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借来@白马来不来？ 太太的梗，献给我的cp精髓抓取仙人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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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一头挑染锡纸烫、戴着满手银戒指的太子盘腿坐在床上，手里还拿着一本翻开的杂志，正与插着手坐在老板椅上、镜片反着光的太子面面相觑。

“所以你能不能快点回去。”

“又不是我主动来的，我怎么知道怎么回去啊！”

太子后槽牙都咬紧了，毕竟没人想面对自己10年前的黑历史。

“不然你要赖在我这里吗？”

“这里也是我的房间好不好。”

年轻的太子适应性强大，一点不为自己这场匪夷所思的穿越担心，当下就开始好奇地探头探脑，跃跃欲试要剧透自己10年后的生活。他不停地上下打量眼前的自己，忍不住兴奋地问：“哇，看你穿这么正式，过牌了吗？有没有出过庭啦？”

太子脸一黑：“没有。现在做师爷。”

少年太子的震惊和受伤在脸上一览无余：“不会吧大佬！我每天那么努力在啃课本！怎么会没当到大律师！”

他跳下床来绕到年长的自己身边，急切地按住对方肩膀：“你是不是后面有出去鬼混？是不是又带萝卜他们去打架？做什么不去考律师！老爸要咱们跟着水哥做大律师的，你怎么回事？水哥呢？水哥现在在哪里？”

太子按住少年的脑袋用力一推，把他推得向后踉跄几步：“现在就是在给水哥做师爷。大律师当得当不得，你好意思问出口啊？”

少年听后哈哈笑起来，瘫倒在床上只感到快乐。虽然他才进入大学不久，但也了解自己大概不是干律师的那块料：“总之跟着水哥干就好咯！安心啦安心啦。”

太子站起来走到床边，把重新回到少年手里的杂志一把抽走，扔到了垃圾筐里。

“你干嘛！”

“我会不知道你要干什么吗？在我房间里做些有的没的，我真的会揍人。”

“都说了，这也是我的房间啊！而且既然我想做，那10年前的你肯定就做过了，所以没道理你现在要回过头来妨碍我啊！悖论，时空悖论！”

太子不堪其扰。心想不知道水哥当初是怎么忍耐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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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凉水也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设定，太子甚至没来得及开口说明情况。

事务所大门打开后，少年就先行蹦跳进去，甜甜就是一嗓子：“水哥！”

林凉水非常自然地一边叹气一边回应后，突然察觉到时空的交错。错愕地看着并排站在一起的太子，林凉水皱起眉，端着茶杯一边思考一边踱步到因为沉着一张脸而显得十分乖巧的那一个身边，指一指他：“是金斧头银斧头那个故事吗？那我还是选他咯。”

笑容一秒回到太子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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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下午，林凉水带着花镜在翻案卷，太子因为不停有电话进来所以要在房间里来回穿梭。少年在最初的新鲜感过去后，只得无聊地盯着二人看，最后无聊到在沙发上直接睡着。

林凉水抬眼才发现他已经睡熟，翻出薄毯走过去披在他身上。对着10年前的故人，时光好像真实地在他的身边回溯了，也好像在印证他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原点的现在。

太子讲完电话回到房间，就看到林凉水嘴角噙笑在为10年前的自己披毯。眼泪有点涌上来，心里也毛毛的。他走上前去拉住林凉水的手，却说不出什么话，好像只要多碰触他一些心里就会好过一点。

林凉水被他看得也毛了，压低声音快速说了句“不要在这里搞事情啊有小孩子”，又把太子拽到了里间。

年轻的太子也觉得毛毛的，脖颈有些痒，抓了两下突然惊醒，四下看了看才想起自己穿越到10年后，现在身处水哥的办公室。像往常一样把毯子推到一边（不是不叠，是回来还要睡，不叠会被水哥骂），他一边打哈欠一边凭借肉体记忆向着洗手间走，但是这间办公室的构造好像和10年前不太一样。

少年看不太懂每扇门的区别，随手一推，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看到与水哥贴到0距离且吻得非常投入的10年后的自己，他当场宕机。3秒钟后，他一边大脑宕机一边悄悄后退，直到退回沙发上，重新躺平，用毯子裹紧自己。

这时他的大脑又开始疯狂加速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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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拳头硬了。他昨晚说的会揍人并没有在开玩笑。

即使是10年前的自己本人，他也见不得对方围着他·的·水·哥疯狂贴贴。林凉水这时候又突然有了10年后的自觉，作为年长者表现出了对未成年人极大的包容，放任他的各种搂搂抱抱，还在太子上来要拉扯的时候进行了适当阻止。

“以前总觉得带小孩子好麻烦，日日祈祷你下课被留校，就不用总来折磨我，”林凉水的眼中多少带了点慈爱，“但现在看看还是很可爱的嘛。”

太子最不喜欢就是林凉水对他的感情里有“慈爱”的部分，他不愿意在水哥面前是小朋友的角色。他走上前一把薅住还在腻腻歪歪的少年的领口，把他从水哥身上撕开。

林凉水笑起来：“你也要习惯的嘛。万一他卡在这个时空回不去了，以后吃饭不就要一直多个碗？”

这假设让太子绝望到失去面部表情。他脑内已经有画面了，被更年轻、更身强力壮的自己ntr的那种画面。

“不会的啦水哥！我有预感很快就能回去喔。穿越过来看到你还是这么潇洒这么帅我真的好开心！”被拽住领子的少年笑得眉眼弯弯，和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的另一个太子形成鲜明对比。

“如果我突然回去了，and in case I don’t see you，”少年反客为主，用手臂勾住太子的脖子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太子的眼镜被挤得歪到一边，头发也蓬乱，脸颊因为狼狈而有些黑中泛红，“水哥想我的时候就多多欺负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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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最后还是申请了带着孩子提前下班。

他与自己走过了夕阳下的几条街道，终于开口：“不是都看见了吗？怎么不问？”

“我没有想问的啊。”

“难怪书读不好，连好奇心都欠奉。”太子嘟嘟囔囔吐槽自己。

“那好奇肯定是有的。但是呢，”少年微微低下头，第一次露出些许羞赧的表情，“和水哥的事情，我想自己去经历。”

太子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少年。10年前的他和现在个头并不差很多，毕竟他属于较早发育的那一型，但是如今的他不会再有少年脸上这种单纯的稚气了。他知道后面的故事，但他不需要讲出来。

太子也是第一次，对着过去的自己露出笑容，他说：“那也祝你好运。”

“啊，难怪我昨天没有在你房间里找到什么好康的杂志！我现在还能问问题吗？一个细节就好，诶嘿，你和水哥是不是已经——”

太子一道青筋直冲脑门，他真的想不通水哥10年前是怎么忍住没把他就地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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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太子上班就没有带拖油瓶了。

林凉水有点疑神疑鬼地一直向他身后看：“真的回去了？”

太子有点好笑的无奈：“真的嘛。我看着他回去的，咻一下！”

林凉水点点头，身心放松地伸了个真诚的懒腰：“太好啦——！带孩子真的是好麻烦啊。”

这会儿空间里只有一个太子了，听了这话太子反而有点受伤：“昨天不是还要我习惯？怎么今天又嫌烦了嘛。”

“当着小孩子的面不能说真话嘛。”

“那水哥平时都在哄我咯……”

“快30岁的小孩子？巨婴吗？”

“水哥……”

太子走过去赖在林凉水肩膀上，用额角慢慢磨蹭他的颈窝。

“喂，怎么这只金斧头比银的那个还要粘人啊，河神是不是收错啦。”

“没错的，这是双倍斧头的粘性！是河神奖励水哥人好诚实啦！”

太子又八爪鱼一样从背后将林凉水整个裹住，林凉水被勒得气都吐尽，只得一边笑一边拍拍太子毛烘烘的脑袋：“讲真话嘛，你小时候很可爱啊。人可以永远不长大也很好啊。”

太子暗叹，他一直知道水哥有时会自责，觉得是他将他推向了一条泥泞的路。他想，也许少年此去时空将会改变，他们二人会更早找到对方，这很好。但是在当下的时空，他穿越的山海不是遗憾，他相信水哥走过的曲折也不是枉然。也许更沉重，但也更深刻。

太子似有所感，正要开口，林凉水道：“但那样我就犯法了啊！”

太子一脸无语地盯着林凉水的侧脸，见他还是笑笑的，也侧过头来看着太子，继续道：“谢谢你有好好长大。”

End

还能有番外敢信？

1

年轻10岁的太子在玄关精神满满地等待出发。

老10岁的太子：“喂，要去水哥的事务所，你穿这样太随便了吧。”

年轻10岁的太子：“哦哦好呢，我把这些饰物都摘下来吧？”

老10岁的太子沉默几秒，道：“算了，还是不要。那边抽屉还有一些，你再多戴一点。”

太子os：让水哥看看谁才是乖仔！

2

颓废期的青年太子穿越而来，已经喝得昏昏沉沉，抬头见到一脸诧异的林凉水。

“……水官？”

青年太子不可思议地盯着过来搀扶他的林凉水，小声念道：“水官……水哥，我好想你……”

林凉水听不清，觉得他可能病了，伸手去探他的额头，结果被青年一把攥住。

“水哥……”

本土太子突然破门而入一把捞起烂泥一样的青年扔出房间并锁上门，红着眼睛喘着粗气对大惑不解的林凉水道：“这个不一样！这个不能留！！”

真·End

太子 x 林凉水

来自@珍珠奶茶不要珍珠 老师的约文

全文请走文中外链（已补）

  林凉水刚出道没多久，还是个律师的时候，说不捧有钱人的臭脚就不捧。行内混得很惨，倒也混出了点名气，结识到一帮三教九流的人。

  彼时尚才十几岁的太子和几个混混找上门，林凉水还在跟邻居大妈吵个不停。太子看着斯斯文文学生气，身后跟的人凶神恶煞，左臂青龙右腿白虎。

  林凉水打量了一眼男孩子，说学生崽被道上混的威胁了？太子摇摇头说，他们算我小弟。

  给黑社会洗白明摆着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最后案子还是接了，林凉水说是看太子一个学生崽可怜。案子拖得很长，耗光了林凉水所有精神，老婆跑了，钱花光了，太子跟他跑前跑后帮倒忙，而法官敲下判决的法槌只是一瞬间的事。

  太子老爸到监狱里度假，太子和林凉水在楼下买了一扎啤酒一把烤串，坐在破烂的律所庆祝结案。

  太子说谢谢您，他和他爹都对不起林律师。林凉水摆摆手，灌了一大口啤酒。西服和领带随便地挂在沙发座椅上，他松开白衬衫的几颗扣子，露出一半儿锁骨和胸口。啤酒从林凉水的嘴角流下来，滑过脖子落进衣领深处。太子咽了咽口水，一边吃烤串一边默默看他。

  桌上的兰草蔫蔫地垂着，律所的白炽灯光昏昏沉沉。林凉水正指点江山，忽然啪地放下手里的酒瓶，拽过太子领带，凑到他脸边半开玩笑地说：“小子，因为你老爸我老婆都没了，你补偿一下当我老婆凑合得了。”

太子是个呆瓜学生，真就说那他要怎么做。 

……

……

……

  富贵一直没有到来，两人倒能够常常相见。林凉水再出山当律师，学着世间人物开始捧有钱人臭脚。太子看着他好笑又不便说，林凉水捧人臭脚他就在一旁捧哏。

  再后来重出的虐童案子遭到挫折，无辜人入狱，有罪者逍遥。林凉水受到打击憔悴不少。太子听他忏悔和他买醉，待到林凉水重又振作起来，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也收敛不少，费心打理起新开的律师事务所。

