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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来的东西

[MK1避奎]梦


这是一场梦。


因为工作的原因,我经常会去一些店里,做一些脏活。


天很热,在那少有人去的后门外头,地上种了些不搭调的松柏。我经常会把一些脏掉的冰倒在树的周围。那时总会引来几只蝴蝶飞来喝水。


起初我还奇怪着。松柏虽坚毅顽强,将这样的冰撒在它的根上,它也迟早会落得病根,不得茁壮生长。


从哪一刻开始,我就没再在意做这些冰从哪来了,也渐渐开始不想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论是什么原因,这对我来讲都是好事。因为我无论工作时还是下班后都会去踩那些冰块。


那些冰看起来鲜艳刺眼,踩起来清脆悦耳,还能擦去鞋底那些污秽的东西。如此一来,喜悦就能盖过工作的烦躁。


只是有些时候...


这是一场梦。


因为工作的原因,我经常会去一些店里,做一些脏活。


天很热,在那少有人去的后门外头,地上种了些不搭调的松柏。我经常会把一些脏掉的冰倒在树的周围。那时总会引来几只蝴蝶飞来喝水。


起初我还奇怪着。松柏虽坚毅顽强,将这样的冰撒在它的根上,它也迟早会落得病根,不得茁壮生长。


从哪一刻开始,我就没再在意做这些冰从哪来了,也渐渐开始不想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论是什么原因,这对我来讲都是好事。因为我无论工作时还是下班后都会去踩那些冰块。


那些冰看起来鲜艳刺眼,踩起来清脆悦耳,还能擦去鞋底那些污秽的东西。如此一来,喜悦就能盖过工作的烦躁。


只是有些时候,那些冰脏得根本擦不干净鞋底,还不得不让这黑靴染上腥臭黏稠的红液


听说有些面包店会扔掉那些当天没有卖完的但新鲜多汁的面包,亦或者现场烘培的面包。所以我们也要倒摔那些没有用完的……或者脏了的冰块?


或许直到把所有冰块踩扁踩实,变成光滑的冰镜前,我都不能停下来。


直到有一次踩冰的时候,我无意回过头,发现另一边的楼里有个人注视着我。那是一缕黄色的人影……


这样一来,我就没那么想再踩下去了。


回过头来,地上狼藉一片,想来蝴蝶会吸吮地上那些脏东西里的盐与水,便无所谓了。


可是这一次,蝴蝶飞到了我的衣领上。它合起了那碎片般的翅膀,用那扭曲的口器开始擦起我外衣上的痕迹。


或许以后,我都没那么想踩了。


热浪下,树根旁的冰块因融化破碎,噼里啪啦,就像爆竹声。好像以前每次点燃那些爆竹时,火星噼里啪啦,灰尘炸向四周。


那时等爆竹炸完之后,三个原本待在远处的孩子,一个黄色的、一个蓝色的和一个灰色的,就得围上去,踩灭红纸灰堆中摇曳的火星。


每每踩灭一个,两个孩子就像邀功一般互相招呼,有一个孩子就会像大人一样吭哧几声。这样一踩一踢着,爆竹皮纸重新飞散回了空中。


但我跟你讲过的,那里可是有漏网的红炮仗!


果然,一缕苍烟里,藏在红纸中的碎爆竹还是炸了。它席卷着风浪,带着无数红色的碎纸片和十丈高的火焰巨人向另一头袭去。


恐惧、压抑与被烧尽的空气肆无忌惮地扑向了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慌张地逃,逃,他现在只能逃。


黄衣被灼烧,黑色内衬燃起了火星。那孩子被烧得很痛,痛苦地叫喊着哥、喊着爸、喊着娘。颤抖着伸手伸向我们。


我能怎么做?作为他唯一的哥,我要把手伸进去救他吗?我救得了他吗?去那吃人的火堆里?


我应该那么做吗?


我还没有做好决定。


我犹豫了。


突然,旁边那个蓝色的孩子冲了出去。我想拦住他这愚蠢的自杀行为,但他不由分说地冲过我的臂栏,直抵那致命的光中。


黄色和蓝色在那火焰中交融,或许是错觉,我仿佛看到了他们相拥在了一起。


随着两股尖锐的童音传向了天上,那火焰化为一只蝶,转向了我,扑了过来。


白光掩盖了视线。转眼间,前方是熟悉的天花板,身上是一层厚棉被。看这棉被的花纹,是我自己的。


这只是一场梦。


窗外雪花依然飘着。

  

  雪花啊,你还是那么的冷

被那啥冷圈80

【避奎】夜还乡

好避崩奎年夜饭  第二十九棒


❄️旧纪元双零度❄️

可发出内容为部分,全文请在群内找,或可能后期转到某个红色神秘网址。




夜还乡



 

  避寒一手解开了自己的盔甲,随手挂在了房间门口的支架上,金属碰蹭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


  夜已深,人已静,这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便在这个空到毫无人气的房间不断回荡,他循着房间里反射回来的声音确认床的方位。然后,毫不犹豫地把沉重的身体合衣丢在了上面。


  就算如此,避寒从回到林鬼基地开始就闭上的眼睛,依旧没有睁开。


 ...

好避崩奎年夜饭  第二十九棒


❄️旧纪元双零度❄️

可发出内容为部分,全文请在群内找,或可能后期转到某个红色神秘网址。




夜还乡



 

  避寒一手解开了自己的盔甲,随手挂在了房间门口的支架上,金属碰蹭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


  夜已深,人已静,这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便在这个空到毫无人气的房间不断回荡,他循着房间里反射回来的声音确认床的方位。然后,毫不犹豫地把沉重的身体合衣丢在了上面。


  就算如此,避寒从回到林鬼基地开始就闭上的眼睛,依旧没有睁开。


  他太累了,身上还沾着刚刚任务目标留下的烟尘与血,被汗浸透的衣服沉得像铁。能一路平安摸到房间,全凭多年身为刺客的坚韧神经在硬撑不掉。好在这个单薄却柔软的床板立刻包容了他。


  “我回来了。”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勉强撑开眼帘的一条缝,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说出了这一句话。


  冷清无光的房间里,没有人回答他。但是避寒还活着,这就够了。


  我活着回来了,弟弟。避寒一直紧握着的手垂到床边,随着意识不断下沉,最终慢慢松开,露出毫无防备的手心。


  奎良不是第一个知道避寒凯旋的人。他忙着在训练场上挥汗洒血,一遍遍机械又麻木地重复着避寒临走时交给自己的一招一式,嘴里不断念着哥哥的名字:哥哥……避寒……绝对零度……


  “冻原!绝对零度回来了!”


  当身边人这声通知一到,奎良就立刻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甚至失态地喊出声,用血痕斑驳的手捂住嘴。他停下手,眨眨眼,处理这个消息不过顷刻间,就把一瞬间的茫然收了起来。


  “哥……哥哥!啊,是哥哥回来了!”


  然后,下一秒这个刚刚还阴沉着脸的刺客就如离弦之箭,话不多说,就从训练场里冲了出去。


  奎良每次都无比痛恨为什么自己不是第一个被通知的人。要知道他是避寒唯一的弟弟、如今在世的最后亲人,但是根据林鬼的狗屁规矩,所有刺客都必须严格遵照等级制度,先是尊者后是卑者。


  就算是对亲人都不例外,现在的奎良刚得代号不久,充其量算是刚出茅庐,所以要把长老们心腹“绝对零度”的消息传到奎良耳里,那延迟可想而知的大。


  奎良熟极而流地绕过林鬼基地曲折的一条条路,穿过一个个走廊,即将要撞上人就会轻巧地踩上旁边柱子一跃而过,就算被师兄弟骂了也不见嘴角弧度下来过。因为避寒回来了。


 他一边头也不回地向前跑,一边躲着后面师兄师弟丢过来的飞刀,呵呵地笑着: “抱歉,哥哥回来了……是我哥哥避寒回来了!”


  前往避寒房间的路他再熟悉不过了。说不定比避寒本人还要熟悉,因为他的哥哥去多留少,林鬼基地里的这个地方连安身之所都算不上,往往都是走后奎良帮他收拾。


  他终于走到这扇熟悉的门前。门被虚掩着,隐约可见里面一些暧昧的光。奎良垂下眼,他知道那是什么,避寒盔甲上反射的银光代表着生人勿近。


  鼓起一口气,奎良挺起胸膛,小声说了句“我进来了,哥哥”,就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


  咻咻——


  奎良立刻睁圆了自己的眼睛,满是不敢置信:“哥?”


  迎接他的不是一个温暖的拥抱,也不是一句熟悉的问好,而是冲面而来的一把冰刃。奎良身形敏捷地立刻蹲下身子,冰刃就带着刺骨的寒意,直直插入了他身后的墙内,坚砖顺力裂开几道缝。


  他急忙稳住心神,向床上望去。避寒依旧仰躺在床上,只有一只手悬在半空,维持着投掷冰刃的手势。这只是个经日时久的防备举动,奎良这才放下心来。



  “哥哥,是我,冻原……你的弟弟,你的奎良……不用再担惊受怕了,我在这。”他最低限度压制了自己的气息,一步一挪,向床边摸过去。


  避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紧闭的眼睫抖了抖,眉头皱起,手慢慢放了下去。到了床边半尺远,奎良总算如愿以偿地闻到了哥哥的味道,他眼前都是哥哥的颜色。


  他的哥哥在手下浅浅的呼吸着。他毕恭毕敬地双膝跪下,就这样倒在避寒的床头、手边,只有手指软巴巴地勾着床沿,蓝眼睛里琉璃流转,根本不想移开视线。


  啊,哥哥脸上有血。思及至此,奎良立刻把手轻轻抬起,只敢用自己衣袖去蹭,一点接一点,生怕把手下人扰醒。避寒的皮肤长年苍白,如此一来便生了几缕红。


  哥哥,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你说。你之前说要带我去的小吃铺现在已经倒闭了,但是我留意到又有新的地方,而且那里有漂亮的梅花可以看……


  奎良心里直犯咕哝,但终究是不能宣之于口。他嘴角笑意越发柔和了,手指顺着避寒的脸颊弧度慢慢下移,柔柔地用小指指尖勾过避寒唇边的一丝血色。


  哥哥,请再等等我,我会变得很厉害,迟早跟哥哥你一样厉害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出任务……不,这不对,哥哥你早晚会成为林鬼的大宗师对吧?


