,佚名没什么食欲,往往吃过几口就放在一边,被劝就简单地扒拉两下,朱耀星不会和他一起吃,不然佚名的病床床单上肯定都会沾满呕吐物,请的医生说这是心理原因很难治,除非朱耀星自己放下心结。
佚名有心关心他和朱升泰斗法的进程,朱耀星说的不深,解释是害怕保镖里也有眼线,只是督促佚名多吃点快些好起来。佚名端起碗把汤喝完了,他头上的绷带已经拆下,只留下额角一道不深的伤,至今还住在医院主要是腿部的骨折比较麻烦。也许是因为消化食物也需要耗费身体的精力,吃完朱耀星的东西佚名总是犯困,像在温泉里漂浮着带上热意,思维也平缓地宽和起来,带着无限纵容。
【褚男主r】丝血
褚毓君+褚毓青x佚名
很多私设,时间线乱七八糟,ABO世界,墙纸道具过激注意避雷,9K+,真的很过激
岑B→O,褚毓君A,褚毓青A,小青时期还没有怀那么圆滑
————————
镖师把那碗加了料的水扣在褚毓君脸上。
褚毓青在心里叫好,他躲得远远的,但褚家下人走不脱,只能战战兢兢看褚毓君用袖口克制而讲究地一点点贴在脸部,半片刘海聚成一绺一绺还往下滴水,把眼罩的缎面绸子洇湿。
“岑镖师,好自为之啊。”褚毓君半睁开眼,Alpha的视线在岑驳遥身上迂回地打转,像泥塘中一团缠紧的头发,褚毓青为镖师未来的命运扼腕,清楚大哥阴毒的作风,但没有插手的想法,反正也算计不到他身上...
褚毓君+褚毓青x佚名
很多私设,时间线乱七八糟,ABO世界,墙纸道具过激注意避雷,9K+,真的很过激
岑B→O,褚毓君A,褚毓青A,小青时期还没有怀那么圆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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镖师把那碗加了料的水扣在褚毓君脸上。
褚毓青在心里叫好,他躲得远远的,但褚家下人走不脱,只能战战兢兢看褚毓君用袖口克制而讲究地一点点贴在脸部,半片刘海聚成一绺一绺还往下滴水,把眼罩的缎面绸子洇湿。
“岑镖师,好自为之啊。”褚毓君半睁开眼,Alpha的视线在岑驳遥身上迂回地打转,像泥塘中一团缠紧的头发,褚毓青为镖师未来的命运扼腕,清楚大哥阴毒的作风,但没有插手的想法,反正也算计不到他身上。
岑驳遥把斗笠往下压,盖住大半张脸,对这种威胁都兴致缺缺,“请您自重,褚先生。”
尽管被山贼窃走几炷香的时间,但货物终究都找回来了,清点后未有遗失,有镖局的人看着,褚毓君不好明面继续纠缠,侧过身让家仆给他们放行,送镖的队伍浩浩荡荡走出褚家大门,褚毓君把每张脸都记得清楚。他本想栽赃镖局送镖不力弄丢了给探花郎的东西,又对队伍中的Beta镖师有些心思,结果谋划一件未成,还被当众落了面子。
没有仆从敢笑,褚毓君把卷轴在掌心敲了三下,目击者通通扔去惩戒,理由是“不敬”,“褚家的下人更是要讲规矩。”褚毓青见势不妙早就快步窜回偏室,装出一脸无辜,遭罚家仆的惨叫穿透堂屋,像清晨报丧的乌鸦一样恼人。
褚毓青没见全岑驳遥的脸,只记得两只眼睛冰冷又透亮,褚毓君这个神经病对得不到的东西更疯癫,褚毓青偶然从大哥屋子里翻到的文字汇报中清晰记满了镖师的日常,密密麻麻。
几月后,镖局和贼人勾搭劫掠王府贺礼的传闻闹出了很大动静,当朝圣上都在过问,比不过褚家的政坛资本,加上猜忌,硕大个镖局很快被瓜分殆尽,余下有罪的被投入大牢,跑了的上官府追捕画像,即使不参与其中的镖师也遭人退避三舍,唯恐惹祸上身,褚毓青记得当晚仆从就神神秘秘运送被黑布裹得结实的人形进府,大概是用了药,人昏昏沉沉没有挣扎,像一具嫁进门的尸体。
哈哈,褚毓君上赶着给人配阴婚,褚毓青对名义的大哥没有任何好感,只可惜岑驳遥还没气绝,最好褚毓君情深意切跟着殉情,他还能在坟头自在地踩上几脚。
褚毓君拎着鞭子进屋,蜡烛光在门扉打出昏暗的人影,一下一下抬手,足可见抽下鞭子的力道,后半夜蜡烛才吹熄,褚毓青第二天特地起了个大早,看见大哥正板着脸温柔地抚摸那根马鞭,羊皮编成的器具有成人胳膊那么长,前端微微弯曲,不清楚是否因为昨晚的使用而变形,褚毓青缩了缩脖子,祝愿这鞭子千万别有抽到自己身上的那天。
褚毓君的头发散着,侍女还没来得及服侍梳洗,耳垂上是半个清晰的牙印,不难想象昨晚镖师凑近脸颊的反抗,褚毓君上了药,又把耳饰挂好,那破皮落血的咬痕便也若隐若现了。
岑驳遥所在的屋子被封得严密,午时有医师跟着褚毓君进门,好一会才出来,好奇得褚毓青心痒痒。
夜色渐深,褚毓君当晚又宿在屋内,门外侍女看守一夜,她们嘴巴很严,旁敲侧击也不透露具体情况,不过褚毓君作为褚家早熟的人物正妻的位置一直空悬。于是明里暗里的眼睛都盯着他送回屋夜夜痴迷的对象。
“就算是正妻,也该是个有头有脸的Omega.”其他兄弟小声讨论,“娶个有罪的Beta回来,圣上那边怎么应付?”又细细碎碎地说“他褚毓君不是最精明了吗,还不是栽在美人计上,这回怎么不给自己立规矩了。”镖局倒是没公开人员的性别,但历来只收Beta和Alpha,想来不会要身体娇软专用于繁衍后代的Omega。
事实证明褚毓君还是那个狠毒的大哥,先是把几个嚼舌根的兄弟送去祠堂跪着反省,接着给朝廷交上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看装束是镖师,当然,就算岑驳遥被收做玩物也不碍着大人物的眼,这件事草草收场,褚毓君很快换了间房金屋藏娇。医师带着刚煎好的药定时上门,院子里留下苦涩的草药的香气。没有名分,也没有存在感,岑驳遥好似心照不宣的隐形人,即便如此褚毓君还要遮遮掩掩。
镖师真的还活着吗,猜想是的,褚家大哥胳膊上的红痕与牙印一如既往,外人也喜欢问,尽管褚家鬼神的生意和岑驳遥半点不搭边,褚毓君大概确实是被压力裹挟得烦躁,挑了个好日子招呼这些嘴碎往外漏消息的便宜弟弟们进屋,褚毓青手里捏着串珠跟在后头。屋里很沉闷,有可疑的类似血迹的深红,越往里光线越黯淡,只有幽幽的蜡烛在静悄悄燃烧,床上锁着一个人,红色的衣服胡乱披着,盖着锦被。
褚毓君拨开镖师柔顺的黑长发,把被咬得惨不忍睹的后颈指给弟弟们,“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大哥会娶他吗?”几个比较受宠的弟弟问,褚毓君便摇头,“他身体不好活不了多久,到时候我会处理干净,免生事端,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你们也是,有空关心我的婚事不如自己多加背诵鬼仙的禁忌,为家族分担些生意。”
褚毓青鼻尖隐约闻到纸页的木香,他抿了抿嘴巴,褚家只有褚毓君分化成Alpha,其余兄弟全是Beta,Beta感受不到信息素。但褚毓青年纪小,又有意隐瞒性别,至今没人清楚他居然是个少见的Alpha。
以岑驳遥的年龄当然早过了分化的时段,褚毓青确信上次见面他还是个不带气味的Beta,现在这是被做手脚养成了Omega...?
