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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灾之前：逃离切尔诺伯格（十一）：猫与鼠【明日方舟同人】
往期：
法翁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原本他以为自己追逐的只是两个有着好运气的老鼠，虽然在其他人眼里自己是为了洗刷放跑敌人带来的耻辱，但法翁知道自己只是不想去做搜捕平民和为梅菲斯特那个小子运送牧群的任务，这毫无荣誉可言。他痛恨懦弱无能的切城军警为什么溃散的这么快，他也为罗德岛的人离开自己负责的区域而遗憾，他们才是自己的敌人，而不是那些平民。
好在遇到了这两个人，法翁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这两人杀了烈火和他的残存的小队，他只知道这两人是敌人而不是平民，这就足够了，法翁很高兴遇到这两个人，至少不久以前还很高兴，而现在，他的心情很糟，非常糟。
“大人”一名术士走到他身边低声汇报“地下无人机信号太弱追不了太远，只找到他们的痕迹，沿2号主通道向南走了，这里我们的弟兄曾经有过交战，留有不少废墟。”
法翁挥手让术士退下，通道、废墟，不用脑子法翁都知道那里会有什么，从工厂区入口处开始，他们一路上遭遇了不少，陷阱，各种陷阱，虽然这些仓促布置的陷阱绝大多数都只带来了一点点麻烦，直到他们进入主通道时的那场爆炸，爆炸伴随着坍塌，后续还有一连串精巧并且致命的陷阱给了追兵们狠狠一击，4人死亡，5人受伤，一半的减员让本来就不充裕的人手更加捉襟见肘。
而更让法翁心情糟糕的是，他从这些陷阱中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影子，一些他曾经在荒原、在矿区追捕的对手，一些他在脱离家族前的敌人，一些令他愤怒和痛苦的回忆。
“地图！”旁边待命的术士听见指令迅速将手中的地图递上去，法翁死死盯住地下工厂几个通道的出入口，思索良久，目光落在地图上的一点，下令道：“集合队伍，轻伤员送重伤员回去，其余人原路退出通道，以最快速度穿过仓储区，目标出入城检查站，尝试和检查站联系，让他们加强戒备。对了，出去的时候入口再留两个人，让他们机灵点。”
“这就是你说的爆炸物？”安德烈看着仓库门口七零八落的密封桶，粘稠液体从几个破损的桶里蔓延出来，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筒壁上印着的易燃易爆危险标识说明了这些东西的危险性。“我说，这些会不会太少了。”
瓦连京一边嘬着牙花子一边挠着头，从货物清单上来看这里至少有半个仓库这样的密封桶，但是借着从仓库顶部窗户透进的昏暗光线，眼前除了门口散落的几桶，就只剩仓库深处角落堆着的几摞麻袋，看来不久前有人紧急将这些东西抢运了出去。
“现在怎么办？”安德烈询问同伴。
“先出去吧，这里味儿太大，别把丫头熏着了。”
在仓库边的停车场，安德烈找到一台还算完好的SUV，放平后座，小心翼翼扫去座椅上的玻璃，仔细检查后将丫头放在铺上。钻进驾驶座摆弄了一阵，又围着车转了一圈，挨个踢了踢轮胎，然后走到一旁苦着脸研究地图的瓦连京身边。
“这台车应该还能开，但就是没钥匙。怎么样， 想出办法了没？”
“我刚大概看了下，仓库门口完好的可能有七八桶，想把通道炸塌是不太可能了，不过你看，我们是从这里的人员通道出来的，旁边这是主通道口，这是应急车辆出口，这是离出城最近的地方。我们可以把这几桶运到这3个出口点起来，这一路上你也见到了，工厂消防什么全是废的，大火怎么说也能烧几小时，后面的追兵只能绕回去走其他出口，在这、这、还有这，这一来一回应该会有两、三小时。”瓦连京一边在地图上比划，一边解释道。