  奎良最终还是情难自禁地脱了口:“那时候我就辅佐你好了。”因为我只是想待在你身边。


  他俯下身子,跟自己的哥哥额头相抵。避寒那些柔软的碎发蹭着他,奎良忍不住眯起眼,感受到来自最亲密的人传来的温度,微冷,但足够让这个夜晚温暖起来。


  缓缓吐出一口气,奎良用上所有指尖的力气,才依依不舍地从避寒身边离开。他跟之前很多次一样,熟练地从旁边柜子里抱出被子,给那人盖上,掖好被角。


  再走到床尾,心甘情愿地帮他的哥哥脱下鞋,解开那一排排皮质盘扣的手十分驾轻就熟,确保不会发出一点声响。奎良也知道在什么地方放避寒的鞋。


  做完这一切,奎良就只剩下最后一个职责,站到避寒垂手可及的地方静静守护着他。这个任务对于林鬼刺客来说,很简单,却异常煎熬。因为奎良按耐不住想要靠近自己的哥哥。


  可是,不能,该死的不能。他的哥哥需要休息,彻彻底底的休息,然后明天一早就会再次离开他。


  奎良只得认命,他站在这个房间的阴影里,避寒全身沐浴在窗边月辉下的半边旖旎里。他能看见他的睫毛在颤动,手指在轻弹。


  奎良的心态很矛盾,他希望哥哥可以发现自己……但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就把自己在心里骂得体无完肤,这真是自私到了极点。


  “……冻原。”


  但最终他的哥哥一如既往救赎了他。避寒皱了几次眉,最终从黑色的梦境里挣脱出来,感受到身上被子的重量和不远处的目光,旋即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奎良在这。他立马从床上坐直了身子,一手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但这不能妨碍他直直看向那个角落里的小家伙。两双蓝眼睛四目相对。“我就知道是你,奎良。”避寒喃喃。


  “哥哥……哥哥!”奎良从阴影里陡然像只兔子蹦了出来,手臂张开在避寒脖子上绕着转了个圈。后者无可奈何地圈住他的腰,进一步收紧。


  当避寒把头深深埋进奎良颈间,这方寸柔软之地才是他最温暖的庇护所。他的手在隔着制服仍显柔软细腻的后背上滑动,一段时日过去,弟弟的身体比他想的要柔韧得多。


  “你又长大了一些,这很好,你日后必会成为一位合格的林鬼刺客、我最得力的助手……不,绝对是出类拔萃的。”


  他轻轻咬着奎良的鼻尖,借着把住对方腰的力,一举把奎良拖进了自己的被窝里。刚盖不久,还不觉暖和,他乖巧的弟弟本该帮他暖暖的。


  奎良在避寒手中轻轻发着笑,对于哥哥的爱抚和耳语都习以为常,把自己缩成一团,紧紧依偎在避寒胸前。他耳朵贴着避寒的左胸处,听着那阵熟悉又鲜活的律动。


  “我这一次又活下来了,”避寒的轻语刮过他的耳畔,“这都是为了你,奎良。”


  “我也一直都在等你,哥哥。”


  奎良闭上眼,任由那双宽大的手从自己衣领处摩挲,轻轻安抚着自己的肌肤,舒服得轻哼哼。他从来不会多说什么,也不会多做什么,视之理所当然。


  外人所说的什么冷面寒铁、克制疏离的“绝对零度”,都和现在他身边的哥哥没有任何关系。奎良抬起头,轻咬着避寒的喉结,按住肩头向下压,两人双双滚落到床上。


  在本该如死亡一般寂静的很多夜晚里,他们两人都是这么度过的。“谢谢宗师你的溢美之词。”奎良弯起一对笑眼。


  只需要避寒一个眼神,他就二话不说地脱掉自己上半身的外套,让那双手越发肆无忌惮地在上面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


  避寒知道他所有的弱点,带茧手指只需有的放矢,精准到掐了几下就可以让奎良收不住声,像个孩子一样抽抽搭搭的哭。避寒皱了皱眉,他总是很容易把他弄哭。


  “没、没什么的,哥哥。”奎良那些脸上划过的晶莹根本犯不着用手去遮,每次都是不遮不掩地收入避寒眼下,“我只是太高兴了。”


  他哑着嗓子道:“不要任由让情绪左右了你,奎良。这会让我每次打架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把你弄疼了。”


  “我说疼,哥哥就会停手吗?”奎良闻言嗤嗤笑了,在避寒侧脸上故意声音响亮地亲了一口。后者垂下眼帘。

  

  “你知道我要什么?”避寒笑了。


  奎良含着热泪,唇边因被自己胡乱擦嘴蹭得艳红一片:“我是您的弟弟……你要什么我都会满足。”

  

 避寒看着他,眼神空洞无神,似乎已经处于半梦半醒的恍惚状态,伸出手摸过了他弟弟的头顶: “谢谢你,奎良。”


  奎良的话带着浓浓的鼻音:“这是我该做的,宗师。”


  避寒咧开的嘴角笑意更甚了。他忽然想起了很多很多,那些破碎又模糊的画面应该是他和奎良的童年,有花有风有海,但更多的是层层叠叠、常年不化的雪,林鬼每到冬天就会堆积一层厚厚的雪。


  “等我下一次回来……”他说,“应该到冬天了吧,我带你去堆雪人,奎良。我答应过你的。”


  奎良的身子一瞬间绷直了,似乎是受宠若惊般立刻凑近了避寒的脸,在他下颚处轻嗅了一阵,最后不免莞尔。“好。”奎良说。


  奎良会将最后的痕迹舔舐个干净,他的哥哥本该永远都是纯洁的,外人不会看到任何蛛丝马迹。反观奎良,每次跟他哥哥欢聚后,倒像在身体上开了个大染坊,但这正合他心意,甚至有闲心借着月光打量一番。


  “嗯……我会等你回来,哥哥。”他躺倒在避寒怀里,手脚安分地缩在一起,不想占了他哥哥的地方。他们相依相偎。


  哥哥,我还有很多很多话想要对你说。你答应过我的很多事情都忘记了,违约了,还有你小时候给我搭过的雪人,我现在自己都能堆的有两倍高了。


  就连这一次的约定,不久之后你又会忘记。


  “等我下一次回来,我会永远陪着你。”避寒把整张脸埋进奎良头顶的发旋里,意识不清,却想给他一个承诺。


   而奎良抬起眼睛,抓住了哥哥的衣袖:“嗯。”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敢说。


  奎良一点儿都不喜欢“绝对零度”这个代号,他的哥哥从来不是冷得像块冰,这个代号除了意味着避寒首屈一指的冰冻能力外,再无其他。根本不能道出避寒本人性情之一二。


  这个代号只会让哥哥离开他,一次次变成林鬼引以为傲的“绝对零度”,而不是“避寒”。小时候奎良耿耿于怀了很久,现在他释怀了。


  我的哥哥早晚会成为林鬼的宗师,到时候所有世界都会知道“绝对零度”这个赫赫威名。他掰着手指有些气愤地想,把头塞进了避寒头和肩膀的夹角处。



  那么,他现在必须要学会忍耐。

  

  “晚安,我的宗师。”奎良轻声说,小心翼翼瞥着避寒的下颚,“……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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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th   ④ 🔙哥鬼の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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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避崩奎年夜饭 20th   ...

好避崩奎年夜饭 20th

  ① 哥鬼穿越世界线骚扰同位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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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 哥鬼穿越世界线骚扰同位体🈶

守望

曳光


  已经接近黄昏了,大雪还在一刻不停的下着,平日里呼啸的西北风却缓了些,高高挂起红色的灯笼被雪映的好看。厨房里传出香气,肉类,炸物,糕点,面食,糖醋的,酱香的,烹汁的,各种性格分明的食物气味混杂着鞭炮特有的硫磺味,送进每个人的鼻腔。今天是除夕。


  小孩盼过年,避寒已经过了这个年纪,过年不过是比平时热闹些,冷冰冰的林鬼在这时变得鲜活起来。奎良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兴奋着,庄重的祭祖仪式,美味的团圆饭,分散在不同地方的亲人们赶回安岭,共同庆祝新年。


  零点的时候会放烟花,山上的铜钟一起被敲响,巨大的声音回荡在山谷里,震的山间...


  已经接近黄昏了,大雪还在一刻不停的下着,平日里呼啸的西北风却缓了些,高高挂起红色的灯笼被雪映的好看。厨房里传出香气,肉类,炸物,糕点,面食,糖醋的,酱香的,烹汁的,各种性格分明的食物气味混杂着鞭炮特有的硫磺味,送进每个人的鼻腔。今天是除夕。


  小孩盼过年,避寒已经过了这个年纪,过年不过是比平时热闹些,冷冰冰的林鬼在这时变得鲜活起来。奎良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兴奋着,庄重的祭祖仪式,美味的团圆饭,分散在不同地方的亲人们赶回安岭,共同庆祝新年。


  零点的时候会放烟花,山上的铜钟一起被敲响,巨大的声音回荡在山谷里,震的山间冬眠的动物都会醒来,传说中的怪物,“年”就会害怕的跑走,新的一年就不会被怪物打扰,是风调雨顺的一年。


       奎良虽然盼望新年,但一直觉得零点以后的新年很无聊,无事可做,还必须守岁。大人们会一起谈天说地,说不定还会打麻将,到时候一个屋子都会充斥着麻将哗啦哗啦的碰撞声,烟草叶卷成的粗烟燃起,飘出阵阵白雾,呛人的气味连寒风中都闻得到,源源不断的酒和茶水送进房间,热气升腾里交织着长辈们暗地里的较劲,暗流涌动但又祥和一片。


       小孩子们大多都在一起玩耍,但稍长大些的远房兄弟姐妹,很难凑在一起,半大的年纪都是少言寡语的时候,也聊不了什么,奎良匆匆和他们打个照面,互相祝福新年就此作罢。避寒一向不参与其中,别人也不太敢接近他,他就站在廊桥上,看着远处的小不点们玩着自创的游戏,他们玩的不亦乐乎,在创造游戏这方面,小孩子是天生的发明家。


      避寒今天还是穿着平时的短褂,过于单薄的衣服不属于这个季节,衣带在北风里被吹起,避寒不为所动。他要负责宾客的安保,巡逻的人已经安排停当,新年第一天不许动武,大家自然不会在宗师的本部闹事,但难保有几个喝高了的糊涂蛋酒后闹事,宗师眼皮底下不容脏东西,他们会被避寒制止,捆起来等候发落。


      奎良打着灯笼拿了一件披风走到哥哥身边,他早就看见哥哥一个人站在那,大过年的日子哥哥还要忙碌,真的很辛苦,自己应该陪陪他。


        奎良把披风披在哥哥身上,灯笼散发着橘黄色的暖光,驱散了些许寒意。避寒看着弟弟,问他晚饭有没有吃好,今年又拿了多少压岁钱,又叮嘱奎良现在年龄还小,不许喝酒!奎良一一回答,哥哥或许不太会表达爱意,这家常的问候就是避寒最外露的爱了。奎良笑着看向哥哥:“我当然没有喝酒了,虽然有几个长辈开玩笑让我学着喝一杯,但我记着哥哥的话呢,一点都没喝。”避寒皱了皱眉,没训斥他。


        奎良想和兄长聊聊天,又找起话题来,他问哥哥年兽是不是真的存在,他想去看看长什么样,如果哥哥今天的工作结束了的话,希望哥哥可以一起去。奎良早就希望和兄长一起在森林里探险了!