(其他见wb/🦌,糊记得点查看原图)
【祝父子x佚名】帝阳镇探灵实操
是和煲煲@布什维尔克 的口嗨整理成文,算我们的共创!我俩实在想吃女装攻和父子这口饭...可以说为了r的醋包了这碟饺子,帝阳镇剧情刺刺老师好像改过,所以有出入就当是我私设吧ww
因为有小伙伴不认识人物所以大致介绍↓
爹——祝技彦,反串演仙女祝如意的boss,靠夺舍后代一直活着(比较知名的应该是他穿女装和子车的那张合照),爹不是在女装就是在女装的路上
儿子——祝涧南,眯眯眼,养鹅人,其实也算是幕后黑手但对小孩子很好感觉可以划分到好人阵营。最后弄死了亲爹(。)
第一条 小心幻觉
村镇的景色大抵是相似的,成片的树,潺潺的河,山接着山外山,人祝祷人上...
是和煲煲@布什维尔克 的口嗨整理成文,算我们的共创!我俩实在想吃女装攻和父子这口饭...可以说为了r的醋包了这碟饺子,帝阳镇剧情刺刺老师好像改过,所以有出入就当是我私设吧ww
因为有小伙伴不认识人物所以大致介绍↓
爹——祝技彦,反串演仙女祝如意的boss,靠夺舍后代一直活着(比较知名的应该是他穿女装和子车的那张合照),爹不是在女装就是在女装的路上
儿子——祝涧南,眯眯眼,养鹅人,其实也算是幕后黑手但对小孩子很好感觉可以划分到好人阵营。最后弄死了亲爹(。)
第一条 小心幻觉
村镇的景色大抵是相似的,成片的树,潺潺的河,山接着山外山,人祝祷人上人。
佚名被困在帝阳镇有段日子,只剩他一个,借着祝涧南的恩威每日在村口晃荡,束宇桉的身材抽条了,但两腮还带着学生的稚气,穿着稍大的祝涧南当年的校服,后颈的腺体仔细贴着抑制贴,啃噬的齿印藏在碎发下,镇上人于是都知道他已经是个有主的Omega。
既然当家的乐意,那Omega抛头露面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祝涧南吃百家饭长大,爹死得早,亲娘也是个疯子,成天和那群鹅处一块,快和鹅当亲家兄了,不过脾气好,懂事,好不容易娶了一房新嫁娘,尽管是新来的外乡人。据说那叫束宇桉的小新娘原本跟着十几人的队伍来帝阳旅游,不知怎的落单留下,性子冷淡很少说话,但平日里手脚勤快,也喜欢听附近的姨姨奶奶辈讲碎嘴的故事,是长者最看重的听众,唯一的毛病是爱问八字,想说的便给了,不想的打个哈哈,偶尔从半截领口里露出遮不住的爱痕被大家打趣,说小夫妻当真恩爱的紧。
若是坐到太晚,祝涧南就亲自来接,怀着抱着鹅,眯眼客气地笑着,束宇桉矮他半个头,有时挣脱丈夫的手站在一边,赌气似的,祝涧南就哄人,喊“桉桉”的名字,让鹅咬他的衣摆,中学生往回拽着衣服,黑眼睛盯着对方眉心那朵红莲花,最后被拉过手十指相扣。
祝涧南的屋子在淮幸村村边,翻新了原先的柴房,门锁用插栓锁紧,每日清点鹅的数量,交流些杂事,洗漱后才是夫妻浓情蜜意的时间,若是贴在卧房的门外往里听,束宇桉的哭腔像十月底水边风里的芦苇丛,穗子蓬松,轻得人心痒痒。
祝枝彦的脑袋埋在屋后,被祝涧南几铲子填进土,他本盘算把脑袋连带尸体一同扔进娃娃潭,但想到束宇桉对祝枝彦“深情一片”,干脆让这可恨的便宜爹在地下日日夜夜听着他们夫妻琴瑟和鸣。束宇桉从不往那片土地靠近,他和祝枝彦血呼啦差的死人脑袋相处得够久了,甚至记住了尸体的腐臭,幻觉里那张涂着脂粉的面容时不时笑盈盈凑在床边,还是《仙生缘》里的扮相,只是发烂,泥一样簌簌落下血,偶尔改换掉祝涧南的脸,害得束宇桉尖叫时几次喊错名字,祝涧南脸色不善地捏小妻子的脸颊问一句“桉桉,你刚刚在喊谁?”,一边撞得束宇桉在婚床上东倒西歪。
“囍”字贴在大门,柜子,白墙粘着红色的亮片,把手挂一盏纸折的小灯笼,祝涧南为婚房张罗了很久,都是自己做的,束宇桉买的红纸,新娘有时坐在长条凳上翻一个朴素的笔记本,前几页是人名和八字,大多来自镇民,页面间夹着布料之类的小东西,沉浸在幻象中看意识拼凑出的他人人生。
祝涧南的名字也在上,丈夫主动把贴身的衬衫撕下一片送给他。
“你给我的八字是假的。”束宇桉仰着头说,他用小腿踢了踢祝涧南,妻子等好久也没等到换身体,实在失望,祝涧南叹气揉他的小腹,“是真的,桉桉,不过这不是你的族谱。你的族谱已经遗失了。”
束宇桉显然没听进去,他揪着笔记本的内页,隔天看着镜子自欺欺人冒出一句,“我是祝涧南。”把丈夫吓得不轻。
Omega有看书的习惯,能安静呆上一整天,为此通宵熬夜,祝涧南看不惯透支身体,把妻子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上床吻他的耳垂,手也往棉麻料子里摸,“桉桉什么时候为我生一个孩子?”许是这话唤起了回忆,束宇桉的眼睛就放空了,寂静成淮幸村的夜晚,他的手环在小腹前,作保护的姿态,嗫嚅着又念叨死人的名字,“我怀孕了。我真的怀孕了......祝枝彦。”看清祝涧南加重的力道,中学生反应过来,紧紧闭上嘴。
但Omega嘛,丈夫精心浇灌,日复一日肚子总是会大起来,旁人闲暇问他“桉桉呀,不是几月前就说怀了么?”祝涧南没搭腔,新娘先捂住了脸,“没了,”他说,“被菩萨吃掉了。”于是镇民明白当母亲的受不住打击,摇摇头可惜,劝慰一句,“这是被菩萨收去做侍童,是好事,要享福的。”
束宇桉沉沉瞪着他,被祝涧南牵去赶鹅,以免继续说出菩萨的坏话,不过人造的邪神,倒是实话。但镇民么,他们最不关心实话。鹅扑进束宇桉怀里,和肚子里的孩子求宠,祝涧南高兴,哼着歌缝了很多小衣服,只是束宇桉的态度总让他别扭,妻子一点不期待新生儿,“祝枝彦——”他靠着桌子笑,“你父亲就想要个女儿好方便夺舍,生了也是容器。”
“不会的,”祝涧南把妻子拢在怀里,规律地拍他的后背,“他已经死了。我会保护你。”
束宇桉怜悯地看他,摸着丈夫的侧脸,“你也是容器之一。”
第二条 小心帝阳镇
帝阳镇名声在外,是凶险的威名赫赫,佚名报名论坛上的探灵邀请,同行人员太多,包了大巴车赶往北边,村镇的路没铺沥青,坑坑洼洼,车也左摇右晃,像人的胃。进镇子前分成小队,前往不同的村子探秘,网上资料倒是能找到,三个村各有各的仙家在,常仙和白仙在临汖村,灰仙和黄仙在淮幸村,峦汕村靠山,有山神和狐仙。佚名被分到淮幸村,和佚名一道有两男一女,都是中年人,正巧四人。