“那么大的桶，可不好搬啊。”安德烈看着地图上。
“那边有留下的叉车，我去看看有没有能用的。”
“好，那我该做什么？”
“现在唯一的不确定的是切城出入口检查站，整合运动可能会在这里设卡，不过我猜应该不会有太多人。”瓦连京收起地图，看了看停车场上横七竖八的车辆，“我们要找个车冲过去，仓库的门口和二楼各有一个办公室，你去那里找找有没有车钥匙。”
安德烈想了想，仓库里似乎的确有同伴说的像是办公室的地方，点了点头。
“对了，千万别开灯，那玩意有些漏了，你搜过办公室后赶紧出来，等你出来后我再搬。”
两人将行李放进车里，安德烈用背包和其他东西做了个窝，避免丫头翻身滚下来，瓦连京站在一旁默默看着熟睡中的丫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后一步了，你说我们真的能成功吗？”安德烈轻轻地问。
“一定可以的。”
安德烈安顿好一切，轻轻关上后备箱门，转过身看着瓦连京
“瓦利亚，瓦连京·扎亚佐维奇，让我叫你一声兄弟，如果我出什么事了，请帮我照顾好丫头，兄弟，可以吗？”
瓦连京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好一会，然后伸出右手“相信我，安德里克，相信我，兄弟，我们一定可以的。”
“好，出去了一起喝酒。”
两个男人的手紧握在一起，互相点点头，然后分开完成各自的使命。
仓库门口的办公室里一片狼藉，满地的文件、杂物和玻璃碎片，一张木桌被粗暴地推到墙边，桌上一大滩褐色的污渍不知道是血迹还是咖啡，安德烈翻找了一阵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的。仓库外传来几声轻微的电子滴滴声，应该是瓦连京找到了能用的叉车。
安德烈走出办公室，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化学品臭味，他抬头看到仓库最里边二楼平台上的房间，那是个很大的办公室兼休息区，巨大的玻璃窗还是完好的，透过玻璃可以从另一侧的窗户看到外面阴沉的天空。
安德烈顺着楼梯爬进办公室，推开外侧的窗，冷清的风吹进房间，将室内刺鼻的气味吹淡了一些。窗外的城市依然在燃烧，天灾的迹象越来越明显，闪电和龙卷风环绕着远处那个如同山峰一样的巨大结晶体，一颗陨石穿过云层砸向不远处的货堆，奇怪的是一声并没有引起爆炸，烟尘散去一颗结晶体安静地矗立在四散的货物之中。安德烈没敢耽搁，撬开了休息区的一个衣柜，里面挂着一件旧的工作服，他从衣服中摸出一个工牌，上面印着一个年轻男人的照片，看来这件衣服的主人今天并没有来上班，他摇摇头塞回衣服转向下一个衣柜。忙碌了没多久，安德烈从好几个挂有常服的衣柜里发现了几把车钥匙，看来这里的工人们并没有来得及换上衣服就离开了，安德烈暗暗说了声幸运，将这些全塞进从另一个衣柜中找到的挎包。
他刚刚爬下楼梯，外面突然传来瓦连京一阵怒骂，安德烈连忙取下背上的手弩躲在麻包堆的阴影里向门口看去。只见瓦连京高举着双手骂骂咧咧地从叉车上下来，叉车两侧各有一名穿着兜帽衫的弩手，弩箭牢牢指向瓦连京。其中一人越过缓慢走向仓库大门，上了弦的弩机来回扫视着仓库里的阴影。
是整合运动，安德烈缩回脖子，慢慢给手里弩上弦，原本轻微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无比巨大，然后他从箭筒里抽出一只箭搭在弩机上，再次向外张望。
瓦连京停止了叫骂，他相信仓库里的安德烈已经听到了动静。他看着面前的整合运动，两个弩手，一个士兵，都是经过训练的好手，刚在转身的时候还看见不远处的货堆上还有人放哨，麻烦了，瓦连京心里暗道。他倒不是担心这几个人，而是在他们身后的法翁，虽然法翁身边那个刀法犀利的副手不见了踪影，但多了一个手里拿着短杖的瘦弱男子，短杖顶部似乎有一个什么东西发出微弱且很奇异的光。