  林律师心里一直存个疙瘩，于是对弱势的人有求必应，尽心相助，大小的案子他都接，对有钱人又变回以往懒得捧臭脚的态度。有人来找律所的茬，太子借着他黑社会老爸留下的一点人脉悄悄摆平。

  得知案件有了转机已经是两年后，再直到曾洁儿沉冤得雪，真相大白天下，两个人都忙忙碌碌不知日夜。太子偶尔插嘴说天天忙前忙后，办床事的时间压榨到一点不剩。林凉水踢他一脚：你丫搞清事分轻重。看到太子郁闷地撇了撇嘴，他又心软地说等结束了再好好补回来。

  无罪裁决下达的那天，林凉水鼻子酸涩，他慌慌张张地举着手抬起头，面向老天爷眨巴眼睛。

  “水哥，想哭就哭吧，掉几颗眼泪不是罪。”

  “男儿有泪不轻弹。”

  “别在意这种小事啦，你在床上都哭叫了那么多次。”

  林凉水伸手去拍太子脑袋，末了又揉揉。

  “我比你先死了，你怎么办？”

  “我抱着你的骨灰盒睡觉呗。”

  “……精神变态啊。”

  “嘿嘿。”

  太子抬起手揽住林凉水的肩膀。落日余晖铺洒于黄昏的香港，两人走在金光大道上，风吹树叶飒飒地响。

Summary：太子关于弥敦道的一些记忆残片。

*灵感来源于洪卓立《弥敦道》。

“嗱，食啦。”林凉水推门，随手将手中拎着的一袋炒河粉丢到太子面前。

“哇，水哥，我哋已经食咗三天炒河粉喎，仲食？”太子望望面前的炒粉，又眼巴巴地望着林凉水。

林凉水一手推开办公桌上一沓沓卷宗，坐到桌前，与太子面对面，埋头打开自己的炒粉，拿起一次性筷子，一股油味弥散开来：“得噶啦，难道你仲想去隔篱嗰间冰室食一客五十蚊嘅菠萝包外加一旧水茶位费咩，我冇钱噶。”

太子只好作罢。面前的炒河粉散发着某种不祥的气息，小心翼翼打开沾满油的塑料袋，太子咽下口水，夹起一筷子就往嘴里送。

几秒的寂静无声后，太子如同疯了一般冲去会客厅倒冷水，仿佛不要命般大口大口往嘴里灌，甚至险些被呛到。

林凉水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眼神中满是恶作剧得逞的窃喜：“哗，连辣椒都顶唔顺，点样当太子。”

口腔仿佛被火焰灼烧过，痛感不断刺激着黏膜。太子转过头来，一言不发，张着嘴吐气，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林凉水，仿佛在说“你为什么只是看着”，脸颊涨得通红，连泪水都被逼出几滴，活像只委屈的小狗。

林凉水意识到自己玩得太过火，只好举双手投降：“好喇好喇，对唔住啦。喏，你食我嗰袋炒粉喇，我冇食过。”太子这才闷闷不乐地走向林凉水桌前。

待到太子安静地开始吃炒粉，林凉水却又不吃了，点一支烟看窗外远景。

彼时的林凉水还是一介律师，而立之年，满腔热血，不甘平庸，人穷而不志短，誓要在东平洲开辟一个新世界。小小律师所辗转几处，从铜锣湾到新填地街，再到如今的弥敦道，可谓是四处流浪。小小一间铺面神圣地矗立于一众乡野市侩小店中，宛如野草般倔强地丛生于砖石罅隙之间，可谓是出淤泥而不染。太子觉得这律师所像极了林凉水。

这小楼在租给林凉水之前似乎是一家沙龙，处处有从前摩登式装潢的影子，不过通通被林凉水清除得不见踪影，干净整洁。铺面虽小却也是寸土寸金，太子不知多少次见林凉水望着桌上的催交租单哀嚎。

彼时的太子还是十三四岁的细落仔，少不更事，家里却出了一摊子事，父亲被抓，家人也无暇顾及他这个小孩子。顺理成章地，太子被托付给林凉水照顾。

记得太子刚认识林凉水时，还是无比腼腆，和林凉水没说几句话脸都要红透，只敢窝在角落沙发颇为窘迫地喝着林凉水给他泡的茶，哪有个黑帮太子的样子。现在可好，脸皮越来越厚，三天两头往林凉水这里跑，最后甚至时不时来事务所吃饭睡觉。

某次林凉水边低头翻阅文件，边同面前的太子讲：“嗱太子，你唔好日日跟住喺我后面，隔篱街坊都问我几时生咗个仔。”

虽然是带着无奈的语气来讲，但林凉水的嘴角却不易察觉地上扬。太子捕捉到了那一抹弧度，笑着讲：“水哥，我跟定你了，你行到边度，我就跟到边度！”太子不知何时绕到林凉水后方，伏下身，手臂悄悄环住林凉水的脖子。

后背贴上温热触感，林凉水一怔，随即轻笑一声：“咁你用功读书，以后当我师爷咯。”

日光轻轻悄悄地斜移，照亮林凉水律师事务所老旧的铺间，桌面上纤白纸张仿似发着金黄色的光。虽然这小小事务所残破，墙壁甚至还有残存的刮不干净的涂鸦痕迹，但林凉水很费心机去维持律师事务所的干净整洁。窗玻璃甚至能照出人的影子，卷宗整齐摞在档案柜里，会客用的杯子干净得没有一丝茶垢，今早送来的报纸到现在还没取阅，孤独地搁置在门外的邮箱里。小窗装下一角世界，墙皮已经有层层剥落的迹象，窗外榕树摇下一地阴凉，蒙尘的叶子层层叠叠浮在树顶，被阳光映照得几乎透明。

太子很认真地说：“水哥，我钟意你。”

林凉水停下笔，侧头望过太子一眼，将文件翻开下一页：“好好好，我都好钟意你。个细落仔咩嘢都唔知，就知谈情说爱，以后长大没出息。”说着，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太子额头。

林凉水望着窗外车水马龙，路边街灯一盏盏亮起了，地面投下婆娑树影，一旁的烧腊店老板在高声叫卖，三两成群的大妈摇着蒲扇，讲着不知何处的方言谈天说地，不知谁家的妈妈正在唤自家孩子回来吃饭，卖菜的阿姨也准备收摊，正清点着一天的收入。

街边太多人与车，繁华闹市人醉夜。窗外的一切都如同电影胶片般播放着，掠过林凉水的身前。太子凝望着林凉水背影。那时的林凉水比现在还稍微瘦一点，身上不变的西装上永远有淡淡的速溶咖啡味道。太子很喜欢这股味道。

林凉水似乎很少有如此安静的时候。烟头的微弱红光积攒着白灰明明灭灭，淡青色烟雾弥漫在他周围。霓虹灯光映亮傍晚，夜色从四面围来，向晚的微风拂动道旁木，以及人们的欢声笑语。不知谁家在播着新闻，电视里主持人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林凉水能感觉到太子正用炽热的眼神看着自己，像是孩童观赏着自己心爱的物什，又像最虔诚的信徒欲将神明解构。他最擅长以这样的眼神望着自己，但这绝不是孩童应该有的目光。

林凉水突然觉得，有个仔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此后一经又是十几年。林凉水也终于告别了弥敦道的那间小律师所，光荣坐上chambers成为了水官。太子也果真当上了师爷。曾经他打电话祝贺林凉水当上水官，还顺便打趣林凉水，若是以后林凉水决定重新做回深水埗大律师，太子飞到天涯海角都要赶回去做林凉水的师爷。

电话那头的林凉水倒也不恼，笑着讲：“当中环大律师嘅师爷当然比当我嘅师爷舒服多啦。如果以后真要跟我做，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啦。”

这本来只是几句插科打诨的玩笑话，却没料到世事无常，竟一语成谶。十年饮水，水官没有升职，反而从高高在上的chambers重新跌落到了油尖旺弥敦道的那个律师。

在tk何的律师事务所里他们又重聚。“好耐冇见啊，太子。”林凉水笑着向太子伸出手。这时的林凉水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已是历尽沧桑，点上一支烟，苦笑着跟太子讲，自己果然还是适合当深水埗大律师。太子望着他的侧脸，看着他手中燃烧着的香烟，猛然间重又拾回了熟悉的安心感，还有少年时期的悸动不安。回声震荡。

太子裹挟在人潮中，被生活推着走，以至于发现这世界匆匆忙忙赶路，时间的长河抛下了很多又拾起了很多，人会衰老，高楼会倒塌，记忆的门牌号会模糊，但有的东西却是始终无法改变的。不止一次太子搭的士驶过浸透港岛的深沉夜色，借路边孤灯一瞬间看清弥敦道的路牌，短暂交汇一刹那，然后又飞速驶过。似乎只有此刻他能真切感受到人与人之间尚有的温存。

林凉水的律师所设在山东街，五楼。狭小楼道的红红绿绿小广告霸道地挤占了整面墙，略显黯淡的白炽灯光照出角落蜘蛛网。楼顶天台的小草莓青枝绿叶，茁壮成长。

门虚掩着。艰难爬过五层的太子抱着一沓文件，细细端详一番门口挂着的“林涼水大律師”牌子，缓缓推门入屋。不知为何，他竟无端感到一丝可笑的紧张。

“水哥？”

林凉水靠在椅子上。再靠近一点，他双眼紧闭，眉头微微皱着，眼镜还忘记摘下，大概是工作到一半睡着了。面前是一沓还没处理完的文件，原子笔随意地搁置在一边。窗外有橙黄暖光倾泻入屋，照亮窗前洁白的小天使像，又给林凉水的侧脸打上一层柔和的光芒，显得分外缱绻，又在地面投下斑驳阴影。

太子怔怔地端详面前人的面容足有十几秒，这一秒呼吸都仿佛凝滞，心弦震荡发出回声。他不由自主地凑上前，就如同本能般趋向温暖和光明。

太子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时开始对林凉水有了朦胧的情感。这渗透爱意深埋在心底扎根，时时茁长着冒尖的欲望，直至最后开出鲜红的花，一片片燃烧着，舔舐着灼烧心脏，落下无声的回响。

他想起那时曾跟林凉水讲过的“我钟意你”，自己也分不清当时讲的究竟是心存侥幸，还是单纯讲出了自己的心声，林凉水又是否有听到这回声？他不得而知。他们之间玩惯了如此猫抓老鼠的文字游戏，以至于连自己都分不清谁真谁假。

并没有“时机已到”的觉悟，只是无端觉得若是错过这次机会便没有下次。

他咽咽口水，悄悄放下手中的文件，慢慢地凑近，伏下身去，贴进林凉水耳边讲：“水哥，我冇呃你，我真系钟意你，从小到大一直都系，冇变过嘅。”

讲完这些，太子急忙看看身侧人。没有反应，他不禁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太子又在沙发上找来林凉水随意放置的外套，轻轻地给林凉水盖上。然后太子仿似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般，脸颊不住地发烫，仿佛做贼心虚般急急忙忙离开犯罪现场，最后也不忘轻轻带上门。

确认来人已经离去，林凉水这才睁开眼，苦笑着将眼镜摘下，随手搁置一旁，任由自己全身浸在夕阳中，嘴里还不忘嘟囔着。

“衰仔，你唔系讲过咩，我明明一直都知嘅。我几时有讲过我唔信你啊。”

“我都讲过的，我都好钟意你。”

【简介】你走过的那些路，我穿着装模作样的四英寸高跟鞋是抵达不了的。我要毫无负担地奔向理想，也奔向你。方家军想。

【原作】《毒舌律师》/《毒舌大状》

【分级】R（或者PG-13？）

【预警】Alpha！方家军 × Beta！林凉水，内容捏造，私设如山，ooc ooc ooc！依然是奇怪的普通话crossover塑料粤语（土下座）

【01】

热天午后。

林凉水难得从案卷中抬起头，上下打量几眼方家军，陷入沉思一般地眯起了眼睛。

方家军惯于他偶然的脱线举动，只抬眼和他交错一秒：“搞乜鬼嘢？”