四是个坏数字。
死人了。帝阳镇裂开嘴,尸体大喇喇堆在路边,用科学勉强能解释为病变,鱼鳞未褪去又长出羽毛,丑陋的面庞直勾勾瞧着投下目光的活人。
“回去”,隐秘的鼓点在人心底撺掇。
“带我们回去”
“带我们回去带我们回去带我们回去带我们回去带我们回去....带我们回回回回回去带我们回回回回回去......回家”
束宇桉晚了一步,正好看见互相惨烈撕咬,被魇住——或者说附身的人机械重复,拖长调子,发出哀怨的歌声,死人的肉被吃了,他们吃着同类,很满意的模样,佚名神志还算清醒,他在所有人当中年龄最小,受污染最少,帝阳镇旅行者须知第七条是错的,探灵者花了两条血淋淋的人命才反应过来。幸好只有两条。
不幸的是森林围住了剩下的人,信号断开,帝阳镇办事处联系不上。
佚名剩下的旅伴没扛过下次的夜晚,他受伤重,在密不透风的森林里打圈。他死了反倒帮助佚名找到生路摆脱鬼打墙。束宇桉拖着他来到空地,晒着夕阳,尸首死不瞑目,鲜血淋漓,像被泄愤着杀死,佚名可惜没早问出八字。他倒想认真做笔记,但身体又渴又累,没写几笔,先坐在石头边休息。
祝涧南慢腾腾赶着鹅经过,佚名撑着脸面对尸体发呆,好饿,视网膜饿出斑驳噪点,鹅大概从他身旁路过,但白鹅先扬起脖子,尾部下压,佚名心头一跳,那颗动物炮弹冲出,不友善地追逐驱逐陌生人,束宇桉连着两天没正常进食,摔向一边,紧急护着脑袋,蜷缩肢体保护内脏,长满尖刺的鹅嘴叼他的胳膊,叼牛仔裤腿,叼背包,头发都咬下一撮,精力十足扑腾,被人一把捞起。
“我叫祝涧南,村里人,这是我养的鹅。”瞥了眼路边的尸体,祝涧南走近,体贴地放大声音,“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佚名麻木地点头,把胳膊肘放下来,好鲜艳的人形站在跟前,帝阳镇镇民的着装一向朴素,但他头上裹着红色又夸张...该称作猫头帽还是虎头猫?总之是个四不像的改良款刺绣帽子,眯眯眼,外袍的白色带花,内衫是泼墨的红,额头甚至画了花钿,这是古代女子的妆容吧...?
“好像咬得挺深,这样,你去我家处理伤口,喝点干净水,总比坐这儿等天黑强。”祝涧南笑眯眯,手心摊开在佚名面前,自然是邀请,束宇桉咽了口口水,抓住陌生人的手借力爬起。
夕阳被远方的山脉吞了,在水里翻腾消化。祝涧南从口袋摸出红手链,不容置疑套在中学生的手腕上,据说是庇佑的东西。佚名起身,顺势抱住他右胳膊,把重量压在“好人”肩膀,十指相扣,这是保险,能提防陌生人掏刀。
祝涧南以奇怪的眼神看他,少见贴身耍流氓的Omega,那股信息素往鼻腔里直钻,他扯Omega的手指,束宇桉不松开,俩人在村口的岔路僵持。佚名凭多年来识人的直觉分辨出对方对小孩的善意,庆幸选了束宇桉的壳子,注定当陆地的八爪鱼,死死缠着,因虚弱昏厥过去。正好砸在祝涧南肩膀。
第三条 小心鹅
镇民家是普通的农村风貌,没有想象中乱七八糟的道具,甚至算简陋。屋里用绳子牵起帘布,墙上张贴着沾灰的福和大挂历,地面干净,每日打扫,撮箕里有几团鹅毛。束宇桉迷糊睁眼,晕头转向,从床铺上爬起,发觉衣服都换了新的。
他踩着床边的运动鞋打开门,天色昭示已是第二天清晨。祝涧南把盛着面汤的碗放上餐桌,给束宇桉递两根竹筷子。
束宇桉坐在长条板凳,靠中间的部分,不然坐不稳,嗓音干涩,仍礼貌寒暄了几句才进入正题,“祝先生,昨天实在谢谢您,我当时在森林里迷路了两天...您有没有看到我的包,里面装着笔和本子,还有一些衣服,是一个白色的布包。”
“要不先吃点东西再聊,你昨天都饿晕了。”祝涧南帮束宇桉换的衣服,纯粹是不想弄脏床单,但按住中学生后颈,皮肤很软,腺体还没长起来,虽说是佚名一族,壳子还是小孩子,救便救了。
佚名不认为他在碗里下毒,不然昏迷时下手更方便,祝涧南舀出面汤淡定品尝,佚名跟着拿起筷子进食。饿过的人短时间内不能大量摄入食物,束宇桉更多是口渴,喝了点汤水润润嗓,桌上的小菜和饼进了祝涧南肚子。
几只大鹅在人的堂屋里巡视,佚名礼貌端着碗起身远离,他手脚上的伤被涂了药,还疼着,不想伤上加伤。
包在储藏室,堆放在最前的位置,佚名只关心族谱,匆匆检查,见依旧完好,松一口气。
“我昨天看到你的本子,里面记了好多人名和时辰,有什么讲究吗?”祝涧南抱着鹅挡在门口,他吃完了,碗筷先放在水槽里,不放心束宇桉在家里乱翻。
佚名抬着眼皮,冷漠确实有几分神棍的韵味,“实不相瞒,我自己私下里钻研过算卦,祝先生要是不介意,我也能帮您算算,免费的——您说您叫祝涧南,是哪几个字呢?”当着镇民的面摸出笔,把族谱翻到空白一页。
祝涧南抚着怀里鹅翅膀的绒羽,“祝福的祝,南方的南,涧,三点水加一个房间的间。”
“这名字好听啊祝先生,山间泉水,生机勃勃,家里人有心了。”
祝涧南笑了两声,他亲爹是祝枝彦,本职戏剧演员,背地里搅和进镇里响当当邪教·红莲教。祝枝彦靠夺舍后代活了颇久,他想成神,想夺舍个女儿身做菩萨,结果祝涧南生下来又是男孩,大失所望,也没怎么管过。祝涧南完全不认为这名字有什么好祝福在。
“我叫束宇桉,您可以叫我桉桉,是东城高中的学生,这个假期本来和朋友一起约着来帝阳镇旅行,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节哀顺变,桉桉。”
“您知道镇上的警察局在哪吗?毕竟...”
“警署在帝阳办事处附近,你得往东南方向走,离这儿挺远。”祝涧南不透露其他信息了,佚名不是真小孩,他仁至义尽。
“方便透露下您的八字吗?这是算卦要用的信息,要是能附上您随身的一样东西更准。”佚名的燕国地图很短,目标明确,昨天祝涧南太异常,他只相信自己手动开盒的答案,表情努力装出中学生的无辜。
那只原本老实的大鹅突然冲出打破友好的交流,祝涧南抓它的脖子,鹅就大力煽动翅膀,让禽类羽毛满天乱飞,束宇桉插不上手,捂着鼻子干看,以免毛飞进鼻腔。因为被挡门,佚名也出不去储藏室,眼见动静变小还不死心“那八字的事.......”