“你的同伙呢？自己跑了？”面对法翁的充满嘲讽的询问瓦连京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被那根短杖吸引住了，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原以为你们会直接出城，没想到在这里逮到你，难道说又想布置一点你的小玩具？”
“嘿，问你话呢！”一声大喝将瓦连京吓得一激灵，顺着声音看到了想要动手的士兵以及制止他的法翁。
“我问你，你那些陷阱从哪学的？”脸色微愠的法翁继续问到。
“在暴怒那里学的。”瓦连京选择了装傻。
“呵呵”法翁冷笑两声，“我可不记得暴怒那个蠢货会这些，不绕弯子了，你和那伙荒原匪帮是什么关系。”
瓦连京脸色变的严肃，眯起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法翁。
法翁看到了瓦连京的情绪变化，笑了。“哈哈哈，这事情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本以为只是抓逃兵，没想到有新的收获，没事，你不说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
这时又有四个人从仓库两边走到法翁身边小声汇报：“大人，刚按照您的吩咐，粗略搜了一边周围没发现他的同伙，是否要再仔细搜一遍。”
“不用了。”法翁踱步走进仓库，身边的瘦弱男子赶紧跟上。“另一个老鼠，我猜就在这仓库里面。进去搜，仔细点。”
“是”四个人领命分成两组沿着仓库两边向内搜索，一名弩手在门口警戒，法翁眯着眼跟在身后，等他的眼睛适应了仓库内昏暗光线，注意到脚下的液体以及刚刚路过的货物，猛地停住脚步。
“停，快退回来。”法翁突然的命令让周围人一愣，正当大家迟疑的时候，“嗖”一声轻响，一根弩箭擦过法翁的手臂钉在了身后瘦弱男子的左肩。瘦弱男子闷哼一声，没有任何迟疑地举起右手的短杖，短杖顶端的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红。
“快停—！”法翁急忙大声制止，但他刚喊出停字，一团炙热的火球从短杖顶部射出，飞向弩箭射来的方向。
不知道过了多久，趴在地上的安德烈猛吸一口气，浓烈的烟尘伴着炽热的空气涌进胸腔，引发一阵剧烈地咳嗽，伴随着咳嗽的平息，意识也逐渐回来，他只记得自己那一箭射歪了，正遗憾地缩回掩体准备上弦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背后传来，将麻袋堆和自己一起抛了出去。
安德烈用力扭了扭身子，从散落的麻包中坐起来，眼前是一片大火，火舌已经开始舔舐自己的裤脚，吓得他赶紧一脚踹开正在燃烧的麻包，手脚并用地向后挪去，这时他才勉强看清仓库里的情况。
自己躲藏的麻袋堆四散在周围，有一些正在熊熊燃烧，颗粒状的货物从麻袋破口中流出，万幸这些货物并没有烧起来的迹象。视线越过麻袋堆，仓库口处摆放的密封桶已经不见了，剩下的只有熊熊燃烧的火焰。
安德烈费力地站起来环顾四周，整个仓库都烧起来，正在燃烧的粘稠液体附着在仓库的每一处，仓库顶棚被破开了一个大洞，升腾地浓烟从洞口向外涌去，而他的周围几块变形的密封桶碎片在火焰中扭曲变形，不远处一个人影趴在地上浑身是火，火焰之下透出一抹淡淡地蓝光。安德烈注意到这点异样的蓝光，但他没时间考虑，这时他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连串的脏话脱口而出，问候那个不长眼的家伙引爆了这些危险的货物，同时他也庆幸自己躲藏的麻袋堆挡住了爆炸和火焰，要不然就和那个燃烧着倒霉蛋一样了，但还没多久就意识到另一个要命的问题，他被困住了。