林凉水突然醒觉般出声：“我刚刚才想到，说起来……好久没听你高跟鞋笃笃声了喔。”

方家军起身从林凉水处搬走半尺厚一打卷宗，摆到自己手边，淡淡答：“扔掉了。”

“几千蚊哦，就随便扔了？”

“万几蚊，名牌来嘅。”方家军解下发绳，轻轻甩了甩留长了些的头发，又伸手去摘林凉水的眼镜：“跟你之后，用不到了。”

“又係喔，方大律师万几蚊的高跟鞋，日日踩我这五层唐楼的水泥阶梯，万一一不小心跌落下去，那我可是赔不起的。” 

“算你有数。”方家军又轻轻摸摸大律师的眼下。他昨天似乎没睡好，眼下泛着浅淡的乌青色，看起来脆弱到几乎透明，又令人很想与他推心置腹地剖白些心意。 

她于是又补充：“但也不全是因为这个。不过讲起来都好复杂，时机到了再告诉你咯。”

“有话就讲咯，乜啊，又做谜语人啊？”林凉水捉住方家军的手不让她走，似乎真的被这原因勾起了追根究底的兴致，抬起一对眼亮晶晶地望她。

方家军简直拿他没办法：“……别问啦，给点空间我。”

“要空间啊？那你方大律师还日日来挤我这百尺办公室？你间新屋那么大，我又早都准你work from home啦，你还天天来我这里。”

“怎么？我日日来找你，你烦我啊？”方家军露出些微戏谑的笑意。

“怎么会……”林凉水被她将一军，缩回手讪讪答：“年轻人，体力都几好……”

“那就得啦，同我去食宵夜。” 方家军反手握住林凉水就拖他起身：“返来食你。”

【02】

夜里，林凉水汗津津趴在沙发上细声喘，方家军贴在他后背上慢慢亲他的后颈，手指懒洋洋地顺着头发捋。

当然不是事务所会客用的那张沙发。

方家军为人严谨守序，绝不会允许office sex这等腌臜事发生。

方家军格外中意在林凉水房间里的旧沙发上操【隔空】他，黑色的劣质人造皮革，搭条浴巾就开始办事，从太阳落山闹到午夜钟响，慢热如林凉水都已浑身湿过几遭。

“我这旧沙发到底哪里好？你夜夜过来睡……”林凉水问过：“你那间新屋大多了。”

“你好似好中意我间屋，”方家军调侃到：“你想住啊？我给备用钥匙你咯。”

“好喔，那你住我这里，我即刻打车去中环你间新屋住。”林凉水开玩笑一般提出proposal，等方家军牙尖嘴利地驳他。

而方家军只是黏黏糊糊蹭他，难得撒娇一般地说：“那间屋……味道好陌生。”

“怎么，有甲醛味啊？”林凉水好像突然想起来方家军是alpha，有远胜过他的嗅觉和五感，于是严肃地改口道：“为着健康，在我这多凑合几日啦，几个月都得，唔使太急着住进去啦。”

“多谢水哥！”方家军一转话里的颓势，又甜甜蜜蜜地凑上来亲他。

曾洁儿案之后，方家军辞了TK何，和几位年轻同僚做了一年合伙人，近来又不知道转了什么性，要转来林凉水这边事务所挂牌。林凉水嘴上调侃她明珠暗投，但又真的托人帮方家军牵线了证监会的案源。她有些名气后，做事又勤勉，几年下来已经付掉新屋首付，有一搭没一搭地装修着，装修工人也不去亲眼看着，倒日日往林凉水这里跑。

“我都好中意你间屋的味道……好像你。”

“什么味道？老人味啊？”

“乱讲……”方家军又去逗他，林凉水扭着身子躲，不是他故作矜持，搞过这几个钟确实逼近他身体的极限了。方家军也不强求，又躺回去贴着他，答：“你像我的公仔洗过第一百次的味道。”

“……哦，不单是老，还很旧是吗？”

“又乱讲……是……会令到我很安心的味道。”方家军埋在林凉水侧颈嗅闻，抽抽鼻子，小狗一样。

林凉水被方家军半闻半亲着，皮肤和腺体的温度又慢慢蒸起来，方家军被勾得情动，又开始亲他，从锁骨突逡巡到下颌角，像个没断奶的口欲期小孩子，惹得林凉水不断喊痒。

她嘴上玩闹，心里却在认真想，是不管我从多高处落下，都能接住我的味道。

亲了一会儿，方家军被林凉水后颈峻峭的骨节磕到牙齿，又伸手下去探他腰。林凉水感觉到她手向下行，吓得赶忙阻住她：“不好再来啦……”

方家军被他这求饶逗笑，单手掐住他腰侧揉了揉：“不来了，就看看你有冇肥咗少少”，接着一句又添上不满的抱怨：“又瘦好多，是不是不好好吃饭啊。”

林凉水半回头望她，调侃到：“你倒是重了不少，压到我很难呼吸啊靓女。”

“是吗？最近太忙，很少时间去gym。”

“多做点运动总是好的啦……”林凉水伸手捏捏她又靠回他肩上的肉脸蛋：“……床下运动。”

“我晚上少吃点好啦。”

“也不是这么讲……我一点都不觉得你重啊嘛。”

【03】

凌晨起了阵风，拂过两人通身的薄汗，竟有一丝凉意。方家军披衣翻身下来，环顾四周，从地上捡起被她揉得乱七八糟的长外套披上林凉水肩头。目光揣度两回，又把那黑衫拉下来到后腰，露出他深深凹陷下去的脊弓。

“做什么啊？”

“不给做，看总是要给看的吧。”

“你冇做？”林凉水瞪她，侧身展示她在他身上留下的罪证：“证据确凿、人赃并获哦，方大状。”

“只得一审啫，”方家军直情话：“我想申请再审，不过水官当然是不许的啦。所以我就直接做结案陈词啦。”

“你还想再来啊？”林凉水瞪她。

“我觉得我可以做到……”方家军抬手看表：“两点钟。几日没见你了嘛。”

“……不行你找别人啦，我现在身体真係顶不顺……”

“不想做你先讲啦。”方家军假意抱怨几句：“做什么让我找别人……我除了你没有别人，你知嘅。”

“我知我知，我只是不明白啫……我讲真，我都不知道你中意我啲乜嘢。我口又毒，样又衰，还大你廿几三廿岁，未来是……肉眼可见地望不到的未来。”林凉水翻身大喇喇躺着，无遮无拦，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架势：“过几年你升到能在中环独立挂牌，我说不定都要住老人院了。孝敬师父是好的，孝敬到床上来就可免了。”

“你没爽到？”方家军瞪他，手掌威胁一般贴上林凉水小腹。

“……也不好这样讲”林凉水前脚说完可免床上服务，后脚又贱格地问：“你张沙发买好没啊？”

“还在选。你要和我一起去IKEA看看吗？”

“算啦，你买好之后，找个时间……一起试试啊？”

“你想搞脏它啊？好啊……那现在演练下？”方家军又倾身把林凉水压回沙发里弄，轻轻出声：“本来也是买给你的。”

林凉水没听到后半句，他眼睛和脑子又在起雾了。

【04】

林凉水承认一开始他是鬼迷心窍，才迷迷糊糊和方家军上了床。

方家军在她的年纪算得上是又靓又叻，平日工作里认真作业的样子几乎堪称肃穆，很能让林凉水沉下心来，甚至乎回忆起某些已经暗淡了的理想。

一日结案后方家军同他去饮酒，太子准备法考先回去温书，就只得他们两个对饮。

方家军没看他又像看穿了他，眼睛红红地同他谈天论地，谈刚刚庭上的表现，谈书记员的怪毛病，谈中午吃的蛋治，谈抱负和理想，谈着谈着就凑上来，揽住他脖颈要吻他。

林凉水不敢吻回去，却又不忍心拒绝。

林凉水其人，有原则却心软，眼又浅，方家军像个女孩儿一样流眼泪的时候，他就什么原则都不要了，很主动地给出自己全部的柔软。

林凉水自认不是圣人但也却并非人渣，他是绝对不会主动搞小妹妹的，但是被小妹妹搞……却是他从没预料到的事。

林凉水是个beta，信息素浅淡到几不可闻，品味极好的前妻描述他的信息素是“醛香”，林凉水半懂不懂，便自认闻起来像烈酒。虽然是beta，却也很有些男人的自负。

直到方家军不再像白日里那样穿着白衬衫和嘉柏丽尔式女香，撩起头发露出后颈尽情释放她的信息素的时候，林凉水被她燃烧的愈创木气味熏到心慌，稀里糊涂地被这场森林大火卷入燃烧一遭又一遭。

方家军餮足地贴着他，说他闻起来像洗衣皂。

林凉水笑：“那我岂不是很cheap？”

方家军摇摇头：“不是这么算。”

“怪不得Mary离开我之后发大财，原来是终于摆脱我这个穷鬼才行运。”

“她懂什么。”

方家军想。

我方知你矜贵。

【05】

方家军原先习惯脚蹬四寸半的Yves Saint Laurent，站起来的时候视线可与林凉水平齐，但再要坐落下去就现原形，总是矮他少少。

如今方家军不再穿高跟鞋，日日对着工作时，还是习惯稍稍抬眼的高度就对住林凉水垂顺的睫毛，站起来的时候很安于矮他半头的位置，扮乖顺地拖他的手去食糖水。

“你好似我女朋友哦。”有一日林凉水突然感叹。

“所以呢？”方家军往椅背上一靠：“这是质询，还是抗辩？”

“了解下案情啦——还没有正式接你这单case。”

“我明白了……是因为我们睡了那么多次却没送过你花？” 

“要不要讲得那么难听……”

“近墨者黑咯。”

斗嘴是两人从几年前的曾洁儿案之后就留下来的传统。

【06】

“我存够钱，刚好租约又到期，嗱，这个是我选的新地址，你睇下。”林凉水神神秘秘地冲方家军挤眼睛：“有电梯的。”

“电梯？”方家军疑惑：“你行不到楼梯乜？”

“不是！”林凉水急道：“唐楼的楼梯不好走，你以前穿高跟鞋上楼，每次都行得好慢，我次次都惊你跌親啊。现在有电梯啦，你都可以着翻对高跟鞋过来。”

“……你咁中意我穿高跟鞋啊？”

“又唔係。”林凉水难得认真地答道：“刚刚认识你的时候，你穿对高跟鞋搬比你人还高的一叠箱子，那时我就觉得个女仔好叻。后来渐渐听惯了你高跟鞋声到处跟着我，我就想，高跟鞋大概是你的identity来嘅。”

 “‘跟我之后，用不到了’，你自己讲的啦。”然后林凉水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都不想你跟着我之后冇咗你向来的identity，或者……冇咗个自我。”

方家军愣住半晌，然后慢慢地轻笑出来：“我不再穿高跟鞋……不是因为这个。”

“不是吗？”

“我刚刚出来做大律师的时候，害怕被人看不起，所以我穿几万块的套装，用恨天高的高跟鞋来撑自己的气势，因为我想看起来专业，看起来什么都懂，无所畏惧。”

“然后我就认识了你。”

“你在旺角唐楼里执业，吃几十蚊的车仔面，饮罐装咖啡，但你是我最敬重的律师。”

“我认识你之后才发觉，我追求的原来不是套装高跟鞋配一丝不苟的头发，我想要的原来是……像你一样，就只是向前跑，向着公义，一直跑到所有背负的重担都丢在路上。”

“曾洁儿那一单case，你被抓去坐监，进去之前还骂了我一通，让我能力不足就趁早滚蛋。我只生气了不到一秒，就知道你是在保护我。但我还是带着我那些咸丰年的case准备了一晚上，我知道我一定打不赢，但我不可以不出现在court上。我可以不再去证监会，被所有有钱佬扫地出门，甚至以后都再冇得做，我都一定要救这个母亲，带着你那份要带进棺材的后悔一起。”

“我都已经准备好一个人去打官司、一个人输噻了。但是你来了，somehow……you made it.”