“我不记得了。”祝涧南说。
敏锐察觉氛围微妙,佚名低头从包里翻出一些现金递过去,钱藏在隐蔽的夹层,“不要紧,您要是之后好奇也可以再找我算。这些钱您先收下吧,昨天真的麻烦了,今天的早餐也辛苦,面汤很好喝。”
鼻腔前书页的纸香隐约浮动,总体偏淡,束宇桉靠近时才更明显。
“没事,我自己也要吃早饭,合你口味就好。”祝涧南摆摆手没有接,站在门口,提醒一句,“你——桉桉,你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佚名把袖口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晾晒过的干爽有太阳的温暖,他困惑看着祝涧南,一脸茫然“我好像没闻到,味道具体是指...?很难闻吗?”
“那倒没有。”祝涧南沉吟片刻判断真伪,叹了口气转身让话题揭过,他不关心佚名族内的性别教育,只是作为Alpha压制生理躁动感到麻烦。第二性别的分化因人而异,最早的是Alpha,12-15岁基本能看出端倪,Beta和Omega更晚,但都在18岁前截止,以束宇桉现在的年龄,没到第二性别分化阶段倒也正常。
祝涧南是Alpha,能被他闻到味道,且不构成互斥的性别自然是Omega。束宇桉最好在彻底分化前能离开帝阳镇,不然外乡人加上探灵者和Omega身份——祝涧南早就摸清人类本性,束宇桉在封闭又迷信的村落里不会落得好下场的。
人图性,神鬼索命。
第四条 小心人
束宇桉搭便车去峦汕村找幸存者,约在村口见,还剩俩人,一男一女。活下来的人已明白帝阳镇就是个大型的规则怪谈场,触犯规则便迎来死亡,规则彼此有矛盾和重合的部分,要不断对比解析才能分辨。
临汖村的牵头人在凌晨打过一通电话,告诫不要穿红衣,深红色也不行,先前有成员穿红卫衣白天遇见蛇,晚上就说“有人要娶我有人来娶我啦”,梳妆打扮,把生鱼往嘴里塞,半夜不报备偷偷跑去了常仙庙。
庙在林子里,他们最后决定分一半人夜探,至少弄清常仙的真面目,另一半人留在村子收集消息,大家本来就奔着灵异事件来,自然冒险精神充足,束宇桉描述了淮幸村的死伤惨重,众人唏嘘。
“淮幸村不是灰仙和黄仙么?”有人便问,“你这形容听着像峦汕村。”
“不知道,可能村边的树林是相通的。”束宇桉说,他倒是打听出黄仙可用死公鸡供奉,可惜没来得及实践。按镇民的开价,一只公鸡也总还负担得起。
之后临汖村的来电便失去信号。佚名尝试过再联系,总是听筒的忙音,犯了仙家的禁忌,庙里人大概率凶多吉少。峦汕村的山路不好走,村子人少,据说这狐仙原本安心修行互不打扰,却失窃了看守的玉石,三人组身上甚至名字都不带玉,没碰到狐仙的报复,镇民却躲不掉,“哪个不要命偷仙家的东西...”他们的眼睛滴溜转,互相打量,“这玉是污秽,谁闲的惹祸上身?”
暗地里自然是另一套说辞,“仙家的玉啊,看死状,嚯,肯定值好些价钱。”
借宿时给手机手电筒都充好电,开机便收到消息,束宇桉凑过脑袋瞧,消息一次一字,是其他成员搜集的线索,但莫名其妙,“警”,“莲”,“杀”,“庙”,束宇桉和伙伴们权衡现阶段实力,觉得慎去警署,倘若真有用,帝阳镇也不至于凶名在外了。
临汖村的探秘者很快迎来团灭。打电话来时,佚名正翻过几座土包,铃声在林子里响得刺耳,“针选错了!针选错了!”联络人边喊边吸气,好像在急速奔跑,“白仙看着是人,像白化病,针选错了,死了!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他们死了!”佚名忍着耳朵被噪音折磨,出声打断,让他多讲讲事实,但探灵者精神已濒临崩溃,留下一句“巫看到我了”便陷入沉默,佚名眼见榨取不出有用信息,生怕被牵连,立马挂掉电话。
束宇桉一行人得上山,隔几天回峦汕村借宿补充物资,多加小心,还是出现减员,大概评估孩子和女人战斗力有限,队伍中唯一的成年男性最先遭殃,昏沉中被屋里的女主人拖走,另一位女士全程装睡,男主人摸进了屋,探灵者毕竟有些能力,暴起卸了镇民的手脚,佚名过来帮忙,这人淫邪地盯着束宇桉的大腿,“嘻嘻,女人...还有个小Omega......”,被佚名一刀割了舌。没死,正在等死。
幸存的俩人趴在窗边,目睹浑身黑袍的生物交接,先是将镇民砍碎,又拎着男性离开,暗色的血飞了满地。
既然撕破脸也就不再克制,女士和束宇桉一人一把厨刀在屋子里乱翻,见可疑的就砍,佚名借手机屏幕的微光在客厅的抽屉柜找到“帝阳镇镇民通知”,什么“仙家庙”,“菩萨”还涉及“巫师”,感慨小小帝阳镇卧虎藏龙。
夜晚出门太危险,俩人压低声音沟通情报。
女士皱眉,“你是Omega?为什么不准备抑制贴?我是Beta,先说好我可闻不到信息素。”
“我还没分化第二性别。”佚名冷静地握住刀,“现在内斗不明智。”
天色刚发亮俩人便离开,束宇桉记起祝涧南,对比一路经历,感叹好人啊,帝阳镇稀缺产品,他建议再返回淮幸村找线索,屋主人已咽气,峦汕村里杀了人,邻里居民都认识,捉到便走不脱。
但淮幸村也危机重重。他们躲开黑袍人,只好多走林路,死亡的厄运在真相来临前追上来,像尖刻的讥嘲。那位女士没来得及用她的神通,背对着束宇桉停下脚步,嘴里吐着鱼泡泡,她往地面死人的方位走,接着弯腰四肢爬行,束宇桉试过伸手阻拦,被细碎的鳞片割伤了手,同行人猛然回头,眼睛竟增生到满脸,一刀砍中佚名手腕,把最宝贝的族谱夺走。
佚名捂着伤扑过去,他也有刀,却破不了防,刺得叮叮当当。人变成怪物,头发长长散下来,稻草一样。佚名想抓族谱,满心火大,个子矮没够着,险些被割喉,林中枯叶里的东西越来越近,十分哀伤地喃喃,“带我们回去带我们回去带我们回去带我们回去...”灰沉沉死人影聚过来,佚名不得不后退,他还想活,想起最初团灭的熟悉景象,暂时放弃族谱为保命,转头咬牙狂奔,周遭的树和路分布也顺便记下,佚名还会回来,族谱不能丢。