      避寒在心里嘲笑弟弟的幼稚,怎么会相信传说的故事。他虽然有任务在身,但早就厌恶了这干瘪无味的单调差事,他答应了奎良,把塞克特喊来顶班。他和奎良会在天亮前回来,没人知道他们偷偷溜出去了,被发现大不了受父亲一顿罚。避寒只想逃离这差事,谁爱干谁干去好了。


       他和奎良稍微收拾了一下,换上雪地里行走的衣裤鞋帽,添满灯油,两个人轻轻的溜出院子,向森林走去。


       烟火的气息和灯光越来越黯淡,两人在雪地里走着,彼此之间只剩下蓬松的雪被踩实的沙沙声,两人的呼吸声,灯笼里火苗摇曳着把两人的影子模糊,融为一体,淡淡的烛光照亮前路,冬季夜晚的森林静的可怕,奎良有些紧张,抓住避寒的手。


        哥哥的手冰冷异常,毕竟他是冰术士,奎良的手被冻得缩了一下,被避寒反手抓住。避寒一手提着灯笼,一手牵着弟弟,夜晚的森林不安全,他还要保持警惕,分身乏术的避寒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挑着半边眉毛问奎良:“你是嫌弃我手冰?”奎良连忙摇头。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异响,像是什么动物的低吼声,惊起一群飞鸟,呼啦呼啦的翅膀拍打声过后是诡异的寂静,避寒熄灭了灯笼,暴露在黑暗中的亮光无异于是给掠食者打坐标,他把奎良护在身后,示意弟弟安静。


       奎良只感觉又惊又喜,他太好奇年兽长什么样了,他们或许马上就要见到年兽,但那些凶残的传说此时萦绕在脑海里,奎良的心跳的很快,避寒回头确认弟弟的状态,他甚至能透过掌心感觉到弟弟的心跳。咚咚,咚咚,快而有力。


       兄弟俩慢慢向前走去,低吼声逐渐清晰起来,警告入侵者离开。声音停了一下,一道黑影向奎良直直扑来,避寒反应迅速,一把拨开弟弟,挨了野兽一爪,血从避寒肩头汩汩流出,失血的眩晕感与寒冷一起袭来,避寒深感不妙,他强打精神,今天是除夕,大家都在过年,他们又是偷偷溜出来的,不会有人来救他们。他不能倒下,弟弟还在身后,奎良必须安全回去。


      直到这时兄弟俩才看清来袭者的面目,一只雪豹,它大概饿了许久,空荡荡的肚皮贴着骨头,看的怕人。冬季食物匮乏,它是出来觅食的。饥饿刺激着豹子的感官,它急需食物,死亡的威胁慢慢逼近,不论对于避寒还是恶豹都是背水一战。



        奎良被哥哥推开,回过头就看见哥哥捂着出血的伤口,吃力的与豹子周旋着,他急忙掏出绳镰,上前帮助哥哥一起战斗,豹子再次向受伤的避寒发起进攻,奎良乘机绕到豹子身后,用绳子缠住豹子的后腿,用力一拉,豹子被掀翻在地,奎良也重心不稳,后退几步跌坐在雪地里,避寒乘机双手生出冰球,冻住了那只野兽,顾不及自己的伤口,凝出一把冰斧头,砍下豹子的脑袋。


       血腥味飘散开来,刺激着奎良的鼻腔,他感到一阵恶心,随即是愧疚。避寒用冰封住了血迹和豹子的尸体,以防更多的野兽因血味聚集过来。他转身看向弟弟,弟弟担心的看着避寒肩上的伤口,抓痕很深,有些地方看得见白森森的骨头,必须马上处理。


        奎良点上灯笼,就着烛光为兄长止血,他的手上燃起火焰,附在避寒伤口上,这是最原始的止血方法,烙熟皮肉,闭合伤口。皮肉烧焦的气味传出,避寒嘶了一声,肯定非常的疼!奎良不停的在心里责怪自己,为什么要拉着哥哥出来,为什么自己这么任性,今天是新年,本是喜庆祥和的日子,哥哥却因为自己受伤!我真该死,奎良暗暗咒骂着,撕下自己衣带的一段,为兄长包扎。


        避寒的血浸红了大片衣衫,深蓝色的布料被染的接近黑色,他摘了面罩,靠在树干边大口呼吸着,疼痛折磨着感官,失血让他的嘴唇变得苍白,他开始发抖,生存的本能告诉他们还不能停下来,必须马上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避寒整理好衣服,撑着弟弟的肩膀慢慢站起来。


        奎良马上扶住哥哥,向避寒诉说自己的歉意,他不该拉着避寒以身犯险,避寒之所以会受伤全是因为他,更别说如果明天父亲发现避寒擅离职守,他不知又要受什么罚。避寒只是让他安静,他现在头晕的很。他告诉奎良不必自责,这本来也是自己的选择,至于父亲的惩罚?早就是家常便饭了。他当时只想保护好奎良,弟弟如果挨了那一爪估计会死。避寒现在还有些庆幸自己反应迅速。


        兄长的话语没有安慰到奎良,他的愧疚更深了,他搀着哥哥,提着灯笼,哥哥的呼吸声就在耳畔,他很虚弱,在奎良心里,哥哥一直都是强大的,现在的哥哥靠在他的肩上,头发散乱,伤口的血堪堪止住,一切拜奎良的愚行所赐,哥哥是为了救我……奎良的眼泪在眼眶里积攒。烛火摇曳着,兄弟俩一脚深一脚浅,搀扶着走出森林。


        远处终于出现亮光,奎良大声呼喊着帮助,林鬼的巡逻人员赶来,看见受伤的避寒和快哭出来的奎良,他们把避寒送去族医那里治疗。奎良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回到族地。


        奎良一进门顾不上身上还有血,直奔父亲面前,哽咽着说了前因后果,避寒如何救他云云,恳求父亲不要惩罚哥哥。


        老宗师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为长子求情的次子,长叹一口气。问了避寒的情况,得知他没有生命危险以后对奎良发了话:“你真是胡闹!你哥也陪你胡闹!亏得是没有出人命,你哥要是死在那,你会怎么想?”父亲很生气,但更多的是担心孩子的安危。


        奎良跪在地上,一直忍着的眼泪掉了下来,带着哭腔恳求父亲的原谅。老宗师挥了挥手,平复了一下心情:“罚你一个月照顾你哥康复,三个月禁足,不许再出门!你哥擅离职守,但保护你尽了一个哥哥的职责,算他将功补过,从轻处罚,免去他的杖刑,和你一样,禁足三个月!”


         奎良赶紧谢谢父亲开恩,没有过多的惩罚。马不停蹄的又赶去避寒身边。族医进行了初步的治疗,避寒安稳的睡着了,奎良蹲下来,看着哥哥的脸,还是没什么血色,不过比刚才好很多,呼吸也有力了些。


     他突然感到一阵胆寒,原来避寒可以被轻易夺走,哥哥也是凡人,血肉之躯,会受伤,流血,会死……之前的平凡但安稳的生活此刻显的珍贵非凡。


  

       奎良跪在哥哥床边小声发誓:我一定会尽全力保护你,不论如何,不论发生了什么,即使山崩地裂也不会离开。奎良握住哥哥的手,避寒的手依旧很冷,但奎良紧紧的握着,舍不得松开。

  

  

  眼泪又不自觉的掉落,冰冷的手划过脸颊,抹去泪滴,避寒正盯着弟弟的眼睛:“记住你的誓言,弟弟,我们说好了!”

  

附在后面的话,写给帮助我的大家


2023年的平安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我提笔开始写下人生中第一篇同人文。


那篇文章非常粗糙,扁平的人物描写,几乎没有的剧情,读起来能直接被扔进垃圾堆。


凌晨三点,我把文章发到群里,群主红烧老师 @被那啥冷圈80 认认真真的看完了我的文章,还写了长评。


现在想来红烧老师真的是我同人文的启蒙者,她的长篇《菱形光》让我入了避寒奎良这对cp,这才会拿起笔,尝试创作。她的文字非常深入人心,每次读完都会回味无穷。她本人也和文字一样细心温和。在这一个多月以来不厌其烦的为我答疑解惑,一直鼓励我继续创作,为我提供灵感,由衷感谢她的耐心和温柔,这是我创作的重要动力。



还有煎饼老师 @酱爆煎饼 ,是能做出国宴的超厉害大厨,与她平日里展现出的不同,我心里的煎饼老师是自信坚强独立且温柔的人!给我讲述了很多生活里的经验,她以亲身经历告诉我该如何去提升自己,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方法,比漫无目的的乱撞有效的多!她的话语也充满自信和勇气,不论在生活还是写作上都是我灰心丧气时一剂有力的强心针!



第三位就是三段老师 @神堡商店店主zellan ,那天三段老师在群里发了柏拉图在《会饮篇》里关于“爱”的看法。我很感兴趣,遂向三段老师询问相关内容,她也一一耐心回复。哲学本来对我来说是有些高深莫测,需要成熟的思想才能学习的学问。三段老师却告诉我:“不必对哲学赋魅,去看,去学习就好。”我也因此有了去啃读晦涩难懂的哲学著作的勇气,谢谢三段老师,为我指点迷津。



接下来是燃酱 @猛秃燃 ,一位年纪虽小却拥有超广知识面的老师,充满活力和好奇心的她把我的每一篇文章都完完整整读完。给我的评语言辞恳切,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她的真实感受,我也受益匪浅,重新审视自己的文字,查缺补漏,继续学习,积蓄力量后再上路。

  

言澜老师@𝓒𝓮𝓻𝓮𝓻𝓲𝓼. 是超温柔的老师!没自信的时候被言澜老师安慰了,得到了非常好的建议和肯定!我的作品或许不如别人夺目,但也有它的独到之处。是言澜老师及时把我从自我怀疑的深坑中拉出,非常感谢!