“你知道吗，你闯进来的样子好像神明降临。”

“同你一起走过的那些距离，穿着装模作样的高跟鞋是抵达不了的。”

“所以高跟鞋，确实是跟着你之后，再用不到的了。我已经不需要任何华美的矫饰装点，不需要壮胆或者充门面了。”

“我和你本身就已经可以所向披靡。所以现在，平底鞋就很好。”

【07】

林凉水惯常的眼浅，以前只在陆定恒面前哭过，如今又在方家军面前也流下眼泪。现在他想，原来这样的我也可以启发到一个闪亮的后辈年轻人，我原来已经可以如此地被信任。

方家军任他流眼泪，轻轻伸手帮他擦拭。

林凉水哭完，又开玩笑似的想找回场子：

“……也不好太敬重我了啵。”

“是说今晚可以有多几轮吗？”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不许偷偷吃药了。”方家军流露少许不满：“是不是不信我？”

“你怎么知？”

“我见过的嘛。在医院等Elsa醒来的那个晚上见过你吃药的样子，那个时候看你全身大汗头颈通红的样子，拖着条领带像拖条尾，很想揍你。”方家军挑起林凉水的下巴：“……现在会忍不住。”

“应酬啫。”林凉水苦笑：“不好笑我。”

“不是笑你。”方家军诚恳道：“惜你啫。”

【08】

林凉水最终还是跟去方家军位于中环的家里，他环顾四周，只见张好大的床，和其上好大的乳胶床垫。

“……沙发係边度？”

方家军一指这床：“嗱，上位替代。”

林凉水犹豫了，站在门口不愿意进去，方家军在包里翻找半天，掏出件东西递给他。

是把钥匙。

林凉水没接，他迟疑地盯住方家军。

“你总是小看我们的关系。但我不会。”方家军微笑着晃晃那钥匙。

“你中意我间屋好耐了，想不想要备用钥匙啊？”

“求下我咯。”

【end】

【后记】Inspired by 毒舌大状的法律顾问Katy的某个采访，讲到刚刚做律师时候日日正装高跟鞋到后来穿回平底鞋的过程，这么说，就想到方大状笃笃敲在我心上的高跟鞋声音。非常喜欢方家军和林凉水打情骂俏的相处模式，特别是不约而同在纸上写扑街和神主牌那几段，看不够，想看一百集，所以自己割腿肉了。

CP:杨鸣×郭艾伦

老规矩不提了

杨鸣喝多了。

脸红得像春天的桃花，又像是春风过境，他噙着笑望了郭艾伦一眼，做了个口型：困了。

杨·推杯换盏·社交达人·鸣这时候突然累了，只想抱着郭艾伦睡一觉。郭艾伦看着杨鸣，也笑了，坐在杨鸣旁边，偷偷把杨鸣的手牵过来，捏了捏他的手指，在杨鸣耳边说：一会儿就回了啊，再等等。

朋友在桌上招呼：杨鸣儿，你俩，干嘛呢，咋背着我们说小话？罚酒罚酒！

杨鸣无奈地笑了，摇了摇头，又倒了一杯酒，偷偷掐了一下郭艾伦的腰，趁着倒酒的时候，偏过头去，用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你就害我吧，晚上给我等着。

郭艾伦很是喜欢杨鸣在酒桌上的样子，问他为什么，他说在酒桌上的男人太有魅力。杨鸣不知道，郭艾伦每次看他喝酒的时候，心都会跳得厉害，杨鸣的手腕露出一点点来，手表挂在腕子上，仰头喝酒的时候，脖颈又白又细，看起来很脆弱，让人心猿意马。

他们俩是一起参加一个圈子里的聚会。两个小时前，杨鸣带着郭艾伦出门的时候，郭艾伦还不愿意：“我说我不想去，你非要带我去，你就跟他们说我病了不就得了吗？”一边念叨一边穿鞋。

“干啥不去啊？现在也没啥事儿，也省得晚上我做饭。再说了人家是请得咱俩，你不去我咋跟人家交代啊，你一个职业运动员你天天生病我也得说得出口，你赶紧的。”杨鸣一边系衬衫扣子一边回应郭艾伦。

“那有啥说不出口的，我这身体不好不是一天两天了，职业运动员有个这样的对象，很难身体好啊，是吧，杨指导。”郭艾伦冲杨鸣笑了一下，还给了他一个奇怪的眼神。

“诶你这话说的，你点我呢？是我这当教练的给的训练量太大了还是说我昨儿晚上给你🌿得厉害啊？”杨鸣穿好了外套，给郭艾伦在大衣架上拿下了外套，递给郭艾伦。

“你注意点儿啊，狗男人，说了些啥。”郭艾伦瞪了杨鸣一眼，接过外套，开了门，“带钥匙啊，我没拿。”

“拿了拿了，快走吧，一会儿该催了。”杨鸣推着郭艾伦出了门。

“你开车，我腰疼。”郭艾伦把自己的车钥匙甩给了杨鸣。

“开我的不行吗？你这个坐着能舒服吗？你那腰。”杨鸣犯了难，郭艾伦的大G对于他本人来说，今天实在不适合。

“你还好意思说！！你小点声吧！！开你的开你的！”

杨鸣心虚地笑了笑，昨晚上确实凶了点儿，郭艾伦后来都哭了。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二年，杨鸣担任主教练，郭艾伦27岁，他们住在一起也已经有半年了。

进了门，朋友们一窝蜂地迎过来，“你俩咋这么慢？罚酒啊！”

“哎行行行，我喝，你们这一天天的，你们是没啥事，我过两天还得归队看训练呢。”杨鸣一边应着一边脱下了外套，挂在了椅子上。

“诶，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那工作不是工作？这为了配合你们俩的时间，我们老婆孩子都不陪了，大周末的。”

“行行行，好家伙，可算让你们给逮到了。”郭艾伦替杨鸣回了一句，“杨指导主要是嘴碎，你们别往心里去。”

“哎呦，看看这队员，多会说话。”吵闹过后，落了座。

杨鸣和郭艾伦在一起，这群朋友并不知道，叫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也是分别叫的。

“哎，你俩，杨鸣儿，艾伦，你俩咋老偷偷说小话啊？你俩是不是有啥问题啊？”

“啊，没有啊，没老说啊。”郭艾伦连连摆手，“你们别让他喝了，要不一会儿还得我开车。”

“你开车？你俩一起来的？还要一起回去？”

“啊，是啊，杨指导去接得我。”郭艾伦面不改色心不跳编瞎话。

“不对吧，你俩腻腻歪歪的。”朋友嗅到了一丝奇怪的味道。

“我俩哪儿腻歪了，我俩这不是正常交流吗？”郭艾伦说，“你们几个咋回事儿啊，老盼着我俩有事儿。”

“不是盼着，是你俩的氛围很奇怪。”朋友扔进嘴里一个珍珠果，嚼了嚼，突然顿住：“我操，郭艾伦，你脖子上那是啥？”

杨鸣一直在旁边听他们闹，这时候突然惊了一下，也看了一眼郭艾伦的脖子，不对啊，昨儿晚上留印儿了？？

“哎你说你们，我还不能有点儿自己的生活儿了？”

郭艾伦笑了笑。

“不是吧，小郭，昨儿下午给你打电话你不说你正要去找杨鸣吗…我操…你俩就是有问题吧？？”昨晚上组局的人一脸震惊。

“我操？”

“我淦！”

“我的妈！！”

桌子上乱成一团，“说话啊，杨鸣，是不是啊，别在那笑了！！”

“我日！杨鸣！你赶紧说！你是不是跟艾伦好了？”

杨鸣笑完了，看了一眼郭艾伦，郭艾伦捂着脸，杨鸣开了口，“你说你，出门不知道穿个领子高点的衣服吗？”

这话就算认下了。

“我操！果然是！”

“我的妈！”

“破案了破案了！”

“我操，啥时候在一起的啊？”

“咋不跟哥几个说啊？拿我们当外人了是不是？”

桌上又乱套了。

等到哥几个平稳下来，郭艾伦自暴自弃满脸通红地开了口：“我说我不来，杨鸣非要我来，好家伙，你看，暴露了吧？”

杨鸣也笑了，看着朋友们求知好奇的眼睛，“我俩在一块儿挺长时间了，现在住一块儿，昨儿晚上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俩刚吃完晚饭，我做得哈哈哈哈。不是不告诉你们，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还是得低调一点，我俩连朋友圈都没发过，你们不知道也正常。”

朋友们的眼神从迷惑到理解，最后：“那你们队里知道吗？”

“知道啊，这还是得公开的，我们那都人精，继伟那小脑瓜转的，我俩刚好两天，他就给我俩公开到队内微信群了。”杨鸣想起来还是觉得很好笑。

“嗐，那还说啥了，咱们举个杯，给他俩祝福一下子吧，这可不容易。”有朋友在提议了，其他人纷纷附和，“对对对，喝一个，祝你俩长长久久嗷！”

“我就说你少喝点儿，你看你这…”郭艾伦扶着杨鸣出了酒店门，上了车。

“行吗？想吐吗？现在能走不？”郭艾伦给杨鸣系好了安全带，他没喝酒，以胃疼为由躲过了一场。

“行，我没事儿，走吧，回家。”杨鸣撑着头，胳膊肘靠在车门上。

郭艾伦想了想还是放了首歌，“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 杨鸣照顾他的喜好，车里存了很多周杰伦的歌， 也常备他爱吃的零食还有柠檬水。

“宝贝儿，你喜不喜欢我？”杨鸣不知道为啥问了这么一句话，窝在车座里，看着郭艾伦，眼睛里好像有很多委屈。

“喜欢啊，咋了啊，咋这么问？酒话啊？真喝多了？”郭艾伦一边开车一边回，没有看杨鸣。

“你还说你喜欢我，你都不看我。”杨鸣有点赖叽，他酒喝得多，有点难受。

“我看你啥啊，我这开车呢，看你一眼，咱俩明儿就得上头条，都不是体育新闻，是社会新闻。”

“你就是不喜欢我，你天天跟个渣男似的，骗吃骗喝，你还睡我，你一点都不亏啊。”杨鸣又说了一句。

“哎，宝贝儿，咋了啊这是？你这是当够了1想当0？你跟个爷们似的，咋还得我哄呢？”

“那你让我下去，我不跟你好了，你爱找谁找谁去。”

杨鸣确实喝多了。

“你真绝了，以后你可少喝酒吧昂，乖，到家了再哄你行不行？”郭艾伦一个头两个大。

“我不用你哄，你该哄谁哄谁。”

“咋不用啊？诶你得用你知道吗？你到底咋了啊，能不能跟我说说啊？咋突然就闹上了？”

“没事，先回家吧。”杨鸣突然又正经了起来。

郭艾伦叹了一口气，专心开车了。

两个人到家先后上了楼，电梯间里的两个人都没说话，郭艾伦蹭到杨鸣身边，握紧了他的手，杨鸣并没有回握他，但也没挣开。

进了门，杨鸣在门口换鞋，郭艾伦开了口，“宝贝儿，到底为啥不高兴啊？”