今夜没有星星,怪物存在的恐惧压得周遭更黑,脚步声拉开距离,跑出树丛直到听不见,指路牌被调转又涂改,佚名谨慎地走夜路,撞见规则里提到的姐姐和妹妹,他还能保持理智,引以为傲的观察力看穿换手持物的把戏,成功通过双子的考验,在提示下找对方向。
祝涧南,佚名把名字在心底重复,感到陌生的亲近。好似这村里没有活人,仅有祝涧南温和地抱鹅,血流得太多,淅沥沥变成滴答滴答,佚名看见熟悉的屋子,大门紧锁,他先用手敲门,静悄悄的,怎么鹅也不叫,于是额头抵着门缝往里瞥。
屋里Alpha的信息素感受到刺激源陡然加重,裹挟着Omega眼前发黑手脚发软,“咚”一声,是脑袋砸门的动静,他摔在门板上,手腕拖出一道长长的血。
这是他第二次麻烦祝涧南了,佚名想,真倒霉。
第五条 小心信息素
分化期因接二连三的刺激提前到来,佚名开始不重视,以为旅途短不会这么巧,什么都没准备,现在也品尝到苦果。激素让束宇桉蜷成羊水里的异胎,撞见融化的洞,铁浆就浓稠地慢慢地流,他说话,嚷嚷,总没有声音,轰隆隆的机器刺穿了肚脐眼,荆棘从鲜红里磕磕绊绊淌出来,束宇桉握着荆棘,又扭打,感觉尖刺顺着胸口的起伏往上,在背脊,在骨缝,最后在后颈处凝固,结成硕大的石头块。
佚名睁着眼,五彩的油花在神经里弹动,祝涧南喊他的名字,没用,那眼睛根本没聚焦。
但伤口总要包扎的,祝涧南谨慎地挪过去,屋主人是被噪音吵醒的,把他拖进屋。束宇桉窝在床铺一角,没安静前闹起来把鹅都踹上几脚,现在大鹅等在门外,要么认主,要么再大战三百回合,多是后者。祝涧南把绷带慢慢缠在束宇桉刚止住血的手部,不得不屏住呼吸,Omega的信息素潮水一样攀附,书香,好在是书香,祝涧南很少谈这话题,开不了口,毕竟他的信息素闻起来像鹅。
唉。
因出神晚了一步,束宇桉便以抓青蛙的灵巧喜气洋洋举起祝涧南的手腕,学生快乐地笑着,牙齿洁白,而后凶猛地咬,留一个完整的椭圆的深红,束宇桉神志不清地眨着眼睛,伸出舌头小小的前部卷Alpha的手指,舔制造出的伤痕,又拉到颊边,祝涧南由着他,宽容地蹲在床头。
Omega的信息素无害而隐蔽,只是制造恍惚,好像困顿的猛一点头,祝涧南就近到束宇桉的下颚,他把自己回拉,记得抑制剂在柜子里。
意识又崩断,接着Alpha的鼻尖便蹭到皮肤,祝涧南吐了口气,呼吸霎时被信息素盈满,看不见的丝引诱他缓缓叼住Omega的脖颈,是动物捕猎的姿势。束宇桉不适地几次吞咽着,声道震颤,那节软骨就上下鼓动,撩拨Alpha的舌头。
祝涧南鄙夷这种色诱的手段,也审视自己,理智暂且分家,他移开脸,视线又被光滑的腰吸引。他不是没见过Omega,尽管见的少,多被谨慎藏着,恨不得终日不见外人。手先于思考摸过去,往上是腰窝,往下是肉臀,太堕落。祝涧南深吸气站起来,想体贴为中学生扣好衣服,他立志要挫败祝枝彦的谋划活下来,为此不惜成为另一种意义的幕后黑手参与博弈,而束宇桉还在上学,无论如何两人都不合适。回过神才发现嘴唇正亲着Omega的小腹,可怖的是手已滑进衣裤,捏那团浑圆的肉。
鹅在门口伸脖子,叫几句,祝涧南自觉地把手抽回,他提着被子帮束宇桉盖好,揉了揉对方冒汗的发丝,终于走出门,奔向柜子把抑制剂喝了一份,等身上热度消减,又拿一份让鹅咬着,拍鹅的脑袋,他可不想再面对信息素的考验了,“嗝嗝你进那间屋,把它放在床边,乖。”
白鹅不感兴趣地偏头,见祝涧南纠缠,把他的手掌咬出血。祝涧南反应过来抑制剂仅针对发情期,束宇桉还在分化期徘徊。
忙到太晚,祝涧南打着哈欠去侧门睡,眼下有微弱的黑眼圈,翻来覆去才入眠,梦里Alpha总不用压抑本能,Omega躺在棉花地,像一捧纯净的新雪。
佚名按时醒来,手摸索找族谱,但族谱不会从邪祟手中听旨飞过来。他心情糟糕地起身,套上衣服,祝涧南的房门紧闭着,昨天的确叨扰,佚名拿不准要不要做早餐,等了一会,见祝涧南没有醒来的迹象,他先写了纸条道谢,接着怒气冲冲去救族谱。
鹅也跟出来,佚名便进门,鹅还在外面的泥巴地乱踩,他没有赶鹅的技术,多少担心遗失,于是默默走近,选一只顺眼的拎起长脖颈,学着祝涧南的样子抱进怀,都说动物有灵,正好试试树林是否同样应验,他捏着鹅嘴,其他鹅追在身后,一路迎着村民的注目。
祝涧南又被敲门声打搅,急促的声响快把屋顶震垮,觉得最近水逆,隔壁的林姐大嗓门叫他名字,说小祝啊,村里有偷鹅贼!你的鹅被偷了!小贼跑太快,往南边去了!
束宇桉已出门,祝涧南穿好长衫,招招手和邻居打招呼,一路被热心群众指方向,在村口望见了中学生,鹅不肯进森林,在束宇桉手底乱窜,翅膀把他扇一个踉跄。祝涧南站在一边看戏,觉得真有意思。最后束宇桉放了鹅自己往林里走,反复用树枝拨弄枯枝烂叶,显然丢了东西。他颈中一片红,大概是不舒服,总是用手按揉。祝涧南盯着瞧,微笑得莫名。
第六条 小心祝枝彦
“你吃不吃苹果?”祝涧南递过去,佚名在思索,于是苹果就被推着贴近脸颊肉,他故意的,用苹果蹭束宇桉脸上的绒毛。
“谢谢。”佚名没吃早饭和中餐,忙碌半天,总算接受一无所获的打击,他把族谱回家的期望寄托在解开谜题,或者求助黄仙。接过苹果啃一口,汁水滋润了唇瓣,白牙张开,磕在苹果表皮,祝涧南盯着牙印,摸了摸手腕。
鹅也在啃苹果,佚名听见咔嚓咔嚓,木然地转头,看向祝涧南,“...这苹果是你喂鹅用的?”
“普通苹果,人也能吃。”说着祝涧南也咬一口,鹅扑上来,脖子曲起,嘴里排刺把苹果皮刮下好大一块,祝涧南不甘示弱咬另半边,佚名见他沦落到和鹅抢食,难得问一句,“要不我把苹果分你一半,有刀吗?”
“嗝嗝就喜欢抢我的苹果。”嗝嗝是那只鹅,祝涧南还在斗智斗勇,他今天没穿黑色长裤,而是显眼的红绿配色大花裤衩,颇有年代感,佚名抽抽嘴角,“呃,新裤子...很潮。”笑容满面的祝涧南忽然不说话,想起今早起床腿中的浓白,多少尴尬地移开眼。
“祝先生以养鹅为生吗?”