蓝莓老师 @DZ ,会画超可爱的猫猫!每次都能收到好多蓝莓老师的投喂,填满空虚的肚子。她帮我修改了烂尾的文章,提供了许多有价值的好点子!



以及蛋糕老师@。。 ,避寒奎良KTV金曲作者,在写作过程中也给了我很多好的想法和建议。蛋糕咪非常温柔细心!每次都写很多长评!对哥弟的感情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她的帮助是我完成文章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披萨老师@哪里来的东西 是很喜欢大自然的老师!总是提供不一样的视角和观点!拥有细致的观察力和对生活的热爱的披萨咪分享了很多温暖的点点滴滴,是写作时的安心小窝!“望”也会继续努力写作,不辜负披萨咪的期望的!



铃子老师 @铃リンRin  ,这位老师给了我很多评论和鼓励,每次文章一发出,没多久就会收到老师的反馈,老师的评论我都有好好截图保存,这激励着我继续写作,继续在创作的路上越走越远。



还有群里和老福特上许许多多给我评论和红心的大家,抱歉不能在此一一列出,你们每一位都是我写作过程中不可多得的贵人,遇见大家是我的荣幸,再次衷心感谢,希望新年也和大家一起走在创作的路上!




  

  

古法小狗

我去,来了,来了,我来了,有点社恐,不敢讲话……

虽然我很紧张不敢说话结巴了还老是彪四川话但是还是开心开心(´つヮ⊂︎)

我去,来了,来了,我来了,有点社恐,不敢讲话……

虽然我很紧张不敢说话结巴了还老是彪四川话但是还是开心开心(´つヮ⊂︎)

喵啦被猫挠
画这玩意儿是真快乐啊

画这玩意儿是真快乐啊

画这玩意儿是真快乐啊

谁也不是的游医

过去,现在,未来,你坠入深渊

过去,现在,未来,你坠入深渊

千朵玫
感觉我推想得比我开

感觉我推想得比我开

感觉我推想得比我开

守望

七月雪

        奎良出生在七月,为数不多的炎热日子把他包裹在汗水和烦闷里,只有过生日的念头支撑着尚且年幼的小孩熬过暑热。



         生日当天,奎良早早起床,庭院里空无一人,只有几只小鸟歌唱着黎明就快到来。


         凉爽的微风送来森林里松脂的气息,今天的天气各位舒适,往日的暑热似乎烟消云散,奎良在庭院里跑着...

        奎良出生在七月,为数不多的炎热日子把他包裹在汗水和烦闷里,只有过生日的念头支撑着尚且年幼的小孩熬过暑热。



         生日当天,奎良早早起床,庭院里空无一人,只有几只小鸟歌唱着黎明就快到来。


         凉爽的微风送来森林里松脂的气息,今天的天气各位舒适,往日的暑热似乎烟消云散,奎良在庭院里跑着,感受微凉的风在耳边拂过。只是气温似乎越来越冷了,奎良开始疑惑,裸露出的手臂感到不适。


         天空开始下雪了……奎良揉了揉眼睛,反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雪?现在是夏天啊?


         他伸出手,触碰这不真实的小冰晶,不规则的六边形在接触皮肤的瞬间就融化了,只留一点潮湿的触感。


          远处有人在接近,奎良沉浸在雪的突如其来里,没有发现。


         来人伸出手,附上奎良后颈,脖子后冰凉的温度吓了他一跳,回头一看,是避寒……


         “这么迟钝很容易被杀,你在分心,奎良。”


        “抱歉,哥哥,我在走神……天气实在太热了。”


        避寒并没有继续责怪弟弟,而是将双手合十,搓出一个雪人,递给奎良,随后手臂微微上挥,洒下一大片雪花。:“现在凉快点了吗,小寿星?”


   

      奎良又惊又喜,捧着雪人爱不释手,恳请哥哥把雪人冰封,保存的长久些。


    降雪只是暂时的,太阳的炽热很快烤化了星星点点的积雪,奎良却一直记住了那场雪,只为他下的雪。


    多年以后,又一个生日,已是白井流宗师的奎良像往常一样进行一天的工作。



    他已经习惯遗忘自己的生日,现在最重要的是白井流而非自己,宗师更是需要严于律己才管束的了下属。生日,不属于白井流宗师。


 

    七月的日本暑气炎炎,热浪滚滚袭来只想让人贪凉。奎良命人准备了冰西瓜,供弟子们解暑,自己也拿起一块,稍稍祛乏。


    被井水泡过的西瓜冰凉可口,咀嚼过后,在唇齿间留下清甜的汁水,气温仿佛都随之降了几度。



     风向突然变了,热浪变成凉风,细碎的雪花随风飘来,白井流的弟子们纷纷抬头望着神奇的一幕。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有说是有冤案感动上天,有说是气候反常变化多端。雪花纷纷落下,白井流渐渐被积雪覆盖。


     有雪花飘落在奎良身上,他伸手碰了碰,一样的冷,一样的洁白,一样的独一无二。这是避寒的杰作,奎良的生日礼物。


      雪代替不善言辞的兄长开口,高山深处的孤独人正在思念弟弟,如此厚重浓稠,以至于传递千里,化作风雪。


      奎良捧起一些雪,凭借模糊的记忆捏成雪人,雪人正朝奎良微笑。白井流的宗师盯着雪人:“生日快乐,祝你也祝我。”


守望

夜半乌啼




  已经深夜了,白井流宗师的办公室依然灯火通明,氏族新立,迫切的需要站稳脚跟,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处理,并且春节将近,奎良只能牺牲睡眠,加班加点,争取在年前完成各种杂事,过个好年。


    一旁茶水间里正熬煮着小米粥,兄长的辛苦托马斯都看在眼里,他在林鬼时跟着养母学会了这种粥的做法,粥虽然普通,但对身体好,奎良此刻需要补充能量,正合适。


    金黄的小米淘洗干净后放上水大火煮开,再调小火细细的熬着,时间会激发食材的香气,等到米粒熬的软烂,粥变得浓稠就出锅,撒上一点白糖,就和奎良儿时记忆里一模...




  已经深夜了,白井流宗师的办公室依然灯火通明,氏族新立,迫切的需要站稳脚跟,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处理,并且春节将近,奎良只能牺牲睡眠,加班加点,争取在年前完成各种杂事,过个好年。


    一旁茶水间里正熬煮着小米粥,兄长的辛苦托马斯都看在眼里,他在林鬼时跟着养母学会了这种粥的做法,粥虽然普通,但对身体好,奎良此刻需要补充能量,正合适。


    金黄的小米淘洗干净后放上水大火煮开,再调小火细细的熬着,时间会激发食材的香气,等到米粒熬的软烂,粥变得浓稠就出锅,撒上一点白糖,就和奎良儿时记忆里一模一样。


    托马斯把粥端给兄长,奎良谢过弟弟的好意,叮嘱他早些休息。托马斯也早就哈欠连天,喝下一碗粥后回房睡觉。


    奎良端着粥碗,慢慢喝着,母亲的配方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味,正如她本人一样温暖人心。粥的温度驱散寒意,奎良因长时间握笔冻僵了的手也逐渐暖和起来。


   他突然吃不下这碗粥,过了寄人篱下的日子,奎良才知道家究竟是什么。眼泪掉进碗里。这是第一次在外面过年,故土远在千里之外,不知此生能否再次归乡。


    远在东北塞外的避寒此刻也在熬夜,他睡不着,为不听话的弟弟和林鬼并不乐观的处境而烦心。新年将近,自己也是头一遭一个人过年。身边竟然一个亲人也没有,冷清的很。


   屋外还在下雪,往年这个时候都是红红火火的,灯笼,窗花,装点着林鬼的族地,年菜的香气四溢,是一年里最重要的时候,喜气洋洋的迎接新年。


   今年却冷的可怕,向外看去,只有几个半成品机器人在清扫积雪。避寒的心情更差了,出去劈了机器人撒气。零件劈里啪啦的洒落一地,吵起一群寒鸦。



  一个大胆至极的想法在奎良心里浮现,他想回林鬼看看,至少去给父母扫次墓,他有太多话想说,父母的灵前是唯一能倾诉的地方,他想回家,哪怕就去看一眼。



  但是很快这个念头就被打消了,林鬼正在追杀他,白井流也需要宗师坐镇,他不能丢下这一切,只顾自己。


  奎良长叹一口气,吃光了碗里的小米粥,在心里默念:孩儿不孝,待我光复祖业后再告慰父母在天之灵。



  日子一天天过,腊八,小年,立春,转眼间要到除夕,林鬼还是死气沉沉的样子,塞克特造出的机器人睁大了无机质的眼睛,卡擦卡擦的运动着。避寒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塞克特忽悠了,这些破铜烂铁看上去一碰就散架,怎么可能用来当武器,塞克特只是告诉避寒要耐心。



  年还是要过,避寒差人摆了年夜饭,又买了鞭炮,虽然简单,但总算有了些年味。



  除夕当晚,鞭炮声响起,数百盏灯笼排列在庭院上空,照的雪地暖红一片。院子里搭起暖棚,隔绝寒气,林鬼的大家一起吃个年夜饭,也算是好好过个年。



  菜的香气弥漫在棚内,碗碟碰撞着,人们相互敬酒,送上新一年的祝福。



  避寒坐在最中央的主桌,不停的有下属过来拜年,他只觉得心烦,又不得不好好回应,被灌了几杯酒后浑身出汗,遂撇下所有人,一个人出去散心。


  

  有侍从想要跟随,被避寒斥退。



  走出内院,来到一条小路,小路一直通向江边,在他还是孩子的时候经常和奎良从这里偷偷绕过守卫跑出去。路已经杂草丛生,被积雪覆盖着,看不出有人曾走过的痕迹,避寒沿着小路慢慢走,他也不知道要走到哪里,漫无目的的在路上晃悠。



  除夕夜,白井流的餐桌上,宗师却不见踪影,二当家向大家解释宗师有要事要办,这些天就由托马斯来管理所有事宜。



  托马斯其实心里也没底,那天,奎良突然找到他,说有要事商议。托马斯心里一惊,以为林鬼渗透进来了。结果出乎他所料,甚至更糟。



  奎良一开始提出要回林鬼的时候托马斯坚决反对,在他眼里,奎良无异于自投罗网。可是奎良说他这些天心神不宁,回家的念头反复折磨着他,奎良太想回去看看父母。托马斯又心软了,他只能叮嘱次兄务必注意安全。



  托马斯相信奎良的身手,但更担心避寒会赶尽杀绝。此刻在宴席上一点胃口也没有,如坐针毡。他担心的人此刻正在江中的气垫船上,向家的方向航行。


  

  结冰的江面只需滑行即可,马达声打破了荒凉的寂静。白山黑水的景色越来越熟悉,奎良停了船,徒步上岸,一别数月,终于再次踏上故乡的土地。



  松软的雪花,肥沃的黑土地,常年青葱的松树,被雪映衬的梅花,这里是他的家,他原本的家。



  模样与记忆中差别不大,只是冷清了许多,只有远处点点灯火透露出人气。



  奎良捡来树枝拖在身后扫去脚印,他必须藏起一切痕迹,现在的他是这里的头号通缉犯,绝对不能被人发现。



  江边一如既往是记忆里的样子,避寒还带自己来这抓过鱼,不过没抓到鱼,自己还掉进冰窟浑身湿透。奎良甩了甩头,把胡思乱想都丢开,他要集中精力潜入。



  过去的事就过去吧,那个避寒是回不来了。



  

  奎良沿着记忆里的小路向林鬼宅邸悄悄走去,这条路并不为他人所知,除了避寒:“不过他此刻应该在接受他人的敬贺,分身乏术。”奎良这样想着,压低身形慢慢潜行。


  

  半醉的避寒走在荒地里,突然发现远处又偷偷摸摸的人影,刺客的本能让他警惕起来,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擅闯林鬼的地盘?