“我没不高兴，我就是喝多了，闹情绪，现在好了，没事儿了昂。”杨鸣笑了笑。

“不对，你就是不高兴，我哪儿做得不对啊，你快说，你不说咱俩中间就有隔阂了。”郭艾伦抱着杨鸣，靠在杨鸣肩膀上说话。

“艾伦，你爱我吗？”

“我爱你啊，怎么了啊到底？我没出轨啊，我也没要跟你分手。”

“可是你一直不公开咱俩的关系，也不愿意跟我去见朋友们，你到底咋想的呢？都一年多了，你咋就不愿意承认咱俩的关系呢？”杨鸣语气平淡，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哎，我以为咋了呢。没不爱你，宝贝儿，真没有。我就是觉得咱俩毕竟都是活在人前的人，朋友圈里也有很多并不能完全信任的人，公开了会有风险。不是不跟你见朋友，他们也是我的朋友啊，我就是懒，不爱出去吃饭，没别的。是我的错，我马上就发行不啊，对不起，你别难受了。”郭艾伦蹭了蹭杨鸣的脖子，抱紧了杨鸣。

杨鸣笑了笑，点了点头，“行，那我接受了。”

郭艾伦却感觉到了一丝不一般：“不对啊宝贝儿，你这也太容易被哄好了吧？你故意的吧？你就是让我公开你直说就行了啊！”

“嘿，被你发现了，你赶紧给老子公开，操，我天天觉得自己跟你的小白脸一样。”杨鸣拍了拍郭艾伦的屁股，“还叫宝贝儿？该叫啥自己心里没数吗？”

“叫什么叫？我不叫！”郭艾伦一边拿出手机在朋友圈敲敲打打，一边烦死了杨鸣，因为杨鸣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了。

“我发完了，你自己去看。你别摸了，卧槽，杨鸣，昨儿刚睡完啊，我这印子还没下去呢。”郭艾伦不干了，杨鸣都快在门口把他👖扒了。

“你叫一句好听的，我就不🌿你。”

“那你还是🌿我吧，太羞耻，我不会叫的。”

“行，那就一会儿床上叫。”杨鸣把郭艾伦拽进了卧室。

“不是，杨鸣，杨导，哎慢点儿，我衣服，跟你好跟你好，轻点儿，我还疼呢。”

杨鸣把郭艾伦推倒在床上，“宝贝儿，宝贝儿。”

“在呢，我在，咋了啊。”

“就是叫叫你。”杨鸣笑了笑，亲上了郭艾伦。

事后郭艾伦躺在床上，双眼放空，看着天花板，“杨导，你这么整我确实受不了啊，不都说男人喝完酒之后不行吗？你这啥啊，你拿我这做实验呢？”

杨鸣把郭艾伦搂进怀里，“没有，明儿不做了，我发誓。”

“前天你也这么说的。”郭艾伦白了杨鸣一眼。

杨鸣亲了亲郭艾伦的额头，“我爱你。”

“知道啦，我也爱你。”郭艾伦回身也抱住了杨鸣。

杨鸣打开微信，郭艾伦的那条朋友圈下早就已经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在祝福，杨鸣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世界的善意，也感受到了郭艾伦把他放在心里的快乐。

宝贝儿：我有家了，和杨鸣一起。

PS:希望小甜饼能让你觉得快乐，祝大家夜晚愉快！

*一个万会长追着让叶师父喝茶的故事

*奇奇怪怪

*ooc是我的错（dbq

*新人哭唧唧求反馈

以下正文

1

一个早晨，万宗华跟往常一样早起分鬃抱圆，看着万若男磨磨蹭蹭地起来抓起几片面包就往嘴里塞。

万宗华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又抱了一个圆。

万若男被噎着了，开始满屋子找水喝。

万宗华使了点劲儿，觉得今天的鬃有点难分。

万若男终于捕捉到了万宗华旁边落单的茶杯。

突然，像是拨云见日豁然开朗，万宗华大喝一声：“喝了我的茶，就是我的人！”

万若男：？？爸你是最近看了什么地摊文学吗

2

万宗华以前并不相信命运这回事，他觉得自己的大半辈子都被揉进太极里了，有点感悟都是自己悟出来的，手一摆便摆出一道人生。

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想到这里万宗华捂住自己的胸口，感受着怦怦的心跳，看来自己的大半辈子算是栽在这个人身上了。

3

各位师父看起来可并不友善，可……中间这位师父的画风好像有点不太对，这些粉红泡泡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各位师父：我觉得我们之中出现了叛徒。

万宗华：嘿嘿嘿长衫叶问甄好看……嘿嘿嘿

4

“让我来介绍一下，在座的各位都是唐人街的师父。”

“蔡李佛，刘师傅，”我打头阵，万会长说要凶一点，嗯。

“鹰爪，陈师傅，”刚才说了喝茶为号还是举杯为号来着？

“白鹤派，韩师傅，”没我镜头，混过去得了……

“七星螳螂，赵师傅，”瞪你一下，怕了吧。

“形意门，蒋师傅，”这帮渣渣，还得靠我，严肃脸jpg.

“八卦掌，雷师父，”我镜头呢？？怎么给我剪了？

“谭家腿，谭师父，”玛德，摆半天造型了总算到我了。

“我……就不用介绍了，那么熟……最后一位，是中华总会会长，太极拳，万……万师父？”

万宗华：一脸痴汉地看着叶问。

各位师父：好小子，就是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叛变革命！

5

“……你的徒弟李小龙，不仅教洋人，而且，还出了一本书，上面用英文解释着中华武术，你解释解释吧……欸对了，叶师父，这是今年新到的龙井。”万宗华先是把那本书拍了上去，然后又猛地想起什么似的斟了杯龙井上去。

叶问只觉得这敬酒和罚酒一并转了过来，后背绷得更紧了，拿着那本书摩挲了半天。“这本书我看过了，写得挺好。……其实教洋人有什么问题？我想大家误会了小龙，其实小龙只不过是想把我们的中国功夫发扬光大，我认为是一件好事。”叶问又把书放了回去。

万宗华看那人半天没碰茶，想着会不会是自己提得太突兀了？那就……

“标新立异，巧立大名，叶师父认为对吗？……没事，慢慢说，先喝一口茶吧。”不知怎得，万宗华也有些心虚地抿了一小口。

叶问：……

“好。”虽是这样说，但叶问的手指只是摸着杯沿，还没有把茶端起来的意思。万宗华觉得叶问那修长的手有些过分好看了，有力又不失优雅，眼神也禁不住跟着走过茶杯的青瓷花纹。

“……所以我觉得小龙其实是做了一件——万会长你在听吗？”

“嗯？噢噢，嗯……叶师父，喝口茶吧？该凉了……”

叶问有些无奈，你们的万会长是平时也是这样吗？“额……我还不太渴。”

“哦不太渴是吧……身在他乡为异客，这里的苦你不懂……对了听说叶师父你是一个人？”

叶问顿了一下，慢慢开口道：“……是。”

“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吧？”

“其实啊叶师父，你应该找个人来帮帮你的……”

“有考虑过重新组织家庭吗？”

“欸叶师父你是不是渴啦？”

各位师父：万宗华你在干什么！！

叶问有些无语，但表面上还是淡淡地笑着，伸手打算把转盘转回去，万宗华一看立马也抵了上去。茶杯只在一开始微微震了一下，之后就随着两人的较劲平淡地映着天花板的模样。两人的力从转盘传来，在内部碰撞，挤压，各自的脚腿再一起式，玻璃就直接被震碎了。叶问也莫名有些火大，这个万会长怎么老说一些有的没的，叶问顺手举起罗师父未动的茶一饮而尽，这才顺了顺气。

这时万宗华突然来了精神，两眼放光：“叶问！喝了我的茶，就是我的人！”

6

各位师父：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7

每当叶问问他到底当天为什么那么奇怪的时候，万宗华总是摸摸他的胡子，有些神气地说：“因为那天你注定就是我的人，注定要喝我的茶！”

“谁说的？”

“是命运。”

看追虎擒龙有感，脑补了一个阿豪和阿乐年轻时候的黄暴小故事。

这是一场出奇顺利的捉奸，阿乐从头到尾都没有丝毫反抗，甚至未作一句辩解。阿豪拽着阿乐的领口把他从旅馆拖出来，他踉踉跄跄的跟着，乞求的声音被淹没在阿豪的粗重呼吸和凌乱步伐中：“阿豪，你慢一点。”

阿豪装作没听见，拽着阿乐走的更快，直到阿乐跟不上他的步伐摔倒在地上。膝盖与地板碰撞的声响在深夜格外刺耳，大概会很痛，但阿乐一声不吭，或许是因为知道无论说什么阿豪都不会听。

“怎么了乐哥，”阿豪问，“被人干的连路都走不动？”

阿乐以手撑地慢慢坐起来，抬头仰望着阿豪。他的脸色呈现出与黑夜格格不入的惨白色，衬衫扣子被拽开了，领口大敞着，露出一片遍布红痕的脖颈和胸口。

“阿豪，”他的声音温和，仿佛是在面对一个顽劣的幼童，并不屑于与其做口舌之争，“扶我一把。”

阿豪半扶半抱的把阿乐弄上汽车，他闻到陌生的香水味，从阿乐皱巴巴的西装衬衫上散发出来，与温暖的肉体味道混合在一起，清新的，糜烂的，迷人的，温暖的，这是阿乐的味道。狭小的车厢并不适合打斗，所以他一直等到下车，把阿乐拽出来后才迫不及待的给了他一拳。阿乐被他打的偏过头去，鼻血涌出来，摇摇欲坠的又要摔倒，被他一把拽住，拖死狗似的拖上了楼。

进门后他把阿乐甩到地上，阿乐对此并无意见，一言不发的试图坐起来，又被他当胸一脚踹倒。这一脚分量十足，阿乐的后脑勺砰地撞到地板上，他弱弱的痛呼了一声，一动不动的躺着只是喘息，喘息声也是颤抖而隐忍的，眼睛湿漉漉的在昏暗中闪着光。

“你是警察还是鸡啊，”阿豪的声音几乎震翻屋顶，“是不是只要能升职，你就愿意陪任何人睡啊？”

阿乐叹了口气。“你小声一点，”他慢声细语的说，“不要吵到邻居。”

阿豪猛地摔出一个玻璃杯，炸雷般的脆响让阿乐哆嗦了一下。“怎么，怕人知道啊？怕丢人啊？”

阿乐其实比阿豪小几岁，但他更像个宽厚的长者，对阿豪的一切恶行都可以不去计较。不同于阿豪的歇斯底里，阿乐的态度和蔼，与平时并没什么不同：“能不能扶我到沙发上？”

他神色痛苦的喘息了一下，对阿豪伸出一只手：“阿豪，听话。”

阿豪把阿乐抱到了大床上，阿乐的鼻血还在流，热乎乎的浸湿了雪白的床单，让人联想到处女血——这让阿豪冷笑了一下，什么处女血，分明是个肮脏的鸡，他恨的不是阿乐出去乱搞，而是阿乐这样端庄体面的人居然舍弃尊严脱了裤子陪人睡觉，阿乐多美好，像是一颗星星一束月光，这怎么能是阿乐做的事？

他低头亲吻阿乐，咬牙切齿地问：“那个王警司——有没有这样亲过你？”

阿乐微弱的挣扎了一下：“阿豪，别这样。”

“那就是有咯。”阿豪一把扯烂阿乐的衬衫，又去扯阿乐的裤子。阿乐穿了套漂亮西装，裤子松松垮垮的全靠皮带吊着，阿豪扯开皮带，很轻易的就拽下了裤子。

阿乐挣扎了几下，被阿豪甩了一个耳光后又安静下来，直到阿豪的手指骤然捅进去，他才发出了一声压抑的痛呼，声音也没那么淡定了：“阿豪，你冷静一点，别这样，别这样……”