“叫涧南吧,祝先生太生疏了。我的理想就是开养鹅厂。”通常这个句式都有下半句,于是佚名耐心等,“现在我为村里的红白喜事吹唢呐,今天下午就有一场,是家里老人去世。”
“您还会吹唢呐?”束宇桉以为柜边挂着的乐器类似摆件。
下午佚名就舔着脸凑热闹,他说自己是术士,乱七八糟神神叨叨念点经文,把刚接的水泼洒,走两步,嘴里说“老爷子走好”,至少唬住主家没当场赶走,也可能镇民看在祝涧南面子相信,平白又被坑的祝涧南捏紧手里的唢呐微笑,他吹的的确好,技术高超,家里小孩站在门边看,佚名定睛一瞧,手腕也是串红绳子。
“那是你送的?”结束后佚名便逮着祝涧南问,后者笑而不语。
似乎是正常死亡,白喜事,宾客气氛还算活跃。葬礼请了戏班子,台下的客人看一会,开始小声闲聊,祝涧南被拉去给戏班子作配乐之一,于是便谈到他的亲爹祝枝彦,佚名心底记下线索,没了族谱,只能靠口头描述,他装作好奇凑过去加入话题,镇民就聊祝枝彦的早死,人突然溺死在娃娃潭,发现时尸体都叫水泡得不像样,当年《仙生缘》一出戏多脍炙人口,真是天妒英才。
佚名听了半天,觉得《仙生缘》的剧情也挺老套,仙女爱上书生,被反派恶霸黄西峥拆散,最后在书生学生们的帮忙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但村民对话本里黄西峥的态度实在叫人玩味,明明是剧本的角色,问起来却突然谨慎,佚名谢过答复,又问起祝涧南本人。这孩子惨,爹死后妈也疯了,大概是受了刺激,拿刀要砍死亲儿子,多亏警察及时到来。
镇民晚上都得回家,似乎是规则,葬礼结束,束宇桉便跟在祝涧南身后,一时迟疑先问爹还是妈,想想祝枝彦去世的早,估计没什么情感,于是当作切入口。
“涧南,我听说叔叔阿姨的事了,如果他们泉下有知,肯定高兴你今天能照顾好自己。”祝涧南嘴里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脸上写满“换个话题”。但佚名很执着,“你要是想他们,可以把八字和叔叔阿姨用过的物件给我,我帮你算算。”
祝涧南保持笑容,那股漠然和敌意藏的很好,祝枝彦靠红莲教逃过制裁,祝涧南只希望他下地狱。他到底克制住自己保持了和善的语调,“桉桉,你该更关心点你的分化期,你是Omega,信息素越来越浓了。”
佚名实在无奈,“分化期用不了药,我打电话问过卫生院,院里只能提供针对发情期的抑制剂,也不能做腺体手术。——我能问问您父母是什么性别吗?”
祝涧南真觉得佚名讨厌了,作为回报,他的玩笑话也逐渐越界,“我毕竟是Alpha,说不定今晚就忍不住咬你的脖子。”
“只是临时标记的话,没关系的。能管控信息素会方便很多。”佚名注视祝涧南的后脑勺,眼神黑亮,“我一直认为Omega是进化失败的产物。”
但祝涧南挡住了诱惑,“父母的事是个人隐私,抱歉。”
第七条 小心第二性别
佚名努力多日,连族谱影子都不见,他和镇民混了眼熟,发动力量帮忙找,还是一无所获,于是先专注解密。《仙生缘》自然有大问题,牵扯出黄仙,佚名打算先找镇上其他戏剧演员问清情况,再尝试向黄仙许愿,最好有人本就做试验品,他便不用亲身上阵承担不可控的风险。
因为总试图问父母的事,祝涧南忍无可忍,他在镇子里四海为家,干脆去临汖一趟,拒绝了束宇桉同行,勉强让他仍住在屋,反正家里没有值钱的东西。鹅群跟着祝涧南离开,房间空荡荡,应该要祝涧南留一只鹅看门,佚名有些后悔。
束宇桉的确迟钝,他不在意性别,但书页的味道绕着Omega打转。没了Alpha祝涧南在附近,有人悄悄打量,有人交接时碰他的皮肤,“宇桉呐,你有主了么?”佚名退后两步,不喜欢这种轻佻,他们推搡着,看束宇桉弯腰时曲线明显的身体,撞他的肩,“要是没主,今晚上来我家如何?给你做一桌好菜。”“身材真好哇,啧啧。”佚名被缠得厌烦,只好搬出祝涧南当挡箭牌,大部分便熄了火,其余还不死心。
佚名先是远离,更多找女主人帮忙,非要打听细节就乱编,他好歹看过这方面的书,“对,涧南和我睡一张床。”“他私底下很热情,总亲我的脖子,手上也有茧呢。”“我还在分化期,涧南说先别公开,可替我保密呀。”涨红脸,显得极羞涩,和祝涧南关系熟的长辈就纷纷来驱散追求者。
至于解释,祝涧南在村子里风评一直很好,都说热心,佚名不认为祝涧南会在意这种小事,大不了道歉,恋爱关系嘛,分手结局也常见。
有关灰仙,佚名找到墙上残破一页,“我以虎头鞋作轿,芝麻糖作喜,黄鼠狼作媒,堂堂皇皇,荒荒唐唐,嫁进公猫肚子里。”纸被红水笔划花,提到什么老鼠,金子。佚名偶然撞见过灰仙,隔得很远,实在吓人,骨头外漏,肉被片片割走,遭凌迟的罪,只勉强判断是女性。
佚名调查一整天,间或作活换顿饭吃,他年纪小,镇子人不太苛责。傍晚从娃娃潭路过,本来快步离开,就听见异常的水声。
娃娃潭源于饥荒年村民抛弃淹死孩童的传闻,祝枝彦便溺死在这。佚名白天草草看过,犹豫是否再瞧瞧。
回忆目前搜集的规则,涉及娃娃潭的确不分白天黑夜,天还亮着,回去也浪费时间,下定决心的佚名转头向潭水走。束宇桉的脸祥和映照在水面,柔顺波动,像搅开的花。中学生两颊带着婴儿肥,小痣点在眼睑下二指宽。佚名摸摸口袋,把全部两颗糖无留恋扔进潭水,腕上还绕着红手链。
糖被水拖拽着下沉,佚名的眼球紧张地颤了颤,规则说献上食物,不能取水,否则会和它面对面,哪种行为才算取水的范畴?它是什么?那些弃婴的集合体吗?没写明的东西总让人惴惴。
层叠的水草在视网膜中漂浮,天光消隐,一张不安的大网罩下来。脚心骤然冰凉,佚名连忙后退,发觉恍惚中右脚已踩入水里,这里泥巴都浸湿了冷气,让重物缓慢下陷。
河岸的水草大多齐胸,高的也超过束宇桉,佚名扶着胳膊,攥紧祝涧南送的手串,很缓慢躬身,甚至未屈膝,把裤腿卷起,以免被水打湿。他找到一根半腐烂的木棍,用以扒拉茂盛的草叶,看是否有残留的布料、明显人使用过的物件,或者那声响的源头。
束宇桉在草木最深的地方和仙女对上眼。那潭水顺着仙女的青丝流,盘发零散,衣物沾湿贴在身上,肩膀半敞,衣领便延伸到引人遐思的前胸,半长的袖口羞怯挡着。佚名看呆了,不为美貌,只是惊讶“她”与《仙生缘》里仙女祝如意的装束相似。村里没留下多少当年演出的影像,佚名看的是剧目的宣传画报,但仙女头上两个高高的发髻实在很有标志性。
水带走了描好的眼妆,黑色的线在脸上分叉,腮红浅淡,唇边的胭脂晕染开,化一条红艳艳的蛇信子,像冷血动物的血盆大口。视线交错,佚名连忙将目光下移,这裙摆埋在水下,联想隐藏的布满鳞片的长尾。
蛇。
束宇桉悄悄后退,“小相公,你一个人?”幻象轻缓问他,却比想象中仙女的空灵更低沉。佚名提着木棍,忍住戳过去的冲动。
得不到回答,仙女——水鬼便柔柔搅动潭水,束宇桉苦心退远的距离顷刻消散,他不知自己何时陷入的幻境,躲是躲不掉,才镇定发问,“你是谁?你在扮演仙女祝如意?祝枝彦和你什么关系?”想起溺死的方式,佚名福至心灵,“还是说你就是祝枝彦?”