  避寒酒醒了大半,从小训练的优秀黑暗视觉让他能大概看清远处人的轮廓。是个高大的男人。他迅速闪身躲在一块巨石后悄悄观察着这不速之客。脑袋里迅速思考所有的可能:“刘康的探子?不对,阳间之神的做事风格一向光明正大;维特尼斯人?他没有翅膀和尖爪;难道是少林?自己根本没与他们结仇。”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白井流,他不乖的弟弟,今天送上门肯定不是来送死。”避寒出奇的有耐心,他静观其变,看着弟弟究竟要做什么?



  奎良没有看见避寒,他此刻神经紧绷,一旦被发现,白井流的前途,他的性命,都要交代在这里。很好,奎良暗自高兴,目前还没有察觉到其他人。



  可能是今天都在吃年夜饭的缘故,享用酒宴的人群没有注意奎良。他顺利溜进院子,躲在角落,打昏一个路过的倒霉蛋,扒下他的林鬼制服给自己换上。纯黑的面罩盖住了脸,和其他人一样,谁也不知道他就是奎良。


  

  除了避寒,宗师一直跟在奎良身后,看着他换上别人的衣服混入人群,避寒心想:“还不错,没忘了林鬼教的一切。”他的出现会惊扰人群,也会暴露奎良,这不是避寒想要的结果,于是索性绕路,躲开麻烦的人们,看看白井流宗师单刀赴会究竟是来干嘛。



  奎良避开人流,一路向僻静处走去,避寒就躲在不远处,望着弟弟一路走向家族墓地。



  墓地选在离内院不远处的一处开阔地,种着万年松和腊梅,每位宗师都被埋在这里,供后人瞻仰,祭拜。



  父亲的墓就在最外面,修葺好没多久,母亲与他合葬,静卧在爱人身边。新下的雪盖住了墓碑,奎良轻轻蹲下,拿出干净的白布,拂去积雪。



  墓前摆着供果,避寒已经带领族人祭拜过,现在轮到次子,远渡重洋,冒着被杀的风险,回来看看父母。



  奎良点上准备多时的三柱香,打算向父母诉说发生的一切,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他不希望父母担心,他们的灵魂应该安宁的休息,而不是心痛的看着手足相残无能为力。


  

  奎良只说自己要出远门,可能以后很久都没有办法过来探望,请爸妈不要操心,他恭敬的磕了头,希望爸妈能保佑自己,顺利离开。



  避寒就站在奎良身后三步的地方,看着弟弟,没有出声。奎良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看见兄长站在身后。



  一时间,气氛变得很微妙。避寒只是抱着手眯起眼睛看奎良,奎良则背对父母的墓碑,手里攥住了武器。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你在那条小路上的时候,奎良。”

“为什么不抓我?”

“因为我随时都可以。”



  奎良低下头,仿佛下定决心,如果哥哥真的要抓他,他必须拼死一搏,换一个逃出去的希望。



  避寒没有动,看着蓄势待发的弟弟:“我没有打算抓你,至少不是今天,不是当着母亲的面。”



  奎良半信半疑的看着兄长,他好像不是在骗人。收起架势,但手里还攥着刀。避寒没有在意弟弟的小动作,他在奎良身边坐了下来,坐在父母的坟前,奎良也席地而坐,兄弟俩分开后第一次再度并肩。



  避寒拿了上好的酒,给弟弟和自己各倒一杯,随后把酒洒向地面,今天他不想打架,想好好聊聊天,他们有太多话可讲了。


“为什么不救父亲?”

“你应该先祝我新年快乐,奎良。”

“回答我!”

“他太古板了,在他带领下林鬼是没有出路的。”

“那你也不能袖手旁观!”

“如果你希望引来其他人可以继续大喊大叫。”

你难道不爱他吗?”奎良颤抖着声音,一字一顿的说。

“不重要。”



  话题就此沉默,奎良的泪水溢满双眼,双手揪住兄长的衣领,涨红了脸似乎想说什么,但发出的只有断断续续的哽咽。



  避寒只是平静的看着弟弟,他打赌奎良绝不会在爸妈坟前动手。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奎良松了手,跌坐回地上:“你混蛋!”



  避寒不以为然,看着奎良挑了挑眉:“你应该回到林鬼,这才是你该待的地方。”


“那也是把你击败后的事,我不是你实现野心的工具!”

“很遗憾,弟弟,我本来期待你回心转意。”

奎良心里一惊,莫非他要反悔抓住自己?

“你走吧,没有下次,我会向你证明我才是对的。”避寒转过身去,不再看奎良。



  奎良慢慢后退,直到回到黑夜的保护里,转身快步离开。



  新年的钟声响起了,厚重的铜钟发出嗡鸣,送别了离家的游子,奎良回头再次看了一眼远处的灯火,捧起一捧家乡的土,放进刚才的酒杯里,仔细封好。



  下次再回来不知是什么时候,奎良收回思绪,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的氏族正在等待宗师回归,阳间的和平还需要他的力量,父亲的意志也由他来继承,他要奔向使命,别了...故乡。



  避寒听着新年的钟声,回到宴席上就坐,所有人举杯向他致意,祝宗师新年快乐,却少了刚才并肩的身影,心里不是滋味。但也举杯:祝大业终成。眼睛却望向远处那早已看不见的背影,晃了神。



  钟声和鞭炮声还在继续,所有人都庆祝着新年的到来,只有被惊起的几只寒鸦呱呱叫了两声,而后也平息了。


被那啥冷圈80

【MK1避奎】三尺寒

好避崩奎年夜饭  第六棒

是群内老师之前的点梗。



三尺寒

   


  避寒时至今日,依旧认为奎良的背叛是愚蠢的。抛弃了过去,舍弃了身份,义无反顾地离开了他身边,就为了那种谬不可言的所谓“责任”。


  他手心里静静躺着一枚象征林鬼的银制徽章,线条利落,上面圆形花纹盘错却暗藏尖峰。它原本属于林鬼的“蝎子”,本该时时挂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不忘,但现在白井流的宗师可配不上它。


  “奎良,你现在还在做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吗。真是……幼稚得可笑。”


  ...

好避崩奎年夜饭  第六棒

是群内老师之前的点梗。



三尺寒

   


  避寒时至今日,依旧认为奎良的背叛是愚蠢的。抛弃了过去,舍弃了身份,义无反顾地离开了他身边,就为了那种谬不可言的所谓“责任”。


  他手心里静静躺着一枚象征林鬼的银制徽章,线条利落,上面圆形花纹盘错却暗藏尖峰。它原本属于林鬼的“蝎子”,本该时时挂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不忘,但现在白井流的宗师可配不上它。


  “奎良,你现在还在做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吗。真是……幼稚得可笑。”


  避寒抬起头,一身带甲的暗蓝色披风在日本微冷的风里猎猎作响,放眼望去,都是岛国平缓的山脉,不及东北高山和深林。


  一层朦胧的雾在这里的山间浮动,为即将到来的血风腥雨做着最肤浅的掩饰。


  避寒垂下眼,一手握上了腰间太刀的刀把。此举一动,他身后排排而立的众林鬼刺客,刷的一声单膝跪地,向他们唯一的宗师献上忠诚——奎良本该也在里面的,一身明黄制服,避寒以前转眼就能看到他。


  “下一次对白井流的奇袭最好定在什么时候?”他没有回头,低沉的声音在这处密林里流淌,让身后所有下属都不禁挺直了背,感觉到不寒而栗。


  一旁的赛克托双手向前作礼,毕恭毕敬道:“上午五点三十分。”


  避寒闻言,只是微微颔首。比起奎良,赛克托的解释遵规守矩,要干瘪得多,避寒只用守着上下级的职分,但是这句话就够用了。


  奎良现在是不是林鬼都没关系。拔刀出鞘,寒光必现,避寒淡淡的目光落到自己手中的刀面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半边面影和层叠着的雾。当然没关系,奎良总会回到他身边的。


  这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管用什么方式。


  林鬼对白井流,自后者创立起来便针锋相对。因为它们各自的无上宗师是避寒和奎良,这场骨肉相残的闹剧在宗派的加持下变得没完没了。


  避寒知道奎良恨自己,但又固执地认为这是无理取闹。白井流这只雏鸟,怎么敢跟林鬼千百年翱翔的雄鹰硬碰硬?要不是有奎良在苦撑,他甚至都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每次林鬼和白井流之间的争斗都往往以两大宗师针尖对麦芒,彼此死斗不休为终局。


  离上次公开跟白井流的争斗不过半月,避寒可不会给自己愚笨的弟弟留下喘息的机会,他手下的杀戮机器也不擅长等待。他们是林鬼,是凶兽,獠牙对外不死不休才是常态。


  按照赛克托的最初谋划,在今天白井流要开始训练的必经之路上埋下了伏兵。宗师奎良一般都会随新弟子同行,那一身明黄色的外衫格外惹眼,避寒站在山头上都能一眼看到。


  如果从常人的眼睛,从山脚往上看,仅有一层恼人的雾。殊不知雾里若隐若现的暗影浮动,是捕猎者的眼。避寒直接在山头上坐了下来,单手支起下巴,看着山下的人。


  意料之外地,奎良比他想的要瘦了一些,右眼那一道纵向贯穿的血痕甚是骇人,但并不影响那人眼底明煦笑意。避寒看到他在低头跟身边的弟子言笑些什么,把眼睛弯成一对月牙儿。


  会说什么呢?“奎良,我们今晚吃什么”,“奎良,我一会儿的工作准备该怎么做”,还是“只是再陪我一会儿”?避寒眉头微皱,他只能想到这些请求。


  赛克托站在他身后半尺处。这位大发明家向来木讷,不言不语,只等号令。看到避寒慢慢站起身来,就立刻做出俯首听令状,把右拳紧按在胸前:谨遵宗师的吩咐。避寒一眼扫过了他,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林鬼宗师好整以暇地站稳了身子,他看着奎良让身穿白井流制服的孩子坐在自己脖子上,无声敛了眸,做了个“战斗开始”的手势。



  一瞬间,猛兽倾巢。


  避寒提着刀,仍然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手下的刺客很快就把有序的训练队伍杀成一盘散沙,在他眼里也只是渺小的几个点。然而,奎良不一样。他的视线描摹着那个人的脸。


  白井流的宗师瞬间进入战斗状态,没有太多惊讶,他很快就把孩子从身上放下,站在战斗最前方,将所有弟子护在身后。奎良只是惊叹了一下:“又是林鬼吗。”


  然后,那双本该温润而泽的眼睛如同有所感应,抬起头,向着避寒所及之地望去。后者这才松开微蹙的眉眼,勾起了嘴角。他们的视线在绝无可能的情况下打了个来回。


  “避寒!”