火海封住了唯一的出口，安德烈想到了二楼的窗户，但两处楼梯一个被爆炸摧毁，另一个则在火焰的包围之下。他疯狂地寻找可以出去的办法，爬上二楼平台？破开仓库墙壁？或者直接冲出去？但很快都放弃了，他被困住了。
粘稠的液体构成的流动火海缓慢但又不可阻挡地在仓库里蔓延，吞噬着没有燃烧的一切，一股绝望涌上心头。
“安德里克！安德烈！你还在吗？安德烈·利沃维奇！”火焰那边传来呼喊声，是瓦连京，安德烈心中升起希望。
“我在，瓦利亚，我在里面，我没事。”
“谢天谢地，你还活着。”安德烈能听出同伴声音里的惊喜，“兄弟你别着急啊，我这就想办法救你出去。”话音落下没多久，火焰对面传来灭火器的呲呲声，安德烈振奋精神，搬动麻袋想从火海中垫出一条通路。但很快他意识到对于这片火海他们的努力如同杯水车薪。
很快火焰那边灭火器的声音也渐渐平息，剩下的只有隐约的扑打声。
“嗨，瓦利亚。”安德烈大声朝火焰那么喊去，“别费劲了，我出不去了。”
“别这么说，我一定能救你出去的。”安德烈听出同伴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哭腔。
“瓦利亚，我的好兄弟，听我说兄弟。我真的很高兴听到你还活着，但我只能留在这了。”安德烈提高嗓门，打断火焰那边的叫声。“嘿，瓦利亚，你听我说，我之前说了很多伤人的话，我在这说声对不起了，这个你接着。”说完，他摘下身上的挎包，拎在手里轮了几圈，用力甩过火焰。“这个包里是我找到的车钥匙，应该有能用的，帮我照顾达莎。”他停下吸了口气“快走吧，兄弟，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出去后把我的那份酒一起喝了。还有你帮我告诉达莎，要做个像她妈妈一样的好人，告诉她，她妈妈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后悔过，告诉她我们希望她能平安。”安德烈流着泪瘫坐在地上，不再理会火焰那边同伴的呼喊，从怀里掏出和妻子的合影，照片上身穿婚纱的米娅在他身边笑着，眼睛就和月牙一般，是那么的好看，安德烈似乎能听到妻子的笑声，婚礼当天宾客们的欢呼，以及痛苦的呻吟。
不对！安德烈突然一激灵，将手里的照片重新揣好，挣扎着站起来警惕地看向四周。在不远处，之前那个浑身着火的人影站了起来，费力脱下身上着火的衣服，扑灭毛发上的火苗，伸手从怀里上掏出一个东西看了一会，扔到一边。安德烈注意到那是一个散发着蓝光的吊坠，那光芒和人影之前身上的微光一样，吊坠落在火里，奇怪的是随着吊坠落地，周围一小片火焰迅速熄灭，一个椭圆形空地出现在火海中，四周的火焰如同被什么东西阻隔一样舔舐着肉眼看不见的屏障。但是安德烈注意到那片小小空地在缓慢的缩小，很快蓝光暗淡消失火焰再次吞噬那片空地以及中间的吊坠。
“那是个护盾，母亲给我的，但看来，还是没能救下我的命。”面前的人影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四周，借着火光安德烈认出了他，是法翁。突然法翁爆发出一阵剧烈地咳嗽起来，痛苦地弯下腰吐出几口东西，在火光的映照下安德烈看到是那是血。
法翁很快平复下来，拔出腰间的长剑，看着安德烈说：“原来是你，我前半生杀了无数的感染者，从没想到临死前会以感染者的身份和健康人厮杀，来吧，这片火海成为你我的战场也算不错。”
安德烈慢慢后退，途中捡起一根弯曲的钢管作为武器，虽然时不时咳嗽的法翁似乎受了不小的伤，但安德烈并不认为自己能够获胜，更何况眼下的情形胜负没有任何意义。