“为什么不行？”阿豪反问，“别人可以，我就不行？”

阿乐那里还红肿着，他其实不太忍心这样对阿乐。只是别人给阿乐的他也要给，他说过要给阿乐自己能给的一切，阿乐自甘堕落要去做鸡，他当然也要照顾阿乐的生意。阿乐疼的冷汗流下来，一下一下哆哆嗦嗦的抽着气，声音也在抖：“阿豪，停下来，听我说，你听我说……”

阿豪嗤笑一声：“听你说什么？说你和王探长如何春宵一度？抱歉阿sir，我实在没兴趣听啊。”

然后他一边脱掉自己的裤子，一边又说：“不过要是王警司没能满足你，我也乐意效劳的。”

阿乐是很迷人的，连这方面都能让人神魂颠倒，即使像死人似的一动不动，滋味也胜过阿豪尝过的所有的鸡。结束后阿豪自顾自的穿裤子，阿乐似乎昏了过去，以一种羞耻的姿势一动不动的躺着，脸颊上交错着好几个巴掌印，下巴淌满了半干的鼻血。

阿豪发泄出了邪火，得以心平气和，所以愿意不计前嫌的和阿乐重归于好。不和好还能怎么办？他离不开阿乐，他其实好怕阿乐会扔下他。

他不知道阿乐为什么愿意对他好。他们同是在泥淖挣扎的人，但阿乐与周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像个不真实的幻影。初识阿乐的时候他还是个小混混，因为打群架被关进警局挨打，在所有人的冷眼旁观中只有阿乐偷偷给他送吃的，又掏钱把他送进医院。其实阿乐那时也只是个小警员，但是他第一眼见到阿乐就觉得对方高不可攀，即使他已经跟阿乐搞到了床上，即使阿乐三番五次救过他的命，即使阿乐一直无条件的迁就他纵容他——他还是觉得阿乐就像天上的星星，看似触手可及却怎么也够不到。

他好怕阿乐有朝一日会醒悟过来，发现自己根本不配得到这样的善待。

“阿乐，阿乐。”他轻轻摩挲阿乐红肿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遍遍喊他的名字。阿乐费力的睁开眼睛，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在一片昏暗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光。

阿豪握着阿乐的手贴到自己脸上。“对不起，”他说，“不该打你。”

阿乐摇摇头，对他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阿豪，”他像在安慰一个不听话的小朋友，“我要当探长了，你不高兴吗？”

阿豪气的想哭：“你的探长是陪睡得来的，你觉得我会高兴？”

阿乐凝望着阿豪，眼里的光芒黯淡下去。半晌，他偏过头喃喃道：“阿豪，你说我为什么要当探长呢？”

阿豪说不出话来。

阿乐是个异类，他不爱玩，不嫖娼不赌博更不吸毒，文雅的像个大小姐，也不爱出风头耍威风。这样的人会对探长的位置如此执着，执着到不惜出卖人格也要抢到，其实是很匪夷所思的事。他其实想过阿乐想当探长其实是为了他——至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他。

但他不敢深想下去。他看不出自己有哪里值得阿乐如此付出。

“我当了探长就可以帮你更多，你不高兴吗？”

他知道阿乐宠爱他，阿乐原谅他的一切恶行，对他有永无止境的包容与耐心，甚至从未对他生过气。可是他能给阿乐什么呢？他什么也给不了，即使他竭尽全力东拼西凑了一笔钱让阿乐行贿，阿乐却依然无法十拿九稳的坐上探长。

其实他好恨自己的无能，连一个探长的位子都给不了阿乐。如果他更有出息一点，阿乐根本没必要去陪别人睡觉。

“我知道，”阿豪难过的要命，“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只是不愿意你……”

“我必须这么做，”阿乐轻声解释道，“你好不容易凑够钱给我，如果我这次做不成探长，你的心血就白费了。”

阿豪用力摇头，他的鼻子发酸，声音哽咽了：“对不起，阿乐，是我没用。”

阿乐用手指擦掉他的眼泪，他才发现自己哭了。“你打我吧，”他索性痛痛快快的哭出声，“别生我的气，求你。”

阿乐温和的笑了，那笑容让阿豪几乎产生错觉，仿佛今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没有争吵与殴打，他们只是像平时一样闲聊。“没关系的，”阿乐像个溺爱的父亲，和蔼又郑重的做出承诺，“我永远不会对你生气。”

于是他们和好如初。阿豪照顾阿乐洗了澡，又小心翼翼的给他的伤口上药。“明天别上班啦，”阿豪愧疚的抬不起头来，声音小的像蚊子叫，“脸都肿了。”

阿乐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只是嗯了一声。阿豪又问他：“明天早晨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啊。”

阿乐没有反应。阿豪以为他睡着了，于是不再说话，关了灯钻进被窝，摸索着握住了阿乐的手。

但这时候阿乐忽然又说话了。“那个金牙炳……不要急着动他，”阿乐梦呓似的喃喃道，“你跟他硬碰硬，只怕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等我的调令一下，我帮你搞定他。”

阿豪用力搂住了阿乐。“知道了，”他又忍不住想哭，“睡吧。”

他在阿乐的睡衣上蹭掉眼泪，虔诚的做出承诺：“阿乐，我会有出息的，我一定让你坐上总华探长的位子，以后白道你最大，黑道我最大，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阿乐没说话，他已经睡着了。

所以我们看到的所谓成功学其实都是假的，总华探长徐乐在讲述奋斗史的时候只会语重心长的说年轻人要虚心好学，要吃苦耐劳，而至于他真正的成功秘诀则是像装着魔鬼的瓶子被埋藏起来，永远不会被提起。毕竟真相总是令人无法接受的，如果让别人都知道——想要成功只需要钓一个对你忠心耿耿愿意一掷千金给你买官职的凯子，这显然不利于良好社会风气的发展。

万 : 叶师傅，来啊来啊，来床上。（牵手拽）

叶 : 莫挨老子。（踢腿阻止）

前文戳头像orz（别问，问就是因为我不会弄超链接！特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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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点微弱的永成

别扭的京腔预警毕竟我只是个东北糙老爷们儿

食用愉快

1.

尘归尘，土归土，万宗华在追人这方面还真就是个二百五。

更别提要追的人还是位宗师。

难不成再把人家约家里打一架？

万师傅扫了一眼恨不得把危写在脑门儿上的家具，转而又趴在窗前，幽幽地叹了口气。

相思苦哇，苦哇。

2.

罗师傅不仅打得一手好猴拳，人也猴精猴精。

虽然触发“好猴拳”的前提是一张不滑的桌子或者是一方不小的台子。

他坐到一脸惆怅的万宗华旁边，伸出手拍拍他的肩。

“万会长，不是这样追人的啦。”

万宗华嘟嘴把耷拉下来的头发吹上去，懒懒地问了一句你懂什么。

“万师傅，不要尝试跟他拼拳，尝试抓住叶师傅的胃如何呀？”

3.

“抓住他的胃？”

万宗华抬头跟罗师傅对视，头上的呆毛再一次翘起。

“众所周知的嘛万会长。”

罗师傅慢条斯理地吹着万宗华递过来的茶汤，热气氤氲挡不住会长狗腿般闪闪发亮的眼睛。

“叶师傅，香港知名吃播嘛。吃相斯文又好会吃，人人都爱看的啦。”

“万师傅，不如从他的胃下手咯。”

罗师傅抓着万宗华的手，语重心长。

万宗华看着罗师傅的脸，若有所思。

4.

“罗师傅，既然您懂那么多不如告诉告诉我叶师傅的内衣尺寸是多少可好。”

5.

话虽如此，犹如卡关小学生突然得到攻略的万会长还是在陪完宗师购物后乐颠颠地邀请宗师来家里吃顿饭。

宗师盛情难却，拱手道谢说到时一定登门打扰。

“好嘞，就等您这句话。”

万宗华拱手回礼道别，转身回家踩着凳子把自己束之高阁的蒙灰菜谱翻了出来。

嗯……叶师傅是广东人……要做粤菜，粤菜…好像是清淡口。

万宗华偏头看了看正在低头专心吃饭的女儿，陷入沉思。

酿个北京豆汁儿弄个卤煮火烧给他是不是过分了点？

6.

“我不知道叶叔叔会不会喝豆汁儿。”

万若男将最后一粒米从饭碗里夹出来吃掉后擦了擦嘴，慢悠悠地说。

“但是爸您要是酿豆汁儿，我绝对连人带豆汁儿一起给您扔出中华总会。”

7.

“臭孩子，怎么跟你爸说话呢。”

“咱北京人儿喝点豆汁儿怎么了。”

万会长撇嘴嘟嘟囔囔，但还是把豆汁儿从预备菜单中划走。

毕竟这味确实大，熏闺女可以熏宗师不行。

8.

最后主食还是定了北京炸酱面。

“来来来，叶师傅，您尝尝我的手艺。”

万宗华捋起袖子，露出线条极漂亮极匀称的小手臂，把一碗热气腾腾的排骨汤放在桌子中间。

白瓷碗，金黄汤，几颗碧绿的葱花在汤碗上漂浮，颜色搭配煞是好看。

“麻烦万师傅了。”

宗师眯起眼睛笑着冲万会长颔首，眼角细纹春光粼粼，冷不丁又在万会长的心上撞了一下。

“您先吃，我去拿几个碗。”

“那个，若男，给你叶叔叔盛碗汤。”

万会长急忙转身，他很羞于承认自己刚才没控制住老脸一红，尤其是在自家闺女面前。

“叶叔叔，您吃吃看。”

“我爸的手艺很好的。”

小姑娘手指纤纤，几块排骨并着胡萝卜一起舀入宗师的碗里。

“谢谢。”

叶问刚想动手，偏头看见小姑娘略瘦弱的肩膀伏在桌子上，心中不免泛起几分怜爱。

女孩子嘛，珠圆玉润一些才好看。

于是宗师拿起筷子，将自己碗里最大的那块排骨挑出来放在万若男的碗里，在小姑娘惊讶的眼神里笑着说了句。

“食多点肉，会长高。”

“谢谢叶叔叔。”

万若男笑得明媚，叶宗师满脸欣慰。

抱碗回来的万宗华看到这一幕，感叹了一句真是好画面。

母（？）慈子孝的好画面。

9.

叶问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这双手若没有摆出咏春的姿势话，也极适合弹钢琴。

素手执筷，沾了棕色酱汁的面条一并牵起被吸入口中。腮帮子轻微鼓动，直到一口面条入腹。

“怎么样？叶师傅？”

万宗华心里也没谱，毕竟中国南北差异那么大，他也拿不准宗师是否能满意这顿饭。

“好食，好味。”

宗师笑道，整洁的白牙齐齐整整露出来，带着点傻气，也带着点可爱。

万宗华心里一块石头这才落了底，连忙说好吃就行，叶师傅您今天可要多吃点。

万会长暗自窃喜自己手艺未退宝刀未老，偷眼瞧着宗师吃饭的模样，心道宗师连吃相都是文雅的。

就是…

怎么有点像…

若男养的那只仓鼠？

10.

寂然饭毕，两人对座饮茶。

龙井清香隽永，宗师赞道好茶。

“这是我托人从中国运过来的，最好的龙井。”

“叶师傅，当初第一面的那碗茶，茶叶便是它。”

11.

“多谢万会长一番苦心，可惜当时没能饮。”

“那没关系，好茶不怕晚，您今天喝到了就行。”

万会长将茶放在圆桌转盘上，伸手夺下了叶问正要拿起烟的手。

“叶师傅，进了我的地方，就要听我的规矩。”

香烟被弹走，烟草的渣滓落在会长纯白的对襟短褂上，万宗华笑得狡黠。

“入乡随俗嘛。”

12.