  就算之前构思过肖想过自己对上奎良会如何,但当真的近距离品尝到了来自弟弟的怒火时,避寒几乎把那一切都抛之脑后——他眼里只能是奎良的影子。那双凛然的眼,那把索命的绳镰,都直直冲他而来。


  避寒看着脑海里不断浮现的身影逐渐在眼前的现实中放大,轻声说:“奎良……你知道我是不屑于说好久不见的 。”


  奎良向着身边白井流骨干使了个眼神,确保可以伤害最小化撤退后,眉一挑眼一凝,就如飞鸟般三步并两步,落到了避寒面前不过几米处。下一秒,镰刃就悬在他脖颈命门毫厘处。


  差一点儿就能见红了。然而避寒猛地转身,向着压来的人来了个膝击,正中腹部。他敏锐看到了奎良稍微缩了身子,又恍若无事般站稳了双脚,腰板笔直。


  “避寒……果然只能是你。”是了,如今的奎良不会再找他要个答复,也不会再叫他哥哥,只是把镰刃像毒蝎之刺一样自如地在四周打转,神情戒备。


  避寒蓦地瞪圆了眼,索性把碍事的披风脱下,一把甩到山崖下。他此时显露在外的半臂脉络清晰,潜藏在下的青筋因兴奋而凸起,寒霜在手中凝聚成形。


  “不然你还想要等谁来?”他抿了唇,眼睛一一扫过奎良身上各个要害,同时手不断翻转引来风雪,力求下招毙命,“哼……休想。你是我的。”


  奎良一怔,但紧接着就是更甚的怒火:“哈、真是荒谬!”


  就算不愿意承认,避寒确实从中享受到了乐趣。


  当奎良的血和汗如雨如泼洒落在他的脸上,顺着棱角滑下去的时候,会勾起一阵皮下的滚热,让避寒全身全心兴奋起来。奎良很强,但是他更不弱。


  他们招招致命,不会给对方留下任何余地,跟之前的很多次一样。有很多次奎良的绳镰绑住了避寒的手脚,留下一时难消的红肿,甚至出血;避寒的冰矛撞破了奎良的额角,顿时鲜血飞溅,后者都立不直身。


  不到一会儿,奎良大口喘着气,全身上下沐浴着赤红,黏糊的血将他披散在肩的头发连成肮脏的一块——这副光景在避寒眼里与艺术孤品无异。


  “卑微,懦弱……”他哑着嗓子,对眼前的白井流宗师下了最蛮横无理的判词,“沉醉于无耻的空想。”言罢,避寒稍一抬手,手中冰锤成型。


  “像你这样的废物,何德何能担起宗师之名……蝎子(Scorpion)。”


  他太懦弱了。明明眼前敌人步步紧逼,却还有那个闲心观察弟子是否顺利逃走……避寒眯起眼睛,看着远处仓皇而逃的几粒黑色的“沙”,冷哼一声: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是他们自己逃脱的?”


  奎良收回自己游移的眼神,那对澄澈的瞳孔重新在避寒眼里变得通彻。“我知道是你,避寒……什么都是你做的。”他顿了顿,慢慢垂下眼帘,抹去脸上血,“不管什么都是。”


  没等奎良多做什么反应,他意识到了什么,急急抬起头来,看着冰锤霎时压到了眼前,举起双臂在前格挡——然后砰的一声,如避寒所愿,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唔……啊、啊……”


  手臂即刻被震麻,奎良身体不由自主地发着抖,重重落在地上还滑行了好几米。而那个冷漠无情的捕猎者只是拖着步子,从他留下的血痕踩过,又在面前驻足。


  周围的雪越发紧了。避寒不知道为什么奎良要分神。不管是白井流还是林鬼,不管是生还是死,避寒刚刚在战斗中都没有考虑到这些,那只是变成了一种助兴剂。


  谁教他真是爱死了这种跟奎良至死缠斗的感觉。不用俯下身子,就可以闻到血液渗进泥土里的腐败味道,而奎良的血又热又稠,足以将他视野烧得通红。避寒想,奎良真是个有用的弟弟。


  不管是作为林鬼,还是作为白井流。他需要他。


  “托马斯……”当奎良喃喃说出这个名字时,避寒才从无边的想法中挣脱出来。他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人再一次根本没有看向自己。


  这一次,是因为那个“托马斯”。比起奎良,避寒有时候想起这个名字时是席卷而来的厌恶,不管是出身还是经历,没有一点值得称得上是林鬼的地方。除了无归无宿这一点,倒真像极了“鬼魂”。


  他慢慢附身,靠近那张面目全非的幻景,语气极其不耐烦:“啧,你叫那个幽灵干什么。”


  “他叫托马斯……不是什么幽灵!”奎良努力调整着身体,试图重整态势,但是避寒两只覆有严冰的手硬生生把他按在地上,肆无忌惮地磨蹭着他的伤口,又让他什么都做不到。


  奎良好一阵挣扎,但那个人都固执地把他挤在这块方寸之地上,眼睛如刀直刺进他的瞳孔。避寒说:“好了,闭嘴。你真是贪心。混账。”


  托马斯果真是一个麻烦的家伙,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身后一阵急急而来的脚步声只能让避寒抬一抬眉。他回想起赛克托选这个时间点奇袭白井流的原因,好像就是为了错开这个碍眼的灰石头。


  “避寒!你早晚会为自己的……呃!”


  那家伙这一身惊呼还没出口,避寒又听到了沙地被磨蹭的声响。隔了这么久,托马斯的声音在他看来还是只冒傻气,会傻乎乎地被几个提前埋伏的林鬼按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山间那层雾又来了。从山头,如浪般,不断翻滚,向山下原野顺势而去——根本不会顾及被它淹没的人们的感受,托马斯就算脱身奋起,也无法看清雾另一头两个人的身影。他被缠住了。


  视野里,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奎良现在不得动弹,但避寒倒也不急,他在他身边伸出了五指,那些纤白的雾气便绕指过。这还湿润了两人身上的血痕,汇成一滴滴红往下淌。


  “避寒,”奎良忽然出了声,光听声音与寻常无异,“我可以再相信你一次吗?”


  “叫我宗师。真是麻烦透顶,你本来就应该相信我。”


  避寒展眉舒目,这句话让他重新露出了一点笑意。放下刀,从怀里摸出那枚徽章,重新别到奎良的胸前,这一动作行如流水。


  因为先前就已经预习过无数次,也做过很多次,绝无半点差池。奎良看着自己胸前那面“镜子”迎着朝阳,兀自闪耀着银辉,终究是什么话也没有。但避寒容忍了。


  随后,奎良毫不犹豫地用上还有几分余力的手臂,绑缚住避寒的脖颈,从两边扼住要害,再顺着主动脉扭过去——但没有,奎良的手只是停在那里,避寒看着近在咫尺的脸。


  奎良笑了:“避寒,你真该死。”


  他一把推开了避寒,后者身形只是一晃,却不敢置信地看着一把短刃就这样破了雾,擦着自己的身侧,瞬了过去。直冲着另一人的胸口。


  “我相信你,哥哥,你肯定会送我最后一程的。”


  避寒一用力攥拳,几尺寒冰拔地而起:“他妈的谁允许你……”


  看短刃上的标志和抛掷轨迹,就知道这是出自林鬼之手的,刀刃循声过去,再找到方便定位的目标——而这该死的是他刚刚戴给他的徽章!雾气太大,看不真切,一切都这么水到渠成。


  刀对徽章,霎时发出叮的一声。然后,刺破。避寒不敢置信地手上更多的猩红,有些慌乱地尝试用寒冰的能力去止血,但他的冰只会带来严寒,这无疑是徒劳。


  “奎良——!他妈的……我绝不允许……!你!”


  为什么会无法终结这一切?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会再问我一句?


  那个身影如破线风筝,在他手里晃了晃。奎良嘴边和眼里都噙着血,红色的死亡的气息在蔓延,但依稀还有一息尚存,避寒知道,他当然知道。


  他把他抱在怀里,那个人的温热和骨肉现在都属于他了。然后呢?然后还剩下什么?对于奎良胸口的那把刀,避寒还能做什么。他是最顶尖的刺客,獠牙却不会带来救人治病的良方。


  无能为力?对于避寒来说,这真是笑话。


  托马斯在那边怎么跳怎么闹,怎样惹人心烦,都不会比现在眼下一幕更让他心慌意乱、手足无措了。按下托马斯不表,他也设想不出其他结果。


  他不停地拍着他的脸,急切地把耳朵贴近胸口。律动还在继续,但逐渐趋于平静。一下一下,避寒绞尽脑汁会想着平时训练的急救步骤,但这对于现在的奎良来说又怕适得其反。


  “赛克托……”但很快就来了个救星,避寒立马抓住了结束任务后靠近的那个红色的家伙,“……你最好告诉我一个最好的结果。快!张开你的嘴!说!”