仙女捂唇笑起来。胭脂红和水坠着,花开红艳艳,人喜花更鲜。
“你知道祝涧南吗?祝枝彦的儿子。”佚名换了种方式引导。
“涧南啊,当年还很小呢。”仙女这才应下了身份,将那缕鬓角的湿发弯向耳后,佚名却不能放心,他把棍子往背后放,想新的话术。
“你想见他吗?祝先生,你想见见你儿子吗?”束宇桉站在草从中,仰起圆脸,裤腿下两条藕似的小腿白而干净,“你们好多年没见面了吧。你上岸边来,我带你去见他。”Omega邀请着,眼珠里是漠然的算计。
像受了诱惑,仙女前倾着身子,竟是真的向浅水走,边作抹泪态,“好心的小相公,太谢谢你,让我送你件礼物吧。”
束宇桉提起警惕,已打算木棍招呼,却见水鬼从衣袖里拿出一本族谱——佚名的族谱,不是幻觉。束宇桉的呼吸开始急促,他找了太久,心心念念,水鬼见他在意,便逗弄猫儿似的把族谱从左手转到右手,见Omega的眼睛也追着走。
“还给我。”佚名已不笑了,看出这邪祟的恶意,“她”肯定知晓自己多日的焦头烂额,故意欣赏凡人碌碌无功,“要怎样你才肯还给我?”
“这话多生份,小相公若是要,我便给你就是。”仙女扮相的水鬼将族谱摊在手心,一幅任君来取的姿态。Omega便咬唇,他不能拿族谱打赌,今天走了,不知是否还能再见面。水鬼离岸边这样近,水也只淹到“她”大腿中段,要是害命,大可不用如此绕弯。
佚名踩下了水。他没脱鞋袜,怕被水底杂物划伤,浸水的鞋加重,黏着潭泥,抬起也艰难,夜里水冷,渐渐没过膝盖,却还有一段,束宇桉个子矮,好不容易靠近,水浮到腰腹,裤子也全打湿,淌到水鬼面前,伸手取那本族谱。
很轻易的,佚名自己都不敢相信。他打开族谱检查,确认是自己的东西,才想起往岸边跑。水里跑不快,何况仙女握住他手腕,阴阴覆上来,“我遵守承诺,小郎君怎么还如此怕我?”
“这本就是我的。”佚名冷笑,他不客气把棍子挥过去,水鬼发出一声夸张的娇呼,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实际那树枝烂了大半,打到人身上也是软的。况且“她”根本没松手。
佚名想挣开钳制,甚至想到反撬指甲,脚蹬水鬼水下的身体,没蹬中,冰冷的近似死人的手指顺着胳膊滑到他后颈,在有些硬度的腺体按压,随着分化,Omega的后颈也不像一开始的柔软,分泌信息素的器官长出来。佚名一手护住族谱,只能腾出一只手的空余较劲,他又想拿木棍故技重施,结果翻进水里,不争气的树枝断成两半。仙女把他拽进怀中,中学生的牙齿磕在对方青白的肩膀,蛇信很快勾上了颈部。
束宇桉闻到了味道,更像一种感觉。身体开始发热,一种陌生的热度。
信息素无害地裹住Omega的书页清香,接着渗透,在神经上扎根,束宇桉抓紧胸口的衣物,他在水里发颤,感官打开了,勃发了,称得上涌入,超乎所有经历的兴奋不顾身体负荷流窜,精神被爆炸性放大,重量的鼓点砸向心脏,咚、咚、咚。
(省略见wb/🦌)
佚名的怨气冲天高,祝枝彦一时兴起,后果全被他承担。但记得审时度势,卫生室在临汖村,以他现在的身体去近似于死路一条,中学生不得不养了两天,走路都艰难,下身的伤在结痂,佚名把那条祝如意的裙子晾干,剪成两半,用塑料袋套好,上半段还算干净的装进布包里,下半段留着侵犯的证据,被埋在靠屋的林边上。
祝枝彦提到了菩萨,《仙生缘》里可没有菩萨的角色,加上他找到的镇民须知,是一条重要线索。族谱在手的佚名有了基本的底气,总算回到熟悉的流程。他搭了王婶的牛车,黄牛走得很慢,下车时屁股发麻。
临汖卫生室很小,也很显眼,门口坐着几个输液的村民。佚名走进去,一股子消毒水味,他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别扭,好在没人注意,负责的医生叫陆倾俞,穿着白大褂,二十多岁,头发没怎么打理。
“这儿有避孕药吗?”佚名冷着脸问。
陆倾俞点头,看了眼挂号单,“避孕药有三种,紧急,短效和长效。紧急避孕药是同房后吃的,一种补救措施。短效和长效避孕药是没同房时吃的,短效能维持2-3天,长效能维持更久,几周到一个月,你需要哪种?”
“我要紧急避孕药——医生你再给我开点长效的。”
陆倾俞难得沉默,他是红莲教成员,收集骨头的爱好被不少同事私下称作变态,但也多瞧了这中学生几眼,心里悄悄骂动手的人是人渣,“你叫束宇桉?你上次发生性行为是什么时候,紧急避孕药药效有时间限制。”
佚名算算时间,“64小时前,两天前晚上6点半。”
陆倾俞问清楚病史,在病历单上写草书,“我给你开左炔■孕酮片,在要发生关系72小时内服用,时间更长的处方药得去市里的大医院。我先告诉你,你毕竟是Omega,失败的风险更高。”
束宇桉什么都不知道,陆倾俞只好给他简短科普Omega用药的注意事项,恶心、呕吐、乳房胀痛、头晕是正常症状,但持续太长要来医院看,保险起见要复查。佚名被陆倾俞赶去尽早结账服用,出门看到墙壁的人员栏有贴医生的基本信息,年月日齐全,剩下也能穷举。他吞了药片,又绕回来,掏出包里的塑料袋。
“陆医生,你能保密吗?”陆倾俞正在伸懒腰,闻言额头一跳。
佚名拿着仙女的衣服,挑挑拣拣说真相,装出可怜巴巴,没讲强暴的事,只提到祝枝彦告诉他菩萨想要女儿,叫他今后也要生女儿,衣服也是祝枝彦给的,“陆医生,您说菩萨这是什么意思?”
陆倾俞绷不住了。红莲教成员不让互通,他感觉自己无意触碰了内部人员的秘辛,艰难糊弄面前的普通人。
“菩萨的事...您去问问庙里的巫?具体的我不好判断,或者你问祝先生。”
等出门的时候,佚名收获不少,他只是试试,却钓出了大鱼,陆倾俞大概知道祝枝彦活着,但不知道在哪,具体做什么。祝枝彦地位比陆倾俞高,他们应该同属一个组织。兜里装着一块骨头,是他死乞白赖找陆倾俞要的,可以配合八字使用。剩下的避孕药在包里,佚名隐隐感受到药效的头晕。
陆倾俞也在敲着桌子,想不明白既然菩萨要孩子,Omega为什么还要避孕?难道要特定的时辰?
大概是缘分,束宇桉在临汖村村口就看到了祝涧南,他把头发剪了,那截小辫子变成利落的短发,刚和小孩子聊完天,“...你生病了?”祝涧南皱眉,消毒水味都快盖住纸页的清香。
束宇桉想起他还得和祝涧南对口供,这时候祝枝彦总算发挥用处,他把那条裙子·残缺版又拿出来,说自己去娃娃潭探秘时遇到了仙女打扮的演员,对方浑身是水,送了这块布,“他说他叫祝枝彦,但是叔叔不是已经...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特地来临汖村找你,没找到人,看见有医院,就顺带检查一下之前的伤。”祝涧南虽还是笑,但拿着布片不说话,显然在确认什么,束宇桉也不着急,他趁机靠过去,亲近地握住了祝涧南的手腕。简直类似俩人的初见。
“涧南,我——”佚名看着他,专注看着,祝涧南似乎是个好人,但佚名想要一具新身体。他想要知晓秘密的线人,需要食物,需要干净的水,需要安全的住所,需要庇护方便调查,最终要逃出去,Omega也是一种资源,至少在帝阳镇是,这是祝枝彦和所有觊觎Omega之人教给佚名的切身教训,只要有需要,就有交换的价值。束宇桉把信息素放出来。
追连载的时候不止一次觉得割裂,为什么这些人私底下和在小爱面前完全是两个样子?