万宗华将推荐信递给了叶问，他知道今天叶问要走，他也明了若不说出口，日后怕是天高水远，一别便是永别。

支支吾吾地，文字如鲠在喉。最终鼓起万分勇气，索性将中国人的含蓄发挥到底。

“叶师傅，您看…您有没有兴趣…在美国过过退休日子呢？”

他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试图在眼睛里找到一点情绪的波动。

可宗师面无波澜，也干脆玩一招话里有话。

“万会长。”

“其实国外的月亮也没有那么圆。”

13.

说一点没动心是不可能的。

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他只知上一次有这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的问句时，还是面对永成。

宗师微叹，撩起长衫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会做。

14.

“我给你打一遍，你把它录下来。”

叶问扶着木人桩，眼里含着半生的沧桑。

退休，退不得啊。

他的时间太紧张了。

15.

叶正学父亲的模样敲打着木人桩，规律的声音响在这一方寂静中。

忽然一阵细小的鼾声响起，叶正循声望去，发现父亲不知什么时候坐在躺椅上沉沉睡去。

他知道父亲很累了，于是他放轻力道。一套动作打完，他将衣服盖在宗师身上。

风从窗缝中溜进来，桌上的本子哗啦哗啦地翻动。叶正连忙去关窗，却看见父亲的本子被风吹得摊开。

父亲年纪大了，很多事情记不得，于是这个小小的备忘录便拍上了用场。叶正知道这样不好，但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便翻开了父亲的备忘录。

16.

其实也无非是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例如何时做检查，何时去武馆，何时戒烟但很明显失败了，何时去美国。

笔触在这里转变，“万宗华”，叶正觉得这三个字出现的频率明显多了起来。

比如去“万宗华”家饮茶，去“万宗华”家食饭，同“万宗华”买药，同“万宗华”打拳。

叶正飞快浏览这些记录，直到被定格在最后一条。

时间似乎缓慢了下来。

“婉拒万宗华。”

17.

叶正抬头看了看墙上母亲的遗照，他很少看母亲的照片。小时候的记忆已经记得不是很清，但他记得母亲很爱父亲。

“你爸爸，好能打的，是最厉害的人。”

阿妈温柔地拍着他哄他睡觉，软糯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

“所以啊，妈妈要成全你爸爸咯。”

18.

宗师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永成坐在他身边，阳光将她笼罩。

“好久没有听你打拳的声音了。”

“你可不可以，再打一次给我听。”

19.

人老了，便会通过梦境来回忆当年的场景。

早逾知天命的宗师自然知道，这是个好美好的梦。

于是他挽起袖子站在木人桩面前，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很顺畅，中间毫无停顿。

宗师停手，转身看着渐渐融入阳光里的结发妻，目光似水。

“我也好久，没有看你真正做你钟意的事情了。”

“再为我做一次可以吗。”

20.

宗师忽然在梦里失了分寸，他后退一步，镜头却一转。

蓦然回首，纯白的对襟短褂尚在灯火阑珊处。

21.

月色入户，地板上是一湾泉水。

融入夜色的叶问突然醒来，惊觉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他知道阿正看了他的备忘录。

宗师站起身，负手而立在窗前。

月光常常照故里。

宗师低头笑着，月亮亲吻他的脸颊。

他将备忘录翻开新的一页，转身去拨越洋电话。

22.

“喂，您好，我找万宗华。”

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响在耳边，叶问顿了顿，最终还是出声。

“宗华。”

“要带着若男来香港过年么。”

大概是tbc（？）如果有人看的话orz

其实还是取决于老师留得作业多恶心

（我真的好爱叶师傅。所以就算结膜炎也要为爱发电。@译_薏米糖粥）

万宗华能把太极打得圆柔如满月，但是性格却不像一代宗师。万老太爷临死前还告诉他要忍，可他到底败在了这个忍字上。

中秋节当天，巴顿一脚把移民局的椅子踹了个稀巴烂，怒不可遏，“如果你不跟我打，我就去找其他黄猴子。李小龙，叶问……”

万宗华剑眉倒立，喝住了他，“够了！我跟你打！他们和华人总会没有关系，你不要找他们麻烦！”

他这几句话说得掷地有声，若男却听得心惊肉跳，以她爸爸的脾气，一定是有去无回。小姑娘一对膝盖敲在地板上，伶仃有声，“我求求你，放过我爸爸。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若男，站起来！”

“爸爸，你教我的，要忍嘛……”

“忍气吞声是君子，见死不救是小人。”万宗华扶起女儿，弯下腰替她掸干净膝上的尘土，捏了捏发抖的肩以示安抚，“若男，你说得对。忍不下去，就不必再忍了。”

万宗华虽然不敌巴顿，但是好在叶问替他赢回了面子。太极和咏春证明了中国功夫不是骗术，移民局的人暂时放过了唐人街。

万宗华出院的那天，叶问总于吃上了他珍藏的一品好茶。

“叶师傅你不怕巴顿对你下杀手吗？”

“万会长你都不怕我怎么会怕。”

万宗华见他瘦削的脸上漾出一笑，心一下子软下来，嘴却比拳头还硬，“我是华人总会的会长，这是我份内之事，誰要你来插手？多此一举！年纪比我还大，这样不知死活！”

叶问等他放光了连珠炮，递过一盏茶，笑得温蔼如春，“忍气吞声是君子，见死不救是小人。”

万宗华一口茶全喷在叶问衣襟上，呛咳得满面涨红，“若男这个丫头！咳咳……怎么开始喜欢传闲话了！”

叶问第一次见他的狼狈样子，忍不住笑了两声，从怀中掏出手帕，“给，擦一擦吧。”

万宗华接过手帕，抹去胡子上的水珠，老式肥皂的味道幽幽的漫开。这是叶问身上的味道。

万会长攥着帕子，有点心猿意马，“这周末你有时间吗？我想请你看戏，就当还你的人情。”

“好啊，周末见。”

叶问从未去过戏院，因为永成更喜欢看电影，但是实际上他去电影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说起来做他的枕边人大概是世间第一委屈事。

今晚演得是《白水滩》，万宗华最喜欢这出戏。

“待俺赶上前去，打他一个抱不平！”台上武生甫一亮相，万宗华立刻大声喝了句好。

叶问偏头看看他，笑着摇摇头，心想，“万会长果然是性情中人。”

散戏后，两人一边聊拳法一边信步而行，路过某小巷时，迎面来了个流莺。脸上扑了厚厚的粉，卖力一笑，粉色霓虹灯下便漫起细细的雾。

“两位老板，上楼去坐坐吧。”

万宗华将摸在叶问胸脯上的手一把推开，把被吃豆腐的老实人护在身后，“放规矩点，我们只是路过，不是来照顾你的生意的。”

风尘中滚熟了的女人眼睛毒辣得很，一对吊梢眼在两人周身逡巡了几个来回，立刻就明白自己白白浪费了风情。

“呦，真对不住，原是我搞错了。你们俩很登对。”

万宗华被戳穿了心事，恼羞成怒道，“放你娘的屁，快滚！”

叶问也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姑娘你不要误会，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既然这样，同我到楼上坐坐又有什么关系……”话未说尽，手先探了过来。

万宗华被她缠得无法，揽过叶问，在脸颊上啄了一下，“这下你满意了吧？再不滚，我就要叫巡警了。”

那女人让开了路，可是歌声还追着扯手走远的两人，“假正经，假正经，你的眼睛早已经，溜过来又溜过去，在偷偷的看个不停……”

“万会长，可以放手了吧？”叶问轻轻问出这句话时，他们已经逃也似的疾步走过两条街了。

万宗华得偿所愿是在一个雪夜。

两个人酣畅淋漓得过招后，喝光了万宗华酒架上的好酒。万宗华是天生的千杯不醉，但是叶问的酒量比普通人还不如，平日里吃酒酿圆子都会脸红，更要命的是喝了酒就娇憨无那。对万宗华的称呼从“万会长”变成了“宗华”，甚至还笑嘻嘻地叫了几句“哥哥”。

万宗华把他放在自己的床上，打算去书房将就一宿，却被扯住了胳膊，“不许你走！不要走……”

暗恋者误以为心上人也对自己有意，解了外衫去抱他。将要吻上他湿润的眼睫时，才听清他嘴里念得是“永成”。

万宗华停下了动作，静静地看着他，胸中万壑惊雷。叶问的心里满满都是亡妻，她早已化土，却还占据着那里。嫉妒使他做出了有悖君子之道的行为，他在她的领地尽情撒野，把自己的气息印满鳏夫的身体。

或许是他开垦的方式过于野蛮，叶问的眉心渐渐皱起，似有醒转的迹象。他怜爱地以唇慰之，但是杀伐的凶器仍不愿停息。

第二天，万宗华没有等来叶问的杀招，反倒是带笑的一句早安。他暗自庆幸，叶问干净得像一张白纸，什么也不晓得。

“看世间不平事是非颠倒，风尘中埋没了多少英豪。”

罗师傅刚走进会客厅就听见万宗华又在唱《白水滩》那两句西皮摇板。

“万会长，好雅兴。”

“罗师傅，见笑了。”

万宗华似乎心情不错，连胡子也精心修理过了。罗师傅看着他哼着戏给自己倒茶，一颗心七上八下地翻扑。

“万会长……叶师傅他……你……嗨！我是个粗人，不会拐弯抹角。”

“有话直说，但讲无妨。”

“你不要打叶师傅的主意，快教他回国去罢。”

万宗华递茶的手闻言一顿，随后上好的龙井全喂了茶海，“罗师傅好长的手，管到我万某人的头上来了。”

罗师傅把倒扣在桌上的茶杯拿过来续满，继续说道，“叶师傅见义勇为，确实是大英雄。可是您别忘了穆十一郎也是大英雄，结果怎么样呢？《白水滩》的结局你比我清楚。”

万宗华没搭腔，他心如明镜。戏文里，好人尚能化险为夷，这世上，却根本容不得好人。

“巴顿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叶师傅让他出了这样大的丑，这个死鬼佬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背对他的人默了好一阵子，闷闷地答了一句，“你回去吧，我知道了。”

万宗华待叶问渐渐冷了，习字时不再给他磨墨，练拳也和外人去打。叶问浑然不觉似得，还是面上带笑。

若男到底是小孩子，沉不住气。结束了拉拉队的训练，立刻跑回家质问两个人是不是有了什么矛盾。

正巧万会长不在，只有叶问在客厅里看报。

叶问没回答小姑娘的问题，只是招手叫她过去，把划破的袖口指给她看。

自幼丧母的女孩看着低头缝补的男人，眼泪无声的流下来，她扑在叶问膝头，羸弱如雏鸟，“叶叔叔，你不要走好不好？我真的很舍不得你……”

叶问不置可否，摸了摸她的头，问她有没有什么心愿，说是自己可以完成。

若男想求他留下来做她“妈妈”，但是说不出口，只好转移话题，“叶叔叔，你有没有问我爸爸的愿望是什么啊？”

“他的愿望应该已经实现了。”

小姑娘歪着头，追问了一句，“叶叔叔，那你呢？你有什么愿望吗？”
叶问剧烈地咳嗽了几下，拼凑出一个笑来，“我的愿望很快就要实现了。”

叶问买了元旦当天的机票，他答应阿正要回去陪他过节的。

大家送他到机场，一一告别已毕，人群散尽，只有万氏父女像两个木桩还杵在那里。

若男偷偷扯了扯爸爸的袖子，小声说，“爸爸，你不是告诉过我吗？忍不下去就不必再忍了。”