  “还活着。”前半句话让避寒稍微有了点神智,但下一秒就让他心如坠冰窖,“但快死了。”


  “滚!你最好说的死不是我想的那个概念……”


  “对于林鬼来说,你比我更理解才是,宗师。”赛克托的答复一板一眼,却难掩喜悦——避寒这时候真的很想一脚踢开这颗脑袋,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破铜烂铁。


  奎良快死了?开什么玩笑。就算这些特征,这些迹象,无疑都指向了同一个结局。作为取人性命为营生的刺客来说,这是显而易见的,但避寒更乐意相信这是个错误。独属于他一人的错误。


  “避、避寒……”他听到了怀中人细微的声响,那双眼睛在浮雾中掠过,浅浅露出个笑。雾已经顺着压倒性的阳光爬下了大半山脉。奎良说时涌出一口气一口血。


  “奎良,你不会死的,你是我的……”避寒咬着奎良的脸,想要阻止他接下来的话。


  “哈、你哭了,避寒……真恶心。”奎良的身体无法克制地抖了抖,后背向后仰去。他向避寒伸出手去,“恨我吧,避寒,用你的余生都来恨我。”


  “我恨你。这个世界我会是唯一恨你并恨你到无以复加的人……你这个逃兵,你这个懦夫,你这个背叛我的无耻之徒……”


  “……哈,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奎良对着他的哥哥,露出了最后的笑容——太过干净,与脸上血污格格不入。


  谢谢你,哥哥,只有你……只有你配和我一起下地狱。






  托马斯总算从一大群林鬼的追杀里挣脱出来。他在帮忙护送弟子返回基地后,就马不停蹄来这里找自己的二哥。自从白井流跟林鬼宣战以来,托马斯早已经习惯了这样匆忙来去、战地辗转的日子。


  “烟之所在,火之所在”,这是他对奎良许下的誓言。但托马斯头一次对碍眼的朦胧深恶痛绝,不像烟那么顺从,阻碍他视野的雾太浓太厚,根本看不清对面发生了什么。


  “二哥……奎良……避寒!我早晚会杀了你……”他用爪刀毫不犹豫地割开了好几个往日同僚的咽喉,踩着他们的尸体,往目的地望。那里雾气总算稀薄了。


  然后打败避寒、带回奎良,托马斯想起自己今天还烤了新的曲奇饼要给二哥尝尝鲜,可以拿来接风洗尘……他们可以慢慢谋划以后的一切。


  “奎良,我来晚一步了……呃——!什、”


  雾气之后,血色之后。他又看到了什么。


  一把刀插在奎良的胸口。避寒坐在地上,面无表情地成为血液涌流的中心,猩红在他身边来去,把那一身熟悉的暗蓝色制服浸透浸脏,他握住了那把刀的刀把。


  咚,双膝失去了支力点,托马斯放任着自己身体摔倒在了地上。


  “你是我的,奎良……连你的死也是。”避寒忽然低低笑了起来,把那些耸人听闻的笑音都埋入了奎良的脖颈处,比血和死更为可怖。


  这样,也好。他的手指探进了他胸口处的血洞,夹出了那片徽章,又小心翼翼地抚干上面的斑斑血迹。


  “奎良!奎、奎良!避寒!你这个忘恩负义的——”


  “忘了还有你了,下水道里的臭老鼠。”


  慢慢放下安静的奎良,避寒慢慢支起身子,从旁边一脚踢起了自己的太刀,顺力收入手中。但他一直深埋着头,看不清面容,止于一片黑影。


  再抬头,红光对质,毒烟弥散,严寒地冻。两头困兽犹斗。


  “你最好祈祷你还有时间逃跑……来献上最初也是最后的祭品。”




重生之我是大管男

看起来像新兵蛋子一样的小队长,娃娃脸…嘿嘿,萌,嘿嘿,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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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子的杂货铺

团圆

是泰坦奎所创造的纯爱时间线,让我们谢谢奎师傅





他扭转了时空,让最爱之人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


绝对零度的称号又回到了最初之人身上,他再度成为冻原。


这是泰坦所创造的,属于新时间的新年故事。




  

  

大年三十,家家和睦人人团圆,就连林鬼也染上些节日氛围。


在兄弟二人的共同治理下,林鬼这几年更加壮大也更加平稳,已经稳稳坐实了阳间保护者的名号。所以近几年,只要是任务空闲得当,偶尔宗师也会给林鬼们放个小假,权当休整身心。


不管是什么人也不会在新年煞风景的搞事情。听着奎良信誓旦旦的发言避寒也只能无奈摇摇头,到头来还是遂了他的意。所以这几天在林...

是泰坦奎所创造的纯爱时间线,让我们谢谢奎师傅





他扭转了时空,让最爱之人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


绝对零度的称号又回到了最初之人身上,他再度成为冻原。


这是泰坦所创造的,属于新时间的新年故事。




  

  

大年三十,家家和睦人人团圆,就连林鬼也染上些节日氛围。


在兄弟二人的共同治理下,林鬼这几年更加壮大也更加平稳,已经稳稳坐实了阳间保护者的名号。所以近几年,只要是任务空闲得当,偶尔宗师也会给林鬼们放个小假,权当休整身心。


不管是什么人也不会在新年煞风景的搞事情。听着奎良信誓旦旦的发言避寒也只能无奈摇摇头,到头来还是遂了他的意。所以这几天在林鬼的,除了还有任务在身的和每日轮流的执勤人员外,就剩下宗师和二把手了。


虽是除夕夜,但本该热闹的夜晚因为少了一人显得着实有些冷清。避寒在进行今年最后的收尾工作,奎良便独自一人在卧房借着灯看书,期间时不时抬头看看时间,直到快凌晨才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放下书,抬头带着笑意看向走进屋子的人。


那人带着夜晚的寒气跨进大门,原本一身的肃杀之气在看到奎良的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避寒下意识垂了眉毛,眼神柔和的望着迎向自己的人。


“大哥。”


“没有睡吗?我说过不用等我的。”


“还不算太晚,任务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只是时间拖得久了些。”避寒展开双臂,任由奎良帮自己脱下衣物,只在谈到任务时皱了眉,“这几天的收尾真是麻烦的要死,好在终于结束了。”


奎良只笑着听避寒发牢骚,将衣物挂在一旁后,转头埋进面前人的怀里,下巴搁在那人肩膀上。


“别这么辛苦,大哥。”


“这是宗师职责所在,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你,虽然不说,可你最近也不比我清闲多少。”


避寒回抱住他,任由着奎良埋在自己颈窝蹭来蹭去。他不会指责自己的弟弟一把年纪还像小孩子一样撒娇,反而也很喜欢奎良这种只会对自己展现的一面,独一无二,只属于自己。


“我有大哥你在,也没有太辛苦。”奎良仰头在避寒嘴角亲了一下,手臂向下在腰部收紧,“毕竟是我提出来想要过年的,那么当然也要负起相应的责任。”


接着他又窃笑道:“而且就算我累了,我也有大哥可以好好照顾我。”


“差使宗师的事也只有你一人干的出来。”避寒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得到奎良的两声哼哼。


“林鬼今年的收尾工作算是告一段落,我已经给剩下的人交代下去,大家近期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避寒捏了捏奎良的腰,这才松开了怀抱,“虽然晚了一点,但是新年快乐,奎良。”


“你也是,大哥。”奎良双手托住避寒的脸笑意盈盈,“今天的年夜饭没有吃上,明天可要补上。”


“这是当然。”避寒侧头,微微蹭了下那只手。




虽然本意是想让避寒多休息,但那人多少有点意不在此,半推半就到深夜两人才堪堪睡下,一直到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奎良才悠悠转醒,迷迷糊糊睁开眼下意识向旁边摸去,接着被避寒抓了手,他早就醒了。


“怎么醒了也不叫我?”奎良挪过去,给了避寒一个轻吻,然后慢慢地蹭进他的怀里。


避寒就着这个姿势抬手揉捏奎良的后颈,慢声道:“我也只是刚醒,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新年第一个梦。”奎良像只慵懒的猫咪伸展着腰身,“有什么预示吗?”


“早忘了,我从来不记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于是接下来两人不再言语,就着这个姿势沉默了一会后,奎良抬眼,伸出一根手指戳戳避寒。


“所以……我们现在是要起床吗?”


而避寒只挑眉瞥了一眼奎良,揉捏奎良后颈的手指逐渐暧昧地顺着皮肤向下滑去。


“我觉得,既然你问出了这个问题,那么显然你在想一些别的事情。”


在手指微妙的挑逗下奎良的呼吸乱了一瞬,抿着嘴角瞧着已然倾身压倒在自己身上的避寒。


他调笑道:“荒淫无度啊……宗师大人。”


“闭嘴,新年特权罢了……”避寒有些恼怒地俯身堵住那张嘴,接着又恼怒地起身。


“啧,你这该死的胡子!“





快到晌午,两人才珊珊起床,开始做起了昨天欠下的年夜饭。菜是已经准备好的,就只剩下生火炒菜,主厨由奎良担任,避寒就在一旁给他打下手,兄弟二人的默契从战斗挪到做饭上当然也是轻车熟路,这顿像模像样的饭菜很快就被端上了桌。


避寒倚在一边看着满桌的菜肴,又看着奎良摆好碗筷,双手抱臂哼笑道:“你这手艺就算不当林鬼,去阳间当个厨子倒也饿不死。”


“唔,既然大哥这么说,那我会考虑的。”奎良头也不抬地拉开避寒那一边的椅子,待他入座后学着避寒的样子冲他挑眉,“记得多去光顾哦。”


“油嘴滑舌。”得到的是避寒的一瞥。


酒足饭饱后,两人也不急着收拾,就着小食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聊到一半避寒想起了什么,起身去摸了一旁的柜子,留下奎良不知所云看着那个人的背影,等避寒再转过身,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信封。


“喏,这个。”


看着避寒推过来的红色信封,奎良惊的差点连嘴里的瓜子都掉出来。


“……红包?说真的?大哥?”


奎良不敢置信地憋着笑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避寒,而那人倒是站着一本正经。


“我之前在想,我们从来没有过这种仪式。”


“毕竟我们又不能算普通人?”


“话虽如此,不过我想既然我们都开始过新年了,那该有的仪式还是要有的。”避寒轻咳一声,手指点了点红包,“父母们不在了,我就是你的长辈,就算我给你小时候补的。”


……那谁又给你补呢?


奎良一时间没说话,只是看着红包又看看避寒。


“你不收?”


见奎良没有动作,避寒伸手佯装要收走,被奎良赶忙按住,一把将红包塞进怀里。


“哎哎——送出去的红包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奎良这般护食的动作倒是逗乐了避寒,好笑地看着奎良小心收好红包,这才继续说:


“好了,既然收了我的红包,现在你要替我办一件事。”


“就知道你这红包不能白拿。”奎良撇嘴,懒洋洋地行了个礼,“宗师有什么指示?”