英在小爱面前温柔又逗比,像疼爱孩子一样教导学会勇敢。然而在阿努比斯面前却显得有些傲慢。
可我也意识到阿努比斯只是在小爱面前才是忠犬罢了。
他充满鲜血的过去不可能抹去,甚至他也曾因为充满防备地伤害小爱。是因为小爱的包容心让他学会了温柔与爱,学会了守护与付出。
也正因如此,一个背负罪孽的死神才会让捍卫正义的女神心软吧。
追连载的时候不止一次觉得割裂,为什么这些人私底下和在小爱面前完全是两个样子?
英在小爱面前温柔又逗比,像疼爱孩子一样教导学会勇敢。然而在阿努比斯面前却显得有些傲慢。
可我也意识到阿努比斯只是在小爱面前才是忠犬罢了。
他充满鲜血的过去不可能抹去,甚至他也曾因为充满防备地伤害小爱。是因为小爱的包容心让他学会了温柔与爱,学会了守护与付出。
也正因如此,一个背负罪孽的死神才会让捍卫正义的女神心软吧。
不要相信那些小男孩子说些什么邀请你去他家做客,你很容易陷入被动中然后被他吃干抹净。你可以反其道而行之,邀请他来我们这里,若是他没有把持住自己,你摔杯为号,届时躲在衣柜里的我破门而出,直取他项上人头。若是你没有把持住自己,你摔杯为号,躲在衣柜里的我破门而出,直取他项上人头。若是你俩都没把持住自己,躲在衣柜里的我破门而出,直取他项上人头。若是你们俩都把持住了自己,躲在衣柜里的我破门而出,直取他项上人头。不好意思,若是你们俩都把持住了自己,躲在衣柜里的我按兵不动。然后重复以上操作,直到他没把持住自己,你摔杯为号,躲在衣柜里的我破......
不要相信那些小男孩子说些什么邀请你去他家做客,你很容易陷入被动中然后被他吃干抹净。你可以反其道而行之,邀请他来我们这里,若是他没有把持住自己,你摔杯为号,届时躲在衣柜里的我破门而出,直取他项上人头。若是你没有把持住自己,你摔杯为号,躲在衣柜里的我破门而出,直取他项上人头。若是你俩都没把持住自己,躲在衣柜里的我破门而出,直取他项上人头。若是你们俩都把持住了自己,躲在衣柜里的我破门而出,直取他项上人头。不好意思,若是你们俩都把持住了自己,躲在衣柜里的我按兵不动。然后重复以上操作,直到他没把持住自己,你摔杯为号,躲在衣柜里的我破门而出,直取他项上人头。
托尔,一款恐怖重男创世神
托→爱一句话概括就是,猛兽努力压下脊背想去舔舔小爱的手心又纠结于不得要领,可一旦小爱要被带离他划出的安全领地,就立即开始呲牙。
他好像总会反复触碰到一些关于爱的“健康的观念”,让读者觉得好像是个爱之领域的纯情愣头青,但所有这些看似健康思绪的最后落脚点,总会一转成:“我要变成最强把小爱好好圈起来护住绝不相让。”
真的,托尔所有关于“爱”的思考,最后落脚点都是这个。
托尔从一开始就不知道关心一个人要怎么做,怎么让别人开心?这本来是他这辈子,乃至他作为创世的所有轮回里,都不会考虑的问题。也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应该考虑的问题。只要有力量,想要的东西自然可以得到。只要有力量,不想被染指的东西别人当然......
托→爱一句话概括就是,猛兽努力压下脊背想去舔舔小爱的手心又纠结于不得要领,可一旦小爱要被带离他划出的安全领地,就立即开始呲牙。
他好像总会反复触碰到一些关于爱的“健康的观念”,让读者觉得好像是个爱之领域的纯情愣头青,但所有这些看似健康思绪的最后落脚点,总会一转成:“我要变成最强把小爱好好圈起来护住绝不相让。”
真的,托尔所有关于“爱”的思考,最后落脚点都是这个。
托尔从一开始就不知道关心一个人要怎么做,怎么让别人开心?这本来是他这辈子,乃至他作为创世的所有轮回里,都不会考虑的问题。也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应该考虑的问题。只要有力量,想要的东西自然可以得到。只要有力量,不想被染指的东西别人当然碰不着。如何让别人开心这个问题在此世根本从未存在过。没人问过,没人考虑过,这是一片未知领域,从来都不会有答案。
导致他前期别别扭扭对小爱忙也帮了,嘴还是硬的,讨不着好。此男完全是出于本能想靠近,但这个独占欲真是从一开始就锚定了。。(上一秒纠结唱歌跳舞下一秒就把小爱拉离洛基说这是混蛋,小爱说训练就应该拜托杜尔迦,这男的就在角落默默黑脸)
但要是有人问他,他会说我这是保护弱小/那些人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我这是胜负欲!
期末弗雷战,此男:“我愿意为了小爱死去,世上有她就足够了。”(好像很健康,为了闭合保护领域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
但最后的话依然是:“如果能重来,我一定为了小爱拥有战胜一切的力量。”(我要把保护领域建立的更完善,世界线收束。)
真心话大冒险告白那里:“难道我在要求她用和我一样的心意回报我吗?”(好像很健康,在思考小爱她是否会接受我的保护领域呢)
但最终落点:“本大爷的守护才不是那种怕被拒绝的东西呢!”(就算她没有回应,我也要给。)
最终战,托尔真正体察到自己这份爱与守护的背后,其实一直横亘着拥有二字。不攥到手里,不留在身边,又何谈保护,更何谈爱呢?在他看来这三者从来不就是一体的吗?
但如果,小爱喜欢洛基,我无法拥有的话…?剥离了拥有的守护,我会甘愿吗?
:“我不会给你造成困扰的。”(托尔以为自己想明白了,但其实没有。最终战他因为他弟老是刺小爱不需要你,而且不愿意面对这个无法拥有小爱我是否还会甘愿的问题,一直在回避挂机。什么众生世界荣耀魔王,关我什么事。我说他冷漠也是因为这个,这世界和众生他根本不怎么想管,强就赢输就死。)
然后慧:“把所爱之人牢牢的留在自己身边吧!”
……对啊,我为什么不能拥有。拥有在这个世界的法则如此简单。用力量碾过阻碍的一切,我当然能拥有。
拥有=守护=爱,既然我有能力做到,那凭什么要做出拆分?
就像这世界最核心最悠远的由原初设下的法则,直到最后也在生效。只要有力量,想要的东西自然可以得到。只要有力量,不想被染指的东西别人当然碰不着。
所以托尔,对洛基发表要用力量来争夺小爱归属的宣言:“她是我所爱的人,我绝不会让给你。”
而他对梦境中小爱的背影,说的是:“别走。”
无论用何种手段。以力量,以权能。就算她喜欢的是别人,就算她失去洛基不会开心,就算我以这种手段把她抢入安全领域她会失望。即使如此,我都要抹杀别的可能,把小爱留在我身边。
这就是创世神最高最极限的爱情。
拥有=守护=爱。
拥有=爱看起来很恐怖,也确实很恐怖。但这个等式里,一旦加入守护,虽然其沉重的本质没有改变,但就是好像能接受很多了,很神奇吧?
汉化作品:《没有结束的夏天》
原作:数码宝贝大冒险Digimon Adventure
属性:城户丈中心
作者推特号:지로@ziro2th
组长:娜莓
图源&翻校:娜莓
嵌字:淡蓝七七
翻译为个人爱好,请勿用于商业用途,谢谢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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