万宗华两只脚像被粘住了似得牢牢地粘在地上，小姑娘推不动他，只好换了种方式助攻，“叶叔叔，请您过来一下，我爸爸有话要对你说。”转身跑开前还朝生气的老爹比了个yeah。

“万会长，有事吗？”叶问怀里抱着个纸袋子，巧克力的彩纸棒滑稽的探出头来，衬着他甜美的笑，使人目眩神迷。

万宗华舌头打结，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用力地盯着他看，试图从这个瘦小的男人身上汲取勇气。

登机提示已经响起，可是叶问没有动，还是温和的看着他。

万宗华的心颤动得厉害，背在身后的手用力握紧，如果不这样做，他会忍不住把他抱进怀里，再也不放开。

“叶师傅……我……几点了？你该登机了吧。”

叶问取出怀表看了一眼，随即合上。万宗华的心门也“咔哒”一声关紧，怀表里的照片褪了色，但是女子的容貌仍然艳如春桃。

这使他想起若男的妈妈，他的发妻。如果不是自己年轻时争强好胜，她也不会被人寻仇枪杀。

念及此处，一腔热血霎时凉如冰水，他不能再把挚爱推入深渊了。

忍不住一时，就要忍一世。

“叶师傅，再见。”

叶问返程的飞机也是挨窗的座位，不过旁边没有吸烟的外国人，这使他的咽喉免受荼毒。但是没了烟草味，其它令他上瘾的东西开始侵蚀他的心。

其实那晚他早就醒了，只是一直在忍。他即将变成一堆枯骨，成全一次万宗华的痴梦又打什么要紧。

他没想到一个习武的人居然会睡得那样沉，想来他是真的很喜欢自己吧，折腾了那么久也不愿意放手，结果连他起床清洗又躺回去都毫无察觉。

两个人朝夕与共二月余，说不动心是假的。他们同食同寝，一起练拳，他教他书法，他教他跳舞，一个停了酒，一个戒了烟……

这样的日子确实快活，但是他不能久滞于此。永成独自一个人睡在地下，孤伶伶地，多么可怜。他要去陪她。

他只能给他黄粱一梦，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72年，巴顿被调离美国，派往越南战场。万宗华在女儿的怂恿下，打算去中国把他的心找回来。

两个人正欢天喜地地收拾行李，李小龙带来了噩耗。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

“是头颈癌。”

“师父临死前给你留了一封信，阿正托我带回来了。”

万宗华恍惚地接过信封，上面的字体熟悉得很，看来叶问已经能把他的字仿得很像了。展信看时，“有幸识君，来世再会”八个字激得他气血上涌，立脚不住，跌坐在椅子上。

忍一时，就要忍一世。

人是很可悲的，心虽早亡，形却不灭。万宗华比叶问足足多活了二十年才死，他是笑着走的，不知老而无用的自己还能不能寻得到他。

万宗华看似粗莽，实则细腻。若男整理他的遗物时，发现了满满一抽屉日记。她一页一页地翻看，于是他的一生好像走马灯那样在眼前流转而去。

她出生的那天——“我们的女儿好可爱。Linda要我取名字。我希望她能像男孩子一样坚强，就叫若男吧。”

妈妈去世的那天——“Linda中了三枪……我要杀了他！但是爹不许，他要我忍。如果不是为了若男，我早就亲手结果这个畜牲，根本用不着警察的子弹！”

已为人母的若男终于理解了爸爸的辛苦，一边看日记，一边流眼泪。

最后一本很薄，打开一看，原来后半本被撕掉了。她记得叶叔叔去世消息传来的那天，爸爸烧了一叠纸。大概就是这半本日记吧。

她把本子径直翻到末尾，想看看那断壁残垣中还余有怎样的姹紫嫣红。叶叔叔去世后，爸爸再也没有写过日记，她想知道他人生中的最后一页到底写了什么。

泛黄的纸上贴着一张未检的飞机票，日期是叶问回国的那天，72年的元旦。

下面勾勾抹抹了几行，只留下一句清晰可辨。

"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

是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系列orz

总之就是完结撒花！前文戳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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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梗借鉴一点橘子太太的梗(๑•ั็ω•็ั๑)

没有下次了真的没有下次了

1.

其实万宗华对于去香港过年这件事情还是有点抵触的。

他堂堂中华总会会长，日理万机又山高水远的，走不开，不去！

“那我就不打电话订票了爸爸？”

“你这孩子这么大了怎么还什么都听你爸我的？独立意识哪去了？”

2.

“那我不学太极去跳啦啦操好不好。”

“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敢跟你爸叫板了？倒霉孩子。”

3.

万若男翻了个白眼，压下心里对她爸的吐槽，继续打电话准备订票。

也不知道是谁在接到叶叔叔的电话时高兴地一晚上没睡觉，叫来罗叔叔举杯邀明月，嘴巴差点要咧到耳后根。

“老罗，你是不知道啊。”

万宗华红了眼睛，抱着罗师傅不断打酒嗝。

“噫好，我中了，我中了啊！”

4.

不知道为什么，罗师傅很想一拳打到万宗华的脸上。

“混账！你中甚么了！”

5.

最后还是罗师傅拉住叫嚣着要去把月亮给撬下来看看到底圆不圆的躁动万宗华并给人扛到了床上。

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

万若男将被子轻轻盖到万宗华身上，均匀的呼吸声响起，他爸睡得很沉。

“残灯明灭枕头欹，深谙孤眠滋味。”

罗师傅在万若男身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万会长这是酒未到，先成泪。

“后生女，多支持一下你爸爸吧。”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中华会长，让他任性一次吧。”

6.

万宗华这个梦不是很长。

他梦到了三月的北京城，柳叶簌簌落在少年的肩头。

青涩的少年懵懵懂懂地跟着父亲来到大洋彼岸的美利坚，无端端地遭受歧视与欺凌。少年血性敌不过大势所趋，最终只能学会隐忍与周旋，尽力为身处异乡的华人在这个打着自由平等旗号的国家谋取一点利益。

他从父亲的手中接过会长的位置，怀中地满月抱得越来越圆，他自认功夫已经到家了，如一坛满得刚刚好的水，不温不火见招拆招，将所有的威胁打着太极还回去，内敛却暗含锋芒。

只是一切平衡都被那个身着长衫的温柔宗师打破，他维护在万宗华眼里大逆不道的徒弟，冲着他笑了一笑，眉眼含了桃花，眼底蕴了沧桑。

顿时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老鹿鸣。

罢了，归去吧。

虽无风雨，但有晴。

7.

11200公里的路程挡不住两颗炙热的心。

人近暮年却能潇洒走一回，快哉。

8.

其实叶正最开始不是很喜欢万宗华。

自从他来了，餐桌上的鱼子和鱼眼睛就再也没有他的份儿，放在茶几上的巧克力也会莫名其妙地少几颗。

其实这些倒也罢了。叶正紧紧攥了拳头。

主要是吵啊淦！他又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每天晚上他爸那屋床吱嘎吱嘎地响真以为他不知道他俩在干什么么？

叶正翻了个身，用枕头捂紧了耳朵。

唉，漫漫长夜，真苦。

9.

后来还是叶问发现儿子不太对，小小年纪竟然出现了黑眼圈，便开始问叶正是不是又熬夜看漫画书。

“我没有，我没看。”

“小孩子不能撒谎。”

“我真没看！”

百口莫辩的叶正急红了脸，但是他总不能把爸我是天天晚上被你和万师傅吵得睡不着这种理由说出来吧。

不过，叶正偷眼觑了一下他爸有些别扭的坐姿，还是默默诽腹了一句。

有一说一，万叔叔真厉害。

10.

万宗华遛弯儿回来就看见叶正一脸倔强抵死不认错像极了自家闺女的模样，自然而然就冲到跟叶正对比起来显得小小一只的宗师旁边，一起看着不听话的叛逆儿子。

“叶师傅，孩子不能训，要给他讲道理，他们这么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

叶正表示嘿还是万叔叔您懂我。

“如果道理讲不通呢，也不要发脾气，当心气坏身子。”

“阿正，你看太极咏春双打怎么样呢？”

11.

叶正：我危。

12.

“诶？爸，叶叔叔，阿正哥哥，你们在干嘛呀？”

刚出街买完东西的万若男一回来就看见这四方会审的气场，急急忙忙冲上来寻思给叶正圆个场。

黄衣的少女青春靓丽，刚端起严父风范的宗师立马笑得见牙不见眼，毕竟听话乖顺的少女怎么看都比自家儿子顺眼许多。

“若男，不要胡闹，这是你叶叔叔家，懂点规矩。”

“懂什么规矩呀，我看爸您比我还不懂规矩。”

万若男将手里的花插入青色的花瓶里，将朴素的小屋带着点独属于少女的气息。

“您吃叶叔叔的，喝叶叔叔的，睡叶叔叔的，您还要教训叶叔叔的儿子。”

万若男冲万宗华做了个鬼脸，又往花瓶里放了一株向日葵。

“嘿你这个倒霉孩子！”

被戳中心事的万宗华恼羞成怒，刚要起身却被宗师拉回椅子里。

“我这不是怕慈母多败儿吗！”

18.

“慈母？”宗师满脸问号。

“败儿？”叶正摸不到头脑。

“您怕？”万若男百思不得其解。

19.

不小心说出心里话的始作俑者喝了一口茶佯作淡定，尴尬地搓手不知道怎么解释。

“嘿嘿…嘿…叶师傅…这个慈母啊…在我们北京话里啊…就…就是说您心地善良的意思。”

“万师傅，您不用说了。”

“虽然我知道普通话很烫嘴，但我真得能听懂北京话。”

温柔的宗师笑着挽起袖子，隐隐间似乎有什么原声大碟的旋律响起。

20.

万宗华：得，轮到我危了。

21.

叶正：万叔叔，不要尝试跟我爸拼拳，切他音响啊！

22.

最终叶正还是支支吾吾地坦白了自己晚睡的原因，一向波澜不惊的宗师意外地红了脸，低头喝茶似乎要把头都埋进茶杯里。

“啊是这样啊，我也觉得爸您和叶叔叔的房间有点吵。”

万若男见怪不怪，毕竟这事儿在美国还是挺常见的。但保守的宗师听到女孩子的声音更觉得不好意思，直接轻咳一声放下茶杯说我出门要买点东西准备逃离这个让他觉得尴尬的地方。

“诶叶师傅出门啊，带我一个。”

宗师推心置腹，觉得同样身为父亲的万宗华应该也对这种场面感到难堪，便在门口顿步等万宗华跟上来一起出门。

许是觉得两个大男人穿长衫对襟走在街上属实太过惹眼，宗师清了清嗓子，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

“万师傅出来买点什么呀。”

“啊我啊。”

“我出来看看有什么好点的床把家里那张给换了。”

“省得吵到屋里俩孩子。”

23.

宗师觉得万宗华没救了，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没羞没臊老男人没救了。

24.

包括吃醋，他竟然还能吃隔壁卖花阿嬷的醋！

最后还是他把别别扭扭的会长给哄回来，用一支粉嫩嫩的桃花。

“叶师傅，您真的不喜欢那个碎嘴子的阿婆么？”

“.….行了万师傅，那阿嬷的年纪比我还大一轮。”

“那我就放心了。”

万师傅牵过他的手，又缠了他一晚上。

25．

最终床到底换了新的，还置办了两把做工精良的摇椅。

“买这个干嘛，又浪费钱。”

“害，没关系。”

万宗华将两把椅子拖到一起坐上去，肩比宗师的肩高了稍许。

皎皎空中孤月轮。

“叶师傅。”

“嗯？”

“其实国内的月亮真的很圆。”

宗师闭上了眼睛，头轻轻靠在万宗华的肩上。

“叶师傅。”

“四海之大，为什么不欢迎我回家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