一丝精光从避寒眼底闪过,被奎良看个清楚,他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还没来得及思考,就看见避寒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那好,你去把胡子剃了。”他扬起了得逞的笑容。





最后奎良还是剃了胡子,毕竟拿人钱短。


和避寒不一样,奎良没有剃胡子的习惯,所以他的下巴常年保持着毛茸茸的胡须,和避寒站在一起总是会显比他这个哥哥还要老成,避寒总是不喜欢,但也没有过多干涉过,直到今天才借着这个由头,明确要求奎良必须好好剃一次。


“大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蓄谋已久了才给我这个红包的……”


“红包是我之前就准备好的,确实是想给你,让你剃胡子是今天早晨的想法。”避寒从镜子里对上奎良有些幽怨的视线,“都新年了,让你的脸干净点。”


“我也有好好打理啊……”奎良抱怨,有些心疼的对着镜子告别自己的胡须。


“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养成的爱好。”避寒站在一旁没好气地数落他,“你有胡子显老。”


“稳重的很!”


奎良撇嘴,愤愤不平地打着泡沫,看着自家弟弟这个心疼的样子避寒暗暗发笑。


“我可不想亲你的时候再被胡子扎了。”


轻飘飘的一句,随即散在空气中,但奎良捕捉到了。


“哦……”


再看过来,奎良的头都要埋在洗脸盆里了。




下午他们一起下了山,山下村落的集市在节日氛围烘托下可谓是热闹非凡,到处洋溢着节日的欢快气氛。换掉了平时装备的两人,在外人看来就像一对普通的兄弟,和其他人一样沉浸在节日氛围里。通常是奎良拉着避寒东逛西逛,而避寒安静的跟在他的弟弟身边,时不时附和上一两句。


两人很久没有像这样逛过集市了,避寒也难得放松了心情,甚至连奎良故意往避寒头上戴了个圆滚滚的龙头帽子,也只是皱了皱眉,随手往弟弟头上扣了另一顶后就随他去了。


“既然大哥都给我红包了,我也得回你个礼物。”奎良兴致勃勃咬着刚买的糖画,眼神认真地在两边的摊位搜寻,在路过某一个摊位时突然停下了脚步。


“大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留下这句话和吃剩的半截糖画后奎良瞬间跑个没影,只剩避寒满头黑线。


他弟弟今天的兴致真是格外高涨,他叹口气,只能找了个靠边的位置站着等待,随意环顾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和商铺打发时间。


一时间避寒有些晃神,他自认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可置身在这氛围中,竟让避寒久违的产生了一种温暖的错觉,自己不是林鬼的宗师,也没有阳间守护者的职责,而是和他们一样的普通人。


似乎这样也不错。


这样的想法让避寒的内心难得变得柔软了起来,他自己一人的时候断不可能有这样的心绪,这都是奎良带给他的。


“奎良……”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轻唤出声。


“你在这!”


像是回应他的呼唤一般,奎良跑到了他的面前,额角带着因为跑动流下的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只见他献宝似的摊开双手,手里躺着两个有着龙角龙尾巴的人形玩偶,一黄一蓝,十足可爱。


他晃晃蓝色的那只玩偶说,“刚才看到的一瞬间就想起大哥了。”


“都敢拿我和玩偶作比较了,我是不是有点太纵容你了……”避寒眯了眼,像拿着武器一样举着那只拿着半截糖画的手。


然而奎良早已免疫避寒对于自己的假恐吓,神色自若地接过糖画,将蓝色的玩偶塞进避寒手里,“喏,这是给大哥的。”


而避寒只随意瞥了两眼,问道:“怎么没买两个蓝的?”


“本来是这么打算,但是只有一黄一蓝了,不过看起来是一对,我就都买了。”


避寒上下打量了一会,最后抬手拿过了奎良手里的黄色玩偶,接着将自己的蓝色玩偶丢给奎良。


“我要这个。”这个黄色的更像自己的傻弟弟。


他把那个小小的玩偶挂在腰带上,轻轻拍了拍,奎良也有样学样,还笑咪咪地冲着避寒展示。


“现在哥哥可是被我挂在腰上了,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臭小子。”


看吧,在难得的日子里,就连坚冰也会变得柔和。




两人直到夜幕降临才离开热闹的集市,沿着小路并肩行走。下午的时候被热情的店家介绍晚上广场附近会有烟花表演,奎良想看,他知道避寒喜欢安静,便不准备勉强哥哥和其他人挤在一起(虽然自己觉得这样更有节日氛围,但他的哥哥今天已经为他“忍”的够多了),便决定找个可以让二人独处的地方来欣赏烟花,反正对于林鬼来讲,兄弟二人能找到用来观看烟花的最佳位置可比普通人要“多的多”。


他们顺着小路来到附近一座封闭的高塔,不到片刻就轻巧地攀到塔顶的瞭望台,烟花表演还没开始,他们就靠着围栏聊天。


“哼,你的兴致还真高,这么喜欢烟花吗?”避寒随意眺望着远处的灯火,侧目看了眼翻上围栏的奎良。


“毕竟很漂亮啊,就像是在天空开起来的花一样。”奎良轻巧地坐在围栏上晃着脚,眼神闪亮,“而且我们很少有时间能好好欣赏烟花,所以有点兴奋了——看,开始了!”


说着奎良手指的方向,第一朵烟花在空中绽放,紧随其后的是更多的烟花,和林鬼任务中用于联络的烟花不一样,这里的烟花要更多更亮,一团团一簇簇像是在夜空绽放的花朵,璀璨靓丽,就连避寒也难得赞美了几句。


两人就这么安静的看了一会,但说到底避寒对这种东西的兴趣实在没有他的弟弟兴致高昂,不一会就百般无聊的去看弟弟的脸,借着烟花的光亮,避寒就这么安静地凝视着他的弟弟。


“避寒?”


奎良扭头,看向自己,那是寒冬散去,春暖花开一般的笑容。


“在发什么呆?大哥。”


“没什么。”


他同往常一样回他,又将视线移到了烟花。


上空是烂漫烟火,脚下是灯火璀璨。


接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直到烟花结束,夜空重归于寂静,两人这才又互相看向彼此。


“又过了一年啊……”奎良翻下围栏,同避寒站在一起,一只温热的手滑进避寒的手掌。同为冰术士,奎良的体温永远比自己要高上几度,避寒看也不看就扣紧,十指交握。


“怎么样,我们林鬼的宗师?要不要发表一下新年演讲?”


笑嘻的模样显然是在拿自己开玩笑,避寒抬手捏住对面那人的鼻子,看着他皱起脸求饶才心满意足的放开。


“新的一年,我们会继续在一起,继续创造林鬼的辉煌。”


眼神交缠,那么接吻则是水到渠成,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慢慢分开。


“我就说剃了胡子会更好。”避寒垂下眼眸,拇指在奎良光滑的下巴上摩擦。


奎良撇嘴,“不要告诉我这是你今天最满意的地方。”


“那么,还有什么新年愿望?你的宗师会为你实现。”避寒故作正经的咳嗽两声说道。


而奎良只是看着他,笑而不语。


最大的新年愿望,我已经实现了。


他倾身,再度吻住了面前的人。


“新年快乐,我最亲爱之人。”







那么,这是一些不那么重要的片段





避寒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死掉了,他的弟弟继承了他的名字,成为了绝对零度,成为了林鬼的宗师。为了自己,成为了复仇的寒冰。


而自己从地狱爬了回来,被打碎后又重新拼凑,再度从复活的他,却和奎良成为了互相残杀的关系。


梦里的他们不再是以兄弟相称,以死相拼的战斗是他们唯一的交流,奎良看向自己的眼神,愤恨而又隐藏着悲伤。


“怒影赛博特……”他听见梦里的奎良这么呼唤自己,带着自己无法探知的情绪。


而在他想要抓住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奎良瞬间,避寒醒了过来。




深吸一口气,避寒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神,下意识扭头看向自己身边:他所熟悉的奎良,他的弟弟,依旧安睡在自己的身边,他们没有分开,也没有陷入互相残杀的地步。


他不知道这个梦是什么意思,他也从不相信这是什么预示。但他又不能像平日一样完完全全的无视,梦里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奎良回荡在他的脑海。


这是太过真实的梦,就像硬生生植入在避寒脑子里的另一条人生,他甚至能感受到另一个自己的想法。


这有些离奇的梦,让避寒第一次有了些许的迷茫。


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


奎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手伸过来时被他下意识握住。


“怎么醒了也不叫我?”奎良蹭过去,给了他一个轻吻,然后慢慢地蹭进避寒的怀里。


避寒感受着怀里人的温度,出乎意料的,他的心绪奇怪的平静了下来。


于是避寒说:“我也只是刚醒,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新年第一个梦。”奎良在自己怀里哼笑,“有什么预示吗?”


“早忘了,我从来不记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没错,他不应该对这种东西犹豫不决。


避寒只需要相信自己,并且抓住现在就够了。




烟花表演确实很漂亮,避寒突然有些理解奎良会这么喜欢的原因了。


安静的欣赏了一会后,避寒把视线投向了奎良,他的弟弟正在全神贯注,自己也不准备打扰他的兴致,只定定的看着奎良的侧脸。


说起来,避寒心想,他知道奎良的很多事。


他知道奎良喜爱什么,讨厌什么,他知道很多关于奎良的细小琐事。


他也知道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奎良会像这样面无表情地看向远方,那本应该被称之为放空的状态,可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态,竟然让避寒有些不寒而栗。


冰川,这是避寒第一次见到所产生的想法。表面风平浪静,却无法窥探全貌,这样的奎良带着避寒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危险。


而在其他人面前,奎良便会恢复成平时的样子,重新成为他熟悉的冻原。


他知道面对自己时候的奎良是真实的,可那个带着不输自己气势,甚至要更胜一筹的人,也不会是虚假的。


避寒也在不知不觉中,不知道了很多事情。


他忽然又想到今天早晨的那个梦,这样的奎良,逐渐和梦里的奎良重叠在一起。


这是你的秘密吗?你在对我隐藏什么吗?避寒无法确定。


“避寒?”


听到呼唤,避寒回过神,奎良不知道什么时候看了过来,在烟花的照亮下,他弟弟的笑脸清清楚楚地映在自己的眼中。


他的冻原,他的弟弟。


在那一瞬间,避寒确定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在发什么呆?大哥。”


有多少秘密也无所谓,反正他不会离开我。


这是避寒足够确信的事实,那么这就够了。


“没什么。”


于是他同往常一样回他,又将视线移到了烟花。





奎良:你以为你接受的是谁的爱!你接受的是一位泰坦的爱!!!


这里的设定是奎良没有完全重置时间线,而是通过介入以前时间线的方式扭转了以后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